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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笔判洪流-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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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万先说:“感谢大家的关心,我对农业是很生疏的,没有经验,但对社会上的行动。可以协助办理。我不算高文化,知识不多,如应付日常之事务可以胜任,以后有劳各位伯叔多多关心,我们都是自已一家人的吗?”

“是、是、都是自已一家人的。”钟伯也很开怀的笑了。“以后你们都要常来坐啊!”

“好的、好的、”大家又快乐的饮酒,也难得有这么的集中,心情十分快乐。

李灶说:“来、干一杯,良辰吉日,百无禁忌,就祝钟伯子孙满堂,延年益寿。”

“干杯、干杯!”大家举杯,互相敬饮。

一直经过二、三个小时才吃完,喝了茶,各位散去,这里只留下自已家人收拾东西。

“我今日很高兴,你也真有本事,我平生没有请过人来家里吃饭,也少见过这种场面在家里出现。今日我也不知说什么话好,不知有无讲错,丢了脸。”钟伯一边收碗筷,一边说。

“既是自已人,也无所谓讲什么话了,这些都是客套。悦耳,不一定实用,真正办事,又不同,你也少知世面,以后慢慢学习,就会知道,吃喝时,讲什么话都行,都可以办,到真正办事,又是另一番景象的。”王万先说。

“啊!真是这样吗?不说我也不知道的。以后多要介绍些经验。世间事,不易啊!怪不得要吃二碗饭,也要有学问。”钟伯说。

“办事理事要有方法,急慢轻重,看势风才行,大事小事顺情理,也要有机会。就这个事,割一个农村户口迁移,也非简单啊!你想我要经过多少曲折,还只是如此。”王万先说。

“为人真难,单身汉就不会有什么事,只自已,无所拖累,就完全不同。”钟伯说。

到了夜间,这一家子又坐着慢慢谈心,总算是一个新的组合家庭,互相间总也生疏不习惯,王万先母亲说:“钟哥,以后这里有什么困难都可提出来,不用客气。要团结,就不会给人看轻。内部的生活怎样,不随便公开出去才好,内部商量解决,勿给人钻空子。”

“这当然,过去讲家丑不外扬,有些空隙就会给人利用,给人欺侮。老实说,王万先既是给我做儿子,谁人欺侮他,谁就等于欺侮我。”钟伯也一时有了勇气的壮着胆子说。

王万先听了也很高兴的说:“一家人就讲一家人的说话,我定然对你孝敬,不会异心,我也不会有很高的要求。”

钟伯高兴的说:“这就好,很好,总之莫要随便产生怀疑就不会节外生枝,长期相处确是要互相信任的。”

这里各人打理自已的事,各自休息无话。

王万先在生产队任记分员,也领到一份较轻的差事,一直干到回城,不再絮烦。

王万先以后回城,并无带其认父回去,甚至完全继交,各不相认,大凡人的处境不同,会采取不同措施。这个时间有这种需要,不得不低头,到了无这个需要,甚至在十一届三中全会后一切政治帽子有所变更,所谓老贫农这样的成份不会有那么重要了。王万先还通过各种办法,从居委管,街道企业到房管部门,落实了干部名誉,又升到副局级房建干部,前景十分自然,又遇城市扩大,内中之好不必细述,皆大欢喜。

且说凌子山在新的一年里,搞药材生产虽然没有改变工种,但因有人要求他到另一个公社去扶助新基地,因此到了水汾公社。且先说这个中缘由,既是新鲜事物,也是旧调重弹。

话说这个公社有一个生产队干部叫彭初,总想搞个办法,弄些名气,又可弄些生活费用,日常开支,脑子是要灵活的。他在五华请了一个种茯苓的师付傅,种了三百窖的茯苓。这里也只有四个工序,一、茯苓种地准备工作,二、松木料砍伐,三,种植的接种,与中间检查有无行菌,或生白蚁,四,收获,加工制成品。茯苓历来传说神秘奇,多人关心。

因为这是个别种值,又属私人管理,是有三、五百元的收入。平均每窖收一斤多,每斤一元一角伍分收购,又作了夸大宣传达室,讲上千元的收入,就轰动了全社,一传十,十传百,个个争先询问。这个种植户与不少生产队签订了合同,种一百窖,三百窖,五百窖不等,言明再请五华李师傅。正因为这样成片发展,肯定要药材公司派人指导支持。一则保证生产,二则保证收购,都有这种心理。

这个时候乡点收购又由供销社收购部负责,也有一种支农风气责任,故这个社请了烤烟老农,黄麻老农,梅菜老农,茯苓老农,都讲得天花乱坠,各有本事,是使集体致富之神仙,生产队干部又靠这些人时常请师傅吃喝,跟着吃公然报帐,甚至没有请师傅,也写上这个项目,都是顺理成章,无可议论,已成习惯。

这里抓生产的供销社指定原资料员何生负责,也喜欢吃喝稀品。他与收购部收购负责人温银海,经常把收购来的龟、蛇,鹧鸪、鸡等,撕去发票,冲回购款、就可汤掉来吃,专吃收购牌价,收购价物品上交也给人吃了。

何生见到李师傅说:“我们搞生产,也要有自已一套,都搞些款,可以用,这是一个好时机,不可放过,与生产队签个合同,工本帐。这事我抓,一切听我的,你每月除了可领回、五百元工资外,另外又可搞些吃喝,其它生产梅菜,烤烟的,我也抓,但不会有什么油水,不比药材,价格等级不同,有移动指标。”

“这个就靠你的了,入山问地主,方式方法要你出,彭初也可顶一些名堂,看怎么搞,搞些烟抽也好,生活好一些。”李师傅说。

“生产队的工分计算,收入很少,没有另外收入,怎么提高生活!”彭初笑着说。

“可以想到办法的,大家合作,还怕没收入?生产队干部也要有所分利。”何生说。

凌子山这天也恰到这个乡镇,原来他来过这里,是搞家种粉葛加工收购,也讲过茯苓的种植生产,有一些名气,因为茯苓这个品种,在过去讲得神乎其神,说这个是神仙之灵,隔山看,又在什么地方才可找到,有蜘蛛丝显示天生茯苓十分难搞,也不知种这种松树之菌丝。种茯苓本在其它地方已有种植,各有保守,不可而知。这也是共产党时代,有搞生产这?/p》

第二十一回

第二十一回

学中医专治奇难杂症 种药材独攻经济效益

多种经营火朝天,长年生产物少增。本是计划这么紧,为何制度未能跟。扬鞭快马夸大步,日值只抵几角钱。劳动出工无间歇,探亲请假限几天。量出晚归田中干,日落方可归家园。只是工效低水准,大声呼喊力不前。

且说凌子山不跟他们去,是因凌子山少年起下棋,不打扑克。凡一切拖时间的娱乐他都不参加,因为他一搬是看书打发日子。自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前后起,以写医书多。这时他正写着医学写作,故出发时间,除了公事工作外,不再搞其它娱乐。在旅店闭门不出,只以写作为过日辰。虽不知这些工作到时有用或无用,但如果把这些时间白白浪费,不如干这种工作,有一点点用处也不一定。反正并不是为这些而去捞利益的想法,就不会有什么懊悔。起码会提高自已医学水平。

凌子山之所以要在出发时间才有办法写作呢!主要是因为凌子山自已这个时间已有二男二女的父亲了。且还有一个外家祖母来帮带小孩。七个人一个家,每月收入约有五十多元,住房只一间十五平方的地方。家中全无写作的空间。自已心间又有这一个愿望,有这个目标,只可想尽其它办法来完成。

这个时间他去公社,不少还无电灯,或有电灯,电压不够,十点熄灯。有的不通客车,或无公路的连贷车也不到的地方。出发以搭车到一个乡镇,再走几十里路到另一个乡镇所在。用油灯才可深夜写作的乡镇还有几个,就有电灯也未可通霄,多数开到晚上十一时止。油灯还是不可少,这时油灯也要开小油灯,因为煤油每月才每人配四两,不可任用,下乡要工作队才可另配半斤,生产下乡没有这个配给的。只点旅店煤油。

这个时间纸张也还很缺,纸质差且不是多卖,经济上也能有这个负担。他大多拿便条纸来写作原稿,为了保证写作延续,思维来了不间歇,他中午不在食堂做饭,怕赶不上时间,食堂关门吃不上,又白浪费了粮食,只在饭店买饭,三两米票饭收六分钱,买一角钱菜,计一角六分钱,比食堂贵四分钱。有时买二两米票饼干一角三分钱。一天一包大钟牌香烟一角六分,基本是上就这样过生活。有时有朋友请一餐。可节约出来,作为一些生活费用的机动数。生活费除了要严格,灵活,放手,在家中不造成紧张局势,要有一定的艺术掌握,虽紧些也无缺乏感觉。

他对小孩子,不限饭量,限菜的数量就有的,以每人一份,他对小孩子都采取吃不饱即可去茶楼买饭,不必紧张。这时大势还是定量吃饭,每月二十四斤米,小孩十斤、十五斤米、至二十四斤间不等。初出生的十斤吃到三、四岁,故一般一月三十一天计,分三餐,定量吃饭多数蒸钵子饭为主。

凌子山因下乡,又有余地运筹,有一些节约粮食的机会。加上出发买一些牌价猪肉,把肚子填好些,只要宣传,不要有心情紧张,就可以有限制的放任自流。不会多吃很多的粮食。

话体絮烦,这时凌子山回到旅店,闭上房门,又在写他的医作。这个时候他为了学好医学,选择中医古典《金匮要略》选注,一方面可加深对中医基础学习,加方面使别人能从时代观点,平俗观点学习中国经典医学。有源才有流。

一些人学习中医只以药方,秘方为主,因而不会变通。且变成中医不成中医,草医不成草医。凌子山最感觉到草药无草医,一些只参考中医的方法。但又多为民间秘传或口头传授,不成系统不比藏医。又不成辩证施治,以经验为主,难有变通灵活,中国古典文学深难,青年多回避不看,细致的用心学习又没这个时间,学校多以教授高知识分子的理解水平,对社会青年的学习带来一定困难,大知识分子只限服务上层,难及社会面。因些凌子山有中药的知识,况又曾有喜爱文学的兴趣,特别有这个思想目标,又有这个毅力,又有这个时间,这个时候,文学政治比较难找到正确观点角度,立场的问题怎样才算工农民,看法不一。知识分子又排在臭老九,语言怎样才符合延安文艺路线,不少在延安文艺路线出来的人。也打倒了不少,田汉也难免此厄。夏衍也难免,巴金也被说成反动学术权威,郭沫若也处危险地位。就在政坛讲话的高级领导,也常受批判。死去的烈士诗抄也有的成了批判材料,是叛徒的哲学乎,是封建文魁乎!历史上李秀成亦曾争议是否叛徒。

学习医学可治病救人,也可陶冶心情,也有养身之道,不会被庸医惊扰,又可节约家庭药费开支,又可因此得些实惠,交结一些人情,减人痛苦,以助人为乐。

从学习中,凌子山也看到,《金匮要略》、《伤寒论》、治病的原则性强,很难直接真正要能用在临床上。特别在现代多医疗,多争论,多法规,多渠道的现代,医疗难处独立地位。一家学说无法抵住这么多的社会舆论,与在各种制度下的病状况,治疗方案,无法适应。药物这么多,药厂这么多,电视广告宣传这么多,只有采取自成一家,由人选择的方法,中医药又早被认为不科学的时间又这么长,五行学说多不被顾认在医学的联系。中医中药又存在疗效不确的特点,中医方论并非能敌百家学说啊!

这些古方古法虽能条文,经典,但对现实治病,怎样取效,要认真从中找出现实方法。

过去的人对待疾病以拖为主,且看病也因经济不支,多无系统,难遵医嘱,看病无效也只怨命中带煞,今日看病,多数有病即去诊所,又以西医为主,医院设中医只多应付一些病人心愿,一不见效即叫看西医,病者也有这样想法,没有耐心的等待,像西医的疗程,观察疗效。况中医在门诊部属偏门,医生多非本科低工资,又多出身科班,或地主家庭背景,祖传,或学徒待遇,从精神上都低人一等,没有大学毕业文凭,个别学院出来的中医又缺乏经验,各有差距,没有互相交流的兴趣,各有保守。

再看《金匮要略》方剂一百一十三方,辩证三百九十七法严格,用药条理性强,不容易取得实际效果。

西医住院直或看病无效时间长,人们不怨甚至死而无憾。中医如果三剂药无效,则不敢再等待,难认为可取信,旧社会没有这种医疗住院机构,入院不入院亦无可多说。今时,如不入医疗部门去治,有不测,较难交待,这既成、成规,无可推卸。

中医要有能治大病,急病,止痛,退热,去大毒,不用打针的技能,特别经西医治效回来看中医的病者,要有以上的本事。不然做中医生,只治平俗,缓,轻,太平病的症状,就不可能成为名副其实的大医生。

这里的高、尖、难、要练就这种本事,方可有立足之地,这是凌子山不断实践,不断寻找的理论指导,他也决心,用三个手指头,一张纸,一枝笔,看好奇,难、杂的重病。

凌子山认为不单要用经典中医理论指导,而且重要的还要有自已拿手的中医药方。所谓秘方,奇方、准方,不然,再会看病,X光这种清楚看到病,不是单科学鉴定,要真正治好病,必要有高超的好药方。从经验上,都要练就这种本事,外科不用去研究,中医无权像华陀那样做外科手术,法定也无中医手术权利。身体检查,也无中医把脉那套。故中医真正要在诊脉下深功夫,并非那么重要。所谓‘千金脉诀’能定其生死时辰也不重要。现在的人生病,抢救到最后一刻也不停止。并非七脉一见休下药的古法诊断。新时代的中药服法,煎法,卫生有观点都有新的看法。怕吃药苦,怕煎药难,怕中药的草类泥沙,诸多看法,亦要有法子对待。

凌子山在房中看着《金匮要略》、古论自有不少想法,冥思苦想,认真推敲。

这时灯光独明,四处暗无声,他仍在研究《金匮要略》。《金匮要略》开头有语,见肝之病,当先实脾……补其不足,损其有余。凡病以中医角度,阴阳平衡,多可损不可补,虚可补不可散,以实际,多无用,少需补。肝病实脾,也即治病要有全面观点,不能单看一方面,左右顾及,病会进展滞积,身体因病会衰弱,唇亡齿寒,五脏六腑相生相克,是生命的矛盾。对立统一,互相补助,互相相制约,是生命的常态。

再看方剂,麻黄汤,桂枝汤,是治伤寒的原方,从现在角度,伤寒症的变化,要有新的适应。吴鞠通的《温病条辨》发展有卫,气、营,血的横法看病。设有治风热症的银翘散,桑菊饮,上清丸等方剂,与伤寒的六经纵法辨症不同方法。但亦有争论。有人认为《温病》是发展了《伤寒论》或补了其之不足。有的人也认为这完全不可自命圣人,无可比拟,不可与《伤寒论》相提并论。

不过,凌子山除了不完全认为张仲景的经典药方在现代治疗的指导作用,可以直接起到普遍作用,只有以这种典范去把病分门别类,找出更具体的治疗方法,才是真正的应用的治病方剂。在中药的处方原则要有一定的自已一套。不然没有特点,没有个人的风格,千篇一律,也是不能适应病理万变的需要。病是随时会发生变化的,不可能以某方治某病,一成不变。似乎电脑亦非。

但是没有中医这个源流,没有经典的指导还是一盘散沙,不可能称什么中医学,不可能叫古老中医方法的变通。是另外一派。是不可独立的成派流传下去的,这是他的认识。

这时他又拿出一套用中药名称写成的《阿魏状书》看他的写法,亦有新奇,特录:

民妇刘寄奴,小字阿魏,情告劫夺金银花、花粉,并强奸四女事。

妾夫白明胶,子白术、白艿、白前、白薇、贩卖人参,鹿茸为业,往返于常山一带。去时言明半当归、至今菊花黄芪、未见附子茴香。

妾X月X日往常山寻访,途经紫苑山,金沙寺。岂料该寺密陀僧,率领秦艽、马勃、何首乌、身骑海马、手持巴戟,蜂涌前来,劫去丹皮箱一只。内有金银花、花粉、珍珠、马脑、琥珀等珍品及防风玳瑁一顶,猬皮靴一双,并打死金毛狗脊一条。更有甚者,众恶徒横施淫欲,强奸四女名:丁香、木香、沉香、麝香。唯有麝香矢死不从。贼秃手施元胡索,将其绑于槐花树下。手持桂枝,大力鞭打。小女浑身青皮,脊髓血竭,脑如乌头。若非威灵仙。川将军,施雷丸,川芎相救,女贞子,断难独活。众恶徒扬言,你纵有状子百部,亦无奈我何!言罢从容而去。

熊胆草蔻,如此狼毒,实为可恶,白蔻青天,哀哀上禀,望明察秋毫,为民除害。

在医之古老,文明文化之邦,自有不少文化骚客,作文趣味。比如有药店对联:狼牙大戟将军第,紫苑重楼国老家。还有:万病回春色须向淮山寻肉桂,益元通气还徙熟地采银花。又有灯谜:竹如枳壳,白芷紫胡,生地车前,熟地不用半夏。是对:心火起,肺家虚,请问先生何药医所指‘灯笼’。多不胜枚举。

凌子山一心研究,慢慢理解。细致注释,务要使初学者,能学,能园通。不宜板古,食古。

他看到鲁迅写的‘孔乙已’污蔑文化穷人的寒酸相,也觉,文化界人,多贫穷潦倒。生活欠本欠柴,多被人瞧不起。不少只有做幕僚,投靠败类或勉强从业。一日福贵,又趾高气扬,十分了不得,到回来评价穷书生,笑自已曾经过过的日子生活,低层文化庸人相。有的穷实有才,有的穷才学到有才,据说韩愈虽后成唐宋八大家,未出名时,也要先请人推荐其文章,据言是一位原宰相。若非其名高来荐,八大家或成别人充数,或成七大家也不一定,世道之艰辛难测啊!

凌子山虽喜爱文学,但从来也无所过问,生活上有可能相当部份要靠医学维持生活也不一定。文化是难养生,特别是在政治上失意的文化,不如当初不识字。只恨秦皇烧不尽。害我今日苦,因为在文化上犯了错误,不但不能平平常常生活,而且要管制,或用其它方法限制自由。

这一天,他正在房中吃饼干当午饭,一位青年哥样子,走来问彭初的人。凌子山只简单回答:‘不在’他自已称彭耀云,并自觉的入来坐在另一张床沿上。其脸色憔悴,无精打采。

凌子山见他坐下就说:“这里有饼干,一起吃吧!”说着示意他过来吃饼干。

彭耀云笑着说:“我不敢吃,怕热。”

“怕什么热,饼干还暖胃呢!”凌子山说。

彭耀云从口袋拿出小手帕,展开说,“你看我手帕吧!我患鼻窦炎,流脓流血,这些脓脓、血血,百药治之不效,医院建议我下广州去检查,怀疑鼻渊癌症。现在因还缺点钱,正在筹划着。还说不怕热!今朝我还被走江湖的做把戏人,骗发十多元。他说能治,久病,什么也相信了啊!都信信!自我安慰。”

“走江湖能治这种病吗?多数是卖跌打药的,今朝我也有看了这场把戏的。这里小乡镇,多人看热闹。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前,多数不准走中湖,他们只能联合开草药诊所,部份参加了卫生院。(做跌打医生)他们吃那份薪水嫌太少,多数不愿参加,但还是不得到外地流动,有卫生局药政要管,只可在当地开业,不准移动。这里是小乡镇边界区,无卫生局来干涉,是不合规定的流动江湖医生。”凌子山笑着说:“这些药你都还可去服吗?”

“我也不去服的,不过当时凑兴儿。他们正开档,这里的卫生院叫他们不要摆,也早已收了档,这十多元什么所谓,买个希望。”

“你过来吧!什么鼻道流脓流血,这很简单治疗的,不用煲中药,不用吃西药。”

他苦笑的说:“我下广州,已卖一条猪,单车还未卖出去,手表也卖不出去,不然早下了广州去求治。不用吃药?我吃中药多数寒凉泻药,泻药又成了胃痛病,真是寒热也难用啊!”

“其实也是的,人们总这样认为,炎症,高血压,都是热症。其实什么症也不一定热。寒这么简单,还要从各方面去寻求治法。如果这么容易衡量病的性质,还会有这么多的病难治好吗,方法也要想多一点。”凌子山说。

“医学道理,我不懂,谁说能治,我都怀着希望。现在病这么重,有等死的心情。父母叫我不要多顾虑,有吃多吃些,这不是说等死的征兆吗?治了这么久,不见有好转,只有加重,什么希望也没有,信心也失了。我听到你会治疗奇难杂症,就来找你了。”彭耀云说。

“是的,中医讲阴阳,表里,寒热,虚实,阴阳从分类归根,性质也只在寒热。有时寒病热象,热病寒象,故要细致辨别。”凌子山说。

凌子山停吃饼干,且喝了口茶,思索了一下,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旧庄铁烟合拿在手里打开,在里面拿了一点药粉,叫彭耀云坐低,先看看他鼻子伤处,出血部位,再将药粉用纸筒卷好,用劲吹入他的鼻子,笑着说:“等一下,你用力呼出鼻涕,看还会不会出血,一次见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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