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瘟神-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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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道:“古大叔,你上当了,不是八哥在说话,是那鸟笼,有收音播音的装置,有人在一定距离之内,可以和你对答。”
古九非断然拒绝接受白素的分析:“不会,至少有上百个人,见过听过八哥讲话。”
白素耐心地分析:“人多的场合,利用先入为主的意念,一两句简单的,发自笼子的某部分,八哥的嘴又有张合,谁也不会去追究`口形',容易造成真是八哥在说话的错觉。”
古九非瞪大了眼,仍然不相信,我反倒觉得他十分可怜:“你只是被人利用了一次,说不上有什么损失,忘掉就算了。”
白素忙道:“不,刚才不是说,还有下文么?”
古九非搓著手:“我和八哥说完了话……那大汉就忽然出现在门口,把鸟和笼,一起要了回去……你们真以为那不是天意透过八哥,向我授意?”
我有点吃惊:“天,你究竟做了些什么?”
古九非忽然又高兴起来:“不对,不对,若是有人利用我,一定会叫我把扒到手的东西交给了,怎会叫我雇船出海,抛入海中?”
古九非这个人,扒手天下第一,可是脑筋之笨,只怕也可以天下第一,我真懒得多讲 这是对付笨人的最好方法。
白素却有耐心:“派个人在海中捞东西,太容易了,你的行动,一定在人家的监视之下。”
古九非“嗯”地一声,吞了一口口水。
我道:“现在可以说了吧,何时何地在何人身上扒何等样东西。”
古九非神情还在犹豫,但在我眼神的催逼,他终于叹了一声。
时间是几个月前(没有特别的意思),地点是一个邻近的首都,用来招待国宾的大堂。
大堂中挤满了各色人等,自然全是大人物,不然,何足以成为国宾?而今天,这个大堂,就是那个国家的元首招待国宾的日子,古九非也认不清衣香鬓影,那这么多体面的人中,何者是国宾,何者是陪客,何者是主人。他只记得八哥的话。
八哥说:“你早几天到那国家的首都去,开始时,什么也不必做,最好别让人家知道你的行踪,以免误了大事,延误天机。”
(一再用`天机'来告诫古九非,可各利用古九非的人,对他下过一番调查研究功夫。古九非除了养雀鸟之外,还十分热衷玄学,算命排斗数,看风水勘天机,都极人迷,所以“八哥的话”,正投他所好,也特别容易使他相信,并且照著去做。)
古九非行动十分秘密,到了那地方,可以说绝没有人知道他的行踪,自然,利用他的人,一直在监视著他,因为八哥又说:“到了要行事的那一天,自然会有人来找你。来找你的人,和你一样,也受命于天,你切切听他吩咐就是,你们之间联络的暗号是:会说话的八哥。”
(古九非说到这里的时候,我不禁皱了皱眉,深觉利用他的人,一定对心理学擅长之极,对付古九非这种旧式人,就得用老土的方法,“联络暗号”云云,真是土至极矣,就差没有自称“长江一号”了。)
为了不惹人注意,古九非在一家中级旅馆,住了两天,第二天中午,有人敲门,他隔著门问:“谁?”
他得到的回答是:“会说话的八哥。”
古九非开了门,一个面目阴森的中年人,闪身进来,关上门,望了古九非一眼,就急速地交代任务:“你先记熟这个人的样子。”
那人取出了一张照片来,古九非一看,就怔了,这个人的样子何必“记熟”,报上总有,那是一个大人物,世界级的,一个大国的高层领导之一,且是手握实权的,正在这个国家访问。
在那一刹那间,古九非也觉得事情相当严重,但是回心一想,既然事关天机,自然总得在不平凡的人身上发生,自己能参预天机,自然也不平凡之至。这样一,他非但不加警惕,反倒有点飘飘然。
那人又道:“明天上午,这人会出现在国宾欢宴上,你要在他身上,得到一样东西。”
古九非吸了一口气:“什么东西,外形如何?”
那人抽动了鼻子几下:“不知道。”
古九非呆了一呆,要是换了别人,一定认为那人在耍他了,可是古九非毕是一流扒手,他立时明白:“那就是说,不管他身上有什么,都一古脑儿扒了来。”
那人咧著嘴,用力拍著古九非的肩:“只要你能做得到,就那么做。”
古九非想了一下:“一般来说,大人物的身上,不会有太多东西,那不成问题,只是那种大人物,很难接近,我怎么能 ”
那人道:“有办法,你到了,自然有安排。”
那人一阵风也似卷了出去,古九非曾有过在要人身上扒走东西的经验,想不到七十之后,还能被“上天”那样重用,他十分兴奋,依言而行。
早上,他到了宴会大堂外,曾和他见那人,看来在大堂工作,把他领到了后面一列房间中,换上了侍应生的制服,叮嘱他:“一得手,用最快的方法,把东酉交给我。”
古九非“嗯”地一声:“知道,尽快换柱。”
那人对于古九非的行话,不是很懂,只是闷哼了一声,古九非也知道那人的身份,只看到那人穿到和自己类似的衣服。
等了一小时左右,他和其余几十个人,被如召到大堂上,那时,国宴还没有开始,一个官员向所有侍应生训话,提醒侍应生应该注意的事项,大堂中有几队电视摄影队正在布置。
古九非惯经世面,况且他一心认定自己“受命于天”,所以一点也不紧张,等到主人进人大堂之后,大批保安人员也散布在大堂各处,贵宾络绎来到,等到国宾和陪客都到了,大堂中至少有超过三百个人,古九非像其余侍者一样,端著盘子,向宾客送酒递水之际,他看到他做梦也想不到的奇景,那几乎令得他忘了自己要干什么,而要尖叫起来。
他硬生生将自己的尖叫声压了下去,双眼却仍然不免瞪得老大。
他是扒手的大行家,扒手得手之后,为了避免赃物留在身上,会被人当场人赃并获,所以都要以最快的手法,把赃物转移到同党的身上去,这就是所谓“换柱”。那本来只是扒手的行为。
这时,古九非随便一看,眼角一扫过去,就至少看到了三宗,手法极其拙劣,拙劣到简直难以在江湖上行走的“换柱”。
一个看来十分威武的将军,在一个妇人手中,接过了一小团东西来,那妇人眼珠乱转,故意不看将军,还拙劣地用手帕遮挡了一下。
两个西服煌然的中年人一面握手,一面交换了手中的东西。
古九非是这方面的大行家,就算“换柱”的手法高明,他也一下子就可以看出来,何况在这里把东西交来交去的人,手法一点也不高明。
他再也想不到在这样高尚的场合之中,竟会有这么多这种行为 看来,在进来行这种行为的人,个个都以为自己的动作,十分巧妙,全然没有人知道,别人真是不知道,但是在古九非税利的目光下,却全然无所遁形。
(古九非看到的情形,其实一来是由于他少见多怪,二来,他可以看穿每一宗行动,也自然不免令人吃惊。)
(各国特务交换、出卖、买入情报,很多情形下,就是利用大规模的社交场合进行的,在这种场合中,东德的一个外交参赞,和以色列大使馆的三等秘书握手寒暄几句,谁会注意?但如果这两个身份特殊的人,约在什么秘密地方会面,安排得再机密,也总会有被人发现的机会。)
到了主人和主宾分别致辞之后,古九非端著盘子送酒上去,以他的身手,在主宾的身边,略转了一转,使已扒了五六样东西在手,这时,有一个人上来,和主宾握手,古九非一眼瞥见,主宾竟然把一样早已握在手里的东西,“换柱”换到了那人手中时,他呆了一呆,几乎没有把一盘子酒都倒翻了。他又下了两次手,把主宾身上的零星物件,全都扒了,再在人丛中去打那个会和主宾打交道的人时,却找不到。
这时,古九非的心中,就有点嘀咕,他在想:会不会主要的东西,已被转移了?还是尽量把那人找到,把东西弄回来的好 由于主宾在交东西时手法很快,是全场最利落的了,如果他不做大官,加人扒手行列,倒也很可以混一口饭吃。所以古九非并未曾看到那是什么,只知道那东西恰好可以被一个成年人的手握住。
可是他找了二十分钟,除了又看到不少“换柱”行为(看来,整个国宴,像是一个秘密交易会)之外,没有找到那个人。而他也把扒自主宾身上的东西,装进了“乾坤”袋之中。
所谓乾坤袋,是扒手专用,一种用特殊材料制成,有弹性的袋子,封口之后,可以防水防火,以便在紧急时期,弃赃不用,就算扔在水里,事后还可以找回来,不至令赃物有所损失。
那和他接头的人,这时来到了他的身边,古九非点了点头,那人带著他去换衣服、离开,嘱咐他把东西,抛进海中去。
古九非 一依言而行,回到家中,十分心安理得,虽然他一点不明究竟,却以为自己做了一件大大的好事,“上应天命”,这是一个老人所能做的,最伟大的一件事了。
第二天,他还想再去找那只八哥,可是那汉子却并没有出现。
【第五部:一组恐怖电影的剧照】
在那片林子里,古九非一出现,自然立刻成了中心人物,所有人都围上来,向他询问,那只奇异的八哥,向他说了些什么。
古九非满脸通红,兴奋莫名,可是翻来覆去,却只有一句话:“天机不可泄漏,真的,天机不可泄漏啊。”
其实,就算由得他泄漏,他也泄不出什么,漏不出什么来,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自己做了那些事是什么意思。
在听了古九非的叙述这后,我和白素呆了半晌。
毫无疑问,几乎可以肯定的是,古九非糊里糊涂被拖进了一场特殊行动之中。
他所说的那场国宴,在不久前举行,我有印象,因为在宴会之前的一连串会议,与会的巨头甚多,关系著东南亚洲的局势。十分重要,其中甚至牵涉规模相当巨大的战争,数以千万计的人命财产,影响极之深远。
而古九非就在这种场合,下手扒了主宾身上的一切。
白素先问:“你扒到了一些什么?”
古九非数著手指,数著他扒到手的物件,都是些很普通的东西。自然,普通东西,也可能有极其惊人的内容,例如,一只小打火机之中,就可以蕴藏不知多少秘密了。
单从古九非所说的那些东西,自然也设想不出什么名堂来,我和白素互望了一眼,想法一样,古九非的遭遇,无非是被人利用了他的扒窃技术,并没有什么神秘的成分在内。他自己以为神秘之极,那是因为引他入谷的人,很懂得他这种人的心理之故。
我相当委婉地把我们的分析讲给他,古九非听了之后,开始神情十分沮丧,但他可能生性乐观,所以不必多久,他就行若无事,还大有“先见之明”似地说:“我本来就觉得事情不对劲,可能有什么诡计,所以一直想找人说一说,问问人家的意见,还有,我多少做了一些保护我自己的事。”
我暗暗好笑,这种话,他分明是在替自己解嘲,因为他在一开始叙述时,还十分以为那八哥真的会说话,他也真的“上应天命”,口口声声“天机不可泄漏”,不是我们一再指出那是骗局,他还不肯把整个情形全说出来。
我自然不便拆穿他,可是白素却十分有兴趣:“你采了什么行动保护自己?”
古九非咧嘴笑:“还能有什么?自然是扒了点东西,在那个和我接头的人身上,就是在宴会中要我假扮侍应的那个。”
白素笑道:“弄到手些什么?”
白素问得十分有兴趣,我则已在暗中,大大地打了一个呵欠。
古九非的扒窃技巧,无疑出神人化之至,可是他的故事,却没有什么吸引力,或许其中有极其惊人的秘密内幕,但我对一切那类活动,都没有兴趣。(虽然这一类活动,一直莫名其妙地和我发生著关系,逃也逃不掉,躲也躲不开。)
古九非道:“一节小型电池,一看就知道是伪装的,是一个小圆筒,里面放了一卷软片。”
我听到这里,也有一点兴趣,因为这节外生枝,颇具柳暗花明又一村之妙,一卷软片,里面的内容,可能是任何稀奇古怪的东西。
但是在古九非的神情上,却又找不出什么特别来,可知软片上不会有什么怪异的事。
古九非道:“我冲洗成照片,一共有九十六张,不过大同小异,全是恐怖电影的镜头。”
我有点听不明白:“什么意思?”
古九非向我望来,一面伸手自裤袋中,取出一叠照片来;“你们自己看,看起来,全像是化装成为鬼怪的一些人,也不知是真人还是假人,那么多鬼怪,自然只有拍恐怖电影才用得到。”
我一伸手,自他手中接过那叠照片来,只看了第一张一眼,我就陡然打了一个突,白素只是向我手中望了一眼,也不由自主,发出一下低呼声来。
照片的面积,比普通明信片小一半,彩色,拍得十分清晰,可以看得出,不但用来摄影的器材十分完美,而且,也是专业摄影师的杰作,色彩鲜明之极,所以,单看相片也可以令人有恐怖的震撼。
第一张照片上,显然是一个人头部的左侧和右侧,那人的左侧,十分正常,看得出是一个年轻人,多半是中东人,深目高鼻,可是他的右侧(假定是同一个人,因为两张照片中,都有同样的一只手,放在头顶上),却是烂糟糟的一片,血肉模糊中,腐肉和新肉,互相交叠著,颊上有一个相当深的洞,隐约可以看到牙齿和白骨。
洞口有一种浓稠的,血色的液体,这种液体,还有些直流到了满是黑色疣粒的下颚。
而最可怕的,还是那人的头皮,一点头毛也没有,头皮凹凸不平,看起来,长著像刺又像肉瘤般的东西,颜色是被剥去了皮肤之后,那种新肉的嫩红色。
其实,那还不可怕,那人的眼睛,异样地肿胀。突出,以致看来,像是某种圆锥形,眼珠在最顶端,倒有一大半露在外面,所以可以看到平时人类眼球中见不到的后半部。粘乎乎,沾满了红丝,叫人忍不住见了就打冷战。
这样丑恶可怖的情形,本来是应该一瞥之下,立刻移开视线去的,可是事实上,越是令人心头发悸的可怖情景,越是一看之下,无法转移视线,非得忍受那种令人作呕到极的景像折磨不可。
过了至少有十来秒钟,我才吁了一口气,咽了一口口水:“这……化装的效果倒不错,银幕上,好好的一个人,忽然转了一个身,现出那么可怕的一面,保证能吓得观众惊叫。”
白素也盯著那照片看,她没有发表什么议论。
古九非一副“吾不欲观之矣”的神态:“这一张还算好的,下面有的还要难看。这还只是一半,另外一半,我连放在衫袋里,都会害怕,虽然只是照片,可是照片上的情形太可怕,也影响心理。”
在他说话期间,我又看了三四张照片。得好好定一定神,视线暂时离开那种可怕的画面,深深吸一口气,以求压抑胸腹之中那一股想呕吐的感觉。
白素也有同样的行动。我们所看到的,全是人的身体的各种“变异' 很难形容那种情景,只好用“变异”两个字。看到的是肌肤的各种各样溃烂、变形、扭曲,甚至有一个,面部的全部血管,部翻出了肌肤之外,像鲜红的蚯蚓一样,盘在脸上,由于摄影的精巧,那些血管,像是在蠕蠕动著,绝对叫人可以肯定,里面有血在奔流。
和白素在定了定神之后,互望了一眼,交换了一下眼色。
我们的心意相同: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虽然化装十分精细 这种电影特技化装,有十分精妙的技巧,几乎可以达到任何效果,但是也实在不应该吓倒我们,我们见过很多更可怕的情景。彩虹和王居风给我们看的有关争夺黄金的录影带,就比这些照片更具震撼力。
(《黄金故事》,血肉横飞,人的身体在钢铁利器之下支离破碎。)
我们继续看那些照片,好像也渐渐适应了,不像开始时那样,会不由自主,感到心寒。
看到了最后一张,我和白素都同时吸了一口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那张照片,令我们无法说出任何话来。
照片上是一个人 当然是一个人,这个人极瘦极瘦,形容瘦,有“皮包骨头”这样的形容词,但几乎全是夸张的,再瘦,在皮和骨之间,多少有一点肌肉。但是照片上的这个人,真正是皮包骨头,一副骷髅骨外引包了一层皮,应还是太厚。所以骨节的突起和陷入,都清清楚楚地可以看得出来。
照片上的那个人,是男性,有正面和背面,背面的情形更可怕。这个人,竟然连臀部也没有一点肌肉。
乍一看,简直就是一副人骨,可是头上有头发,而且,深陷的眼眶中,有眼珠,表示他是活的,他的唇也干得完全无法令口闭起来,所以焦黄的,不齐的牙齿,也就完全暴露在外。
我首先想到的是:这不可能是特技化装造成的效果……特技化装,可以使一个瘦子变胖子,但无法使胖子变瘦子,至于利用阴影的对比。使视线产生错觉,看来更为瘦削而已。
#奇#没有一种方法可以把人化装成这样,除非真有这样的人,然而,岂可能真有这样的人?
#书#在皮和骨之间的血管和筋络,都突出著,深陷的胸腹之间,甚至可以隐约数出内脏的轮廊,皮肤上有许多暗红色的溃烂斑点,益增可怖,到了难以形容的地步。
古九非注意到我们的神情古怪,他道:“这当然不是真人,恐怖电影,有时制作许多逼真的模型来拍摄,那些模型,都有电子装备控制,看来和真人差不多。”
古九非显然是看到了这样的照片,受了惊骇之后,想了好久,才想出这样的解释来的。
我和白素又互望一眼,古九非的解释,并非不可接受,但总有点不完满。
我苦笑了一下:“那是什么样的恐怖片?”
我在这样说了之后,和白素显然同时想起了那两卷《张抬来的故事》,所以,两个人都震动了一下,心中起了同一念头。
或许,根本不是恐怖电影。
这个念头,使我们都讲不出话来,而且,不由自主,摇了摇头。
如果不是恐怖电影,那就是真的情形了。
在什么情形之下,人体会出现那么可怕的变异?
我压低了声音:“大麻疯?”
白素的声音也很低沉:“原爆之后的大量辐射?”
我又道:“后天免疫性丧失?”
白素吸了一口气:“毒气?”
我们在这片刻之间,各自举出了两个有导致出现这种可怕变异的情形,古九非也隐约感到我们在想什么,他叫了起来:“你们在说什么?这一切,当然是假的,绝对是假的,不会是真的。”
我和白素不理会他,继续讨论。
我说:“没有白种人。”
白素道:“全是中亚一带的人。”
古九非有点气恼:“化装成那样,什么人种都辨别不出来了。”
我道:“底片呢?”
古九非看到我神色十分严肃,也打了一个突:“那不是电影?究竟是什么?化装舞会?恐怖蜡像馆?”
他一面说,一面又从身边,摸出了那节“小电池”来,旋开了盖,倒出了一小卷底片,我接了过来,向白素道:“把相片尽量放大,可以看得更清楚。”
白素侧头想了一想:“我去办,一个朋友有冲洗公司,规模很大,他可以帮忙。”
我轻拍著古九非的肩头:“那个和你接头的人,可能是一个地位很重要的人,这底片在他身上,也有可能是一个极度的秘密……你老人家要是不想多惹是非,还是快些回槟城去养鸟吧。”
或许是我的神态十分严肃,也许是古九非自己也觉得事态的严重,他居然立即答应:“好,唉,已经洗了手的人,偏偏相信了鬼话,真该死,不过能认识你们这些小朋友,倒也是一大乐事。”
他把我和白素,和温宝裕成了一类,都变成了小朋友,这一点,我也不和他争议什么,白素已准备出门,古九非自己有车子来,他们一起离去。
当他和白素出门时,我只想到了一点点,感到事情有极度的不寻常之处。可是,多半是由于那些照片给人的震惊太甚,我只是在想,那些照片放大之后,一定更加骇人,不知是不是有勇气去面对它们?所以,我忽略了深一层去想一想。
那是我的一个疏忽。白素和我一样,也犯了同样的疏忽。唉,我们的疏忽,后来造成了那么可怕的结果,那实在使我和白素,内疚不已,可是错已铸成,再难过也没有用处了。
这是以后的事,提一提就算了,详细的情形,以后再说,我实在不愿详说,若是可以忽略过去,我会不再提及,那会使我心里好过些,人总有点驼鸟心理的,我自然也不能例外。
白素离去之后,我思绪很乱,先是想到,幸好小宝不在,不然他也会看到那些照片,又想到温宝裕已经步入青年,应该也可以看看那种怪异的事情了。wωw奇Qìsuu書còm网
然后,我静了下来,想整理一下事情的经过。古九非的遭遇,显然是有人处心积虑,布了一个局,利用了他的扒窃技巧,去做盗窃情报的勾当,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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