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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离人-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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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想说甚么,可是邓石讲完了之后,立即道:“从现在开始。”

从他那种近乎疯狂的眼色中,我知道他真有可能照他所讲的那样去做的。

十分钟,我只有十分钟的时间!

我在他手枪的射程之内,他可以轻而易举地射中我,看来我除了答应他的“勒索”之外,没有第二个办法可以想了。

但我当然不会立即出声答应他的,我只是试图踱步,但是邓石制止我。我抗议道:“我需要考虑。”

他冷冷地道:“你可以站著考虑。”我的只眼盯在他的持枪的手,心中在盘算著,如何才可以将他手中的枪夺下来。就在这时候,怪事发生了。

我听到在邓石的喉间,发出了一种奇怪的声音来,接著,他的腕骨上发出了一阵如同拧开旋得太紧的瓶盖时所发生的轧轧声。

然后,他的右手,竟突然离开了他的手腕,向上升了起来。

他的右手是仍然握著手枪的,手和手枪一直向上升著,升到了将近天花板处才停下,我的视线一直跟了上去,等到那手和枪停了下来,枪口仍然对准著我的时候,我仰著头,只觉得颈骨发硬,几乎难以再低下头来。

邓石已分裂为二了,一部分是他的全身(除了手),另一部分,则是他的一只右手。

而他的右手,虽然已离开了他的身子,却还仍然是听他的思想指挥的,因为那支巨大的德国军用手枪的枪口,仍然对准了我。

我听到了邓石的声音:“九分钟!”

原来还只是过了一分钟!

我慢慢地低下头来,邓石正以一种十分阴森的神情望著我:“你看到了没有?你是全然无法来和我作对,不论你用甚么办法,只要你在十分钟之后,不答应我的要求的话,你都不免一死!”

邓石的话虽然听来令人反感,讨厌到了极点,但是却也使人不得不承认那是事实。

如果不是邓石的手,和他的身子分离了开来,那我或者还可以设法冒险扑向前去,将他手中的枪夺了过来,可以反败为胜──这样做,可以说是我的拿手好戏了,我是曾经在种种恶劣的情形下,夺过对方的枪械的。

但如今,我还有甚么法子可想呢?他的手离开了他的身体,上升到了天花板上,但是枪口仍然对准我,手指显然仍可以活动,而我却无法将它夺下来。

这使我感到一阵昏眩,我失声道:“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邓石突然怪笑了起来:“你还不明白么?我是一个支离人。”

我重覆地道:“支离人?支离人?”

老实说,在这以前,我从来也未曾听到过“支离人”这个名称。

我吸了一口气,邓石已然道:“还剩七分钟了。”

我抬头望了望邓石,才道:“你是如何才能做到这一点的?我相信你是唯一的这种人了,这实在是……十分令人恶心的。”

邓石冷笑著:“不论你怎样说法,我是你无法对付的一个支离人,六分钟了!”

我后退了一步,当我后退的时候,我偷眼向上看去,看到那只手也跟著我的移动而动了一下。我知道我是无法退出门口去的。

邓石道:“别想离开去,五分钟了。”

我不安地动了一动,不再说甚么,脑中却在急促地转著念头,邓石则每隔一分钟,就提醒我一次,直到最后一分钟了。

我听到了头上响起了“卡”的一声,那是手枪的保险掣被打开的声音。

我忙道:“好了,你赢了。”

邓石立即道:“拿来。”

我道:“当然不在我的身边,我要去拿。”

邓石道:“可以的,我会跟你去。”

我是早知道邓石会跟我去的,我之所以愿意在最后一分钟屈服,当然也不是真正的屈服,而是因为在如今这样的情形下,我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而如果情形改变了一下的话,譬如说,他和我一起走,那么我便有机可趁了。所以,我并不怕他要跟我一起去取那金属片的。

我又抬头向上看了看,他的手仍然在原来的位置,我立即听到了邓石的命令:“转过身去,低下头。”

我只能照做,就在我刚一转过身去的时候,突然之间,像有甚么东西,钻进了我的外套之中,我猛地一怔,道:“甚么玩意?”

邓石“桀桀”地笑了起来:“这是我的手,我握住了枪的手。”

我惊怒道:“这算是甚么?”

邓石道:“我说过了,我要跟你去,我的手握著枪,始终在你的背后,你是没有法子摸到它的,一个人不能弯过手臂来摸到自己的背心部分,这是最普通的常识,是不是?”

邓石的话,使得我遍体生凉。

而邓石继续所讲的话,更是令我垂头丧气!

他又道:“我给你一小时的时间,你拿了那金属片,到我这里来。一小时,我想足够了,一小时之后,我就发射了。”

我忙道:“一小时是绝对不够的,至少两小时。”

由于邓石的话,将我原来的计划全打乱了,所以我显得有些慌乱,竟只讨了两小时的时间!

因为我本来是想,在我答应了他之后,情形便会有一些好转的,可是如今却并没有,我仍然处在毫无反抗余地的情形之中!

邓石道:“好,两小时。”

我再想改口,邓石已经道:“行了,两小时,你还是快去吧,告诉你,如果有甚么东西碰到了我的手,或是你除下了外套的话,我就开枪!”

那枪的枪口,正紧贴在我的臂上,我实在是不能想像,这枪若是发射了,我的身子会变成甚么样子。在如今这样的情形下,我当然只好听凭他的吩咐。

我向外走去,到了马路边上,沿著路急急地走著,走出了相当远,才有一辆街车经过,我连忙上了车子,向司机讲出了酒店的名字。

那司机驶著车向前去,我无法将背部靠在椅背上,因为我背后有一只手,有一支枪!

我只能以一种奇怪而不自然的姿势坐著,再加上我面色的难看,这使得司机频频转过头来看我。我自然无法向他说明甚么。

到了酒店,踏进了房间,我看了看时间,化去了五十分钟。我要用五十分钟的时间赶回去,也就是说,我只有二十分钟的空档可以利用。

我怎样利用这二十分钟呢?

我在房间中团团乱转。

要命的是时间在那时候,过得特别快,转眼之间,便已过了十分钟了。

我可以利用的宝贵的时间,去了一半!

我还是想不出办法来,我的手弯过背后,碰不到邓石的手,我努力地试著,背对著镜子,我突然心中一动,我的手不错是碰不到邓石的手的,但是,如果我手中有枪的话,我却是可以弯到背后去,射中邓石的手的!

我立即取枪在手,以背部对著镜子,慢慢地将手臂向后弯去,直到我手中的枪,离开背后的隆起部分,只有一吋许为止。

在那样近距离射击,是断然没有射不中的道理的。

问题就是在我射中了他之后,他的手,是不是还会有发枪的能力,我的心猛烈地跳动了起来,这是比俄罗斯轮盘更危险的赌博,但是我却不得不从事这样的赌博!

我下定了决心,已经要发射了。

但是,在那一刹间,我却想起了胡明!

我这一枪若是射了出去,肯定会害了他。

但是,如果我能够将那只受伤的手捉住,不让他回到邓石的手腕之上,那么,邓石为了得回他的手,是不敢将胡明怎样的。

我一想到这里,连忙跳了开去,将所有的门窗,一齐关上,使得受伤的手没有逃走的可能!

然后,我再度背对镜子,我扳动了枪机。

我的枪是配有灭音器的,是以我扳动枪机,只不过发出了极其轻微的“拍”地一声响。然后,我闭著眼睛,等著。

我是不必等太久的,只消十分之一秒就够了,如果邓石的手还有能力发射,我在十分之一秒内,必死无疑,但如果他已无力发射的话,我也可以看到他的手“逃走”的情形。

这要命的十分之一秒,长得实在使人难以相信,我遍体生凉,头皮发麻,然后,我才听到了“拍”、“拍”两声响,有东西跌下来。

我连忙转过头去,眼前景象的骇人,实是使人难以逼视的。

那支德国军用手枪跌在地上,一只鲜血淋漓的手,在地上乱爬。

我那一支枪,射中了他的三只手指,但是却没有令他有一只手指断折,但是他的手指却已没有能力发枪了,我连忙一脚踏著了那柄枪。

就在那时,那只手向上,跳了起来。

一只鲜血淋漓的手,向上跳了起来,那种恐怖,实是难以形容!

我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出了一步,那只手滴著血,撞在门上,它立即沿门而下,去握住了门把,但是却无力旋动。

我这时,仍是呆呆地站著,因为我实在是被眼前的情形,吓得呆了。

那手又“拍”地一声,跌到了地上,然后,迅速地移动著,到了窗口。在那只手到达窗口之前,我已经恢复了镇定了。

我顺手掀起了一只沙发垫子,向前抛了出去,刚好击中了那只手,使那只手在未曾飞到玻璃窗之前,又落了下来,我立即又脱下了上衣,向那只手罩了上去,罩住了那只手之后,我用力按著,而那只手,则以一种可怕的大力在挣扎著。

我竟可笑地叫道:“别挣扎,别挣扎,别动,你是逃不了的,如果你快些停下来,我还可以快些为你裹伤!”

我竟不停地那样说著,虽然我明知我的话,那只手是绝听不到的,由于那只手挣扎起来越来越大力,我逼得用膝盖顶著它,约莫过了两分钟,自手上流出来的血,已渗出了我的外衣。

这时,我已毫无疑问地知道,那只手,虽然远离了邓石的身子,但是它的一切动作,仍然是接受邓石的神经系统的指挥。

但是,何以会有那么多的血呢?要知道,指挥手的动作,是出自脑细胞的活动,而放射出微弱的电波之故,脑电波是无形无质的,可以在远离身子的地方去指挥一只手的动作,似乎还有一些“道理”可讲的,但是,血难道能够超越空间?

我出死力按著那只手,直到那只手的挣扎,渐渐弱了下来,终于不动了为止。

我慢慢地提起膝盖来,被我盖在上衣下的那只手,仍然不动。

我又慢慢地掀起上衣。

我看到了那只手!

那只手是被按在一汩鲜血中的,但是它本身,却是可怕的苍白,伤口处已没有鲜血流出,血已经流尽了,所以它不再动了。

我站了起来,心中感到难以形容的紊乱。我本来以为我是可以有机会捉住一只活蹦活跳的手的,但如今,我却得到了一只死手。

不论是死手或是活手,这一切都令人迷乱,荒诞到了难以想像,根本上,在“手”这个字眼中,加上“死”或是“活”的形容词,这件事的本身,就是一件十分滑稽的事。

然而,我却确确实实遇到了这样的事情,我本来有希望捉到一只活手,而如今却得了一只死手,在这样的情形下,我有甚么法子不慌乱呢?

我呆立著,望著那只苍白的手,突然之间,一阵急骤的敲门声传了过来。

那阵敲门声,是来得如此之急骤,以致令得我根本连是不是应该开门的考虑都没有发生,便已一个转身,打开了门。

门一打开,一个人像是发了疯的公牛一样,冲了进来,将我撞开一步。

那人直向地上扑去,向那只“死手”扑去,直到他扑倒在地上,我才看到他是邓石,他左手抓起了那只手,在地上滚著。

自他的喉中,发出了一种十分奇异的声音来,那种声音,就像是有利锯在锯著人的神经,任何神经坚强的人,听了都免不了会毛发直竖。

这一切,发生得实在太突然,令得人心惊肉跳,眼花缭乱,所以我竟完全未曾看清楚邓石在抓住了那只手的动作。

等到邓石停止了打滚,停止了发出那种可怕的声音,而站了起来之后,我才看到,他的左手,托著右手,但是那右手已不再是单独的,已和他的右腕连接在一起。

而且,右手的颜色,也不再是那么苍白,已有了隐约的血色了。

我们两个人都呆立著,渐渐地,我看到他右手的伤口处,又有鲜血渗了出来,我才道:“邓先生,你手上的伤口,需要包扎。”

邓石发出了一声怒吼,冲向地上的那柄德国军用手枪,但是我却先他一步,一脚踏住了那柄手枪,并且兜下巴给了他一拳。

邓石的身子一晃,那一拳,令得他仰天向后跌了出去,倒在地上。他竟立时向我破口大叫起来:“畜牲,你这个发瘟的畜牲……”

他面色铁青,咬牙切齿,滔滔不绝地骂著。我冷笑道:“邓石,你失败了,你不向我低头,却还在这样的骂我,那是不智的。”

邓石跳了起来,嚎叫道:“你会后悔,我告诉你,你逼得我太绝,你会后悔,一定会后悔!”

当他讲这几句话的时候,自他眼中射出来的光芒,简直便是毒蛇的蛇信。这令得我相信,他这样恐吓我,不是没有道理的。

【第八部:可怕的意外】

我心中也起了愿意和他妥协的念头,但是我当然不能在他那样咄咄逼人,威吓我的情形之下妥协的,我道:“你讲错了,自始至终,都是你有求于我,是不?”

如果这时,邓石点头说一声“是”的话,那么,以后一切事情的发展,都可能不同。可是邓石是一个标准的倔强的蠢驴子!

他竟然听不出我在话中,已表示让了一步,他还在狼狈地叫道:“我不求你,再也不会求你,我宁愿去求我最不愿求的人,也不会求你。”

他倏地转过身,向房门冲去。

可是我却及时地将他拦住:“别走,胡明呢?”

邓石喘著气,望著我。

我冷笑著:“刚才我将你的手还了给你,我当然还可以将它从你的手腕上砍下来,快通知你的党徒,放走胡明,要他快回到酒店中来,我给你两分钟的时间。”

这时候,和一小时多之前,截然不同,是我完全占了上风了。

邓石右手的伤口处,又有血滴了下来,他一声不出,转过身,去打电话,他是用一种埃及土语在电话中交谈的,他以为我听不懂,但是我却可以懂得七八成,我听出他除了吩咐放开胡明之外,并没有说甚么话,才算是放心下来。

他放下了电话,我们两人,在极其敌对的气氛下相对著,谁也不说话。

过了廿分钟,房门推开,胡明回来了。

胡明推开房门,一见了邓石,立时一呆,几乎不敢走进来,我忙道:“别怕,我们的支离人,才受了一点小小的挫折。”

邓石站了起来:“好,胡博士回来了!”

我再一次给这个蠢驴以机会:“你不想趁此机会,和我们谈谈么?”

可是这家伙真的不折不扣,是一头蠢驴,他身子摇晃著,像是喝醉了酒一样,向门口走去,来到了门口,他才站定了身子。

可是,他对我的话,显然未作任何考虑,他冷笑了一声:“你们会后悔的,一定会后悔!”

这头蠢驴在讲完了这两句话之后,便拉开门,踉跄向外走了出去。

胡明望了望我,又望著几乎没有一处不沾著血迹的房间:“怎么一回事,我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快说,快说!”

胡明一叠声地催著我,令我有点生气,我特地道:“慢一慢可好?你是怎么被邓石逼出去的,可否先讲给我听听么?”

胡明摇头道:“不行,你先说,那金属片可还在么?”

他一个问题未曾完,第二个问题接著又来了,我心知不讲给他听是不行的了,是以便将经过的情形,向他讲了一遍。

胡明也说出了他的遭遇,那和我所料的差不多,他是在我淋浴的时候,被邓石的手逼了出去的。逼出去之后,他被禁锢在一辆货车的后面,那辆货车中有一个大汉监视著他。

忽然,不知为甚么,另外有人来拍打货车,讲了几句话,他就被放出来了。

我们两人都讲述了自己的遭遇之后,胡明才道:“这家伙真的是要那金属片,那金属片上,不知有著甚么他非要知道不可的秘密呢?”

我道:“胡明,我看我们要分工合作了。”

胡明瞪著眼,望著我:“甚么意思?我不明白。”

我来回踱了几步:“很简单,你尽一切可能,去研究金属片上的那些古怪文字,我相信邓石的秘密,就算不是全部在金属片上,也是大部分在金属片上。”

胡明点了点头,同意我的说法。然后,他又问道:“那么,你做甚么呢?”

“我负责来保护你,使你的研究工作不受干扰,邓石吃了那么大的亏离去,他当然不肯就此干休的,所以你才需要我的保护。”

胡明冲著我直瞪眼睛,好像还想不同意我的话,但是他还是点了点头:“好的,那金属片呢?”

我向油画指了指,道:“还在后面。”

胡明连忙掀起了油画,将那金属片取了出来,放在怀中:“走,我上大学的研究院去研究,你呢?”

我道:“你最好有独立的研究室。”

他道:“有的,我可以有独立的研究室,但是,在研究的过程之中,我或者要他人的帮助,我想你不会反对这一点吧。”

我犹豫了一下:“你在选择助手的时候,可得小心一些,当然,我会守在你研究室外面的。”

我和胡明一齐出了酒店,回到了大学。胡明的研究室在大学大厦的顶楼,那是一间十分大的大房间,我先检查了一下四周围的环境,除了近走廊的一个门口之外,(奇*书*网。整*理*提*供)并没有别的道路可以进入那房间。

我吩咐胡明将所有的窗子完全关好,而我,则坐在门口,当然,我是坐在室内的。

胡明开始从许多典籍上去查那金属片的文字,我根本无法帮他的忙,因为他的研究工作是一项极其专门的学问,我帮不了甚么。

在开始的几小时内,胡明一个人独自研究,但是不多久,他就找来了越来越多的学者,共同研究著,他们讨论著、争吵著,十几个人,几乎每一个人都有著自己不同的意见。

在这样的情形下,在一旁插不进口去,是一件相当没有味道的事情,是以我打开门,走了出来。

当然,我不会忘记我的任务,我出了研究室,但是我仍然站在门口。

令得我不高兴的是,研究室的门口,聚集了很多人,他们大部份是学生,他们像是已知道许多权威的学者,都在从事一项神秘文字的研究中,不住地向研究室指指点点。

但是人多,也有好处的,至少邓石想要明目张胆地与我们为敌,也有所顾忌了。

这时,虽然是在门外,但仍然可以听到室内的争论声。

我在门外来回踱著步,不一会,只看到三个人,胁下各挟著厚厚的书,向研究室的门冲了过来,我连忙拦住了去路:“三位是──”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瘦子,一副权威的神气,向我一瞪眼,喝道:“让开,我是贝克教授。”

我几乎被他的神态吓倒了,但是我还是道:“对不起,贝克教授,胡明教授正在研究,你可曾接到他的邀请么?”

那贝克教授十分强硬,他竟不答我的话,伸手按住了我的肩头,用力一推道:“走开!”

我当然不会给他一推推倒的,我立即伸手按住了他的手臂,如果在别的情形之下,我可能一用力,就将他的手指骨扭断的。

但如今我是在大学研究室之外,当然不便伤人,我只是稍一用力,贝克教授便像是见到了木乃伊跳舞一样地叫了起来。

这时候,胡明的声音从室内传了过来,他叫道:“贝克教授么?快进来,我相信已经是最后一个关键了,等著你来解释。”

胡明这样一叫,我自然也松开了手,贝克终于将我推开了一步。

他打开了门,匆匆地走了进去,跟在他后面的两个人,也走了进去。

我本来还想阻止那两个人的,但是才刚阻止贝克,几乎出了笑话,所以我犹豫了一下。而就在我一个犹豫之间,贝克身后的那两个人也走进去了。

我仍然无聊地站在门口,学生中有许多在对我指指点点,我的注意力也被他们吸引了去,等到我忽然觉出事情有点不对头时,已经迟了。

我之所以会在突然之间觉出事情不对头,是因为忽然间,房间内竟没有一点声音传出来!

刚才,还是在热烈地争论著的,但如今,竟静得一点声音也没有了。

莫非,他们的研究,已经有了成绩?然而有了成绩的话,他们一定会欢呼的,而且,胡明自然也会来叫我,何以这时,竟静得一点声音也没有呢?

我连忙推门,门竟被在里面锁住了,我大声地叫著,拍著门,竟没有人回答。事情实在十分严重了,我用力地撞门,围在门外的学生,也向前逼来。

有几个身形壮健的学生,和我一起,以肩头撞门,我们终于将门撞开!

而当我看到研究室中情形的时候,我几乎昏了过去!

我的身子摇晃了几下,直到我伸手扶住了门框,我才算是勉强地站定。我千防范,万防范,结果,还是出了大毛病。

研究室中的人仍然很多,但是,每一个人,都躺在椅上,或倒在地上,他们并不是死了,而是昏迷了过去。而空气之中,还弥漫著一种极其难闻的麻醉药的气味,所有的人,全是被那种强烈的麻醉药迷倒的。

我勉力地定了定神,匆匆向研究室中看了一眼,我立即看出,少了两个人,和那片金属片。

那片金属片,本来放在桌子上,胡明不断地用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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