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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心-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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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点厌烦却又无可奈何地不停地回复着别人的短信,唉,礼貌还是要讲的啊!忽然又想起来应该给公司的客户们都问候祝福一下,又打电话告诉行政部经理给所有公司的关系户们发短信问候。忙完这些,已经一点多了。我的瞌睡却反而消失了,头脑清醒得令人恐惧。我不知道该做什么了,已经给女儿打过电话了。小芳的短信也收到了,也回了。对了,谈芬的消息还没有收到。嗯,可能她忙吧。其他朋友都已经拜年完了。还是睡觉吧。
手机响了,是谈芬来的电话。她说互相问候拜年的太多了,现在才有空给我电话。我笑道你大老板当然忙了,可以理解啊,呵呵。
“在你面前我可不敢以老板自居呵,嘻嘻。”谈芬轻快地笑道,她的声音非常开心。
“你本来就是老板啊,我和一票兄弟都指望着芬姐那。”我也开玩笑道,心情忽然开心了许多。谈芬总是能令我心情愉快。
“过年还好吗?吃了什么好东西啊?”
“唉,就那样了。你还好吗?请代向伯父伯母拜年啊,呵呵。”
“谢谢。也给你拜年呵,不祝你发财,只祝你身体永远健康,还有永远开心快乐呵,咯咯。”谈芬的笑声从电话里传来,象一个顽皮的小姑娘。
“哎,为什么不祝我发财啊?有钱好啊,呵呵。”
“不要。你的身体健康,开心快乐比什么都重要,至少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真的,我只希望你健康快乐!”
“谢谢---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我沉默了一下,轻声说道:“谢谢芬姐!祝你新年大吉大利!”
“谢谢。我要在香港多呆几天了,可能初五回去了。这边要陪陪父母啊---回去再见了。”
挂了电话,我走到阳台上,默默地点起烟,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院子里静悄悄的,那些邻居们大部分回去父母家过年了,剩下的几户也都已经睡了。远处还不时传来爆竹的声响,偶尔还看见有烟花冲向夜空。今夜没有月亮,只有冷冷的北风慢慢吹过,树叶已经飘零殆尽,那些枯瘦的树干微微摇晃,一如我此时此刻的心境。
夜凉如水,我心悠然。今年的春节竟然如此寂寥,也许是命运的刻意安排吧!生命的流逝总是不知不觉,可是此刻我仿佛听见岁月的步履匆匆而过,甚至是那模糊的背影就在我眼前摇曳!回头看看自己走过的旅途,竟然没有一丝骄傲的痕迹,那些风花雪月的片断恍如轻飘的鸿毛,而岁月的脚步未曾停留。也许我的多愁善感是无法治愈的痼疾,本质上的忧愁总是折磨我的心灵。也许我渴望的慰藉不仅仅是女人的温柔,而是灵魂的交流!
彻夜无眠。当小刚他们来电话的那一刻,我知道世俗的喧闹还在我的周围,这是注定无法摆脱的现实,起码现在无法摆脱。也许这就是生活吧,在人与人之间,那些笑脸的背后有多少刻意的动机啊!好吧,大家都是为了生活而相互周旋,是无奈也是无法。这样的生活已经令我厌倦。从初二开始,几乎就没有回过家了,醉生梦死,夜夜欢歌---表面的热闹欢笑,我却分明听见心底的愁怨!我不知道这样的生活还要持续多久,也许我永远也无法摆脱吧。
初五下午,正和几个朋友在一家娱乐场玩牌,桑拿的热度还令我有点头晕,浑身软绵得仿佛不是男人了。中午的醉意尚未完全消退,我只想睡觉。挥手赶跑了朋友叫来的三陪女郎,正准备在沙发上躺下,忽然手机疯狂地响了。是江望的妻子丁力打来的。我听见她的哭腔,一下子清醒了。
江望出事了!
二四五
赶到医院,重症病房外江望的家人都在了,人人脸上都是悲伤和恐惧。江望的二个姐姐分别搀扶着父母呆坐在椅子上,二位老人似乎都伤心过度了,尤其是江望父亲似乎苍老了十岁。我顾不得和老人打招呼,直接冲到丁力面前。丁力的眼睛没有了往日的漂亮,又红又肿。她看见我,叫了一声华哥!泪水就哗哗地流下了。
江望是上午出的事,在赶回省城的高速公路上,因为道路结冰打滑数辆车撞在一起。已经在医院抢救了,现在还未脱离危险期。我看见医生护士们进进出出,神情严肃。
隔着玻璃窗,我看见江望无声无息地躺在那里,戴着呼吸罩。他的眼睛紧闭着,仿佛已经睡着了。我默默地望着,心情沉着。难道这是他命中注定的一道坎吗?唉,为什么老天要如此安排啊!伙计,挺住啊!你还年轻,还有娇妻幼子,还有朋友,还有刚刚开始的事业---千万要挺住啊!
和江望家人简单聊了二句,安慰了一下二老。我通知公司财务准备好钱款,让江望的司机立刻送到医院来。处理完这些琐碎的事情,我陪着大家默默等待着,等待着奇迹的出现。现在只有向上天祈祷了!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男人们在沉默的抽烟,女人们在沉默地流泪。每次看见医生出现在病房的门口,我们都期待着令人安慰的消息。但是除了医生严肃的表情,什么都没有!在沉默中等待,在等待中不安。窗外开始飘起了雪花,一朵一朵慢慢地下着,不慌不忙---
一名老医生出现在病房门口,他慢慢地摘下口罩。我们急忙围上前去,却没有一个人开口问询,只是焦急地望着他。医生轻轻说道他已经有点苏醒了,你们可以进去看看,但是请勿激动---情况不是很好---我们还在尽力。
随着大家走近病床,江望依然一动不动地躺着,双眼依然紧闭。江望---江望---。他的父母还有丁力轻声地呼唤着,而我只是站在他们身后,紧紧地凝视着江望。纪录着江望生命旅程的仪器显示着他的脉搏,轻微的波状信号预示着他的生命的微弱。过了好一会儿,我看见江望微微睁开了眼睛,目光令人难以觉察的游移。他已经无法说话了,只能用眼光向他的父母、妻子还有家人们传递着心底的言语。这就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的兄弟!我难过地注视着江望,再也看不到那个生龙活虎的江望了!那个曾经和我一起爬树跳墙的江望!现在的他似乎只是一具空空荡荡的躯体,生命的征象正在渐渐地消失,而我仿佛看见死神的阴影正在缓缓逼近!而我却无能为力!除了难过地望着江望,我甚至不敢轻声哭泣!
江望的目光慢慢移动,似乎在寻找什么。丁力轻声问道江望---江望,你还想说什么---你说啊---。丁力哭声渐渐难以抑制,她无助地看看我们。
小望啊---你要什么啊---。他的母亲难过地滴下了泪水。人们都望着江望,盼望着他的示意。但是江望什么也无法告诉,只是目光反反复复地搜寻。忽然他看着我,久久凝视,似乎是渴望,似乎是哀求。我的心猛地痛了一下,仿佛被锋利的刀,深深地刺痛。我轻轻蹲到他的床前,凝视着他的眼睛,揣测着他的目光里的含义。
“放心---公司我会看着---一切都好---放心吧---”我轻声道,凝视着江望的反应。我想他能听见我的声音。但是江望没有如何反应,依然紧紧地看着我。
“放心---公司会照顾好丁力和孩子的---也会照顾好叔叔阿姨的---放心---”我又继续说道。江望依然毫无反应,只是看着我,眼里似乎有一丝焦虑。
“你---想见她---”我忽然恍然大悟。江望的眼睛轻轻地闭上又缓缓睁开。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站起来望着丁力还有他的父母。他们都明白了江望想见谁了。丁力用力点点头说华哥,叫华姐来吧,他们---。丁力忍不住轻声哭了。
我冲出病房,拿出手机给还在深圳陪父母过年的方华打电话。我告诉方华江望的情况,叫她立刻飞来。然后,我告诉刚刚赶到医院江望的司机晚上去机场等候方华。处理完这些事情,我回到病房。江望又一次陷入了昏迷,只有监测器的屏幕上那条轻微起伏的曲线还显示着他的生命还在顽强的等待。
已经是深夜了,方华还没有赶到。江望的父母还有家人们都已经暂时住到医院招待所里,只有丁力固执地坚决要守在病房里。我陪着她一起守护着江望,默默无语。看着丁力似乎一日之间苍老而憔悴的面容,对于她的委屈只能轻轻一叹!我明白,也理解,可是却无法劝慰!她也是一个好女人,只是没有在方华之前遇到江望啊!她可以拥有江望的一切——除了那份爱情!
我轻轻走到窗边,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医院的路灯柔柔的光亮投射出淡淡的阴影。我轻轻嘘了一口气,回头看见丁力正趴在江望的床边打盹。房间里寂静无声,只有那些救生设备发出轻微的嗒嗒声。万籁俱寂,似乎连生命的脉动也静悄悄的,无声无息。
二四六
我轻轻拍拍丁力,叫她去休息一下,我会看着江望的。她摇摇头,忧伤地看着病床上无声无息的江望,然后轻声道华哥,辛苦你了!
“别这么说---应该的---”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安慰她,此时此刻也许说什么话都是多余吧。
“华哥,我知道你和江望一起长大---有时候真的很羡慕你们---江望有时候会很开心地告诉我你们小时候的事情。他很开心---甚至比和我在一起都开心---”丁力无力地说道,眼里是止不住的伤心!我沉默了。我明白她的意思。唉,江望啊---
“你---嫁给江望---后悔吗?”我小心翼翼地问道。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问,也许只是下意识地希望她后悔吧,或许那会有助于减轻她的痛苦吧。
“曾经---后悔过---可是---可是现在---一点都不后悔了!”丁力的泪水又慢慢流了下来,她默默地擦了一下眼睛。“我知道在江望心里,我永远都不是最重要的那一个---但我---还是爱他!”她的泪水无声无息地流淌,疲惫的脸庞是如此的憔悴,但目光却爱恋地凝视着病床上无声无息的江望!
“其实---其实江望也很爱你!---你明白吗?”我轻声道。我知道江望对丁力的感情是一份沉甸甸的感激和责任!虽然不同于他和方华的感情,却也是一种感情!一样的重要和认真!
“华哥,我明白的---江望和方姐的事情他都原原本本地告诉我了---我明白,也接受了---我知道是江望对不起方姐,也知道方姐对他的感情---我不怪他们,谁也不怪---江望永远不会离开我,我很知足了!---只要他开心---”
“唉,江望对不起你---你是个好女人啊!---你们有缘在一起---嗯,相信下辈子江望会先遇见你,这样他就只属于你一个人了!而且---他只会爱你一个人了!---如果他不先遇见你,我会揍他的---”我努力咧嘴想笑一下,却感觉象哭一样。
“谢谢华哥---但愿吧---如果真的有来生---”丁力擦干泪水,抬起头望着我,似乎也想笑一下,但是泪水又滑出了眼睛。我的心也在隐隐的痛,为江望---也为丁力!江望啊,你小子还不到死的时候啊!一定要挺住啊,就是为了丁力还有你们的孩子,也一定要挺住啊!
望着监测器上那条缓缓滑动的生命轨迹,我不知道江望还能坚持多久。那条生命存在的曲线正在一点一点地平滑,节奏是如此的缓慢仿佛随时都会消失的烟雾。我忧伤地看着却无能为力!从先前医生的眼里,所有的人都知道已经回天无力了,只是大家都在期待着奇迹的出现吧。我也知道江望正在痛苦地等待,等待着那个最令他难以割舍的女人出现!
走廊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在寂静的深夜,这声音是如此的慌乱而且令人心惊肉跳。房门开了,方华苍白的面容出现在门口。披头散发的她似乎没有看见我和丁力,红肿的双眼呆滞地注视着病床上无声无息的江望。我急忙迎上前去,但她只是轻轻推开我,仿佛飘似地滑到病床前,轻轻地跪下,久久地凝视着江望。
江望---江望---。方华轻轻地呼唤着江望的名字。她轻轻地握住江望的手,身体在轻轻的颤抖。江望没有任何反应,依然无声无息仿佛睡着了一样。我注视着他们,不敢发出一点声响。也许这就是这对苦命的情人最后的诀别了!我偷眼看了一下丁力,她脸色苍白而疲惫,站在离方华几步远的地方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泪流满面!
江望---江望---是我---。方华继续轻声呼唤着,声音轻得仿佛来自遥远的世界!那是一种我从来都没有听见过的声音,温柔得仿佛轻风滑过树梢的叹息!我知道那是方华心底深处的声音,只有江望能够听见,也只有江望可以听见!我注视着江望,只是他依然紧闭双眼。
江望---江望---。方华仿佛呢喃一般呼唤着,似乎在念咒语一般不断重复着江望的名字。她的泪水一滴一滴象断线的珠子一样滑落。她紧紧地凝视着江望,眼睛一眨不眨,似乎害怕错过江望任何细微的动静。然而,江望依然无声无息,他的生命曲线正在慢慢地滑动,节奏越来越缓慢,似乎生命正在走向终点。
忽然我看见江望的左眼慢慢地滑出了一滴泪珠,久久的挂在眼角不肯滴落,仿佛在留恋,仿佛在徘徊!许久许久终于顺着江望的脸颊无声无息地滑落,在灯光下仿佛一颗晶莹剔透的珍珠,恋恋不舍地滑落!我看见江望生命的曲线正在慢慢变成一条直线,仿佛一条永远也走不完的道路,绵延而漫长!
丁力轻轻走到方华身旁,轻轻抚摸着方华的长发。方华全然没有感觉,只是久久地凝视着江望安详的面容,然后缓缓地将脸贴在江望的手背上,轻轻摩挲着,依然一遍又一遍轻声而温柔地呼唤着爱人的名字,慢慢地从她的眼睛里滑出泪滴,滴滴鲜红,滴滴如血---
二四七
我走出医院的时候,天色破晓。惨白的路灯还在闪烁,行人寥寥。我不知道该往何处去,也不想回家,只是顺着长长的街道茫然地走着。浑身的疲惫已经麻木,心底的痛苦惨白了我的脸,大脑里已经一片空白。凛冽的寒风刺痛了我的脸颊,透过肌肤一直刺进我的心底,一种从未体会过的冷来自我的心底,虽然裹紧了身上的皮衣却依然手脚冰凉,止不住浑身颤抖。
江望走了!在深爱他的女人陪伴下,静悄悄地走了,永远消失在人们的记忆中。虽然他只是走完短暂的一生,但是他很幸运地轰轰烈烈了一次!也许他比很多那些还活着的人们更加幸福吧。我安慰自己地想着,心里却依然想哭,然而泪水怎么也无法流出来,只是眼睛酸涩。也许我死的时候,身边谁也不会在吧!我忽然有点凄凉。也许一个人的生命真的非常脆弱啊!
顺着街道麻木地走着,忽然发现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跟着一条小狗,不远不近不声不响地跟着我。我停下,它也停下,白色的皮毛脏乎乎的,那双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我,似乎无家可归了。唉,可怜的小家伙,也许和我一样不知道往哪里去吧!我掏出一棵烟,扔到小狗跟前。伙计,没有带你喜欢的东西,就来根烟吧,也许你也需要安慰了。我挥挥手,和小狗道声再见,继续慢慢地走着。忍不住又回头看看小狗,它呆呆地蹲在原地,忽然冲我汪汪地叫了二声,转身跑向街道的另一头,很快就消失在拐角的黑暗中。现在我又是一个人了,孤独的感觉紧紧围绕在我的周围,似乎连清冷的空气里都弥漫着孤独的气味。
前面是十字路口,红绿灯交替着闪烁,似乎催促着我选择前行的道路。我发呆地站了一会儿,然后继续沿着街道慢慢走着。在这个寒冷的早上,我独自一人行走在空空荡荡的大街上,眼前熟悉的街道此时此刻竟然如此的陌生,仿佛我置身在另一个空间。路旁的霓虹灯陆陆续续地熄灭,冷风吹动那些枯瘦的树枝慢慢摇晃,还有一片落叶在风中飘零,也许是最后一片落叶吧。
不知不觉我来到一家豪华的宾馆门前,下意识地走进宾馆,径直走向电梯。一名保安问我几楼。我面无表情地看看他,随口报出了房号,然后走进电梯。我茫然地望着电梯的指示灯一个一个闪亮,又一个一个熄灭,心头空空荡荡,甚至没有看见电梯门打开又关上,然后又打开了。
走过长长的走廊,安静地来到套房的门前,轻轻按动门铃,一切的举动都是那么熟悉而自然。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来这里,只是茫然地等待着房门为我开启。我不知道房间的主人是否还在,也许还没有回来吧,虽然昨晚已经电话告诉了关于江望的一切。
房门无声无息地开了,谈芬穿着睡袍出现在我的眼前。她没有任何惊讶地看着我,也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侧过身去。我面无表情地走进房间,疲惫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屋内暖暖的空气流动着一丝女人的温馨,熟悉而又陌生。谈芬走过来坐在边上看着我,我没有看她,目光漫无目的,似乎我正在注视着虚空。许久我才沙哑着声音说道江望走了。谈芬没有吭声,她伸手握住了我的手,她的手非常温暖,而我的手却是冰凉。
江望走了!我又说了一遍,然后望着谈芬。忽然,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空虚和悲痛。曾经我最爱的女人离开了我,现在我最好的朋友也离开了我---我不知道将来还有谁会离开我!我不知道命运是否真的注定我终将失去所有那些我深爱的人们!我不知道未来等待我的是什么,也许是悲,也许是痛,也许永远都是难以摆脱的孤独---我想放声痛哭,可是---可是我却忘记了怎么去哭!已经有好久好久没有哭过了,上帝,难道我连痛哭一次的权利都没有了吗!我颤抖着嘴唇,紧紧地凝视着谈芬,在她明亮的眼底,我看见自己惨白的面容,还有那无法压抑的巨大的悲痛。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谈芬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然后慢慢地伸手将我抱进怀里,让我的冰凉的面颊紧紧地贴在她温暖的胸前。我没有拒绝她的拥抱,温顺地伏在她的怀里,慢慢地感受着她的温暖。我想起来了,在很多年以前我也曾安静地享受她的温暖。我的面颊慢慢不再冰凉了。我感到一滴泪珠慢慢滑出眼眶,然后又是一滴、一滴,终于越来越多的泪水喷涌而出---我拼命想要抑制自己的哭声,拼命埋进温暖的胸膛---我的泪水湿透了谈芬衣襟,濡湿她的肌肤,压抑的哭声哽咽在她的胸前,象一架疲惫千年的破旧的风车发出的哀怨!
我的泪水仿佛陈年已久,咸涩的味道混合了谈芬的幽香,令我心底深处不断涌上酸楚的疼痛!呜咽的哭声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淹没理智的阻拦,漫过雪白的肌肤,在起伏的山峦之间飘荡。我哭泣的泪水仿佛一面旗帜飘扬,仿佛一曲断肠的歌谣回荡。我无法抑制的痛楚在泪水中点点滴滴,在滑腻的肌肤上留下永远不会忘记的痕迹。此时此刻,只有谈芬的胸怀是我痛苦的慰藉,也是我最后的安慰!我不知道除了她,还有谁能承受我的悲伤,我的泪水!
谈芬轻轻地不停地吻着我的头,还有更紧地拥抱。她也在流泪。她的泪水一滴一滴掉在我的脸上,然后静静地和我的泪水汇聚在一起,静静地流淌。许久以来,在一个女人的怀抱中,我痛痛快快地哭了一次!悲号的声音不顾一切地飘散在空中,肆无忌惮。许久以来一直埋藏在心底深处的痛苦和忧伤随着奔腾的泪水哗哗地倾泻,似乎要将所有深埋的绝望淋漓尽致地抛弃。哭吧,哭吧,现在不要那些虚伪的坚强,也许所有的掩饰只不过是一次又一次的欺骗自己!如果命运注定我是孤苦一人,那么就让我一次哭个够吧!
在谈芬的怀抱里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自己筋疲力尽,然后死一般地睡去。无所谓了,一切都会有结束的一天,何必折磨自己的灵魂!我象个孩子一样任由谈芬给我宽衣解带,在她温柔的目光下,我安安静静乖巧地钻进被窝里。我知道自己累了,再也折腾不动了,此时天已经亮了,而我却要睡了。
二四八
不知道睡了多久,当我睁开眼睛,窗外的天空阴沉沉的下着大雪。谈芬不在房里。我默默地躺了一会儿,然后起床洗澡。当我穿着宾馆的浴袍走进客厅,看见谈芬已经回来了,正在脱下身上的狐皮大衣。她看见我便柔声问道睡好了么?我嗯了一声,端起桌上的茶杯咕嘟咕嘟地喝了几口。我的嗓子干的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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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从医院回来。”谈芬轻声道,走到我的身旁,接过我手里的杯子,重新替我泡茶。
“他们怎么样了?都还好吗?”我轻轻叹息了一声。
“嗯,都还好---晚饭想吃什么?”
“什么都不想吃。”
“还是吃点吧,我叫宾馆送上来吧——外面也下雪了,就在屋里吃点吧。”谈芬看着我。“你都一天没吃了,还是吃点呵。”
我望着谈芬恳切的目光,不忍违背她的好心,点点头。我是有点饿了,饥肠辘辘的感觉慢慢控制了我的全部意识。我忧郁地看着谈芬,她那精致漂亮的面容有点苍白,显然心情也不好受。
晚饭后,谈芬去洗澡了。我站在窗前,茫然地注视着漫天飞舞的雪花,似乎下得越来越大了,甚至听见了雪片叩击窗台的声音。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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