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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野妖话-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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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她心中的百般滋味,既为自己不值,又有些微的庆幸,终于她不再抽泣,我问道:“你今天看见了他的真面目,是不是觉得自己幸好没有嫁给这样的人,是不是后悔不该轻易轻生?”
楚楚捂住了脸,痛苦的说道:“别说了,小北山,我再也不认识这个人了,只是可怜我的父母,他们养大了我,我却为了这样的人丧了自己性命,我不孝啊。事到如今后悔也晚了。”
我安慰道:“我娘已经答应了照顾他们,你就放心走吧,无牵无挂。”
御风来到了城南十里铺,楚楚轻车熟路径自走了进去,托梦给二老,含泪编了一通谎言,远处公鸡一声啼鸣,时辰到了,我一把抓了她走,楚楚抽泣着难过不已,我叹了口气,把她送入了地府。自有阴差带了她去喝孟婆汤,忘记了前生,对她只是一件好事。
回到家天已经微微亮,急忙钻进了被窝,辗转精神却十分兴奋,这几天沾染楚楚,我明显瘦了许多,以后这种事可要少做。嘴里念叨着,不知不觉睡着了去。梦中我又在和黄仙对峙,我不是它的对手,被打入了结着冰的河里,一个冷战睁开了眼,沈小花笑吟吟地坐在床头,歪着头看我。见我醒来说道:“你这孩子,昨晚也不知道干啥去了,太阳晒**了,困劲还恁大。我说道:“昨晚做贼去了。”头上吃沈小花一记爆栗
天高地爽啊,张三儿这一次消停了很长时间,和沈小花也感情也恩爱了些,沈小花的气色也好了起来,刘氏慈祥沈小花贤惠,张三儿忙得开心,一家子好不恩爱。
还有一喜就是,张三儿去青州府纳绢时,竟然被人告知说,从此以后,张家免了,这份意外惊喜让沈小花兴奋不已,手里宽裕了些,便盘算着做这做那。只是她偶尔自言自语:“为啥有这样的好事?二万亩地的绢啊,这每年要省多少钱啊,谁就给免了呢?”
我在寻思,是不是应该去北京城看看了呢?
第七十二章
第七十二章
汪秋彦派来的掌柜姓金,沈小花本来不乐意别人插手自家的事情,可金掌柜为人伶俐之极,不知怎的沈小花竟然放权给了他,金掌柜只在家呆了几天就去了青州府城。这不是我要操心的事情,因此也没去留心,不成想没过几天他就给我们带来一个惊喜。一大早沈小花就带了全家来了青州府,金掌柜居然在青州府最好的地方买下了一座装饰的金碧辉煌的楼。
听到这栋楼以后就是自家的了,刘氏和张三儿都惊呆了,连声问道:“这么好的一座楼要多少钱啊,小花?”
金掌柜笑道:“老太太,少爷,这楼主人通匪,是被冲了公的,乱世楼价不值钱哪,我就做主接了下来,老太太少爷放心就是了,来历是没有问题的;”刘氏嘴里念着阿弥陀佛。苍天啊,这简直是在做梦,要是在几年前,那可是不敢想的事情啊。
沈小花想是早就得了消息,倒是坦然得很,告诉金掌柜说把青州府的生意交给他做,媳妇发了话,刘氏和张三儿虽然嘀咕,以他们的见识又说不出哪里不妥,也只好由着沈小花去。
这金掌柜莫非是汪秋彦在中原埋下的钉子?他是想做什么?我看着一脸和气的金掌柜,猜不透他们的用意。心里隐约觉得这似乎不是一件表面上看来那么高兴的事。
神婆鬼一般的找我,来和我诉苦。说是找我帮忙去救个人。百无聊赖之际,我随口答应了下来。
事情发生在梨花村三里外的张庙村,村南头住着一户姓封的人家,排辈份,封老黑还和刘氏一辈,年纪在四十多岁,长得粗黑健壮,家里只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姑娘,也都只有十七八岁,按说这样的年纪当时早就应该找好了人家,就为着封老黑脾气不好扬名几十里,哪还有媒人敢上门提亲,一儿一女眼看着到了婚嫁的年纪,还是门前冷清,不觉急坏了孩子的娘。
姑娘叫晚玉,虽说是庄户人家得孩子,可模样周正,性子贤淑沉静,十里八乡人人夸的好女子,这么一个女子就因了老爹封老黑的干系,十七岁了,还没有人敢上门提亲。成了一个老大难。
封老黑嗜赌,赌完了家里仅有的几亩地,也就没有人愿意再和他赌了,没有钱的人日子过得最是无趣,封老黑整天在家喝闷酒,喝完之后打人,看了自己的闺女花朵一样,便把主意打到了女儿身上,放言说:“谁要娶咱家的闺女,就要给他一百两银子的聘礼。”都是庄户人家哪,谁家拿的出来。晚玉的亲事就这样搁了起来,封家如今租了我家的地种,老婆儿子没日没夜地干活伺候封老黑,也总补不了他的亏空的窟窿。还要经常无缘无故的招来他的拳头。
晚玉每天做好饭,都要送到田头给娘和哥哥吃。这天中午,日头火辣辣得,晚玉头上冒着细细的汗珠,快步走出家门,篮子里挎着窝头和稀粥,正午了,路上也没什么人,晚玉忽然觉得一阵心慌,来到了一个四叉路口,看到了一个从没见过的年轻男人站在路中间,晚玉略为迟疑,还是走了过去,和那人擦肩而过时,男人忽然说道:“姑娘慢走,我嘴里渴的很,你篮子里的粥能给我喝几口吗?”
晚玉抬头看这男子温文有礼,不觉笑了,把自己篮子里的粥盛了一碗给他,年轻男人端起来一饮而尽。晚玉说道她的娘和哥哥如今怕是饿得头要发晕了,要赶紧把饭送过去。
走了几步回头,不料年轻男人也在歪着头含笑看她,不觉羞红了脸,快步走了过去,耳边传来那男子说话:“多谢姑娘了。”晚玉不知道想了什么,忽然就红了脸。
二更时分,晚玉收拾完了家务,进了自己的房里,脑子里一天都在想着喝了她一碗粥的男人,眉目清秀,唇红齿白,身材挺拔,音容仿佛印在了她的心里,一刻也甩不脱了,油灯下晚玉托了双腮,脸上不时幸福得微笑。她的娘在隔壁说道:“玉啊,早点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干活。”晚玉应了一声吹灭了油灯,和衣躺在了床上。
半梦半醒之间,忽然觉得身边就有了个人,晚玉睁开眼借着窗外的月光一瞧,竟然是响午的那个男人,吃惊地坐起来问道:“你,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
男人看着晚玉的眼里满是温柔怜惜,说道:“我是飞星,你一想我,我就来了。”
这是个梦,晚玉想,就让这个梦长眠再不要醒来吧。飞星诡异地一笑,眼睛好象夜空中的星星。贴在晚玉的耳朵上说道:“那就让咱们的梦再也不要醒……”
从此晚玉变了个人,不在与旁人说话,整天对着天空自言自语,封老黑以为闺女大了作怪,又关心自己的三顿饭没了踪迹,拍着桌子大骂,晚玉娘心疼女儿,拽住了想问个清楚,晚玉却只是对着她嘿嘿傻笑。
女儿傻了,晚玉娘顿时五雷轰顶,好端端的一个女儿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封老黑凶蛮的说道:“赔钱货啊,本想拿她捞几个钱的,如今也不可能了,拿她给她哥换个媳妇吧。”
换亲,听来荒谬,其实离我们并不遥远,在中原地区,十年前我还亲眼看见换亲成功的。也是老人的无奈之举。
所谓换亲就是亲家双方各有一双儿女,自己的女儿给了对方的儿子,对方的女儿嫁给自家的女儿。换亲是无奈之举,从没有哪家真正幸福过。你想好端端的人,怎么会讨不到媳妇,所以换亲的一般都是或男方或女方有这样那样的问题,家人才会被迫做这种事情。
晚玉的哥狗蛋大妹妹一岁,今年十八岁,活脱脱一个封老黑第二,他倒是没什么缺陷,只是家里穷,封老黑的德行又传遍了四邻八乡。没有谁家的姑娘敢嫁给他来伺候这个无赖的公公,邻村有一家姓孙的人家,也是一儿一女,女儿花朵一般,儿子却是个傻子,孙家早就打了晚玉的主意,托了媒人来说要和封家换亲,媒人当日被封老黑一棒子打在腿上,差点折了腿,灰溜溜的跑回了孙家回话。
封老黑面皮黑粗,仿佛忘记了当初拿着棒子打人的事,学着斯文人提了礼物上门请媒人出马,再去说和两家的亲事,媒人心里不忿,却碍于他的淫威,勉强去了,居然一拍即合,很快商定了成亲的日子。
大喜的日子一天天来了,狗蛋红光满面,谁见了都说:“你小子交了狗屎运,花朵般的彩云就跟了你了。”狗蛋嘿嘿傻笑。没有一个人提晚玉嫁得那是个什么人物。晚玉娘心里矛盾之极,邪火发在了狗蛋身上,又痛恨狗蛋的笑,只要见了就是一记耳光过去。
晚玉却依旧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外面不理不睬,衣服虽然破旧,可总是洗的干干净净,脸虽然消瘦,一双眼睛总闪着让她娘害怕的光彩,整天对着天空发呆、自言自语。还有一个月就要成亲了。忽然肚子莫名其妙的鼓了起来,已经三天不吃不喝了,请了大夫来看无效,封老黑担心亲家看见晚玉的样子反悔,不得已去请了神婆。
神婆一见晚玉神色大变,嘴里说着:“作孽啊,作孽。”晚玉娘忙问怎么回事,神婆嘴里喃喃道:“阴阳桃花,阴阳桃花啊,你又孕了鬼胎,这可怎么是好。”
晚玉的肚子这几天鼓得高高的,真的像是身怀六甲,封老黑当自己是个要脸得人,也偷偷找了大夫来想如果是胎就赶紧拿掉,几个大夫诊断都只说是‘气鼓胀’,开了化气的药吃下去也没有用,封老黑松了口气,嘴里却又骂着大夫骗了自己的钱。
晚玉娘听了神婆的自语不由脸色苍白,浑身颤抖,女儿就要出嫁,竟然犯了阴阳桃花,又有了鬼胎,那可是九死一生啊,跪在地上哭哀求神婆:“英姐,你可要一定救救她啊,要是等鬼胎成了,晚玉也要随着去了啊,我苦命的闺女,呜呜…”
晚玉傻笑着不动,只是看着神婆的眼睛慢慢的猫眼一样,黑眼珠变成了一条线,死死盯了神婆不放,嘴里忽然说道:“坏人子嗣,是损阴德的,我们两情相悦才有的孩子,你是个什么东西,胆敢坏我好事。”
听着晚玉不一样的语调,晚玉娘心碎了。
封老黑唉声叹气,嘴里说道:“唉,吃了大亏了,要是早几天知道,早点治好,说啥也要敲孙家一笔彩礼才对,这可不是…可不是吃了大亏吗?神婆无暇顾及两人,嘴里冷笑道:“小小鬼魂,也敢说大话。”
第七十三章
第七十三章
一个小鬼在神婆看来确实无所谓,神婆甚至能直下幽冥把那鬼抓来,可真的做起来,难度却不小,晚玉的阴阳桃花已经入骨极深,肚子里又有了胎,鬼胎成形可也不是那么容易的。真想要拿掉鬼胎而留住晚玉的性命,还得要好好盘算下才行。
神婆之所以被人称作神婆,那是有原因的,早年她被如今身上跟了的仙家闹得不死不活,花光了家里的钱,还欠了一**债,最后终于被观山老和尚指引,在家里供奉了仙家神位,开了神坛,仙家并不是不食人间烟火得神仙,而是每逢初一十五都要供奉的左道,神婆被折腾得只能常年茹素,供奉仙家,反而要大鱼大肉,一点不能马虎,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当起了乡民的指路明灯,有了大夫看不了的病症,就有人找上门来。偏偏供奉的这位还负责的很,真真是有求必应,弄得神婆门庭若市,一刻也不得闲了。
乡民们每每见神婆扶乩、捻米,请仙下界,跳大神,天长日久,年轻的已经忘记了她原来的名字,年纪又到了,就被大家尊称为神婆了。
晚玉的阴阳桃花劫是犯了地府来的冤魂;神婆供奉仙家的时候,神坛上可也是有冤魂的,每次上供都要有酒、有水,酒是供奉给仙家教主的,水就是敬奉给清风也就是横死的冤魂的。一个地方就是一个小世界,彼此间象凡间的亲戚一般,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神婆虽然如今厉害的快要赶上供奉的那个仙了,可还是秉着不能过河拆桥的原则,依然敬奉着那个仙家教主,所以就不能对那冤魂用强。犯了难才来找我诉苦。
想想神婆也是可怜哪,找个说话的人也难,方圆几十里唯一了解她的观山老和尚,是带她入门的引路人,如今闹得势同水火,老和尚又闭了生死禅,神游太虚,去参悟人生的奥义;不过即使是没有闭关,她估计也不会上门求他们。只有我还知道些门道,不顾我的年纪,来找我就是一通倾诉。
我摇了摇头说道:“哪有那么多讲究,哪个不识好歹的冤魂,敢不听话灭了就是,还把自己弄得这样苦恼。”
神婆苦笑道:“我倒是想灭了了事,可里面盘根错节,有许多的利害,你不知道牵一发动全身的道理吗?”
我大笑道:“这有什么难的,一件简单至极的小事,被你想得难如登天,若是我,就开一次神坛,请出仙家来谈,凡事都是可以谈的,你怎么知道就没有委婉的方式呢?”
神婆叹了口气说道:“也只有如此了。”神婆帮着晚玉做这场法事纯粹是在做好事,封老黑一家活得贫困潦倒,哪里拿得出三十两银子来启开神坛,我知道神婆也不一定有,手里还有许纯良送的银子,我交给了她。神婆白了我一眼说道:“你这小子,倒是不枉姑奶奶我疼你一场呢。”
神婆身上的仙家跟了神婆后,也倒霉的很,别人家的仙都是四时五节供奉不断,神婆性子慵懒,神坛已经五六年没有立起来了,可怜仙家也不敢怪她,神婆活着,他又不能弃了她走,就这样有一顿没一顿的耗着。我心说:“谁要你眼睛瞎,找了个比你厉害的人呢。”
那天看晚玉的肚子已经鼓得像是身怀六甲将要临盆的孕妇,她爹封老黑怕丢人,白日里从不让她出门,锁在屋子里,这倒是遂了晚玉的心,她娘隔着门总听到房里传来阵阵说话声,女儿的笑声传到耳朵里顿时辛酸异常,自己的闺女,长这么大,如果不是发病,可能永远不会这样开心放纵的大笑。开了门走了进去,当娘的也从没觉得害怕,坐在床边看着傻傻的女儿掉泪。晚玉两眼空洞看不见她,依旧轻声细语对着半空说着什么。
外面有了许多传言,有人看见了晚玉的肚子,乡里的娱乐少的可怜,这还不马上传飞了去,虽然是阴阳桃花,不怪自己女儿,封老黑老这几天也走不出门,在家生着闷气,催促晚玉娘说道:“你快去看看神婆怎么回事,过了这几天还没动静,晚玉要是在不出去见人,怕是人家都敢在我面前指指点点了,要是传到孙家的耳朵里,还不马上就来退婚。”
晚玉娘一边念着儿子没有媳妇,一边又念着女儿的病,一颗心掰成了几半;矛盾的不知道怎么是好,茫然的就到了神婆门口了。
推了门进来,被眼前的情形吓了一跳,神婆的屋子里烟雾弥漫,竟然是在烧着什么,屋里的阵阵阴寒刺骨,神婆虔诚的跪在神案前,低头闭目祷告。旁边站着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儿。
这个男孩当然是我,神婆开神坛这个热闹我可不能不看,央求了刘氏,神婆又发了火,才依依不舍的把我交给了神婆。
准备好香花炮竹、鲜果时蔬、鸡、鱼、肉、蛋,袍服、摇铃、黄表纸、朱砂等等足足三天的时间才算齐全了,恰在晚玉娘来的时候开坛做法,神婆挥手赶走了她,告诉她说,明天就能动手。我知道神婆的脾气不好,可怜晚玉娘为了女儿跑来,累得呼哧呼哧喘粗气,我轻声说道:“你先回去吧,姑奶奶明天一定会去你家的。”
晚玉娘得了确切的消息,千恩万谢得走了,神婆这边怕人打扰,嘴里念了九字真言,嘴巴张了九次,九道金光闪闪的字符没入了她的房里,这下子不经过她的同意,怕是再不会有人能闯进来了。
我饶有兴趣的看着神婆取出了一块红布,折了靠上面的两个角贴在了墙上,案子用一块黄绸子盖了,当是供桌。神情庄重得摆好了事先准备好的全鸡(不能缺损的鸡)、全鱼、五个鸡蛋、一块方肉放,四十个馒头放在了前方正中,二种鲜果摆在了前方的左右又准备了酒、水各一杯放在了酒肉后面,香炉里装满五谷,先点了一支信香插在了香炉里,取了个绒布垫子放在桌子前方的地上,边上准备了一个盆,盆里放着一块红布,用火石点着烧了,这块红布虽然不大,可烟雾却不小。
我见烟雾中有奇形怪状的东西挣扎,恶模恶样的想要冲出去,也不害怕,鼓起了双腮就要去吹,吃神婆一把捂住了我的嘴,低声道:“小祖宗,你不要捣乱,让他们走了就是了。”
墙上的红布倒是简单的很,只是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什么,烟雾中我也看不清楚,从神婆的信香才一点起,这些个字都好似活了一样,睁开了天眼,我也看不清楚;只看见了一副对联;上联说道‘入古洞修身养性’,下联写的是‘出深山立万扬名。’中间字迹方阵一样的排列,下面画着一座山似的图画,又有一块石头封住了山。我暗忖莫不是说等召唤来,就用石头封住,等办完了事在放他们回去。
神婆恭敬的磕了七七四十九个响头,脑门都是实实在在的磕在了地上,磕完了头,我见她头上渗出了血迹,心说,你还真的很卖力呢;做什么都不容易啊。
看着神婆虔诚的模样,我忽然觉得无趣,人有无数种活法,可惜老天爷心肠不好,任你选怎么一个活法,都免不了吃苦受罪,有的人为了温饱奔波劳碌,肚子偏偏还饿得前心贴着后心,有的人看似衣食无忧,可从没见过他们脸上有过笑容。人难道真的就不能自由快活吗?
红布烧完了,神婆起身站的笔直,那些奇形怪状的东西被神婆一把抓了说道:“嘿嘿,你们还敢跟我讨价还价,既然来了,哪有那么便宜就放你们回去地道理,说着手里用力,那些东西唧唧怪叫,吃神婆屈指一弹,弹进了红布,转眼没了踪迹。
一阵阴风从心里吹过,我身边站了一个虚幻的人影,声音威严对神婆说道:“我正在青丘山饮酒做诗,这么急着找我来可有什么大事。”
第七十四章
第七十四章
神婆见他到了,急忙躬身施礼道:“张英见过通天先生,不得已才打扰您老人家,我有了解决不了的问题,要请您帮助才行。”
那人摆了摆手说道:“我早和你说过,如今咱们再不是当初那种关系,你的力量甚至已经要赶上我了,我再不是你的仙了。”神婆’哦’了一声,却不接他的话。
男人转头看见了我,奇怪道:“张英,这个孩子是谁?你怎么会要他在旁边”神婆赫赫笑着说道:“老人家号称通天先生,曾经说过只要是凡人,你便能一眼看透他的三生三世,决不会有失,总说自己神目如电,莫非还看不穿他的前世今生嘛?”说话语掉轻松,看来两人相处的还算好。
虚幻的影子赫赫大笑说道:“我倒是忘了。”说完那影子忽然从里面射出光彩,一会儿整个身体慢慢的清晰,再下一刻就变作了看来和我们一样的人来,变化的模样大约四十多岁,方正的国字脸,一头披散的长发,胡乱挽了个道髻,身穿白色长袍,两只眼睛炯炯闪光,扫在我的身上,一霎那间就凉到了心里,踱着方步围了我转了个圈,忽然哈哈大笑他:“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有意思,随他去吧。”
我起了好胜的念头,转生之后,脾气越发的控制不住,竟然也象一个孩子那么冲动,运起了双眼扫过去,那人一甩袍袖离了我三长开外,一只手不知怎的就伸到了我的肩头轻轻拍了拍笑道:“别费力了,要是当年碰到了你,我一定要远远避开,可你如今除了眼睛还有点意思之外,其余也都只是个普通人,难道还要妄想看穿我的过去未来吗?”我虽然不忿,可也知道,如今不要说和他争长短,只怕他的一个指头我都难接下来。心里忽然怀念往日里形影不离跟着我的小妖。
这人卖相极好,每一步都走得很有气势。不过当他转头看见了神案上的供品,嘴里发出稀里哗啦的声音,我眼见着一丝明亮的丝线从嘴角垂下,尖叫着扑了过去。方才的高人派头消失了个净,嘴里还念叨着说道:“我有多久没吃烟火食了,可真是怀念哪。”
神婆想是早就习惯了,淡定看了他,又再闭目祷告,不多时竟又走出来一个虚影,见了先前的那个,踌躇不敢往前走,神婆高声问道:“来者何人?”
后来那人回答道:“李鸿昌”
神婆不置信的问道:“谁”?那人再一次回答:“李鸿昌。”
神婆有些厌恶的又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来开我老婆子的玩笑。”
那人不耐烦地说道:“说了我是李鸿昌…李鸿昌,你到底还要我说几遍呢?”
通天先生忽然笑道:“好个不要脸的龟噢,敢腆着脸说自己是李鸿昌,我日你娘哦,你怎么不说自己是乾隆皇帝呢。”
后面那人恼了骂道:“谁是龟,谁是龟啊,千年王八万年龟,你骂谁呢?我是李鸿昌,你才是乌龟,你们全家都是乌龟。”
通天先生嘿嘿笑道:“咱可不是龟,咱是狐狸,不管多少年,道行有多高,咱一直知道咱是狐狸来着,不象有的人哪,化出了人形还没有三年,就不想要人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
我没想到开个神坛也那么热闹,早知道这样,我早就求着神婆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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