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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笔判洪流-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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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博来到农村,中年出家,世俗不懂,自知不会打交道,也不出家门去,也不随便对不相识的人讲话,反正自已也无劳动力去参加集体劳动的,看看怎样对付现实生活,还要看村人对自已的态度,方知前途。
林亦却不同,她知道到这时没有相知本地人是不行的了,总需要想法去看风化,认识些乡中百姓。因为现在已不比学校靠工资吃饭。每月与总务打一次交道领薪可以,甚至可以代领。上课总可照书讲课,可不与同行老师,同学讲一句话也可。这下子,能巴结上几个人,才会有较安静的生活。
林亦首先把自已带来的,广州产的新式糖果,糕饼各样带了几包,拿去生产队长家里。这队长叫曾良,是一位老贫农,土改根子,有六十多岁,他被评为先进生户队长,六十多岁的人还上山开荒,农业学大寨,老当益壮,不愿享福。自从合作化以来,他也无退过坡,可算大公无私,家中还一贫如洗,实在还是困难户,被称为贫农本质。所吃粗粮无油菜,所穿衣衫褴褛,被帐也无一床好的。有工作队来,只得到另一户车衣工家里去住和搭食。车衣工人包了副业,每日交二元记十分,终年结算十分可领回四角。这还是标准的老贫农才可包副业呢!
讲实在话,这队长他也很老实,从无向上爬思想,在运动中也无加油添醋的去帮助惩人,只是知耕田人,总要干,故这晚他又与老婆罗嗦着。
“你这老东西,每天只知做活,不知要奉奉公社的干部,现在二个孩子也近二十多岁的人了,走不出一个去工作。你不看那副队长的本事,一个儿子参军,一个儿子搞到公社当企业干部,虽不算国家职工,也可三十元可领。现在家中干不干活,风吹浪打也不怕,歉收他也有稳固的企业粮食水平保障,看你当了模范有何用!”老婆说。
这老头儿不但不理埋怨,反而笑道:“工作吗?也要吃饭穿衣,当社员也要吃饭穿衣。毛主席领导我们翻了身,今日总算有安定的日子过。比旧社会就好得多了,讲实在话,我这样生活,倒也自得。有好日子别人过,也不必疾妒。命中注定。多少福禄,会轮到我的,总会轮到我,饭总是忠厚人吃的。”
他们正在争论时,林亦已进来,向队长笑道:“我从广州到来这里,很多打扰你们,也无上门拜访,今日特上门表示谢意,现送来一点点不上眼的物品,以后还要慢慢酬劳……。”
“呀!你们大地方来的人,也真讲客气。”老婆子满脸笑容,搬着凳子让着坐。
“这怎么行呢!我们接你们也是接上边指示办的。是应该做的事,有什么应酬劳的地方。”曾良笑着说。又把糖果接着看了看,裂着嘴,点点头又说:“好、好、这物轻仁义重,表示感谢,收了,收了,我看你们是读书人,斯斯文文,现在落得这个下场,实在同情,实在同情。”林亦眼红忍着泪说,“唉呀,响应毛主席的号召,到农业第一线去锻炼,是应该的。来改造世界观。
“呀!什么世界观,观世界,世界是就是这样,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世界总会有变化的,有浮有沉,以后你们还会到回城市去的,我们这些真农民,才会老死在坑头角里。也不打紧,落难也罢,改造也罢,我看这次有些人暂时是过劫。我不会奉奖你,我也是有旧脑筋,旧社会长大的人,总有些老脑筋。贫农也难免会有封建思想,这样说不知对不对叫你来接受改造,实在谁去改造你?不过叫你干干你不会干的活,念你不会念的经。比如叫我去教书,那才真也叫改造啊”!他笑了笑,把糖果放下。“在乡下往往来来是常事,我们也照样送些农特产给你们,表示回奉之意吧!却了不收,反使生疏。现在只有些集体分到的地瓜,其他社员私人已无什么!花生,黄豆,也归生产队统一规划。自已种了叫搞自发。生产队种的农作物产量低,一年分不到几多斤,一个品种最多十多斤,也偷欢喜了,老老实实干生产队的,吃少些,无话柄。勤者得食不可言,提倡共同富裕。反过来说,欢迎老实共同挨日子。我见你来了,也交个底给你,并非我这个队长无能,一年只叫社员每人吃三百斤谷左右,实在还是生命线也不保。”他也凄然。
林亦听了心中自然吃惊,可也无法,笑道:“有苦同当,总和你们一起过活了,过去当资历产阶级的教授,有了空头理论,没有见过真世面,每月工资几百元,现在每年吃几百斤谷,倒也新鲜,不然还以为农民生活好,可也要尝试一番,真正的生活。心甘情愿去领受这一切,干一辈子农活认真改造就是了。”她还有一半理论的说。
这老婆子笑道:“可不要把别人唬住了,也没有这么可怕,猪母过得,猪仔不可过?反正能活下去,1960年经济紧张,也不会全饿死!总算给我们活下来了。现在不讲食堂,各家各户,多少谷子自已掌握,倒也可计划。总之还可是半饥半饱,掺些菜根,杂粮,是能过下去的。等多几年再看风光,照章办事就可。”
林亦怕别人说自已煽讲坏话,有事找不上贫农下中农,却要赖上外来人。因而怕出事,只得告辞道:“好了,我回去,以后有事,再来相求帮忙。”
“好、好、改日我会去拜访你家,老实告诉你,到我们这个队来,可放心,别个队对你们这样的人,当四类分子监视,上面也有监定来的,我却不会这样想的。我觉得从来读书教书的人,怎叫敌人?有文化的人,叫资产阶级我不承认。给我文化,当敌人也心甘,我没有文化,可也想文化,我现地穷苦,可也想早早过好日子吗,何罪呢!”队长说。
“是呀、你们看起我们,是我们的光荣,是否坏人,我们自知道,听说毛主席还请过钟博上北京见面,怎叫敌人。俗话说。结交须胜我,似我不如无。以后还要请教你们,学知识,你们胜!我的小孩,还望指教,学习文化有好处。”老婆子诚恳说:“我把这点农产品送你,也叫平水相交,并非有意接受送礼,人总会有相交的。”
“也好,既是有礼也当愧受。”林亦说。
从此他们二家人也经常来往,可见贫农的心,也并非都要有心去改造有文化的人,这是分工。把文化改造到无文化,把高科有文化的人屈在农村,实在浪费,以国也无利。
运动不断深入,农村接受四类,疏散人员遣送,有各种名目,也有任务接受,在此不多叙。
在农村,钟博住了一些时期,心中总有党学非所用,又不可多言,只有忍气吞声,每天早出晚归,帮生产队看牛,拾些粪便。林亦与小春、丁奉每日出工,工分中间落墨,每日劳动记五分,据说,他们是社员的一半分红左右,每日劳动日值才二角半钱,这个生产队工分值还算高的了,还有一天劳动日值几分钱的。这生产队在这公社名列前茅。现场会议也经常在这里开。闭话休语,且说层云县城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运动和全国一样不断深入开展。看来,革命烈火越烧越旺,不可抑止,无政府主义十分严重。这时上面来了文件,中央号召,停止串联,三令五申,说因目前冬季,衣服保暖不足,交通又拥挤,况且北方流行病毒,等来春再去。这些小将那里肯听,造了几个月的反,自由惯了,总要嚷着闹革命,中央命令又说谁干扰。怀疑谁的路线有问题。他们心中又不相信明年还可领钱串联,总怕明年不搞串联经费,反正今年去了,才算去了。革命烽火不断高涨,无法阻抑,串联浪潮,由此及彼,各地红卫兵纪律不一,指挥较难,有善良的,讲究些,有恶劣的更大吵大闹,看有无别有用心的人去指挥,反正谁可管你?上面来了公安六条规定,规定反对毛主席和林彪,是同罪,称现行反革命,因此林彪此时更有威信了。
且说县委内也有一帮干部组成的造反派,要发挥作用了,自古道,官官相护,本来无罪应该相护,也并非要互相排斥才叫有好处。保护好的,总算有功。
上海市发起了夺权风暴,又称一月革命。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以上海为样,自然有意成为样板,《人民日报》也被动了,不太可准信,《文化汇报》是文化革命的喉舌,理论依据占了上风,因为登了夺权消息,全国的形势又有新的变化,成立了革命委员会的形式当政,旧的领导班子,全部推下去了,造反派更有权。
层云县那个工作队造反组织的班子,看到信号已发,也乘机在夜间夺了县委的权,以免被外人先夺,做做样子。叫县委书记交权,换了班子,明天贴了夺权公告。先就成立造反派临时权力机构,叫县总部。所有承认此次夺权,愿听号令的革命组织皆可来登记合作。但也有不可鞭的造反派,他们不认这帐,说:夺权预先无派头头合谋计划私自夺权,是宫廷政变式的交权,属保皇派,扬言要重新夺,这样却成了二方面力量。另一派叫县联司,表示分廷搞礼,
县委内那个县总部负责人叫陈卷雅,是一个小伙子,原来是组织部干事,他是有些能力的,又有手脚,见造反派这么放肆,也看不过眼想了一个办法,把不同派的大字报抄下来,先叫人看看对方有无什么缺点,找事生非,借以镇压,可也合算。
大字报普天盖地,很多重要文章也好,你去贴上去,虽写明要保留几天,却不到一天,又被复盖的,这么多大字报,当然可以求出庇来了。
这时有一个造反派组织的人叫张坤田,为了出风头。经常翻印小道消息,有其中一条简讯文意模棱两可。‘斗争恶意攻击林彪同志。’看来这里可以做文章。虽知单依文字怎可定为反革命罪?只因需要,也顾不得几多?新的县委班子,马上召开了紧急会议。
陈卷雅在长形桌上面对着十多个委员们狠狠的说:“我们如果不抓住这个辫子,给他们一点厉害看看,怎么行呢?若果不把这个人抓入牢房,定成反革命罪,就会有更多人去翻印各地消息,混淆视听。天天讲造反,怎会有了止?我们的权也掌不稳。总委有革命的纪律,不然天下大乱,怎成为世界?照我的看法,无毒不丈夫,还怕叫我当权派吗?反正夺了权就要用啊!管人死活!”
他用眼看了周围一阵,没有人敢作声,停了一会,才有一个中年人叫李银的发言道:“我看这么干是不行的,消息照印,有罪也要归上面,照原文无错印。又是这场革命中的产物,凡有消息也多由杂道先来,以后又真可证实,都是上下一体的。你看《人民日报》有时也被动。中央所在地,倒慢报道国央指示,还说那报刊有问题,证明这时的小道消息,并非全假。都急做党中央这方面的宣传人。”
又过了半响,只见一个剃飞机头的青年站起来,望了周围一阵,很有分量的说:“你这个人实际也叫胆小鬼。做事都讲法度,那还可制胜于人?现在不管他能否在最后定成徒刑罪。曹操借人头,先熄目前烽火,以后把他放了,他还会感谢,反正官法如炉,坐牢并非美事,不叫释放犯,他也会感谢,权掌稳了,还怕什么?总之这一着棋是要行的,斩狗教猴,抓一警百,运动一熄下去,也不会再斗头头抓当权派了。过些时间,风平浪静,就不会再乱了。我相信,人民是要太平世界的,总不欢迎乱,顺乎潮流的事不怕干啊!”他又是点了点头,“是不是!”
“那也说得是,三十年来,运动何止一次,头里讲发动,中间讲深入,以后一收网,又有人变犯人。这次运动虽有特别,好像与以往不同,人们还是诚惶诚恐的。观形察色,欲出欲入,不知所措,又怕说不听毛主席的话,不关心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又怕干过火,不合他老人家的意,成了破坏革命。因此大多数人还是怕的,忧心积虑。这回若突然抓他一个这样一个人,那多数人也会以为收网了,要抓人的,谁还再敢乱哄哄的搞革命,这真是一着好棋,要走这一局。”另一个头头说。
“就这么决定,召开大会,用新总部名义,干他一场,公、检、法、还在我们这一边。何愁之有?”陈卷雅扬扬自得的说。
那剃飞机头的又站起来道:“有权不用,过期作废。现在各个单住也要分裂二派,以后公、检、法、内若有二派,那时要用人也多了阻力,谁都也控制不了谁,看来要先下手为强,不要前怕狼后怕虎,要勇往直前,这样的人才有作为。”
那个中年人又说:“小心天下过,三思而行,慎语谨行不会差的,若搞错了,这又成了一个被攻缺口。这时用他镇压了群众,以后人们又可能用他翻过来,把你们打垮。若以后对这事平反,就糟糕了。”
“你这个人真是鼠目寸光。共产党领导十多年来,搞运动每个不到一年的发动,这次运动从内部发动,现在差不多一年了。经了这么长时间,差不多要汇拢的啦!讲造反是为了专政,弄他们跳,牛鬼蛇神也揪出来了,或跳出来了,要抓要放,了如指掌又要专政他们的时候,他们还可快活多久。这次若干过去,虽有反复,他们起来再造反,我们有了权挨一挨,上面宣布运动结束。他们的坏材料就由我们把它装进档案袋,他一生人也翻不了身,因此不用担心这一环的。”剃飞机头的人说。
“我决定明天召开大会,着手计划,不得有误,散会。”陈卷雅庄严的说,“我负责任,你们放心干,把这个人在大会逮捕,收容审查。”
一些人还想说什么,又见先宣布散会,只得各自回去。因为这里原属县委机关,有头头,一切机器还照原来转动,一切皆顺利进行。
风云有变,有些人也怀鬼胎,希望自已能在运动中立些汗马功劳,以后也好弄个官做,口里讲革命,不怕死,其实他们心中有盘算。共产党搞运动,都可以斗坏人,对四类分了,敢打敢斗,还叫立场稳定,谁不知这些死蛇,打了也无后顾之忧,有何振作。不过也有人认为这回要大换班,老当权派原来有功劳,怕不听话,有意见提,像一匹俊马,不可骑。另选新官,一手扶植,会感到白日升天,感恩载德,言听计从,任所作为,他们无基础,无资格摆靠听话吃饭。过去皇帝也会在打天下后,招些白面书生,开科取士,一曰招贤,二曰分权,实有此事。因而人们各有打算,口中喊着革命,谋些个人出路,管你天下乱不乱,生产搞得好不好也罢。所以、以二方面也会有人去干的,各有所使。
人们怎会不讲代价去为人民服务?只不过有人看长远,有人看目前,先牺牲目前利益,或先谋目前利益,失亏是谁人还不知。比方有些到边疆,插队带个头立了功劳,虚换一下还到大城市当省官,时间久了,各有所暴露,多有先掩自已抱负。说愿当一枚镙丝盯,必竟要一生才可体现真伪。人是在千古进化,并不可能一时变成无私的人,更不要说潮流,所谓境界,并非本意。资本主义讲实际,有功有酬,一切为了生活,生活就要金钱,这又叫赤裸裸的金钱主义。孔子说过,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贫官污吏又怎说,看来说法虽不一,没有钱,怎么可以生活。量力而行,莫过求就好吧!
闲话少说,只讲今日县总部以新县委名义开大会,召开了全县城,包括三社农村造反派组织,集中开大会。
大会依照县委开会形式:大会开始,全体肃立,造反派头头就位,高唱东方红,造反派祝毛主席万寿无疆,擂鼓三通。大会主席陈卷雅讲话,这时有欢迎的,也有不欢迎的。欢迎的擂鼓拍掌,摇旗举像,《毛主席像》雄伟壮观。
陈卷雅说:“……新的县委班子,是革命的班子,大家要认清革命大好形势,拥护建立新的革命秩序,共同抓革命,促好生产,不要唯恐天下不乱,天天讲造反,现在造反是造无产阶级的反,是无政府主义。我们在新县委班子的领导下,有计划,有步骤清算旧县委执行的资反线,我们这个班子是毛主席司令部的人,是讲革命的,不会包庇坏人的,同志们要同心同德,共同维护新的秩序,执行中央各项文件……。”
《公安六条》有规定,反对林副统帅是反革命,我县发现有翻印反革命传单的坏分子……。
下面一片沸腾,高呼:谁反对毛主席,就砸烂谁的狗头。林副统帅是毛主席最理想的接班人,反对我们的敬爱的林副统帅,就是反对毛主席,反对党中央……。这是不容许的。
陈卷雅又说:“……同志们的呼声,我们坚决照力。现在请公、检、法的群众代表把调查事实向广大群众宣布……。”
公、检、法、群众代表叶重新,上台宣布道:“我县城,以X日发现反革命传单,事情发生后,我局立即进行调查……。经过认真侦察,已经破案,是张坤田这个家伙传播翻印的。为了减少影响,不做敌人的宣传机器,我不方便念那段话,总之是十分恶毒,别有用心的……。”这时下面又叫喊:“把他揪出来……。”
张坤田早被预先埋伏的人推了上去。因此他兴冲冲而来,也无知自已犯了反革命罪。当日呱呱叫,今日也不敢作声,从以前经险来看,到了头真是也无可否认的,反革命的罪不是可以用数值算出多少,值几个钱,能分明计算,地主还有田地财产划分,这反革命,到处可犯。呼错了口号也罢,翻印传单也罢,实在有一个时间距离。今日是革命的,明日又可叫反革命,这是屡见不鲜的。张坤田何赏不知,好汉不吃眼前亏,今日乖些,望他们刀下留情。
张坤田在台上,脸无血色,被宣布了收容审查。人们只知他成了反对林彪的反革命,又不可问,不敢问,不可讲,不敢讲……。
散会了,人们还真是丈八金刚摸不着头脑。不少人也乖了,回去不再干革命了,所谓要再看形势,以免惹事。
真的,造反派革命烽火被压下去了。人们也会回顾过去的运动,低下头道,现在又收网了。马在庭前难行走,明日还得弼百瘟。老孙还是回花果山当齐天大圣吧!革命群众,永远也不可当官。群众本来叫老百姓,今日入文化革命,才叫革命群众,叫造反大军。以后中间有一、二个当代表,也最多当傍听的官!有权人还是有权人,下水干部以后一样当官,所谓当干部要经得起考验,被整了,还可以当原职,叫落实政策。
街上行人稀少,也很少上街贴大字报,的造反派,袖章也少人戴,生怕被定为坏组织。总然有几个外地大专院校学生还有串联,人们吸取了经险,他们闯了祸可到外地分配工作,一走溜之,我们不可走,还是听本地有权人的讲话好,安安乐乐过日子,何必去闹什么革命,这回要收网了,有号召平息,责任也由他们负,不可叫我做不关心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了。这也是一般群众的心愿。
这方法也真可使,楚庄王贴出了禁谏告示,谁敢出头?这也真笑煞人呀,革命不怕死,怕死不敢革命,的口号虽亮,这时也喊不响了,这场革命谁是谁非,不可而知,到头来捞不到稻草,变成反革命就怕死了。
过了几日,又有武汉的‘五湖四海’被打成反革命组织,还有什么XX风雷,各地接二连三传来了被打成反革命组织的造反派……。
全国也有同样口径,真是雪压冬云白絮飞,万花纷谢一时稀。这里也大量宣传这些文件,大造声势,还搞了示威游行,大声叫喊,彻底横扫一切牛鬼蛇神,……。又抓了些倒霉的四类分子斗争,说他们策划煽动造反派把水搞混。其实四类分子早怕连累自已,远走高飞,有个别不知花的,去看斗争,便被说成阴谋策划,做探子。出点子,在背后搞鬼,结结实实的拿去斗争,真是阶级斗争学说之灵,而他们却含受冤枉。
这时县委领导班子看到县山歌剧团帮助过造反派,打锣示威冲击县总部,有些对立,恰巧这时上边有公文说要取消县级亏本剧团。这剧团不准做古装剧,而且什么剧本也被封了,单可做宣传毛泽东思想的舞蹈,又不可收费,也不会有人买票看这些千篇一律的戏,所谓大合唱之类,世人皆会。所以不亏本也要亏本的,大剧团不演,有财政工资拿。这回撞到了钉子,也不叫报复,取消这眼中钉有文件依据。十分合适,何乐而不为?
剧团的人也知没有跟上主子,犯了后顾之忧。当时不过想弄些革命之名,谁知剧团的人外实内虚,戏者虚也,你叫演什么便演什么,亦无真如舞台上那种造反精神。有个别原来表示拥护县总部,没有反对新委员会,照样另给工作,其余一律解散,以后真有熬不过苦的,有吃药,吊颈死的,以后有些居民的,一律被压到农村插队。
戏班一散,有很多文不能文,武不能武的男女,四海茫茫不知去路。社会不比舞台,坚强的话儿在社会上用不上了,含着眼泪去适应各种自已原来干不惯的工作,歌唱不会再可嫌钱。
照本宣科,本县也找到一个网罗最多的人,威胁最大的造反派,打成反革命组织。又怕牵连大,压不服,成了后患,只说头头定反革罪,多数群众不当反革命看。实际上参加过反革命组织,永远也无出身之日的了。可真罪过啊!总然处理上有区别,坐牢可以不坐,履历鉴定不可不鉴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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