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瀚海雄风-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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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孟少刚的掌力奇妙莫测,他让淳于周看见他的动作,正是要诱淳于周上当的。这一掌看似向左方拍出,拍下之时,却用了回旋的力道。只听得“铛”的一声响,淳于周刚向右方一闪,铜钟已是倏然转了方向,飞到他的身前。淳于周吓得魂飞魄散,此时他已来不及跳跃闪开,只好伏在地上打滚,孟少刚身形一个起伏,追上铜钟,双手一按,铜钟的钟口正对着淳于周的天灵盖,喝道:“你服了么?”
此时孟少刚是抓着钟顶的铁钩跟着他跑的,淳于周在地上打滚,无论如何也跑不过孟少刚,孟少刚只要把铜钟罩下,登时就可以要了淳于周的性命。
淳于周无可奈何,只好叫道:“孟、孟大侠手下留情,我、我认输了。”孟少刚哈哈一笑,提起铜钟,问道:“屠姑娘,香火熄了没有。”屠凤笑道:“恰到好处,香火犹红!”
淳于周爬起来一看,露出地面的那支香的三分之一,刚刚烧完,还有一点香头未灭。淳于周大叹“晦气”,可惜就只差了这么一点时间。但他得以死里逃生,自己也觉得是“不幸中之大幸”,此时他只怕孟少刚再有留难,盟主之位却是想也不敢想了。
孟少刚放下铜钟,说道:“念你修为不易,你既认输,就让你去吧。但愿你从此洗心革面,不再胡作非为!”
与淳于周一同来的共有十五人,除了柳洞天、崔镇山、周镇海三人先已离开,还有一十二家寨主,淳于周以为他们会跟自己走的,哪知这十二家寨主连向他表示同情的也没一个。大局一定,他们就争先恐后的拥上前去,有的向李思南道贺,贺他做了绿林的新盟主;有的向孟少刚恭维,对他的绝世神功佩服得五体投地;有的则向屠凤表白,表白他们也有抗敌之心,只因不知淳于周父子暗中与鞑子往来,因此才会上他的当。这些人倒也不是跟红顶白,他们之中的绝大多数,的的确确是在这次事件之中,才擦亮了眼睛的。
淳于周面目无光,只好一个人灰溜溜的独自下山。
南宋使者、宰相史弥远的侄儿史公望也上前向新盟主道贺,说道:“现今风云动荡,李公子是将门之后,荣膺盟主,这正是李公子报国的时机。还望李公子能善体朝廷的意旨,联蒙古以伐金,中原故土,恢复可期。”
李思南淡淡说道:“我是做义军的盟主,不是做朝廷的官。朝廷的决策我们自会郑重商讨,但却不能约束我们。”
董开山接着说道:“不错。朝廷有朝廷的意旨,我们也有我们的意旨。我们是以老百姓的意旨为意旨。老百姓要保家卫国,那我们就非得同鞑子打到底不可。女真鞑子要打,蒙古鞑子也要打。史大人,我是个粗人,说话不懂转弯抹角,冒犯了你,你莫见怪。”史公望好生没趣,也只好下山了。
此时大局已定,众人皆大欢喜。李思南上前与孟少刚重新见过了礼,孟少刚哈哈大笑,说道:“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到底是我女儿的眼力比我高明得多,我误会了你,还得请你原谅呢!”
李思南道:“老前辈言重了,老前辈对我的鞭策,那也是为了我的好。晚辈岂敢有所不满?”他把孟少刚那日对他的留书“警告”说成是“鞭策”,说得十分得体。群雄不知内里情由,心中俱是想道:“孟大侠大约是想要李盟主作女婿,看来李盟主也是十分愿意。他和孟姑娘倘若结成夫妇,那倒真是再好也不过的美满姻缘了!”
在众人皆大欢喜、兴高采烈之中,却有一人满怀愁绪,悄悄离开。
这个人正是杨婉,刚才李、孟二人联手,恶斗淳于周之时,她己经来了,但因她已经改容易貌,穿的又是普通喽兵的眼饰,谁也没有注意她。李思南遇险之时,曾经听到她的尖叫之声,但当时发声惊叫的不止一个,李思南做梦也想不到是她。
杨婉见他与孟明霞联手,终于脱险,心中又是欢喜,又是辛酸。此时见到孟少刚把李思南和他的女儿拉在一起,亲亲热热地叙话,群雄都围绕着他们,把他们三人当作中心,自己却只有在旁边远远观看的份儿,心里的伤感,那是更不用说了。
杨婉忍着眼泪,心里自己对自己说道:“我不能哭,我不能让他知道,孟姑娘对他有情有义,他和孟姑娘是比和我更适合的。就让他当我是死了吧,何苦还要阻碍他的美满姻缘?”
杨婉含着眼泪悄悄离开,可怜李思南一点也不知道。俗语说人逢喜事精神爽,此际正是他最高兴的时候,虽然不至于就忘了杨婉,但心中的伤感却已是抛之脑后了。此际他心中想的,只是如何当一个称职的盟主,好实现胸中抱负,洗雪家国之仇。
大家兴高采烈之中,也还有一个人是心中颇感不安的,这个人是石璞。
石璞看出了孟少刚有把女儿许配与李思南之意,心里想道:“孟姑娘是屠凤最要好的朋友,屠凤一定是希望她嫁给李思南的。李思南不知杨姑娘的遭遇,他对孟明霞恐怕亦是难免有情。我倘若说出杨婉就在这儿,李思南不知会怎么样?但对孟大侠父女而言,可是一个大大的打击了,屠凤只怕也不高兴我这么做的。但我若不说明真相,又如何对得住杨婉?唉,我应该帮忙谁才好呢?”
石璞转了几个念头,终于立足主意,想道:“大丈夫应当仗义勇为,岂可只顾私人利害。杨姑娘身世凄凉,她比孟明霞更需要一个亲人,屠凤若知真相,也未必会怪我多嘴。就是怪我,我也应当把杨婉的事情告诉李思南。不过他喜欢谁,这是他的事情。我现在也不知道他的心意。杨婉与我有约,只许我为她辩冤,不许我说出她的下落。我就照这样办好了。待他知道了真相,知道杨婉还活在人间,那时且看他是故剑情深,还是贪新忘旧?”
不过石璞虽然立足了主意,此际却还不是说话的机会,大家正在高高兴兴,说这种儿女私情,不但是大杀风景,而且也不适宜。因此石璞只好等到了庆功宴过后,有机会再说。
李思南忽地想起一个人,在屠凤叫人摆庆功宴之时,他游目四顾,不见这个人,连忙问道:“今日打败崔镇山的那位褚英雄哪里去了?”
要知若是论功的话,孟少刚当然是功劳最大,李思南其次,但褚云峰也是功劳不小。他不但打败崔镇山,而且以惊人的剑术和柳洞天打成平手。在庆功宴上,当然是不能少了这个人的。正是:
神龙见首不见尾,却从何处觅斯人?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五回 揭开迷雾明真相 始识冰心属敌人
屠凤霍然一省,说道:“怎么,褚云峰没有和你们一起进来么?我倒是一时忘了招呼他了。快快请他进来。”
原来屠凤本是早就想问褚云峰的来历的,只因在褚云峰和柳洞天交手之后,褚云峰退了下来,按着就是李思南和孟明霞相继出场,李、孟二人和对方连场恶斗,屠凤的注意力都放在他二人身上,一直未有功夫与褚云峰说话。
待到淳于周败走,大局已定之后,众人都围拢来向新盟主道贺,屠凤也忙着招呼孟明霞的父亲,未曾留意褚云峰。她以为褚云峰走是在这一群人当中,直到李思南问起,这才发觉褚云峰已经不见。
几个小头目奉了屠凤之命出去找寻褚云峰,过了一会,都回来报道,没有找着!
此时庆功宴已经摆好,席位也都有了安排了。褚云峰的座位是安排在李思南旁边,同孟少刚父女以及屠凤同一席的,不见他来,只好虚位以待。
李思南叹道:“这位褚兄真是如神龙之见首不见尾,但庆功宴上没有他,却是美中不足了。”屠凤道:“料想他还不会下山吧?咱们明天慢慢地找。
孟少刚道:“你们说的这位褚云峰是谁?”孟明霞道:“爹,可惜你来迟了一步,没有看见。这姓褚的一连斗了两场,第一场打败了崔镇山,第二场和柳洞天打成平手,只因他用的是把宝剑,双方兵刃都有缺口,他自认功力稍逊,这才自愿作负的。其实他若是没有和崔镇山先拼了一场掌力的话,柳洞天恐怕也未必是他对手。”
孟少刚稍感诧异,说道:“真的吗?崔镇山的金刚掌和柳洞天的八仙剑在江湖上也都算得是出类拔萃的了,这位姓褚的少年能够打败崔镇山、打和柳洞天,后辈中竟有如此能人,这可真是出乎我的意外!”心中可在暗暗奇怪:“后辈中有如此能人,怎的我却不知道呢?”要知孟少刚交游广阔,对后辈中的杰出人物,尤其是一向注意的。
孟明霞道:“是呀,我们都在奇怪,屠姐姐的山寨中有这样一个人物,我们竟然都不知道他的来历。以他的本领而论,山寨中人胜得过他的,只怕只有咱们的新寨主了,女儿也自愧不如。”李思南谦虚道:“孟姑娘,你客气了。我也未必比得上他。”
孟少刚哈哈笑退:“霞儿,你一向不肯服人的,听你这么说,这位褚少侠的本领那是当真不错了。但你们不知他的来历,难道从他的剑法中也看不出他的门派么?”
孟明霞道:“他的剑法与中原各大门派都不相同,看不出他是什么家数。”孟少刚道:“哦,与中原各大门派都不相同?”神情如有所思。
李思南道:“孟大侠见多识了,可想得到这人的来历?”孟少刚道:“这人约莫有多大年纪?”
李思南道:“大约也不过二十来岁。”孟少刚摇了摇头,说道:“这我就猜不着了。”孟明霞问道:“他的来历和年纪有何关系?”
孟少刚道:“他的剑法与各派都不相同,要达到这样的造诣,必须融会各家各派武学的精华才行。据我所知,先一辈的武林隐逸之中倒有一两个这样的人物,但他们的弟子也都是中年以上的人了。而且这位褚英雄的年纪不过二十来岁,即使有名师指点,也似乎不应就有如此造诣。”
屠凤笑道:“他今天既然露了这么一手,想来不至于就躲起来不见我们的。既然猜不透他的来历,那就算了。反正将来会知道的。咱们还是先喝酒吧。”
庆功宴上喜气洋洋,各家寨主,相继向新盟主道贺、敬酒,孟明霞笑靥如花,也是频频向李思南劝酒。
李思南有了几分酒意,只觉眼的人影摇晃,向他劝酒的孟明霞好像突然变成了杨婉,李思南吃了一惊,定睛看时,却见孟明霞也似乎有点诧异,把手中的酒杯放了下来,说道:“南哥,你在想什么?”李思南道:“没什么,我大约是喝酒喝得多了。”心里却在想道:“我不能再想杨婉了。她已经另有所属,我再想她,只是自寻烦恼。”
孟少刚道:“你今天也够累了,那就少喝点酒,早些安歇吧。”
席散之后,石璞道:“思南兄,我送你回房。”李思南笑道:“你怕我当真喝醉了么?”但见石璞一番好意,他当然也是不便拒绝。
此时已是二更时分,走出了大门,石璞道:“思南兄,你精神如何,想不想现在就睡?”李思南道:“累是有点累的,但也不至于疲倦不堪。”
石璞道:“今晚月色很好,我倒是还不想睡。”李思南道:“好,那咱们就联床夜话,山寨中的事情,我新来乍到,也想向你请教。”
石璞微笑道:“日间我见后山的梅花已经盛开,咱们不如月夜赏梅如何?”李思南笑道:“难得石兄有此雅兴,小弟自当奉陪。”忽地心中一动,想道:“石璞何以无端邀我赏梅?莫非他是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嫌在寨中说话不便?”
石璞在前带路,到了梅林,正想停下来与李思南说话,忽见有两骑马跑上山来。
石璞觉得奇怪,心里想道:“这么晚了,怎的还有人骑马上山?跑得这样快,难道是山下发生了什么紧急之事?”心有所疑,只好把要与李思南所说的话,暂且搁下,出去一看。
只见是一个在山下主持酒店的小头目。这酒店是山寨开设的,一来用作山寨的耳目,二来也担负给山寨接引客人上山的任务。另一个粗豪汉子,石璞却不认得。
那小头目见到副寨主,连忙在马背上施礼,说道:“这位大哥是从飞龙山赶来的,说是有要事要见咱们的寨主。寨中的庆功宴不知可散了么?”
石璞起初以为是山下发现敌情,此时听说是友寨的人前来求见屠凤,方始放下了心。这人既然讲明了飞龙山的“要事”是要向屠凤当面陈述的,石璞自是不便多问。当下说道:“庆功宴刚散,寨主也许就要睡了,你们快快去吧。”
这两人走过之后,梅林中重归寂静。李思南笑道:“石大哥,你怎的忽然有此雅兴?”
石璞笑道:“实不相瞒,我并不是为了赏梅来的。我只是一个粗汉,哪里懂得什么赏花玩月?”
李思南心中一动,已知自己猜得不错,于是说道:“那又是为了什么呢?”
石璞略一沉吟,说道:“李兄,记得咱们那次在蒙古相遇之时,你曾向我打听过杨姑娘的消息。”
李思南面色一沉,说道:“现在我已不想知道她的消息。”
石璞道:“当时我不知道她的消息,但现在我却知道。你当真不要听么?”
李思南心中阵阵酸痛,想说不要再听,但却始终还是叹了口气,说道:“你不用说我也知道。唉,伤心之事,还提它干嘛?”
石璞道:“你知道什么?”
李思南道:“我知道她还活在人间,但我已不要再见她了。”
石璞道:“为什么?”
李思南道:“石大哥,你不要逼我说出来好不好?”心想:“佳人已属沙咤利,义士今无古押衙。屠龙是抢了婉妹的‘沙咤利’,你石璞却不能做我的‘古押衙’。我说给你听,又有何用?”
心念未已,只听得石璞已在笑道:“李兄,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在想些什么。李兄,你想得完全错了!”
李思南不觉一怔,说道:“你怎知道我在想些什么?”
石璞道:“你是不是以为佳人已属沙咤利?错了!错了,大大的错了!”
石璞此言一出,李思南不觉跳了起来,失声嚷道:“石大哥,你、你知道了一些什么?”
石璞道:“我知道你受了屠龙的骗,上了他的当了!”
李思南呆了一阵,说道:“你的意思是杨姑娘嫁给屠龙之事,乃是假的?”
石璞笑道:“屠龙虽然是我的大师哥,但我还是要说,他想要杨姑娘呀,那比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难!”
李思南惊疑不定,说道:“此话当真?”
石璞叹了口气,不答李思南的话,李思南道:“石大哥,你怎么了?”
石璞道:“我是为杨婉叹息。李兄,你与她相处已非一日,怎的这样不相信她!我已经说得清清楚楚,屠龙只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而已,你还不肯相信!若给杨姑娘知道,她一定要叹识错你这个人了。”
李思南又惊又喜,说道:“但他们之事,我却是亲自见到的,并非只凭屠龙一面之词。”
石璞道:“你见到了他们同在一起?”李思南想起那日所见,不觉又是心痛如绞,低低的“嗯”了一声。
石璞道:“你当真在那小客店的房中见到了场姑娘?我看,恐怕你只是见到了屠龙吧。”
李思南不觉又跳了起来,说道:“那日之事,怎的你也知道了么?”
石璞说道:“不错。我才是不但见到了屠龙,而且也见到了杨婉。我是比你早一天到那小镇的,可惜咱们错过了见面的机会。否则你对杨姑娘也不会起这样深的误会了!”
李思南喘过了一口气,连忙抓着石璞的手,说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石大哥,你快说给我听!”
石璞哈哈笑道:“好,我刚才要说你却不要听,现在你可是要听了吧?”李思南道:“石大哥,求求你别卖关子了。我这厢向你赔礼啦!”
石璞不忍见李思南太过着急,这才慢条斯理地说了出来。从那晚怎样揭破屠龙的奸谋,怎么打碎他用来骗杨婉所饮的药酒酒杯等等,一一的说了出来,跟着又把杨婉告诉他的,屠龙如何冒充好人,哄骗杨婉与他同行,但杨婉始终没有上他的当,等等事情,也都对李思南说了。
李思南听了之后,不觉又是痛恨,又是羞惭。痛恨屠龙手段的卑鄙,惭愧自己的糊涂,石璞笑道:“现在你明白了吧?”
李思南满面通红,说道:“石大哥,我这样糊涂,我自己也不能饶恕自己。现在我只求你告诉我,杨姑娘在哪儿?我要去向她负荆请罪,才得心安!”
石璞沉吟半晌,说道:“不错,我是见到了杨姑娘,但她此际人在何处,我却不知。何况你现在新任盟主,又怎能抛开大事不理,前去找她?”
李思南道:“我并非要离开山寨,抛下这里的事情不管,只是要知道她的下落,才好设法找她。她与我一样有着国仇家恨,找了她来,不正是可以为义军增加一份力量吗?石大哥,你一定知道她的下落的,为什么你不告诉我呢?”
石璞笑道:“你要向杨姑娘负荆请罪,也不必急在一时。只要你当真是心里有她,总有一天她会明白你的心事,自己来找你的。”
李思南呆了一呆,说道:“这是不是杨婉的意思?”石璞道:“你不必管是不是她的意思,你照我的话做,一定不会错。”话中之意已是默认。
李思南还想再问,忽见一个小丫鬟向他们走来,说道:“石统领,原来你和盟主在这儿,可找得我好苦。”这小丫鬟正是屠凤的贴身侍女春兰。
石璞道:“有什么事吗?”春兰道:“小姐请你去见一见她。”石璞猜想可能是与飞龙山的来人有关,于是说道:“李兄,你也够累了,今晚先抛开心事,好好睡一觉吧。明天一早,我再来找你。”因为屠凤并没请李思南,石璞自是不便邀他同往。
李思南道:“你去吧,我在这里再待一会。你看这梅花开得多好!”他不想给这小丫鬟窥破他的心事,是以用赏梅来作掩饰。春兰“噗嗤”一笑,说道:“原来李盟主也是这样欢喜梅花。这几树梅花,还是那年孟姑娘来的时候,亲手栽的呢。”
石璞与那小丫鬟走后,李思南独自徘徊,思如潮涌,蓦地心中一动,想道:“婉妹不知是否误会我已移情别恋,所以她才不肯出来与我相见呢?”
跟着他又想起了屠龙日间和他所说的话,听屠龙的口气,似乎是疑心杨婉已在山寨之中。是以出言试探,试探他是不是已经和杨婉见了面。
李思南心里想道:“屠龙这厮说的话当然不能相信,但他何以无端端的会怀疑婉妹在这山寨之中,想来或许不至于是空穴来风吧?”再想:“屠龙中了毒龙镖,已敷上解药,他如赖在这里不肯走。山寨中的头耳都是敌视他的,他何以甘愿忍受这份难堪?莫非这是一个籍口,他要留在这里侦察婉妹?”
正在思疑不定,忽然花枝颤动,有个少女突然从花树丛中钻出,悄没声地就出现在他的面前。
李思南心头“卜通”一跳,抬头看时,只见一个少女,笑盈盈的站在他的面前。李思南大失所望,不觉“啊呀”一声,说道:“明霞,原来是你!”
孟明霞有点诧异,笑道:“你以为是谁。”李思南面上一红,说道:“我以为是石璞回来了。”
孟明霞道:“他和屠凤见了面,恐怕还有许多体己的话儿要说呢。”接着道:“我听得石璞说你在这儿,不知你走了没有,姑且过来看看,谁知你还在这儿。怎的你恶斗了一整天,居然还有如此雅兴?”
李思南道:“石璞不想早睡,我陪他出来聊聊,怎的你也还没有睡?”
孟明霞道:“我也是陪爹爹说话。爹爹今天见了你十分高兴,连连对我夸赞你呢。说你不但武功好,人品也好。更难得的是少年老成,堪当重任。”
李思南笑道:“别给我脸上贴金了,要不是你爹爹恰好今日赶到,淳于周早已做了盟主了,我想要担当重任,亦是不能。对啦,屠凤找石大哥,不知可是为了飞龙山之事?”他不愿意孟明霞老是谈他,是以说了几句,便即扭转话题。
孟明霞道:“不错,飞龙山的窦寨主窦安平是有紧要的事来向屠凤求援。不过,屠凤找石璞商量,却不仅仅是为了飞龙山之事,而是为了她的哥哥。对啦,我正想问你,屠龙是否和你有仇?你今天和他交手之时,好像是非常恨他。当时我和屠凤都有点提心吊胆呢。”这个疑问,孟明霞是早已想问李思南的了。只因不便在人前提起,直到此刻,两人相对,才有机会发问。
李思南笑道:“不错,我对他的确是十分痛恨的,但现在已没有那么恨了。”
盂明霞诧道:“这又是为了什么?”本来她应接着说飞龙山之事的,但因好奇心起,却是非得打破这个闷葫芦不可。
李思南道:“其实我与屠龙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不过他为人不端,我和他交手之时,自是难免对他僧恶。也许因此形之辞色,给你看出来了。但他现在愿意留在家里养伤,或许他已有了一点悔过之心。所以我也就不那么痛恨他了。”
李思南并非是想瞒着杨婉的事情,不过孟明霞问他何以痛恨屠龙,他却是不便说出他曾怀疑屠龙勾搭上他的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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