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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草碧-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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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怎么办。”

她说着转身就要回去,阿芍赶紧快走两步拦住:“小娘子,可你要是半夜又难受醒了,不是还得折腾几个时辰才睡得着么。”

桑榆噎住,圆睁着眼睛,却想不出反驳的话来。

这具身体简直就是自虐,吃了三年粗粮糟糠,竟然还就吃不惯精细的东西了。从进虞家第一天开始,她就没几天是踏踏实实一觉睡到天亮的,经常不是睡不着,就是睡着了结果半夜因为消化不良肚子难受得醒过来。

“怎么样,小娘子,我们再遛一会儿?”

桑榆扁扁嘴,有些不高兴:“嗯,走吧”

“走着~”

阿芍貌似很高兴,跟在桑榆身后高高兴兴地遛着弯子,丝毫不知道她家小娘子已经在心里扎她小人扎了千百遍。

听声音,知道人差不多走远了,虞闻一个手肘往孙青阳腰上撞,终于挣脱开:“看够了没,现在可以滚了吧?”

孙青阳捂着腰苦笑:“好,我滚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你媳妇儿呢,藏得这么严实。”

“瞎说什么呢!”

对虞闻来说 ,照顾桑榆,大概是因为某种程度上的怜香惜玉?

起码,对于一个年将弱冠的年轻郎君来说,六岁的小娘子,着实还没有可以称之为女子的吸引力。

跟着柳娘子学了差不多三个月,桑榆只得了十来天的假,当桑梓提及就快到她的生辰的时候,她才恍然发觉自己貌似又连着上了十来天的课。

柳娘子按部就班的教学方法,虽然有些繁琐,但却让桑榆的基础稳扎稳打起来。她就像是一个披着特立独行皮囊的新时代女性,骨子里却始终带着传统女人的特点。

桑榆从一开始的有些吃力,到后来逐渐追上了柳娘子的步伐,仅仅只花了三个月的功夫。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柳娘子对她的评价已经比过去收的几个徒弟都要高出许多。

于是,当桑榆按照桑梓的意思,跟柳娘子提出一天的假期的时候,柳娘子并没问太多,直接同意了。而后,又像是思考了很久,才说了另一件事。

桑榆只想了会儿,大约是觉得这件事能让她看见不一样的未来,她并没有想太久,重重地点了头。

到了生辰那天,桑梓并没给桑榆大操大办,也不能,只找了厨娘做了一碗长寿面,又买了小女孩用的镯子、钏子当做礼物送给她。虞家这边,虞闻和虞安得知后都各自送了礼,虞大郎和袁氏一道送了一方砚台,其余几人又都合着送了些文房四宝。秦氏不忘让送礼的婆子提点她几句,说要她好好学规矩,别学她师父一样,三十来岁了还不愿出嫁。

该听的听了,不该听的桑榆笑笑转头就忘了。

收了礼,过了生辰,趁着桑梓还没回去,桑榆走到她身前。

看着行动间已经渐渐有了世家女模样的妹妹,桑梓的心底微微一颤,心底有一处隐隐约约觉得,她曾经相依为命的妹妹正渐渐变成另一个人,朝着一个完全不受自己控制的方向走去。

“阿姊。”桑榆出声道。

前几天刚被大夫诊断出怀了两个多月身孕的桑梓,看起来神态有些疲惫,听到她说话,这才回过神来:“怎么了?二娘有话要说?”

一旁的袁氏听到说话,也转过身来看着她们。

“阿姊,师父要离开奉元城。”

“可要阿姊准备些礼物,你好给柳娘子送行?”

桑榆摇头,接下来的话,着实让桑梓和袁氏都惊住了。

“阿姊,”桑榆道,“我打算跟着师父一道走。”

桑梓愣怔了一下,忙道:“二娘,别胡说,你舍不得柳娘子,阿姊知道,可……”

“师父要出游一段时日,我想跟随师父一道去外面走走看看。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顿了顿,又似乎咬定不松口,认真道,“阿姊,我答应师父了,要一起走。”

大约是没想到,这个孩子跟着柳娘子不过才几个月时间,整个人仿佛脱胎换骨了一般,不对……桑梓怔怔地看着面前的桑榆。

不是脱胎换骨,从三年前开始,二娘就不再是两三岁时那个走两步就伸手撒娇要抱抱的二娘了,跟着柳娘子的三个月,不过是让她变得比从前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

跟着柳娘子出游的事,桑榆其实也想了一路,回到家后又细细地做了计划,这才打定主意,准备跟着师父离开奉元城一段时间。

“阿姊,我很快就会回来的,等回来的时候,也许阿姊已经生下孩子了。”

桑梓气得不行,伸手想要给她一巴掌,许是因为太生气了,一时动了胎气,弯腰捂着肚子,脸色顿时惨白。袁氏赶忙把人扶住,急着让阿恣和阿琉去喊大夫,又扶着人小心翼翼地往桑榆的内室走。

隔着珠帘,桑榆隐隐约约能看见被人围在床上的阿姊,脸色苍白,一旁,阿琉在不断地给她擦汗。

有那么一瞬间,桑榆心想,她是不是太自私了?

为了想要看一看这个世界,为了不屈从于这个世界的约定俗成,她一心想要脱离寄人篱下的处境,却忘记了,在这个不大的宅子里,还有过去曾经相依为命的阿姊。

可是很快,桑榆扯了扯嘴角,自言自语道:“自私吧,就自私一回看看吧。”

第25章 双翠羽(一)

像是做了很长的一个梦,朦朦胧胧的,她听见耳畔一阵此起彼落的哭声,想睁开眼睛看看,眼睑却重得像是压了千金,她挣扎了下,想睁开眼看到底是谁在哭,可始终是白费力气。

隐隐约约间,她听见了阿姊在耳边压抑地哭声,一边一边重复着“二娘,阿爹阿娘不在了,求你别走”,又一会儿仿佛又听到阿姊在说“二娘,从今往后,阿姊再也不会让你吃苦了”。

阿姊……

桑榆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像是被人扼住喉咙,痛苦地发不出声音。她憋足了力气,用力挣扎,终于蓦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桑榆睁开眼睛,大口大口地不住喘气,而后凝眸,发现自己坐在床上,外头淡淡的晨曦透过窗棂照进屋子。

“小娘子这是被梦魇着了?”

听到内室的动静,阿芍赶紧掀开珠帘从外头走了进来,见她满头大汗就知道又是做梦了。

“没事……”桑榆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呼吸已经平复,“师父已经起了?”

阿芍拿过衣裳走到床边服侍她穿衣,嘴里念叨着:“先生起了,单大夫天没亮就起了,顺带着就拖着先生去外头转转,这会儿也该回来了。”

说着,阿芍抿着嘴笑:“单大夫也真是的,先生可还怀着身孕,怎么也不让先生多睡些时辰。不知道的,还以为单大夫不喜欢先生呢。”

桑榆嗔怪地看了她一眼:“别瞎说,让先生知道了,小心抽你。”

阿芍吐了吐舌头,后怕地摸摸自己的屁股。

洗漱罢,推门往外走的时候,柳娘子正与人一前一后进了院子,一路走一路似乎在闹脾气。

“师父。”桑榆上前,行了行礼,而后看着正试图安抚柳娘子的年轻郎君,又道,“师公。”

离开奉元城那年,桑榆刚过完七岁生辰,柳娘子也已经是三十来岁,一直未嫁。直到两年前遇到为求精进医术离开奉元城的大夫,结伴同行的路上,渐渐生出情意,这才结了姻缘。

大夫姓单,奉元人士,自出师后就声名远播,奉元城内稍有些财势地位的,都喜欢找他上门看诊。单一清看着冷清,实则心里有一杆秤,在奉元城时每月必有一日义诊,对所有贫户一应是能省则省,对于些为富不仁的大户则是狮子大开口的架势。

奈何人家的确医术高超,尽管明知道自己被宰了,仍旧有很多大户人家求着他上门。

本来还以为这人是个高岭之花,结果……桑榆看着围着柳娘子不住哄媳妇的单大夫,实在不忍地别过头。高岭之花什么的,都是骗人的,根本就是个逗比。

“夫人,你看,连二娘都醒了,你要是这时候再睡回去,对身体可不好,再说咱们儿子一定已经醒了,夫人你得带着他多活动活动,好长身体……”

噢,不止是个逗比,还是个蠢爹!

在过完生辰的第二天,知道阿姊已经没事,胎像平稳后,桑榆就揣着书信去了秦氏的院子,托院子里的婆子,将信带给秦氏,又找到沈婆子,请她转告虞闻和虞安,就说自己要跟着师父离开奉元城一段时日,归期几何暂时未知,但会月月寄信保平安。

于是,等到秦氏拆开信的时候,她其实已经带着阿芍去找等在城门外的柳娘子。

这一走,就是六年。

而今,桑榆已经十二岁了,从奉元城寄来的家书里,阿姊的态度鲜明,要她必须赶在十三岁生辰前回城。

看到信的那天,桑榆忍不住叹了口气。外头的世界太大,六年时间,她才走了一半的大邯,另一半就好像是一块巨大的奶酪,一直在引诱着她继续走,继续看。

可是刚才那个梦,让一度想要装作没收到信继续游历的桑榆再次清楚地认识到,她其实从来不曾忘记,奉元城内,还有阿姊在一直等她回去。

“二娘。”把丈夫赶走,柳娘子牵过桑榆的手,一路走到正堂,身旁的侍娘忙端上热茶,“回城的事,你可想好了?”

“是。”

“那就回去准备准备罢,你自七岁生辰后就跟着我过了这么多年,眼看着十三岁生辰将至,你阿姊是该急了。”

“师父不一起回去吗?”桑榆试探地问。

自从出了奉元城后,柳娘子整个人就像是得了新生一般,外面的世界太大,对她们师徒来说那些未知都充满了迷人的魅力,如果回到奉元,就好像被放养习惯了的鸟重新回到笼子中。

“回去。当然回去。”柳娘子眯着眼睛,若有所思,“我要回去看着你,万一你被人困住手脚了怎么办。好不容易教出来的徒弟,为师还等着你给肚子里这个赚足十几年后的嫁妆。”

师徒俩就这样商定好回程的日子,又将整理行囊的事全数交给身边的侍娘,拉着单大夫去街上买东西,准备一并带回奉元城。

虞闻用了六年时间,从一个小小的正九品下的正字,爬到了从五品上的秘书丞,对很多人来说,实在是不容易。

在大邯,五品已经是高官,事业有成,光宗耀祖。和那些祖上当过大官,因此得门荫直接进入仕途的同僚相比,虞闻的身上并没有这样的门荫。

父亲虞伯源去世的早,他是遗腹子,没得到过父亲的关照,甚至因为祖上是手艺人的关系,初入仕的时候,他甚至和那些捐钱买官的同僚一样,被人所看不起。

但父亲的人缘到底在那摆着,加上虞闻自己能力不差,四考过后很快就升了官,再后来,顺风顺水,一路坐到了秘书丞的位置。

散衙的时候,孙青阳照例想要跟着虞闻去他家蹭顿饭,结果才出宫门,就被急召回去。这六年,孙青阳也没白混,离开散骑常侍的位置后,又坐上了卫尉卿这个职务,而这个卫尉卿等同于皇家卫兵长,要守护整个皇宫,自然是比过去都要更加的忙碌。

烦人的家伙不用跟着走,对虞闻来说实在是身心轻松,出了宫门,阿祁早就坐在马车上跟车把式一起候在了外头,瞧见郎君出来了,赶紧跳下马车,迎了上去:“郎君。”

“朱明的情况怎样了?”

朱明三岁大的时候被虞闻找到,现在已经十余岁,正值壮年期,因为是母马,为了培育后代,虞闻又特地从外面找到一匹良驹配种。早上出门前,养马的仆从匆匆来报说要生产了,现在一天过去了,应当生下小马驹了。

阿祁回道:“生了,生了匹小公马,像朱明,也是浑身枣红,看着漂亮极了。”

说完,掀开车帘,请郎君上车。

“生了就好,朱明跟着我十来年了,马的寿命也就三十来年,算起来她都过了大半辈子,也该留下后代了。琅轩院那边如何?二哥的那几个妾还在闹?”

阿祁一贯严谨,这时候也不由地撇嘴。

“二郎发了好大一顿脾气,一口气差点没接上来,终于把事情给压下来了。”

六年时间能改变很多。

虞阗的身体还是不大好,也没有大的起色,谈桑梓在生了长女后,又接连生下两个女儿,如今正怀着第四胎。秦氏为了次儿子能够多子多孙,六年内为他纳了三房妾室,又给几个侍娘开了脸做了通房。

院子里女人一多,事情就多了。谈桑梓的生活本来就不是一帆风顺,丈夫态度冷清,却也不只是冷清,更是有些不愿与她相处。因此,有了妾室后,只要身体允许,更多的时候,就待在几个妾的屋子里。

“丁姨娘仗着自己生了长子,平日里可没少欺负夫人。二娘性子本来就弱,被压了这么多年,一直是能忍则忍。要不是这回大郎君把二娘推下水,夫人哪里会忍不住。”

虞闻冷笑:“谁也不是省油的灯。大伯母要给二哥纳妾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按着二哥夫妇俩的性格,如果那几个妾和通房不是贪得无厌、逢高踩低、喜欢搬弄口舌的人还好说,可偏偏几样全都占全了,后宅想安都难。”

阿祁点点头,应和了几句,而后车把式便驱车载着郎君往家赶。

主仆三人一路沉默着到了鱼市,从鱼贩手上买了一篓子的鲜鱼回来,这才又往虞家走。

阿娘最近胃口不好,虞闻想着也没什么能开胃的东西,只能买些鱼回去给阿娘尝尝。

马车往虞家走,却在转弯的街口上被堵在了半路。

“外面怎么了?”虞闻闭目养神。虞家的这一条道上,住的大多都是商家,比不得官宦世家门前的车水马龙,马车被堵在半道上的时候很少。

隔着车帘,阿祁应声道:“郎君,我过去看看。”

不多会儿,就听见阿祁跑回来大声道:“郎君,郎君!前面有辆马车被人堵在路上了,堵路的貌似是太子洗马常公的马车。”

“被堵在路上的马车,可知道是谁家的?”

“回郎君,赶车的说话口音陌生,听着不像是奉元城的人。”

虞闻睁眼,掀开车帘:“走,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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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双翠羽(二)

柳娘子压根没想到,这马车才进奉元城没多久,想着先把桑榆送回虞家,结果就被人直接堵在了半路上。

要说这路吧,也不窄,一左一右,两辆马车同时来往按理是完全没关系的。所以,跟前的马车说什么他们堵了路,分明就是惹事。

“我出去看看,你们师徒俩别露脸。”单一清安抚地拍了拍柳娘子的手背,然后弓着身子从马车里走了出去。也不知去前头和人交涉说了什么,不多会儿回来的时候,整张脸脸色铁青。

桑榆坐在柳娘子的身边,望着被风吹起一角的车帘,心道前头之所以堵着路,怕是看她们这马车眼生,想她们主动让开一条道吧。

自恃过高的人,在这六年的游历生活里,桑榆遇到过很多次,有些人甚至连上个酒肆吃口酒,都要分出个尊卑贵贱来。

“那边是谁家的马车?”柳娘子皱眉。她怀着身孕,脾气起伏得厉害。

单一清脸色铁青:“是新上任的太子洗马常公的马车。说什么士农工商,我们不过是下等人,再不给他们让出道来,就过来掀了我们的马车!”

“他倒是有胆掀啊!”柳娘子拍案而起。单一清担心她动了胎气,赶忙安抚。

桑榆皱了皱眉头。

外头有人高喊:“太子洗马的马车在此,什么人那么大的胆子,挡了路却不知进退?”

柳娘子握拳,作势就要冲出去。

单一清不满回道:“后面的路已经都被堵住了,如何回头。”

“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把这马车给掀了!”

事情到这一步,对面显然已经得意洋洋起来。桑榆闭了闭眼,掀开车帘,喝斥着来人:“太子洗马是辅佐太子之人,理当是德行高尚之人,常公因贤名远扬,德高望重,才得太子洗马之位,不知你们是何人,竟敢假借常公的名号作威作福?”

大概没想到会从马车里出来个娇滴滴的小娘子,过来喊话的仆从嘴脸顿时变了:“原来是位小娘子。我家阿郎是太子洗马,自然是德行高尚之人,更是位高权重。我身后这马车上坐的可是一品诰命的老夫人,小娘子还是让开的好,不然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那仆从模样的男子说话时猥琐的目光,看得桑榆忍不住就皱了眉头:“我若是不让开呢?”

“不让?”仆从变脸,扬手一挥,大声道,“掀马车!顺便把这个小娘子绑了!”

“你们敢!”

“有什么不敢的?”

“奉元城乃是天子脚下,你们怎可如此胆大妄为,目中无人……”

旁边有看不过眼的路人出言,结果话都还没说完,直接被那些人一拥而上恶狠狠地揍倒在地。

“敢教训我们,也得撒泡尿照照你自己够不够这个格!”

桑榆绷着脸:“狗仗人势……”

“对,小娘子说得对,我们就是狗,就是狗仗人势了怎么样?”

“那就打断你们的狗腿,押送到常公的面前!”

突然从身后传来的男声,带着怒意,沉沉地传递到身前。桑榆闻声回头,看到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的年轻郎君,有些愣怔。

等到人走到了面前,她这才喃喃道:“六哥……”

虞闻原本是上前查看情况,结果听到了动静,顿时觉得这帮仆从太过可恶,这才出言制止。不想,那个站在马车外与人对峙的小娘子回头后,他竟然会看到一张略带熟悉的脸,会听到人喊一声“六哥”。

虞闻下意识地问:“二娘?”

桑榆点头,马车里传来询问声,她又赶紧回头应了句:“师父,是虞家六郎。”

能让桑榆恭恭敬敬喊一声师父的,只是六年前带着她离开奉元城游历大邯的柳娘子。师徒二人都回城了,想来暂时是不会再离开了。

虞闻不做多想,走到那几个腰宽体胖的仆从面前,正色道:“车内是何人?”

这几个仆从其实并没多得常公的心,不过是几个擅长溜须拍马的家伙,这次侍奉常老夫人出门更是做足了架势,哪里想到这半途上,不仅遇到不肯让路的马车,还碰着一眼看过去身份就不平常的郎君……

听到人问话,方才还咄咄逼人的那仆从下意识地退后两步,仍倨傲道:“车里坐着的是常老夫人!老夫人可是一品的诰命夫人!”

一品诰命又怎样,官大压死人啊!

桑榆很想这么说,但是看见挡在身前的虞闻,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把挑衅的话咽了回去。

“既然是常老夫人,那就打扰了。”虞闻说完,也不看那仆从,直接擦肩而过,走到马车前,恭恭敬敬地作了个揖,“虞闻拜见老夫人,老夫人身体可好?”

马车内沉默了良久,这才有个年迈的声音,缓缓道:“是虞家六郎?”

“是。”

“你散衙了,可见着我儿子了?”

“常公乃是太子洗马,自然要做的事很多,这会儿应当还在宫中教导太子。老夫人,天色不早了,这是要去哪里?”

马车内又是一阵沉默,倒是车里另一人的低语声引起了虞闻的注意。他皱了皱眉,续道:“老夫人,这条路如今被堵得严严实实,不如让车把式往后倒一倒,再稍稍靠边一些……”

“对面那马车上,坐的是什么人?”常老夫人的声音显得有些疲累,还透着一丝不高兴。

虞闻照实回复:“是崇贤坊柳娘子和她徒儿的马车。”末了,又添了句,“我的马车也堵在了后面,车上还有些新鲜的鱼,晚了只怕带回家的都是些死鱼了。”

他这话,往近了想,不过是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但是往远了想……实在是由不得人往远了想。大概是听出了其中的意思,马车里的常老夫人突然咳嗽起来,里面的另一人赶紧抬高声音,对着外头的仆从喊道:“把车往后赶赶,让前头的人赶紧走,别挡了老夫人回府的路!”

虞闻垂眼,转身回到桑榆身旁。那几个嚣张的仆从这会儿脸色都有些不大好看,却也只能转身跟着马车往后倒了倒,然后退到一边。

“可是要回虞家……”

虞闻刚问是不是她们师徒二人都要回虞家,就听得一个耳熟的声音掀了车帘探头出来:“自然是要回的。”

“单大夫?”看到一直在给二哥看诊,两年前突然扔下药方子,关了药铺离开奉元城的单一清出现在马车里,虞闻有些错愕。

单一清伸手推了把桑榆:“二娘,既然六郎在这,你就跟着他回去吧,你师父肚子大了,不能坐太久的马车,师公这就带她回家休养休养,你过个十天半个月的再来找我们……”话没说完,好像被人给打了,哎哟一声,连忙改口,“三五天吧,三五天后你再来!”

桑榆觉得自己这是赤果果地被人抛弃了,刚想出声喊师父,柳娘子的声音就从马车里传了出来:“既然虞六郎在这,二娘,你就跟着六郎回府吧。走了,别再挡了后头马车的路。”

于是乎,桑榆接过师公递来的行囊,绷着脸,下了马车,然后看着一脸得意的师公朝自己挥了挥手,载着师父走了。

“单大夫……怎么会在这?”

阿祁指挥着马车赶了上来,虞闻扶着桑榆上了车,刚一落座,就问道。

桑榆眨眨眼:“单大夫两年前离开奉元城,后来就遇到师父,再后来就成亲了,如今我还得称他一声师公。”这些事,她都有在写给桑梓的家书中提到过,但显然桑梓恪守礼教,六年来鲜少会和虞闻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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