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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谋天下-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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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多次的以为后会无期,那么多次的以为再无相见之日,不是都在上天冥冥中的安排里遇见了吗?
所以。之儿,我们不要哭,我们要等,等着,或许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我们会在哪夜皓月朗空下遇见。就像第一次与他在这异世遇见一样。
他一袭白衣、银面,风吹动叶上晶莹的露珠。等她抬头,望月,他已然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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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统一辰国十分不易。
沐晴雨将这折子看了大半,如今也大约知道了辰国的局势,辰国果然大半是玄月族的旧人,玄月族因为当年风玲萱的事情,已经是分崩离析,人心大乱,而族长又多年不归,故原本的部众也多因为殷振华的开拓而不那么死守族规,另寻发展,这些年也有好的将自己的部署发展壮大起来。
而如今,正当乱世,良禽择木而栖,此时风离辰宜绝对的优势带着玄月令归位,众人攀附不及,所以前来归附。这其中有原本就十分仰慕风离辰而无门路的,也有择佳主而从的乱世谋臣,自然也有因为地势原因,不想跟随风离辰却偏偏在他的势力笼罩范围内而屈从的。
如今,风离辰已死的消息传回,屈从的蠢蠢欲动,却迫于天煞的压力而不太敢轻举妄动,择佳主而从的谋士,则已经秘密与天煞暗中请辞,却想不到,闹得最凶的反而是当初那些最衷心于风离辰的,此时他们大张旗鼓,光明正大地打着为风离辰报仇的旗号,揭竿而起要杀到中州,杀到京城!
而这帮人一闹,屈从于辰国的那些人,也有了幌子,也一同跟着闹,闹得更凶,便索性直接带兵从了轩辕天洛,如此不算背弃旧主,不必担此骂名,更能名正言顺地离开辰国。
那些忠于风离辰的还多少能听进天煞的一些劝告,打算以大局为重收手的时候,这些叛逆的却偏偏在一旁添油加醋,从侧鼓动。
天煞想杀一儆百,可是无奈这些人良莠不齐忠奸难辩,又怕寒了将士们的心。
沐晴雨想揉一揉发痛的太阳穴,可是手却因为没有恢复而酸痛无力。沐晴雨看着手,再看看一旁的无弦琴,手想去碰,却又缩了回来,怕是很久都不能再弹了吧。虽然这琴无弦,催动主要靠自己的内力,但是如今自己的手腕伤成这样,手指的灵活度怕是再也不能如前了。
马车停了下来,小弦抱着睿儿来请沐晴雨下车,顺便让沐晴雨将睿儿的手上的扳指取下来。
睿儿看着沐晴雨,亲昵的抱上去:“娘亲娘亲,你看睿儿现在说话已经很流离了是不是?”
沐晴雨点头,想像从前一样说一句:是,睿儿最聪明了!短短几天就能有这么大的进步。
可是如今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睿儿是进步了,可是自己竟然还不如睿儿,这么多日,仍然无法习惯自己不会说话这样的事实。
也在一次次心疼。睿儿这些年经历的苦。
睿儿看着沐晴雨,那种无奈与无助,他是懂的。只是,自己从小如此,所以能习惯,娘亲怕是很不能习惯吧。
毕竟,曾经尝过甜美的甘霖,如何能再吞咽苦酒?
睿儿急忙将手伸给沐晴雨,沐晴雨看着睿儿的小手上那个红得耀眼的小扳指。心却一阵暖一阵疼,她想抱抱睿儿。手却无力,泪已经流了下来。
“小姐,驿站到了,睿儿和之儿怕也都饿了。我们进去说吧。”小弦在一旁提醒道。
沐晴雨看了小弦一眼,对她强笑着点了点头。扶着小弦的手下了马车。她的手任睿儿轻轻握着,却并没有急着去取睿儿手上的扳指。
“唉,我说你个臭老道士!你没钱还敢点我们店最贵的!啊?你给我起来!”
还没进驿馆,沐晴雨便听到里面吵吵嚷嚷地一团混乱。之间早已经进来的之儿见沐晴雨来,急忙迎了上去:“娘亲,娘亲,你看,这个老道士没有钱。却在这里喝酒吃肉,而且你看都是鲍鱼燕窝女儿红……”
沐晴雨的眸光朝着热闹的人堆看去,双目大睁。再也移不开眼睛。
“老夫说了会有人给老夫付账的嘛!老夫从不食言!”
那老道士正是八月十五那夜,自己和睿儿在滨州花灯街上看见的那个老道士,他说过的,三个月之后回来找沐晴雨兑现诺言。
如今睿儿真的已经好了,而他来了。
沐晴雨走上前去,那老道士抬头真看见呆呆立在自己桌前的沐晴雨。得意地笑着对店小二说:“我说什么来着,你看给我付账的人。来了。”
店小二转头看着沐晴雨,先被沐晴雨惊若天人的容貌惊艳了一下,刚刚还得理不饶人的气势瞬间因为沐晴雨柔和了下来,店小二对沐晴雨恭敬地弯腰行了一礼:“客官好,这老道说姑娘愿意为他付这一桌菜钱,不知道姑娘……”
店小二拿眼打量这沐晴雨的神色,沐晴雨看着那老道士也是微微一笑,俯身用自己的身子挡住众人的视线,小弦自然也知道沐晴雨的用意,急忙过来挡住沐晴雨和睿儿的手,毕竟这么灵异的事情在大庭广众之下发生定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沐晴雨取过了血玉手镯,又顺手取过了小弦递过来的钱袋,转身笑着交给了店小二。
沐晴雨的一切动作如行云流水,在外人看来她不过是转身从小弦手里拿了个钱袋。
那店小二拿了钱,颠了颠分量,马上喜笑颜开地对沐晴雨还有那老道一行人卑躬屈膝,十分殷勤。
沐晴雨却依旧丝毫不理会那店小二的恭维,一切只交给小弦去打点,她只是看着那老道的方向,恭敬地行了一个礼:“道长别来无恙啊。”
那老道走上前来,对沐晴雨笑着说:“嗯,丫头不错,老夫不会让你白费银子的,你为老夫付了这桌饭钱,老夫当日让你许老夫的那个要求,就算了了。”
沐晴雨闻得此言倒是诧异,她原本以为这老道士在这里和自己偶遇,定然是让自己来付那个所谓的“条件”来得,却不想,不过是不痛不痒地让她给他付了一顿饭钱。
那老道看着沐晴雨诧异的模样,却笑着道:“老夫心里有杆秤嘛,这事儿是天定的,原本我也没出什么力,让你付顿饭钱你已经是陪了,你还惊讶什么?脑子还真是不灵光,你这样儿怎么去收拾辰国的那个烂摊子啊!”
沐晴雨却也不恼,她知道这个老道士是有真本事的,便依旧顺意笑言了一句:“才疏学浅,让道长笑话了。”
那老道士却更是奇怪道:“唉你这丫头,这是说的什么话,你不会是以为老道我大老远地跑过来就是为了笑话你的吧?”
沐晴雨也是被老道的奇葩思维惊了一下,急忙说:“自然不是。”
那老道士却笑着说:“嗯,我想你也是瞎说的,不过老夫我今天却真的是帮你解决你辰国的这个大难题的。”
沐晴雨一喜,若有这能掐会算的老道士在旁边,定然万事无虞。沐晴雨急忙对老道士行了一礼:“那沐晴雨代天下百姓先谢谢道长了。”
“哎哎哎……”那老道士却不受沐晴雨的礼,急忙躲开,“不是我不是我,你可别指望着老夫有那个闲情雅致去帮你处理那些琐碎小事儿,是我最近新收了一个徒弟,倒是可以帮你一帮,不过这回老夫的条件可不会像上回那么简单了……”
沐晴雨点头说:“若能不动干戈平息轩辕和辰国的战祸,道长无论提出什么条件,沐晴雨都万死不辞。”
那老道士却急忙摇头道:“不死不死,老夫我花了那么大把的工夫怎么能让你死。”
沐晴雨此刻却对老道士说:“只是不知令徒何在,也让在下见见。”
那老道士却对着沐晴雨看好戏似的笑笑,对着驿站二楼大嗓门地喊了一身:“徒弟,徒弟!”
只听二楼天字号房间里传出了一声清冷的回音,似乎还带着一丝不耐烦:“你还要让我说多少次,我不是你徒弟。”
第三十八章 我懂我信我在
直到很多年后,寂寞的枝桠开始缠绕天山的风雪,沐晴雨在寂静寒风里苦苦地煎熬着,每一次等到终于觉得要熬不下去的时候,她总会想起那个夕阳如金的傍晚。
秋日的空气,干爽地像一盏驱逐阴霾的灯,摇摇曳曳地照在那个白衣如画的男子身上,就像第一次在城郊树林中仰望他月下的身影一样,沐晴雨看着他衣带飘风,缓缓地朝她走来的模样,仿佛一个虚幻的梦境。
沐晴雨看着近在咫尺的那个白色的影子,仿佛时光摇啊摇地回到了从前,沐晴雨恍恍惚惚地唤了一声他的名字:“风、离、辰。”
风离辰对她淡淡地一笑:“我在。”
他的那一声,那么轻,仿佛午后日光下的尘埃,风一吹就散了,可是那两个字却是那么重,狠狠地,重重地破碎了沐晴雨的一切恍惚和梦境,让她终于可以紧紧的抱住他的白衣,痛哭出声:“风离辰,风离辰,风离辰!”
他淡淡的笑着抱着他,声音很暖很暖,仿佛此生从未如此温暖而用心地应过一个人:“我在……我在……我在……”
“他们说你死了,可是我不信!不是不信,是不敢信,不能信!”
泪水一层层的打湿风离辰洁白如雪的衣衫。
“我懂。”
沐晴雨却仿佛激动地继续说着:“我怕我信了,我怕我一旦信了。自己也活不了了,风离辰,风离辰!”
沐晴雨捶打着风离辰仿佛忽然间僵硬了一下的身躯。却再也没有听到耳边的回应。
沐晴雨抬头看着他的眼眸,此刻风离辰的眸子里是暗汹涌,沐晴雨看不懂,看不透,自以为他不信,反而问他:“你不信?”
风离辰看着沐晴雨哭得红肿的双眼,轻轻的摇了摇头。下巴磕上了她的额头:“我信。”
我懂。
我信。
我在。
真到很多年后,沐晴雨想起。总是说,这是她此生听过的,最美的情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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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颠簸中朝着不远的远方开进,可是原本难熬的一路如今变得更加难熬。
“可是你说过教我骑马的!!!”
沐晴雨在纸上写着。赌气地把纸亮在了正帮她看奏折的风离辰面前,几乎贴在他脸上。
那老道士丢下了一个条件走了之后,就把风离辰留下了给她干苦力,沐晴雨便十分顺其自然地把手上的东西给了他,美其名曰劳力的充分利用。
风离辰对此相当的不满,可是也无法,沐晴雨的手如今拿着折子看得时间长了都会手抖,她若再如此操劳下去,或许手就真的废了。
风离辰挑眉看了一眼那张纸:“你的手现在连字都写不好。还想骑马?是打算只用腿夹着马跑吗?”
沐晴雨闻言终于泄了气。
又在纸上写了一句:“可是你说过的嘛,怎么能食言!”
风离辰淡淡地笑着,放下了手中的折子。将沐晴雨的手握在了手里,轻轻地给她揉着。
沐晴雨将手镯给了睿儿,但是她似乎喜欢上了这种在纸上写字的游戏,可是无奈手腕上的伤让她多写两个字都会疼。
风离辰看着她手腕上狰狞的疤,说:“那你……就当我食言了吧。”
沐晴雨听出他言语中的哀戚,心中一急。想说:不会的,我的手可以的。小弦说终有一天我的手可以恢复如常,可以弹琴可以骑马的,终有一天可以!
可是如今,她只能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想握着他的手,却没有一丝力气。
她看这眼前对她百依百顺的风离辰,那瞬间忽然间觉得眼前的幸福太好太虚幻,虚幻得像一个梦,只要轻轻一碰就会碎掉,她忽然间心虚,忽然间害怕,想之儿一样不管不顾地忽然抱住了他。
风离辰有些措手不及,轻轻地抱着那个忽然盈满怀抱的女子,脸上一刹那的惊愕之后是淡淡的幸福。
沐晴雨在他的耳边用他根本就无法听到的言语,一遍遍地说着:“风离辰,我爱你,我爱你,风离辰,不要走了,风离辰,我爱你……”
一遍遍地重复着,可是她却发不出一丝的声音,只能哭着,用泪水打湿他的肩膀,她忽然记起那夜在远人山庄她讲给之儿的故事,如果人鱼公主和她的王子都不知道对方的心和自己的结局,那么还要不要坚持。
风离辰,你知不知道,我爱你,爱入骨深入髓,风离辰!如果放弃了,那么就像鱼离开了水,根本不能活啊。
沐晴雨感受这身后的那只手轻轻的抚慰这自己:“为什么变得这么患得患失了呢?”
因为,因为失去了太多,所以怕了,所以珍惜,所以……风离辰,求你也珍惜我好吗?求你不要再随意地抛弃我了好吗?
风离辰静静地抱着沐晴雨,他感觉到靠在他肩膀上的下巴的蠕动,他几乎知道那双唇的开合,他更知道,她在说什么。
可是晴雨,如果王子知道人鱼公主的心,和自己的结局,到底该继续坚持,还是放手……
“娘亲!”之儿笑着拉着睿儿撩开沐晴雨马车的帘子,两人看着两个相拥的人,一瞬间的惊愕,之儿多少大些,也不是没见过这样的场景,急忙捂了自己的眼睛,顺便拉着睿儿便嚷着:“我什么都没看见。”边迅速撤离现场。
之儿脸上是甜腻的笑容,他的翊玄和娘亲终于都回来了,而睿儿的眼神却是呆滞的,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沐晴雨和风离辰尴尬分开,刚刚两人俱是走神,竟然没有察觉孩子们的靠近。
沐晴雨和风离辰整理了衣衫下车,之儿马上笑嘻嘻地靠上来,**地笑着看着风离辰和沐晴雨,看得沐晴雨一阵脸红,自己刚刚到底都干了什么啊。
风离辰却笑着对之儿看回去:“明天中午,我检查你的课业,如果还背不出《贞观政要》……”
睿儿的小脸马上跨了下去,求救的小眼神看向沐晴雨,沐晴雨此刻却在看着睿儿,睿儿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沐晴雨,似乎在怀疑,又似乎在审视,更多的竟然是疏离。
沐晴雨看着睿儿看自己的眼神,心咯噔一下,在孩子的眼里,自己和风离辰,算什么呢?
沐晴雨一阵心惊,看着站在自己子侧前方正和之儿说话的风离辰,吓得退开了几步。
风离辰听到自己身后的响动回头,看着沐晴雨看自己的眼神,忽然间同样心惊。
沐晴雨想说什么,可是她的唇却发不出声音,之间她俯身抱起了睿儿头也不回地率先近了驿站。
风离辰却看得清,沐晴雨的那个唇形,分明是“不,我们不能……”
不,我们,不能……
风离辰的手微微握紧,不,我们,不能。
我们,终究,不能,是吗?
夜里,沐晴雨静静地抱着睿儿,她想和睿儿解释什么,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种事情该怎么解释?
怎么解释都是错的。
次日,沐晴雨和睿儿上了同一辆马车。
风离辰静静的看着沐晴雨踩着脚凳上车的那瞬间,她却不敢回头,看自己一眼。他站在风中,秋日的风如刀般凛冽,割得人心疼。
沐晴雨上车,眸子里忽然忍不住泪水,她不用看,也能想象,他一袭白衣如何被秋风蹂躏,风中雾里转凄迷。
为什么,明明已经一臂之遥,却还要咫尺天涯呢?
之儿轻轻的拉了一下风离辰的手:“翊玄,上车吧,天太冷了,你昨夜又一夜没睡都在看折子,你这样身体熬不住啊。翊玄,娘亲不是故意的,她……”
风离辰轻轻地咳了两声,鲜红的血映得他的唇越发苍白。
之儿大惊:“翊玄!”
风离辰却对他轻轻摇了摇头:“我们上车吧。”
他用帕子轻轻地擦去唇边的血迹,看着帕子上的殷红,却眸光深冷,何必一遍遍地提醒自己,自己时日无多了呢?
放手,任那帕子在秋风中离去。
………………………………………………………………………………………………………………………………………………………………………小弦正在陪睿儿说话,沐晴雨静静地在一旁听,她手里拿着一本折子,却是半天也没有翻过一下。
她的心根本静不下来。她的心里全是他每一分,每一秒,每一时每一刻。
她想起那个老道士的条件,那老道士让她十年后去西域天山之巅寻他,为他达成所愿。
可却并没有说是什么愿望,风关于风离辰和那老道士,风离辰也只说,他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那日他被天机老人刺了一剑之后,便被天机老人带走,之后便陷入混昏迷,等他醒来就已经在那老道的药庐,那老道似乎真的有点道行,他几乎让风离辰起死回生。
然后,他便以风离辰的师傅自居,之后便是接下来的事情。
可是,沐晴雨听着他敷衍的言辞,总是觉得有哪里不对的地方,可是究竟是哪里不对,她一时也想不出来。
第三十九章 最后的准备
“族长,您看。”
沐晴雨看着马车旁,属下递过来的一方丝帕,眉头微微一皱,伸手接过来,发现那方锦帕上殷红的竟然是血迹。
那护卫道:“属下是跟在车队后方的,属下看到这方锦帕从王上的马车里掉落出来,属下原本怕是有用的东西所以捡来,却不想上面竟然是血迹,属下怕是王上有事,又怕王上故意隐瞒自损玉体所以不敢还会去,还请族长定夺。”
沐晴雨听完那护卫的话刹那间面色苍白,她握紧了手里的锦帕,刚要急忙下车,手却忽然被一双小手拉住。
沐晴雨的身体微微一颤,回头,看着拉着自己的睿儿。
小小的孩子正看着她,眼眸里是沐晴雨一时也说不清的情愫,是怀疑,还是犹豫?
沐晴雨的身子微微一顿,可是低头看向帕子上的鲜血的时候,她却再也无法犹豫,她想对睿儿说:“对不起,睿儿。”可是却只露出一个艰涩的口型。
睿儿却不松手,紧紧地拉着沐晴雨。
他的力气不大,只要沐晴雨再用力一点就能挣脱,可是那一刻,沐晴雨却觉得睿儿拽着自己的手有千钧重,怎么也挣脱不开。
泪水刹那间盈满眼眶,脑海中千万种念头来回往复,她的心从来都没有这么乱过,可是她的思路也从来没有那么清晰。
所有的悸动冲动。被睿儿的小手那么一拉,仿佛都断了,沐晴雨静静得坐在原地。泪水滴在已经干涸的血迹上,那殷红的血缓缓化开。
就在那一刻,小小的孩童忽然开了口:“娘亲,喜欢的人,是他对吗?”
心被狠狠地刺痛,沐晴雨无法点头,却也做不到摇头。她只是那么静静的坐在貂绒毯子上,一遍遍地审视这自己的内心。却怎么也无法给睿儿一个回答。
睿儿看着沐晴雨,缓缓地松开了握着她的手,但是他却没有将手收回,而是将自己带着血玉扳指的手伸向了沐晴雨。
沐晴雨看了一眼终于放手的睿儿。那一刻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是继续为了睿儿而欺骗自己的心,还是……
她看了一眼睿儿,眸中的泪水坠落,转身再也没有犹豫,就出了马车。
小小的睿儿看着自己的手伸向的地方空空荡荡,沐晴雨掀开帘子的那一刻,冷风扑向他稚嫩的小手,刻骨地疼。
睿儿抬头看着轻轻抱着他的小弦。说:“小弦姑姑,我只是,想让娘亲将血玉手镯拿去。”
小弦紧紧地抱着受伤的孩子:“是。姑姑知道,睿儿最乖了。”
睿儿却反身紧紧地抱住了小弦,泪水打湿了小弦的衣衫:“可是,睿儿不想让娘亲去,不想!不想!”
小弦轻轻地拍着睿儿的背:“孩子,为什么啊?”
睿儿哭着道:“因为睿儿看得出来。娘亲喜欢他,很喜欢他。甚至比喜欢睿儿都喜欢他,他会抢走娘亲的,他一定会从睿儿身边抢走娘亲的,还有之儿哥哥,他们,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好幸福,睿儿从来没看见娘亲那么开心过,即便是见到父王的时候……小弦姑姑,睿儿知道,娘亲就要被他抢走了……”
小弦为这孩子的敏感而心疼,却问:“那你为什么要放手啊,如果你刚刚坚持,你的娘亲或许就不会走了。”
睿儿此刻却抱小弦抱的更紧:“因为,因为睿儿不想让娘亲伤心,如果没有他,睿儿怕,娘亲会死的。”
……………………………………………………………………………………………………………………
“之儿,你先去小弦的马车,我有话跟你娘亲说。”风离辰看着手里紧紧握着那方锦帕的沐晴雨,淡淡笑着对之儿说着。
之儿看着沐晴雨的神色,乖巧的点头下车。
沐晴雨将手里的锦帕举到他面前大力抖着,似乎在问个真相,风离辰却只是笑着看着她,丝毫不在意沐晴雨焦急地神情。
沐晴雨看着他笑的模样,装着根本不知道她什么意思,沐晴雨一时气恼,可气她此时不能说话,沐晴雨直接将手里的帕子甩到他身上,然后气愤的拿起了笔在纸上写着:“说,到底出怎么回事?”
风离辰看着她纸上的字,笑着轻轻拉过沐晴雨,让她坐在自己身边,笑着给她看那方锦帕:“谁让你假装看不到我,所以就故意弄出点儿血给你看看,看看你对我的真心有几分,没想到竟然真的来了。”
沐晴雨看着他玩笑的样子,用耳朵想想就知道是假的,可是此时却依旧只能靠写的,沐晴雨拿起笔来:“胡说八道!”
风离辰握着锦帕无奈地笑笑:“我解释了你不信,我有什么办法。”
沐晴雨看着他,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几乎无血色的唇,他说他没事,她怎么能相信!
可是他不肯说,不肯说,到底严重到了怎样,他需要这样来掩饰,风离辰,你到底怎么了?
泪水盈上了眼眶,可是她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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