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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笔判洪流-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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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搏听见很有兴趣地说;“这也不必争论,如果可以争论,学术也是自由的。但现在还不是争论的时候,也就是说我国社会主义时期,阶段斗争还存在,内部也不是一律的,等到党内斗争有了一个胜负,定了法以后,我们就可以明确了。现在怎么也不能说清楚,照理说文艺评论,不应采取压制,更不能打击别人。”

张庆欢认为很有道理地说;“现在我们回忆几年来的事,总觉得有很多不解之事。我现在也不知要找一个什么职业来干,度过这个时间,有饭吃,等待那春光明媚的日子。”

“这一定可以等到,我看只要三年就会有经济转变,物质转变,人的精神面貌就会转变。因为物质转变,国家才能升平,升平了,就不会紧张。”钟搏点点头,而且觉得很有眼光,合乎罗辑地说。

这时几个人已唱得有几分醉意了,张庆欢更为突出,满脸通红说;“我认为经济困难不是难倒我,就是看到因为经济困难是否采取了相对措施。农业上要怎样才能上去呢﹗我确实现到目前还无肯定的方针,不是吸取教训。还说‘好’”,张庆欢说着支持不住,倒在沙发上半昏半迷地说,“什么道理,才吃了一杯葡萄酒就醉了。好的政策就是物质的泉源。就如着春风春雨之能生万物,坏的政策像秋风一样,杀住草木生机。”

钟搏说;“没有好菜,肚子又斋,身体素质差,对酒的抵抗力也有关系。”说完叫迎春扶庆欢回去内房。这时庆欢有点醉意,不知所措。梁美静说;“现在已是下夜,我们该回去了,明天我母亲要回家来。可能我弟弟要从风雨城回来,他去看我的父亲去,也已有二十多天了。”

钟搏说;“你回去就自己先回,等庆欢在此也罢了。他现在这么醉的,怎么回去呢?”

“不要麻烦,先回去﹗我的客人怎能累了别人?”梁美静说着便要进房去扶张庆欢一同回家。“没关系,那我叫小车送回去吧﹗”钟搏说。

小车来到越秀下街,重喜巷,下车后,梁美静扶着张庆欢回到住家,上了楼,梁美静把张庆欢扶到自已床上。因为受点风,吐了些食物,往晚庆欢在天台上放竹床露天而睡,上面遮布蓬而已,这晚梁美静不敢上天台去放竹床给他睡。和衣就在床上打盹儿。庆欢还迷迷糊糊,到天亮庆欢将醒了些,美静已很疲倦地睡了。张庆欢不知不觉和梁美静同着一张床睡觉张庆欢见到这种情景,越觉察很多温暖射进自己心间。她是怎样把自己搞回来?这个原来不相识,以后又是别人的姐姐,如此关心自己。现在自己又帮她盖被,等她安静地睡一觉吧﹗那美丽的脸宠,使庆欢看了又看,就是一种人生的道义之墙隔着自己,一切友爱也只能从你的心,来到我的心,又从我的心到你的心,没有一道可以通的桥梁,这是人间遗憾而又可贵的地方,睡吧﹗睡吧﹗梁美静姐,想着,想着,庆欢又睡入梦乡。

已是上午八时,美静睡醒来见庆欢还在睡,自己一时脸儿红红的想,我在这里和他睡,实在是很委屈了他,他是一个多才高志的人,怎可和我这个遇难而退的人呆在一处啊﹗飞吧;飞吧﹗可爱的庆欢,我今生无缘和你相聚。但你要理解我,不同的生活道路,也要放出同样光辉。以后在什么时候有一个很好的环境叙述我们今日之情,那该多好啊﹗这个日子,离今天多远啊﹗我们一定能在一个适当的场合相遇。

她正在想着的时候,门上拍着门叫;“姐姐”。美静急着起来,开门见是梁辛弟弟,这是她的大弟弟,才十五岁,读初中二年级。美静笑着问;

“你怎么这样早回来呢?也不会有早车啊﹗”

“昨晚我在母亲那里,今早我先回来,母亲等一下就回来,那人是谁呢﹗姐夫吗?”他指着床上说。

梁美静并不发怒,心上也温暖,“这是风雨城来的妈妈的朋友,不知道吗?”说着向梁辛一笑。

庆欢在床上也听到此音,很觉失礼,起来向梁辛说;“姐夫这二天可能要到,准备欢迎吧﹗”

梁美静向张庆欢瞪一下眼笑着说;“莫取笑吧﹗”

张庆欢穿着好,洗刷毕回来又说;“真的,姐夫要到来,你们不相信吗?我会六壬盾法。”

无巧不成书,这时楼下已响着脚步声,听着美静的母亲和一个男人笑着谈话上来,林运华说;

“我几天没有回家,今天不想你也这样碰巧回来,美静在家,梁辛也可能先回到家了。”

“我这次请假回来,时间有二个月,我看以后就很少有这样的机会,请假这样长时间。”这个男人说着发出了笑声,态度自然大方,庄重。

“也不怕,我自有办法,讲通她,我叫你过江招亲,包到手,保你成家,我会使孔明之计。”林运华边说边笑,精神也非常愉快。

“那全靠你包办,我就是刘玄德了。”男人说。

二个人说着已到了楼上,梁美静上前一看,满脸红了,缩了回来,看着张庆欢很不好意思地说;“等下,你就可看到那个我说的… …。”

庆欢很不解其中意思地说;“谁来了?”

梁辛很天真地说;“这把声,不是那个叫姐夫… …。”

梁美静向梁辛瞪了一眼说;“谁教你说的。”

“那不是姐夫吗?没结婚,也已成功了,加个未来?”梁辛做鬼脸,伸出舌头,缩着颈地说。

说着李壮和林运华已来到房门,张庆欢迎上去说;“李司机,这么早来到广州了吗?”

“我昨晚住旅店,今早才上门,半路上凑巧遇上… … 。”还不知叫什么,伯母或岳母,正忐忑间。

林运华紧接着说;“我在等公共汽车,他就来到了,不约而同,同上汽车,再巧也是没有的了。”

张庆欢大笑着说;“那真是天凑成的一样,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刚才我才打赌着,他会回来的,你不会问大家,我并不是骗人。”他们各自大笑了一阵,气氛非常融洽。

林运华放好用物,叫美静到食堂打饭,自己再加上煮点肉食,这点肉也是从饭餐馆走后门买来的猪骨猪什之类。有的是括腊肠衣的残渣。这时倒也很金贵,非一般人可以买到。虽作为火车司机,有一些优待,但人人向往,亲亲相扰,也顾不得吃一顿好的。今日也凑了些后门物质,一包包的,知他怎样节约,为供岳母一笑,弄点物质也不怕七辛八苦啊﹗这样肚痛之功啊﹗

庆欢已是老客,不拘束了,帮着招待一番,林运华向他介绍;“这是风雨城朋友,有时问也可到山城一玩,阿静的父亲在那里的邮电局工作。我在那县时他经常来坐谈的,是很好的忘年朋友。”

张庆欢说;“有机会到山城来玩一玩,也是不妨,那里也有风光特色啊﹗七奇八景的。”

这里很热闹,房小人多,也可以挤得下。一家有客,四粼牵动,真是好比喜事盈门的。

早饭以后,张庆欢到钟搏家去了。这里剩下林运华,梁美静。李壮因有事也暂出街逛去了。

梁美静说;“李壮这次回来要怎的。”心中也在小小地跳着,想试探他的意图,也有些敏感。

林运华露出了银牙,笑笑的说;“也是为着你回来,他请假二个月,想到全国几个地方游玩,他的假日集中在这个时间统一过。你可以先结了婚,也好和他一起出去游山玩水一时。”

“他说话不算数;原来说不这么快回来结婚。”

梁美静不好意思地说心中也有些怨气,

“迟早又怎样,反正你是他的人了,早也完一事,难道还想反口吗?”林运华的口气也有些先硬起来了,但也还是很和蔼地说,还微笑着。

“什么反口﹗青年人总要想空身过多一点时间吗?不受约束,一过门就成媳妇。自由就少了”美静也不好示弱,口气也不高兴的样子。

“也不见得,他是在外生活,也无什么家务。”林运华反驳着说。以为自己是很有道理的。但也很注意方法,生怕说不通。自己已有了大话在前的。

“我们原来不相识,又不知他们性格,相识这一段时间又短,信也没写几封,我写了几封长信给他,他也只来几个字。讲实话,他的性格,我都还不懂,没有摸清他底细,使我还不对他产生应有的感情,还很陌生。”梁美静说。

“结了婚,你少说点话,就主动了,他掌握不了你,你却可慢慢摸底,到时就熟了的。他是司机,一年几日得闲?每天是东走西溜,也不在行恋爱,不像我们这些读了点书的人,什么认识过程,谈谈理想,讲着空空的话,谈古比今,比凤比龙,谈情说爱,如鱼得水,捏些事儿说说,以增感情,铺垫快乐。他是直来直去的,也没有时间去设想些假话去骗对方,大老粗,讲不到几句话就结结巴巴的。但他是实干家是可取的。”林运华说着大笑,看看女儿的神色,还继续说。“我和你父亲年青时,也是这样恋爱。我是一个师范学生,可以说有了一点知识,在三十年代,像我,你说不洋也有点洋,女子读书的倒也可贵。不过当时也有封建的礼教,自由吗也不自由啊﹗你父亲是一个老老实实的读书的,只读死书,读了书从不说一句话,考试是头名,但要听他讲一句话也难,我把他当木头儿,爱上了他。因为我也和许多花花的少爷打过交道,乱七八糟的,讲了很多肉酸的话,怎么幸福,怎么真心儿,实意的啊﹗生死爱我之类。我更感到有压力,你不见那些多情的臭男儿,一个一个地抛弃自己,原来巴不得的得到日思夜想的爱人,这又是怎样理解呢?”

美静听了这些说话,一时没有什么说等了半晌才说;“你希望现在我要结婚随他去了吗?”

“那当然罗?过去说的;嫁鸡随鸡,和他族行结婚就算了。”林运华顺口接言,自然地道。

美静这时又想道;“自己想着的人,只能相隔无情。这个不大谈得上的人,就就要在生活的道路上逐渐相识,互相谅解,互相帮助,取长补短,成为无声的伴侣。在新社会,而有一些知识的人中,也要赏试下这样的生活,实也新奇,可惜。”

梁美静就这样和一个三十多岁的李司机结了婚,结婚后他们住在旅馆。这天早上二人才从床上起来,美静拿着一本日记本正想写什么。张庆欢入门来告诉美静说;“姐姐,今天我接到家中一封来信,说我哥哥在惠州市为我代到一项工作。我也认为目前以生活为上,什么也只能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先自食其力也好。我在这二天就要回家去,收拾一下,再去单位。我在惠州工作,来广州很近,你也可沿江上去,一玩西湖景色,共赏秋月着风,岂不乐呼”。

李司机听了就祝贺地说;“那真好,在大陆工作,比在海南岛好多了,生活习惯比较适合。物质也丰富些,很多物质大陆虽紧张,却也是产地,近小楼台。”

梁美静把手上的日记本拿给张庆欢说;“你来同我写二句话,作为纪念一下今日生活道路的不平凡,这是人生的奇遇吧;你说是吗?”

“我写什么,真不知写什么好,我们都可以说事与愿违,相凑而已,我还有很多的痛心事没有说。我从小到大的同学不少,目前各走各的道路。眼看桃李遭劫,不可一说。后况更为不知。如果说来又话长,目前也不是说话之时说出了实也无益。莫说小人物,就是很出色的人,说了不好的话,生活就要走上绝门。比如一些右派的下场也已是前车可鉴,有的越说越坏,到了后来不可收拾。我写的笔记也要烧掉了,请你不要设笔记。这是一种犯罪证据,可看到别人的教训。比如写笔记,是一个人进步的过程,当然会有一些错误的认识过程。但如果一日被其中选几句,你就麻烦。现在我们快走上生活的道路,不是学生了,学生可以原谅啊。”张庆欢越说越罗嗦 ,把心中的话都说出了,他是知道初出茅庐,更要小心。

李司机说;“是啊,我虽不会怎样说话,但我每当先讲工作者。要发言有人会写搞给我念,完全不用在平时有什么准备。我那里有几个很会说话的同志,他虽未上台讲话,还被人说成是尾巴得翘高,使他无法安静。又说知识分子的脆弱性,虚伪性,在成绩面前沉不住气。”

美静听了很觉有道理,因想道;“我们学校也有这样的事。有个老师因学习默笔字,后来从他的扎揉了的字纸,发现了一些字迹,东写西道,把他的字样剪下来,斗成一条反动标语,判了刑,他不承认,说抗拒,又加刑,这样的事,我也还觉历历在目,岂可不慎。”,

正说间,曾高平又来到了,见了梁美静就先表示一声恭喜,然后说;“我要回老家了。”

梁美静吃惊地问;“为什么呢?广州生活不好吗?”

“精简回家,上面有名额下来,机构要缩减。”

“什么叫精简?”张庆欢不太理解地说。

“精简就是把人员压缩,其实就是换人,这里精出去,那里又请回来。”曾高平很自若地说。“1958年后有很多人流入城市,据说凡1958年后来的人,就要精简回乡。”梁美静微微点头说。

“那你1958年前早在广州为什么要回去呢?”张庆欢不解地说。

“我父亲因早年被划成右派,后来搞到学校农场种菜,又要他养几条猪。结果没有经验,菜种不好猪也因为病,饿死了几条,粮食又少,说他偷猪粮,斗了几场,他不服。认为置人之罪,何患无词,写了上诉,教局说他右派不服改造,不但上诉无效,反而加重了他的罪过,清洗回家。”高平说着,眼圈儿红了,不能再说下去。但他又立即镇静起来,还是发出了些笑声。

“不要难过了,以后还会落实之日的”。梁美静说;但也很觉政策不好理解,渺茫,无止。

“难道要右派翻天吗?”曾高平不自信地说。

李司机扦话地说;“小心点好吧﹗不该 说的不要说,运动不断,每次运动都有一些人被划成坏人,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贫下中农出身的不注意也有被划成忘本或其它坏人。回去的总还可以回来,说不定下半年又搞运动,不但老的右派又要过关,新的坏人又在增加。”

“少说是好的。”张庆欢也说;但总觉得不能不说。

“我父亲真也可以说是一个出身贫苦的敌人。在合作化时,他因说了。合作化是和连环马一样,打起仗来虽力大,但斩一马而全部不能行,像宋江破连马阵一样。有些一个家庭影响全队,各人偷懒,做集体只装装样子。实际是挖集体墙脚。大家干又不愿干,而要大吃又大喝,所以财富只咸不增。各人又没有各人的生活动范围,只能同着穷,同着饿。你有了个人计划,做了一些可以收入的话儿,群众就群起而攻之。使你不但倾家,还要挂一个复辟资本文义的名儿,不但赔了夫人又折兵,还要送嫁装。因此大家只能闭着眼睛不想事,快活。少干也清闲过活较好。”

李司机听了好笑说;“可以说是你们有文化好,说话也有经典,我没有文化怎么也说不出这些,读了书真坏,怎不犯法儿,比来比去。”

“还有他说;‘什么主义也不过是掌权的口号’,各人念着同样的经,我说你假,你说我假。同是资本主义也有争吵,同个社会主义也有争夺。什么主义也无标准。因为各国有实际基础,马克思也不一定知社会主义又会碰到什么具体问题”曾高平说着也叹了口气又说;“他又会教别人少说,自己自告奋勇,好说极了。特别这次物质紧张他又说;‘什么物价稳定,国家也是不公道,农民种多了产品不收购,种少了金贵,就要限购额一定上交,实际叫迫卖,多余的也不准对外出黑市。黑市又抓,没收一部分,过时无证明,不能拿回来,处理的又归以私分平价,充当近水人员之用。多不收购是亏了农民,国家不亏,农民亏。少了产品又向农民要,卖不过就定任务,亏也要农民亏。旧社会农民只收农业税,现在你有什么都有任务。看来不是税,但一元多的鸡,只卖几角,叫做变相派钱。猪要税是正确的,又要购,多了又不购。农民会划算的,只得偷卖私宰。比如林业不是公路通了,有了方便运输,树木才砍光。是农民有木材不能卖,不种了,林业上不去,私人无权种,集体种了好,木材就少了’。他真会讲啊﹗今天这个知心说二句,明天那个知心说二句,一到运动,互助结发,他就变成了替罪羊,也应该有这样下场。”曾高平说到这里,也很痛恨父亲。

“老子犯罪 ,连累了子女,现在一家人也要离开广州。”美静道,“也真可惜的。”

“到了乡下也不得保平安啊”﹗张庆欢说。

“可能乡下好一点,家乡都有是宗族吗?”曾凡平很有把握地说,“我们也是大姓氏,不怕。

他们正说间,房门突然出现了一个高大的男人说;“你们这些人,对现实不满,我在这里听了一个早上,现在事实胜以雄辩,我是公安人员,都跟我来吧﹗举手就擒,不得抗拒”。

这一句吓得众人,面如土色,一个个口瞪目呆,不知所措,只张庆欢心中很是明白,半点不惊,面带笑容。李司机和梁美静,佳期新婚,才开始生活,难道今日捧打鸳鸯要分离,刀砍相思今不见吗?不知端的,且看下回分解。

第三回

第三回

张庆欢无意结并蒂,钟迎春有心识情友。

须防墙外人有耳,说话岂非祸根由。

少年不知前途路,胡思且作喜来源。

话说上回说到庆欢,高平,美静等正在说着不知天高地厚的事,忽然门外来了一个高大汉子说;“你们这些人对现不满… …,都跟我来举手就擒,不得抗拒。”吓得众人面相觑,无可说处,张庆欢都带着笑说;“表兄今日何来,为何在此相见,什么时候来这里的。”

只见这个人身材比庆欢高了很多,和李司机一样粗壮,是张庆欢的表兄,风雨城食品厂的接购员,今日也因采购到广州。因昨晚来晚了,住了一间上十元的单房。按财会制度规定,第二晚须找便宜之房。今早恰换房,路过此房见到庆欢,怕他们越说不是,已做了一早警卫,幸得旅店虽是复杂,各顾各的计划,但亦恐有好管此事的人,确也有麻烦,所以用大声吓住以警后来,而不单今日。他叫叶作文,有经历走过不少地方,调过几个单位,历了不少运动,今年近四十岁,很有社会经验,是老练的不倒翁,几次运动也未搞到他。因为他说话有自信,这时他见到众人面有惧色乃说;

“各位不必多怪,刚才大家所说皆非可言的话,虽然这位小兄弟说的是你父亲之事,从头到尾都听着,可以说是一种教训,但如果在其中取其一句,你的罪就有了。另外这是旅店,人又复杂。上上落落,没有什么可以多谈。不如去看大戏,借古赏今,骂了也不受罪。现在有很多古装戏可看。今晚人民大戏院做《齐王求将》,我有二条票,庆欢你就一起来去看吧﹗你现在什么地方住?可否来同我在一起住,几天后共回去,怨可以陪你游玩一下吗﹗广州也有好几个去住,海角红楼,… …。”他谈笑风声,络绎不绝地道。

李司机说;“最好搬来这里,我们也相近,你表兄的房费有报销,合住才加少少的房租,倒比我岳母处方便多了。我们也可多谈谈。”

张庆欢感到很愉快,高兴地说;“好,好,今晚就搬来这里住吧,也是很闹热的。”

曾高平向大家告辞自回去了。各位也安慰他一番,好像纸上谈兵,应付而已,有何帮助。

梁美静的弟弟梁辛这时也到旅社见到李壮说;“姐夫,妈妈叫你和姐姐回家,妈妈今日见有一架削价的收音机,原价120元,现在才50元,要你出些钱,把它买回来,看你怎样主意。因她一时钱不便。另外她还想在你回海南前给她买一块手表,据说是给我以后戴的。”梁辛很直率地说下去。并且催着他们快些回去。

梁美静很不高兴地说;“那来这么多的钱,卖女儿的,什么都要,真不知丑,很得人讨厌。”

李壮笑着说;不要这样说,我单干这怎久﹝自身灿行┗盥皓u这些都是小事,买收音机买好的,何必要降价的呢,便宜没好货。”

美静说;“这样说好开口,我妈是一个什么人,我不知吗?我也不很中意她这一套。”

李壮只笑笑地道;“也难为她把你们养大。”

梁辛说;“姐姐真是出了嫁的女儿,心就往别处去了,不怪说,男儿志,女儿心,一嫁就变心。”

梁美静说;“这些不是我不原给,而是要看时候许可,都挤在这一回儿,生怕日后断交似的。”

“蛇个才打棍子;来不及了。”梁辛作弄地说。“以后你走了,生了小孩,还来看我们吧﹗”

李司机见梁美静对自己的心很体贴反而感到高兴。内弟虽然小,不知也知世道,知道了也不足的,也不足为怪。岳母是旧社会来的人,也脱不了要点肚痛钱,这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也不是出不起的帐。因此没说什么,摸着梁辛的头说;“好,一同回去吧﹗不要叫妈等急了。”

这时庆欢和他表兄叶作文也已告辞,美静等三个人出房门下楼搭公共汔车回到越秀下街重喜巷,到美静住家。三个人同门前林运华来到南方大厦,正要进去。美静忽然想起今天要和庆欢一同到钟搏教授家去,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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