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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草碧-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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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的功夫,怎的就变成了这样。

杂乱不堪的院门,院子里被胡乱碰倒的花草,还有空无一人的房间和台阶前的血舞……阿芍有些慌了:“娘子!五味!娘子!”

她跑前跑后,到处在喊,可连一声回应都没得到,一时脸色都白了。

有邻居听到她的声音,匆匆从隔壁跑了过来,抓着惊慌失措的阿芍,喊道:“谈娘子被人抓走了!你还不赶紧去县衙报官!”

“婶子!我家那小药童你瞧见没有?”

“瞧见了瞧见了!被打得满头都是血,我们想拦着,那几个人拿着刀,凶神恶煞的,说我们要是多管闲事就要了我们的命。结果一回头,就看见他追着马车跑了!哎哟,那一头的血,看着怪渗人的!”

阿芍越听脸色越是惨白,现下却醒过神来,知道这时候不能再拖延了,赶紧冲出院子,往县衙跑。

阿芍送谈家人出门的时候,桑榆就醒了。

外头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院中的青石小路被淋得湿漉漉的,木芙蓉花上聚着水珠,手指轻轻一拂,就滚落了下来。

五味抱着装了换下衣物的木盆匆匆跑过,见娘子站在门前,忙停下脚步,脆生生道:“娘子醒了。阿芍姐姐在厨房备好了素粥,我去给娘子端过来。”

他说着放下木盆,回身就要往厨房跑。桑榆正要喊他慢点小心摔跤,却不想前头突然传来“彭”的一声,而后便是一阵纷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桑榆拧眉往前走了几步,还未至月洞门,便见得一群凶神恶煞的陌生人横冲直撞而来。

“谈娘子,我家阿郎想请娘子喝杯茶!”一名形容猥琐的葛衣男子哼哼两声,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刚一站定,就瞧见他身后人唰地拿出了刀剑,一脸凶相。

桑榆冷冷地看着他们,右手将五味护在身后。

“谈娘子在大都,也算是小有名气,多少夫人娘子莫不是在你这买的那些胭脂香粉。”那葛衣男子身形矮小,和书中讲的土行孙一般模样,说话时的样子别提有多难看,眼珠子还滴溜溜的转,四处打量,“我家阿郎不过是想请娘子过去喝杯茶,娘子何必一脸防备。”

“我与你家主子并不认识,想来也没什么话好说的。至于茶,一捻红并不缺茶。”桑榆扫了一眼那些手拿刀剑的男子,面无表情道。

“谈娘子说笑了,您虽说不认识我家阿郎,却定然是认识我家夫人的。”葛衣男嘿嘿笑道,朝着身后打了个手势。

“你家夫人又是谁?”桑榆带着五味退后两步,警觉道。

“我家夫人的娘家姓容。”

葛衣男说完话,他身后那些孔武有力的男子立时张牙舞爪地向桑榆扑了过来。

桑榆所学,至多不过是能稍稍防个身,可当真面对那些凶神恶煞之人,她的拳脚就显得十分花拳绣腿。五味乖巧地往跑,生怕拖了娘子的后退。可即便如此,桑榆仍旧还是躲闪不及,被人抓着胳膊,一把摁倒在地上。

“放开我!”桑榆倒在地上,脸颊贴着冰冷的地面,忽地又被人一把拉了起来,狠狠打了一巴掌。

她被打得侧过脸,吐出一口血来,大半张脸孔打得赤红:“陆郎君看样子并不是真心想请我喝茶,而是打算动用私刑?”她气喘吁吁,脸颊生疼,“难不成,陆郎君以为,容夫人之死,是我所为?”

葛衣男笑:“娘子说是就是,说不是那也没办法,只是我家夫人枉死,如今容家派了人来要阿郎给个说法,阿郎自然得请谈娘子过去说上一说。毕竟,杀人,总得偿命不是。”

这人说话,实在难看。桑梓闭了闭眼,冷笑:“只怕陆郎君这是要我给他房中那位美娇娘做替死鬼吧。”

葛衣男笑,伸出手,猥琐地想要摸一把桑榆。

不料,手才伸出去,却被人一把抱住手臂,直接狠狠咬住不放。

葛衣男吃痛,用力挣扎,却不想怎么也不能甩开。桑榆听到动静睁开眼来,看见五味正牢牢抱住他的胳膊,狠狠咬住,一时心惊。

下一刻,就有人拿着刀柄用力地砸在五味的后脑勺上,然后狠狠一脚把他踹开。

“五味!”桑榆心惊。

“娘子……”小孩躺在地上,额角流了血,有些头晕目眩,挣扎着要爬起来,又被人狠狠地往肚子上踹了几脚,直踹得他抱住脑袋蜷缩成一团仍旧不肯罢手。

“住手!”桑榆大喊,“他不过是个孩子,你何苦拿他下手!”

“小畜生!”葛衣男啐了一口,回头见桑榆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露出惶恐的神色,满意道,“谈娘子如今这副模样,看着才是真的漂亮……来啊,请谈娘子上车,再不走,阿郎该是要急了。”

桑榆挣扎了两下,施加在身上的力气便骤然又加大了几分,不得已只能踉踉跄跄随着脚步往前走。

身后的五味吃力地撑起身子,吐了一口血,刚才被打得脑袋上又留了不少血。

一捻红里的动静自然传到了左右邻居,有人围拢在门口不知情况,等到见一群凶神恶煞的男人拉着桑榆出来,顿时吓得散开一条道,而后便看着桑榆被人拉上马车,扬鞭而去。

正议论,忽地又从一捻红内连滚带爬地跑出一个小孩,满头血污,身上也都是脚印,看起来狼狈极了。

有人好心想送他去医馆,却被他一把甩开手,咬着牙去追马车。

等阿芍回来的时候,一捻红就已经成了狼藉。

旭日东升,鸟雀在枝头跳跃,不时啄两下花蕊,沾了一鸟喙的花粉。

花枝在鸟雀的跳跃间,微微颤动,抖落秋日的晨露。

桑榆被人蒙住眼睛,绑住手脚关在马车里。周围说话的声响,渐渐远去,马蹄哒哒中,间或能听到一连声林中鸟鸣。桑榆顺势靠在车壁上,似乎有些疲累,耳朵却不放过任何经过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最终停了下来。

下马的时候,桑榆只觉得山风扑面而来,而后就有人走过来,一左一右扶住她的胳膊往前走。鼻尖有劣质脂粉的香味,加之动作轻柔不似之前的粗野,想来现下过来扶她的是两个侍娘,而此地……

桑榆看不见自己到了哪里,可每走一步,她都能闻到不少脂粉的气味,而后还听到了不远处的窃窃私语。

“就是这人害得元娘丢掉性命的?”

“瞧这副模样,倒像是她。只是看起来年纪比你我都小了不少,怎的就这般心狠手辣要害一个与自己无怨无仇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许是元娘无意中得罪了她,才遭了报复。”

“走吧,去听听郎君们是怎么说的。”

容夫人未出阁前,乃是容家长女,家中皆唤她一声元娘。芷乃是闺名,平素唯有她夫君才会喊两声。

桑榆隐隐想到,她这替死鬼看样子今日是难逃一劫了。

蒙眼的黑布被揭开的瞬间,桑榆下意识地别过脸,眯了眯眼睛。而后睁开眼,方才看清楚此刻自己是在何处。

这是一间宽敞的堂屋,堂上一左一右坐着两位锦衣男子,看年纪三十有余。

左边一人蓄着胡子,一手放在扶手上,紧紧握着拳头。右边一人神色凄婉,看起来似是很久没能好好睡过,眼底还带着黑影,身侧则站着一位对桑榆来说勉强称得上是熟人的娇娘子。

“陆郎君?”桑榆先发制人,神色一愣,斥责道,“你家仆从所谓的阿郎请喝茶,便是大闹一捻红,对我和家中小药童大打出手?如此请人之道,恕我孤陋寡闻不曾见识过!”

容夫人所嫁的男人,姓陆,单名一个琛字。

此人家境平寒,虽任了一官半职,但俸禄实在太少。早年还是容夫人一门心思想要嫁她,容家无法这才成全了这桩亲事。

而后靠着容夫人的那些陪嫁,此人才渐渐在官场闯出名头来。

如今容夫人枉死,虽陆府下令上下不得多言,唯恐查出幕后真凶,可到底纸包不住火。

容家的人在容夫人的灵堂前进香的时候,隐约听说了元娘过世背后另有隐情,唯恐女儿死后无法瞑目,故而决定向陆琛施压,说什么也得要他给一个交代。

无论妻子的死因究竟是否与家中小妾有关,这个黑锅总归是需要人背的。舍不得美娇娘,也一时半会儿找不出解释,听了一夜的枕头风后,陆琛二话不说,便将责任推卸到了一捻红上,更是向容家人保证一定会把杀人凶手带回来,让他们处置。

如此,才有了桑榆如今的境地。

容家来的是容夫人的两位弟弟和嫂子,家中双亲在得知女儿过世后就气急攻心病倒了,甚至连送女儿下葬都没能赶来。容家两位郎君心疼长姐,看着眼前一身狼狈的小娘子,一时也有些迟疑,心想难不成这事真会是这么个年轻小娘子下得狠手。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存稿箱=L=啥时候可以不打雷。

第66章 怜薄命(一)

“陆尤!我让你去把谈娘子请过来;你这是做什么?”陆琛低喝;转而又吩咐道,“愣着干什么!还不给谈娘子松绑!”

那葛衣男忙缩头上前要去给桑榆松绑;手指顺带着往她身上摸了一把揩油,不想,桑榆毫无顾忌;转头狠狠啐了他一口:“滚开!”

那人不规矩的动作虽隐蔽,角度却不大好;恰恰被容家两位郎君看在眼中;当即就瞪了陆琛一眼:“即便大姐的死,真与这位小娘子脱不了干系,你这下人却也是个不规矩的。”

陆琛赔笑地点了点头,心有不甘。

“谈娘子?”容家人并不打算拖拖拉拉,只想着尽早为容夫人讨回公道,可即便如此,要他们单凭陆琛几句躲躲闪闪的话,就认定眼前这人是凶手,却怎么也觉得不可思议。

桑榆应声行礼。

“谈娘子可是认得长姐?”

“我与容夫人曾有过几面之缘。”桑榆站得笔直,丝毫不因身上的狼狈而觉得羞愧,毫无顾忌地仍由旁人在身上打量,“我凭一技之长在大都混口饭吃,容夫人偶尔听闻,便几次寻上门,求我助她挽回一人心。我不过擅做胭脂水粉,偶尔帮着看得起我的夫人娘子们抓药,容夫人几次三番上门恳求,也是给我脸面。如此,我若再推拒,便是失礼了。”

她说着,眼睛看向陆琛,唇角冷笑:“容夫人所求,不过是挽回夫君的心。成亲多年,她自问身体并无病症,却迟迟未能怀上孩子,不得已,夫君纳妾,她自知理亏只能忍了。”

桑榆在这世间这么多年,也曾天真想过要改变身边女子的想法,什么为夫君纳妾令夫家开枝散叶才是贤妻,只是初开始就被桑梓狠狠呵斥了一番,再到后来便更没了此种想法,只默默坚持自己绝不二女侍一夫。

“若非看容夫人情深意切,那些方子我并不会开给她。只是没想到,最后竟也因为这方子,害她遭人嫉恨,最后枉死。”

桑榆说着,面露苦色。

她虽与容夫人来往并不多,可也知道,这个女人打从心底爱着自己的夫君,日日夜夜想着都是如何挽回那颗丢在别人身上的心,从未想过要使什么下三滥的手段坑害别人。

加之,容夫人死前说的那些话,更是让桑榆觉得心痛。

容家人越听越觉得心痛难忍。坐在左手边的那一位,更是忍不住,腾地站起来,指着陆琛鼻子骂道:“忘恩负义的东西!当年你来容家求娶长姐的时候,说过什么,你如今可还记得!”

陆琛最重的就是自尊。当年娶妻后,虽有心想借容家为自己的仕途造势,可苦于面子,一直咬紧牙关不肯开口。反倒是容夫人,误打误撞,自愿拿出陪嫁为他解忧。

此后,他一面靠着容夫人的嫁妆在仕途上渐渐有了起色,一面却又觉得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晓,便私下哄着容夫人,说日后定当奉还。

这事,时至今日,也一直是他心中最不想被人挖出来的部分。现下被容家人直接丢在明处,又是在外人面前大声呵斥自己,陆琛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正欲发火,肩膀搭上一只芊芊玉手,不轻不重地揉弄了两下。他回头,就瞧见心爱的女人站在身侧,抿了抿嘴角,笑道:“姐姐和阿郎成亲已多年,求娶时曾说过的话,忘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二哥何必为难。”

“容家可从来没生过你这一号人物。”容家人说话毫不客气。

那小妾显然愣了愣,咬唇,有些委屈道:“我与夫人情同姐妹,自然是要随她喊一声……”

容二郎冷哼一声:“陆琛!你是不是真的忘了当初自己是怎样跪在阿爹阿娘面前,指天发誓说要一辈子对长姐好,要一心一意,绝不辜负她的?”

在大邯,直接喊人姓名,是极不礼貌的行为,更多的时候是被解释为藐视,看不起,厌恶。

容二郎会直接喊陆琛的名字,想来是真的气急了。

桑榆不慌不忙道:“若是记得,又怎会一回头就纳了妾,从此荒淫度日,就连容夫人有个头疼脑热的时候,也从不舍得去到正房给自己的正妻一声安慰。”

容家兄弟顿时青了脸。

毕竟是长姐的家事,做弟弟的虽能当做靠山,却也没道理主动过问。

况且,长姐性弱,如果不是被人欺负狠了,只怕也不会求人。

是以,直到死讯传来,容家才知,陆琛这个貌似忠厚本分的女婿,竟也贪恋美色,宠妾灭妻了。

“你纳妾便也罢了!何苦还作贱长姐!”容二郎恼急了,嘶声道,“如今长姐亡故,你带着这个女人四处走,是想顺势给她脸面,好趁机扶正不成?”

容夫人尸骨未寒是真,陆琛想要趁机扶正美妾也是真。

如此一来,容家人自然是绝对忍不下这一口气的。

陆琛脸色一变,喝道:“二郎怎能胡言乱语!元娘过世未满一年,我无论如何是不会再娶的……再者,眼下我们不是应该为元娘的枉死找到真凶吗!”

容二郎道:“那你便说说,究竟是会是谁害死了长姐?”

陆琛呼了一口气:“二郎啊,元娘过世的时候,我并不在院中,自然无法知道这杀人凶手究竟是谁。”他看了桑榆一眼,续道,“只是,元娘出事前曾从谈娘子那儿拿了几张方子回来,而且……院子着火的时候,谈娘子似乎也是在场的。”

他这话,便是将苗头对准了桑榆。

陆琛的所作所为,为的不过是将容家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这一点桑榆自然是心里有数的。

桑榆冷笑道:“容夫人究竟为何出事,我想,陆郎君心里比谁都清楚。夫人的院子虽一把火烧了干净,可药方想必还是好好的被人收着,不若将东西找出来,我们再看看上头究竟有没有害人的药材。”

容二郎重重哼了一声。他虽然厌恶陆琛,却依旧对这个小娘子抱有怀疑的态度:“长姐尸骨无存,就连仵作也无法证明究竟死因如何,谈娘子又如何证明自己是清白的?”

“我本就清白,又何须证明。”

容夫人出事时,除开屋内几个侍娘婆子,无人知晓死因究竟如何。大多是以为不慎小产,结果血崩而死。可陆琛却几次三番,将容夫人的死因引至她的身上,分明是知道,夫人的死并不是什么意外。

或许,陆琛在其中,还搀和了一脚。

容三郎的手微微顿住,再看二郎一眼,而后道:“谈娘子写给长姐的方子,有何作用?”

“第一份为帐中香,原是前朝皇族所用。沉香、苏合香混合投入油中封浸百日,用时再加蔷薇水,后奇香。后来因为方子所用时间过长,因而我又命人送了一盒原先备着自己用的帐中香给夫人。”

“第二份为玉容方。将四两黑牵牛,五钱白芷、甘松、川穹、藿香、藁本,一两零陵香、天花粉,五钱细辛、檀香,二钱五分胶珠,二两猪牙皂角,二两楮实和五钱茅香一起研磨成细末,之后用于洗脸。这个方子的作用,是使得皮肤细嫩,面容姣好。”

桑榆说着扫了站在陆琛身侧的女子一眼。

“这第三份方子,名为透肌香身五香丸。用的是丁香、木香、藿香叶、零陵香、甘松、白芷、香附子、当归、桂心、槟榔、麝香、益智仁和白豆蔻仁。食之五日后遍身香气,十日后衣上亦能沾染香气,二十日后行走时旁人便也能闻着香气。”

容三郎端起茶盏:“谈娘子说这些,是为了什么?长姐被害,谈娘子身上的嫌疑最大,而娘子口中提及三个方子里头,寒凉之物并不少,我等亦可假设长姐是因服用了谈娘子所谓的这个五香丸,因而才导致小产。”

“半两麝香,实则并不会对孕妇有多大的影响。更何况,夫人曾答应我,透肌香身五香丸只服用五日,待遍身香气后便将此药停了,不再服用。”

“为何?”

“夫人此生只为一人能回头再看她一眼,五日已然足够,再多便会招蜂引蝶。”

容三郎转着茶盏:“以长姐的性子,她确实是不愿的。”长姐性弱,这一辈子做得最疯狂的事,可能就是当初只一眼就喜欢上姐夫吧,要她做那些招蜂引蝶的事,只怕是比登天还难。

桑榆道:“郎君说得极是。出事那夜,夫人曾对我说了一些话。”

“什么话?”

想起那天夜里看到的容夫人,嘴唇惨白,活脱脱瘦得皮包骨的模样,桑榆眼底发涩。

“我曾对容夫人说过,这世上,有些东西,是无药可医的。那夜,夫人躺在床上,气息已经极弱,身下的血染红了褥子。她说是我贪心了,妄图能依靠那些方子,挽回那个男人,可正如你说的,日后的事会如何,又怎么是你我可以预料到的。”

“没用的,我这一胎怀得极不稳,每天都会出血,腹腔疼得厉害,想来是孩子与我无缘。也罢,孩子走了,我也跟着走,黄泉路上我还能照应着他,总归是我的骨肉,我如何舍得让他一个人走。”

“是我自作孽不可活,要不然也不会丢了孩子也丢了自己的性命。”

“她买通了我的陪嫁,从谈娘子那没能买走方子和药,她就使计谋让我的陪嫁偷走了方子,又往我用的香粉里放了东西。”

“着了她的道,是我自己疏忽了……”

“我嫁给他这么多年,守着个贤良的名声,却是个不下蛋的母鸡……我不恨他纳妾……我不能生养,他早晚都会纳了别人……”

“谈娘子……不用请大夫了……我累了,你也别忙活了,就这样吧……我想睡了……”

阿箐,等我死后,一把火把这个院子烧了吧……其实我恨他呀,我死了之后……他一定会让那个女人住进这个院子,别让她脏了我的地方,烧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看到有读者同情容氏,怜薄命这里就有对容氏死后的交代。坏人终有一天会得到报应的。

这里依旧是存稿箱。

日常么么哒~

第67章 怜薄命(二)

周围的声音静悄悄的;呼吸声都仿佛十分缓慢;只为了听桑榆学着容夫人那日的口吻说话。

桑榆的声音,听起来依旧是如此的不紧不慢;似乎什么都不足以让她的情绪有起伏波动。

“这些话,当时在屋子里的侍娘婆子,想来都应该听到了。如果几位不信;不妨将夫人身前的下人都招过来,问一问。”

“阿箐昨夜在花园中梦游;失足掉进了池塘里。”

容三郎眉头挑起;意味深长地盯住陆琛。

桑榆“哦”了一声,表情却丝毫不显得诧异:“失足?倒是十分凑巧。”

容二郎脾气火爆,当即将茶盏重重一放:“阿碧打小就跟在长姐身边服侍,说起来我们兄妹几人与她,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怎的从来不知道阿箐还有梦游的毛病?”

“姐姐没了,阿箐优思过度,不知不觉夜里就有了梦游的毛病,也给她请过大夫,吃过几贴药,似乎并没见效。”

“主子说话,有你插嘴的地方?”容二郎截住她的话头,怒喝道,只差没将陆琛身后的女人当场摁到地上。

女人委屈地咬着唇,眼睛里水光一片。陆琛被她这么一看,顿时心就软了,拍了拍她的手背,碍着容家人还在旁边坐着,不能将她抱进怀里安抚,一时心焦得很。

女人得了安慰,脸色顿时好了不少,低眉顺目地朝着容家人行了个礼:“妾身方才失礼了,还请郎君们别介意。”她说罢,作势要往外走。

桑榆忽地低笑,往旁边走了两步,将她挡在身前,而后抬起头,眼睛紧紧盯着陆琛,笑道:“陆郎君命人将我掳来,想必是觉得是我设计害死了容夫人。先不说我究竟有没有这个动机,单凭郎君你今日的所作所为,我便可上县衙将你告了!”她沉下脸,“私闯名宅,伤我药童,又试图私设刑场,这些罪名,想必够让陆郎君你吃一顿牢饭的了!”

陆琛有些慌了:“谈娘子!”

桑榆冷笑:“亏心事做多了,总有一件事会让你一辈子睡不踏实!容夫人究竟因谁而死,陆郎君心里清楚,可为了这么一个人却想将罪名栽赃到我的身上。陆郎君莫不是认为我谈桑榆是个好欺负的?”

她话说到此处,已经是极其明显了,再看她冰冷的眼神,女人的神色顿时一凛,赶紧别过脸去,试图躲开如刺的视线。

桑榆双眸微微一眯:“月娘。”

被喊到名字的女人身子一怔。

桑榆往前走了一步。

桑榆的年纪比月娘轻,可身高却比月娘高了一个头,此刻正好能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月娘,你身上这味道真香,可我怎么闻着,有些熟悉呢?”

“谈娘子许是闻过相似的……”月娘咬了咬唇,又往旁边走了两步。

桑榆淡淡一笑,一步跨了过去:“我看不是相似,而根本就是同一种吧,毕竟,这方子是我亲手交到夫人手里的,能出什么效果,自然也是我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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