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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善而行-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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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赶紧无力地嘤咛一声,慢慢睁开了眼睛。
太阳剌痛了她的眼睛,曾知秋浑身湿透,湿淋淋的头发散乱的披在脸颊。青白的脸上分不清是湖水还是泪水,湿漉漉的一片。乔珏脸色苍白,死死咬着的嘴唇已渗出一丝血丝。她朝她们虚弱无力的一笑“乔姐姐、知秋妹妹。”
二人见她醒来,惊喜不已,眼泪不受控制的成串流下。
一群惊慌不已的太监、宫女站在一旁,此时也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更远的地方站着几位宗室子弟,侧着身子、目不斜视。
众位千金小姐花容失色,见她醒来,忙关切地围过来,七嘴八舌地询问着。
一位小姐拿着一件青石披风走过来,不甚温柔的罩在曾知秋身上。
竟然是金艳,她白着脸,关切的看了一眼林知善。
曾知秋看了看她,朝她无力地笑笑“谢了!”
金艳撇撇嘴“死了可就晦气了!”一甩帕子,仰着头径直走了。
两位大宫女匆匆走了过来“林小姐安然无事就太好了,请随奴才到室内歇息,换过衣衫,御医即刻就到。”说着,招手让小太监抬过来两顶青毡小轿。
服侍好林知善与曾知秋坐好后,往后面花厅的厢房行去。
到了厢房,大宫女恭敬地说“屏风后已备好了香汤,请二位小姐沐浴,已备好衣衫供两位小姐更换。奴婢已吩咐小宫女端姜汤来,小姐们梳洗好后,太医会替二位小姐诊脉。”
林知善想了一下道“谢谢这位女官姐姐,我丫环那带的有备用的衣衫,还烦请姐姐代为传唤她们一声。”
曾知秋从披风里露出小脑袋“我也有,我也有。请姐姐将我的丫头一并叫来。”
宫女福了福身,退出门外。
二人泡在香喷喷的香汤里,舒适的叹了口气。那股湿湿、冷冷的感觉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温暖与热雾地包围。
曾知秋懒洋洋地闭着眼睛“知善姐姐,你好好的怎么就掉下水了呢?”
林知善苦笑着摇了摇头“我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掉下水了。”
屏风传来一声响动,乔珏沉着脸走进来,狠狠盯了一眼曾知秋,低声斥责道“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闲谈,刚才大皇子妃受了惊吓,下身见红,也不知道好些没有?”一边朝二人摇了摇头。
曾知秋吐了吐舌头,又闭上眼睛。
林知善会意地朝乔珏感激一笑,眨眨眼。
热雾弥漫中,乔珏的神色有些复杂,默默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门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一个小宫女轻轻走进来,倾身俯在乔珏耳边说了几句话。
乔珏的脸色变得复杂难猜起来,朝小宫女挥挥手,小宫女转身离开。
她站起来,扬声向屏风后说道“知秋,我出去一下,你们就待在这里哪也不要去。”屏风后,曾知秋懒懒地应了一声。
乔珏转身离开,小心地关好门,看着门外几个小宫女,俏脸上挂着严厉“你们好生守在门口,不要让任何陌生人进去。若是两位小姐有什么事,活剐了你们。”宫女们齐声答是。
转过抄手游廊,远远看见一个身形修长的明黄身影背手而立。
她走上前,轻轻伏倒在地“臣女参见大皇子!”
大皇子缓缓转过身来,脸上面无表情,眼神却透着些许厉声“起身吧!”
乔珏咬了咬唇慢慢站起来。
“善儿如何了?”大皇子看着树上低垂的花苞问道。
“大皇子请放心,善儿妹妹已是无碍”乔珏声音低微。
大皇子长叹一声“你可瞧清楚是谁人动的手?”又冷笑一声“不说我也知道,定是她不假。好一个伤敌一千,自毁八百。”
乔珏迟疑了一下,低低问道“大皇子为何不怀疑是我或是其他人?”
大皇子慢慢转过身来,看着她的眼睛“你与善儿姐妹情深,你未来的荣华富贵紧系于她。你不会这么傻,也不会这般胆大。旁人,不会是曾知秋。只有她和她身边的心腹宫女才有可能。”
乔珏看着树上的花儿,好像入了迷一般,并不答话。
大皇子又低低道“你一会带曾知秋出来,我进去瞧瞧善儿。”
乔珏身子一震,收回眼光,迟疑地看着大皇子“这、、、、、、这于礼不合。”
大皇子皱了皱眉“我实在放心不下,只是去瞧瞧她,有何不可?再说我只是吩咐你一声,并不是与你商量!”声音冷下来。
乔珏凝着眉沉思了半晌,坚决的摇摇头“大皇子恕罪,臣女不能从命。”
大皇子向前一步,锐利难挡的眼睛紧紧逼迫着她“你大胆。”
一百零七章交锋
乔珏身子轻轻抖了抖,却突然挺直了身子。清亮的眼睛直视大皇子,声音低沉却清晰可闻“此事有关善儿妹妹闺誉,我定是不从的。您若是真心喜爱善儿妹妹便不该如此,您大可以带着内侍,当着众人的面大大方方、堂堂正正地前去探望。毕竟善儿妹妹是在您的别院出的事,但若私下只您与她两人,若是传将出去,善儿妹妹还怎么在京城抬得起头?”
大皇子冷嗤一声,毫不在意的说“她终会是我的侧妃,我最宠爱的女人,谁还敢议论她的不是。”
乔珏摇摇头,黑亮的眼睛有一丝税利与执拗:“清誉对于一个女子来讲,比性命更重要。纵然贵为国公府贵女,纵然以后成为你的侧妃。善儿妹妹也要堂堂堂正正、抬头挺胸行走于人前。不能被人当面恭敬、背后耻笑。她是一个光明磊落不输于男子的女子,如何能叫她私相授受、行事鬼崇?”清脆的声音直逼大皇子。
大皇子气结,眼里浮现一丝恼色,却又迅速的抹去。他放缓了面部神情,哈哈一笑,目光赞许地看着乔珏“我真是没看错人,乔小姐真是才貌双全之人,重情重义。有如芝兰玉树一般,人品贵重。有你在善儿身边,我自是大大放心。你放心,刚才不过试探而已,我自是不会做出有损善儿闺誉之事。你回去吧,我一会过去探望善儿与曾小姐。”
乔珏如蝶翅的长睫掩住眼睛里浓浓的讥笑,却飞快抬起眼睛带着一丝惊喜几许娇羞的看着大皇子。欢喜的福了福,转身轻盈地离去。
大皇子看着她远离的背影,脸色低沉下来。
越行越远的乔珏发出一丝冷笑:这样的人也配做天下之主,帝后什么眼神。试探,哄三岁小娃去吧。
若是自己猜得不错,娶善儿做侧妃恐只是他一个人的白日做梦,若是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再不凑巧得被今日赴宴的小姐、公子瞧见。或是干脆趁机毁了善儿的清白,善儿不嫁他又能嫁谁。喜欢一个人就应该三媒六聘、隆重遵礼而行,方是给那个女子最大的爱与敬重。像他这般行事技俩鬼蜮之人和那阴险毒辣的大皇子妃才是绝配呢。两夫妻一个阴险、一个狡诈;一个卑鄙一个无耻。
乔珏心念电转,脚下也是不停。亏得自己自小随祖父饱读诗书、游猎甚广。前日竟被他三言两语地给唬住了,害自己白白害怕、担心了几日。居然还羡慕甚至嫉妒善儿,今日才瞧清楚原来是大尾巴狼假装深情,真是该死。
她深吸一口气,微笑着推开房门。
林知善与曾知秋已换好衣衫,正与东篱、青杏叙着话。东篱与青杏脸上犹带泪痕与担忧。
她轻笑一声“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恭喜善儿妹妹了。”
林知善上前拉着她与曾知秋的手“我是该恭喜我自己有这样一个好的姐姐与妹妹。”
三人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乔珏扶着林知善坐下“妹妹身子是否还有不适,刚才大皇子告诉我,要来探望妹妹。”
林知善一皱眉“刚才听女官姐姐讲,大皇子妃正在生产,大皇子应该陪伴大皇子妃左右。我身子没有不适,刚才御医已前来诊过。只需服两剂驱寒的汤药就可。我们还是早早回府吧,家人想必也得知了消息,免得他们挂念。”
乔珏看着她的神情不似作假,暗暗点头:看来善儿妹妹与大皇子无意,这就好办多了。
她笑着说“正是这个理。”
说罢朝旁边的大宫女说道“我们三人就此告辞了,烦请告之大皇子一声,今日他事务繁忙,就不亲自告辞了。不敬之处,还望见谅!”
大宫女恭敬地应了,送三人上了马车。
回到林府,早已得信的林府众人早已翘首以盼。
回到春晖堂又是好一阵询问、忙碌。
待确实林知善身子无碍后,顾妈妈遣走服侍的人,关好门,留下一家子在里慢慢叙话。
“善儿,今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老夫人直接切入主题。
林知善抬头看着关爱自己的家人“不敢相瞒祖母,今日荷花池,孙女先是感到一阵心旷神怡之感,后来闻到一阵异香,脑子便有些迷糊起来。孙女刚感到不对劲,就被人猛力推了下去。”
顾氏闭着眼念了声“阿米陀佛”又愤恨地说“事情出在大皇子的别院,又是大皇子妃带你前去的,定然与他俩脱不了干系。”
林明德横了顾氏一眼“这是自然的,但问题是大皇子或大皇子妃为什么要冲善儿下手。”
林知义眼中透出一股戾色“听说大皇子妃在善儿落水之际,伸手去抓,肚子碰到了栏杆,马上流血不止,提前早产了。到现在还在鬼门关上转悠。”
林知行慢吞吞的说道“若是她下的手,本也正是得太大了一些,就不怕一尸两命?”
老夫人转着佛珠“若是大皇子,他又为何要冲善儿下手呢?难道上次装病的事被他知道了?心思狭窄,所以报复?不,不会。我觉得还是大皇子妃所为,她是怕善儿指给大皇子为侧妃,动摇了她的地位。要知道她除了肚子里那块肉,什么也争不过善儿。而善儿也迟早会有、、、、、、、”她看了看低着头的林知善,咽下了嘴里未说完的话。
顾氏将信将疑“她不会这么傻吧!陛下已言明,若是她诞下皇长孙,大皇子就会被册封为太子,她就是太子妃。她会舍掉这么大的筹码,只为那无影之事?”
一时之间,林府众人都深深的郁闷、纠结、不解了。
林知善垂着头,心里在狂呼:宫斗,这就是宫斗的开始。在前世看多了某某计、某某传。这些不过小菜一碟,她就是想常人所不敢想、做常人所不敢做,所以,她是宫斗的高手。最终,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众人从哈欠声中醒来,方觉已经夜深,忙各自回院歇息。
很快,皇城内外都知道了两条新闻:一是大善人林国公府的贵女林知善在与大皇子妃一同游园时,失足落水了;二是大皇子妃诞下了皇长孙。
第一百零八章惊变
宋砚静静站在高耸入云的树冠上,俯身看着房内林知善秀气的打着哈欠,睡眼朦胧的任由东篱在自己脸上擦着、抹着,最后闭着眼由青杏脱去外衫,马上倒在床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丝轻松的笑融化了他脸上的冰霜,恋恋不舍地又看了一眼,他腾空而去。
落在一处精巧的后院,前院隐隐传来丝竹之声,夹杂着女子的娇笑。
一位浓妆女子恭谨的走上前来,跪在地上,低伏着身子“燕十三见过主人!”
背对着他的宋砚神情冷漠、语气冷冽“今日之事,你给我一个解释,记住,你只有一次机会!”
跪着的女子身子轻轻抖了抖,额头触地“谢主人大恩。今儿奴才混进大皇子妃别院,易容成一个小宫女,一直跟在林小姐身边,不曾离开左右。但去观荷之时,大皇子妃只领着自己几个心腹宫女,并未叫奴才跟随。奴才不好冒然行事,故而留了下来,谁知,一会便传来林小姐落湖的消息。奴才顾不得藏匿行踪,飞奔而至,却见曾小姐已跳下湖,托着林小姐到了岸边。奴才想着此时前去已是多余,又泄露了藏踪,故而、、、、、、、”
“故而你就听之任之。”宋砚转过身冷冷地看着她,声音有如寒冰一般冷硬“叫你保护林小姐,自是不离左右。大皇子妃没叫你跟随,你不能自己暗暗尾随吗?这是一错。林小姐落水,你便该马上跳入湖中救起林小姐,你却觉得是多此一举。这是二错。林小姐进入厢房更衣之时,你不怕有心人再趁机加害吗?你却仍留在原地。这是三错。不要说什么怕泄露行踪,你的任务就是保护林小姐,泄露又怎样?死了又如何?这是你的本份。你连你自己的本份都未做好。留你何用?”
月光下,宋砚有如出鞘的宝剑一般,寒气森然、杀气腾腾。
一名黑衣人上前拖走瘫软在地的女子。
宋福望着天上不甚皎洁的月亮,缓缓道“传令给燕组,若是林小姐再出现意外,杀无赦。连自己未来主母都保护不了,活在这世上也无用。”
“是,主人。”一道娇滴滴的声音传来,透着几丝恐慌。
宋砚转瞬消失在她面前,她轻轻舒了口气,后怕地拍了拍自己丰满的胸脯。
曾夫人看着喝过安神汤后渐渐入睡的女儿,爱怜的摸了摸她稚嫩的脸庞,长长出了一口气,低低喃道“傻孩子!”又替她掖了掖被角,站起身来吩咐道“喜鹊,你今晚便和鸿雁歇在外间榻上罢,小姐白日落了水,恐晚上梦魇。”
“是,夫人,奴婢已将被笼抱过来了。”喜鹊低声答道。曾夫人满意的点点头,向外走去。
回到自己院子,曾候爷换了件家常青色道袍,正等着她“知秋睡了?”。
曾夫人点点头。坐杌子上缷去头上的钗环“这孩子也太实心眼了,那么深的湖,就敢跳下去救人。这万一要是救不起来,又将自个搭上,我一想到这,心里就颤得不行。”她透过妆镜看了看曾候爷。
曾候爷放下手中的书“那孩子,岸上能爬树,下河能捉鱼。你怕什么?”
曾夫人停下手,微嗔薄怒“你还说呢,是谁纵容得她这样。好好一个女孩子,长得也不差,偏偏不喜女红,学了一副淘小子的本事。唉,眼看她一天天长大,我发愁得真是寝食难安,偏你还在那说风凉话。”
曾候爷一笑“你也知道女儿一天天长大了,还能在咱们膝下恣意撒欢多久?她也会嫁人,会有婆家。到时候她活得就没这般轻松愉快了。我怎舍得拂了她的意?让她痛痛快快玩几年吧!只要识得几个字就行,她又不去考秀才,也别押着她做女红,大不了到时陪嫁一个针线班子。”
曾夫人看着曾候爷满不在乎的表情,顿时气结,想要狠狠反驳回去。又想起曾知秋已经十三岁,留不了几年,心里又惆怅、酸痛起来。坐在那呆呆出神。
曾候爷了然地看着她,缓缓走到她身后,将手搭在曾夫人肩上“好了,儿女自有儿女福。别又胡思乱想了,早些歇息呗!”
曾夫人点了点头,眼眶却红了起来。
皇宫内,英宗正在洁白的宣纸上挥毫,神情专注。雷公公在旁伺候,一脸欣赏之色。
一位小太监躬着身子,轻轻走进来,将手中的香茗放在桌上。
英宗收笔,伸手去端。手刚碰到茶盏,小太监忽然抬起头,诡异的一笑,身体暴长数寸,擒住英宗端茶的左手,另一只手拿着明晃晃的短剑向英宗剌过去。
旁边的雷公公从惊变中醒过神来,忙扯开嗓子大喊“有剌客,护驾”尖利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殿里分外剌耳。
英宗感到颈部一阵凉意,剑尖已贴近英宗颈部的血管。小太监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正在千钧一发之际,却见一缕青色的烟飘过来,自己胸口传来一阵锐痛,拿着利剑的手也不由反手向自己胸口扎来。
他大惊失色,却感觉身子仿佛沉入泥塘,没有一丝力气阻挡。眼睁睁看着自己手中的短剑剌进自己的左胸。
两个满头白发、瘦弱矮小的老人一左一右站在英宗身旁。脸色青白,面无表情,在莹莹烛光下如僵尸一般冷冷看着自己。
他惊恐而不敢置信地瘫倒在地。
英宗冷冷地看着他,对冲进来的御林军说道“拉下去。”
两个御林军侍卫上前拖着小太监离去。
刚到门口,忽然齐齐转过身来,将小太监向英宗抛去。拔出利刃如闪电一般扑了上来,门外的几个御林军关上殿门,也冲向那两位白发老人。
白发老人身子微动,手如鹰爪,直直拽着利刃。另一只手直直插入他们的胸膛,胸口瞬间被血浸湿,出现一个大洞。老人阴恻恻的一笑,手如闪电,一抓一个,如法炮制。
众剌客已被这野兽撕碎猎物一般的杀法惊吓得连连后退、惧怕不已。
第一百零九章螳螂捕蝉
极其华丽而又庄严肃穆的大殿内慢慢散发出浓烈的血腥味,令人作呕,到处都是残肢碎尸,让人触目惊心,不忍视之。
雷公公双腿打着颤,微闭着双眼,苍白着一张老脸,张开双臂死命护在英宗身前。
一个剌客揉身上前,一掌拍向雷公公,雷公公便如断线的风筝一般。飞向一边,吐出一大口鲜血,脸若金纸,昏了过去。
英宗眼中精光暴长,迎上前拍向剌客左胸。却感到背后传来一丝寒气,赶紧一侧身,后背却传来痛楚之意。他顾不得帝王之尊,急忙矮下身子,就地一个懒驴打滚险险躲过。
两位白发老人一见,转过身,分左右向英宗扑来。无奈双腿却被剌客紧紧抱住,两人大怒,将身下之人的头齐齐用手震裂,却仍感到双腿脱不了身。
这时一柄雪亮的宝剑已向英宗面前剌去,英宗露出了今晚第一丝害怕与慌乱。
屋顶传来一声巨响,一个人影如鹰一样展翅急坠而下,那名剌客宝剑挨着英宗胸脯的同时,已被来人震碎了半块脑袋,剩下的一只眼睛还闪烁着惧怕,人却已不甘的倒下。
宋砚上前急忙扶住英宗,急切地问“陛下受伤了,都怪我,被那人绊住了脚,没想到他的人竟然易容成了御林军,真是可恶至极。”
英宗强自镇定了一下,摆摆手“不怪你,只怪那人太过狡猾、毒辣。人可擒住了?”
宋砚抱拳道“幸不辱命。”
英宗精神一振、觉得背上的伤也不那么痛了“好好、哈哈,好好看押起来,明日朕要亲自审讯。”
宋砚点点头“陛下放心,臣已安排妥当,这次叫他插翅难飞。”
他看着英宗后胛上的伤已浸出血迹,忙吩咐宋禄“赶快找太医来,我扶陛下到偏殿去,你叫人将这里冲洗干净。”
宋禄领命而去。
太医仔细瞧过后,确保英宗只是伤了表皮,殿内众人齐齐舒了口气。
英宗换过干净衣衫,坐在榻上,看着宋砚明显消瘦、胡虬乱堆的脸“唉!苦了你了。谁叫你是朝中我倚重之人呢!你也回家歇息去吧,明日再到你姐姐殿中请安吧,她这阵子没少为你担心。”
宋砚一笑“陛下言重了,为君分忧,是臣的本份。还请陛下早些歇息,臣告退。”
站起身来,朝两位白发老人一抱拳“两位老人家仍是老当益壮,威势不减半分。”
白发老人一翻白眼,露了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并不答话。
宋砚也不在意,朝他俩一笑,转身出殿。
夜幕浓重的林府。
林知义冷着脸轻轻来到林明德书房,推开门,见林明德正来回踱步。
一看见他,便问“如何?”脸上有着焦急。
林知义关上门,轻声道“听喜公公说,皇上与宋砚早有计划,来了个瓮中捉鳖。听说宋砚还在怡红院拿了一个大大的人物,只是不知道到底是谁,已被严密看管起来。此事御林军都不知晓,只有神机营几个组的头领参与其中。”
林明德不语,步子却变得急促起来,走了几步,他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唉!我是又希望皇上出事,又怕他出事。”他揪了揪胡子,显得矛盾之极。
林知义面色一冷,低低道“他如此猜忌林家,善儿今日又坠湖。我倒是巴不得他被剌身亡,然后林家率军进宫为陛下报仇。查出真凶原来是大皇子,因为皇子妃今日产下的乃是一名死婴,怕自己不能登上太子之位,故而弑君杀父。”
林明德瞪大了眼睛,低喝道“胡闹,你、、、、、、、你没有乱来吧?”
林知义面无表情,眼中却有遗憾滑过“你放心吧,我的人只是混进了大皇子府。我原是想如果皇上真的遇剌身亡,我便叫大皇子府的人动手。可不曾想,人算不如天算。”
林明德松了一口气,看着面色阴沉的长子,眼神有有些复杂“义儿,只他还没对林家痛下杀手,咱们就只能做忠臣、贤臣。不能牵连了这一家老小,也不能让后人耻笑痛骂。”
林知义站起来,一拱手“儿子谨记父亲教诲,您歇息吧,儿子回去了。”转身走出书房。
林明德重重叹息一声,望着窗外浓黑的夜色,忧虑不安之极。
他想了一会,拍了拍手掌。一个青衣蒙面人从房顶翩然而落,单膝跪在地下,双手抱拳“主人有何吩咐?”
林明德咬了咬牙“趁着宫中大乱,你赶快进去皇宫将丽嫔推入湖中,布置成她不慎落水而亡的假象,再到她寝宫中细细查探一番,凡有牵连林府的证据统统毁掉。”
青衣人点头称是,瞬间消失在房间内。
林明德方悠闲的坐下来品起香茗。
淑妃全身冷汗的挣扎着从梦魇中醒来,坐在床上喘息不已。
她觉得今晚的皇宫份外寂静,静得让人心慌、让人身上凉意阵阵。
她再无睡意,干脆翻身下床,坐在宫灯下,想着白天那人的传信。她嘴角牵起一丝冷笑:明天,这皇宫可就变天了。
她望了望空荡荡的殿内,又仔细侧耳听了听。走到屏风后,拉开镶金雕玉的黄花梨衣柜,打开隔板。
里面显现出一条窄窄的通道,她摘下墙上的夜明珠,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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