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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即是空-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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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起来。
“不是我陌生,”她说,“是你自己变陌生了。”
我不说话,看着我前面一个刚刚学习走路的孩子。
“为什么你总是这样愁眉苦脸的?”她又问。
“我并没有愁眉苦脸的。”
“也许你不知道,可你什么时候都在皱着眉头。”
那个孩子朝我们走过来。他的两只小手在空中摇摆着。他用一双又清澈又明亮的眼睛看我。一个老太太过来把他抱走了。
“可是我就不会这样,”我听见她说,“每过一段时间我就会把过去发生的事都写下来。也不去考虑什么目的和意义,就是把它们写下来,然后我把它们锁在抽屉里,再也不去看,就当它们从不曾发生,就当它们永远死去一样。”
“但它们不会死去。”我说。
她没有说话。几只蟋蟀在我们附近的草地里轻轻地鸣叫。
“没有人可以承受记忆的重量,”她说,“没有人可以像这样永远生活在过去中。但我们还是要生活。”
我们不再说什么了,开始慢慢地往回走。我把她送到宿舍楼下面。她说过几天她还会再出去旅行。我没有说什么。我原准备回宿舍去,但是我看到几个喝醉的人从我身边经过。他们胡乱地说着话,然后站在路边吐。我默默地看了一会,然后我的沮丧来了。我开始急速地跑起来,在电话亭给阿如打电话。她让我在小树林里等她。我跑到小树林,气喘吁吁地坐在石凳上。但是我的沮丧还是没有停。突然间我发现我的眼泪流出来了,然后我就听见阿飞说:“不要再哭了,你已经不是个小孩子。”
我们走在月台上,他把我的包拿在手里。
“不要再哭了,好不好?”他说。
当时我忍不住。我们刚才还谈得好好的,我们谈各自对人生的看法和对将来的打算。我们谈得很好,他说他也许不久就会有一个摄影展出来让我不要担心。但我一下子哭起来。我哭是因为我想起了小时侯的事。
他撕了一张手巾纸给我。我接过来把眼泪擦干。
“你回去吧。”我说。
“不要紧。”
天有些阴沉,没有风,像要下雪了。
“她很漂亮。”我说。
他轻轻地笑起来。
“你那一位呢,”他说,“你以前跟我说起过的?”
我也笑起来。有一会,我觉得有点儿尴尬。
“我们都长大了。”他说。
火车开始鸣笛。他把包背在我的肩上,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
“我不要。”我说。
“拿着吧。”
他开始把围巾系在我的脖子上,就像小时侯给我系红领巾一样。
“你要开始自己照顾自己,”他说,“也许有一天我不会在你身边。”
然后他送我上车。我看着窗外,把手举起来。他一直看着我。我突然跑出去把自己的帽子给他。
“戴在头上。”我说。
“你快上车。”
“你戴在头上我就上去。”
他戴在头上。我跑回到车里,然后我的眼泪又流出来了。
“你刚才在想什么?”阿如问。
我把她搂在怀里。
“没想什么。”
“但你看上愁眉苦脸的。”
“也许什么时候我都是这个样子。”我说。
有一只鸟还不肯睡去,在我们附近的黑暗里鸣叫。不知道什么人在弹着吉他。
“刚才我在想我们高中的事。”我说。
“为什么想起那来?”
“我不知道,”我说,“我就想起第一次到你家去的事,想起我在那时候看到你的样子。”
《色即是空》第五章2(2)
我穿过几个街道,经过一片开着金黄色花的油菜地,然后走进一片民房区。阳光温柔地照在我身上,一只鸡被我惊扰了鸣叫着跑开了,几个孩子在沙堆边上玩。他们把沙子垒起来,把大的石头排成一圈。一会儿他们又都跑走了,一个小男孩摔在地上。我走过去把他扶起来,问他附近是不是有一家姓陈的。
“我叫陈小鹏,你找谁?”他用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看我。
我问他知不知道有一个叫陈镜如的。
“她是我姐姐。”
他从我手中挣脱开去,跑进一个小院里。我听见他在用又尖又细的嗓子叫,然后我就看见阿如从那院子里出来。她穿着一件淡蓝色的裙子,头发用蓝绳子系了垂在身后。
“你进来吧。”她说。
我进到小院里,阳光从一株樱桃树间照下来。红红的果实挂在树枝上。小男孩已经开始摘。我们进到屋子里。阿如给我倒茶喝,但我一时有些紧张不知说什么好。屋里的家具很简单,但收拾得都很整齐干净。沙发上放着靠垫,桌子上铺了白色的针织桌布。
“那张桌布很漂亮。”我说。
“它是我姐姐织的。”小男孩说。
他从屋子外面进来,捧了一把樱桃放到我手里,然后一个人在屋子里玩弹子。他一边玩,一边用明亮的眼睛偷偷地看我。
我问阿如刚才我没来的时候在做什么。她从里屋拿了一个竹篮子出来,篮子里是各种颜色的线团。她开始织给我看。她正在织的是一幅手套,用蓝色的和白色的毛线。我看着她灵巧的手。
“什么时候你也给我织一双。”我说。
她笑着不说话。
我开始和小男孩到院子里去打弹子,阿如在旁边把樱桃摘到篮子里,过了一会,我们就都帮她摘。然后我在附近买了一个有剪刀尾巴的燕子风筝,在那片油菜地上放起来。我们一边放一边吃樱桃,白色的蝴蝶在花丛里翩翩飞舞。鸡在四周轻声地叫,炊烟从我们后面的屋顶上慢慢地升起来。
我想起了这事,我就突然把阿如抱得紧紧的。
“你怎么了?”阿如问。
“我想让你永远都不会离开我。”我说。
《色即是空》第五章3
我吃完饭回到宿舍里。天有点阴沉。我看了一眼手表,把一顶白色的棒球帽戴在头上,然后去看石涛。我们约好的,在他走之前我要去看他。我坐了十分钟的汽车,又在路上走了一会,想着呆会儿要说什么话,然后我按响了他家的门铃。
“你来了。”他说,把门打开。
我进到屋里。客厅的家具上已经都蒙上了套子,百叶窗开着,吊兰已经取下来。我们一起在那里站了一会。
“有点儿冷清是不是?”他笑着问。
他的精神很好,我放了心。开始来的时候我还有点儿紧张不安。
“到书房来吧。”他说。
我们进到书房里,各种各样的书杂乱着放在桌上、地上,旁边的废纸篓已经塞满了。
“我正在收拾这些东西,”他说,“我原以为不会有什么,没想到还是这么多。”
他开始蹲在地上,把一堆书和文件一一地清理,有的随便扔到一边,有的放在另一边,有的他会停下来仔细地看。
“如果是你,你会有什么感觉,”他抬起头问,“看着这么多过去的东西?”
我想起过去我准备烧诗的事。
“我会想把它们一把火烧掉。”我说。
他笑起来。
“我想这样做,但我做不到。”他说,过了一会又说,“有时候我想把这座房子也烧掉。”
我们一起笑起来。我开始把那些准备丢掉的东西搬到旁边。
“上次的事要谢谢你。”他说。
我说没什么。
“也许我说了什么不好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说他并没有说什么,他只不过是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我很高兴他没有继续说这事。那天早上天没亮我就走了,在客厅里留下一张纸条。
他把一堆收拾好的书捆起来,我们一起把它提到角落里。
“我准备戒酒。”他说。
“你做得到。”
他笑起来。
“我知道如果再这样下去,我会把自己毁掉。”他说。
他现在看起来的确好多了。我感到他又恢复了过去的那种冷静和理性。
“那么你呢,”他问,“你对以后怎么打算?”
“我不知道,”我说。
“你有没有想过出国?”
我说我暂时还没想过。
“我希望你出国,”他说,“在外面你也许可以接触一些新的东西。你知道,世界上有很多事情和我们过去一直以为它的样子并不一样。”
我没有说话。
“如果你想,我可以帮你。”他又说。
我说我会的。但我真的没想过这事,我甚至连大四的事也没有去想。我以前想得很多,但现在我不去想它们了。它们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
我问他慧慧以后怎么办。
“她和她奶奶一起住。”他说。
墙壁上的钟摆又在一来一回地响着。
“你以后的路还很长,”他说,“但我能帮的只有这么多。”
“你已经帮了我很多。”我说。
“我原是应该帮的更多的,但我做不到,你明白。”
“的是,我明白。”
“以后你要开始自己照顾自己,”他说,“无论是物质上还是精神上。”
“我知道。”我说。
“等我回来的时候,”他又说,“我希望你会是个新的样子,最好新的让我认不出来。”
我笑起来。
“你也要保重自己。”我说,“你不应该再胖了。”
他也笑了起来。我把帽子摘下来戴在他头上。
“给我的?”他又把帽子摘下来看,显得非常高兴。
“这让我想起了……”他说。
他站起来,在抽屉里翻了一会,然后把一个本子递给我。
“我自己写的,”他说,“这没有发表的必要。”
那是一本短篇小说集。打印出来,装订在一起,做得像本书的样子。在它的扉页上我看到有“赠苏明”几个字,还有《路加福音》上的一句话:
“你是我的爱子,我喜悦你!”
我说我会好好地读它。我站起来看了一眼钟,说我中午还有事,必须回去。
“当然,你现在是有女朋友的人了。”他笑着说。
他把我送到门口。
“你回去吧。”我说。
“不要紧,我送送你。”
他开始说他最近在读托尔斯泰,对他的思想和经历很感兴趣。我听着他讲。等我们走到路口的时候,我又说你不用送了。
“那好吧。”他说,“下次见面该是明年了。那我们明年再见吧。”
“我们明年再见。”
“你要照顾好自己。”
“你也是。”我说。
我开始往前走。走了一会我听见他在喊“修士”,我回过头,他把棒球帽拿在手里,'奇‘书‘网‘整。理提。供'在空中挥舞。我也把那本小说举起来,然后我又往前走。我没有再回头看但我知道他一定还站在那里。等到我确信他看不见我的时候,我就跑起来。我跑得非常快,把那本小说紧紧地贴在胸口上。
第六部分色即是空
宿舍里一片黑暗。我躺在床上,感觉像脱却了身体一样。只有像空气一样的感觉在漫无边际的虚空里游动。过了一会,我记起了刚才的事,然后我就发现自己又掉在了地上,脑袋轻飘飘的,嘴里一股又干又苦的味道。我听见陈辉在打鼾,听见我自己的闹钟在一分一秒地走。我好像记起了什么,但一会儿又忘掉了。我这样躺着,等着它再次出现。我又听见闹钟在走,渐渐地我听不到了,然后我就想起了刚才忘掉的事。
《色即是空》第六章1(1)
我说中午有事并不是真的。我只是觉得尴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一路跑回到学校,坐在路边上大口大口地喘起,仍然想着刚才的事,然后我开始往宿舍里走。我没有吃午饭,躺在床上用毯子蒙着头,想着自己在路上一次也没有回头,然后有那么一会儿我又感觉自己的眼泪要流出来。我到四点钟起来,买了东西吃,然后去找刘云。她站在楼下等我。我把她的包接过来,开始往学校外面走。
“都准备好了吗?”我问。
“准备好了。”
“为什么东西这么少?”
“你没有算我。”她说。
我抬头看了一下天。乌云朝我们这边涌过来。我们进到一辆出租车里,这时候天色就渐渐暗淡下来。
“为什么这么急?”我又问。
“对我来说没什么急不急的。”
她穿着球鞋和牛仔裤,戴一顶红色的帽子。
“你要去几天?”
“我不知道,”她说。
出租车停下来。我看见司机从后视镜里看我们。
“是送女朋友吧?”他问。
我说是的,是送朋友。过了一会,我问他前面的塞车还会有多久。
“你们赶时间吗?”
“是的,我们赶火车。”我说。
他想了一会。
“我们从小路走。”
“行。”我说。
车子退出去掉了一个头,驶进附近的一个叉路口。过了一会,我们就看见道路两边灰蒙蒙的房子仿佛到了郊区。我们到了火车站,风开始吹起来。我付了钱,然后一起走到候车室里。还有十分钟开车。我原准备买站台票,但那里挤满了人。我直接进去,然后我们一起站在月台上。
“你带了吃的没有?”我问。
她说没有。
我在小卖部里买了泡面和火腿肠。这时候风已经很大了,碎纸片在我们身边像蝴蝶一样飞舞。天色阴暗。
“我还没有见过你那一位,”她突然说,“她叫什么名字?”
我说了阿如的名字。
“你们很合适。”她沉默了一会说。
“你怎么知道?”
“感觉,”她说,“只是感觉。”
有一个白色的塑料袋子在我们面前飞起来,像具有了生命似的。我们一起站着,看着它在空中旋转,慢慢地落到地上,但是它又一下子飞起来,飞到站台下面的铁轨上。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她问。
“有,”我说,“但不知道现在说合不合适。”
“那就不要说了。”她说,对着我微笑了一下。
火车开始鸣笛了,乌云聚集在我们前面的天空上。
“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我说。
“我知道。”
“尤其是要注意安全。出了什么事就打电话给我们。打给我和海燕都可以。”
“行了。你已经说过一遍了。”
我把包给她。她站在车厢门口。
“你走吧。”她说。
“我再看一会。”
“不,你走。”她又说。
我挥了挥手然后走进地下通道。在检票处我被拦住了。
“没有站台票,是要罚款的。”检票员说。
我没有说什么,把钱给他,然后我在候车厅里坐下来。这时候雨已经下下来了,又急又大的雨点,人们开始往里跑。我一边看着雨,一边看墙上的钟。等我知道火车已经开走的时候,我就发现自己再也呆不住了。我跑进雨里,叫了出租车。我只希望能尽快离开那里,越快越好。但是当我回到宿舍的时候,我已经全身变得湿淋淋的。我洗了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就迫切地想要找什么人说话。宿舍里一个人也没有,他们都在准备明天的考试。我去找杨阳,他也不在。我听见“博物馆”里一点声音也没有,但是当我进去的时候,易军一个人在床上看书。
“你没有去上自习?”他问。
“没有。”我说,“我刚刚从学校外面回来。”
“你吃了饭吗?”
我摇了摇头。
“我也没有,”他说,从床上下来,“我们一起煮面吃。”
他把开水倒在电热杯里烧。过了一会,他就往里面放面条,还有盐味精什么的。
“不要太多了,”我说,“我吃的不多。”
“不要紧,面条撑不死人。”他说。
他又在面条里打了两个鸡蛋。等到面条的香味冒出来了,我们就开始盛起来吃。
我问他看的是什么书。
“《圣经》。”他说。
过了一会他问我要不要辣酱,我说不要他就往自己碗里加了一点。
“你觉得很奇怪是不是?”他说。
我说没有,我还说我自己也读过那书。
“但他们笑话我。”他说。
我吃着面条不说话。窗外的雨声又大又猛。一会儿雷声又响起来,把玻璃窗震得轻轻地响。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想起了什么。
“你信不信上帝?”他问。
我说我不信。
“我也不信,”他说,“但我觉得他说的有些话也很有道理,他说每个人都只看见别人眼中的沙子却看不见自己眼中的梁木。还有很多这类话。不过他说什么世界末日的话我不信,但是我也不知道我以后会不会信。我只是想为自己找到一种生活规范,我有时不知道该怎样生活。”
《色即是空》第六章1(2)
“这很好。”我说。
但他吃了一会就停住了。他抬起头看着我。
“我以前从没讲这事,”他说,又低头想了一会,“高中的时候我有一个同学,我们非常好。住在一个宿舍里,经常在一起聊天,讨论问题。有一次周末他回家,他家离学校不远。本来说好了晚上我到他家去,但我当时有些心情不好没有去。他就在那一晚出了事。我一直忘了不了这事。我没法原谅自己。”
“这不是你的错。”
“我知道。可是如果我去了,也许他不会有事,也许他现在还是好好的。”
“你不要这样想,”我说,“也许你去了事情还是会发生。”
“我知道。可如果是那样,我就不会这样自责。我总是感到愧疚,你知不知道?”
我没有说话,窗外的雨声有一会听不见了。我发现自己的思想似乎又要溜走了。
“有很多事情我们都无能为力,”我说,“我们不能预料一切。”
“可问题不在这里,”他说,“问题根本不在这里。我那天没去是因为我心情不好,我因为一件很小的事而心情不好,一件很小很小的事,你知道。问题就在这里。一件很小很小的事却造成了这样大的后果,我有时真的没法接受。”
他不吃面条了,把它推到一边用盖子盖上。
“这就是我读《圣经》的原因,”他继续说,“我想要知道一些事情为什么会发生,世界又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我不希望我有一天会再像现在这样后悔,一个巨大的悲剧却仅仅是因为一件极小的事。”
我们把碗拿到水房里去洗,然后我们又聊了一会天。我说我还要准备考试。
“等考完试,我们再好好地吃一顿。”他说。
“一定。”我说。
我回到宿舍,但这时候我就听见雨声又在窗外凶猛地响起来。
《色即是空》第六章2(1)
昨天下了一夜雨,但是一大早起来的时候,天已经晴了,天空淡蓝淡蓝的,明净得纤尘不染。树叶在清凉的空气中安静地闪着光。我和海燕到火车站去。火车七点到。
“你说他们认不认得出你?”海燕问。
“我不知道。”
我确实也拿不准这事。我和他们只见过一次面,这还是去年二月份的事。我在电话里说我穿着白色黑领的T裇衫,我还说如果找不到我们就打电话,海燕带着手机。我看了一眼表,已经过五分钟了。
“我早说过我们应该带一个牌子来。”海燕说。
我们正这样说着就看见有两个人朝我们走过来。一男一女。
“你是苏明吗?”那女的问。
我说是的。
“我一眼就认出你来了。”她说。
然后我听见她对那男的说他们长得真是一个样。我们做了一个简单的介绍就叫了一辆出租车。海燕坐在前面,我和他们坐在一起。我看见那女的一直盯着我看,她叫辛蓝。男的叫陈冲,脸有点阴沉,不怎么说话。他们的脸都有点阴沉。
“你在学校里怎么样?”陈冲问。
“还行。”我说。
“还有一年就要毕业了吧?”
“是的。”
“你有没有想好准备做什么?”
“还没有。”我说。
他不再问了。我看了一会窗外。当我转过头的时候,我就又看见辛蓝在看着我。
“我记得你们,”我说,“我们一起吃过饭。那时候好像还有一个人。”
我看见他们两个很快地交换了一下眼色。辛蓝转过身看着窗外。
“他不能来,”陈冲说,“不过,他原本是要来的。”
我们先在学校外面一起吃早饭,然后我把他们带回到宿舍。
“你们一定累了。”我说。
我让陈冲睡在我的床上,把辛蓝交给阿如。我看见她又盯着阿如看,然后冲着我笑。等我们中午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他们的脸色就变得好些了。辛蓝和阿如坐在我们对面,她们两个女孩子似乎一开始就聊起来了。我们听着她们聊,然后我和陈冲也聊起来。他这会脸色已经不阴沉了,而且我发现他其实是个很健谈的人。
“看到你的时候,我想起了一些事情,”他说,“你们实在是太像了。”
“我知道。”我说。
然后我问起他自己的事。他说他现在在上班,工作很累,但薪水很高。他又谈了一些自己的生活,但是我们说着说着就又谈到了那个话题。
“他不常跟我们提起你。”他说,“你知道,他是个很严肃,而且还有点忧郁的人。他不怎么说他自己的事。但是他很关心你,他真的是关心你。”
我没有说话。
“你们两个相亲相爱的有时都让我觉得羡慕。”他又说。
他看了我一眼。
“我原打算不提这事的,”他说,“可我一看见你,我就又忍不住。”
“这没什么。”我说。
我们吃完了饭,我就买了瓜子和饮料一起到树林里去。这时候天已经很热了,我把校园里的一些景致指给他们看。现在正是一年里生命最为旺盛的时候,池塘里面睡莲开得美丽而又鲜艳。各种树叶都绿油油的闪着亮光。我们走在浓厚的色彩里。
“你和他一样忧郁。”陈冲说。
我们坐在石凳子上,蚂蚁在我们脚边的地上爬着。辛蓝在给阿如编辫子,她自己是一头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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