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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帖亡魂令-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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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云不顾双方仇恨,舍命护卫他,这一份友情,令人刻骨难忘。
就在此刻——
一条灰影,从侧面林中掠出,如流星行空,随向斜里消失。
地上,失去了甘棠的踪影。
大三两庄主一怔之后,齐齐纵身追去。
二庄主满面懊悔之色,趋向林云道:“愚表兄,我这厢……”
“滚!”
林云恨恨地叫了一声,伸手拔下背上的匕首,一股血箭随着射出,痛得他面如白纸,豆大的汗珠滚滚下落,一咬牙,自点穴道,止住血流,蹒跚地向宅门奔去。
二庄主哭丧着脸,遥遥跟在后面。
且说,甘棠被那突来人影夹在胁下,一路疾奔,昏昏沉沉地不知多久,来到一间破落的土地祠中,被放置在一堆软绵绵的稻草上。
“少主,恕卑座一时大意,接应迟了一步,少主怎不放出那黑丸信号?”
甘棠闻言睁眼,站在前面的赫然是本门“天威院”属下香主潘九娘。他深长的透了一口气,逆血攻心,又告昏死过去。
待到苏醒,都已入夜,凄冷的月光,从屋顶的漏沿中透入,潘九娘不知在哪里弄来一壶茶,一张饼,半只鸡,诚谨地道:“少主,请随便用点充饥!”
甘棠坐起身来,才发觉右臂被三块木片紧紧扎住,业已能稍稍转动,内伤也似乎减轻了不少,这当然是潘九娘料理的。
吃了鸡饼,再喝了几口茶,从怀中取出最后一粒“回生丹”,吞了下去,道:“潘香主,我需要行功,这是……”
“绝对安全!”
“好的!”
当下就坐处盘膝垂帘,运起功来。
这最后一处“偏穴”冲开,他的功力便算进入八段,与“天绝门”开派祖师相等,“功力再生”便算练成,到了这一步,可保内力久战不衰,而且无论受了多严重的内伤,可以在极短暂的时间内复原而不须借重药力。
潘九娘目不交睫,甘棠行功,她是当然的护法,岂敢失之大意,甘棠是未来的掌门人,地位仅次于太夫人。
蓦地——
一条白色人影,幽灵般的出现在洞前,来得无声无息,肋下挟了一个黑衣人,一只手提了一个布包。
潘九娘戒备未曾松懈,而竟然对方现身才发觉来了人,这份身手,她就已自叹弗如,及至看清对方形态之后,不由亡魂皆冒。
来人,白袍白靴,头罩白布套,只露双眼在外。
这白袍怪人,正是他奉命传话给少主设法揭开他真面目的人。
他到此何为?
少主在运功紧要关头,如受惊扰,后果简直不堪设想,但她自觉没有把握能阻止对方入洞,这土地祠小得可怜,只要怪人入祠,第一眼便可发现少主。
只这刹那工夫,她头上冒出了颗颗冷汗。
她仍然蜷缩着没有动,心里却忧急如火焚。
白袍怪人打量了四周一遍之后,举步入祠,一脚踏入门栏,忽地又退了出来,目光有如寒星,直盯在潘九娘身上。
潘九娘装做睡得很熟的样子,眼睛微微眯开一条缝,偷觑对方的动静,直到此刻,她仍想不出应敌之道。
白饱怪人熟视了潘九娘片刻,喃喃的道:“老乞婆,你虽非武林中人,但也饶不得,早死早超生,来世投个好人家出生,以免现世!”
声落,一脚踢向潘九娘胸门。
潘九娘恰在这时翻了一个身,这一脚踢在背上。
“哇!”
半声惨嗥!潘九娘被踢得腾起丈来高下,又摔回地面,耳目口鼻全都溢血,仅抽动了数下,便告气绝身亡。
白袍怪人也许是压根就没有怀疑到对方是武林中人,所以这一脚所施力道,仅能致一个普通人于死命!而潘九娘在被踢飞的同时,弹了一粒小丸入祠,他也没有注意到,一看对方情状,当然是再也不能活了。
转身再度跨进门槛。
突地——
一股腐尸恶臭,扑鼻而来,令人欲呕。
白袍怪人口里“嗯”了一声,退出门廊之外。“砰”的一声,把挟在肋下的黑衣人摔落地面,放下提着的布包,然后,伸手一弹,黑衣人显然是被制住穴道,这一弹立时醒了过来,口里呻吟出声。
“说,你是哪一门派属下,受何人差遣办这件事?”
那声音阴沉而狞恶。
黑衣人惊栗万状地仰面望着白袍怪人,却不开口。
白袍怪人“嘿”的一声冷笑,道:“小子,你想尝尝分筋错骨的滋味,是吗?”
黑衣人全身一震,厉声道:“你杀了我吧!”
“没有这么便当,杀你不过是捻死一只苍蝇而已!”
“你……休想从俺口里问出半句话!”
“除非你不是血肉之躯!”
黑衣人伸掌拍向自己的天灵,企图自决。
白袍怪人微一抬手,黑衣人举起的手掌嗒然垂落地面。
“说!”
“办不到!”
第七章谜中之谜
白袍怪人伸指朝黑衣人一连三点。
黑衣人身躯顿时扭曲,口里发出栗耳的惨哼,令人不忍卒听。
惨哼之声愈来愈剧,身躯象一条被踏伤的软体动物在扭动翻滚,双手拼命地在身上撕抓,衣衫片碎,皮破血流,血水粘和着沙土,变成了血泥,一层层裹上身躯,形状之惨,简直不像是发生在人间。
惨哼声由高而低,最后,剩下了断续的嘶号。
白袍怪人阴森地道:“说是不说?”
黑衣人已成虚脱状态,毫无反应。
白袍怪人俯身抄起对方一只手,再次喝问道:“说,身属何门何派,受何人差遣办事?”
黑衣人拼命挣出了一个字:“不!”
白袍怪人沉“哼”一声,双手握住对方的手一拧……
“哇!”
黑衣人身躯猛地一颤,再无声息。一只手掌,已被活生生地拧下来。
这种惨无人道的手段,稍微有一丝人性,决做不出来。
白袍怪人一弹指,黑衣人又回过魂来,口里“呼噜、呼噜”的喘气,夹在喘息声中的,根本不是发自人口的惨哼,而是一种像野兽垂死前的嘶嗥,断续,低沉,凄厉。
“再不说把你撕成碎片!”
黑衣人失神的眼直瞪着白袍怪人,那种怨责之色,令人一见终身难忘。
白袍怪人见对方仍不开口,狞笑一声,举掌按去……
蓦在此刻——
一个冰寒透骨的声音道:“阁下好残毒的手段!”
白袍怪人大惊缩手,向后退了一步,他想不到竟然有人隐身在侧。
门廊之内,站着一个面如冠玉的美少年,目如电炬,望之令人心悸神摇。
他,正是祠内行功的甘棠。
白袍怪人看清眼前是谁之后,骇然惊呼道:“你……没有死?”
甘棠顿时心头一震,对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第一次,对方在“叠石峰”上照面,根本不曾动手,第二次在“苦竹庵”中,自己戴了面目,是一个病容满面的少年,而现在是本来面目,而“没有死”三个字从何说起?当下寒声道:“我为什么要死?”
“现在死也是一样!”
“现在死的是你!”
新仇旧恨,一起兜上心头,“叠石峰”几乎要了“神机子”的老命,“苦竹庵”中“弃尘”女尼被迫断臂,自己也几乎一命不保,现在,潘九娘又横尸当场。
甘棠举步走出门廊之外,满眼尽是栗人煞芒。
白袍怪人目言自语说了一声:“不可能!”
甘棠心中又是一动。
“叠石峰”怪箫之谜?
“苦竹庵”之谜?
少林寺中南宫长老瞥见的白影之谜?
这些谜底,非揭开不可……
当下沉声道:“阁下难道见不得人,何不揭去头套?”
白袍怪人“嘿”的一声冷笑道:“小子!你死在临头了!”
甘棠道:“不管谁死谁活,阁下总有个称呼吧?”
“你不配问!”
“看来要在下动手替你揭开了?”
“小子!你办得到吗?”
“无妨试试看!”
看字声落,身形电弹而起,扑向白袍怪人,随势攻出了一指,这一招威力之强,骇人听闻,三历死劫,已完成了“灭绝”武功的第八阶段,功力已与开派祖师相等。
“砰”然大响声中,人影一触即分,白袍怪人一个踉跄。
甘棠信心大增,乍退又进。
“砰!砰!”
甘棠前胸承了一掌,震得连退了三四步。
白袍怪人同样被击中一掌,竟然闷哼出声。
这两个回合,比起不久前“苦竹庵”之战,可说主客易势。
“灭绝武学”有攻无守,胜败瞬息可分。
甘棠已测出对方的高低,胸中已有成竹,大喝一声:“纳命来!”
双掌挟以毕生功力,猛然划出,势如骇电奔雷。
闷哼声中,白袍怪人踉踉跄跄直退到门廊边的石阶之下。
甘棠略调真气,上步欺身……
白袍怪人陡地弹身而起,向斜方射去。
就当白袍怪人身形弹起之际,一道排山掌力,猝然袭至,白袍怪人的身形,硬生生被迫回场中,正好与甘棠前欺身形相对,若不是见机刹势,两人非撞在一道不可。
白袍怪人肝胆俱寒,目光瞥归之下,不禁惊呼出声。
那从后猝然出手袭击的,赫然是那七孔流血而死的老乞婆。
甘棠也是暗吃一惊,他以为潘九娘已被害了,想不到竟然还活着。“天绝武学”的奇奥就在于此。
白袍怪人自知再耽下去,必无悻理,身形动处,狠命的向甘棠攻出一掌,攻势之强劲狠辣,令人咋舌。
甘棠下意识地向后一撤身。
白袍怪人的这一招是存心以退为进,就在一掌攻出之后,弹身飞遁,快,快得令人转念都来不及,可惜,他遇到的对手并非常人。
“回去!”
两条人影在半空相对。
惨哼充耳,白袍怪人栽落地面,但他一挺身又站起来,蒙面罩已被口血染红。
“当心暗器!”
潘九娘急叫一声。
一篷黑雨,罩身洒向甘棠。
一式“追风化影”,甘棠电闪般晃出丈外,黑雨着地,冒起一片蓝色火花。
“躺下!”
暴喝声中,白袍怪人惨嗥半声,“砰”然栽倒,一挣,竟然挣不起身来,显然这一掌甘棠出手不轻。
旁边,潘九娘正为那垂死的黑衣人疗伤。
甘棠回首道:“潘香主,怎么样?”
“死不了!”
“好!”
回过头来,顺手抓起那布包,打开一看,不由大是骇然,里面正是自己拒收,而由林云另派人送返少林寺的掌门方丈替身的人头。
难道这白袍怪人真的就是横扫武林的“死神”?
“死神”伏诛,这将是震惊武林的大事,无边血劫,将可消失于无形。
他内心感到无比激动。
心念几转之后,大声喝道:“报名!”
白施怪人挣扎着坐起身来,凄厉的道:“小子!”
甘棠上前,一把扯落白袍怪人的头罩,一看之下,不由一窒,头罩下隐着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面孔,阴骛惨厉,口角血渍殷殷。
他,当然不是“死神”,“死神”出道在一甲子前,最少该是近百年龄。
他是谁?
潘九娘移步过来,一照面,惑然道:“他会是谁?”
甘棠心念疾转,自己初次见这白袍怪人,是在“叠石峰”头,他受命于那箫声的主人,难道那箫声主人就是“死神”?但自己施“潜听”之术听到的,分明是一个女人声音,难道“死神”是女人身不成?
如果“死神”另有其人,他取这人头何为?
“苦竹庵”中妙龄女尼“弃尘”,被逼之下,声明偿恩而自断一臂,白袍怪人与“弃尘”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谜,又是一连串不可解的谜。
心念之中,再次喝问道:“阁下到底是谁?”
“你……不配问!”
“阁下不说恐怕办不到了!”
“小子,‘天绝门’会遭到百倍的报复。”
“那是另外一回事。我问你,‘叠石峰’头的女人是谁?”
“叠石峰?女人?小子!你在放什么屁?”
“小的叫尉迟风,奉命送这匣子到少林寺……”
甘棠一颔首道:“你是‘奇门派’属下弟子,还是……”
黑衣人这时业已拜罢坐起身形,闻言不由一窒,期期地道:“是的,小的是‘奇门派’主坛弟子!”
甘棠心念暗转,这人,当然是林云所派遣送人头的弟子无疑,只不知“魔母”母子与奇门派是什么关系,如果说,双方关系止于林云是“魔母”侄子的知友,而林云是“奇门派”
的少主或身份很高的角色?还不怎样,否则这情况可就相当复杂了。
林云不惜与“邪子”破脸动手,舍命维护的思情,他已深铭五内,若非林云代他挨了那一柄飞刀,也许他早死了。
尉迟风即是“奇门派”属下,救了他是十分应该的。
心念之中,又道:“朋友,在下有句话问你,如果有不便,可以不必答复!”
“小的可否先请问尊姓大名?”
“天绝门少主施天棠!”
上代掌门义兄叫施天赞,他本名甘棠,上次在“玉牒堡”中,化身“无名老人”的首座长老南宫由,给他介绍为施天棠,取两个名的头尾,他一直沿用这名字。
尉迟风“哦”了一声道:“原来是施少主,小的失敬了!”
“好说!”
“少门主有话请问!”
“你可认识林云其人?”
“林云?”
“不错,一个青衫书生!”
“哦!那是敝派少主!”
“离此不远的那座巨宅,想来是……”
“是敝少主一位知友的亲戚!”
甘棠不由又想到那牡丹柬的主人,脱口道:“林云兄的知友是谁?”
“这……恕小的不便奉陈!”
“既是如此,你只当没有这一问吧!”
“小的十分抱歉!”
“不必。”
甘棠口里说不必心里却在想,那留牡丹柬的人,为何如此隐秘,照各种迹象推测,对方极可能是个女子,换句话说,该是林云的红粉知己。
只这片刻功夫,潘九娘已剥下白袍怪人的面皮,并把尸体掩埋妥当。
天亮了。
晨光扫除了星夜的阴霾。
甘棠向尉迟风道:“朋友可以自己行动了吗?”
“敬谢关怀,小的只要不死,会有同门接应!”
“好,请代向令少主致意!那木匣子你还是带走。”
“谨遵台命。”
甘棠转向潘九娘道:“潘香主,我走了!”
“少主,还有些事奉禀!”
“什么事!”
潘九娘超前悄声道:“上次少主曾命卑座传语程院主,救活那‘叠石峰’石洞中的‘神机子’……”
“怎么样?”
“神机子业已被害!”
甘棠这一惊非同小可,栗声道:“神机子被害?”
“是的,据院主说,是死于一种邪门功力,全身无伤痕。”
“全身无伤痕?”
“是的,程院主亲自去的,到达时业已陈尸洞内,看样子死亡两日以上了。”
甘棠一直在默想着,“全身无伤痕”这句话,他想起少林数十弟子与十长老,死时也是毫无伤痕与致命迹象,难道是一个人所为?
这是“死神”的杀人方法?
“死神”为什么要杀害神机子?
那地方十分隐僻,“死神”怎会去下手?
难道自己第一次所见的另一白袍怪人便是“死神”?
抑是“死神”另有其人,与白袍怪人之间只是巧合?
“神机子”一代奇人,以天下事为己任,想不到竟如此下场。
想来想去,关键仍在“叠石峰”上,闻声而不见人的怪箫主人,如能揭开怪箫主人的真面目,也许可以解开部分的谜。
当下又问道:“程院主还说了什么没有?”
“没有了!”
“那我走了!”
“少主可否示知行踪?”
“我有太多的地方要去,行踪难定。”
“卑座恭送少主!”
“免礼!”
礼字落声,人已在五丈之外。
四顾无人,他重新取出一副面具戴上,成了歪眼歪鼻的怪老人,奔了一程,就在农家买了一件旧上蓝布衫套在外面,这一来,貌相与衣着相称了。
一路之上,他盘算着下一步该采取何种行动。
“九邪魔母”在见面之初,知道自己是“天绝门”少主,但没有什么异样表情,这证明以前推断,义父义兄被肢解太行山下是她母子所为可能错误了,而在见了“鹰龙魔牌”之后,态度立变,不但苦追来历,而且声言要消灭“天绝门”,这除了对方是血洗“圣城”的真凶之一而外,还意味着什么呢?
想起了仇,顿感裂胆摧肝之痛。
岂能让不共戴天的血海仇人,长久逍遥自在地活下去。
于是,他决定了行动的步骤。
诛“九邪魔母”。
追寻“魔王之王”的下落。
再闯“玉牒堡”。
赴太行山探索义父兄被肢解之谜。
探“叠石峰”。
索“死神”之谜,为武林消解血劫。
自完成了《天绝奇书·武功篇》八段功力之后,他自信能与“魔母”一战,现在自己再度易容,大可见机行事。
心念之中,相准了方向,朝“魔母”所居的巨宅奔去。
蓦地——
一阵如雷暴喝,夹着女子责骂之声,从不远之处传来。
甘棠心头一动,刹住身形,听那声音,传自左边不远的一片密林之中,那女子的责骂声已变为悲凄的号哭,十分刺耳,略一思索之后,决定看个究竟,倒转身朝左边那片密林驰去。
林外,拴着十余匹健马,满身尘土,毛似水淋,显然是经过长程驰骋。
入林十丈余左右,人影霍霍,在林中空地上围成一个小圈。
甘棠身影似魅,悄声无息地掩到人圈之外。
十四名青衣劲装汉子,散落地围在四周,每一个襟前绣着一条张牙舞爪的小龙,中央是一个障头鼠目的老者,面对一个满面凄厉的少妇。
那少妇衣裙不整,钗横发乱,泪迹斑斑,但仍掩不住那天生的丽质。
老者面带狞笑,粗声露气地道:“少夫人,你知道任性而为的后果?”
少妇厉声道:“宋二郎,你这老走狗,人不报应你,天一定报应你!”
被称为宋二郎的老者嘿嘿一连阴笑道:“少夫人,你知道堡主如何交代老夫?”
“那老而无耻的说什么?”
“追不回来就带尸首回来。”
“哈哈哈哈,我早就不想活了,你这走狗就带尸体去复命罢!”
“少夫人,老夫可是说了就做的!”
“做吧!青龙堡中从上而下,没有一个不该杀!”
暗中的甘棠顿时血涌气促,心跳怦怦,原来这些人是“青龙堡”属下,这少妇被称为少夫人,莫非她就是自己未谋一面,而又退婚另嫁的未婚妻西门素云。是的,除了她,不会有别人,听人言,“青龙堡”的卫非,只有卫武雄一个独生子。
她,曾经是自己的未婚妻?
为什么会被人追击?
听口气,她对“青龙堡”似乎怨毒很深,为什么?
他想到自己被她父亲西门嵩多次追杀!
自己的继母陆秀贞与西门嵩通奸!
而她,在自己未主动退婚之前,就已经准备改嫁卫武雄,自己到“玉牒堡”退婚之日,正是她出嫁之期,彼此之间,除了恨,什么也没有存在。
大丈夫放着血仇未复,家门之羞末除,妻子不保,不羞煞也愧煞。
想到这里,心中感到一阵阵被撕裂的痛楚。
场中——
那獐头鼠目的老者宋二郎桀桀一连怪笑道:“少夫人,你要三思!”
少妇怨毒之极地道:“我主意已定了,要命就拿去!”
“老夫给你最后一个考虑的机会!”
“用不着废话了,你‘毒心宋二郎’与卫非父子是一丘之貉!”
“好,骂得好,你虽想死,恐怕不太容易……”
“你想怎样?”
“活捉你回去!”
“别枉费心思了,你办不到!”
“老夫不信这个邪!”
少妇咬牙切齿地道:“奴家自幼就已许了夫家,想不到被迫改嫁卫武雄,而他却……卫非这老杀才,禽兽不如的东西……”
甘棠本已打算不管这种事,闻言之下,不由全身起一连颤栗,原来她是被迫改嫁,她心目中还有自己这未谋面的未婚夫,她之出走,显然是不甘受迫害,既已碰上了,能不管吗?
但一想到她父亲西门嵩,宛若被冷水浇头,充满心口的,仍是无比的恨。
“毒心宋二郎”身形一移……
少妇厉声道:“站住!”
“怎么,你回心转意了?”
“事已至此,毋须你操心费力!”
“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自己会解决!”
“解决?”
“不错!”
“如何解决?”
“让你如愿,带一具尸体回去!”
“怎么?你……”
“生不能雪怨,死后变成厉鬼也要索仇!”
语音之凄厉怨毒,令人听来不寒而栗。
少妇迅快地用手朝口边一抹。
甘棠可不曾疏神,看得十分真切,她是服毒以图解脱。
救她?不救她?
只这稍一犹豫之际,“毒心宋二郎”虎吼一声,扑了过去,伸手便抓,看他出手之势,功力已达一流之境。
少妇竟然避无可避的被扣住手腕。
“毒心宋二郎”暴喝道:“你服毒?”
“不错!”
“你还是死不了,老夫有药可解……”
“哈哈哈哈……”
“有什么可笑?”
“你能解得了‘毒中之毒’?”
毒心宋二郎老脸剧变,栗声道:“毒中之毒?”
话声未落,少妇粉腮突呈一片鲜艳的酡红,娇躯虚软地委顿下去,毒心宋二郎一松手,少妇“砰”然落地,耳目口鼻,齐溢出鲜血来。
甘棠五内皆裂,弹身飞射入场。
“谁敢找死!”
暴喝声中,四个青衣汉子虎扑而上。
甘棠一挥手……
四条人影,挟着凄厉的惨号,飞泻而去,其余壮汉,不由惊魂出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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