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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明月-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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册一 荆轲外传
内容简介:
  台湾作家温世仁先生的遗著,取用历史人物,但故事为原创。目前在中国大陆热播的动画《秦时明月》,便是受到温世仁初步定稿的启发而改编。本书以真实为本、架构一部秦代的武林风云,精彩的故事中交织着爱恨情仇、刀光剑影,小说情节跌宕,处处机锋。小说由温世仁生前初步定稿(仅为第一部初稿、第二部大部分初稿、全八部的初步构思。温世仁病逝后由相声瓦舍续写,明日工作室出版)并投影出他提剑追梦的一生。深情重义的温世仁,在小说中挑动普遍性的公理,诉诸人性价值。
序 提剑追梦 '温世仁文'
  从小我就很喜欢听大人讲武侠的故事,进入小学以后,看武侠漫画是主要的消遣。1960年初,我进入初中,班上同学大多开始看武侠小说,当时的台湾正是武侠小说鼎盛的年代,武侠小说的作家和作品多不胜数。最初是下了课或是放假开始时,大伙马上到武侠小说出租店报到,后来看得着迷了,连上学也在书包中放很多武侠小说,带到教室看,记得有一次被老师发现,还集体被罚站了一个下午。
  当时武侠小说的作家很多,比较出名的有如司马翎、卧龙生、诸葛青云、上官鼎、萧逸、慕容美等,多是我们比较常看的,后来金庸集各家大成,并加入以历史年代和人物为背景的写法,使武侠小说到了金庸的时代,几乎定于一尊。
  七○年代初期,金庸封笔不写新的武侠小说,而着手整理和修订已完成的十五部武侠名著。那时电视媒体也逐渐成为人们娱乐的主流,小说的热潮已不如以往,看武侠小说的新读者逐渐减少,传统和新派武侠小说的发展,至此也告一段落,因此称金庸的武侠著作为“空前绝后”也是可以理解的。
  在那个年代,还有一位令人难忘的作家,就是古龙。古龙早期的武侠作品乏善可陈,但大约在金庸封笔的前后几年,古龙的写作有了变化,取得了重大的突破,他将侦探小说的手法融入武侠世界里。古龙名著《小李飞刀》系统故事已运用了侦探小说的手法,后来古龙笔下的楚留香、陆小凤、柳长街等主角,本质上是大侠也是大侦探。在古龙的武侠侦探小说(我如此形容它们)中,通常主角登场时,就有了很高的武功和智慧,在古代的时空背景中,与江湖中的邪恶势力对抗,破解许多扑朔迷离的奇案。武侠小说刻画的是鲜明的人物,侦探小说看重的是悬疑的布局和故事的发展。古龙中期的小说将这两大特色融合得非常之好,写出很精彩的小说,古龙是在金庸达到传统及新派武侠小说的巅峰之后,第一个在武侠小说中有所突破的作家,尤其在处理人物之间的情感和对话上,古龙显然有自己独到的风格,可惜古龙英年早逝。
  古龙过世后的十三四年间,由于各种媒体的大力发展,尤其是电子媒体的无远弗届,穿过国界,跨越文化,使小说的发展更加困难,新的武侠小说创作要超越金、古两位大侠,谈何容易!虽然有以温瑞安为首的几位新锐武侠小说作家仍在努力耕耘,但武侠小说却很难回到当年的盛况与荣景。
  自从成立明日工作室以来,我一直想写武侠小说,一方面是自己的兴趣,一方面武侠小说的确是中国的一种国粹,而最近(2003年)我在进行的一部武侠小说《秦时明月》预计分为八部来进行,主要历史背景在秦代,我花了许多时间先进行历史的阅读、考证与情节布局,从荆轲刺秦开始讲起,将当时的儒道和诸子百家思想融入其中,一直写到秦亡。这是一次重大的尝试,我始终深信,武侠是全世界华人共通的语言,值得发扬光大。
第一章 濮阳之血
  日昏黄,暮苍茫。彤云如絮,掠过黯淡的苍穹,将天空划出一道血口,染红垂天云翼,一只淌血的孤雁,盘旋在疮痍满目的大地之上,悲凉静肃地凝视着即将颓倾的濮阳楼堞。
  名城遭戮,天地寂寂。
  濮阳城门下,仓皇出逃的人群你拥我挤,人人带着惊恐的神色与绝望的沉默,汇聚如灰色蚁阵,沿着晦涩的暮色流向苍莽的荒野。即便携家带眷、托儿拽女,脸上流露着无尽的悲愤与不安,却谁也不敢大声喘口气,仿佛因此便会招来数十万强秦铁骑的践踏屠杀。
  大难将至,人命如蚁。
  “谁说乱世百姓最苦?他们至少还有逃难的机会,嗯哼,依我看,真不知强过咱们这些等死的小兵小卒多少倍哩!”
  一个头倚墙角,眼瞥着逃难人潮的守城士兵嘲讽地向他身旁的同伴努了努嘴。
  从他疲惫的面容向上望去,城楼门洞上方正中不偏不倚地刻着“濮阳”二字,古朴而饱经沧桑。
  另一个士兵梛过身子,凑上去悄声低语:“听说这次秦国派来的大将是蒙骜,号称百战百胜,其人手段凶残无比,曾攻下韩国十三座城池、魏国二十座城池呢。咱们濮阳如果落到他的手中,只怕是凶多吉少啊!”
  先前那位士兵叹道:“嘿,秦国无论谁来都够咱们受的!听说连大王都逃到野王去了!”
  后一士兵惊道:“是吗?连大王都逃离濮阳了?那咱们还守在这儿干嘛?”
  “当然要守!”
  一个长官模样的人突然闪过身来,面如寒霜地盯着两个士兵,口中一字一句凝肃定然地道,“大王虽走,当年我们还有公孙先生!”
  他口中的“公孙先生”正是当年濮阳城的军事统帅公孙羽。此人本系卫国贵族,又是兵法名师鬼谷子的嫡传弟子,不仅精通韬略,在剑术上也极有造诣,为当时剑术名家之一。秦军攻卫,他是卫国将士中极少数决定战到底的将领之一,所以卫君蛰居野王之前,已将守卫都城的重任交托给他。此时此刻,他却是卫国所有不愿屈从强秦之将士与民众的最后希望所系。
  城楼上的军士相挑默然之际,推挤的城门边隐隐掀起了一阵骚乱。一辆马车自远处隆隆疾驰而来,冲撞了慌乱不安的人群,马车夫疯了似的赶车,一鞭鞭落在嘶叫飞奔的马背上,人群如潮水般向两旁退缩。就在马车即将冲过狭窄的城门口时,人群中有一个三四岁大的孩子,嘴里叼着果子,一手甩脱了母亲的牵绊,摇摇晃晃地向着疾驰的马车冲过去,仿佛是要去摸摸飞扬矗立的马鬃。那车夫看不见幼小孩子的身影,蒙眼疾奔的骏马收刹不了脚步,眼看高举的马蹄即将落在孩子稚弱的身上,所有人都停下脚步,屏息惊视这惨不忍睹的一刻。
  孩子在巨大的马蹄阴影下惊惶地张大了嘴,果子从口中滚落在地。尖叫的人群瞬间一片死寂,只剩下孩子母亲尖厉的惊喊声划破天际。血色残阳也在这当口倏忽隐去,大地陷落在一片阴霾之中。
  突然,一个人影如同闪电般滑过街心,利落地一手轻拨急扑而下的马蹄,一手抄起惊魂未定的孩子,在众人还来不及惊呼之际,霎时旋回街角。此人是一青衿少年,他傲然伫立,仿佛未曾移动过半步,怀里却多了个孩子。那疾驰的骏马却在同一瞬间踬踣了数步后,最终仍拖着车摇晃地离去。
  守城的士兵个个看得张口结舌,这时,那孩子被少年从肘间放了下来,扑向路边欣喜若狂的母亲。此刻众人方才看清那出手救人的青衿少年,竟不过十七八岁模样,头戴斗笠、身着布衣,杂在人群之中毫不起眼,就如逃难的普通农家少年一般。然而在暮色之中,却隐隐可见他浓眉如剑,面容清癯,唇上一道短短的黑髭,竟透显一番逼人的英气。
  那少年安抚过千恩万谢的母亲后,回首低声轻语道:“走吧。”
  “嗯”的一声轻应,自少年身后闪出另一顶斗笠,斗笠下是一张稚气未脱的脸。此刻众人才注意到,少年身旁还跟随着一位同样打扮朴素的少女。这少女看来约莫十四五岁,眉目清秀,身姿婀娜,虽也是布衣斗笠,却难掩其月貌花容。更难得的是其气质娴雅、落落大方,倚在少年跟前宛若一对璧人,看得众人目醉心迷,一时竟忘了逃难的悲苦。少年便在众人钦敬的神色中,由她拽着自己的衣摆,一路向城外而去。
  两人走出濮阳城约有里许,不约而同回过头来望向远处的城堞。迷茫的夜色之中,濮阳城上旌旗翻卷,笼罩着一片肃杀之气。少女忽然低声道:“不知道爷爷现在怎样了?真希望他能随我们一同去齐国……”
  少年默然缓缓将头侧向了逐渐溶入墨色的西面,明亮的双眸映着浓墨般的天色,凝视着茫茫荒野。
  两人随着逃难的人潮一路向东迤逦而行,那正是去齐国的道路。
  “战国七雄”之中,齐国其时正是秦、楚之外最为强大的国家,又因远离秦国,所以相对较为安定,卫国的百姓为避兵祸,首先考虑的便是逃往齐鲁之地。
  人群离开濮阳二十几里地,正行到一处山口,忽然前方烟尘大起,蹄声如雷。少年神色大变,沉声道:“不好,想不到秦兵来得如此之快!”
  话音未落,只见扶老携幼杂沓而来的逃难人潮,刹那间如大水冲激的蚁群般零落四散,疾行而来的秦兵铁骑所经之处,嚎啕呼救声不绝,许多不及闪避的老弱妇孺纷纷惨死在呼啸飞驰而过的马蹄之下。
  少女紧拽着少年的衣袖惊叫道:“那些秦兵又在残杀百姓了!”
  少年牙关紧咬,抓起少女的手腕施展轻功,几个提纵便冲到了前面,闪身避入道旁的一株大树后。
  只见迎面而来的有近千名秦军士卒,一个个如狼似虎、黑盔黑甲、戈戟如林、势若瀑洪,正式远途奔袭而来的最精锐的先锋部队。队伍疾行,除了兵士的马蹄声外,竟再无一丝声息,纪律之严整,令人惊叹。
  少年心中暗叹:怪不得这些年秦国军队所向无敌,只看眼前这些训练有素的秦兵,就远非卫国军队可比。眼看秦兵越围越多,四下秦军犹在源源不断地涌来,只怕再耽搁一会儿,后续大军杀到,那时再想脱身就更是千难万难了。那少年携少女沿着小路匆匆奔向夜色。
  两人走了一个时辰,暮色渐浓,又走了一个时辰,只见月光下有一座山神庙,庙门虚掩,静寂如死。少女脸色苍白,偎着少年臂膀的身体微微瑟缩。少年上前扣了扣门环,无人应门。少年便伸出手去推,庙门“吱扭”一声便开了。
  他们二人蹑手蹑脚走入大殿,只见四处都是破败的庭柱、幕帘,地上积灰盈寸,显是久已断绝香火。
  少年又在大殿之中唤了两声,除了自己长长的回音,这座阴森森的庙宇无任何回应。少年倚在少年身边颤声道:“大概、大概没有人吧!我们就在这里坐坐。”
  少年在殿旁找到一个石墩,扶着少女坐下。随即四处搜找了一些破木烂板,生起一堆火来,然后从自己身上拿出一瓶药粉敷在少女腿上,又在自己的衣襟上撕下一片布条,为她绑扎伤口。
  置身于这凄清的庙宇之中,少年身子打颤,心头的恐惧之意总挥之不去。她抱膝呆呆看着火苗,半饷方才幽幽说道:“秦军到底是来了,不知爷爷他们怎样了。”
  那少年听出了她的担心,虽然自己亦是忧虑满腹,但他在少女面前却不敢流露分毫,只好劝慰道:“先生用兵如神,濮阳城内还有十万精兵,况且还有韩申大哥一旁相佐,秦军远袭疲惫、粮草难济,如果攻城不下,很快就会退兵的,到那时我们再回濮阳去。”
  这少年正是公孙羽门下弟子荆轲,少女则是公孙羽的孙女,名叫丽姬。丽姬幼时便随祖父学习剑术,与荆轲以师兄妹相称。
  丽姬叹口气说道:“师兄,你看刚才那些秦军有半点疲惫的模样吗?我们真的还能有回到濮阳的一天吗?”
  荆轲道:“你不必多想,师父只是命我送你去齐国暂时避居,只等秦兵一退,我们自然要回濮阳。”
  阴暗的庙殿里,火光明灭,丽姬想起了前一夜爷爷在自己的房中,就有闪烁的烛火,对她的殷殷嘱咐:“明天你就要跟着你师兄离开爷爷了,你年纪也不小了,爷爷有些话你要牢牢记住心里。”
  公孙羽在丽姬的身旁坐下,凝视着丽姬轻柔却沉稳地说着。
  丽姬望着公孙羽凝重的表情,踹踹不安道:“爷爷的话,孙女一定不敢忘记……”
  公孙羽点点头说道:“此次秦国大军来袭,爷爷身受卫君厚恩,不能不忠心以报。但是爷爷不想骗你,这一战胜负难卜,爷爷并没有多大的把握。”
  “不会的,爷爷……”
  丽姬担心地看看公孙羽。
  公孙羽摇摇头打断了丽姬的话:“听我说下去!秦王狼子野心,卫国又积弱不振,就算这一战侥幸保全,秦国必定也会卷土重来。我们公孙家数代以来,子息单薄,你父母早逝,如今爷爷就剩你这么一个孙女,你一定不能再让爷爷为你忧心了,懂吗?”
  丽姬点点头,泪水悄悄滑落。
  公孙羽假装没看到丽姬的泪水,轻轻抚着丽姬的额头:“你知道爷爷为何把你托付给你师兄吗?”
  丽姬拭了拭泪,抬起头来望着公孙羽。她突然发现一向严肃的爷爷,眼中流露着对她无微不至的关怀与了解。
  “荆轲这孩子品行才能都好,就是性子急躁了些。你日后要好好规劝于他,知道吗?”
  公孙羽不等丽姬答话,自顾自地说着,“切记,隐姓埋名,遁迹江湖,这辈子都不要再回到卫国来,万一爷爷有什么不测,也千万不要妄想报仇,懂吗?”
  丽姬摇摇头:“爷爷,您别再说了……”
  她心中感动万分,没想到自己隐藏已久的少女情怀,连荆轲都没察觉到,爷爷却都看在眼里了。
  “爷爷一定要说,因为再不说,也许就没机会说了。”
  公孙羽深情地看着丽姬说道,“爷爷看得出你对荆轲的心,荆轲这孩子也值得爷爷托付,爷爷希望你们能够平静地度过一生,不要被国仇家恨所累,明白了吗?”
  丽姬紧抿双唇,低头不语。
  公孙羽仰首长叹:“天下纷乱,人与人之间的仇恨已经太多了,爷爷不想你才刚刚开始的人生也陷入这样的仇恨之中。”
  公孙羽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块布帛,放在丽姬手中,“这是我公孙家家传剑谱,还有爷爷一生武功心得的记载,你好好保存,千万不要遗失了。”
  丽姬想到这儿,转身看看一旁的荆轲。荆轲却神思恍惚,也正深陷在自己的回想之中。
  荆轲想起的是此刻正伴随在公孙羽身旁的,他的至交好友韩申。韩申是一位四处漫游的墨家剑客,也是荆轲唯一的知己。他与韩申结识时的情景清晰如昨,那是一个落花满地的秋晨。
  那时候荆轲正跟着公孙羽先生习剑,那一天,他正在清扫门阶上的落花,眼前突然出现一双干净的布鞋,顺着布鞋衣衫看上去,他看到了一张青年人的笑脸。
  韩申的笑容不灿烂,但很诚恳;他的眼睛不锐利,但很有神采;他看起来似乎不聪明,但有一种大智若愚的气质,荆轲几乎在刹那间便喜欢上了这个陌生人。
  韩申看着这个扫地的少年,从他的勤劳里看出了他的执着。韩申喜欢执着的人,因为他本人就是一个持义不移、坚持到底的人。他为了追求理想,甚至不惜摩顶放踵、赴汤蹈火。
  韩申对这个少年说,他来拜访公孙羽先生。荆轲说师父就在书房里。韩申道谢而去,不多时便走了出来。大约他觉得公孙羽过于严肃,不如面对这个年轻人那么令人轻松。
  荆轲看到韩申出来,便把扫帚放下,对这韩申天真地笑了。于是,他们就在这满地的落花中坐下,席地畅谈,直到日上三竿。荆轲要留韩申吃午饭,韩申从背囊里取出一壶酒,练剑的人闻到酒香,顿时精神大振。一个青年,一个少年,谈着各自的所憎所爱,谈着练剑的心得,以及对人生的感悟,不知不觉间,那酒壶全空了。
  此时已是夕阳西下。院中的两个年轻人谈兴正浓,仿佛久别重逢的知己。
  过了几日,韩申又来了。这样的会面充满了激情与喜悦,原来人与人之间的结交是讲究缘分的。后来,韩申索性就在濮阳住了下来,为的是能与荆轲朝夕相处。
  现在面临强敌,韩申决定公孙羽一起死守濮阳,而他荆轲却不能与朋友一起同生死、共患难,思之怎不令人怅然?
  丽姬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爷爷的剑谱还在你怀中吗?”
  荆轲闻言急忙伸手到怀中探摸,掏出一方写满小篆的素帛来,才松了一口气道:“幸好刚才与秦兵交手时没弄丢。”
  丽姬点了点头,她自出城之际,就将爷爷托付给她的剑谱交给了荆轲。荆轲没有多问,理所当然地以为那是先生托她转交给自己的。荆轲并不知道,在丽姬的心底,当她把剑谱慎重地交到荆轲厚实的掌心上时,她所交付的不仅仅是一部代表公孙家世代相传的武功绝学,其中更安放着她一腔忐忑不安的少年情怀。
  然而这一切,荆轲却毫不知情。他永远想着师父、想着国家、想着天下,他的心总是停驻在遥远的理想之中,从而总在不经意间,和丽姬炽热的眼光相错而过。
  知道剑谱未失,放下心来的丽姬早已疲惫不堪,挡不住深深倦意,靠着荆轲沉沉睡去。荆轲看着她清秀明媚,却双眉紧锁的面容,不禁轻轻叹息了一声。
  两人在山中躲了几日,因为不知山外情况如何,生怕遇到秦军,不敢随便走动,只得暂时栖身在山神庙中,幸好随身带了干粮,渴了饮些山泉,倒也一时无忧。
  荆轲心中焦急,却也无可奈何。这晚,两人在大殿之中正睡意朦胧,忽闻庙外蹄声纷乱、人声嘈杂,两人大吃一惊。荆轲急拉丽姬跳上龛台,躲入神像之后。
  只听许多人吵吵嚷嚷走入院中,一人道:“他娘的!一口气跑了几十里,老子的腿都快要跑断了,到这儿喘口气吧。”
  荆轲听他操着卫国口音,而且声音很熟,正感惊疑,殿门已被踢开,一群人乱哄哄地闯了进来。荆轲偷眼看去,但见来人都是卫国士兵的打扮,身上大多血迹斑斑,甚是狼狈。为首一人浓眉大眼、相貌粗豪。荆轲看见他,大喜过望,立时从神像后跳了出来。
  那伙人见大殿空荡无人,正自松了口气,忽见半空中跳下一个人来,不禁惊惶失措,“哗啦”一声向后急退,手持兵刃准备迎敌。
  此时丽姬也从神像后面跳出,欢叫道:“彭将军!”
  为首那人借着月光看清了两人面目,也是惊喜万分,叫道:“荆兄弟!丽姬小姐!”
  此人名叫彭布,乃濮阳守城的一名军官,经常到公孙府上去,三人早已相熟。
  荆轲上前问道:“彭将军,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彭布“嘿”了一声,颓然道:“濮阳已经失守,我们现在无家可归啦!”
  荆轲闻言大惊,抓住彭布的手叫道:“怎么会这样快?”
  彭布恨恨道:“西城先破,濮阳城随之陷落!”
  荆轲颤声道:“那……那我师父呢?”
  彭布瞄了一眼一旁的丽姬,低头不语。荆轲厉声道:“到底怎么了?你快说!”
  彭布吓了一跳,他从未见过荆轲的眼神如此凶狠,嗫嚅道:“公孙老先生已与城共亡了!”
  荆轲只觉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又听得“扑通”一声,原来丽姬闻言已昏死过去。荆轲急上前将她抱起,用手握住她的虎口,将自己的内力输入其体内。
  良久,丽姬才缓缓醒来,痴呆呆地看着荆轲的脸,突然抱住他放声大哭。荆轲将眼泪吞下肚去,又问呆在一边的彭布道:“那韩申又如何了?”
  彭布道:“韩申兄弟与我们一起杀出城外后,就与大伙儿失散了。”
  荆轲悲痛之情稍缓,他知道凭韩申的武功,只要能出城就无大碍;而对公孙先生的殉国,他虽有心理准备,仍忍不住心痛如绞。
  当下彭布缓缓讲述了城破当日发生的惨剧。
  公孙羽深知蒙骜乃秦国名将,擅用奇兵,故而命全城将士小心提放,加强戒备。熟料秦军来势迅猛,几乎是刚刚出现在濮阳城外,后一刻已发动如狂潮般的猛攻。
  战尘蔽日,杀声震天。
  公孙羽指挥将士,依托高墙,奋力抵挡。怎奈敌众我寡,十万秦军在震天动地的隆隆战鼓声中,一波一波地涌上来。战至午时,西城守将战死,副将临阵逃亡,于是城墙被秦兵攻破,黑盔黑甲的秦军大部队从缺口处如潮水般涌进来。
  公孙羽边打边退,直至无路可退,最后巍然挺立在内城城墙之上,衣袍带血,面色惨白。他手中紧握一把铜剑,锐利的目光直视城下大呼杀来的敌军。那股敌军约有数百人,为首的是一名满面胡须的彪形大汉,此人行动快捷如风,出手更是凶狠无比,无论面前的守军如何拼命拦截,都无法阻止他前进的步伐。
  此人正是秦王四大侍卫之一的霹雳火。
  公孙羽心中暗暗一沉。他知道霹雳火的武功十分了得。为了夺取濮阳这座城池,秦王嬴政除了派出大将蒙骜和十万精兵之外,还专门派了贴身侍卫霹雳火率领一对侍卫督阵,可见他对公孙羽十分忌惮。
  公孙羽深叹一口气,转头沉声道:“韩兄弟。”
  韩申大部走上前来。他神情严肃坚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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