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瀚海雄风-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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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风剑影之中,武当四大弟子倏地一齐退下,但转眼之间,又从四方攻上。乔元壮喝道:“快剑急攻,不让他们腾出手来!”
本来褚、谷二人若是一上场就使出“天雷功”中威力最强的那一招“雷电交轰”,其时剑阵尚未合围。此招一发,对方功力较弱的梁元献和季元伦必定受伤,褚、谷二人也就可以稳操胜券了。
但正因为这一招威力太大,诸、谷二人却是不能不有顾忌,只怕重伤了或打死了武当的弟子之后,与武当派的冤仇那就更是难以化解了。
如今对方的剑阵已经展开,褚、谷二人使出了“天雷功”只能暂缓对方的攻势,却设法突破剑阵。而且他们也还是不敢使“雷电交轰”那一招。
乔元壮却是“得理不饶人”,占了优势,喝令师弟“决剑急攻”,剑阵更是越转越快,越缩越紧了。
四柄长剑交叉穿插,却又宛如一体,等于是一个人使出一套非常繁复的剑法,但四面八方,却又都是武当弟子的身影!
谷、褚二人果然给他们攻得透不过气来,但乔元壮要令他们使不出“天雷功”也还未能达到目的。不过他们必须在抵敌数十招之后,方能缓一口气,觅个机会施展,而每次施展,也只不过可以暂时缓和一下对方的攻势而已。是以乔元壮虽然未能完全达到目的,这个战法也是大大的有效了。
众宾客看得目眩神摇,窈窃私议,有人说道:“毕竟是武当派的连环夺命剑法名不虚传;似这等厉害的剑阵,只怕就是金国的国师阳天雷亲自出马,亦是无法破阵突围,这两个小子要想逃脱,那是体想的了!”有人却道:“这两个小子能够抵敌这许多时候,也算是十分难得的了!”
史用威则是忧心忡仲,暗自想道:“看来这两人的天雷功似乎尚未尽全力,当然武当派这个剑阵也是十分厉害的。俗若这两人全力使出了天雷功的话,纵然不能破得剑阵,只怕也会两败俱伤。”
史用威尚未知道褚、谷二人的来历,褚、谷受伤,对他来说,无关紧要。但武当弟子若是在他家中受了重伤,他就非但是愧对武当派,在武林中他也是大失面子了。
史用威自恃无力化解,唯有空自着急。
激战中忽听得一声裂帛,谷涵虚的半截衣袖给张无吉一刽削掉,碎布飞扬,化成了片片瑚蝶!原来他这一招名为“三转法轮”,看是一招,其实已是包含三招二十六式!削下的袖子在他的快剑轮转之中,绞得片片碎了!
张元吉这一剑满以为至少可以削掉谷涵虚的一条臂膊的,未能如愿,心里暗暗叫了一声“可惜!”双眼火红,攻得更加疯狂了。
谷涵虚忍不住心头怒火,陡地一声喝道:“师兄,雷电交轰!”
暴喝声中,谷、褚二人掌挟风雷,双掌齐出!此时乔元壮和季元伦刚好从正面攻来,陡觉劲风扑面,胸口如受锤击。乔、季二人大吃一惊,连忙挥剑急攻,拼着与对方同归于尽。说时迟,那时快,张元吉、梁元献亦已从两翼扑上,张元吉的长剑指向谷涵虚后心的命门要穴。梁元献的长剑则向褚云峰右肩的琵琶骨刺去!
眼看双方就要两败俱伤,甚或同归于尽,史用威吓得失声叫道:“不好!”可是自忖无力化解,若然上去,只是白送一条性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人丛中忽地飞起两条人影,闪屯般地落在场心,一个站在乔元壮这边,双掌齐出,助他抵御“天雷功”的掌力,一个却是站在谷涵虚这边,运剑如风,助他化解张元吉的剑招。
这两人突如其来,众人还未看得清楚,只听得“蓬”的一声,褚、谷二人身形都是晃了一晃,乔元壮和季元伦则各自退了三步,季元伦打了两个盘旋,方始稳住了身形。
另一边张元吉的长剑给那人快剑一击,剑锋登时倒卷回去,幸而张元吉收剑得快,才不至于伤了自己。那人用的招数非常精妙,一剑破了张元吉的攻势,信手一转剑锋,又把梁元献的青钢剑拨开了!”
乔元壮说道:“多谢英雄援手!”张元吉却是大怒喝道:“你是何人,胆敢和我们武当弟子作对?”
这时史用威惊魂未定,看清楚了,“咦”了一声,叫道:“两位不是柳舵主和崔舵主吗?你们几时来的。”
那两人一个纳剑人鞘,一个止步收掌。使剑的那人笑道:“张三侠请莫动怒,我们只是来做鲁仲连而已,并非敢和武当弟子作对。小可柳洞天,这位是我的师弟崔镇山。”
原来柳、崔二人进来的时候,正是场中恶斗方酣之际,是以谁都没有留意他们。
柳洞天和崔镇山都是在那次琅玛山上开的绿林大会之中,和褚云峰交过手的。当时崔镇山以大力金刚掌和褚云峰比试,败了一招,柳洞天以三十六手连环夺命剑法与褚云峰比剑,则赢了一招。
这两人都是绿林中响铛铛的好汉,当时只因却不过淳于周的情面,而又不知淳于周暗通鞑子,这才接受了他的邀请,为他助阵的。事情过后,两人都是十分后悔,对褚云峰也颇感歉意,故此这次恰巧碰上了褚云峰受武当弟子的围攻,两人就以鲁仲连自任,出来为他们作调停了。
柳洞大是剑术大名家,轻易地就化解了张元吉的剑招;崔镇山的大力金刚掌也不过仅逊褚云峰,故此他一出手,和乔元壮、季元伦合力,也就勉强可以敌得住褚、谷二人的“雷电交轰”了。
他们二人,一个帮忙乔元壮抵御了“天雷功”,一个帮忙谷涵虚化解了张元吉的杀着剑招,确实可以说得是并无偏袒,证明了他们的确是来做鲁仲连的。因此张元吉虽然心怀愤恨,却也无可奈何。
柳洞天道:“不知武当四侠何故与褚、谷二兄起了误会?”
乔元壮以掌门弟子的身份说道:“谷涵虚行为不端,夺了我师弟的未婚妻,又曾恃强殴辱了我的另外两个师弟。武当弟子岂能忍受奇耻大辱?两位来作调人,盛情可感,但这件事情,还是请两位不必插手的好。”
柳洞天道:“张三侠的未婚妻可是川西严大侠的女公子么?”
张元吉踌躇未答,乔元壮说道:“是。两位既然知道其中原委,那就应该知道理亏的不是我们了。”
柳洞天道:“听说张三侠曾向严大侠声言退婚,不知是否属实?”
张元吉刚才之所以踌躇不答,就正是为了这个缘故。当下愤然说道:“不错,他们一对狗男女闹出了那样不要脸的事情,我还能要这个贱人吗?”
谷涵虚怒道:“张元吉,你嘴里放干净些!”
柳洞天连忙说道:“两位请别吵嘴。如此说来,那位严小姐是甘心情愿跟这位谷兄的了,大丈夫何患无妻,严小姐既然心向别人,张兄又何必放在心上?”
张元吉怒道:“那贱人我可以不要,这口气却是非出不可。”
乔元壮接着说道:“武当弟子同仇敌忾,不雪此辱,愧对师门。”
柳洞天笑道:“如今大敌当前,私人恩怨是否可以暂搁一边?请武当四侠考虑考虑。”
崔镇山是个心直口快的汉子,忍不住脾气,说道:“各位若然一定不肯听从我们的劝解,那就重新再打吧,不过,依我看来,你们双方只怕都是取胜不易,只有两败俱伤而已。”
崔镇山是帮忙乔元壮抵御了“天雷功”的人,倘若刚才没有他出掌相助,乔元壮恐怕不死也要重伤了。乔元壮不能不卖他几分面子。而且崔镇山说的,的确也是事实。乔元壮是可以接任掌门的大弟子,想到了“锦绣前程”,自也不愿舍了性命,和对方同归于尽了。
乔元壮思念及此,只好自下台阶,说道:“看在柳舵主和崔舵主的面上,这过节我们今日可以暂时搁下,以后如伺,待我们回山禀告师尊之后再说。”
柳洞天拱手说道:“如此也好,多谢乔大侠肯给我们这个面子了。”
这场架既然不能再打下去,乔元壮自觉无颜,便向史用威告辞,带领三个师弟灰溜溜地走了。
柳洞天笑道:“如今雨过天晴,咱们该给史老英雄拜寿了。诸兄、谷兄请过来与主人相见吧。”
柳洞天以为“雨过天睛”,怎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史用威面挟寒霜,淡淡说道:“且慢!”
柳洞天怔了一怔,说道:“史老英雄有何见教?”
史用威道:“私仇可了,大节如何?”
柳洞天道:“什么大节?请史老英雄明白见示。”
史用威道:“褚云峰是金国国师阳天雷的师侄,听说他在阳天雷门下助纣为虐已经有好几年了,柳舵主竟毫无所知么?”
柳洞天哈哈笑道:“原来你们还有这个误会!这件事我早已知道,但有一些事情恐怕史老英雄还不知道吧?”
史用威道:“哪些事情?”
柳洞天道:“褚云峰如今是义军盟主李思南的左右手,以前他在阳天雷手下,乃是奉师命而为,假意助金,其实则是和义军暗通消息的。而且据我所知,他早已叛出大都,目前正在准备干一件大事呢!这件大事若能成功,对义军的帮助更是不小!”
张逛道:“什么大事?”
柳洞天道:“时机未到,请恕我不便代他当众说出来了。”
柳洞天说褚云峰在阳天雷手下乃是假意助金,这说法和刘大为的说法相符,史用威不觉吃了一惊,暗自想道:“难道卢三哥说的竟是谎话,有意陷害这个姓褚的不成。”
但更令众宾客吃惊的是柳洞天带来的新消息:褚云峰竟然是义军盟主李思南的左右手。
史用威道:“请恕老朽多虑,你这位褚朋友即使如今是在义军之中,焉知他又不是作伪?有谁是真正知道他的来历,能够给他这样担保的吗?那些消息,柳舵主你又是从哪里听来的。”
柳洞天道:“不是听来的,而是我也曾在场的。而且最近我还曾到过琅玛山,所以史老英雄问谁敢担保他,我就敢担保他!或许我人微言轻,老英雄不敢相信,那么我可以说出一个人。”
史用威道:“谁?”
柳洞天道:“江南大侠孟少刚!褚云峰的来历和他将要进行的大事,这一些都是孟大侠亲口告诉我的!各位大约信得过,我决不敢乱造孟大侠的谣言吧!”正是:
真金不怕洪炉火,真假分明早与迟。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四十八回 喜有贤徒传剑法 要诛逆贼护师门
谷涵虚暗自想道:“原来他们是刚从琅玛山来的,怪不得他们知道我和严烷的事情。”
柳洞天以剑术称雄武林,他本人在江湖上已是甚有声望,再加上江南大侠孟少刚的名头,不由得众人不信他的说话。
史用威道:“如此说来,只怕当真是有误会了。咦,卢三爷呢?”
史用威是想找卢香亭出来,好教双方说个明白的,哪知竟是遍寻不见。
不但卢香亭不见,经他引荐混入史门的那个弟子丁进也不见。原来他们看见柳、崔二人来到,情知不妙,早已溜了。
刘大为这才大吃一惊,和他说道:“师父,我本来不敢怀疑卢三叔的,但照此情形看来,只怕、只怕……”
史用威毕竟是个洞明世故、通达人情的老英雄,心里暗暗叫了一声“惭愧。”说道:“事情已是水落石出,不用说这两个人都是吃里扒外的奸细了。怪只怪我太糊涂,几乎误信谗言,害了好人。”说罢,即向褚、谷二人赔礼。
褚云峰道:“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鬼贼伎俩,原是难防,晚辈但求水落石出,受点委屈,又有何妨?”
史用威道:“但我可要多谢你的大德呢,若不是你来揭发此事,我一直被蒙在鼓里,恐怕就要给他们累得身败名裂了!”
卢、丁二人一走,真相大白,雨过天晴,众人回到寿堂给史用威拜寿,自有一番热闹,不必细说。
寿筵散后,柳洞天对褚云峰道:“想不到在这里碰见了你,有一件事情,我正想和你商量。”
褚云峰道:“什么事情?”
柳洞天悄声道:“是和阳天雷有关的事情。你们两位要为贵派清理师门,这件事情孟大侠已经告诉我了。”
褚云峰喜出望外,当下便向史用威借了一间密室,褚、谷、崔、柳四人,同进这间密室会商。
柳洞天道:“这件事情,我起初也是料想不到的。你猜是什么事情?原来阳天雷这厮,竟然鬼迷心窍,以为我和崔兄也是像他那样贪图利禄的人,居然看中了我们,找上门来了!””
褚云峰怔了一怔,恍然大悟,笑道:“对了,他大约是因为知道你们曾给淳于周助拳,故此还以为你们也是可以利用的了。”
柳洞天道:“我们之所以给淳于周去助拳,那是因为却不过情面的缘故。当时我们也还未知道他私通鞑子的。”
褚云峰道:“我明白。柳兄,你无需解释了。请你告诉我,阳天雷是怎样来找你的?他来找你,又要你做些什么?”
柳洞天道:“他派了一个密使来和我们联络,封官许愿,要我们暗中助他。”
崔镇山笑道:“说得更明白点,就是要我们仍然以本来的面目,和江湖同道厮混,暗地里给他做奸细。”
褚云峰道:“那你们如何应付?”
崔镇山道:“当时我本来就想把那个使者一刀两段,但柳兄不许我这样做。”
柳洞天道:“我是想到不妨将计就计。因此我就不动声色,好好地招待那个使者。我说兹事体大,需得从长计议,不是我信不过你,但最好能够请得阳国师前来小寨,和我面谈。”
褚云峰笑道:“这正是飞龙山以前那个寨主窦安平用过的一个计策,窦安平和阳天雷暗中勾通,骗李盟主到他的山寨去图谋加害。这件事想必你们已经知道了?”
崔镇山道:“我们是到了琅玛山,会见了李盟主之后才知道的。”
褚云峰继续说道:“这是他们用过的计策,恐怕阳天雷这老贼不会上当吧。”
柳洞天道:“李盟主也是这么说。不过也不妨试试,看他如何回复。”
崔镇山道:“当时我们和那个使者相约,三个月内,等候他们那边的回复。那个使者一走,我们就马上赶往琅玛山向李盟主禀告此事。”
柳洞天道:“李盟主已经答应我们,到时派几个高手前来相助。就只怕阳天雷不上钧。李盟主又说,可惜你们不在这儿,否则倒是一个机会。想不到天随人愿,在这里碰上了你们。”
褚云峰笑道,“倘若阳天雷上钩的话,我们在贵寨埋伏,以逸待劳,倒是省事得多。”
谷涵虚道:“就是他不上钩,也必会有回复的。看他的回复如何,我们还可以将计就计。”
柳洞天道:“不错,这老贼纵然多疑,但至少他还拿不准我们是助曹助汉。”
褚云峰道:“现在距离三月之前,还有多久?”
柳洞天道:“如今未过一月,还有两个月有多呢。”
褚云峰道:“好,那么时间足够用了。待我们回山见过了家师,再到贵寨等候消息。”
柳洞天蓦地想起一事,说道:“不好!”
崔镇山道:“何事不好?”
柳洞天道:“咱们忘记卢香亭和丁进这两个人了,今日我们在此处给褚兄辩冤,这两个奸细还能不赶回去向阳天雷通风报信么?”
崔镇山道:“史老英雄绝不会轻易放过这两个人的。他门下有十六弟子,客人中更有的是各路英雄,谅这两个奸细也逃不掉。”
柳洞天道:“但万一给他们漏网,跑到大都,可就糟了。”
崔镇山沉吟半晌,说道:“我还有一个主意。你先回山寨,我快马赶往大部,大都丐帮分舵的舵主与我相识,我请他代为留心,那两个奸细倘若逃到大都,丐帮消息灵通,一定会打听出来的。那时咱们再作打算。”
柳洞天道:“这只是补救之计,但也只好如此了。”
计议已定,他们四人便出来向史用威辞行,史用威告诉他们,果然是已派了十二名弟子去追踪那两个奸细了,宾客之中也果然有许多自告奋勇地帮忙去追捕奸细。
刘大为道:“褚见、谷兄,我送你们一程。”史用威派出的十二名弟子并无刘大为在内,可能是因为要他避嫌的缘故。
刘大为送到路口,说道:“褚兄,令师可是在北芒山隐居?”褚云峰道:“不错,你怎么知道的?”他记得他可没有和刘大为说过师父的事情。
刘大力笑道:“我也是去年回家才知道的,我和家父说起阳天雷有个师侄暗助义军,家父就猜到你是华大侠的弟子了。原来家父和令师也是相识的,不过许多年没有见面罢了。前年他到过北芒山拜访令师,没有遇上。”
褚云峰道:“原来如此。家师前年曾到开封访友,当时我还在大都,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刘大为道:“小弟家住平谷县古松材,在北芒山北面不过百里之遥,褚兄若是有空,不妨到舍下住两天。舍下只有家父和小妹,褚兄倘若能给小弟捎个平安信儿,他们一定感激不尽。”
褚云峰道:“我们见了家师之后,马上又要赶往柳寨主那儿,不知是否能抽出空来。不过即使小弟不能前往,我也会托家师给老伯捎个信的,反正距离不是太远。”
刘大为好像有点失望,说道:“那也好,多谢褚兄费神了。”
褚、谷二人离开了史家庄,便即兼程赶路,一路无事,这日终于到了北芒山。
褚云峰带领谷涵虚走到师父隐居之所,屋后是一片桃林。其时正是阳春三月,放眼望去,只见桃花盛开,宛如花海。
褚云峰道:“师父正在桃林练剑,咱们且别忙惊动他。”
两人悄悄走入桃林,只见一道剑光,矢矫如龙,在桃林中飞舞,剑光指处,飒飒风生,枝头桃花,簌簌而落,满地都是花瓣!
褚云峰悄声说道:“谷师弟,你瞧得出妙处么?”
谷涵虚凝神观看,只见华天虹进若猿猴窜枝,退若龙蛇疾走,起如鹰隼冲天,落若猛虎扑地。那匹练似的剑光,在繁枝密叶之中盘旋飞举。但只见桃花片片飘落,偶尔也有几片树叶跟着落下来。可是缀满花朵的桃枝,都是一点也不摇动。
招式的精妙不在话下,最难的是削下花朵,却不摇动桃枝。这剑术的轻灵巧妙,当真到了令人难以相信的地步。
谷涵虚心里想道:“孟大侠号称神剑无敌,但论到剑术的轻灵,恐怕也追不上华师伯呢,至于武当四大弟子的连环夺命剑法,那更是望尘莫及了!”看得忘形,不觉叫了出来“妙呀!”
华天虹倏然收剑,说道:“云峰你回来了。这位是谁?”
褚、谷二人行过了弟子之礼,褚云峰道:“这位是耿师叔的弟子谷涵虚。”
华天虹大喜道:“你找着了耿师叔了?”褚云峰道:“耿师叔尚在江湖,谷师弟奉了耿师叔之命来找我们,弟子是最近才和他相遇的。”
华大虹向谷涵虚问了师弟的景况,叹口气道:“我和你的师父已经有二十年没见面了。我正在盼望着他能够前来,肩负清理师门之责呢。想不到他受了重伤,天雷功已是难以练得大成。”
谷涵虚道:“师伯的这套剑术精妙无比,未必就不是阳天雷的对手。”
华天虹道:“我就是因为功力所限,即使毕生苦练,天雷功也是难以及得上那厮的了,因此,我才想到练这套剑法的。
“你们的祖师生前号称剑掌双绝,天雷功固然是他的看家本领,剑术也是足以称雄武林。只可惜门下弟子,都是无人得到他的衣钵真传。
“最近我在后山石室之中,发现了他刻下的这套剑法,我已练了两年,希望能够用剑术克制阳天雷的掌力,但练到现在,尚未得到成功!”
谷涵虚骇然道:“师伯的剑术如此精妙,还说未曾成功么?”
华天虹道:“你们刚才不是见我在剑削桃花之际,树叶也跟着落吗?要练到树叶一片不落,方能说是成功呢。
“阳天雷这厮功力远远在我之上,要想凭着剑术杀他,必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段,最少我还得再练三年。但我因少年之时也是受过伤的,如今年纪已老,体力日衰,只怕三年之后,和阳天雷差得更远了。”
褚云峰道:“耿师叔虽然不能亲自前来,但已嘱托谷师弟替他负起清理师门之责了。”
华天虹道:“哦,你的师父叫你代他负起清理师门之责,那么你的天雷功想必是已练成功了。”
谷涵虚道:“小侄资质鲁钝,成功二字,岂敢妄攀,不过有一招“雷电交轰”我与师兄合使,试过几次,倒是颇为得心应手。就不知能不能够敌得过阳天雷这厮?”
华天虹道:“你们试给我看看。”
谷涵虚道:“请师伯指教。”当下与褚云峰并肩一立,褚云峰右掌划了一道圆弧,谷涵虚左掌划了一道圆弧,双掌同时拍出,只听得“轰”的一声,一棵大树齐根倒下,方圆数丈之内,沙飞石走!
华天虹大喜过望,说道:“你们这一招‘雷电交轰’比我强得多了。云峰,你的内功也是有进境,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褚云峰道:“这都是孟大侠指点之功,他传了一套正宗的内功心法给我们二人。”
华天虹道:“哦,你们已经见过江南大侠孟少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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