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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脂蝶之央楠篇-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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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柯织颤抖着站了起来,虽然身子发虚,血的流失让他脸色越来越青,可是那股孤傲漠然的气质却是越发的强烈,他浑身突然出现了一层浅淡得几乎看不见的蓝光,黑泡衣诀纷扬翻飞,顷刻,连那绸光的乌墨长发都飘扬起来,一双凤目噙了整个无星无月的夜幕般平淡,精巧的五官也泛了淡蓝光泽,看得人痴迷不愿移开丝毫的目光,随即,秦柯织的背上竟然展了一双透明的薄翅,形若蝶翼,轻轻抖动都可以划出道道碧蓝水光,竟是最纯粹的蓝色,翼上还勾勒了淡蓝华美的花纹,隐隐流动着惊人的妖气。他就这样立在那儿,就像有无形的压力逼迫着炎智的身体似让他不能动弹分毫,只能呆滞地看着眼前绝丽的轻扇薄翼的人儿。

“蓝色的蝶翼……只有上古蝶妖才有的……蓝色……你……”炎智的红发在风中轻晃,手上的短剑早就跌落在了地上,在空气中发出一声轻响,就被遗忘在这个充满血腥的草原之中,也许多年以后,物是人非,这剑会被洗刷去历史的尘埃,带着无法抹去的罪孽被那个他再次提起,可是终究今天的那些人,或者是妖,都只变做了历史浮影,再也无法重现。

第十六章 纵是渊源

混沌初开,世界分为几个层面:神界无主,乃是一片苍茫,四顾只有刺目的白;狱界是地狱主的管治,生死轮回于紫红彼岸静静循环,不同坊间流传的凶神恶杀,狱界小卒个个面容祥和,鬼魅缕缕循规蹈矩,倒也比那空白的神界多几分生气;介于两界之间是多个平行界面,有我们常识中的现实世界,也有不同于此的玄幻境界,更有荒芜一片的无物空间,只是,身处于各自的世界中无人得知有彼此存在罢。

现在所叙述的这个世界并非前面故事的背景世界。数万年前,此处天地始现一派自然景象,流水淙淙,碧树茂茂,各种奇异珍兽孕育而生。日夜交替,人类也渐渐出现,此时人类儒智尚未出现,过的生活与飞禽走兽无别,但纵是集怨念欲念所生,人类间的交集不似其余野兽般简单,终是生出了几许智慧,同类异类间的撕杀掠夺就此开始。

原始的怨气悲气最为纯净也最是恶毒,狱界冤魂也捎带上了阴郁之气,令地狱主阎狱好生头痛。偏命生中能掌管天地的最高天神还没诞生,天界荒废,无人管理凡间各界面事务,也奈何不了什么。阎狱手下有一佐事的魍魉法力甚高,好斗勇猛,常管束些惹事小鬼,在狱界也算颇有威名。那魍魉提议将该界面天地充盈的怨怼悲苦引于最高天神将诞的净水池中,既可减少狱界繁重,又可早早引天神降世整治凡间几界,也给天界添个主儿。阎狱心中担忧这负面阴气过多会影响天神日后禀性,一时又无计可施,便应了这计子施法聚集那怨悲于净水池上方,谁料那出计的魍魉竟早被那界面的怨怼浸染,性子是阴狠之极,一心想除了阎狱取而代之,后得知最高天神之事,妄想涉足天界当那个天下主宰,于是才设了这么一个局。

怨气能量极高,吸尽整个界面的怨气自身法力更是能跳好几层面。魍魉正想吸纳为己用却不料适逢最高天神的诞日,净水池中圣光普照,灵气四溢,天神承人间悲苦所生,金眸含无限悲慈,生生将这魍魉的邪气削去一半,最终地狱主阎狱亲手勾了魍魉魂魄,镇在狱界下的绛紫火海之中,永世不得重生,受尽火炼精魂之苦。

除了大祸,最高天神真正降临。赤裸双足,踏在净水池上,如履平地。其第一步踏出脚下绽出一株红莲,流光璀璨,娉婷立于净水池中。四周立刻有无数菏叶展开,铺了一池的绿,衬得中央那殷红睡莲娇艳圣洁。最高天神嘴角噙笑,安详神圣,又踏出一步,面容随即泛起圣光,天地灵气充沛了起来,滋润万物更茂。天神一双眸子金光闪烁,最后再踏一步,虚无天界终于有了颜色,五彩霞光照遍天界每一寸荒芜,方才投下人间,射到天神所在界面,最高天神化羽登仙,成为天界最尊,各路仙人这才纷纷归位,传说正式开始。

又说那长于人间的红莲,本是最高天神第一缕灵气幻化而成,根基极好,又孕育于灵气充裕的净水池中,吸收不少纯净精华,自是修成仙佛也不为过。只是本是一株植物,虽是最高天神的造物,仍是要先修作妖再羽化成仙,天界早已备了仙位等其成正果。谁料那镇于绛紫火海的魍魉不知如何逃了出去,在天界捣乱,后被最高天神亲自镇在了更深一层的无望深渊中,加以多重结界,再也无人可出入,阎狱总算才松了口气,可这就让天界秩序有所混乱,对那红莲的关注也不了了之。不久后,最高天神说那红莲修得邪魔入道,恐有大祸再临,念这红莲是有成仙可能,便将这已修得人形人性的莲妖投到百世轮回之中,将那与莲妖同修的蝶妖放到千世轮回,待莲妖受完轮回之苦磨了心性再让其位列神位,而那蝶妖就只有烟灭魂散的下场。这就是四大上古妖兽中的上古蝶妖与上古莲妖自天界大战(注:魍魉扰乱天界的同时,因为逃了那绛紫火海令狱界此层的门户大开,许多镇于火海怨念极重的魂魄也随后逃出,因为无法踏入凡间,也纷纷涌入天界,引发传说中的天界大战)后便消失无踪的始末。但是真相,往往会被掩藏甚至淹没在时间流河里,以上说法仅是天界流传的版本,真实究竟何在,也许是当局者清,旁观者迷了吧。可是,谁又说得清道得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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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破蛹那日起,我这只蝶,就注定了短暂的绚丽后,惟有化作灰烬终结。

我在蛹里挣扎,挣扎,即使血肉都挤作了一团,我也没有停下来。我不知道我挣扎了多久,只知道我要出去,那狭小的空间令我窒息,就算被包裹了起来,仍能感觉到的是外面温暖的阳,滋润的水,那些我唯一的向往。于是剩下的就只有不断地挣扎着。

这天我依旧精疲力竭,可是我的眼睛终于脱离了漆黑的天地。身体仍在蛹里,但是触目的日光是那么的耀眼,可比阳光更令人着迷的,是停在我身旁注视着我的一只蝶。

那只蝶的翅翼是浓深的墨色,蜿蜒的淡黄纹理华丽雍容,我曾经痴迷地憧憬着的蝶原来还能那样的绚目,我都不知道原来还能有比阳光更刺眼的东西。它就停在了我身旁,望着还挣扎着想要破蛹化蝶的我,满眼竟是不符合它的美丽的怜悯伤感。

“你为什么那么努力?”它问我,那迷幻的翼扇动着动魄惊心的光彩。

“我想化蝶,从前就那么想了。”我抖动得更厉害了,那层困了我的梦的蛹又剥落了一点。

“为什么要化蝶,化了蝶又能怎样?”

“我不知道,可是身体告诉我,要化蝶,要化蝶,一直那样呐喊着,希望着,仿佛一出生就是为了这一刻,那没有理由。”

“对啊……我从前也是那样期盼着的……可是,我只有十天的生命了,十天,多么短暂,我才感觉好像就醒了那么一会,就要死了。我那么辛苦地挣扎了出来,究竟为了什么,为了什么……”

“我不知道,你说的我听不懂,我只知道,我是那么希望着的。”它的声音渐渐浅了,轻了,仿佛渐渐散在空气中的青烟。随后它倒在了我身旁,蝶翼的色彩暗淡了下来。我知道,它的一生结束了,就像我从前看到的那些蝶一样永远飞不起来了。

身上的束缚终于被挣脱,我舒展开我的翼,终于,我也变作了蝶,本能地飞起,看到了那么多的同伴,翻飞在花海之中,我心里突然闪过一句话:“我只有十天的生命了……”

那是什么感觉,我从来不曾思考,也不懂思考,可是那一刻在心中闪过的话真切得难受,十天是多久,我不知道,而我现在该做什么,我也不知道,心里空落落的,好像从前奋斗的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我化蝶是为了什么……

那只蝶怜悯的眼神突然在我脑海中放大了开去。

漫无目的地飞着,眼前是一个明亮的湖,奇怪的是,整个湖虽覆遍了浮萍绿叶,却只有一枝红莲独秀,孤单立于群绿之中,那样的耀眼,似曾相识。

这也是没有理由的吧?总之我飞了过去,停在了它散发着莲香的红瓣上,那红莲周身缭绕的灵气让我感到异常舒坦,红莲轻颤,它身上的气息是安逸的,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接纳我了?

我在上面停了很久,也许不是很久,只是一瞬而已,我无法判断,因为等我闭了眼再醒来时,那红莲不见了,眼前是一个清秀的人类,长发是银红的,一身锦袍是大红的,美丽的脸上是一双浅蓝色的眸子,里面全是善意和祥和,正静静地盯着我,而我则是停在了他的手背上。不知怎的,我知道他就是那株红莲,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我也没有飞起来,就停在了他的手上,凝望着他,一如先前凝视他一枝独秀的模样。

原来,我想变作人的想法,是那时萌芽的。

十天已经过了吧?因为我看到的蝶没有一只是当初见过的。可是我没有消失,那是为什么?莲说是因为他身上的灵气延长了我的寿命。莲他常常会跟我说话,即使我回答不了他,他还是温和地谈论着他知道的一切。我仍然是当初的那只蝶,仍然安静地停在他的手背上,可是有什么变了吧?究竟是什么呢?虽然我现在能想的东西多了很多,不再像以前一样懵懂,可是我还是想不明白,不过我知道我化蝶是为了什么了,我那么辛苦地挣扎出来,是为了像莲一样能变作人的,是那样吗?我问过别的蝶,它们说我痴心妄想,那么短的寿命是不允许蝶修妖化形的,所以从来没有过蝶妖。那么说,是不是只要我的生命能更长些,就能跟莲站在一起了?就能回答他的话,呆在他身边了?

“蝶,你翅膀是淡蓝色的,你看不见自己的翅膀吧?所以我把我的眼睛变成你翅膀的颜色了,那样你看着我的时候,不就知道你的蝶翼是怎么样的色彩了。”

“蝶,你想化人形吗?你会跟我在一起的吧?”

“蝶,你要快些,我会帮你的,我周身的灵气可以帮助你,你能快些么?我没时间了。”

“蝶,我是当初的那株红莲,你知道吗?”

“蝶……”

“蝶……”

终于那一天到了,我幻作了人形。第一次脚踏着地看着那日夜都凝望着的面孔。莲,我有资格呆在你身边吗?从前化蝶的时候,我没有心,不知道为什么要那么做,只知道那是身体所希望着的,所以我做了。可是现在我化形,我眼眸里满满都是你,那是为什么呢?我还是不知道,可是我的眼瞳是艳红色的,你看到了吗?那是你的颜色,那是立在净水池中的那株单薄的红莲的颜色,你看到了吗?

我不由自主地拥住了你,你银红色的发丝缠住了我冰蓝的长发,你的身体原来是温的,暖的,不像还是蝶时的我那样凉的,冷的。可是现在我也有了体温,我也可以说话了,我也可以用瞳仁温柔地看着你,我也能用手扶你的头发,而不是总是你用手扶我的羽翼,我和你一样了吗?能站在你身旁了吗?

我那样强烈的心情是什么呢?火焰嬉笑着说,那是爱,那是爱啊。我不明白,莲也有吗?那是什么?在哪里呢?莲听了火焰的话,眼里依旧是温润的笑,看着我时又变得热烈了些。那就是爱吗?

我化蝶是为了什么……我又想起了这句话,可是我想我会回答了吧。

天界大战后,地狱主阎狱来到了我们面前,他的笑是邪肆的,更深的是怜悯,让我想起了死在我身旁的那只蝶的眼神。

然后我们进了轮回,生生世世,轮回不止,我甚至还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脑海里唯一剩下的,只有莲踏进轮回道前的话:

“蝶,你不会忘了我的,我知道。”

我听得见自己的喃喃:“我不会。”

莲,我和你在百世轮回中遭遇了四次,可是即使我从没忘过你,如果你忘了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啊?

你忘了吧,百世已逝,你已身在天界,我却仍要苦那亿年轮回……

为什么我没忘掉……忘掉就好了啊……

第十七章 迷梦烟火

“你……怎会……上古蝶妖应该还在受轮回之苦,你明明就是人,竟身负妖力,而且还有上古蝶妖的蓝色蝶翼……”炎智怔怔地望着秦柯织,望着他扇动了一下那透明的薄翅,居高临下,绝美风华,儒雅高贵,顾盼似初霁虹光惑人,起落若雷暴霹雳惊鸿,上古妖兽的气势压迫得炎智几经艰难才不至跌跪在地。这下,炎智震惊至于更为疑惑。这种妖力差别上的压力他曾经在祖父——也就是上古狐妖火焰那感受过,所以不会认错,既然这样,眼前这明明就是凡人,却能有妖力,难道是轮回中的上古蝶妖么?但是,祖父说过的,应当是不会错的啊……

秦柯织从黑袍宽大的袖子中伸出手来,掌心向上,手指纤细莹润,恰像天神的佳作。只见他也不回答炎智无意识的问话,掌心忽地燃起了一团幽幽蓝火,身子浮在半空眼神淡漠,一时间周围静得出奇,只有他黑袍被草原的腥风吹得猎猎作响。不一会,秦柯织将手中蓝火往下一送,正碰上了身体僵硬的炎智,蓝火一下子热烈起来,遍布了他整个身体,咋一看像是个人形火柱。说也奇怪,炎智习惯性地绷紧神经准备忍受痛楚,然那蓝火所燃之处不仅没有炙热的痛觉,倒是有种清凉的感觉流淌渗入,还没让炎智反应过来,蓝火就渐渐灭了,再一瞧,他却恢复了原形,成了一只毛绒的小红狐狸,四足着地呆楞地望着秦柯织的地方。

秦柯织俯视着他道:“你是火焰的子孙吧,我问你,为什么要偷袭我们呢。”语气中夹了妖力,气势逼人。

“你们身上有土狼的腥味,你们不会不知道吧,土狼的血腥能引发妖的凶性和杀性,这样看来,你没受影响,那你应当是人了……可是……”炎智眼见秦柯织没对他下手,也没有敌意,只是让他恢复原形而已,心情终于平复下来,可是仍然因见到这样怪异的上古妖兽而迷惑好奇。

“原来这样……那么说是烟火了。那好,小火狐,我和火焰也算有几分交情,既然你没伤了我的同伴,我也不为难于你,只是你回去替我守身份,我可不想让天界或狱界那些人注意到,至于火焰嘛,你告诉他也无妨,反正到时我会去见他的,那么小火狐,再见。”秦柯织脸露轻笑,凛然如天神,哪有什么妖兽奸邪凶佞、狡诈阴险的模样,周身妖气妖而不媚,隐隐能感觉到仙气流动,居然是即将化羽成仙的迹象,只可惜了被判了轮回……炎智心里默默为秦柯织叹了气,先前对他的厌恶和好奇什么的早就淡了,现在再仔细一想,倒有些同情这上古蝶妖的遭遇。之前听祖父说他们的故事时也有恻隐,只是现在更浓了罢。

炎智小细狐腿迈起了步子,转身离开去了,一抹灿烂的红在油绿的兽原中极其显眼,迈了一段路子,他又想起了临走时秦柯织的话,现在细细想了下,却有点怪异之感,不觉自言自语道:“上古蝶妖说我没伤他的同伴,奇怪,我明明给了那个好像叫烟火的女孩一剑,按道理来说是活不成的了,怎么会是没伤啊……还有啊,我记得兽原的那些带路人一般不会带人走这条路的啊,明知这里有土狼的,那个小姑娘的装束是兽原的小甲衣没错,那他们不应该会走错那条路,而且她居然没提醒他们要处理好土狼血以免引来别的灵兽妖兽……兽原人不可能不知道这些常识吧……真是奇怪啊……”渐走渐远了。

待那炎智离开后,秦柯织浮在半空的身影蓝光一闪,围绕周身的荧荧流光刹那消失,那双水色薄翼也散成了无数光点渐渐消融在闷热的空气中,他的身子立刻软了下来,如同失了支撑的布偶,垂直地就往地上掉。原来深邃逼人的墨色眸子也被虚弱掩上,垂下的睫毛在他的脸上投下一片小小的暗色阴影,更给他的绝丽容颜添了憔悴。“扑”的一声,终于跌在了绿坪上不醒人事。

========

母亲说我出生那一夜,是兽原的烟火节,漫天的缤纷徐徐升上漆黑天幕,炸裂开一朵朵胜过月华的芙蓉,耀眼、迷醉,只是一瞬就又变作条条火线,珠落玉盆似的垂散,还没等人惋惜那一束火花的陨落,另一束璀璨就又夺去了众人的目光,那些红的、绿的、蓝的、紫的颜色在空中交错着,占去了星的光芒,越发衬得草原上载歌载舞的兽原人洋溢的笑颜快活自在。

而我的哭啼声让这夜更加热闹,因为父亲终于迎来了他的第一个女儿,这比烟火节的喧闹更令他兴奋,所以他即兴就给我起了名字,和那个晚上绚丽的烟花同样美丽,那是阿爸告诉我的,因为我总缠着他问为什么我的名字要叫烟火,然后他就又笑着用平缓而令人安心的语气娓娓将点滴道来。

我很为自己的名字自豪,烟火、烟火,那是美丽多彩的代名词,感觉这样仿佛我也能像那些涂抹苍穹的花火一样独一无二,那样引人注目。阿妈说我就是他们的烟火,绽放在他们的生命之中,给廓落夜空添色的烟火。我微笑,笑得灿烂,我那时在想,这一生其实这样平凡就好,兽原很自由,我可以在这里随意地燃烧自己的生命,耗尽一点一滴的光热,成为漫漫星空一朵不起眼的小烟火就好。

后来妹妹也出世了,她是生在了白日,天蓝瓦蓝瓦的,阿妈笑得温和满足,阿爸捧宝贝似的小心翼翼地搂着那娇小肥嫩的娃儿。我掂着脚,伸长了脖子想瞧瞧这“妹妹”是怎么回事。曾经隔壁帐篷的赶羊娃说他家的妹妹黑不溜秋的像只野猫,一点儿不好玩。我那时还笑着说野猫也挺可爱的,现在我也将有个野猫一样的妹妹了吗?我掂得脚跟生疼,阿爸抱着的襁褓里面的东西我连手指头也没瞧着,我仍是伸着早就酸掉的脖子,眨巴着眼往阿爸的臂膀上凑。阿爸就只会看着那妹妹傻傻地笑着,瞅我一眼都忘了,我心里突然有些闷闷的,很不舒畅,看着那裹得严实的婴儿也不那么的讨喜,直觉得不就是一小野猫,有什么了不起的,撇过头自个儿生闷气。

阿妈看见我嘟着嘴,以为我没看见妹妹心里不高兴,对阿爸怪嗔道:“阿郎,你就让烟火瞧下她妹妹,别一个人占着在那发傻呀。”阿爸嘿嘿傻笑了下压低了身形将那团裹布递到我面前,我仍是生气,撇头到另一边去,眼角瞄着了裹布里的肉人儿,转过头来盯着就再也移不开目光了。

襁褓里的小孩粉嫩粉嫩的,不哭不闹,瞪着一双黑玉般晶亮的眼睛看着我,眨也不眨的看得认真,伸出裹布的一只肥嫩的小手握着拳,短短的指头动来动去,小脸胀鼓,两腮红润细腻,软糯的像晚霞染红了的一团柔柔的火烧云。我看得呆了,这哪是什么小野猫,那么可爱逗人的人儿是我的妹妹,那么精致,才不是什么路边的脏猫比得上的。特别是那一双闪闪发亮的黑眸子,星星一样的出色。方才我生的什么乱七八糟的飞来醋气早忘了个干净,喃喃就出了声:“星儿……”

然后我的妹妹就改名唤了星儿,那还是我和阿爸争了好久才定下的名字,对此我高兴极了,认为能给自己的妹妹起名字是件很了不起的事,日后疼着小妹比起阿爸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时常和阿爸抢着妹妹的所有权成了我家隔三差五就上演的戏码。阿妈失笑,除了妹妹饿时阿妈能抱上一抱这娃儿,别的时间就都被我俩霸占了个稳当,她只好摇摇头说我俩的恋妹(女)着实是了不得。

不知什么时候我心里就暗暗下了决心,我这辈子一定得护着这妹妹,看着她长大,奔跑。妹妹很聪明,人胆子又大,什么都难不到她的样子,我这姐姐一比起来反而给她惹不少麻烦。同住兽原的叔叔阿姨少不了对星儿的称赞,每次入了我的耳中我比自己被赞扬了还高兴,心里不由自豪起来,那是我的妹妹啊,我最最疼爱的妹妹。

本来日子这样过去就好了吧。我像兽原别的少年少女一样,早早当上了带路人,那是兽原人的基本生活来源,兽原的凶险给我们开了一条生路,如何在兽原中来去自如成我们的本能。烟火节来了又去了,一年一年流逝的火花下是一成不变的生活,自由,快乐,淳朴,热情。天神是宠着我们的吧,如果没有那一天,我会一直这样想的。

那一夜地上是成堆的篝火与围绕篝火欢笑的人群,天上是不断盛放的五光十色。我抬头注视着渲染黑幕的美丽,嘴角含笑,心里是愉悦的。烟火节的这天也是我的生辰,惯常的是要在帐篷和父母亲人过的,可是星儿跑了出来看大人放烟花,阿妈就索性让我们去和村人一起过烟火节了,权当过个热闹生辰。我欢呼一声,就跑出来寻那贪玩小妹。

虽说小妹是比寻常孩子聪慧,可毕竟孩子心性比不上我这做姐姐的沉稳。我赏了会烟火,就到处找那熟悉的影子,可越找就越是心急,找不着,哪都找不着,我的心跳清晰得令我害怕。我又拐过一个帐篷,正想喊几声星儿叫她听见了应下,谁知一下子被一只手从后面捂住了嘴巴,还没让我反应过来,接下来的事让我浑身战栗,好像生命的意义都被剥夺了,一点也不留情地碾碎了我仅剩的小小的卑微的愿望。

我只是想一家人高高兴兴在草原里生活而已。

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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