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瀚海雄风-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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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婉展袖一拂,喝道:“无耻之徒,给我倒下!”袖中宠指,点中了勿奢胁下的麻穴。哪知勿奢的本领虽不如她,但名列金帐武士之中,武功亦非泛泛。他练有一身铁布衫的功夫,皮粗肉厚,穴道虽给点中,却只是一阵酸麻,身子并没倒下。
阿盖旋风般疾扑过去,大怒斥道:“枉你身为金帐武士,有胆的和我较量,为何欺负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话犹未了,己与勿奢拆了几招。勿奢酸麻未过,双拳无力,打了他两拳,阿盖只当是抓痒,猛地足尖一勾,又把勿奢摔了一跤。
杨婉叫道:“小心!”阿盖忽觉背后劲风飒然,知道有人偷袭。当下肩头一矮,反手便揪。这是摔角中的“肩背式”,阿盖最得意的手法之一。不料他这一揪没有揪着那人,却反而给那人扣着了手腕。
阿盖沉肩拱背,借力使力,身躯一矮,呼的一声,把阳坚白掀了起来,从他的头顶翻了过去。阳坚白抓住他的手腕不放,用力一拖,阿盖半身酸麻,使不上劲,左拳疾出如风,一个“冲天炮”打他下巴。
阳坚白翻到了阿盖前面,使出“铁板桥”功夫,这一举恰恰从他面门打了过去。说时迟,那时快,杨婉已是侧的一剑刺来,阳坚白逼得放开阿盖,斜跃三步,避开杨婉的剑招。
阳坚白笑道:“杨姑娘,好剑法!但可惜你气力不足,恐怕还是打不过我的。你这样如花似玉的美人儿,要是我一个不小心误伤了你,倒是于心不忍了,不如……”杨婉斥道:“油嘴滑舌,又有何用!看剑!”出剑如电,就在阳坚白说这几句话的当儿,她已是一口气攻了十七八招,剑剑指向对方的要害穴道。
阳坚白挡到最后一招,只听得“铛”的一声,双剑相交,阳坚白的长剑损了一个缺口。须知杨婉用的乃是一把宝剑,气力虽然不足,但给她的剑碰个正着,寻常的兵刃出是难以抵挡。
阳坚白吃了一惊,登时像给人封住了口,笑不出来,也顾不得再说风凉话了。杨婉乘胜追击,一剑刺他咽喉。阳坚白一招“横云断峰”,用上了九分力道,只听得又是“铛”的一声,阳坚白的长剑又掼了一个缺口。可是这一次却与上次不同了,杨婉给他这股猛力一震,登时虎口酸麻,手中的宝剑几乎掌握不牢,大惊之下,也逼得疾退数步!
阳坚白胜算在握,又得意起来,哈哈笑道:“杨姑娘,你纵有宝剑,也是难奈我何,不信你再试试。”
杨婉知道对方的功力远胜于己,只凭宝剑之利,不能一下子削断他的兵刃,硬拼硬打,终于还是自己吃亏。当下紧咬银牙,指东打西,指南打北,把一口宝剑使得灵活无比。阳坚白急切之间胜她不得,只好暂取守势。
阿盖低头一看,只见手腕好像给铁钳钳过一样,现出两指血痕。阿盖大怒,解下围腰的长绳,挥了一道圆弧,呼呼风响,向阳坚白当头套下。
贺九公以为阿盖业已受伤,想捡现成的便宜,此时亦已取出软鞭,霍地向阿盖下三路卷来。
勿奢也没闲着,他用的是一对日月轮,双轮高举,替阳坚白挡着阿盖的长绳。他这口对轮子乃是罕见的外门兵器,轮轴有十二支尖锐的锯齿,阿盖的长绳若是给他锁住,不断也要大大吃亏,好个阿盖,绳子就像长着眼睛似的,半空中呼的转了一圈,恰恰拦着了贺九公的软鞭。
绳鞭相互纠缠,绳长鞭短,绳子的一端有一段垂下,阿盖用力一挥,那段绳子突然象蛇头昂起,只听得“啪”的一声响,贺九公的脚骨给打个正着。
贺九公用止了千斤坠的重身法,本来想仗着深厚的内功把阿盖拖倒的,不料反而着了阿盖的道儿。这一下打得他痛彻心肺,千斤坠的重身法登时破了。身不由己的便向前倾,反而要给阿盖拖了过去。
贺婆婆见丈夫不利,大吃一惊,龙头拐杖急忙伸出,向着长绳的中部一挑,阿盖的长绳此时已是绷紧得好似弓弦,贺婆婆的龙头拐杖挑了上去,竟然给它弹开,震得虎口发热!但也幸亏有她相助,转移了阿孟的力道,贺九公的软鞭方才能够解开,躲过一边,站稳了脚步。
原来阿盖虽然没有练过内功,但却是天生的神力。他在深山中以打猎为生,用绳子捕捉猛兽正是他的拿手绝技,这条绳子是揉合了牛筋搓成的,等于软鞭一样。他自己悟出来的一套使用长绳的功夫,其实也就是一套奇妙的鞭法,只有在贺九公的鞭法之上,决不在他之下。
勿奢将日月双轮盘旋飞舞,上前锁拿阿盖的长绳,勿奢深悉阿盖的功夫,他的日月双轮正是可以克制长绳的兵器,阿盖冷笑道:“枉你身为金帐武士,以多为胜,算得什么好汉!”勿奢道:“我是捉拿叛逆,谁和你讲究什么武士的规矩?”
阿盖怒道:“好,你们就是倚多为胜,我亦何惧!”长绳挥动,矫若游龙,或圆或直,打成圈之时,俨然是金钢圈的用法,抖直之时,又可当作软鞭缠扫,变幻无方,以一敌三,兀是攻多守少!
长绳可以打到三丈开外,在阿盖神力挥舞之下,***渐渐扩大,勿奢等人几乎给他逼得在庙中立足不住。勿奢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道:“怪不得镇国王子对他也有几分顾忌,曾经想要笼络他,不敢抢他的卡洛丝。这厮的武学无师自通,确实算得是个奇材异能之士。我只道可以占得兵器的便宜,不料日月双轮也克制他的长绳不住。”
阳坚白的本领远在勿奢等人之上,他与杨婉斗剑,此时业已颇占上风。但给阿盖的长绳威胁,错过了许多可以取胜的机会。
阳坚白哼了一声,说道:“山沟里的把式也敢逞能。贺老不必惊慌,我给你打发这厮,突然一跃而上,闪电般的一剑削去。阿盖长绳一圈,却是不如他快,剑光过处,绳子短了一截。杨婉一招“玉女投梭”,攻敌之所必救,阳坚白转过身来,刚好又接上了杨婉的剑招。
阿盖天生神力,可惜没有学过上乘的内功,对于运气使力的法门,自是不及阳坚白那么高明,阳坚白在激斗中乘暇抵隙,一有机会,就跃出***削阿盖的长绳。他用的只是一把普通的青钢剑,但由于内劲贯注剑尖,居然也能断金截铁。阿盖的长绳给他一段段的削掉,不到一注香的时刻,二丈多长的绳子剩下来的只有六七尺长了。
杨婉情知阿盖若有不测,自己更是独力难支,当下豁了性命,急急抢攻,阻止阳坚白再削阿盖的绳子。杨婉的剑法本以轻灵迅捷见长,可是由于连番恶斗,气力不加,此际已是将近油尽灯枯的境地,出剑反而不及阳坚白之快了。
阳坚白又削断了阿盖的两段绳子,胜算稳操,哈哈笑道:“杨姑娘,只要你顺从我,我不会为难你的。这个蛮子与你非亲非故,你又何必理会他呢。嘿,嘿,九公,你和勿奢大约不用我再帮忙了吧?”
勿奢厚着脸皮笑道:“这个野人如今已是釜底之鱼,瓮中之鳌,我们自会手到擒来,不用阳公子费神了。阳公子,你还是用点心机,把这如花似玉的美人儿擒到手吧。”
阳坚白要胜杨婉已是不难,为难的是怎样才能不致令她受伤将她活捉。勿奢正说中了他的心思。阳坚白大笑道:“你也多用点心机吧,打发了这个蛮子,你们草原上的第一美人,也是属于你了。咱们一人一个,岂不美哉!”
阿盖平生最敬爱的人就是他的妻子卡洛丝,听了他们轻薄的言语,气得肺都几乎炸了。可是他的长绳此时已是只剩下五六尺长,只能当作短鞭使用,原有的威力大大减弱,许多独创的精妙招数,凭着这么一条短短的绳子,亦已不能再使出来。但阿盖还是咬紧牙根,拼死恶斗。
贺九公的软鞭恰似毒蛇吐信,忽伸忽缩,专门袭击阿盖的下盘;贺婆婆的龙头拐杖则如出海蛟龙,捣向阿盖中路;勿奢也不示弱,一对日月轮化作了两圈银光,罩着阿盖的上身。这三人刚才给阿盖打得狼狈不堪,此际得了阳坚白之助,胜利在望,大家都是争着抢攻。
阿盖不会使力,一上来就是猛攻猛打,绳子削断之后,咬牙苦战,用力更多。他虽是天生神力,世禁不起太多消耗,在此消彼长的情形之下,阿盖渐渐地便觉得力不从心,给对方围攻得只有招架的份儿。
杨婉情形更糟,连招架都感为难。幸而阳坚白想要把她活捉,对她豁了性命的打法,还当真有点顾忌。
杨婉心想:“我绝不能落在此人手上!”正想回剑自尽,忽听得阳坚白喝道:“什么人?”与此同时,勿奢却“咦”的一声叫了起来!
阳坚白似乎好生诧异,横剑一封,把杨婉逼退几步,回过头来,注视那人的动静。
杨婉本来想要自刎的,此时看见有人进来,不如是友是敌,当然是要看清楚再说了。
只见那人面部蒙着黑巾,只露出一对黑漆光亮的眼珠,游目四顾,缓缓地向勿奢走去,却一句话也没有说。
杨婉这一惊比阳坚白更甚,原来这个蒙面人她也是曾经见过的。
那晚杨婉躲在松林之中,看见李思南用重手法点了勿奢的穴道,把勿奢抛在草堆里,便匆匆进去相助孟明霞了。
杨婉本来想偷愉跟去看的,就在此时,出现了一个蒙面人,吓得杨婉不敢动弹。因为她不愿意自己的行藏给人揭破。
这蒙面人把勿奢从草堆里拉出来,转瞬之间便给他解了穴道。李思南的独门点穴手法竟然给他不假思索地便解开,使得杨婉惊奇不已。
更奇怪的是,蒙面人解开了勿奢的穴道之后,竟然不等勿奢向他道谢,突然像鬼影一般的又消失了。
其后李思南与孟明霞联手打败了阳坚白,一同回来,发现勿奢已经逃去,两人都是大为诧异,不知勿奢是自行解穴,还是另外尚有武功极高的党羽。
这谜底只有杨婉知道。但也不是完全明白,因为她也捉摸不定这个蒙面人和勿奢究竟是什么关系。如果是同党的话,他不该不发一言便即离开的。
但无论如何,他总是勿奢的救命恩人,即使不是同党,也必是同一条路上的人了。
而现在进来的这个蒙面人,也正是杨婉那晚所见的那个蒙面人。虽然在江湖上出现的夜行人为了不愿让人认出庐山真相,也常有蒙着面巾的,但同样的装束,同样的身材,更加上这一对具有特征的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杨婉一见便知道是同一个人无疑。
杨婉本来存着万一的希望,希望来的是侠义道,不料来的又是一个敌人。杨婉不由得大失所望,凉透心,暗叫糟糕。
心念未已,只听得勿奢已在大喜说道:“你不是那晚给我解穴之人吗?恩公,我正想找你!”
那蒙面人涩声说道:“你给我滚开!”
此言一出,两边的人都是大吃一惊。勿奢诧道:“你、你救了我的命,何以,何以如今——”话犹未了,那人蓦地把勿奢一把抓了起来,冷冷说道:“你不自己滚开,要我动手吗?”大喝一声,就像抛掷皮球一样,将勿奢抛出门外!这一招正是极厉害的大捧碑手功夫。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化大出众人意料之外,贺九公夫妻站在勿奢两旁,虽然近在咫尺,亦是不及出手相助。贺九公大吃一惊,喝道:“哪里来的小子,胆敢伤害贵人!”呼的一鞭横扫过去。
这一招“回风扫柳”连环三鞭本是贺九公生平得意的绝技,哪知蒙面人竟然不闪不躲,鞭影卷地而来,只见他一个“游空揉爪”双指一钳,赛如利剪,“咔嚓”一声,贺九公这条软鞭已是断为两截。
说时迟,那时快,贺婆婆的龙头拐杖早已劈面打来,蒙面人冷笑道:“你们这对无耻的贼夫妻,也都给我滚吧!”出手如电,贺婆婆连他用的是什么手法都未曾看得清楚,只觉虎口一麻,龙头拐杖已是给他劈手夺去!蒙面人一声大喝,只见那根拐杖插进土里,没至杖梢,贺九公夫妻吓得魂飞魄散,没命飞奔。
阿盖收起了半截绳索,赞道:“好汉子!”那蒙面人微微一笑,说道:“你能够以一敌三,也是一条好汉子啊!”
这蒙面人在片刻之间,摔人、断鞭、夺杖,连败三个好手,武功之强,令得阳坚白也不禁有点吃惊。
但此时杨婉与阿盖都已是强弩之未,阳坚白只要能够打败这个蒙面人,仍是可以操纵全局,是以他虽然有一点吃惊,仍是欲图一博。
蒙面人回过头来,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阳坚白冷冷说道:“你做下这等下三滥的勾当,不怕玷辱师门吗?”话中之意,显然己是知道阳坚白做了采花贼的事情。
阳坚白心头一震,喝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蒙面人缓缓说道:“祸福无门,唯人自召。你若怙恶不悛,我就是你的勾魂使者!”
阳坚白气往上冲,喝道:“好,阁下口出狂言,我倒要领教领教你的本事了。看一看到底是你勾我魂,还是我夺你的命!”
声犹未了,只见阳坚白腾身跃起,一招“鹰击长空”,青钢剑已是凌空刺下。蒙面人霍的一个“凤点头”,拔剑出鞘,还了一招“鱼翔浅底”,双剑相交,“铛”的一声响,阳坚白掠过一边,蒙面人退后两步。
这见面的第一招,双方恰恰是打成平手,谁都没有占到便宜。但蒙面人是在对方出招之后才拔剑的,他拔剑、还招、移身、易位,几个动作,一气呵成,若论身手的矫捷,却是比阳坚白较胜一筹了。
阳坚白试了一招,惊疑不定,正是:
只为心虚神智乱,疑他陌路又相逢。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一回 太息容颜非往日 只须心地胜从前
杨婉在旁观战,也是惊疑不定。
杨婉凝神默想,这人的剑法,似曾见过?骤然想了起来,可不正是那褚云峰所用的剑法?
那日,李思南与淳于周争夺盟主之位,褚云峰突如其来,替李思南出场,与对方的剑术名家柳洞天比剑,结果打成平手,令群雄惊异不已!那一天杨婉躲在人丛之中观战,对他所用的奇诡绝伦的剑法,印象甚深。
“难道这个蒙面人就是褚云峰?但声音与身材却又不大相象,倒叫人捉摸不透了。”杨婉心想。
心念未已,只听得阳坚白大声喝道:“褚云峰,你别装神弄鬼啦!”要知声音与身材虽然不对,但声音可以假装,身材经过高明的化装术也可以改变。阳坚白就是个中高手,故此他认定了这个蒙面人必是褚云峰无疑。
杨婉正自想道:“果然是褚云峰!”不料这蒙面人却似怔了一怔,说道:“谁是褚云峰?”
阳坚白冷笑道:“你还不认!”冷笑声中,猛扑过去,剑中夹掌,隐隐挟着风雷之声!
那人以剑封剑,以掌敌掌,“蓬”的一声,将阳坚白震退三步!
阳坚白喝道:“好,你还敢说你不是褚云峰?哼,你这小子是和我作对定啦!”
双方所拼的那一掌,用的都是“天雷功”,“天雷功”正是阳坚白的师门绝学,只有他的本门高手,才懂得这门功夫,据阳坚白所知,除了他的叔父与师叔华天虹之外,晚一辈的就只有自己和褚云峰练成了这门功夫。这蒙面人当然不会是他师叔,那么不是褚云峰是谁?
蒙面人晃了两晃,随即稳往身形,说道:“哦,我明白了。褚云峰大约是华天虹的弟子吧?想必他也是不耻你们所为的了,是么?”
阳坚白试了这掌,试出对方的“天雷功”与自己不相伯仲,比褚云峰似乎稍逊一筹,在自己那招杀手之下,照理对方是不敢不用全力的。阳坚白不禁又是惊疑不定了。这蒙面人究竟是不是褚云峰呢?
阳坚白喝道:“大丈夫何必藏头露尾?你不是褚云峰又是谁?说!”
蒙面人冷笑道:“你要不要我揭穿你的行径,你干下的那些肮脏案子,那才真是见不得人的下流勾当呢!目前我不愿意你知道我是谁,那是因为我还不想杀你,以后你自会明白的。现在我只是问你一句,你滚不滚?你不自己滚开,可就莫怪我手下无情了!”
阳坚白老羞成怒,喝道:“你若是本门弟子,你就该知道我的叔叔乃是掌门。你敢对我如此无礼!”
蒙面人冷笑道:“亏你开口本门,闭口本门,本门祖师的戒律,开宗明义第一条说的是什么?你说来给我听听!”
阳天雷这一门派的开山祖师,本是个侠义之上,生前门下十条戒律,第一条就是叛国求荣者,本门弟子人人得而诛之。第二条才是欺师灭祖者死,蒙面人开口就问这一条,显然他确是阳坚白的同门无疑了。
阳坚白老羞成怒,喝道:“什么戒律,我叔叔是现任掌门,他说的话就是戒律。你敢拿什么祖师的戒律来压我么?”
蒙面人虎目放光,蓦地斥道:“住口,你们叔侄卖国求荣,欺师灭祖,还配和我拉扯什么同门关系?”
俗语说邪不胜正,阳坚白给他一喝,不觉有点吃惊,但他平素横行惯了,怎甘示弱?当下一声怒吼,再度扑上。
掌风剑影之中,阳坚白蓦地一招“云锁苍山”,向蒙面人琵琶骨抓去,阳坚白沉肩缩时,横掌击出,“蓬”的一声,双方又硬对了一掌。这一次却是阳坚白退多了一步了。
蒙面人一占上风,剑中夹掌,紧纵急上,逼得阳坚白应付不暇,无可奈何,只好与他拼掌。
蒙面人掌若奔雷,剑如骇电,转眼之间,已和阳坚白对了八掌,双剑相交,叮叮铛铛之声,更是有如繁弦急奏,也不知碰击了多少下了。
这八掌硬拼下未,阳坚白只觉胸口发闷,冷汗直流,气喘心跳。原来他们的功力本是在伯仲之间的,但因阳坚白前晚与褚云峰硬拼“天雷功”,伤了元气,虽无大碍,却也未能完全恢复。是以和这蒙面人再拼“天雷功”,自是不免要吃亏了。
阳坚白本来是想速战速决,此时战这蒙面人不下,而杨婉与阿盖又在一旁虎视眈眈,不由得心里发慌,暗自想道:“若待这蛮子和杨婉也恢复了气力,那时,只怕我要逃走也难。罢了,罢了,好汉不吃眼前亏,三十六着,还是走为上着!”当下虚晃一招,夺门而逃。蒙面人冷笑一声,说道:“祸福无门,唯人自招。今日暂且饶你一遭。你回去自己好好想吧。”
阳坚白走后,杨婉与阿盖上前道谢,蒙面人道:“武林同道,理该患难相助,些须小事,何足挂齿。”
阿盖竖起拇指赞道:“好汉子,好汉子!我们的官长常说汉人狡猾,原来这全是骗我们的,现在我才知道,汉人才真是够朋友呢!你我素不相识,这次多亏你救了我的性命了。”
杨婉恐他起疑,说道:“这位朋友虽然是蒙古人,但他却是不甘替蒙古大汗卖命,逃出来的。”
蒙面人道:“我知道。你们刚才和那两个贼子说的话,我都听见了,蒙古人和咱们汉人一样,都是有好人也有坏人的。”
阿盖喜不自胜,说道:“好汉子,你愿意和我交朋友?”蒙面人道:“当然愿意。”阿盖道:“我叫阿盖,你叫什么名字?”蒙面人道:“名字不过是个符号,你叫我做蒙面人就行。反正不论我叫做阿猫阿狗,你都是愿意和我交朋友的,是么?”
杨婉在江湖历练了几年,颇知一些江湖忌讳,料想此人定是有难言之隐,是以不愿把姓名示人。
阿盖点了点头,说道:“说得有理。我们蒙古贵人的名字都是起得十分好听的,但十个至少有九个是坏人。”卡洛丝皱了皱眉,在阿盖耳边低声说道:“杨姑娘正在和他说话,你别打岔了。”
杨婉道:“原来你已经听见我们的说话,那就不用我多费唇舌了,我叫杨婉。”
蒙面人道:“杨姑娘,我向你打听一个人。”
杨婉道:“什么人?”
蒙面人道:“是和你年纪差不多的女子,名叫孟明霞,是江南大侠孟少刚的女儿。”接着笑道:“初时我还以为你是孟姑娘呢,谁知跟踪错了。不过错得也是正好。”
杨婉喜道:“原来你是孟明霞的朋友。”蒙面人道:“谈不上是朋友,不过我和她父亲相识,与她却只是见过一两次面,你认识她?”
杨婉笑道:“何只认识?几天之前,我还和她同在一起呢。此际,她和她的父亲已经往飞龙山去了。你是不是要找他们父女?”
蒙面人道:“我并不想特地去找她。见了面请你替我向孟大侠问候一声,说是曾经碰见过这样一个人,孟大侠就会知道的。”杨婉心里想道:“我可不愿在孟明霞眼前露面。不过,我总是不能永远瞒着南哥的,瞒不过南哥,当然也就瞒不过她了。”为了不愿让这蒙面人失望,于是也就答应下来。
杨婉想了一想,又再问道:“你刚才说跟踪错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蒙面人道:“孟姑娘昨晚曾在这个县城露面,当晚县城里就发生一宗采花案子,可惜我没碰上,不过,大致的情形我却打听到了。这件案子是在贺九公家里发生的,贺九公是个隐藏的江湖大盗,也是附近这几县的黑道头子,平生作恶多端,不问可知,这是他安排下的陷阱了。不过,听说这次这采花贼和贺九公夫妻却是吃了大亏。在他家寄宿的女客人不知怎的得了一个少年侠士之助,不但逃出虎口,而且杀得那采花贼大败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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