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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帖亡魂令-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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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棠志在必得,略不稍停,紧跟着弹身出手。
“魔母”诡异地一拧身,斜里飘出两丈,避过这骇人的一击,迅快地伸手怀中,摸出一块黑黝的牌子,向前一亮。
甘棠暴喝一声:“鹰龙魔牌!”
正待出手去抓,突地,魔牌映目,射出一道夺目强光,目光甫一和强光接触,呼吸立窒,血行顿止,真气也在刹那间凝结,心里暗道一声:“不好!”一道排山劲气,已罩身涌至,与不久前与额疤老者交手时无异,他完全失去了抵抗力。
“砰!”
身躯飞泻而出,狂撞在两丈外的山石上,再弹回地面,逆血夺口而出,全身骨骼仿佛拍散了似的,眼前金花朵朵乱冒。
“魔牌”有此妙用,是他做梦也估不到的。
“魔母”冷笑一声,举步欺了过来……
甘棠强按心神,自觉功力仍在,由于“天绝”武学不同于一般常轨,这一击并未使他受到大伤害。
“魔母”脚步到了身前几尺之处。
甘棠猛地侧身扬掌,挥了出去。
“天绝掌”隔空蚀物,威力非同小可,而且这猝然而击,出乎“魔母”意料之外。
闷哼声中“魔母”倒栽丈外,手中的“魔牌”摔飞三丈有多,锵然有声,甘棠电疾弹身,把原本属于他的“魔牌”抢在手中。
好奇之念油生,手持“魔牌”,映着阳光一照,奇怪,竟没有光华射出。
只这转眼功夫,“魔母”已失行踪。
甘棠恨得牙痒痒,往回倒追了一阵,始终不见“魔母”影子,只好颓然地回头出山,目前迫切需要的是再练武功,否则无法快意思仇。
顾盼间,出了“桐柏山”区,来到入山时歇脚的茅店,呼酒畅饮,借以暂时麻醉纷扰的心情。
可煞作怪,脑海中老是闪动着林云俏丽绝俗的情影,挥之不去。
这段情,在可预见的将来,必然是悲剧收场,无可逃避,也无法解脱。
三杯酒落肚,勾起了满腹愁怨。
他感伤身世,也自叹飘零。
联带的,他想起了谏父自决的未婚妻西门素云,无辜受害的女子陈玉芝,横被摧残的少女卫缓缓……
难道真的是红颜女子多薄命?
造化弄人,有时未免太酷虐了。
正在冥思出神之际,店外突然一阵喧嚷吆喝之声,接着是数声惨厉刺耳的惨号,甘棠不禁心头一震。
店内酒客,纷纷夺门而出。
甘棠皱了皱眉,掏出几粒碎银,放在桌上跟着出了店门。
只见远远一道人圈,尽是劲装疾服的汉子,在好奇的驱迫下,举步向那人圈奔去,尚未接近,已有人吆喝:“要命的不要过来凑热闹。”
一些胆小的,已闻声回头。
甘棠当然不在乎,估计着必是江湖仇杀,加速地追了过去,张目向人丛中一看,只见一个衣衫不整,披头散发的中年汉子,坐在当中,身旁横卧着五具尸身,数十劲装汉子,围成了一个大圈,死者也是这些劲装汉子一路的人。
那坐地汉子目光迟滞,口中喃喃不知说些什么,赫然是一个疯汉。
这多人追捕一个疯汉,这事颇堪寻味。
就在此刻——
一个声音似在向众人发令:“准备暗青子,围住他。别让他走脱!”
数十劲装汉子,纷纷掣暗器在手。
疯汉仍不断地喃喃自语,对四外的情况,似乎毫无反应。甘棠一念好奇,施展“天绝门”“潜听”之术,想听听疯汉在呢喃些什么,只听疯汉重复着一句话:“我是人吗?西门嵩,我不饶你,武圣!武圣!”
翻来复去就是这么一句话。
“武圣”两字入耳,甘棠心头大震惊,心里头起一个念头,非要究明真相不可。
突地——
那原先发令的人,突然欢呼道:“闪开,总管来了!”
人群,裂开了一条缝。
甘棠目光朝发声处一扫,不由杀机大发,那发话的,赫然是“玉牒堡”外务管事金浩,不言可喻,这些劲装汉子全是“玉牒堡”属下的弟子了。
心念之间,只见一个狮面老者,大步入场,身后随着四个佩剑汉子,四名佩剑汉子迅疾地各站一个方位,长剑出鞘,如临大敌。
狮面老者,想来便是外务管事口中的总管了。只见他径直走到疯汉身前八尺之处,才止住步子。
疯汉喃喃如故,似乎根本没有发觉有人近身。
狮面老者宏声发话道:“五号,认得老夫是谁吗?”
疯汉被称为“五号”而不名,这称呼的确别致。
疯汉徐徐抬起头来,迟滞的目光,迫注在老者面上,久久才道:“你……是谁?”
“五号,你真的认不出老夫?”
疯汉如中蛇蝎般一跃而起,这动作使狮面老者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甘棠这才看清疯汉还持着一柄精光夺目的长剑。
狮面老者一个干哈哈道:“五号,你再看看!”
疯汉厉声道:“王士邦,你是总管王士邦!”
“不错,你还认得老夫,现在随老夫回去!”
“回去,去哪里?”
“回堡呀!”
疯汉突地惊怖地一退身,狂声道:“门主!不!师傅,求您……别杀我……”接着,双眼一瞪,凄厉地吼道:“西门嵩,你这没有人性的老匹夫,我要……杀你!”
那吼声,令人听来不寒而栗。
“总管王士邦”目光扫了四名随行剑士一眼,然后大声问“五号”道:“五号,你听见没有,随老夫回去!”
疯汉愣愣地望着王士邦,神情一片迷乱。
王士邦再次道:“五号,把剑放下!”
“剑!”
疯汉应了一声,突然挺剑向“总管王士邦”攻去,出手之厉辣,世无其匹,看样子竟然是一个超级剑手。
“总管王士邦”身形暴退,顺势封出一掌。
疯汉如影随形跟进,剑刃撕风,剑气纵横,狂攻不息。
四名剑手,合围而上,双掌四剑,全力抢攻。
一场惊世骇俗的剧斗,展了开来。
疯汉的剑术,似已达到了出神入化之境,以一敌四,攻守兼备,一个精神失常的人,而能应战,完全出自于本能。
但一个失心疯的人,终不能和常人相比,三十招之后,剑势已告散乱。
一声暴喝传来,疯汉身中一剑,血流如注。
甘棠下意识心头一颤。
接着,疯汉又连中数剑,成了一个血人。
“砰!”夹以一声厉哼,疯汉在“总管王士邦”出掌之下,飞栽丈外,倒地不起。
王士邦挥手道:“捆上带走!”
“慢着!”
喝话声中,甘棠如鬼魅般地飘落疯汉身前。
在场的“玉牒门”人,全感一室。
“总管王士邦”目光一扫甘棠冷冷地道:“朋友如何称呼?”
“过路人!”
“哼!这算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过路人专管不平!”
“这是敝堡家务之事!”
“在下管定了!”
总管王士邦重重地哼了一声道:“朋友,恐怕你管不了。”
甘棠不屑地嘿嘿一笑道:“当然管得了!”
四剑之一,大喝一声:“好狂妄的小子!”随着喝声,划出了一剑。
“哇!”
惨号曳空而起,接着一片惊呼之声,无人能看出这自称“过路人”的紫酱面孔的少年,是如何出手的。
“总管王士邦”见状不由惊魂出窍,栗声道:“朋友出手就要杀人?”
甘棠阴森森地道:“‘玉牒堡’自西门嵩以下都该杀!”
“好狂!”
暴喝声起,三支长剑,一双肉掌,同时罩身击向甘棠。
甘棠迭遇西门嵩和手下人迫害,怨毒已深,再加上后母陆秀贞与西门嵩奸合,更是恨上加恨,曾有血洗“玉牒堡”之言,出手岂肯留情。
“哇!哇!”
三名剑手,立毙当场,“总管王士邦”吐血而退,一个照面,使四名一流高手三死一伤,这种功力,的确是骇人听闻。
外围数十劲装汉子,一个个亡魂尽冒,觳觫不已。
外务管事金浩越众而出,栗声道:“朋友身手的确不凡,请留个名,好等敝堡主拜会!”
甘棠目中杀光一闪,道:“金浩,今天暂饶你一命,归告西门嵩和陆秀贞淫妇,准备纳命!”
外务管事金浩登时面如土色,对方一出口道出他的姓名,他对对方却一无所知,窒在当场,做声不得。
甘棠一把抄起疯汉,扬长而去。
“总管王士邦”狼狈已极地向金浩道:“金管事,他是谁?”
金浩哭丧着脸道:“不知道!”
“收尸上路!”
“对方……”
“他逃不了的!”
且说甘棠挟着疯汉,顺道而驰,心中在想,以这疯汉在心神丧失之下,尚能具这等身手,决非等闲身手,他称西门嵩师父,又要杀他,其中内情决不简单,尤其他唠叨“武圣”
二字,看来此事必与自己家门有关,以本门歧黄之术的精妙,使他复原,并非难事,这谜底非揭开不可。
心念之间,奔出了十来里地面,一座镇集。展现眼前。
挟着一名疯汉入市,势必惊世骇浴,又不能这样挟着驰行千里回“天绝地宫”,想着,身形不自觉地缓下来了。
目光游扫之下,瞥见道旁不远有一间破庙,心念一转,折身向破庙奔去。
到了庙前一看,竟然是一间荒芜了的土地祠。断瓦残垣,凄凉满目。略一犹豫之后,终于举步跨入。
前脚甫自跨入,后脚便再也无法移动,宛如一下子掉入冰窖里,透心冰凉,从头直到脚跟,冷汗大粒地渗了出来。
第十三章棋逢对手
一个白袍怪人,当门而立。
他,赫然就是第二个“死亡敕令”之主“死神”。
会在这种场合之下碰上“死神”,是他做梦也估不到的事。
虽然,对方并非六十年前的真正“死神”,而是“死神”的未亡人“阴司公主孙小华”
为了向武林报复而造就的“死神”化身,但自己远非其敌,如果没有这疯汉累赘,全身而退或无问题,可是这疯汉似与家门有关,势不能弃之不顾。
一时之间,进退失据,不知如何是好。
白袍怪人的目光,像两道冷电,似要照彻人心。
走?带着这疯汉,绝对脱不了身。
“长阴谷”外,被对方劲气贯穿心脉,险死又生的一幕,涌现心头,不由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冷噤。
“白袍怪人”阴森森地开口道:“报名!”
甘棠硬起头皮道:“过路人!”
“哼!你知道本令主是谁?”
“冒版的‘血帖’主人!”
“白袍怪人”显然相当震骇,他认为这秘密天下无人知晓,想不到被这名不见经传的小子揭穿,当下脚步一挪,栗声道:“你说什么?”
甘棠连退三步,到此刻他仍想不出脱身之道,但仍傲然应道:“在下说阁下是冒牌的‘血帖’主人!”
“白袍怪人”目中杀光熠熠,阴恻恻地道:“小子,看来你颇不简单!”
“好说!”
“你准备如何死?”
“在下还不想死!”
“现在说一说根据什么认定老夫是冒人之名?”
“人所共知,‘死神’伏诛于六十年前!”
“你……到底是谁?”
“过路人!”
“她……她难道还没死?”
“她是谁?”甘棠故意反问一句。
“白袍怪人”全身一颤,像自语般地道:“不可能,她绝不可能还在世间,但是武侯祠……”
甘棠想起自己以箫声,巧解丐帮之厄的经过,故意冷冷地道:“人算不如天算。”
“白袍怪人”突地怪叫一声道:“小子,快报上你的来路!”
蓦在此刻——
一缕极细极细的箫声,飘传入耳,箫声和“叠石峰”头的毫无二致。
甘棠这一惊委实非同小可,难道天下有这等怪事,“阴司公主孙小华”死里逃生了?对方双目已盲,纵使真的不死,也不可能寻踪而至啊!但这箫声是从何而来呢?再巧也巧不到这种程度呀!
更加震骇的是“白袍怪人”,只见他双目注定远方,身躯微现颤抖。
甘棠心念电似一转,管它是真是假,此时不走,更待何时,“白袍怪人”在惊疑恐怖之下,出手必然相当可怕,势难逃过他的一击。
心念动处,竭毕生功力,蓦施一式“追风化影”,如电光闪电般从斜里逝去。
“哪里走!”
“白袍怪人”电扑而出。
甘棠早有成算,不敢在视线开阔之下逃走。身形半途一折,反飘入祠中,眼前是一口枯井,他连想都不想地一晃而入,双脚落地,再度弹起紧贴井口内壁。
手中挟着一个大汉子,还能凭一口真纯之气贴于井壁,这份功力确属惊人。
光影从井口一闪而过,他知道是“白袍怪人”追袭而至,暗道了一声:“侥幸”如非这口枯井,势难逃出“白袍怪人”的追击。
过了半晌,不见再有动静,忖测“白袍怪人”必是追踪那箫声去了,才飘身沉落井底,在情况不明之前,他尚不敢贸然出去。
“咿……呜!”
疯汉业已醒转,猛力一挣,脱出甘棠的挟持。
甘棠怕他出声喊嚷,惊动了“白袍怪人”,极快地点了他一指,疯汉“砰”然躺倒,昏沉睡去。
井口天光逐渐昏暗。
夜幕开始垂落。
甘棠坐在井底,想着那突如其来的箫声,不禁忐忑不已。无论如何想不透是怎么回事,如果说“阴司公主”真的破石窟而出生天,或是再造就了第三个“死神”,武林天下势将乱而不可收拾了。
“白袍怪人”既在此处出现,“桐柏”一派销声匿迹,莫非与此有关?
想到此行扑空,拜访不到“桐柏”掌门“云汉一鹗樊江”,就无法探听“三目老人”的行踪,也就无从询问母亲的生死下落,为人子者,连生身之母的声音容貌姓名生死都不知道,未使不是人间最大的悲剧,不由颓然一声长叹。
但又想到“桐柏”山中,巧逢“魔母”父女母子,还悉了“魔王之王”业已不在人世的秘辛,虽说不能快意恩仇,总算知道了仇人的下落,也还不虚此行。
井口上望,星光闪烁,时已入夜了。
甘棠置疯汉在井底,小心翼翼地溜出井外。
破殿之内,突地传出一阵人语之声。
甘棠心中一动,鬼魅般地掩了过去,就窗隙一看,只见殿中央生着一堆火,火光熊熊,映照着十几个蓬头垢面的乞儿,正在七手八脚地包裹东西,定神再看,包裹的竟是些乞儿尸体,总有二十具之多。
这情景,使他大感震惊,莫非……
他想,这里可能是丐帮弟子汇集之处,那些死者,十有八九是遭“白袍怪人”毒手,这批丐帮弟子,正在处理善后。
其中,一个黑瘦长的老丐,满面悲愤之色,盘膝坐在火堆边,片言不发,从他腰间的四个法结来看,身份当是分舵主或丐帮各坛香主之流。
灵机一触,甘棠想到了井底的疯汉,他正愁无法安排,以他的能力,决无法医治对方疯癫这症,而一时又无法与门中人取得连络,如果暂时交托丐帮保护,当不失为一良策,心念之中,就待现身而出……
蓦地——
一但武功到了某一程度,具有的锐敏特殊感觉,使他意识到身后来了绝顶高手,这种感觉,可以说是本能上的直觉感应。
他这一惊,非同小可,当即凝聚功力于双掌,缓缓回身。
“呀!”
一看之下,不由毛发皆竖,惊呼出了声。
眼前,两丈之外,站着那白袍怪人,两只眼神在黑暗中有若拂晓前的寒星。
他这一惊呼,惊动了殿内诸丐,那四结老丐业已喝斥出声:“何方朋友驾临?”
如果丐帮诸人现身,决无法逃过“白袍怪人”的毒手。
甘棠一念及此,暂置自己的生命安危于不顾,故意怪叫一声道:“死神!”
殿内立时传出一阵惊呼杂沓之声,不久杳然,相信众丐业已闻声而循。
“白袍怪人”一瞬不瞬地注定甘棠,对殿内众丐未采取任何行动,如果他真有心杀人,众丐是插翅难逃的,可能,他鉴于不久前甘棠在他眼前挟人而遁,是以毫不放松。
由于“白袍怪人”的出现,空气顿时充满了阴森与恐怖。
甘棠满以为“白袍怪人”业已离开,想不到对方会再度折返。
面对这可怕的恶魔,使他由心底生出寒栗之感。
“白袍怪人”冷森森地开了口,那声音不带半丝活人的气味:“小子,人呢?”
这一问,使甘棠大是惶惑,对方为什么会问起那个疯汉?疯汉是“玉牒堡”要追捕的人,与“白袍怪人”何关呢?
当下,硬起头皮反问道:“谁?”
“你方才挟持的人!”
“是阁下要的人?”
“别废话,人呢?”
“死了!”
“尸体呢?”
“抛掉了!”
“带本令主去看!”
“在下没有这份闲功夫!”
“好小子,你死定了!”
喝话声中,一道怪异劲风,飘然卷向了甘棠。
前车之鉴,甘棠可不敢轻撄其锋,一式“追风化影”,闪了开去,但他快,“白袍怪人”更快,第二道劲风,又告暴然卷至,甘棠避无可避。
劲风触体,但觉心神一震,真气痪散,人也跟着栽了下去,但知觉未失,显然,“白袍怪人”不愿他立刻死去。
由于“天绝”武功的诡异,生机不灭,所以死亡对他便不构成威胁,只要不被肢解,决死不了。
“白袍怪人”狞笑道:“说,那箫声怎么回事?”
甘棠抗声道:“箫声,什么箫声?”
“别给本令主装佯!”
“不知道!”事实上甘棠真的不知道是谁的箫声,如非那箫声惊走“白袍怪人”,他自己与疯汉早遭“白袍怪人”的毒手了。
“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好!算你不知道,敢于与本令主答腔的,数你是第一人,能从本令主眼下逃生,也数你是第一人,现在报上你的出身来历!”
甘棠咬了咬牙,道:“阁下认为我会说吗?”
“你会的!”
“错了,恕难从命!”
“你……敢?”
“这有什么敢与不敢,要命拿去!”
“嗯!想死没有这么简单,在没有说出真话之前,休想痛快地死!”
“阁下会失望!”
“本令主的话,世间无人能违抗!”
“多行不义必自毙,阁下所为人神共愤,末日已不远了!”
只这短短的对话时间,甘棠的功力在本门心法的摧行下业已恢复,但他不敢妄动,他要等机会。
“哈哈哈哈,小子,本令主号称‘死神’,焉有末日……”
“自欺之谈!”
“你不说是不是?”
“办不到!”
“本令主要一破往例……”
“怎样?”
“把你生撕活裂!”
甘棠不由惊魂出了窍,如被活裂分尸,那是死定了,一句话,使他额上渗出了汗珠,他相信这魔王说得出做得到……
“你怕了!小子?”
“哼!”
甘棠希望箫声再起,然而奇迹般的事,有一而不会有再啊!如果今夜死在“白袍怪人”
之手,的确是死不瞑目,恩仇未了,他不甘心就死,可是生的希望太渺茫了。
死亡的阴影,再一次笼罩心头。
他数历死劫,然而这一次,他想,生命要真的结束了。
“白袍怪人”目中光芒一闪,身形一挪,伸手便朝甘棠抓去……
甘棠表面上不言不动,双掌已蓄足全部真元,准备出其不意地猝然反击。
手抓堪堪沾及衣边……
蓦然——
一个像发自寒冰地狱也似的阴森刺耳声音道:“死神,幸会了!”
“白袍怪人”霍然收手回身,只见两丈外站着一个须发如银,面目狰狞可怖的枯瘦老者,眼中碧光闪烁,令人见了,有如逢着山魈鬼魅的感觉。
甘棠目光所及,也不由机伶伶打了一个寒颤,这人是谁?竟敢找上了“死神”?
双方瞪视良久,“白袍怪人”开口道:“何方朋友?”
枯瘦老者仍以那阴森得令人股栗的声音道:“还不到通名报姓的时候!”
“来意何为?”
“讨一笔帐!”
“讨帐?”
“不错!”
“哈哈哈哈!向本令主讨帐,这倒是天下奇闻,什么帐?”
“血帐!”
“说说看?”
“时辰未到!”
这种闪烁的答话,使人听了心里发毛,敢于向横扫武林的巨魔“死神”讨帐,这老者决非泛泛之辈。
“白袍怪人”气极一声厉哼道:“朋友还是把话说明了的好!”
“为什么?”
“恐怕你不会再有开口的机会了。”
“未必!”
“如此,纳命……”
以上的话,似在骤然之间冻结了。只见“白袍怪人”双掌上提平胸,却没有攻出来,愣立如一尊石像,姿势也不见更改。
枯瘦老者脚下不丁不八,双掌欲迎还拒,那姿态,有说不出的诡异,看来十分不顺眼,但却有一种凌人的气势。
双方像中了邪似的僵持着,连眼皮都不稍眨。
甘棠激奇不已,看看“白袍怪人”,又看看枯瘦老者。
久久!
久久!
他看出了其中的奥妙,这枯瘦老者所摆出的架式,可说丝毫无懈可击,这是修为到了极限的现象,“白袍怪人”无论从任何角度,以任何招式出击,不但攻不进去,而且立即可遭致命的反击。
这是他出道以来,第一次所见的绝顶高手。
这枯瘦老者可能是“白袍怪人”唯一的劲敌。
天下,竟然还有堪与“白袍怪人”相颉颃的高手,实在令人感到意外。
枯瘦老者既已声明向对方索讨一笔血帐,自然是非分出生死不可,他不先报名,也不说明原因,大概是还没有绝对致胜的把握,所以为自己留下了余地。
如果这一战枯瘦老者能致“白袍怪人”于死命,那就从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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