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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魔力-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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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我说,几乎渴望他能看我,看到现在的我。但他只是脱下衬衫也换上了背心。
我转向其它地方,感觉一股热气沿着我的脊椎向下移动,想着查德曾经也让我有过这种感觉,但现在,那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好了,”他说。“一切准备就绪。”那件背心轻松地包围着他的胸膛,他的胳膊上臂露在外面,能看出皮肤下面的肌肉块像小球一样。我也允许他看着我,我在想他是怎样看我呢,对于他来说我看起来是什么样子——一个朋友,一个有男朋友的女孩,一个他尚未解开的谜。
“让我们开始吧,”他盯着我的眼睛说,语气里透着尊重。他从那块围布中央拿起一个陶瓷罐,把它递给我。一种橄榄绿色的粉末在里面,像彩色面粉一样,但是闻起来却更像干草。“你以前用过指甲花染料么?”
我摇摇头。
“它对于人体绘画简直是完美。”他往小罐里倒了几滴液体。“雨水,”他解释道。然后,又加了几汤勺速溶咖啡,挤了几滴柠檬汁,加入尤加利树油,蜂蜜,小豆蔻还有一小根肉桂棒。
他用一根木制汤勺把它们搅拌到一起,然后把小罐放在热金属板上。“几分钟就好,”他说。“这么把它加热是为了加深颜色。”
他一边搅拌小罐里的东西,我一边向里面看,看着那种液体吞没了绿色的粉末。这些材料混在一起就像做蛋糕时由面粉鸡蛋混成的糊状物一样,它把所有的材料都变成了深棕色。“它看起来好像可以吃了,”我说。
“那就是说它们已经好了。”他握着小罐的把手放到一个陶瓷盘子上。
“我们接下来做什么?”我问,似乎这一切还不明显。
“首先,”他说,“我们需要集中精神在我们已经知道的那些危险上,然后我们需要问自己我们希望知道什么。”
“我们希望知道什么那部分很明显么,”我说。
“真是这样么?”他接着用木勺搅拌那些染料,然后伸一根手指到里面。“刚刚好。”
“当然很明显,”我说,又回到主题上。“我希望知道是谁把这些东西送来的,是谁正在看着我,在我身上究竟会发生些什么事?”
“我打赌有一些问题你已经知道答案了。”他举起食指,指尖上是棕色的染料,用它涂画刚刚好。“你准备好了么?”
“准备好什么?”我问,向后侧了侧身。
“如果我们要建立信任,就必须在彼此身上画些东西,我们需要用身体向对方表示出我们所知道的事情,我们希望知道的事情…我们必须容易受彼此影响。”
“你在开玩笑,是么?什么时候在另一个人身上画东西就会使他容易受其它事情影响?”
我的回答看起来令雅格布很失望,他的样子让我感觉自己真是个极其令人讨厌的人。有时我真不知道自己哪里出问题了。我也曾经让安波和卓尔和我一起做些希奇古怪的拼图活动。另外,难道不是我那天埋了个马铃薯到地里?难道不是我做了个蜡人,把它放到枕头底下睡了一晚?那为什么我会对这件事有问题呢?
雅格布用他浑浊的手指在手掌中央画了个螺旋形的东西——一共五层向手腕方向延伸。
我也把手指伸进油彩画了个螺旋形和他的搭配。我向他探开手掌表示和平。“我们可以开始了么?”我问。
雅格布犹豫一下然后用他的手掌盖住我的。从他手里传来的热量立刻进入我的双手。“只有一条规则,”他说。
“是什么?”
“指甲花染料会着色很长时间,所以你必须确定你要画的意象——要有目的。”
“我明白。”
我用放下橡皮筋扎起的头发,接着几分钟我们沿着彼此的胳膊向上画,画到彼此脖子后面,然后拉着背心画在对方背上。我在他前臂上画的活扣;字母m在脖子后与肩膀相连的地方;那句我‘正看着你’画在左双头肌;那扇我噩梦中出现的,已经风化了的灰色的地下室的门画在他后背,就在腰的上方。
雅格布也在我身上画着。当雅格布分开我的头发时,我能感到一些线和螺旋状的图形在我的肩膀和脖子后面形成。三角形和方格形的标记被画在胳膊底下,痒得我几乎跳起来。我想是否他能看见我的胸罩,是否他注意到了我现在已经满面通红。
雅格布把我转过来,我们面对着面,他向前走近一步举起手指要画。我们现在距离很近,我的额头能感到他呼出的热气。雅格布深深地注视着我,我几乎想说个笑话来缓解一下我们之间紧张氛围。我感觉自己在吞口水,我的下唇在颤抖,距离他的嘴唇只有几英寸。他放低手指停在我背心右侧的带子上。他看看我,确定我一切正常,然后沿着我的锁骨画了个什么东西,就在脖子下方一直画到另一侧肩膀。刚开始我还试着分析它究竟是什么,后来就找不到那几条线的轨迹了。
“你准备好接着做拼图了么?”雅格布问。“你还信任我么?”
“你呢?”我问。
雅格布距离我更近些,依然看着我,看到我的眼睛里。他的呼吸很温暖闻起来像肉桂棒和蜂蜜——像这种油彩。“难道你真的一定要问么?”
我轻轻摇头,我们的鼻尖贴在一起。我闭上眼睛,额头轻轻地靠着他的,雅格布的双手沿着我赤裸的胳膊向下滑;我也一样,手指在他裸露的脖子处移动,我们闻着彼此皮肤上油彩的味道,感受着指尖粘粘的油彩。
雅格布停了一下把我的头发从肩膀上移开。他看着我,我闭上双眼,感觉他的嘴唇盖住了我的,一瞬间好像有百万根小针在扎我的皮肤。他的吻像舌头上温暖的蜂蜜和磨卡咖啡,只会比它们更好,是一种我从未品尝过的味道。
我用双臂完全搂住他,感觉他的肩膀突出在背心外,修得整齐的头发在裸露的脖子处。我睁开眼睛透过他的肩膀向他身后看,那支白色的蜡烛就竖立在他床边,我突然感到有种冲动——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我是说,那种感觉——感觉我的心在胸腔里摇曳,似乎它变得不能再大了,感觉想钻进他的皮肤,呼吸他的呼吸。
感觉我现在可以放弃任何东西,只为能点燃那支白色的蜡烛。
“你在想我所想的事情么?”他问。
“我想是的,”我说。
这时门突然被撞开了,打断了这一刻,也切割开我们的拥抱。
我吓了一跳。
是脱彼斯。
“你们在这干什么呢?”他问,左眼抽动着看我们。
“这是我的室友,”雅格布解释说,他向后退了一步。
“对不起,”脱彼斯说,“我可不是想有意打断任何令人惊骇的事。就是想来拿我的东西。”他看看房间,从地板上拣起一顶棒球帽,戴在头上。“那我究竟打断了什么呢?确切些?”
“你和他住在一起?”我转向雅格布问。
“也许我应该离开,”脱彼斯说。“我可不想插在任何事情中间尤其是…比较黏糊的。”
“不,”我说,“我才是应该离开的人。”
“这么快?”脱彼斯问。“为什么?查德在等你么?”
“别走,”雅格布说。
我真不敢相信发生的事情。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看着脱彼斯看见的那幅图画。这时,注意到雅格布在我前面画了什么。
“我必须走。”我抓起针织套衫,在他们当中任何一个人都无法阻止我之前子弹一样冲出房门。
第四十一章
当我回到房间时,屋里一个人也没有。我脱下针织套衫站在镜子前,检查了一遍雅格布画的东西——月亮,一串钥匙,一个巨大的x(北欧字母里伙伴关系的意思),还有一个很小的结构图形,也许是我噩梦中出现的工具房,因为那下面还画着个锤子。但最令我不安的一幅图画是在我的胸口——一辆小汽车,一棵树,还有一个非常瘦的小女孩在跳绳。
我在床边坐下,试图把它们拼凑在一起。现在一切都开始变得清晰了——就像我母亲说的那样,我希望知道的答案就在我的过去。
那天,当毛拉告诉麦尔斯她想跳车的时候,他很生气,把车开得更快,并且转了更多的弯,令毛拉更加紧张,更加恶心。很快,那辆车撞上了大树。毛拉从挡风玻璃飞了出去。医生说,她并没有立刻死亡。麦尔斯身上却几乎一点伤痕也没有,他很害怕,结果抱着她的身体穿过树林,就离我们住的地方只隔几个街区远。他没有把她送医院,也许在那她还可以被救活,而是把她锁在一间工具房里。
几天之后她的尸体被找到,但是已经太晚了。她早就死了。由于没有任何从前的犯罪记录,麦尔斯被指控汽车肇事,那种他们认为是由于过失造成的。他被判处入狱七年或十年,如果表现好的话,四年就可以被假释。
就在四年前的上个月。
我用手捂着胃,另一只手按摩着喉咙,感觉又是一阵恶心。想吐,像毛拉那样,就像在我的噩梦中。
我在拼图抽屉里找出一块废布和一瓶橄榄油。用布沾了些油开始擦那些指甲花染料从我的脖子,前胸,肩膀到胳膊。那些设计品颜色变浅了些。我套上一件高领针织套衫把它们盖上,然后抓起床边装着熏衣草药片的小碗。我在手指之间摩擦它们,闻着它们的气味,尽量使自己镇静下来。
我在想这倒底是什么意思,是否麦尔斯已经被放出来了。或者也许有人知道整件事情;也许有人已经发现了我生命中的这些碎片,研究过死去的那些鬼魂,也许雅格布本人正在利用它们使我发疯。这周围肯定有些品质恶劣的人研究过去年发生的那些事,他们也曾经试图窥探我的生活。但是那可能么?雅格布能否已经知道了关于麦尔斯案件的全部细节?他是在和考瑞他们合作么?
我的脑袋被这些问题弄的一团糊涂。我躺在床上尽量想,希望能够想明白其中的几件事。我现在可以确定字母m是毛拉的意思——至少在我的噩梦中,当毛拉写那个字母时我是这么感觉的。比如跳绳,唱歌,还有用蜡笔在墙上画东西都只是毛拉喜欢做的事情。而且我现在也能确定“玛里马克小姐”那首歌的歌词,根据安波的婴儿想法理论,是被曲解了——那只是我的大脑告诉我自己在恐惧的一种方式,把所有事情都扭曲了来制造最糟糕,最令人恐惧的情节,像夫来迪·古鲁格电影里的片段。
但我依然想知道的是为什么有人想伤害我。为什么有人不辞辛苦地去探究我的过去?他们到底能从那得到什么?接着我想起一件我一直放在记忆之外的事。
那封信。
我从床上坐起来,一瞬间所有记忆都向我涌来。在宣判过后不几天,我给麦尔斯·派克写了一封信。一封充满愤怒与痛苦并切被内疚感折磨着的十三岁孩子写的信。我告诉他我对那个充满同情的宣判是多么愤怒,我是如何早就感觉到了她被人绑架,那个绑架她的人把她藏在一间工具房里。我告诉他我不得不因为知道这些事,但没有采取任何措施而充满愧疚地活下去。
然后在信的最后一行,我保证说在他被放出来的那天,我就会跟着他让他付出代价——让他受到正义的惩罚。
这就是我收到的那些信上所指的那个承诺么?
我抓起电话想给谁打过去,任何人…母亲在旅店里。但是前台的人说她不在房间。我挂断电话把头埋在双手里。
我的头迸迸的痛,我想我要生病了。我试着喝了几口姜汁酒,但感觉更糟糕。
在胃里的那些东西被吐进马桶之前,我及时地冲进了卫生间。我蹲在那里,听到自己大声抽泣着。因为所有这些都让人太混乱了。因为我不知道我可以向谁求助,我能够相信谁。我低头看那支紫水晶戒指,希望祖母在这帮助我。希望母亲现在就能在我身边。
第四十二章
我非但没觉得好些,那种恶心的感觉在喉咙里反而更严重。我的头依然很痛——那种跳动的痛感让我觉得周围的东西既模糊又寒冷。我躺在床上,敷了一条热毛巾在额头,毛巾角一直搭到肩膀希望能驱走寒意。
我闭上眼睛,感觉放松些。也许睡一小觉,哪怕只有几分钟,可能也会对我有好处,能帮我把事情想得更清楚些。
但是这几分钟变成了几个小时。我被电话铃声吵醒了。我从床上一下子弹起来;那条热毛巾,现在已经变冷了,从额头掉了下来。我甚至想,我睡觉的时候可能一下都没动过。我的床角放着一个包好的三明治,还有一包从咖啡厅要的薯条。我笑了,明白肯定是安波或者卓尔,或者是她们俩一起来看过我。
电话还在响,我侧过身去够它,感觉头痛好了很多,胃里也舒服不少。
“哈喽?”
“哈喽,斯特西,”电话里传来一个沙哑的男人的声音。
“你是谁?”
“卓尔在我们手里。”
“什么?”
“你听见我说的了,如果你不按照我说的办,她就得死。”
我几乎无法相信自己听见的话。好像恐怖电影来到了生活中。我能判断出话筒上肯定被缠了布,那样声音就会变得模糊不清,所以我也无法立刻识别出是谁的声音。
“你到底是谁?”我又问了一遍。
“你到这里来就知道了。”
“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不然我就叫警察了。”
“叫吧,然后卓尔就会死,”打电话的人说。
“我怎么知道卓尔真的在你们手里?”我问。
“你怎么知道她不在我们手里?”
我向卓尔的床扫了一眼;她的床还同早上刚出去时一样。
“今晚十一点到欧布莱恩楼来,”那个打电话的人接着说。“从104号房间窗户进来,然后到法语教室。”
“是考瑞吗?”我问,看看时钟,现在已经九点半了。
“斯特西按他说的做。”是卓尔的声音。
“卓尔?”
“我告诉过你她在我这里。”那个沙哑的男人的声音从听筒后面传来。“如果你叫警察,她就会死,像维娜尼卡·李曼那样。”
电话卡的一声被挂断了。我也挂断电话。我知道这一定与考瑞还有脱彼斯他们的那个降灵会有关,他们想让我到出事的现场,就在那件事发生的准确时间,那样他们就可以重新制造维娜尼卡死的那一晚,像皮杰警告过的那样。他们绑架了卓尔,因为这可能是他们想到的能让我去的唯一办法,就在维娜尼卡一年祭日这天。另外,要想重现当时的场面,还需要让多那温先绑架卓尔,然后再杀害维娜尼卡。
我抓起电话开始拨皮杰的号码,找安波,希望也许皮杰在某种程度上也能帮助我。但是他不在。我挂断电话给查德打,他也不在。我试着拨雅格布的电话,但是那边占线。我使劲摔上电话,感觉一阵恐慌。我认真地考虑了一下是否应该给校园警察打电话,但是我没有。因为我不想冒险。我不能。不是现在,不是今晚。
我紧握那串水晶石,拿起我的麝香草香袋,它们可以给我勇气,在精神上准备好去欧布莱恩楼——去找到卓尔让他们那个降灵会彻底失败,一了百了。我给安波留了张字条告诉她我去了哪里,还给查德和皮杰电话留了言。我真不明白,今晚这些人都去哪了。我只知道我不能在等了。如果今天注定是我要死的日子,我最好从现在开始改变未来。我还要顺便救出卓尔。
……
我把手电筒装进背包,关好并锁上身后的门,站在时钟前看了看——九点三十分。打电话的人说十一点到那里,但我可没想按他的规则玩。
我决定从宿舍楼后面那条自行车路去,因为从那条路到主楼的跋涉可以减少几分钟。就在我开始出发的时候,我听见有人在后面跟着我,是脚步声——硬硬的靴子跟,我想——在人行道上脚步沉重地向我走来。我停下来,向后看。但是什么也没有看到,而且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我转过身紧紧握着口袋里的水晶石,提醒自己它具有保护能力,尽量让自己分散注意力,不使自己变成一个妄想狂。我吸了口气,意识到今晚是多么寒冷。天空是那种冰冷的黑色,似乎每一秒钟都会裂开,还洒下许多雪花。我把缠在脖子上的针织围巾打了个结,双手抱住肩膀,手心里依然紧握着水晶石。
那个脚步声又响起了。我加快脚步,那个跟着我的人也加快了步伐。我走得更快了,穿过灌木丛的那条小路窄了许多,夜色显得更黑,更寒冷,更受局限。
我将注意力集中在前面的路上——图书馆后面的停车场就在眼前。我的步子迈得更快直到跑了起来,直到我再也无法听见身后那个人。终于,我走到了路的尽头,一条叉路通向停车场,我向四周看去,希望能看见什么人,任何人…也许是值勤警察。我回头向来时那条路看,但它被灌木丛掩盖得太黑,太沉重。我紧握手中的水晶石,安抚身体内的颤抖和砰砰跳动的心脏。然后直直地穿过停车场,绕到图书馆前面。
一对低年级的学生正站在图书馆门前,因为什么愚蠢的笑话笑着;看见他们我简直再开心不过了,不论是看见谁。我想他们感觉到了我的恐惧。我三磴一步地上着台阶,他们停下来看着我。我的脸扭曲着似乎每一秒钟我都可能哭出来——我能从自己的嘴唇感觉到。
我喘着粗气,穿过两道双层门,然后转过身向大楼的前庭看,没有人,还是那两学生,他们还在看着我,可能在想出什么事了。
我拿起挂在墙上的内线电话,希望能找到查德,但还是接到了他的电话留言。我又给自己房间打电话,更多的电话留言。雅格布的电话还是占线。我挂断电话,从图书馆前门出来。那两个低年级的学生已经走了,现在我一个人也看不到。我走下台阶,看着不远处的欧布莱恩楼,它距离其它的楼稍靠后些。或者至少感觉上它是——更暗,更安静,更加隔离。
我喘了一大口气,向那个方向出发,穿过网球场,走到通向那幢楼的路上。这一次我感觉是一个人,我身后那个脚步声不再跟着我了,也许那只是我的想象而已。
我这样告诉自己,不管怎样,每向那幢楼靠近一步我就对自己这样说一次。重新回到这里感觉很怪异,穿过围绕着它的草坪,想起就在一年前上法语课时我坐在维娜尼卡‹;李曼的后面,每次她坐低身子的时候,那喷满发胶浆糊一样的头发就会一块一块地搭在我的桌子上——也就是在一年前,我发现她在那间教室的地板上死了。
我吞下嘴里那团恐惧,沿着足球场绕着楼边走。我从没想过会如此困难。我是说,当然,通常情况下——我不得不经过那幢楼去教室上课,去图书馆或者穿过操场时肯定会从眼角瞥见它。但我总是尽量避免看它——尽量去看其它地方或者屏住呼吸直到它从视线中消失。当然,那样感觉就会不同些。而今晚,我不得不进去。
我从背包里拿出手电筒,绕到楼的后面,路过104房间的窗户,寻找其它能进去的地方。我完全清楚为什么打电话的人让我从那里进去。因为去年我就是从那扇窗子进去救维娜尼卡的,结果我没有救成她,而是发现她已经死了。
我敢肯定是考瑞和他的那些追随者当中的某个人绑架了卓尔,他们那群人认为一定要完成某项荒谬的使命,就是把维娜尼卡的灵魂招回来,重新制造当天的场面,也许从他们看见那条新闻时起就在密谋了。
白色魔力全集…第44节理智
楼后比楼前面更暗些,楼前和楼两侧闪烁着的灯光太弱无法照到这里。我用手电筒照着窗子和门,想看看是否还有另一条路可以进去,希望考瑞他们那些人没有看见手电筒的光线。我停下来,因为注意到有扇窗开了一道缝。我深吸一口气,回头看看,没看见任何人——除了环绕操场的那片灌木丛。但是重新回到这里,在这种几乎完全的黑暗之中,我依然无法摆脱那种感觉——有人正在看着我。我朝那扇窗子走进几步,愈发感觉到现在已经无路可退了。
第四十三章
借着手电筒微弱的光线指引,我用双臂撑着爬到窗台上钻了进去。我坚硬的橡胶鞋底拍在油毡布地面上。我用手电筒照了一下房间四周,是莎诺拉莎立文的西班牙语教室。一些关于西班牙文化的物品依然挂在墙上——有从杂志上剪下来的圆形玉米薄饼还有墨西哥炒豆,秘鲁和阿根廷地图;还有,也许是命运的安排吧,一张巨幅海报——死亡之日。
我向房间前面的门走去。现在刚好十点。在他们预计我到这之前还有一小时——有一小时可以找到卓尔然后离开这个鬼地方,不再做他们游戏的玩具。
或者我也不再会死。
我小心地用手握住门把,轻轻拧开。当我把门拉开时,它吱吱叫起来,但是使我凝固在原地的却是另一个很大的声音,就从我进入的那扇窗子传来。我迅速地关上手电筒,等了几分钟。那个重重的脚步声停了下来,似乎能够感觉出我的怀疑。我握紧口袋里的麝香袋迈步到走廊里。走廊里漆黑一片,除了两边尽头安全通道门顶闪着的微弱的光。我怀疑考瑞和他的朋友已经在这了,也许正在为他们今晚的杰作准备着呢。我只是在想他们究竟把卓尔藏在哪了。
手电筒被我紧握在手里,我尽量摸索着走到主要的走廊上,即使不使用它,我也可以找到那间法语教室。在这样一团漆黑中,我完全相信没人可以看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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