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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在警界-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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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这里的客车基本都是通向乡下的。尽管这样,我和赵志刚丝毫不敢大意,提高了警惕,睁大着眼睛在人群里搜索着,因为假如嫌疑人真的从我们这里逃走了,那么这种责任我们是承担不起的。上午11点左右,指挥部来电话,嫌疑人的身份已经确认,此人名叫郑学会,35岁,身高1。72米,国字脸,体型偏瘦,与被害人有多年过节,系仇杀。11点15分,我的手机突然响起,是丹丹打来的,她说自己的肚子疼,八成是要生产,要我马上回去。我听到此情况,心中骤然一紧,没想到在此关头又出现这种情况,赶紧给丈母娘打电话,要她马上过去帮忙处理。11点50分,丈母娘给我急切地打电话,说丹丹已经被推进手术室,但面临着难产,要我立刻回去。我解释说,自己正有杀人案在侦破过程中,实在抽不开身,要她帮着安排一切事宜。
正打着电话,我忽然见到一个衣衫褴褛的人,像个流浪汉一样,戴着一顶黄军帽进入了视线。此人形迹十分可疑,走路的时候东张西望,一边走,一边用一张破纸壳遮住了半边脸,而那被遮住的半边脸正是右腮。种种迹象表明,此人很可能就是杀人在逃犯郑学会。我的神经一下子绷紧起来,赶紧撂下电话。这时旁边的赵志刚也用手捅了捅我,显然他也发现了这一异常情况,我们对视了一下眼神,达成了默契。由于我和赵志刚都穿着便衣蹲在客运站的门口,一副在等车的样子,根本就没有引起这个人的注意,当他走到我们面前的时候,我大喝了一声:“郑学会!”此人吓得一哆嗦,下意识的答应了一声:“啊!”然后他又立即反应过来,撒腿就要跑。我见此情景,一下跃起身形,一个抱摔,“扑通”一声就把给他撂倒了,然后迅速地将胳膊反拧过来。已经身负三条命案的犯罪分子哪肯轻易就擒,拼命挣扎着。这时同事赵志刚也跟上来,一脚踩到他的脑袋上,和我一起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给他戴上了手铐。此人虽然被戴上了手铐,依然不服气地在地上挣扎,喉咙里发出近乎绝望地哀嚎。大约有十几个回合后,在我和赵志刚牢牢地控制下,他终于趴在地上放弃了抵抗。然后,我们将已经泄了气,耷拉着脑袋的郑学会拎了起来,并从他的腰间搜出了一把足有20公分长的尖刀。这时,警笛声大作,局里的其他干警迅速赶来,连同我们一起将郑学会快速带离抓捕现场。所有这一切,就好像电影中演的一样,不过是短短的几分钟,但却那样真实地发生了。旁边有很多群众亲眼目睹了这一特别的场面,但在他们好奇的目光中,或许根本就不会想到,就是这个刚刚被抓获的人,曾在几个小时前,残忍地结束了三条鲜活的生命。
能将重大杀人犯郑学会亲手抓获,对我来说是一件很意外的事情,对于一名基层派出所的户籍警来说,这样的经历也许一辈子也不会有几次。等我将犯罪嫌疑人押往预审室,并向主管副局长汇报完了抓捕经过之后,才猛然想起自己的妻子还在医院生产,便急忙赶往医院。
当我急匆匆地推开医院病房的门时,眼前的情景让我惊呆了,亲友们能来的都来了,大家表情凝重,丈母娘的脸上甚至还挂着泪水。原来丹丹难产,虽然她已经脱离了危险,但孩子最终没有保住。据医生们说,如果早点将丹丹送来医院,情况可能会好些。
我听到此消息,不啻于晴天霹雳,一下子跌坐在地上。也不知道是抓郑学会时的紧张神情,还没有彻底让我缓过神来,或者是失去孩子的悲恸让我一时难以接受,我只觉得自己两腿发软,眼前天旋地转……
'40'
我执意要去看看孩子,但丈母娘和几个姨娘却拦着不让。我知道她们是为了我好,因为孩子已经死了,看了也不会起多大作用,只会平添悲伤。我听从了她们的意见,说老实话,我也觉得自己无脸面对这个逝去的小生命。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了丹丹的床前,只见她满脸泪痕地躺在床上,看到我后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将头别过去。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我能从丹丹的眼神中读出对我的怨恨,我甚至能断定这种怨恨,可能一辈子我都将无法扭转。我没有过多的解释,尽管我刚刚亲手抓住了一个杀人犯,可这有什么用呢?他能换来我孩子的生命么?其实我自己也认为,这个孩子之所以没有保住,绝对和我的疏忽大意有关,对此我的心里充满了无限的懊悔和愧疚。
据几个姨娘说:“孩子是一个足月的男婴,足有八斤重,长得白白胖胖的,模样可爱极了!”听到这样的话,我的眼中两行泪水止不住潸然滑落,这种痛入骨髓的伤痛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了。
丹丹出院后,没有回到家里,借故需要产后调养,住到了娘家。自从见到我后,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和我说一句话。我知道从此后,在我们之间注定了会有一道难以弥补的裂痕存在,这将会为我们今后的生活,带来更大的问题和挑战。我有些开始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或许我真的不该当一名警察,如果我不当警察,我可能会有一个无比幸福的家庭,一个十分可爱的孩子……
在这之后,我仔细梳理了一下自己悲痛的心情,在日记里为我那没出世的孩子,用心写下了这样一段话,以示祭奠。
孩子,你走了这个缤纷的世界,甚至你还没有来得及看一眼爸爸迟到的脚步,没能将你留住
孩子,你走了妈妈哀怨的双眼,将爸爸锁定在愧疚里注定了一生都无法走出
孩子,你听到了爸爸忏悔的声音么爸爸跪在地狱的门口,向你赎罪不求你的原谅只求你的理解
如果有来生爸爸还愿做你的爸爸那时,我将张开双臂迎候在这美丽的人间同妈妈一起将你幸福地拥楼……
可是,孩子爸爸噙着泪水问你如果有来生你还愿意做我的孩子么?
关于我亲手抓获杀人犯郑学会的消息,迅速在全局传开,关系不错的几个同事对我说:“你小子命真好,那郑学会偏偏往你蹲守的小客运站跑,别人想找这样的机会都找不到呢,你就等着立功授奖吧!”每每听到这样的话,我都谦虚地说:“没什么,人又不是我一个抓的,赵哥也同样功不可没。”话虽这样说,但同事们都知道,那天是我第一个冲出去把郑学会摁倒在地上的。私下里,赵志刚也十分钦佩地对我说:“没想到你小子平日里看起来文文弱弱的样子,真正动起手来却干净利落、毫不含糊。”我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心中却仔细回想着那天的经过。其实我根本就没感觉自己那天有什么特别,一切不过都是很本能的反应,唯一不同的就是,丹丹在医院生产我心里十分着急,恨不得立刻将郑学会缉拿归案,然后我好马上赶往医院。或许这样想着,我在抓捕时动作上就难免显得主动了些,以至于抢到了赵志刚的前面。
后来,局里果然针对这次12。12杀人案的快速侦破,要给相关人员报功,自然我和赵志刚成为了主要对象。但是,老赵却说他年岁已大,没有什么政治前途了,功不功的对他来说无所谓,非要把这个名额让给我。我也谦让着说,自己还年轻,机会多的是,还是把这个机会让给老同志吧!没有办法,最后在请示局党委的前提下,政治处决定把这个功授给我。当这个含满了我一腔泪水的三等功正式报批下来的那天,我拿着相关的奖章和证书,一点兴奋的感觉都没有。我知道这个三等功我付出的代价太大,它是用我儿子的生命换来的,但是这残酷的现实,却没有人知道。是的,我没有把痛失爱子的事情,对单位的任何一个领导同事说。我是这样想的,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说了又有什么用呢?况且,谁让咱傻了吧唧地选择了警察这个职业呢?只是当我一个人静下心来的时候,我总是胡思乱想,觉得一切似乎都是天定,如果说那天郑学会的生命最终在我的手里终结,那么是不是老天同时也在惩罚我,让我儿子的生命也在那时瞬间消逝?
圣经上说,有些人死后注定了会升入天堂,有些人却要下到地狱,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这些当警察的呢?我们曾亲手抓获很多罪该致死的犯罪分子,很多生命在我们的手里被终结,那我们的灵魂死后是该升入天堂呢?还是该下到地狱?
我不禁想起了一个老警给我讲的一个故事,他说多年前实行枪决死刑犯的时候,他不幸被抽调执行了一次这样的任务。当时的场景让他一生难忘,那一排死刑犯五花大绑地跪在乱山岗设立的法场上,一个个表情麻木。只听指挥官的一声令下,他们三个带着墨镜的执行者,同时举枪对准了一个死刑犯的后脑。本来按事前规定,应该是由他主枪执行的,结果由于他太过紧张,居然忘记了扣动扳机。还是旁边的人反应快,迅速地补了一枪,只见那人犯一头就扎到了地上,身下迅速凝集了黑乎乎的一滩血,鼻子里吸入的是一股难闻的血腥味。他说一连几天,他都吃不下一口饭,心里是一种怪怪的感觉,仿佛自己做了一件天大的孽事。是的,有什么比自己亲手结束一个人的生命更残忍的事情呢?
这个故事给我的印象很深,我知道身为一名警察,直面生死的机会要比其他人多很多。就好比那天一家三口人惨死的凶杀案现场,那小女孩蜷缩在角落里,睁着眼睛死掉了,美丽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恐惧……我是一个没有经历多少血腥场面的人,面对如此场景,岂能不被深深震撼?是的,一个可爱的生命就这样没了,是谁让我们的生命充满了邪恶和暴力?为什么我们的生活中不都是和平、欢歌与笑语?
直到这一刻,我才明白了警察这个职业的深深涵义,这是一个不许你掺杂太多个人感情的职业。都说当警察的要冷酷心狠,要敢于面对一切罪恶,其实你不心狠也不行,如果你怀着一颗仁慈的心肠从事警察职业,那么你的眼泪最终都会流成一条滔滔大河。
'41'
丹丹自从住到娘家之后,经常是连个电话都没有,我偶尔去看她,她也是对我不冷不热。我知道,失去孩子的伤痛,她丝毫也不比我少,普天之下,哪有一个母亲不爱自己的亲身骨肉呢?丈母娘看我们小两口都很伤心的样子,不止一次地安慰我们说:“你们两个要看开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们还年轻,大不了以后再要一个啊!”虽然这样的话对我们来说,确实能起到不小的安慰作用,但同时我和丹丹也明白,那孩子不是说要就能要来的,尤其我们都有自己的职业,像我这当警察的,家都不经常回,生一个孩子哪有那么容易?
一个人住家的日子,我很无聊,忽然发现原来这个世界男人真的很需要女人,哪怕是一起说说话、聊聊天也好,而这种无边无际的孤独似乎完全可以将人扼杀掉。我又想起了婚前和丹丹闹别扭的时候,自己一个人在租住的出租屋里酗酒的情景。那一碟子花生米,一小袋榨菜,一瓶二锅头,似乎足可以将人生的诸般滋味品全。这样想着,我又忍不住从橱柜里找出了几根香肠,几厅肉罐头和一瓶包装精美的白酒,这酒是管片内一个关系不错的个体小老板送的,已经与当初那廉价的二锅头有所不同。我一边自斟自饮,一边回忆着从考入警察到结婚这一段时间所经历的种种事情,试图再找回以前那种孤芳自赏、落寞矢志的感觉,因为我突然发现其实那感觉挺好的。然而如今我望着装潢一新的房子和瓶中醇香四溢的白酒,竟忽然感到是如此的不真实,似乎眼前的一切根本就不属于我。这样想着,竟越发觉得自己很孤独,我抬眼在房间的各个角落努力搜寻着,妄图能看到蜘蛛之类的小动物,然而进入眼帘的除了洁白的墙壁和死气沉沉的家具之外,竟别无一个活物。我有些绝望的感觉,端起酒杯一杯又一杯喝着,不知不觉间竟一个人醉倒了……
不知道是哪个龟孙子总结出来的这样一句话,叫“祸不单行”,没想到这话竟果真在我的身上应验了。正当我还沉浸在失去孩子的悲痛中没有走出来的时候,忽然一天下午,我接到了姐姐打来的电话,她说母亲病倒了,好像是脑中风,口眼歪斜,浑身抽搐,正从乡下赶往市医院的途中。听到这个消息,我心急如焚,赶紧向单位的领导请了假,急急地赶往市医院。不一会儿,拉着母亲的农用三轮车到了,只见母亲被爸爸和姐夫裹着棉被抬了下来。我走上前去,看到母亲痛苦地闭着眼睛,五官因为疾病已经扭成了一团,完全不是了以前的慈爱样子,我禁不住眼泪刷地就掉了下来。来不及说什么,我急忙和大家一起把母亲抬进了医院的急救室,挂号、付款、开药……我楼上楼下地跑着,脑袋里很乱,想不通这是为什么,母亲一向身体很好的,怎么能说病倒就病倒了呢?
经过一番紧急抢救,母亲终于脱离了生命危险,病情基本得到了控制,但据医生说还需要住院治疗一段时间。医生警告我说一定要有心理准备,母亲被确诊为脑血栓,属于心脑血管疾病中的顽疾,这病不是十分容易去根,病人可能会从此丧失劳动能力,甚至会瘫痪在床。听到这个消息,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有些呆傻了,我不明白为什么这生命中的打击一个接着一个?为什么这些苦难偏偏往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身上折腾?
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当这些人生中的苦难真正来临的时候,我们别无他法,只有默默地承受和面对。我冷静地理了理思路,很清醒地意识到,当前最重要的是赶紧给母亲治病,而给母亲治病,最要紧的是解决钱的问题。我已经打听好了,治好母亲的病没有万八仟的根本下不来,光住院押金就要交3000元钱,可自从家里帮我买楼之后,已经没有一分钱存款了,而我自己手里也有仅仅不到2000元的生活费。最终勉强从在场的亲友手里凑了3000元钱,交了住院押金后,我又赶紧想办法筹集下一步治疗的医药款。俗话说“一分钱憋倒英雄汉”,借钱对于我来说,是一件万分头疼的事情。我脸皮薄,平时生活中没钱宁可饿着,也不会向人求借。可如今不同了,有什么事情比给母亲治病更重要的呢?我首先想到的是丹丹的家人,因为我家的都是些穷亲戚,根本就借不到钱。我给丈母娘打了电话,简单说了情况。丈母娘说:“治病可是大事情,可是目前家里也没有多少钱了,要不你给你姐夫打个电话,问问他有没有?”丈母娘所说的姐夫就是丹丹那个开沙场的大姐夫,资产上百万。但老实说,我实在是不好意思开口,同样是做姑爷的,我怎么好意思低三下四地向他借钱呢?但权衡了再三,母亲的病还是要治的,我还是给他打了电话,没想到大姐夫还算是一个仗义的人,听我诉说了事情经过之后,二话没说,告诉我立即在医院等着,他马上就开车给我送钱来。
母亲的医药费终于有了着落,我心里的一块石头也算落了地。当我再次来到母亲的病床前,只见她依旧口眼歪斜地闭着眼睛,头上的吊针在嘀嗒嘀嗒地淌着。我用颤抖的声音叫了一声:“妈——”母亲听到我的喊叫,眉头皱了一下,努力睁开眼睛,怎奈却怎么也睁不开。她张开嘴巴,想对我说话,但舌头似乎已经僵直,发出的只是痛苦地“啊,啊——”声。我再也受不了这样的场面了,我没想到我曾经那么慈爱健康的妈妈,竟然会突然变成了这样一副样子,我禁不住扑通一声跪在母亲的床头,大叫了一声:“妈——”,伤心地大哭起来,旁边姐姐和我一样泪流不止,亲友们见此情景,也跟着不住地抹眼泪。
很多年以前,还在我上大学时,一次游览一座古庙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给我算了一次命。他说我虽然最终是一个吃俸禄的人,但一生多桀、坎坷不断,不但命中无子嗣可立,而且婚姻会遭受挫折,还会过早的身缠孝布。当时,由于我年纪尚小,还不知道老先生话语的隐喻,便赶紧问道什么叫无子嗣可立?什么叫早戴孝布?老先生捻了捻胡须,煞有介事地说无子嗣指无子女,缠孝布指父母过世。我说那有没有什么破解的办法?老先生说有,除非你愿意再花50元钱,我给你破破。我一听说还要再花50元钱,就知道他是骗人的把戏,想趁机赚我钱财。本来我想一走了之,但一想到事关父母的生命健康,走了几步之后我又折了回来,很真诚地对他说:“老先生,求求你,我只是一个穷学生,实在没有太多钱财,如果老先生您真有善心,就帮我破了吧,我愿意再出10元钱。”老者听我这么一说,上下仔细地打量了我一番,然后接过我递给他的10元钱,开始拿起朱砂、红布、香火等一些东西,让人眼花缭乱地捣鼓了一番,口中还念念有词。几分钟后,他说已经帮我破除了,不但帮我保了父母健康,同时也能令我徐家香火不断。
经历了这件事情之后,我发誓再也不算命了,因为我醒悟过来了,知道一旦算出自己有什么不好,实在是让人心烦,不花钱破感觉太晦气,花钱破又觉得那钱花得冤枉。但令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多年以后,那老先生的话似乎在一步步应验,联系自己前段时间痛失爱子,再到今天的母亲重病入院,我有些恐惧,心中也不住地嘀咕,莫非人生一世果真福祸自有天定?如果是的话,我那天不是已经请求老先生帮我破除了么?难道老先生嫌我钱少,在破的时候给我偷工减料了?
当然,我之所以说这些,并不是在宣扬封建迷信。我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更是一名敢于同任何邪恶作斗争的人民警察,只是这种类似的巧合让我对生命有些恼怒。我很不服气,为什么他妈的人生一世会有这么多的不如意?难道我们穷苦人就该有这些没完没了的苦难遭遇?
不——,我决不屈服!如果这一切果真自有定数,那么我也下定决心要和天斗!我在心里默默地对躺在病床上的妈妈发誓:“妈妈,请您放心,只要儿子有一口气在,一定要治好你的病!”
'42'
我没想到如今医院看病竟会这样贵,母亲住院的这几日,每天都要花费数百元以上,差不多相当于我一个月工资的大部分。我很奇怪,为什么现如今医院的床费药费高得竟是如此离谱?如果我们的普通老百姓一生就只病这么一次,就会将全部的家当都赔进去了,根本就非正常能力所能承受得了。但这个时候只要能治好母亲的病,花多少钱都无所谓了。幸好20多天过去了,母亲好转的很快,不但口眼歪斜得到了很好的矫正,而且神智也逐渐清晰,甚至偶尔能在别人的搀扶下自己下地解手了。我简单统计了一下花费,20多天里,我们已经为母亲治病花去了1万多元钱,借的钱也所剩无几。
由于我白天上班忙,侍候母亲的重任就落到了爸爸和姐姐的身上。我把家里的钥匙给了他们一套,这样他们就可以在家里轮流休息一下,也顺便给母亲做些食品带到医院去。母亲有病的这些日子,爸爸和姐姐同我一样,都瘦了一大圈,他们没黑没白的侍候在母亲身边,端屎端尿的,甚至连个休息的地方都没有。老实说,父母养我这么多年,一直也没借我什么力,相反倒是我花费家里的时候多。不消说从小学到中学到大学,他们供我读书不惜血本,而且在我结婚买房子的时候,他们连养老的钱都给我搭上了。可怜天下父母心,那无私的爱足可以让一切东西都被融化掉。
那天,我到母亲的病房去,竟看到了让我无比心酸的一幕:一向不善言谈的父亲,蹲坐在母亲的病床前,本来就长得瘦小枯干,他一边啃着两天前的剩馒头,一边睁着混浊的眼睛在想着什么……见此情景,我的眼泪止不住就流了下来,喉咙里像堵了一层厚厚的棉花。我知道父亲的心里其实比谁都难过,相依相伴了一辈子的老伴儿忽然就卧床不起,那种发自内心的悲伤和无奈只有他自己能够体味。其实,爸爸之所以啃那剩馒头,无非是想节约出更多的钱来为母亲治病,我心里真的很疼,作为儿子,我很为自己的无能感到羞愧,父母辛辛苦苦地供了我这么多年,我却依旧没有能力让父母过上好日子,我这警察当的又有什么意思,甚至都不如做一个衣食无忧的社会混混更让人心安。
在医生的建议下,母亲入院20天后,我们决定回家里去养病,因为此时的病情已经属于稳定期,只要按时打针用药就可以了。我主动提出将母亲接回自己家里住,一来楼里条件好,有利于母亲康复;二来如果病情恶化,离医院近可以及时进行救治。父亲和姐姐听我说的有道理,都表示同意。于是我选了一个天气较好的日子,为母亲办理了出院手续,正式将她接到了家里。
谁知正是这样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却出现了意想不到的争端。当丹丹知道了我将几近瘫痪的母亲接到家里去的时候,首先是在电话里和我大发脾气,埋怨说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事先不同她商量一下?我解释说:“父母就我这么一个儿子,商量不商量的我也必须这么做!”丹丹听我这么一说,二话没说,转天她就急急地从丈母娘家赶回来了。一进屋,当她看到昔日被收拾得无比洁净的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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