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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明朝那些事儿-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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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把己辛辛苦苦干了四年五省经略的洪承畴,撸到一边当了多尼的“参谋总长兼后勤部长”。
  1658年2月下旬,中路军的罗托,率先带兵向南明的湖南防线发动进攻,南明旳丧钟,伴随着隆隆的春雷敲响。
  由于李定国在军中的“大换血”,明军前线的将领,正处在一个“青黄不接”时期,将不识兵、兵不认将、军心混乱、互相抬杠。
  很快,这条纵横数百里、坚持四年多的防线,被罗托的清军突破。
  突破防线后的清军,信心倍增,趁胜占领了贵州的镇远、黄平、平越州。到了春光明媚的四月,以“先入关中者为王”的骄横气焰,夺取贵阳。
  西路军虽然也在1658年2月,由汉中入川。但因补给困难,直到3月4日才到达保宁州。在此短暂休整四天后,即经西充向前推进。
  这时的四川,万物喧嚣,人类宁静。经过二十多年战争的“残酷洗涮”,百户不存一,千里无人烟,让这里重归“史前时光”。
  此情此景,让这些饱经战阵、杀人无数的征伐之士,也“坚”肠寸断,彻骨生寒。
  山一程、水一程;风一更,雨一更。行军路上,这路清兵,遇到的最大敌人,不是列阵以待的眀军,而是一个个凶残暴戾的野兽和一条条枳荆丛生的道路。
  这支苦不堪言的军队,只能按图前进、伐木寻道,伐一程木,进一程兵,直到4月3日,才到达重庆,并把这座“兵微将寡”的城市,顺利占领。
  占领重庆后,行军统帅吴三桂遵照清廷“先黔后川”的军事计划,置川南于不顾,率军径直经綦江向桐梓方向挺进,4月30日攻取遵义。
  5月3日,经过艰苦卓绝行军的西路军,终于到达贵阳,同罗托的中路军会师。
  会师后,西路军继续进攻至息烽,并在开州击败明总兵杨武部。
  尔后,西路军回师遵义,并以该城为活动半径。一面休养士马,一面政治诱降。
  相比中路军的“快捷”、西路军的“艰险”,东路军的进军可算是无风无浪、无忧无虑!
  2月1日,东路军统帅赵布泰带到从洪承畴手里分来的三千兵马,从湖南出发。一路上走走停停、游游荡荡,直到3月5日,才到达广西。
  在这里,他会同广西提督线国安手里的八千多兵,取道南丹州、那地州,进入贵州。先后收取了独山、都匀,并也“顺顺利利”地进入贵阳,与其它两路军会师。
  至此,清军己占领了贵州除黔西之外的全部地域,第一阶段的作战目标,基本实现。
  如果说云南是“室”,那么贵州则是“堂”,现在,堂一破,室必危!
  永历帝和李定国也非常明白这一点,因此在清军一占领贵州后,就给一个叫罗大顺的土司加官进爵,请其领兵在五月间收复了新添卫,后来还给张先璧的余部,补充粮草、增添械器,助其反攻贵阳。
  但这两次不成规模的进攻,因兵力单薄,或先得后失,或劳而无功!
  除此之外,直到九月底李定国整军出滇前,南明在这四个多月时间,像一个反应迟钝旳老人,没有采取任何大规模的军事反攻。
  诸位读者可能要问了,从2月湥Ь卸岳矗髑逭窖锷希趺床患死疃ü尽翱说兄剖ぁ钡纳碛埃遣皇窍」ち耍
  我可以很负责任却又无可奈何地告诉您:“李定国同志没有任何消极怠工的表现,这段期间,他很忙,忙得不可开交!”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但“为人民服务”是无限的,自从他主持永历朝的全面工作以来,文山会海、交际应酬、杯觥交错,让这位只有“军事专才”,没有“从政全才”的同志,顾此失彼,着着失策。
  当把这一切都搞得似乎“有模有样”时,己经是秋风乍起的九月了,宝贵的时光和难得的机遇,就这样一去不复返了。
  而占领贵州的清廷,却抓住机遇,大干快上,一面休整队伍、筹备粮草、加派援军;一面从各地选拔“优秀的基层干部”南下贵州,加强基层政权建设,并采取了一些“舒缓民力”的政策,让贵州的民心,渐趋稳定。
  整军出滇后的李定国,先从四边包抄贵阳,准备一举收复之!
  就在他刚刚部署完毕时,洪承畴、多尼带着大批援军,从湖南气喘吁吁也赶到了。
  战场形势马上为之逆转,李定国被迫由进攻转为防御。
  他令冯双礼守关岭,祁三升守鸡公背,李成爵守凉水井,张先壁余部守黄草坝,白文选守七星关,窦名望、刘镇国守安庄卫,白己则带“总预备队”,守北盘江西面的双河口。
  这种部署,您一看就很明白,横竖离不开一个“守”字。
  对此,我稍作对比。
  那是四十年前的在萨尔浒大战中,敌众我寡的努尔哈赤,面对四路浩荡压境的明军,“凭尔几路来,我只一路去”,完全不去死守一城一地,而是集中优势兵力,选择有利的战场和战机,连续作战、速战速决、各个击破。
  结果在五天之内,就在三个地点打了三次大仗,歼灭了杜松,击败了马林,围杀了刘铤,吓跑了李如柏。
  此役,成为“明亡清兴”的决定性战役。从那次战役后,满清的日子,就一天天地好起来;而明朝的日子,却一天天地坏下去。
  四十年后的今天,李定国同志却反其道而行之,将本来就为数不多的军队,如星星点灯般散落于山高林茂的黔西战场。
  另外,如果我们把李定国的战绩履历表,拿来细细考查,就会发现,该同志的军事特长,既不是凭城坚守,也不是野战强攻,而是以地设伏。他特别善于借助地形的掩护,以较小的伤亡,获取较大的胜利。
  但这一次,他却“让人费解”地放弃了传统优势项目,而搞起了“最不拿手”的被动防御。
  这种作法,就和两百多年后的第五次反围剿中,红军放弃擅长的运动战,打起阵地战,一样失策。
  孰胜孰败,在开战前,似乎已昭然若揭!
  但他这样做,的确有难以言表的苦衷,因为现在的军中,“秦晋”矛盾已很突出。在这种境况下,李定国很难把大家拢在一起打运动战,只能把这些士兵东一堆西一伙放在各个阵地上,让他的“晋兵”监视、督导“秦兵”来打仗尽忠。
  李定国这种舍长就短的军事部署,让老谋深算的洪承畴喜出望外。
  在他的建议下,清军在平越州东南的杨堡召开“集团军司令员”会议,会上确定了分兵三路、继续进攻、各个击破的总方针。并根据新问题、新情况,将进军路线及新的统帅调整如下:中路军
  统帅:多尼。
  进军路线:贵阳→安顺→关岭→普安→云南。
  北路军
  统帅:吴三桂(李国翰已死)
  进军路线:毕节→七星关→云南。
  南路军
  统帅:济席哈、赵布泰、线国安。
  进军路线:都匀→安龙→黄草坝→云南。
  至于镇守贵阳、维持治安、转运粮草,则是洪承畴及罗托的任务(这工作安全系数大)。
  会后,年轻气盛的多尼,急不可奈地带着中路军,向安庄卫发动了进攻。
  在数量及战斗力双双占优的清军面前,安庄卫很快失守,守将刘镇国战死,窦名望逃回。
  初战告捷后,多尼的下一个目标,是关岭。
  防守关岭的冯双礼是个“老革命”了,见清军人多势众,马上主动放弃阵地,退到鸡公背,与祁三升合兵一处,准备在此给清兵还之以颜色。
  鸡公背地势险要,确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清军到了这里,强攻了几次,死伤累累,一无所获,比较犯愁。
  但冯双礼更犯愁,因为眀军的后勤供应已经出现混乱,粮食已经好些天,没有运到这块高地上来了。
  兵无粮自乱,几天后,吃光了存粮的数万名眀军,乱哄哄地撤出阵地。冯祁两总兵,只得“上级服从下级”,悻悻地弃黔回滇。
  北路军吴三桂在进军中,主要的对手是白文选,主要攻取的目标是七星关。
  但七星关真是一个“雄关阻塞戴灵鳌,控制卢龙胜百牢”的地方,对此,从山海关来的吴三桂同志,也只能望关兴叹!
  攻不过去就绕过去,在关下挨了一顿暴揍后,打了半辈子仗的他,忽然“茅塞顿开”。
  在重金的诱惑下,一名深通地理的当地向导,自告奋勇地带着吴三桂的一支“特种部队”,绕过七星关,从一条秘密小道进兵,直取关后的天生桥。
  “唇亡而齿寒,齿亡而唇干”,失掉天生桥后,七星关便成为无源之水,无本之朩,不几天,各类作战物质便告枯竭。
  见大势已去,无可挽回,神情沮丧的白文选,只得带着和他一样心情的队伍,取道乌撒府(今贵州烕宁县),退回云南。
  最后说说南路军。
  南路军赵布泰碰到的“进军障碍”,既不是山,也不是关,而是江——北盘江。
  在北盘江畔,明军已将清军一侧的船,全部沉到冮底,而在对岸列阵以待,只等清军过江时,“痛打落水狗”。
  手中无渡船,对岸有坚兵,望着激流奔涌的一江秋水,赵布泰的心头,阵阵发悸。
  但他很不简单,知道“智慧从群众中来”的大道理,于是,一个旨在向叛徒借智慧的“反正人士”座谈会,在军中随后召开。
  在赵布泰的循循善诱下,一个土生土长的土官岑继鲁,向他献上“锦囊妙计”。
  这个计策,实施起来,共分两步,第一步:在某地打捞出一批明军沉到江底的渡船;第二步:在下游十里处,找到一处明军忽视了的渡口。
  就靠这两步,清军在夜间偷偷过江,并在天光微亮之时,面带微笑地出现在对岸的明军前。
  面对如鬼魅而至的清军,大梦初醒的明军,来不及组织有效的抵抗,仓皇撤退,把北盘江天险扔给了清军。
  带着成功渡江喜悦的赵布泰,迎着太阳,向着胜利,继续前进。在凉水井击败了李成爵的数万明军,在双河口、鲁沟连胜李定国亲率的“总预备队”,顺利占领安龙、贞丰、黄草坝。
  战争中没有“双赢”的概念,一方的胜利,必然会导致另一方的失败。
  黔西会场,便以李定国的全面失败而告终。腹背受敌的他,只得令冯双礼殿后,全军撤回云南。
  至此,贵州已全部沦为敌手。
  得黔望滇,清军的下一个目标,便是神奇多姿的彩云之南。
  退守滇西
  1658年12月初,北路的吴三桂由乌撒府涉可渡河,进入云南,经沾益州、交水至罗平,与多尼、赵布泰在这里会合,迅速向昆眀推进。
  在贵州的防御战中,己消耗了大批兵力的李定国,实在没有能力再组织一次“象模象样”的保卫战了。
  万般无奈之下,李定国写了一道紧急奏疏,快马加鞭地送到永历帝的御案前,请其“移跸以避清人之锋”。
  可以想像,看到奏疏旳永历帝,心境是何等的无助和悲凉!
  从他即位的那一天起,动荡的时局加上个人的懦弱,让他“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在南国的大地飘泊无定。
  只有到昆明以后,他才有了一种倦鸟归巢的感觉。
  相对于刘铁棍的“骄横无礼”,李成栋的“神威难测”,孙可望的“目无尊长”,同龄人的李定国对他则是“平和可亲”的。
  尤其在权力面前,李定国没有大权独揽的癖好,对他的尊严和权力,也从未进行过“践踏和干涉”。
  在这种“两情相悦、相得益彰”的工作氛围中,他中央政府的各类衙门开始建立并正常“营业”,他也“有滋有味”地做起了“真正的皇帝”。
  可以说,从1656年到1658年的这两年间,在他一生中最安逸、最快乐的一段时光,特别是在打败孙可望后,他更相信,这种时光,会长久地持续下去。
  但幸福这精灵总是喜欢一闪而过,来不及细细品味,痛苦这个讨厌的家伙,就又如此之快地不请自到了。
  现在,他将必须赶快离开这“温柔之乡”,重新开始他的飘泊生涯。
  随后,一个“最现实”的问题摆在面前,他将在那里重建他的“流亡政府”?
  对这个问题,朝臣们马上分成了“北上四川”和“西撤滇疆”两种截然不同的意见。
  “北上四川”即主张将“流亡政府”迁到四川的建昌。
  这样做,好处一:四川建昌“风景这边独好”,经过大学士文安之等同志这几年的埋头建设,建昌的经济水平有了飞速的提高,大军及政府过去,吃饭问题是不用发愁的。
  好处二:到建昌后,可以以那里为基地,收复重庆。尔后联络大顺的夔东十三家,征集船只,顺长江而下,千里江陵,一日可至,从而直捣荆襄、再回南京,并与东南的郑成功遥相呼应,再次让“反清复明”大业“死而复生”。
  曾记否,刘文秀临终前,也提了这个建议。
  凡是有利必有弊,“北上四川”之不好之处,就是一旦不慎,就有可能被重兵集结的清军包了“饺子”。
  第二种建议是“西撤滇疆”,即主张将“行在”撤到滇西的永昌(今云南保山)。
  这样做,好处之一是滇西地形复杂,民心依附,是一个长时间打游击的好地方。
  好处之二是如果连游击也不能打了,就退到缅甸去。等清兵一退走,就重返云南,距离上比四川更近。
  不好之处就是到边疆去,就有可能被“边缘化”,慢慢地消失在中国人民的视野之外。
  制定哪种方案,并不取决于朝臣的争吵,关键在于两个决策者——永历帝和李定国的态度。
  永历帝和李定国毫不犹豫地坚持了第一种方案。
  理由也很简单,“亲不亲,中国人;美不美,中国地”。如果能在国内混下去,谁愿意跑到凶险莫测的外国呢?
  这一帝一王的意见一定,便计划在12月15日放弃昆明,经宾州撤往四川建昌。
  12月13日,李定国从前线赶回昆明,具体主持“移跸”这一庞大工程的实施。
  撤退前,如何处理昆明这一带的大量存粮,成为李定国同志一个不可回避的问题。
  按惯例,这些存粮能带走的要带走,带不走要烧掉,以免资敌。
  李定国、白文选商量后,也决定这样做,并将其上报永历帝作“最后的裁可”。
  但永历帝却破天荒地裁了个“不可”。
  他“不可”的理由是“一旦将粮食烧掉,饥饿的清军马上就会就地征粮。到头来,苦的还是当地百姓,所以,粮食不烧,就地封存”。
  为防烧粮,他还紧接着下达了专门的圣旨。
  他的这道圣旨,最终,被对云南人民怀有深厚感情的李定国“坚决执行”了。
  不但昆明的粮没烧,连宜良等地的粮也没烧。
  结果自然是很“不幸”的,因为这些粮食,竟让入滇的清军整整吃了半年。清军吃饱后,便是整日里把永历帝及其手下,追来赶去。
  但今天的我们,却真应该从内心深处,为这位生性善良的皇帝喝采,向这位心怀博爱的基督徒致敬。
  因为这一点,并不是每一个自诩为“爱民如子”的领导人能做到的。
  即便是“苦孩子”出身的李自成,在撤出西安前,对农民伯伯“粒粒皆辛苦”的粮食,也是企图一烧了之(但被田见秀执行时“打了折”)!
  仅凭此,我们就可以谅解这位皇帝曾经有过的犹豫不决、碌碌无为、胆小懦弱……因为,从本质上来说,他是一个好人。
  斯大林说:“胜利者不受谴责!”,但这褒奖的,是一种“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
  今天,平凡无奇的我们,是否可以这样说:“好人不受谴责!”。
  因为这褒奖的,是我们做人的起点和归宿。
  12月15日,永历帝率领文武百官撤离昆明,开始了他最后一次流浪(专业名词叫“狩猎”)。
  “东风无力百花残”,随他一起流浪的,还有在这个政权下,沐浴了十年和平阳光的昆明百姓。
  于是,城里城外、哭声鼎沸、生离死别、扶老携幼的人间惨象,永历帝又一次耳闻目睹,又一次柔肠寸断,却又一次无能为力!
  这支逶迤北行的队伍,共分前锋、主力、后卫三部队组成。
  前锋由庆阳王冯双礼、广平伯陈建、武功伯王会、延安王艾能奇长子艾承业带队,其主要任务是逢山开道、遇水搭桥、剿匪安民,为主力和后卫在荆棘中开辟出一条道路来。
  主力则像蚂蚁保护“蚁后”一样,簇拥着永历帝及其政府官员,经安宁、武楚、赵州,缓缓北上。
  在12月21日撒出了昆明的李定国,则率军担任后卫。
  现在,大家只有一个共同的方向——尽快到建昌去,开辟新的家园。
  但这一目标,在李定国撤出昆明后,却发坐了根本性的改变。
  促使这一目标改变的,却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马吉翔。
  让马吉翔改变目标的原动力,既不是来自于运筹帷幄的思考,也不是科学严密的论证,却仅仅是一个端不台面的“心理障碍”——他本人与建昌的文安之大学士存在着“不可调和”的矛盾。
  想当年,在广西梧州,他为了实现“签字一枝笔”的梦想,机关算尽,手腕使足,终于把这位东阁大学士逼得“离朝出走”,跑到四川“另谋出路”。
  而如今,还没过了三十年呢,河东河西的地位,骤然倒置,自已则得跑到人家的地界上混口饭吃,这不仅让他颜面耗尽,而且权力丢光!
  遥望四川,马吉翔心事浩渺,愁肠百结!
  小人物考虑问题的出发点就是“一已私利”,因此,如何说服“当家人”李定国同志把去四川建昌变成去云南永昌,成为他新的奋斗目标。
  为了实现目标,他马上想到一个同盟者,李定国的重要幕僚——金维新。
  之所以要“定位”在金维新的身上,是因为该同志和他一样,对北上四川也存在严重的“心理障碍”。
  金维新曾经和现任建昌总兵王偏头,为争夺一位美女的“所有权”,而结下了至今难以消解的“梁子”。此去建昌,可谓生死未卜。
  因为事关自已的“生死存亡”,金维新很快被拉下水,并成为说服李定国西撒的主力军。
  对李定国,金维新太明白了,讲困难是吓不住这个“铁人”北上建昌步伐的。
  但他己明显地感觉到,自从打败孙可望后,李定国己经深深患上了“揽权症”,任何企图挑战他地位的人和事,都会引起其高度的警觉和不安。
  就像马吉翔说服他一样,他也迅速找到了李定国的“心理障碍”。
  他对李定国“推心置腹”地讲:“我等新败,若去四川,袁宗第、郝永忠这些大顺军将领必轻视而不肯听命,皇帝也会厚彼薄我;东下荆襄后,如果这些人再立一些战劢,则也会和您一样被封为一字王。届时,在朝堂上的地位,您就会一落千丈!……”
  “不如我等还是到永昌,仍可自成一体,静待天下之变!”
  在权力的得与失、利与弊面前,“单纯”的李定国,也变得“不单纯”了,他同意了金维新的“建议”。
  大军忽然改道,撤往永昌。
  两个小人物的“私心自用”,让南明的历史,由此缩短。
  “改道令”一下达,立马产生了两个灾难性的后果。
  一是“前锋不听话”。
  前锋冯双礼、陈建、王会、艾承业带领的部队,主要是“秦兵”组成,本对李定国已经心存不满,现见李定国朝令夕改,更是失望至极。他们集体拒绝执行改道的命令,继续北上,从此与李定国分道扬镳。
  二是“高官大内逃”。
  听说要撤到荒凉的边疆去,甚至还可能到落后的外国去。高官们那勤于思考、先知先觉的大脑,立刻便推演出可怕的后果。
  思想决定行动,感到“红旗打不了多久”的高官们,选择了不辞而别,到茫茫旳山林中,开始自己新的人生。
  先是吏部尚书张佑宸、兵部尚书孙顺、礼部尚书程源、户部侍郎万年策、左佥都御史钱邦芑这些“部级”高官内逃了,后是大学士扶钢这个“总理级”的高官也内逃了。
  当然,也有既不留下,还不内逃的高官,如工部尚书——王应龙。
  王应龙同志是个“工农干部”出身(陕北制弓箭匠人)的高官,自打张献忠建立大西政权以来,就一直担任工部尚书一职,数十年以来,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任劳任怨。
  现在,这位尚书己年过花甲、‘w‘r‘s‘h‘u‘。‘c‘o‘m‘举步维艰……
  面对用自己毕生心血建起来的大厦将要崩塌瓦解,他无法患难从君,无法力挽狂澜。
  于是,他从容地迭选择了自缢,悄无声息地与自己钟爱的事业永远作别。
  他死后,其子也随之而去!
  “君臣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此情此景,让永历帝欲哭无泪。
  1659年1月4日,刚撤到永昌的永历帝,就听到了一个让他“隐隐作疼”的消息。
  他最后的国都——昆明,已于昨日被清军“和平劫收”。
  看吧,一年年是国土的沦丧;听吧,满耳是大众的嗟伤!永历帝感到,是他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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