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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星龙王-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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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丈。一湖美丽的水波,一条美丽的船。银面人站在岸边的一株垂柳下,柳丝在微风中轻拂,他忽然回头问萧峻。“你上不上得了那条船?”萧峻忽然拔剑,在柳树干上削下了三片木,剑光又一闪,木片飞出,飞落在水波上,第一片离岸三丈,第二片五丈,第三片七丈。剑光消失时,萧峻的人已经在第一片柳木上。柳木沉下,人跃起,以左脚的脚尖轻点第二片木,右脚再轻轻一点第三片。柳木沉下又浮起,萧峻已在船上。这是他苦练多年的成绩,他自信他的轻功在江湖中绝对可以排名在前十位里。可是他的脚刚踏上船板,银面人已经在船上,慢慢地走进了门前悬挂着珠帘的船舱。珠帘在风中摇虫,一串申珠玉拍击,发出风铃般轻悦的声音。柳木还在水面上飘浮,萧峻的心却已沉了下去。他这一生中,真正痛恨的只有两个人,他活着,就是为了要找这两个人复仇。现在他都已找到了。但是现在他也已发现,要对付这两个人,他还是没有机会,也没有希望。两个灰衣人正在舱门外看着他,两个人的脸都像是用青石雕成的,既没有血色也没有表情。他们以右手掀起珠帘,却将左手隐藏在衣袖里,好像都不愿被别人看见这只手。因为这只手就是他们的秘密武器,而且是种致命的武器,是杀人用的,不是给人看的。萧峻见过这样的人。他们都有一柄夺命的钢钳,他们都有九百九十九条命。他们的命无疑都属于这个神秘可怕的银面人。并不算太大的船舱,布置得精雅而华丽,银面人已坐下,懒洋洋地坐在一张宽大而柔软的椅子上。另一个灰衣人正在为他烹茶,一个形状古拙的紫泥小炉上,铜壶里的水已经快开了。“这是趵突泉的水,是天下有数的几处名泉之一,历千年而不竭。”银面人说,“用此处的泉水烹茶,色、香、气、味都不比金山的天下第一泉差。”他的声音更平和,他说的是个非常风雅的事。如果不是因为他脸上还戴着那可怕的白银面具,任何人都会认为他要萧峻到这里来,只不过为了要请他喝一盅好茶而已。“我从来不喝酒,只喝茶,我对茶有偏好。”银面人又说,“喝茶的人永远都比喝酒的人清醒得多。”萧峻站在窗口,遥望着远处千佛山黑沉沉的影子,忽然问银面人。“他们的手呢?”“谁的手?”“就是这些人,”萧峻说,“这些有九百九十九条性命的人。”他又问:“他们究竟是一个人有九百九十九条命,还是九百九十九个人只有一条命?”银面人淡淡地说:“你是关心他们的命,还是关心他们的手?”他仿佛笑了笑,“不管他们多少个人,多少条命,其实都完全一样。”“一样?怎么会一样?”“因为他们的人是我的,命也是我的。”银面人说,“我随时都可以要他们去为我做任何事,也随时可以要他们去死。”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平和。“他们的手也跟你一样,都是被我砍断的,每个人的手都是被我砍断的。”一个人居然能用如此温柔的声音说出如此可怕的事,实在令人不可思议。“可是他们不像你。”银面人又说,“我虽然砍断了他们的手,他们并不恨我。”“哦!”“因为我又给了他们一只手,这比他们原来的那只手更有用。”他忽然吩咐那个正在烹茶的灰衣人:“你为什么不让萧堂主看看我给你的那只手?”灰衣人立刻站起来,卷起了左面的衣袖,只卷起一点,刚好露出了一柄钢钳。钢钳的构造仿佛极精密复杂,可惜萧峻能看到的并不多。“这不是手,”萧峻说,“这是个钳子。”“这是一只手,”银面人说,“只要是别人能用手做的,这只手都能做。”壶里水已沸,茶碗已摆在桌上。“你为什么不替萧堂主倒碗茶喝?”灰衣人用他的钢钳一夹,就轻轻巧巧地把铜壶夹起,为萧峻倒了碗茶。茶水里有一根茶梗浮起,他又用钢钳一夹,就轻轻巧巧地夹了起来。他用这只“手”做的事,动作之轻巧,绝不是任何人所能想像得到。“别人用手不能做也做不到的事,这只手也能做。”银面人又吩咐,“萧堂主也许还不信,你为什么不做给他看看?”钢钳“格”的一响,铜壶的柄立刻被夹断,就好像用剪刀剪布絮一样容易。炉火仍未灭,灰衣人将钢钳伸下去,就拈起了一块炽热的木炭。银面人问萧峻:“别人能不能用手做这些事?”萧峻闭起嘴。银面人的声音里充满骄傲之意,“这只手不但可以做这些事,还可以一下子夹碎别人的关节,握住别人的刀锋,撬开房门,扭断铁链,如果吊在屋梁上,也可以比任何人都吊得久些,因为这只手的手腕绝不会酸,也不会断。”萧峻不能不承认,这些事确实不是常人的双手能做得到的。“如果有人想用小擒拿法拿住这只手的脉门,那么他就犯了个致命的错误,因为这只手根本没有血脉穴道。”银面人说,“如果你也有这么样一只手,你用它握剑,也绝对没有人能将你的剑夺走。”他又问萧峻:“你想不想有这么样一只手?”萧峻仍然闭着嘴,可是他也不能不承认,他的心确实有点动了。银面人无疑已看出了这一点。“你虽然不知道我是谁,可是我对你这个人却已知道得非常清楚。”“哦?”“你是个孤儿,还不到六岁,你的娘亲已去世了。”银面人说,“你一直都没有见过你的父亲,连一面都没有见过。”萧峻的心忽然一阵刺痛,就好像忽然被人用一根针刺了进去。这是他一直隐藏在心底的秘密,想不到现在竞忽然被一个陌生人说了出来。银面人又说:“你从小就被现在已去世了的丐帮前任帮主大悲先生收养,可是连他都没有把你的身世告诉过你,而且对你很好。”萧峻的脸色忽然变了,苍白的脸上忽然泛起了一阵腥红。“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的?”“我知道,我当然知道。”银面人的声音忽然变得很奇怪,“我还知道你最恨的一个人并不是我,而是李笑。”“李笑?”“三笑惊魂李将军,李笑。”没有人知道大笑将军的真正名字,连萧竣都是第一次听到。“我知道你最恨的一个人就是他,”银面人说,“因为大悲先生虽然从未提起过你的身世,可是只要一听见别人提起大笑将军,就会勃然大怒。”这是事实。“大悲先生对这位大笑将军无疑是深痛恶绝的,你也一样。”银面人说,“因为我知道大悲先生一定告诉过你,你的父母都是死在这个人手里的,死得都很惨。”“你怎么知道?”“我知道,我当然知道,”银面人的声音更奇怪,“有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我都知道,可是我也有做错事的时候。”他长长叹息,叹息声中竟似真的充满悔恨。“我实在不该砍断你一条手臂的,”银面人说,“我那么做,只因为我把你当做了另外一个人。”他不让萧峻开口。“现在我已经知道我错了,所以我不但要补偿你,还给你一只手,而且还要再给你一次机会。”“什么机会?”“复仇的机会。”银面人说,“我可以让你亲手去杀死李笑。”他说得极有把握,极肯定。“而且我还可以保证你一定能杀得了他。”萧峻又闭了嘴,但却已无法保持他惯有的镇定与冷静。他站起,又坐下,坐下又站起,然后就开始不停地在这间铺满波斯地毡的舱里走来走去。他不愿接受这个银面人的恩惠,可是他也不愿放过这次机会。他永远忘不了他的养父提起李笑这个人时,口气中那种悲愤仇恨和怨毒。对一个江湖人来说,这种不共戴天的仇恨只有用血才洗得干净。——不是仇人的血,就是他自己的血。萧峻终于停下来,面对银面人。“你为什么要给我这个机会?”“因为李笑也是我的仇人,”银面人道:“我也有个亲人是死在他手里的。”他的声音忽然变了,也变得像大悲先生提起大笑将军时一样,充满了悲愤仇恨和怨毒。“你既然这么痛恨他,为什么不自己去杀了他?”萧峻问。“我只想要他死,不管他死在谁的手里都一样。”银面人说,“就算他被野狗咬死也无妨。”白银面具在灯下发光,萧峻看不见他的脸,却又发现在他和李笑之间的怨恨远比任何人想像中都深得多。“我给你这个机会,只因为你的机会比我好。”银面人说。“为什么?”“因为他根本没有把你放在眼里,根本就不会提防你,所以你才有机会。”银面人说,“无论谁要杀他,都一定要在这种情况下才有机会。否则就算是楚香帅复出,恐怕也伤不了他的毫发。”“你呢?”“我也不行,”银面人叹息,“五十招之内,他就可以将我斩杀于刀下,就算他不用他的刀,空手也可以把我的头颅扭断。”他绝不是个谦虚的人,他能说出这种话未,当然不假。“所以你出手一击就要杀了他,”银面人说,“否则你也必死无疑。”他说得非常认真,“这一点,你一定要记住,一有机会你就要出手,一出手就要刺他的要害,一击必定致命的要害。”——可是我能有几分机会?萧峻很想问,却没有问。就算只有一分机会,他也应该去试一试。“你的机会很好,”银面人道,“他对你的轻视和疏忽,都是你的好机会,何况他绝对想不到你已经多了一只手。”“我多了一只手?”“我答应过你,我要还给你一只手,”银面人说,“所以你也应该答应我,用这只手去杀了他。”他给萧峻的当然不是一只真的手,他给萧峻的也是一柄钢钳。钢钳装在两节可以转折活动的铁臂上,铁臂的构造精密而复杂。“可是它用起来却很方便,”银面人将铁臂装在萧峻的断臂上,“因为你这里的肌肉还没有死,还可以把你的真气内力运用到这里来,发动这条铁臂上的机簧,运用你那柄杀人的短剑。”他又向萧峻保证。“以你的聪明和内力,再加上一点技巧,一个时辰之中,就可以运用自如了。”两节铁臂是用六根钢骨接成的,钢骨并不粗,藏在衣袖中时,这条袖子看起来好像还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只要你注意一点,李笑绝不会发现的,”银面人的声音充满兴奋,“所以等到你这只手忽然从袖子里刺出来时.就是他的死期到了。”萧峻不愿用这种方法杀人。但是他要去杀的这个人却是他不能不去杀的,这次机会很可能就是他唯一的一次机会。他好像已经完全没有选择的余地。只不过有件事他还是一定要知道。“你是谁?”萧峻问这个银面人,”现在你是不是已经应该告诉我,你究竟是谁?”“其实你大概早就听说过我的名字。”银面人说,“我就是高天绝。”三元宝的头已经有点晕了,舌头已经有点大了,一双本来就不算小的眼睛看起来虽然比平常更大,眼珠子转动起来却已经不太灵光。幸好他根本不想转动他的眼珠子,因为他本来就只想看一个人。在他的眼中看来,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任何人任何事比这个人更好看。汤大老板从十三四岁的时候就开始被人盯着看,到了三十四岁的时候还是时常被人盯着看,被各式各样的赌徒酒鬼色狼盯着看。她早就已经被人看得很习惯。可是现在她居然好像被这个小鬼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了。“你看什么?”“看你。”“我已经是个老太婆了,你看我干什么?”元宝故意叹了口气,“我已经是个老头子了,不看老太婆看谁?”汤大老板本来不想笑的,却偏偏忍不笑出来。她忽然发现这个小鬼实在很可爱。这实在是件很危险的事。一个三十四岁的女人,一个一直都很寂寞的三十四岁的女人,如果忽然觉得一个男人很可爱,不管这个男人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也不管这个男人有多大年纪,都是件非常危险的事。不但危险,而且可怕。如果她也像高天绝一样,有个臼银面具,她一定会立刻戴在脸上。因为她已经发现这个可爱的小鬼有点危险了,她实在不想让他知道她已经觉得他很可爱。可惜她没有。不但没有白银面具,什么样的面具都没有。所以元宝忽然又问了她一句更危险,更可怕的话,汤大老板当然也吓了一跳。
第十五章明湖暗夜
一四月十九,黎明前。风静水平月落星沉,灯光却更亮了。在黎明前最黑暗的这一段时候里,只有灯光是最亮的。因为它在燃烧着自己。它不惜燃烧自己来照亮别人。人也一样。一个人如果不惜燃烧自己,无论在多黑暗的环境里,都一样能发出光来的。高天绝,这个人居然就是高天绝。“天绝地灭,赶尽杀绝。”这个只有在传说中出现过的神秘人物,此刻居然就坐在他对面。萧峻是个孤儿.出世的时候高天绝就已经是江湖中最可怕的人物之一。他们之间本来绝不应该有任何关系,但是现在他们的命运却又好像已经被某一种神秘的原因联系在一起。高天绝忽然问萧峻:“你是不是想揭下我的面具来,看看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本来我确实是想这么做的。”“现在呢?”“现在我已经不想了。”萧峻说,“因为我已经发现了一件事。”“什么事?”“我虽然看不见你的脸,你也看不见我的,”萧峻说,“刚才你在路上,一直都走得很慢,就因为你什么都看不见。”别人就算要戴面具,也会在面具上留两个洞,把眼睛露出来。这个白银面具上却只有一个洞,并且不是在眼睛的部位,而是在嘴的部位。所以他可以喝茶,却看不见。只有瞎子才会戴这种面具,名震天下的高无绝,怎么会变成了一个瞎子?萧峻没有问。他相信这个问题一定会触及高天绝心里一件非常痛苦的往事。“就因为我看不见你,所以你也不想看我了。”高天绝又问萧峻,“你是不是认为这样才公平?”“是。”“那么我不妨再告诉你,还有件事也很公平。”高天绝说。萧峻也没有再问是什么。他已经注意到高天绝的左手一直都藏在那件黑斗篷里,一直都没有伸出来过。现在高天绝却忽然把它伸了出来。他伸出来的也不是一只手,他伸出来的也是个银光闪闪的钳子。“我砍断了你的一只手,我这只手也被人砍断了,”高天绝的声音里带着种无论谁听见都会觉得痛苦的讥诮之意,“这是不是也很公平?”萧峻没有回答,却反问他:“砍断你这只手的人,是不是长得很像我,所以你才会砍断我的手。”高天绝忽然笑了,大笑。“笑”本来绝对是件非常愉快的事,不但自己愉快,也可以让别人愉快。但是他属下的灰衣人脸上却忽然露出种恐惧之极的表情。——这是不是因为他们都知道他这种笑声带来的并不是欢愉,而是灾祸与不幸。萧峻的手心里也有了冷汗。他心里忽然也觉得说不出的恐惧,却不是因为他从未听过如此可怕的笑声,而是因为他听过。他确实听过。就在这一瞬间,他忽然想起了很多事,好像很真实,又好像只不过是个噩梦。究竟是真是梦,他自己也分不清。就在这时候,高天绝的笑声突然停止,灰衣人脸上的表情突然僵硬,萧峻也突然自往事中惊醒。船舱中一点变化都没有,舱外的大明湖也还是那么平稳安静。但是在他们的感觉中,天地间的每一件事都好像突然改变了,每个人心里都突然感觉到一种无法形容的巨大压力。船舱里没有风,高天绝没有动,可是他身上的黑色斗篷却忽然像是浪涛般开始波动。茶碗上的盖子突然弹起三尺,“波”的一声响,突然在空中碎裂。接着又是“砰”的一声响,本来开着的窗子突然关了起来,上面糊着的窗纸也突然碎裂,一条条一片片漫空飞舞。就像是无数只被幽灵自地狱中召来的蝴蝶。角落里木案上一架七弦琴的琴弦,忽然“铮铮琮琮”的响起,门上的珠帘也突然开始响动如弦琴。然后又是“呛”的一声响,七弦俱断,八音骤绝,帘上的珠子就像是眼泪般一连串落下,门外的两个灰衣人已踪影不见。外面的甲板上也没有人,谁也不知道这些可怕的变化是怎么会发生的。只有高天绝知道。“他来了,”高天绝忽然深深吸了口气,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他已经来了。”二汤大老板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吃惊地看着元宝。她的眼睛本来就不小,现在好像比平时又大了两倍,她的嘴本来虽然不大,现在却好像一口就可吞下两个鸡蛋。汤大老板今年已经三十四了,什么样的场面都见过不少,可是现在看起来,却像是个被人吓呆了的小女孩,而且最多只有七八岁。元宝刚才说的那句话,真是把她吓了一大跳。“你没有说,我只不过自己以为自己听见了而已,其实你什么都没说。”“其实我是说了。”元宝板着脸,“我清清楚楚地说了一句话,每个字都说得很清楚。”“可是我真的没听见。”“你听见了。”“我没有听见。”“你明明听见了。”“我明明没有听见。”汤大老板说。元宝盯着她,忽然用一个快淹死的人在叫救命时那种声音把刚才那句话又说了一遍。“我要你嫁给我。”汤大老板又吓了一跳,简直被这个小鬼吓得连魂都没有了。“我的老天,”她的声音好像是在呻吟,“我的老天。”“这次你听见没有,”元宝问,“还要不要我再说一遍?”“我求求你,你帮帮忙。”汤大老板已经连一点大老板的样子都没有了,“如果你再说一遍,我只有去跳河。”“为什么要跳河?”“刚才你说的那句话,连五条街之外的聋子都一定听得很清楚。”“那有什么不好?”元宝瞪着眼,“我说的话从来都不怕被别人听见。”“你不怕,我怕。”“怕什么?”元宝用力拍了拍胸脯,“有我在这里,你有什么好怕的?”汤大老板又呻吟了一声,看起来就好像马上就要晕倒到桌子下面去。“你知不知道我已经有多大年纪?”她说,“我大概已经可以做你的祖母了。”元宝居然立刻点头。“对对对,你大概已经可以做我的祖母了,我的祖母今年也不过只有一百零一岁而已。”他故意问她,“你呢?”“我虽然没有那么老,也有三十多了,最少也可做你的娘了。”“做我的娘?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是什么意思?”“哈哈哈的意思就是说我已经快被你气死了。”元宝说,“连我的四姐今年都已经快三十多,你居然要做我的娘,你说你是不是在气我?”“我不是。”“那么我就告诉你,连我的大姐都可以做你的娘了。”元宝一本正经地说,“你到我家去,唯一能做的,就是做我的老婆,而且非做我的老婆不可。”汤大老板马上用两只手掩住耳朵。“我没有听见,”她说,“你什么都没有说,我什么都没有听见。”“好,那么我就再说一遍给你听。”他居然真的又用比刚才更大一倍的声音说:“我要你……”这句话这次他只说出了一半,因为汤大老板已经扑过去,用刚才掩住她自己耳朵的那双手掩住了他的嘴。她的手温暖而柔软。她的人也软了。因为她一扑过去,元宝就乘机抱住了她,她想推开,却推不开。“你这个小鬼,你真不是东西。”“我本来就不是东西,我是人。”元宝说,“是个大男人。”“是个狗屁大男人,我最少也比你大十几岁。”“我的三姐夫和五姐夫都比我的姐姐大十几岁。”元宝说得振振有词,“三十多岁的男人可以娶十几岁的女人,三十几岁的女人为什么不能嫁给十几岁的男人?”“你喝醉了。”“我没有。”“你明明喝醉了。”“我没有,我没有……”三“他”是谁?是谁来了?水平如镜的大明湖上,忽然裂开了一条白色的浪花。一条轻舟就像是一把快刀割裂了一块柔滑的丝缎般割开了这平静的大明湖,箭一般急驶而来。一个高大的青衫人,背负着双手,站在船头,长衫迎凤飘舞。星已沉,月已落,现在正是天地间最黑暗的时候,谁也看不清他的容貌和面目,但是每个看见他的人都已感觉到他那种慑人的威严和气度。轻舟上没有别的人,没有人张帆,没有人撑篙,没有人操浆,没有人掌舵。可是船已经来了,来得远比任何人所能想像得到的都要快得多。高天绝压低声音问萧峻:“你知道来的是谁?”“李笑!”“对,就是他。”李笑,三笑惊魂李将军李笑。萧峻当然知道李笑就是吴涛,但是现在这个人的身上却已连一点吴涛的影子都没有了。他已经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因为他再也用不着掩饰自己的身份。他的肚子已经不见了,身上所有多余的脂肪和肥肉都已奇迹般消失。他的尖额已变得宽阔而开朗,他的灰脸上已发出了白玉般的莹光。——他真的就是那个被人扒走钱包自己还不知道的平凡庸俗的生意人?萧峻不信。他本来一直不相信世上真有如此神奇的易容术,也不信一个人会有如此惊人的改变。但是现在他已经不能不信。这个人就是他要杀的人,但是他却在这一瞬间忽然对这个人生出种说不出的畏惧和仰慕,就像是一个热情的少年忽然看到自己心目中的偶像英雄。萧峻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感觉,但是他已经发觉了一件事。——他的心里好像永远都有两个人在交战,用两把快刀在交战,你一刀砍过来,我一刀砍过去,每一刀都砍在他心上。所以他心里永远都充满了矛盾和痛苦。“只要一有机会,你就立刻出手,一出手就要取他的要害。”萧峻并没有忘记高天绝再三嘱咐他的话。但是等到机会来临时,他是不是会出手?连他自己也没有把握。轻舟在湖水上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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