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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门立志传-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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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来之则安之,作为一名读书人,李先生有的是耐心,既然他林卓把自己晾在这里,那自己便和他耗着,看看这贼子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恩,等那贼子绷不住劲儿了,找上来和我说话,我要如何回绝他呢?不行,不但要回绝他,更要将他骂上一通,以报二次凌辱之仇!”李先生站在院内,咬牙切齿的开始打起了腹稿,要说这人的确是个有才的,不过几个时辰的光景,居然打好了十几篇万言书的腹稿,分别通过礼教、心性、文学、艺术、微言大义、天地人伦等不同角度来声讨林卓,洋洋洒洒十几万言,须无一字不用典故,而且每一篇都不带重样儿的。
最为难得的是,李先生靠着自己修道多年所锻炼出的超强记忆力,将这些文章全部背诵下来,以做到有备无患,可以在那贼子林卓提到任何话题的时候反驳他,痛骂他!
当他将十几万字的腹稿背诵三遍,自觉已经做到万无一失的时候,舞阳县的天已经黑了,冲霄门的灯也灭了,整个院子内显得空空荡荡,除了刘铁养的那只狐狸还在悠闲地散步之外,再没有任何活物出现。
“林卓!你这贼子,你给我出来!”李先生歇斯底里的在院内吼叫着:“你把我一个人放在这里,算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你说!我要是跑了怎么办?你给我出来交代清楚!”
喊了快有一炷香的工夫,林卓没出来,倒是听得院内几间厢房中传来怒骂声:“嚎什么丧啊?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你赶着投胎啊?赶着投胎去城外跳河啊!”
与喝骂声相伴随而出的,是鸡毛掸子、板凳儿、半个苹果、几个土豆,以及一名中年人士。
“你哪儿的?谁让你在这里大声喧哗了?”中年人士中气十足的断喝道:“看你也是个读书人,如此斯文扫地,你意欲何为?圣人之道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你谁啊?碍着你什么事了?”李先生刚被半个苹果砸中脑袋,正是气急败坏之际,见有人出来和自己对骂,火气顿时起来了,右手微微一凝,一团蓝色幽光汇聚掌中,打算一言不合便要出手。
谁知那怎么看都像凡俗之人的中年人士毫不害怕,用手一指李先生的鼻子,大声吼道:“本官是舞阳县令程德全!冲霄门掌门二弟子他爹!你待怎地?”
“额,这个……”虽说做了不少年的修士,可李先生骨子里还是以读书人自诩的,对于县令大人从内心中就有一丝尊敬,这种尊敬完全超越了强弱之分,总结成俩字就是迂腐,说难听点儿就是贱。这事说来倒也寻常,程大人是朝廷命官不必多说,更是科场前辈啊,对于李先生这种半生沉溺于读书科举,却屡屡名落孙山之人,遇上这种高能人士最是没有底气,忙收了掌中幽光,双手抱拳客气道:“原来是父母大人,学生李克明给大人见礼了。”
“恩,这还像个样子。”程大人心满意足的捻了捻胡子,打着哈欠点点头道:“莫要再大声喧哗,搅扰他人清梦了,你好生站着吧!”
“是,大人慢走,学生好生站着。”李先生更是放低了姿态,微笑着目送程大人离开,之后昂然伫立在院内,直到第二日清晨,附近的十几只公鸡一同报晓时,他才恍然大悟过来,自己这一晚上图的是什么啊?
反应过来的李先生刚要暴起,就见院子那头程大人身穿官服走了出来,对他点头示意道:“呦,还在这儿呢,一夜辛苦啊。”
“不辛苦,不辛苦。”李先生只得回礼道:“大人日理万机,为舞阳百姓谋福,这才是真的辛苦。”
“哈哈,到底是读书人,果然知书达理。”程大人心满意足的接受了奉承,拱手告辞道:“你先忙着,我去衙门了,今日还要升堂呢!”
“大人一路走好!”李先生长躬到地,再次目送程大人渐行渐远,感觉自己读书人的身份受到了县令大人,科场前辈的认可,面上十分有光。
心里一高兴,胸中郁结的那口闷气也逐渐消散,李先生忽然觉得自己有些饿了,紧跟着就闻到了不远处的那间小屋里,传来饭菜的香气,勾的他食指大动。此时程县令已经走远,老李也顾不上被人说成斯文扫地,毫不客气的走了过去,掀开外面的竹帘子,对正在做早点的马家婶子道:“那位大嫂,可否先给学生弄些吃食?”
马家婶子正在整治着一大坨咸菜疙瘩,见一文士打扮的中年人掀帘而入,直眉瞪眼的管自己要吃的,不禁就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怕是哪家刚过来的修士,赶了一整夜的山路,赶到冲霄门时正在饭点,恰逢腹中饥饿之时,这才不顾身份找自己讨要吃食。
更新错了一章,已经换过来了,非常抱歉。
第五十六章 叛变者李先生(二)
对于这些赶下来帮忙的修士,马家婶子是打从心眼里感激的,他不懂什么双方联盟的利害关系,只知道老掌门被百鬼门害死了,这些修士帮着他们来打百鬼门,那就都是一家人。
见眼前这修士文质彬彬,又是一番出尘之相,与先前过来那些半大小子们大不一样,马家婶子对他也有些好感。她怕自己粗手粗脚的怠慢了这先生,让人笑话了冲霄门的门风,给林卓丢人现眼,忙在旁边的水盆中净了净手,对李先生福了福身子。见过礼后,马家婶子熟练的切好一盘牛肉,又往中间放了几个馒头,再加上一碗稀粥,两个鸡蛋,统一放到一个木制托盘中,双手托着递给李先生。
“先生劳累了一夜,这些吃食也不知够是不够,您先用着,若是不够再来饭堂拿便是,掌门一会儿就起来了。”马家婶子将木盘递过去,随口问道:“先生也是来帮着我们打那百鬼门的吧?”
“额,这个嘛,算是吧,我是和那百鬼门有些关系……恩,有些关系。”李先生很是尴尬的接过托盘,红着脸敷衍两句,转身落荒而走。
好不容易从饭堂逃离,李先生在院内寻了个僻静的所在,将托盘放在石桌之上,狼吞虎咽的吃起了早点,正吃得香甜之时,忽听身边一声轻笑,一个清朗的声音传进他的耳中:“我还道李先生打算舍生取义,在我冲霄门中绝食而死,想不到先生还是很看得开嘛,也对,毕竟是读书人,脑子就是比一般人活泛。”
李先生正在努力用米粥将一块馒头灌进去,听到这略带讽刺话,顿觉脸上一红,嗓子一呛,险些喷了出来,成为一名在吃饭时被呛死的修士。好不容易将食物咽下,喘上几口粗气,李先生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扭头向说话人的方向看去,只见那边站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身上还穿着乳白色的贴身衣物,脸上带着有些古怪的笑容,正在那很有兴致的看着自己,却不是那林卓是谁。
“那个……”李先生组织一下语言,硬着头皮道:“林掌门,李某昨日出来时有些匆忙,便忘了吃饭,本欲在街上寻个酒楼,却又被贵派捉了过来,眼下腹中有些饥饿,让林掌门见笑了。”
“没事儿,您放心大胆的吃,吃得越多我越高兴,这说明咱们还是有可以交流的地方。”林卓乐呵呵的走了过来,坐在李先生旁边的石凳上,很是亲切的说道:“我还真怕这回抓过来一个软硬不吃、油盐不进、一心只要求死的主儿,毕竟书生这个物种说不准的,在他们身上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奇怪,不过看来李先生属于那种聪明人,我冲霄门最欢迎的就是聪明人了。”
“林掌门是否有些自作多情了?李某人只是吃你冲霄门几口东西而已,就是朝廷秋决之时,还要让那些临死的囚徒们吃个饱呢!”李先生横眉冷目道:“吃完这顿饭,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若是要囚禁李某,我便跟你去牢房,誓要将牢底坐穿,也让你看看读书人的风骨!”
“呵呵呵呵,说得好,这聪明人是好,但太聪明的话,也不让人放心,我林某人最喜欢的,还是像李先生这样既有风骨又不认死理儿了。”林卓依然是那副嬉皮笑脸的表情,丝毫没有因为李先生的冷漠而动怒的意思,随手捻起盘中一块牛肉,放到嘴里咀嚼几口咽下,用手一指西面的角落处道:“杀人剐人的太血腥,这不是我林卓的风格,牢房嘛,本门也没有一间。笑话,我这儿现在连自己人住都不够了,哪儿来的空屋子建牢房,那边那间您看见了吗?”
李先生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但见一间低矮小屋树立在西边角落阴影处,听林卓继续说道:“那是这房子以前主人的柴房,本门主体功法是火系,所以用不到柴火,那屋子便空了出来,要不委屈您先去那里住些日子?每日三餐管够,什么时候您想通了,言语一声就行,我每日就在对面那片工地上。”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李先生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住柴房他倒是不怕,毕竟这位爷是拥有任杀任刮、将牢底坐穿等优秀品质的风骨文人,住个柴房待遇已经很好了,没什么不可接受的。他觉得犹疑的问题是,这林卓不杀他不剐他,也不威逼利诱他,整日介的将他关在柴房里算是怎么回事?这算是对自己的便向轻视吗?他很想当面问清楚这个问题,却又有些张不开嘴,难不成让他一个堂堂的读书人,上赶着去问将他囚禁的贼人:你为何不拉拢于我?
这也太掉价儿了。
行,住柴房就住柴房,看谁耗得过谁!
打从那天开始,李先生便开始了自己的柴房生涯,他也不吵不闹,每日按时到冲霄门饭堂吃饭,有时还和众人点头打个招呼,吃完了便返回自己那间小小的柴房,看起来老实本分之极。
当然,回去之后他也不会闲着,按本宣科的继续练着自己的功法,说来倒也奇怪,自己这门清荷功在百鬼门时进境不大,可到了这冲霄门才三天时间,却觉得有了显著提升,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难不成这冲霄门才是李某人的归宿?”这个罪恶的念头刚一产生,就被李先生用自己强大的小宇宙迅速碾死,他连着抽了自己七八个大嘴巴,喃喃自语道:“李克明啊李克明,你怎么能有这么无耻的想法呢?常言说得好,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百鬼门虽说嘈杂了一点,龌龊了一点,但弟兄们还是义气的,军师对自己也是非常看重的,怎么能因为一点修行的进境就放弃这些情义呢?检讨,你应该做出深刻检讨!”
检讨归检讨,总结归总结,但毫无疑问的是,作为一名修士,尤其是一名曾经是读书人的修士,李先生还是非常享受这种清新雅致的修炼环境的。冲霄门地皮眼下虽说不大,但环境的确比较雅致,门中众人的综合素质也要比百鬼门人高上一筹,正是适合他那门清荷功修炼的场所。
李先生就在这种矛盾的心情中幸福着、犹疑着、检讨着、修行着,几乎达到一种乐不思蜀的境界了。
只可惜好景不长,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这种幸福终于在第四天傍晚的时候,被一名不速之客打破了。
当时刚刚吃过晚饭,李先生抹了抹嘴,见林卓还没有回来,便打算在院内看看风景,毕竟整日里待在柴房之中,对他一个文人雅士来说无疑是一种折磨。冲霄门里的人早跟他混熟了,根本没人拿他当囚徒看待,也就没人去管他,吃完饭便忙着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李先生独自一人在院子里眺望晚霞、赏玩风景,只觉得不亦快哉,正高兴着,却听大门外面似乎有人在说话,仔细听时却是那林卓和李立庭。两人语气听起来相当兴奋,似乎在探讨着什么大事一般,老李好奇心顿起,刚要仔细辨音时,就听林卓大声吼道:“痛快!进度非常之瞩目!本掌门要作诗!要作诗以记之!江山啊,你多么美!麻雀啊,你四条腿!”
“哼!没有文采也就罢了,竟然连数都分不清楚!”李先生只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继续在这里待下去,无疑会使这种侮辱加剧,他贪恋的看了看院中的风景,最终气愤的拂袖而去。
第五十七章 叛变者李先生(三)
回到房中吐了口浊气,他便盘膝坐下,正准备将清荷功的第二个境界研习一遍,准备作出炼气四层到五层的突破。正在调息真气的当口,突然听到一阵很有节奏的敲门声:“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老李差点正将全身真气鼓荡开来,猛听到这阵鼓点节奏,心里就是一乱,差点走火入魔,身死当场。好不容易将气息稳固下来,幸免于难的他铁青着脸开了门,看到门口站着小李,飞云剑宗刀术大家李立庭。
“何事惊扰?”差点把命搭上,老李当然没什么好脸色,冷冰冰地问道:“我虽是冲霄门囚徒,却也是一方修士,更是个读书人,无事还请毋要烦我!”
“嘿嘿嘿嘿。”小李露出和林卓颇为相似的嬉皮笑脸,自来熟的走进柴房,在那张硬炕上一屁股坐下,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点点头表示满意,随即很认真的问道:“我说老李啊,会玩刀吗?”
“哼!”李先生首先冷哼了一声,表示自己对此人无礼行径的不屑一顾,这厮能跟那林卓交情如此之好,绝对不是什么谦恭守礼之辈,更不会是什么文人雅士,向来为他所不齿。之后为了表示自己作为读书人的广博见识,又不能让人觉得他不知谦虚,所以拿捏了半天表情,非常矜持的说了一句:“刀术嘛,李某略通一二!”
“通便好,通便好!”李立庭非常兴奋的站了起来,目光热情中透着亲切,开始和李先生交流起刀术。
大家都是修士,李立庭的道行还比他要高出一线,况且此行不为劝降不为侮辱,而是特意为交流刀术而来,李先生也不好意思再将人逐出门外,便静下心来和李立庭交流。
凭心而论,李立庭的刀术非常之出色,更有一些前人未曾领悟的独到之处,李先生虽说也会用刀,在这造诣上却是和小李同志差之甚远。好在小李并不在乎老李有没有什么刀法绝学,似乎只要有人陪他聊这个话题就可以了,基本上是他说上十几句,李先生才插一两句口,可即便这样,他的兴致依然不减。
本着反正不能练功,交流一下刀法也好的念头,老李开始和小李交流起武林各门各派的刀术要诀,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位飞云剑宗的第一异类在这上面瘾头如此之大。二人打从吃过晚饭开始,竟一直聊到深夜子时,老李从最初的兴致盎然,变成了勉强接受,又从勉强接受变成了索然无味,最终从索然无味变成了痛苦折磨。
在这种变化的过程当中,李先生好几次想要打个哈欠,却见对方依然神采奕奕,那股读书人胸中的傲气迅速压制的疲惫,硬生生的将哈欠压了回去。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老李实在有些顶不住了,刚要开口试探,就听李立庭忽然转了个话题道:“李先生,我听说您是主修清荷功的?”
“恩,啊对,我是练清荷功的!”李先生很是自豪的说道,毕竟他修为虽说不高,但清荷功却是一门很不错的功法,在修真界向来以典雅脱俗著称。
“那便好,那便好。”说起这个话题来,李立庭看起来比李先生更加高兴,紧跟了一句道:“我听说习练这门清荷功的人精气神俱佳,李先生道行不浅,想来应该特别能熬夜吧?”
这话刚一说完,就看李先生蹭的从床上站起来了,伸出的一根手指哆嗦着,满脸惊恐的看向李立庭。末了,老李似乎下了极大决心一般,很是迅速的玩了一把变脸,将惊恐换成了胸有成竹,咬牙切齿的说道:“没错!本人别的能耐没有,就是特!别!能!熬!夜!”
“哈哈,先生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还怕时候久了,耽误先生休息呢!”李立庭说话的时候,脸上的的表情非常真诚,没错,至少看起来非常真诚。
对于这么真诚的小伙子,李先生作为一个读书人,根本没有理由去拒绝他,更加不能在那颗火热的求知心上泼冷水,再次非常肯定的表示了自己能熬夜后,用鼓励的目光看向小伙子。
“先生稍等片刻,我这儿有些内急,去去就来,今夜要与先生秉烛夜谈!”李立庭说完,不等后者做出反应,刺溜一下窜下床来,大步流星的夺门而出,留下了面如死灰一般的李先生。
李少门主走出门来,根本没有往茅厕方向去的意思,反倒是走向一处僻静所在,向里面小声说道:“老东西还挺能熬,一点儿都看不出困意,浓茶伺候!”
早已在柴房外面久候的刘铁立刻从阴暗的角落中溜了出来,双手奉上一杯浓茶,挥舞着小扇子帮少门主纳凉去火,李立庭将浓茶一饮而尽,脸上露出邪恶的笑容,呲出雪亮白牙道:“老东西,少爷我还不信熬不过你了!”说罢转身回房,继续和李先生交流刀术。
房间内的李先生也刚刚满饮一杯浓茶,迅速擦了一下嘴角的水渍,老僧入定状的盘膝坐在炕上,见李立庭回来,强打精神憨笑道:“李少门主回来啦,咱们接着谈!”
“好,接着谈!”李立庭的表情更加憨厚,奉承道:“和先生交流武学,真乃人生一大快事啊!”
“正是如此!李某也深有同感!”
二李这一聊起来,便足足聊了一整夜,好在天下刀法数以万计,倒也不怕话题重样。聊到最后,俩人都拼命瞪起眼珠子盯着对方,生怕对方在自己的神色中发现一丝疲态,就这么较着劲继续他们的刀术交流大业。
第二天清晨,冲霄门附近的十几只公鸡再次表演了大合唱,李立庭看看时辰,对李先生笑道:“呦,天亮了,我这该去前面工地看着了,咱们就先告一段落,时候不早了,先生也早点歇着吧,今日多有打搅。”
“无妨,无妨。”李先生强打精神应付着:“李少门主若是有暇,大可以到我这里来坐坐,这一晚上李某也是获益良多啊!”
“好好好,有空我一定常来!”李少门主毫不客气的回了一句,不顾对面李先生那副异常难看的面容,起身走出柴房,狠狠的伸了个懒腰,蔫了吧唧的走向饭堂。
此时鸡刚打鸣,众人大多还未起身,饭堂内只有刘铁和他手下几个奉命赶到的纨绔小弟,见李少门主功成归来,忙上前见礼问好,奉上早点以及两根儿人参。
吃过早点,嚼着人参,李立庭和逐渐赶来饭堂的众人打过招呼,屁颠屁颠的跟着豆包男林卓走了,临走前冲刘铁眨了眨眼,目光暧昧之极。
刘大少爷闻弦歌而知雅意,立刻带着几名小弟去厨房抄起了锅碗瓢盆,安排好宫商角羽徽各个声部,昂首挺胸的站到了院子当中。
李先生此刻已经委顿的不成样子,连最钟爱的早点都顾不上吃了,只想痛痛快快的睡上一大觉,谁知刚刚闭上眼睛,就听外面传来一阵杀猪般的歌声:“嘿!你老母不是我老母嘞,哎嘿呦嘿!山歌一唱忘了老婆,哎嘿呦嘿!锵锵锵锵!锵锵锵……!”(详见方世玉对雷老虎)
“你们想要干什么?”李先生连外衣都顾不上穿了,赤着脚暴怒的推开房门,大声呵斥道:“一大早便在此吵吵闹闹,这成何体统?”
“呦,李先生起床啦?”刘铁立刻放下锣鼓家伙,碎催似的小跑两步,抱拳作揖道:“掌门有令,一日之计在于晨,为增强本门精神文明建设,自今日起每天早上唱山歌,此乃本门内务,请李先生见谅。”
“什么?增强什么建设?”李先生一肚子火气被硬生生的顶了回去,人家刘铁执礼甚恭,又明说了这是冲霄门内务,他一个做囚徒的还真没什么发言权,人家没打你没骂你还给你饭吃,这已经够客气了,再去干涉人家门派内务,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李先生无奈,只得郁闷的回了柴房,刚一关门,外面嘹亮的山歌声再次响起,吵得他实在睡不着觉,只得用被子捂住脑袋强忍着。
好不容易忍到山歌时间结束,门外的众位弟子们又开始在院子中练功,呼喝爆炸的动静比山歌一点不差,李先生干脆连门都没出,在窗口让人把饭送了进来。
坚忍着困意,老李终于顶过了这煎熬的一天,吃过晚饭后,听众位弟子们都回了自己房间,终于长出一口大气,准备卧床酣睡,却听一阵熟悉的敲门声再次响起。已经处于梦游状态的老李下意识的开了门,门口站着小李,神采奕奕、眼神充满探讨欲的小李。
“李先生,我们接着聊聊刀法如何?”
“好,我们接着聊,聊……”
这种对个人意志极有锻炼意义的日子过了三天,第四天天刚亮,已经养成习惯的李立庭含笑告辞,形容枯槁的李先生喝了整整一壶浓茶,喘着气走出门口,静静守候林卓的出现。
工夫不大,林卓从房门走出,脸上洋溢着春天般的微笑,向饭堂方向开进。
“林掌门,请留步,请留步!”李先生顶着俩大黑眼圈儿,满面憔悴的从门口处挪动出来,脚步看起来非常之虚浮踉跄,有几步走的甚至都有些顺拐了。好不容易蹭到林卓跟前,他面色愁苦的问道:“林掌门,请问贵派什么时候劝降李某?”
“额,这个问题嘛,林某暂时还没想过。”林卓满脸的莫名其妙,反问道:“怎么,李先生很急着被劝降吗?如果先生着急的话,林某可以抽出些时间来劝降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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