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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号之二-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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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素一扬手:“你可知道卫斯理的名言?”

黄蝉点头:“知道  当只有这一个可能的时候,再不可能,也就是唯一的可能!”

我笑:“你倒记得,我看秘密外泄,不是你,就是那主管。”

这本来是再合理不过的分析,可是黄蝉俏脸之上,神情苦涩,她竟然道:“说不定是我在无意之中,泄露了秘密,实在不会是她!”

我和白素不禁大感意外,因为这大悖常理  她宁愿怀疑自己,也不愿怀疑那主管,真叫人猜不透那主管是何等样人物!

黄蝉又叹了一声:“请看那人做了些甚么。”

我早已好奇,那人偷入如此绝密的禁地,目的究竟是甚么呢?这时,萤光幕之上,看到那人终于自那扇小门中走了进去,到了一个保险库之中,那保险库中,有许多柜子,大小高低不一,有的有许多格,有的则是独立的。

黄蝉在一旁解说:“这保险库建立以来,进去过的人,不超过十个,放置的东西,都是顶级的机密。”

我屏住了气息,只见那人,进去之后,直趋左首一架钢柜,到了柜前。

黄蝉在这时,发出了一下颇是古怪的声音。她道:“那东西,是我亲手放进这个柜中的。”

我知道她的意思  那人直趋此柜,自然是一早就知道了的。

我间:“当时只有你一个人?”

黄蝉眉心打结,幽幽叹了一口气:“当时不止我一个人,还有保险库的主管。”

我和白素互望一眼,心中更是奇怪,因为所有的迹象,都指出那位主管,是唯一的秘密泄漏者,可是黄蝉却依然不想承认这一点,这是为了甚么?

黄蝉绝非糊涂人,非但不糊涂,而且玲珑剔透,精明能干,至于极点,她这样想,一定有她的理由!

我们先不出声,等她作进一步的解释,她向萤光幕指了一指,示意我们留意看。只见那人没费甚么功夫,就打开了那个钢柜,柜中放著不少东西,那人拉开了一只抽屉,一下子就取出了一只相当大的长方形盒子来。

一看到了那只长方形的盒子,我就发出了“啊”地一声,手指著萤光幕,神情激动,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而有关这盒子的一切记忆,却一下子涌了出来。

我第一次见到这盒子,还是在少年时期,我的一个堂叔,我称之为七叔的,在大风雪之夜,腋下挟著这只盒子,回到了故乡。他把那盒子安放在故宅大堂的正梁之上,当日他身形翩翩,挟著盒子,飞身上梁的情景,如在眼前。

他打开盒子,向各人展示盒中三样绝不相干的东西的情形,也如在目前。

接著,便是大队喇嘛找上门来,七叔带了盒子离去,连人带盒,就此失去了踪迹。直到大侦探小郭,雇人在十里长河河底打捞,这才又找到了它,可是也落到了强权势力之手  这一切经过,全都记述在《转世暗号》这个故事之中。

那长方形的盒子中,有著三样奇特无比,和喇嘛教的二活佛转世有关的法物。那是一只小而能发出震人心弦声响的铜铃,一簇看来永远如沾著露水,迎著朝阳的鲜花,和一只看来如同有生命的手掌。

这三件法物,必然和二活佛的转世有关,可是这三件法物,在确定二活佛的转世灵童的身分时,将如何产生作用,却除了转世的二活佛之外,无人知道  这也就是暗号之二的内容。

强权势力虽然得到了那三件法物,可是解不开暗号之二,所以也就迟迟不敢随便拥立一个转世的二活佛,尤其当转世二活佛已然出世的消息,正迅速传播开来的时候,他们更不敢贸然行事。

而我,更知道,若是强行把一个冒牌货当成转世的二活佛,而进行确认的仪式,那么,仪式进行的时刻,就是真正的二活佛所说的“最佳时机”,真正的转世二活佛,能够在万众瞩目的情形下,叫人相信他才是真正的二活佛转世。

我也知道,到那时,真正的转世二活佛,必然是依照他所知道的暗号之二来行动  我和白素,研究过许多次,但一时之间,也还未曾解开暗号之二的内容。

我所知的资料,远比强权势力多,我且曾见过转世二活佛本人,尚且未能识破暗号,强权势力自然更识不破,这也正是他们不得不采取拖延政策的原因。

但尽管如此,那三件法物,仍然重要无比,被安放在如此防守严密的保险库之中,也是顺理成章的事,但是,居然有人深入险地,来偷这三件法物,这就匪夷所思,神秘莫测之至了日

以我和白素,对这件事的卷入程度,再加上虽不可靠,但是经由电脑组织出像我的人像来,我被人当作是这个盗宝之人,也就不稀奇了。

一时之间,我思潮翻涌,说不出话来。

白素知道我的心意,她道:“只是一只盒子,未必就是那三件法物!”

黄蝉的声音苦涩:“正是那三件法物,和二活佛的转世有关!”

白素自然而然道:“这人好大胆,真是个人物,不过他偷了三件法物,对于转世二活佛没有帮助。”

黄蝉立时现出了极其惊讶的神情  她居然可以克制著不出声,已是大不简单,但内心的惊讶,还是从脸上显露了出来。

而白素也立时觉得自己说溜了嘴,她转过头去,装成没事一样。

这其间的内容,相当复杂,需要详细解释。

首先,有关转世二活佛的一些重大秘密,除了我和白素之外,甚至连大活佛也未必知道  大活佛和二活佛只是“神会”,而我和二活佛,是真正见过面的,所以,黄蝉他们,也一样不知道,所以黄蝉听不懂白素的话。

白素的话,意思是说,那三件法物,落在强权势力之手,对转世二活佛来说,是一件好事,因为强权要立伪二活佛,必然会亮出这三件法物来,以昭可信,那也就造成了转世二活佛的“最佳时机”。

如果这三件法物,落到了二活佛手中,由他自己拿出来,对公众的取信程度,自然大打折扣,取不到石破天惊,一举成功的效果。

所以,那人若是为了二活佛而去偷那三件法物,那是多此一举,反而对二活佛不利。

自然,有一个可能是,强权由于解不开暗号之二,弃三件法物而不用  但这个可能微之又微,因为强权根本不知道存在著“暗号之二”,那三件法物,在他们的心目之中,有至高无上的利用价值!

这其间包含的曲折,很是复杂,黄蝉虽然因为白素的那句话而明显起疑,但其中的玄机,饶是她聪明绝顶,只怕也参不透。

一时之间,三人都不说话,黄蝉首先打破沉寂:“白姐,你知道一些事,是我不知道的!”

白素应声道:“不是‘一些事’,是很多事。”

黄蝉咬了咬下唇,没有说甚么,我在一旁,见这两大美人斗智,真是好看煞人,我对白素有信心,知道她绝不会吃亏。但我也不想她们一直针锋相对,所以我道:“这人成功了?”

因为直到那时为止,还是只看到那人取出了那盒子,他能进来,是不是可以全身而退,还是问题,所以我才有此一问。

黄蝉沉声道:“是的,他成功了!”

我用力挥著手:“太不可思议了,这人的行动,全被记录了下来,他怎么有机会全身而退?”

黄蝉道:“一切记录,全是自动的。”

我“哼”了一声:“警卫人员呢?”

黄蝉道:“由于自动保卫系统太完善,所以没有警卫,全部系统,只有一个主管。”

我有点愕然,黄蝉又道:“而且,基于保密的原则,越是重大的秘密,就越少人知道越好。”

我提高了声音:“请你用简单的方法说。”

黄蝉道:“我说得还不明白么?一直只有一个人,管理这个所在!”

我“哦”地一声:“有一利必有一弊,只用一个人来管理,虽然合乎保密的原则,但是只要这个人出了点毛病,整个系统,就变成无人管理了。”

黄蝉点了点头。我又问:“那主管出了甚么毛病?”

黄蝉苦笑:“偷进来的那人,显然深知一人管理的内幕,所以第一件事,就是把主管麻醉了  用的是远距离发射的麻醉鎗,防不胜防,所以,他出入的是无人之境。”

白素道:“他成功了。”

黄蝉点了点头,白素抿著嘴,没有出声,但是却向我望了一眼。

我完全可以在她的眼神之中,明白她的意思。她是在说,盗走了那三件法物的人,坏了转世二活佛的好事  强权方面,不见了那三件法物,自然更会把确认二活佛转世这件事,拖延下去,那也就是说,大大地耽搁了转世二活佛的“最佳时机”,使转世二活佛没有得到举世公认的机会!若然这个人的立心是帮转世二活佛的忙,那是不折不相,帮了倒忙!

而近来,不断有消息说,强权势力,想通过种种的“教育”,在民众,尤其是青少年之间,消除大活佛、二活佛的精神影响力,以达到根本不再需要利用活佛的目的  这自然是釜底抽薪的方法。虽非短期能完成,但却是最厉害的宗教绝灭、文化绝灭和精神绝灭之法!

我想了一会,才冷笑道:“这倒是一桩天大的新闻,在如此严密的保护之下,这样重要的东西居然会失盗!”

黄蝉斜睨著我:“所以,当电脑上出现阁下的图形时,很多人都相信,只有神通广大如阁下,才能够做到。”

我不屑辩解,只是道:“照我看来,只有一个人的嫌疑最大。”

黄蝉望著我,可是她并没有“那是谁”的这种疑问,可知她也心中有数,是谁的嫌疑最大。在这样的情形下,我就不必明言了。

可是黄蝉却又摇了摇头:“只是,她实在没有可能做这种出卖秘密的事。”

我不禁有点冒火,我知道,她也知道,嫌疑最大的人,就是那个主管  一切出入的秘密,那主管知道,放置三件法物的时候,那主管又在场,事发时,那主管又中了麻醉鎗,一切线索加起来,都表示那是这个主管干的好事!

可是黄蝉却一再维护那主管!

我冷冷地道:“那主管是不是大有来头?是最高领袖的女儿?你们会怀疑到我的身上,怎不会想到她的嫌疑才最大。”

白素在这时,也作了一个表示同意我看法的手势。

黄蝉叹了一声:“我很难解释明白,她跟我来了,是不是可以请她来见两位?”

我呆了一呆,一时之间,不知道黄蝉这样做,有甚么特殊目的,向白素望去,她也一样疑惑。我道:“好吧,请她来一见。”

黄蝉道了谢,自衣袋里取出了一样东西来,那东西如一句香烟大小,上面有许多按钮,看起来,像是一具“遥控器”。

她把那仪器向我和白素展示了一下,我们相顾愕然,只料到那或者是甚么特殊的通讯仪。只见她按下了其中的一个掣钮,起身,向外走去,一面道:“我去给她开门。”

看来,那主管竟像是早就等在门外的。

黄蝉下了楼,我和白素也出了书房,到了楼梯口,向下看去。

那时,我已可以肯定黄蝉手中的那东西,是一具通讯仪了  她按了一下,发出讯号,那主管接到了讯号,就立即来按门铃。

可知这一切,是黄蝉早经安排的!

四、寂静世界

一想到这一点,我不免略感不快,因为我不喜欢在他人的安排下,变成一颗棋子!

我正在思索,该如何对付黄蝉这个厉害的角色时,只见她已打开了门,而一个瘦小的人影,飘了进来。

我说是一个“瘦小的人影”,而且是“飘”进来的,真是一点也没有错。

虽然,明明是一个人走了进来,但是在定了定神之后,我还是感到,那只是一个人影在飘进来!

她的整个人都在飘  她身上的长袍在飘,她的长发在飘,她的手臂在飘,无声无息,轻盈绝伦,像是不但贴著地飘,而且可以随时飘向空中。

我只听说过年轻人的黑纱公主,是随时都可以冉冉飞起来的,我没有见过。而如今这个女子,她若是能升上半空的话,我也不会诧异。

她身形中等,虽然穿著宽大的淡青色袍子,可是可以看得出,她的身形,瘦削之极,估计她有一六五公分高,但体重绝对不超过四十公斤。

她进来之后,黄蝉迎了上去,两人自然而然,轻轻拥抱了一下。

接著,来人便抬头向上仰望,使我和白素,都可以看清楚她的脸面。

而一看之下,我们也陡然震呆。那种震动,应该可以说是属于“惊艳”的范畴,但是却又和一般的惊艳,大不相同。

而且,我的震惊,尤在白素之上  白素只是惊讶,惊讶于这双大眼睛,是如此黑白分明,如此澄澈,如水晶、如明星、如诗如画。奇*|*书^|^网而在这双大眼睛之中,却又蕴藏著无助、无依、无奈,那种内含的惊惶,使这双眼睛的主人,看来更是楚楚可怜。

除了那一双大眼睛之外,那个小女孩  我不知道她的实际年龄,但是在感觉上,她就是一个小女孩。她的五官,精致细巧,不是那种标准的艳丽,可是却使人油然而生怜惜之心,有著婴儿的脸一样,能把人心中的爱怜全都引出来。

若是有一个年龄相若的男青年见到了她,把她拥在怀中,或是捧著她苍白的脸颊,细细端详,或是深深印吻,我都不会当作是有甚么意图,而那只是这小女孩实在太惹人怜爱,激发了男青年要爱护异性的本能。

黄蝉带进来的,竟然会是这样的一个小女孩  她无论如何,无法和刚才叙述之中的那个可怕的秘密所在的“主管”,联系在一起曰

这已是够令人吃惊的了,而对我来说,这样一双如月夜秋水的大眼睛,有说不出来的熟悉,可是又有难以捉摸的遥远和朦胧,它必然曾在我生命之中出现过,如今也成为我的回忆。

可是,为甚么又那么难以捉摸,它和我记忆中的印象,不能完全吻合,可是却又极度神似。

刹那之间,我全身发僵,样子也一定古怪到了极点。事后,白素说,那么多年来,从来也没有看到过我现在如此可怕的神态。所以,当时她也大是震动,握住了我的手,我的手冰凉,不等她发问,我就道:“现在,我不确知为甚么?”

白素低声道:“这小女孩,叫你想起了甚么?”

我点了点头,但那只是同意了白素的话,至于具体想起了甚么,我脑中一片紊乱,还说不上来。

那小女孩抬头向上望,她的动作很慢,刹时之间,像是时间停顿,而她也不像是一个真实的人,只像是一个雕像,或是一个立体投影。

接著,黄蝉和她,一起向楼上走来,黄蝉的步伐,已经是轻盈无比的了,可是那女郎,依然像是在飘动,她不时抬头向我们望上一眼,口唇微微掀动,像是想说甚么,但又不知如何说才好,那种天然的微羞,更现出她少女的天真。

这时候,我和白素,不由自主,齐齐叹了一口气。

我们的赞叹,意思是一致的:人间竟然有这样的人物!

这样的人物,实在难以分类,若说惹人怜惜,也是一种优点,那她毫无疑问,优秀之至,但是这样柔弱无依的外形,是不是真正代表了她的内心呢?要知道她不但是黄蝉的同类,而且担任著极其重要的工作,那样一想,她的外形就成为她最可怕的迷惑他人的武器了!

一时之间,我思潮起伏,思绪矛盾之至,而她和黄蝉,已来到了楼上。

白素也自然而然,张开双臂来  在展现爱心这一方面,白素一向在我之上,在那女郎走上楼梯来的短短时间之中,我相信,白素也想过我所想的。可是她还自然而然作了这种形式的欢迎,那是一个母亲给予一个在外面受尽了委曲的女儿的回家式的欢迎,连我也不免略感意外。

可是那女郎却像是受惯了这种形式的欢迎一样,她自然而然,一步跨向前去,投入了白素的怀中,轻轻抱住了白素。

白素也抱住了她,轻拍著她的背,作无言但是极有力的安慰。那女郎的双手,贴在白素的背上,又瘦又秀气,白得一点血色也没有,而且,晶莹如透明,浅青色的血脉,就在如玉的肌肤之下隐现。

我在这时,也忍不住走了过去,先轻抚了一下她柔软的秀发,再在她的手背之上,轻轻拍著  这样的身体语言,纯粹是为了安慰一个小女孩而发的。

我和白素,都明知这个女郎,绝不止“小女孩”那么简单,可是我们都不由自主那么做,由此也可知这“小女孩”的外形,是如何引人同情。

只听得黄蝉道:“卫先生、白姐,太不公平了,我从来也没有得到过这样的待遇!”

黄蝉的话才一说完,只听得另一个声若洪钟的声音,轰然响起:“别说你,连我也没有这样的待遇!”

这声音一发出来,登时举屋轰然,接著,楼梯上便传来了惊人的脚步声,而且,令得整幢房子,都为之震动,声势之猛,一时无两。

这种情形,在别人的心目之中,或者会认为是异常的现象,但是对我和白素来说,却亲切无比,因为声才入耳,我们就知道,是我们的宝贝女儿红绫,回家来了!

这时的情形,有些特别,而且一些事,是交叠在一起,同时发生的,但是叙述时,却又必须分开来,这是文字叙述的特色,接受叙述的朋友,必须自己运用思考力,再把许多事叠在一起,才能重现当时的情景。

当时,红绫一面说,一面大踏步向楼上走来,虽然她只是一个人,可是制造出来的声势,就像是一辆坦克车在轰隆轰隆辗上楼来一般。

她这样的声势,自然引人注意,我看到黄蝉向她望去,闪过了一丝惊讶的神色之后,显然一下子就知道了这个身高近两公尺,身形魁梧之极,浓眉大眼的女郎是甚么人,所以她现出了亲切的笑容来。

(后来我才知道,在黄蝉脸上一闪而过的惊讶,另有别的原因。)

而红绫这时,也和黄蝉打了一个照面,她也现出惊讶的神情,脱口道:“妈,这女子比你还好看!”

我和白素自然在她一出现时,就望向她了,只见她神采飞扬,一面一阵风也似,向上卷来,一面还摆动著双手,以助声势。

这还不止,在她的肩头之上,还停著一头巨鹰。每当红绫一摆手,那巨鹰就振一振翅,它双翅横展,足有三公尺,一时之间,劲风飒飒,像是天崩地裂一样,声势更是猛恶惊人。

也就在红绫快要来到面前时,我觉得有人捏住了我的手指。我怔了一怔,这才注意到,白素的怀中,仍然拥著那女郎,我的手,也仍在那女郎的手背之上,那女郎略翻手,捏住了我的手指  她的这种动作,是对我关怀的回应,表示接受我的关怀,本来很正常。

而令我奇怪的是,红绫的出现,声势如此猛烈,她竟然连头都不回一下,那就太不正常了。

白素也显然觉察到了这个不正常,她轻轻一堆那女郎,那女郎这才半转过身来,自然也一下子看到了红绫。

她和红绫一打照面,红绫先张大了嘴,发出了“啊”地一声,视线盯在她的脸上,再也移不开,而且流露出无比怜惜的神情。

那女郎望著红绫,先是一怔,接著,露出怯怯的神情,向白素靠了一靠,一双大眼睛之中,有著明显的害怕之意。红绫“啊”了一声之后,过了几秒钟,又是“啊”地一声。

接著,她向那女郎张开手臂,也想要拥抱对方曰

我自然可以肯定,红绫对那女郎,绝无恶意。可是两人的体型,相差实在太远,我相信红绫只要略一用力,一定可以将那女郎的骨头,压断几根。

我刚想出言阻止,要红绫别太鲁莽,也怕那女郎不敢接受红绫的好意,惹她不快。

但就在这时,只见那女郎神情坦然,已然投向前去,红绫双臂一圈,已把她瘦小的身躯,完全拥入怀中口

红绫大乐,一面拍著那女郎的背,一面咧著大口问:“爸,妈,这好看的姐姐,和可爱的小妹妹,是甚么人?”

我估计红绫只是随便问一问,可是这问题,要回答还真不容易。

虽然红绫不但早已不再是女野人,而且,学识又丰富,无人能及,可是要她明白特殊人物如黄蝉的身分,还不是易事,这其中牵涉到的问题太广,和人类行为中最丑恶的一面有关  多数人硬将自己的意念,加在大多数人的头上,形成用武力和流血维持的统治和被统治的关系,这是人不能够成为高级生物的主要原因。

白素看出了我的为难,她道:“是客人。”

红绫“哦”地一声,放开了那女郎。

直到此时,那女郎非但未曾说过一句话,而且未曾出过一点声,只是凭著她那双动人的大眼睛,在沉默之中,传达著信息。

这时,她瘦小的身躯,全在红绫强有力的双臂环抱之下,两人四目交投,双方竟有著难以形容的心理上的融洽。

虽然我明知这是不可能的事,两个人,就算她们全是青春年华的少女,由于身分不同,她们也绝不可能有心灵上的交汇。

那少女外表看来,如此纤弱,如此秀丽,如此惹人怜爱,但她既然身为“主管”,日然也如同黄蝉一样,是受过严格训练的特工。我自然而然,想起了另一个少女水红来,水红在外表上看来,何尝不是一个青春亮丽,活泼可爱的少女?

还有柳絮,她甚至是极度地娴雅古典,但是在她的体内,却有小型的核武器,可以毁灭一个城市。

可知她们这一群,外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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