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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天一棍-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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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白乃道:‘他说,“那不然。别人杀我,我也会还手。如果杀一人能救苍生,死一人能活下天,我就当杀人者也无妨。’我见这难不倒他,就想别的问题来考倒他。”
    三姑倒听出了兴味:“他怎么考倒他?”
    罗白乃哈哈笑道:“我跟他说,他要是真够佛心,大慈大悲,为何还是常有吃肉?不干脆出家当和尚去了。”
    三姑就问:“他怎么——”罗白乃也不待他问完,已说:“他就跟我这样说,小罗,我们这个时候,应该少几个出世的和尚,多几个和世的侠士,那就可以多帮几个人、多救几条命了。我不是佛心高,而是侠心不灭,你可别误会了,我吃肉,但不杀生。已经杀了刽了的,我吃了也不讳忌。但为我活杀的,我一概不吃。我是习武决战的人,要有力气,不能完全把骨肉全戒掉。——大师,这番话可跟你有点那个,那个不一样呢!”
    三姑似咀嚼沉思,好半晌才说,我也弄拧了:看来,他确只是侠心高,而不佛性大。不过,这样说了,侠心佛心,都是很近的东西。他说他是练武打杀的人,非吃血肉不可,那却是荒唐话:大象够壮够大,却只吃枯草、水果。牛的力气远胜于凡人,但只吃草。猴子够灵活了吧?吃的也只是果仁而已。“罗白乃眨着一双灵醒的大眼睛,仍是问道:“可是吃斋茹素又怎样?这世上都没报应的。人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可是我最常见的是恶人得势,就算死了,也寿终正寝,极尽哀荣。反而是善人好人,没好下场,且多丧于恶人手里,又有补语说什么:若然不报,时辰未到。可是他们一直得势当权,享尽富贵荣华,到死的那一天仍不报,我怎知道世上有没有报?就算他们下地狱、受折磨,我又没见过,怎知道!这当真成了: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整路没尸骸了!如果没有报应,行善作啥?行善和行恶有啥分别?如有,那就是善行者自讨苦吃,恶行者快意平生。”
    三姑听了他这一番话,蹙着秀眉,显得很有些沉重和感慨:“你这些话,却也有没有问过王小石?”
    “有!”罗白乃坦然道:“所以他又第二次跟我说了那个字。”
    三姑一怔,然后随即想起,“‘昧’?”
    “对。就是这个字。”罗白乃兴致勃勃的说,“他说:‘报应不爽,因果不昧。’这八个字。“三姑憧然道:“好个报应不爽,因果不昧——王小石可有跟你解说这两句话的真义?”
    罗白乃懵懵地道:“没有。他只是叹了一声,说:世上就算未必具有报应,但世事总有因果,不可轻忽。”
    三姑道:“那你明白他的意思没有?”
    罗白乃道:“有些明白,也有些不明白。”
    三姑道:“你明白的是哪些?不明白的是哪些?姑且说来听听。”
    罗白乃道:“他的意思大概是说:报应未必是我们凡人可以眼见的,但不可因此而不做好事、多做恶事。”
    三姑说,“这还不足,既然有因果,便是有报应。有的人成天修桥铺路,布施行善,但不幸夭亡,遭遇逢意外。那只是我们凡人可见的一面。我们不知道他前生作了什么孽,后世修成什么功德,就算不信轮回,我们也不知道他是否这头做好帮人,那头刽鸡杀鸭,在有意与无意之间,间接或直接的涂炭过生灵。就像你师父,一修佛,就遇波动,便生畏怖,马上不修了,这就坏事了。其实,一个人佛缘深,魔障也特别多。佛与魔、本就是一线之隔而已。这种人一修佛道,心魔反噬,挣扎蒙昧,所以把未来的孽劫先行应验了。通常真佛度人,自己也得代为应劫,不惜身入地狱,遍身血污,饱受魔浸,历尽浩劫,更何况是凡人?所以你师父一修就遇祸,那是应劫,能应始能度,是好事,修对了头,度了小则平安,大可成佛,且可见出他是佛性未泯。可惜,他一遇劫便怕了,放弃了,这应前功尽弃了,往后只怕仍是要遭劫。就像人害了病,医生予他下药,他服了又吐又泻一样:那就是治对病灶的兆头,可惜病人反而怕了,为了不吐不泻,就不服药了,那么,这病怎么好得?怎生治理?”
    三姑叹了一口气又道:“人对报应的看法,十分短浅。以为眼见该报的未报,该应的没应,那就不肯修这功德了。谁知报应虽未人人立见,但因果循环,总是及时,所以说,人体是佛,只是人自己要脱离佛性;魔坏不了人,只有人坏得了自己。”
    罗白乃听三姑说理,很觉舒服,但舒服得来又倦倦欲睡,他望着三姑那吹弹得破的脸靥,这回便说:“我可不明白一事。”
    三姑流丽的笑了笑,说:“世上没明明白白的事,只有明明白白的心。不明白,用心问,就算还不明白,也会分明些的。”
    罗白乃这回诚恳的道:“我不是像方恨少这般饱读诗书,也不似王小石那般名动江湖,更不如唐七昧有家势实力,……你却为啥常在有意无意暗提点我?”
    三姑哈哈笑道:“我提点你?你不是也常提点我吗?”
    罗白乃这下愧恧地道:“哪有的事……大师说笑了。”
    三姑正色道:“因为你是平常人,所以我才跟你多说几句。”
    罗白乃迷惑的道:“平常人?”
    “不是平常心就是道,便是佛么?”三姑道,“当然,你是个悟性很高的平常人。”
    罗白乃怃然又复了一句:“平常心?”
    三姑看他蒙蒙的,便又提省了一句:“其实,自然就不是真。真就是佛。真是佛,美是佛,善也是佛。八万四千法门,无不是佛。只要能悟道,就是法门。你可以从剑中悟道,书中悟道,平常心中悟道。你那次在六龙寺说我指垃圾、狗屎,都有用意,那后来成了我背上的褡链,那也算是一种大智慧了,也就直指人心的说法了。”哦?“罗白乃受了鼓舞,这回倒雀跃起来了,悻然道:“那我既已悟了道,岂不也可算是得道高僧了?”
    “嘿。”
    三姑大师又怄然起来了。
    “怎么?”罗白乃又搔头皮:“我又说错了?”
    三姑恝然道:“明心见性,见性成佛,那还得修行,不是三两句机锋,几句俏皮话,那就成佛升天的事。”
    罗白乃这回恪敏的问:“那我要怎么个修法,才能像您那么德高望重?”
    三姑一听,便知道这青年人又犯上心躁意急的毛病了。正如一般众生念经修佛一样,为的是功德、改运、善报,乃至富贵、功名、权势,如果只为了这些,不如不必花时间拜佛诵经,多去做事行善便是了。所以他怔然道:“我没有德望,只有两口褡链。”
    罗白乃呆了一呆,懵懵的说:“背了两口褡裢,就可以成佛悟道么?”
    “不是,”三姑答:“有两口褡链,只是两口褡裢。”罗白乃伸手道:“那你给我一个。”
    三姑挥手道:“你自己也有,我的怎能给你。”
    他紧接又道:“每人自己都有。入得忉利夭,谁无包袱褡裢!”
    罗白乃大惑不解什么是“忉利天”。
    三姑道:“那就是三十三天。为欲界诸天之一,或称兜率天。”
    罗白乃仿佛慑伏了一下子,随即又执意的问:“但你还是没指点我,我怎么才能成为你?”
    三姑道:“你不是我,我不是你,你怎么能成为我?”
    罗白乃说:“你若度我,你不就是我了嘛?”
    “要人度不是度,自度方为度。”三姑已有点兴味索然,只念了一句:“寒时寒杀朱黎,热时热杀朱黎。”
    罗白乃一愕,问:“什么朱黎?”
    “朱黎是阿朱黎的简称,就是僧侣的意思。”三姑倦然道,“面对吧,它在你对面,中间没有捷径。”
    说完了这句,他就垂目合十,表示不再多说了。
    罗白乃不得要领,越不甘心,不久又籍故挨近三姑大师搭讪,不过,三姑多不回答,有回应也只一句数字了事:譬如罗白乃问他:“你再指引我条明路吧!”
    三枯不语言。
    罗白乃问急了,他就用手一指:指的是他脚下的路。
    罗白乃沉思片刻,又问:“我当下该走什么路?”
    三姑指了指嘴巴。
    罗白乃当然不解,待又再问,三姑就说:“贪多嚼不烂。”
    罗白乃拧不过三姑,便又逗开个新话题:“你原号三枯,我叫你三姑,你恼不恼?若恼,我改称你三枯大师如何?”
    他以为大师一定会着紧、会喜欢、会回应。
    大师只说了一句:“都一样。”
    “都一样?”
    “都一样。”大师说,“既然狗屎、垃圾都是禅,三姑和三枯都一样是大师。”
    这是近日三姑大师对罗白乃说的最长的一句话了。
    也许他觉得罗白乃大急攻求进、贪多务得,他就三缄其口,不教了。
    就算罗白乃基候在三枯大师身侧三个时辰,三姑走路时就走路,打坐时便打坐,吃花时只吃就是不去理睬他。
    罗白乃没法。
    就连这次、这时,忽听温柔跳了出来,大呼小叫:“何姊,何姊,我来了,我来了呀……”
    罗白乃莫名其妙。
    温柔仍在欢呼:“何姊,你在哪里……我可来了,我那个可来了!”
    罗白乃直着嗓子嚷了一句:“恩婆,你来了就来了,叫老天爷做甚?”
    温柔白了他一眼,啐道:“贼杀的,关你娘屁事!”
    罗白乃怔了怔,伸了伸舌头:“哗,好粗俗!”
    只见何小河一长身掠了过来,执着温柔双手,欢忭地问:“是真的?”
    “真的。”
    “来了?”
    “来了。”
    两人都点了点头,无限喜欢、开怀的样子。
    罗白乃旁观在眼,更为不解。
    他只好去问大师:“来了就来了,她们两个疯婆子在高兴啥呀?这总不会也是禅吧?”
    三姑不答。
    罗白乃再问,也不答。
    问了也是白问。
    ——只不过,三姑光滑细致的脸上,现出一丝难以觉察的笑纹。
    那是笑意多于笑容。
    笑容只是表情。
    笑意在心。四取之于天地,用之于人
    说也奇怪,罗白乃本来灵灵省省的,而今却有些儿浑浑噩噩的缠着三姑大师学佛修禅,这会几倒是比较少去痴缠温柔了。
    近日说过“来了”的温柔,可轻松多了,罗白乃少去骚扰她,她可是对王小石生起了莫大的兴趣。
    她开始对王小石好奇。
    因为王小石这个人,很奇怪。
    他在对敌之际,镇定从容;布阵行军,更一丝不苟。这一路上向东南蜿蜒回进,他可烛照在心、今追踪者和截杀者把握无定,但他自己却指挥若定,过关斩将,手挥目送,气定柳闲。
    不过,在有些事情上,王小石又直如小孩一样:梁阿牛为了充饥,要打杀鸟雀,他就跳着脚跟这太平门的高手脸红耳赤的争吵了一场。
    他一路捡石头:凡是奇趣、特别的石头,他都捡起来,小的在行囊、衣襟里揣,大的重的,他就将之移开,小心置放,生怕给人胡乱践踏、破坏似的。
    他可不只是待石头,而是对任何动物、生物,都十分爱护。有一次,他还为一只受了伤的蜥蜴裹伤,耽搁了些时候,还几乎遇了伏袭。
    他连对植物,也一视同仁。
    他禁止——至少是不喜欢——大伙胡乱斫伐木林、野草,若要生火,他也只捡些枯草朽枝,别人不解嘲之,他还是说那一句:“世上无一物是无用的,任何人都不该为不必要的理由去篡夺其他事物的生机。”
    有一夜,大家围着火聊天,不知怎的,大家都罚王小石答他们至少一个问题。唐七昧和方恨少见不肯猎杀鸟兽以进食,就各出一难题折他:方恨少:“你不打杀动物,却有时还是照吃肉不误,那岂不是借他人之手杀之,你只坐享其成?”
    王小石道:“我不是和尚,我吃肉的。世上也有百无禁忌的大师,酒色财气,无一不沾,尽管他可能佛法精深、化境,但我还是瞧不起的。既是佛门高僧,就该修行,修行就是以身作则,而不是只用张嘴是骗人编话,只光说不行。我不是修佛的,我只想少作孽:能少杀一生命,就少杀一生命;能少为私欲而害人,就少为私欲而害人;少吃一口肉,多活一条命,何乐而不为之哉?要我杀了吃,我不干。但已杀了的、烹了的、煮了的,我无法使之死而复生,不如用他有用之肉体,以果我腹,比我有用之身做有用之事,我便吃了也无不安。”
    唐七昧则问:“但人也不是不杀人的。傅宗书也死于你手。你不杀生却杀人,岂不矫情?”
    王小石:“那要看杀的是什么人?我一向的原则是:杀一人以活天下人,我乐而为之。要是杀的是蔡京、梁师成、童贯、朱历这些人,我能杀必杀,下手决不容情。我不主动去杀生,因为我不想作为这果报循环的起首人。凡事都有因果,一般人只见到现在的果,不知道还有远因,而且,今天的果也可能是明天的因。有无报应,我不肯定,但因果确是循环的,你今天杀人,人明天杀你,或因而杀了别人,别人再杀他人,他人有一日却不知因何杀了你——其实是有原因的:是你自己开始了果报的循环。所以我决不愿作这恶报恶因的起始,但如果他人作尽恶事,害遍了人,那他已作了因,我就义不容辞的去让他尝得恶果。杀人如是说,世事亦如是观。谁要先伤天害理,总有一天,也为天所伤,理所害。”
    何小河盈笑道:“你这叫替天行道了?”
    王小石笑:“这是天道,也是人心。天道就是人心。”
    梁阿牛则问得直接:“我问句混话:你为何这么多好兵神器不用,却偏爱用满地都是的石头?”
    王小石答:“兵器再好,也须人打造。再好的利器,也胜不过自然妙造。我取之于大地,用之于人,战天斗地,自成一派。”
    这回到班师之问:“这一路来,我注意到你的两个习住,我也想跟你一样,却不知如何才能做到?”
    王小石问:“我的坏习性多,都是说学,是客气了,却不知指的是那一桩?”
    班师之道:“你这一路来,无论环境多恶劣、多艰苦,只要一有时间就读书,一有时间便习武,我学不来。”
    王小石笑道:“人对自己有兴趣的事,不会没时间做?”
    班师之道:“可你武功已这么高,才识又好,还用这么努力费神么?”
    王小石笑说:“我没有才识,还不下死功夫,不是白活么?若我有才识,再不下功夫,那就连这一丁点儿的才识也没了。”
    班师之恍然道:“你的功夫原来就是这么做来的。”
    王小石:“人在一生里只能专心做好几件事,甚至只一件事儿。我喜欢习武,因为它除了在健体之外,又可济世救人,而且它好玩。读书也一样,不同的只是:强的是心,健的是脑。人以为他怎行,一笔下去就是书,一刀下去就见神,一下子就有妙着,一凝神就有佳句,其实那都是日常功夫,大才情都在小功夫上立起来的。”
    本来该到唐宝牛问。
    唐宝牛却不问。
    只喝酒。
    他平常虽然豪迈,但不嗜酒。
    而今却一有机会,就酗酒。
    所以反而是王小石问他:“你喝够了没有?”
    唐宝牛答:“没有。”
    却打了一个大酒呃。
    王小石耐着性子道:“你可以不可以不再喝了?”
    唐宝牛直着眼咕哝道:“好汉子都喝酒。”
    “你以前可不是这么想的。”王小石道,“能喝酒不算好汉,只是酒鬼。喝醉了对人对己都不算好汉。”
    唐宝牛歪着身子晃着头说:“醉了好,醉了可以消愁。”
    王小石叹道:“一醉不错可解千愁,但千醉却是只跟自己有仇。”
    到温柔问王小石。
    温柔最认同的一点就是:她也不喜欢吃肉。
    她爱吃青菜水果。
    她不嗜吃肉的原因,跟三姑大师、王小石却有不同。
    三姑是戒杀。
    王小石是不吃活杀。
    她是不吃喜欢的动物。
    ——例如牛、羊、猫、狗、兔。
    她也不吃令她觉得丑陋恶心的禽兽:——譬如老鼠、蛇、虫、鳄。
    他吃与不吃,主要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与佛无关。
    ——只不过,见性就是直指人心,见性何尝不就是成佛?
    不知佛的,未必就不是佛。
    温柔却只偏着头,侧着看了王小石一会,问:“你是不是人?”
    王小石笑了,笑得乐乐的,“你说呢?”
    “你是人,”温柔说,“为什么不会累?”
    王小石一时不知何如回答。
    温柔又说:“我从来不见过你打呵欠,也没见过你倦。”
    “我体力还好,”王小石指了指自己的心胸,“但这儿有时还是会累的。”
    温柔又凝视着王小石,好像准备要好好的“研究研究”这个人了。
    “你知道你这样一个一个回答人问题的时候,像谁?”
    王小石倒是一愣:“像谁?”
    温柔撇了撇唇,道:“像三姑。”
    王小石一怔,道:“大师?”
    温柔的鬼心思又生出来了,就说,“那人不妨也有个称号。”
    王小石知道她要他问,他便问:“什么称号?”
    “六婆。”
    温柔答。
    说完之后,她脸上的酒窝儿可笑得一浅一深的,煞是好看。
    王小石好似看得痴了。
    一直没问王小石的罗白乃马上拍手叫好:“六婆大侠,三姑大师,哈哈,乌鸡白凤丸,天生一对,天造地设!”
    这种乱给人起名字、吆乐唱愁的事,罗白乃最是擅长。
    温柔听了,却板了脸,叱了一声:“罗卜糕,你嚷嚷什么!没给你一顿子贼打不成!”
    罗白乃马上噤了声,还不知自己踩了温姑娘那一条尾巴。
    轮到三姑大师问了。
    三姑不同。
    他只指指地上的石子,又指了指自己的心。
    王小石亮了眼。
    点了头。
    他也指指地上的石头,又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头。
    他们这一指一点是,似问了很多问题,答了很多问题,说了许多话语。
    “你不是学佛参禅的吗?”这回班师之偷愉的问他徒弟:“他们在干啥?他们在说什么?”
    “他***!”罗白乃悻悻然道:“他们大概说你的头我的头都是石头死人头!”五明头来明头打暗头来暗头
    打那天晚上,来到“黑森林”前,三姑大师跟诸人说:“大家小心了,这儿很黯,老衲为诸位开路,但仍请留意当前。”
    梁阿牛听了就咕哝着:“什么留意当前,咱们八百里下来都提神吊胆的,一个黑森林算啥!”
    温柔也凑着月色遥指笑问:“黑森林,可是前面山坡那一大片密林?是长得密集了些,看法却也不怎么嘛。咱们刀山火海也闯过,也不觉得刀大利、火大烫,这黑林子也总不能把明白人染成黑菩提吧!”
    说着就娇笑了起来。
    三姑大师知他们并不在意,就说:“老钠还是奉劝诸位,小心当下为要。”
    他年纪不大,还焉知是男是女,却当自称为“老衲”,大家对他这称号都甚不以为然。
    王小石见势就笑说:“这‘黑森林’在这一带有点名气,在江湖上也有名堂。”
    方恨少也听过些传闻,于是配合王小石的话题,道:“对,曾有不少武林中立得起万儿的人物,却都折在这里。”
    温柔仍不经意,只奇道:“这林子里的蛇虫鼠蚁、毒物猛兽,有这般厉害!?”
    王小石道:“这儿地形石怪,叶处沼泽,瘴气奇重,一不小心,容易失足,不可不防。而且这林子里的一树一叶,一草一石,全是黑色的,泥作玄色,树密而浓,盘根错节,路僻难辨,晚上入林,摸黑着走,真可谓伸物不见五指,得要小心为人所趁。”
    梁阿牛仍不放在心里:“月黑风高,谁没走过?一座林子,去他奶奶和最多只能变出一窝子鬼魅来!我姓梁的还是抓鬼的呢!”
    一谈起鬼,温柔倒有点变色。
    她是天不怕、地不怕,最怕是鬼这门子的事的鬼这个字。
    于是她又开始尤怨了:“既然这儿有险,干吗要晚上才入林?天光白日的,不是平安得多么!这不是闲着没事,自找苦吃吗!”
    王小石委婉的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儿若从白天过,太阳一照,天气转热,瘴气就盛,毒气氤氲,只怕除了不呼息的山魈、僵尸之外,谁都过不了这偌大的一座林子,所以非得俟到晚上还真度不了这森林。”
    王小石一提山魈、僵尸,温柔又皱眉又苦脸的,跺足咬唇道:“叫人别那什么……什么的,你还提!”
    王小石陪笑道:“三姑大师要赶在晚上入林,也情非得已,为的是大家的好,大家还是小心些好。我看这些天来他欲行又止,时缓时速,有时日夜兼程,有时尽伏夜出,便是想在这两三个重要关卡上先上最好的时机渡过。”
    三姑听了,望了王小石一眼。
    眼里有无限谢意。
    他知道他没有白做,因为毕竟有人了解他的苦心。
    王小石也深注三姑一眼。
    眼里也有说不尽的感谢。
    他了解对方为他们所做的一切,甚至知道无法以致谢来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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