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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谋天下-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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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晴雨张大嘴想问,想吼却发现竟然已经发不出完整音节,她的声音竟然已经沙哑,只因为小弦刚刚在她生产完毕后喂进去的那几粒药丸。
在闪电劈落的那一刹那,她最后一次看小弦,那个她当做最亲近的人相处了三年的姐妹,感受到她手中的刀割上了自己的脸庞……
小弦的手狠狠的捏了一下她的下巴,她含在口中不愿咽下的毒药,终于划过她的咽喉。
世界在那一刻天崩地坼,窗外大雨滂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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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完,敬请期待第五卷满目青山空念远
第一章 刺杀,试探
(说明,因为第三卷太长又不能从中间插入章节,只能将西域部分完全拆分出来另成番外,如果对您的阅读造成影响真的很抱歉,另:第三卷更新到一百二十九章 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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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西路,有皑皑白雪,绝世风光。
一辆低调简朴的马车,在宽广无垠的雪原上不徐不疾的渐行渐远。
天地安静的不成样子,暮听雪静静的枕在风离辰腿上,身下是数不清的锦被,身上也是极厚的狐裘。论谁都想不到这外表如此寒酸的马车内,一切用度竟然如此华美精致,只属于他的一如既往的精致。
暮听雪的身体明显已经好了很多,脸上终于有了健康的血色,只是还是太过虚浮无力,只能躺着,只能睡着,一直睡到再也醒不过来,便是完结。
可是,如今,此时,时刻,她却没有睡,她静静的睁着眼睛,看着自己枕着的那个神祇般的男子。他一身白衣似乎是燃尽的风雪,他静静的倚着身后柔软的椅垫,莹白如玉的手随意的翻着着来自天南海北的密信,眸子却始终波澜不惊。仿佛天下只是他手中的一盘棋,他早已胸有成竹,他强大的令人发指。
可是,暮听雪此刻觉敏锐的感觉到风离辰的虚弱,尽管他戴着面具,让人看不透脸色,但是,他的唇。是何时变得如此苍白,他从什么时候开始总会时不时的咳嗽,直至咳出血来。
暮听雪眸子不禁微微湿润:“辰哥哥,你怎么了?”
风离辰的眸子终于离开了纷繁复杂的信件,随手放到一边的檀木小桌上,闭着眼睛揉了揉太阳穴,显得很是疲惫……疲惫?暮听雪心头狠狠的一颤,疲惫。这两个字何曾出现在风离辰身上,他一直都是稳操胜券,成竹在胸的样子,怎么会,疲惫。
“只是有点累,没事的。”风离辰淡淡道。声音却有些不正常的沙哑,他的声音,一直是冷而冽。清而寒的,从来,从来不曾有过这样的沙哑。
“辰哥哥,你生病了是不是,还是中毒了,到底怎么了。听雪能感觉到,你的身体很糟糕,前所未有的糟糕。”听雪说着,身体忍不住有些紧张的颤抖。
风离辰放下手,低头对自己腿上的小脑袋。云淡风轻的一笑:“何时变得这么敏感了,我真的没事。只要你没事,我便一点事都没有。”
看着听雪日益红润的脸庞,风离辰微微心安。(文*冇*人-冇…书-屋-W-Γ-S-H-U)
暮听雪轻轻的摇了摇头,有些绝望的闭上了眼:“辰哥哥,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对于暮听雪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风离辰明显微微一愣。看着她闭眸染泪的睫毛。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暮听雪却继续说了下去:“当初,我中毒回了听香水榭,辰哥哥寸步不离的守在我床边,我以为,你会懂我的心意,我以为……以为辰哥哥喜欢我……我以为……”
风离辰有些好笑的勾了勾唇角,刚想说:我是喜欢你啊……
却听暮听雪继续说了下去:“可是,不是这样的。”
暮听雪忽然间张开了眼睛,那样澄澈明亮的眸子满是泪水,那样绝望的看着风离辰:“不是这样的。当你为了我不在隐忍,贸然反抗天玄师太,当你为了我牺牲了踏茹伤害了沐晴雨,当你失去一切要带我回京城,当你抱着我离开京城,再次不听从天玄师太的命令,前往西域……”
泪水狠命的坠落:“我才知道,辰哥哥不是爱我……不是……”
“听雪,你瞎说什么。”风离辰微微皱眉,轻轻安抚着她。
暮听雪狠命的摇了摇头,抽噎啜泣,甚至带着几分嘶吼:“不!辰哥哥你不要再骗我了!也不要再骗自己!这根本不是爱!”
暮听雪眸中的泪水再也止不住,她绝望的看着风离辰:“在公子身边两年,我怎会不了解你,如今的我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小丫头了。我了解公子的隐忍,我懂得公子的谨慎,我更明白公子的谋虑,你从来从来都不曾,也绝不会为任何一个人冲动,任性,即便是你爱,是你喜欢,也一定会是讳莫如深,也一定会是浩瀚如海,你绝不会因为所谓的爱,放弃你自己的大计,做出着许多事来……”
风离辰的眸子微微一缩,是吗?自己是这样的人吗?真的像听雪说的这样吗?
见到风离辰的沉默,看到他不反驳,暮听雪终于心如死灰,缓缓闭上双眼:“辰哥哥,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为什么自己会待她如此的与众不同,那不过是,不过是,仅仅因为,仅仅因为她长得……
马车哐当一声,似乎撞上了什么极其坚硬的东西,风离辰眸光一紧,瞬间变得谨慎起来。
“何事?”风离辰冷声开口。
马车上的车夫刚要回答,话到嘴边却只剩下一声闷哼,便跌倒在了皑皑的白雪上,血的红与雪的白绘成一副妖异的图。
风离辰的眸子又是一紧,听雪已经感受到了风离辰身上突然涌现出的煞气,将她紧紧的揽到自己身边。
暮听雪知道即使是风离辰的马车夫也非等闲之辈,竟然如此毫无招架之力的被人一招结局,足见来人之强大。
“足下何意?”风离辰的声音冷到彻骨。
马车外,不知何时竟然挂起了狂风阵阵,是又要下雪了吗?这雪也才只停了一夜而已啊。
阴风中,一个尖锐的声音随着北风环转呼啸而来:“此路不通,阁下请回吧!”
那声音尖锐滑稽的就像猿猴啼叫,可是却偏偏无处不在,声声回环,被狂风吹得四散而去,仿佛无处不在,却令人无法辨别他的方位。这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一伙人?又是什么人,谁的人?
好高深的轻功!
风离辰眉头紧皱,缓缓闭目,耳边一切声响变得清晰起来。
来人,见马车内没有丝毫的反应,来人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凭借高深的轻功四处回环。
气氛越来越诡异,狂风中肆虐的安静,让人心慌。
那人的武功极不弱,但是不知为什么,在这种慑人的安宁里,她莫名的觉得害怕,仿佛那个车厢内正在酝酿什么,什么莫名的,未知的恐惧,关于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男子。
风离辰的嘴角,终于勾起了一道冷冷的弧度。
“路,通还是不通,可不是由你这种跳梁小丑说了算……”
那人在他冷冽的声音中惊出一身冷汗,下意识的反击,手中一把毒针,在漫天飞雪中,显得尤为刺目,漆黑的银针穿透偏偏白雪,那洁白的雪,在碰到银针的瞬间仿佛遇到了火,冒着白气融化,西域善用毒,尤其是这种神秘奇毒。
风离辰紧闭的双眸豁然睁开,磅礴的内力自车厢中猛地炸开,结实的马车轰的一声炸开,磅礴的内力与车板一同爆射出去,风离辰已经抱着暮听雪,用轻功冲天而上。银针整齐的扎在车板上,然后穿透车板,在风离辰的内力牵引下,射向那个神秘的白衣白发人。
一片白雪中,他如同白毛雪兔,借着漫天白雪的掩护,落荒而逃:“阁下不听劝告,终有一天会后悔的!”
风离辰抱着暮听雪安然落地,目光紧紧盯着那个白色的人,眸底一片清寒。
“你没事吧?”
“你没事吧?”
风离辰和暮听雪,同时问了一句。
风离辰看着听雪紧紧皱起来的眉头,淡淡一笑:“我怎么会有事。”
暮听雪肯定的摇了摇头:“不,若是以前的你,一定会抓起他来严刑拷问,如果不如此,那边一定会随手杀了他,可你没有!”
暮听雪看着风离辰,眉眼间满是忧虑:“辰哥哥,你真的受了重伤,是吗?”
自从中了蛊毒,开始在生死间徘徊犹豫,风离辰便发现暮听雪从原来的粗枝大叶大大咧咧变得极其敏感,那么敏锐的发现了自己的变化,可是……风离辰不想肯定,却也无力否行。
只是抱她抱得更紧了一些,淡然一笑:“马车没了,路还很远,马也被毒针杀死,在找到心得马车之前,看来,我们只能用走的了。”
暮听雪心中隐隐的不安,但是被他抱在怀里的感觉真好,喃喃道:“我不怕……”
暮听雪轻轻靠在他怀里,她同样知道,有些事,他不愿意说,任自己怎么问,都是枉然,还不如陪他一起缄默。
“你经常随天玄师太来西域,看那人的用毒和武功,可知道,他是什么人?”
暮听雪微微一颤:“他的轻功如此高绝,若不是最后心中徘徊疑虑,露了破绽,我们很难发觉。绝不是江湖范范无名之辈。可是,在西域,轻功如此高绝又擅长用毒的,并不是几个人,而是……一个部族。”
风离辰的眉头也紧紧的皱了起来:“风族!”
听雪眉头微皱,不再多言,风离辰显然猜对了。
漫天大雪中,无垠的草原,一个男子,抱着一个女子缓缓的行走,走到天尽头。
第二章第 噩梦
“他的确受了不轻的伤,或者说是中了很重的毒也说不定。总之,实力大不如前。”白衣白发的干瘦老人,竟然对着眼前一身同样衣着奇异的男子单膝跪地,恭敬回禀。
“他没有伤到你?”清冷的声音缓缓从那个仿佛也只有而是五六岁的男子,口中传来,竟然显得温润和蔼。
老者看着那个男子温和的背影,心中一暖:“被毒针擦伤了点皮毛,已经服下了解药,暂无大碍。属下谨遵主上之命,只是试探,并没有出手,也没有给对方出手的机会。”
男子微微勾起嘴角,温润的声音再次传来:“少主有命,我和他只有一个能活着回到雪域。”
同样温润的声音却让老者,觉得瞬间寒冷如冰。
“而你和他,只有一个能活着到达西域。”
感受到身后老者的颤抖,男子似乎心有不忍,淡淡道:“我手下的风族高手,即日起,全听你号令。”
老者微微怔忪:“那主上您……”
男子微微一笑,一向温润似水眸间,竟然燃起了几分激动的火花:“我要亲自去接一个人,一个很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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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好冷,暮听雪只觉得全身的血都被冻成了冰。冰天雪地。到处都是一片苍茫的白,茫茫的雪原根本看不到边,连天地的界限都迷蒙不可知。
白,灰白,白的让人绝望,他们找不到方向。找不到出路。只是在一片苍茫中走着,走着,然后开始冷,还是颤抖,冷到彻骨,白到绝望。
“辰哥哥,我们要死在这里了吗?”
“不会的。即使失去一切,我也会救活雪儿的,不要怕,你只要乖乖的就好。”风离辰轻轻一笑便不再多说,只是抿着唇,抱着她在这一片苍茫中缓缓行走,然后。他颀长的身子。抱着她轰得一声在死亡的灰白中倒下,他冷冽的眸子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光芒。
“啊!辰哥哥!”听雪惶急的挣脱身上一层又一层厚厚的狐裘盖在他身上,想要给他以温暖。
可是她却看到风离辰苍白的唇动了动:“雪儿,让我给你暖暖……”
他大力的把她拉进自己的怀抱,暮听雪僵硬的身体瞬间被温暖包围,那不是温暖。而是灼热,在听雪目瞪口呆的惊愕中。她眼睁睁的看着风离辰的胸膛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然后,鲜血破体而出,奔涌的鲜血溅了暮听雪满身,暮听雪慌张的急忙伸手想要捂住他胸口处喷血的伤口。
可是风离辰却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淡笑道:“不,让我给你暖暖,现在,你可知道了我的心意了吧。”
“不!不!”暮听雪慌忙惊恐的尖叫,挣扎的要去给他包扎伤口。
可是伤口越来越多,暮听雪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多伤口,只是,他浑身都在流血,可是他的脸上却满是笑容仿佛流的不是他的血。
沾染到了暮听雪身上好暖,好暖,暖到心醉,暖到心碎。
“不,辰!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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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暮听雪满头冷汗,惊叫了一声,豁然坐起身来。
身旁的风离辰微微挑眉,看着满头冷汗惊魂未定的听雪:“怎么了?做恶梦了?”
暮听雪惊慌的看着风离辰,猛地抱住了他,埋首在他怀里微微颤抖的啜泣:“辰,辰……”
她梦见他死了,那样清晰明白的梦,梦里那个神祇一般的男子死了,浑身是血,最后完全在鲜血里融化,仅仅,仅仅是为了,是为了温暖她。
泪水夺眶而出,这怎么可以,这怎么可能,可是梦,那么清晰,让人觉得,这不是命,而更像,更像,一种宿命的提示,总有一天,这个神祇般的男子,会因为她,就那样凄惨的死去,如果真的是那样,那自己该怎么办?那自己多可恶,多罪恶!不!不可以,不可以!
风离辰轻柔的抱着怀中那个脆弱的女孩,她叫他“辰”,而在也不是少女撒娇时的“辰哥哥”,他知道,这个女孩已经长大了,在这些连日的病痛里,无论谁,在鬼门关走过这么多遭,也都会长大吧。更何况是她,在那些离开自己独自闯荡的岁月里,怕是早就磨去了那些稚嫩,早就完成了女人的蜕变了吧,她只是,只是在自己面前,还没想好该怎么转变,该怎么突然长大吧。
轻轻的拍着她的背:“不要怕,没事的,我在这里。做什么噩梦了,告诉我。”风离辰脸上带着难得的笑意,“说出来,我可是会解梦的,是梦见猫了还是狗了,或者是梦见什么坏人了?”
暮听雪微微从他怀里探出头,看着他温和如春的笑,竟也不禁心动,在他身边三年,虽然风离辰待她已经很是与众不同,但是三年见到他的笑意却依旧不如这些日子多。
暮听雪红着眼睛,嗫嚅道:“我……我梦见你……你死了……”
看见风离辰脸上瞬间的错愕,暮听雪一阵心酸,又伏在他怀里哭了起来。
风离辰愣了半晌,竟然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禁笑着安慰她:“我还以为是什么噩梦呢……没想到,呵呵……好啦,傻丫头,别哭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天下间能要你家公子命的人还没生出来呢。梦都是反的 ,别哭了,多大了还被一个梦吓哭,也不嫌丢人……”
风离辰在听雪耳边温柔耳语,轻声安慰又像一旁趴在炕边上看热闹的小女孩使了个眼色。
“哈哈哈……姐姐,好不知羞,这么大了还哭鼻子,呵呵呵……”
被这一声银铃般的笑声一惊,暮听雪终于从风离辰的怀中抬起头,转头才发现原来他们二人竟然是在一户农家的大炕上,炕很暖和,下面烧着炉子,而一旁一个只有五六岁大的小丫头趴在边上,正看着他们俩,那穿着一件破旧大红棉袄,扎这里个小辫子的小女孩,两颊被冻得红红的甚至有些皴裂,但是却别有一番淳朴的韵味。
暮听雪微微有些错愕,再看这四周,竟然几乎是穷徒四壁,泥墙上只挂着几张弓和箭筒,还有一些虎皮鹿皮什么,像是一户猎户的普通农家,没有一丝风离辰素有的华贵之气。
“辰,这……也是我们的地方?”暮听雪微微有些不可置信。
风离辰淡淡的摇了摇头:“自然不是,只是路上遇见,而你身体也支撑不住,才来暂住的。在这片不毛之地,我的势力一分也渗透不进来。”
暮听雪眸中闪现出惊讶的神情。
风离辰微微勾起了唇角,脸上一派坦然安静,总有几分成竹在胸的意味,却并不多说。有的时候,势力盘踞是好事,但有的时候势力阻绝却是更好的一件事,它至少能让你知道一些,你想象不到的问题。
“二妮,出来堆雪人啦!”门口一个小男孩稚嫩的一声呼唤。
小丫头看着脸上便燃起了喜色,可有看了一眼还带着泪痕的暮听雪,虽然也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看着她还是不是很开心的样子,便道:“姐姐别哭啦,我们一起去堆雪人吧。”
暮听雪微微一愣,心中莫名的被触动了一下,可终究无力的摇了摇头,她如今的身子,哪还有力气挪动分毫。
“你堆个雪人给姐姐看吧,姐姐想看。”暮听雪缓缓道。
小丫头眸中闪过喜色:“那我堆个雪人儿给姐姐,姐姐就不许哭了啊。”
“嗯。”暮听雪看着那个可爱的小女孩欢快的跑出去的背影,轻轻一笑,脸上竟然带了几分异慈爱,原本多么陌生又熟悉的两个字啊。
暮听雪记得从小将自己养大的师太脸上就总是带着这样慈爱的笑,自己一直都像那个小女孩一样笑的那么甜,可如今,师太早已远去,随时光远去的竟然还有自己脸上稚嫩天真的笑,折磨总会揠苗助长似的逼得人成长。
风离辰看着暮听雪沉寂温和的脸色:“是什么时候,你这么悄悄的长大了?”
暮听雪淡笑着,转头,从破烂的窗望出去,只见雪,有些心惊。转过身来,不见雪,全是温馨。外面的雪愈厚、天愈冷,这对比越强烈,好比看别人孤寂,越对比自己的团聚;见到别人清苦,越对比自己的富裕。
当然,雪也是极耐看的,他把平常一切令你分心的景物全盖住了。没了“界”,就没了“法”;没了“形象”,便失了“言诠”。这一大片白,如同一大块空白的画布,让你尽量去想象、去发挥。
人生是不是也是如此,直到此时,死亡像雪,笼罩起了生活中所有的轻浮的景,才忽然发现,起起伏伏最明确的,最无法埋没的就只剩一个他而已。
第三章 马贼
直到此时,死亡像雪,笼罩起了生活中所有的轻浮的景,才忽然发现,起起伏伏最明确的,最无法埋没的就只剩一个他而已了。
几个欢快玩闹的孩童忽然间闯入了这一世洁白,欢乐,活力,热情,生机,瞬间盈满了这洁白空旷,甚至有些荒凉的世界。听雪脸上浮现出了几丝淡淡的笑意。
看着那个女子,风离辰心中不禁有些痛,多么美的笑啊,那是被死神折磨的绝望之后,又在绝望中开出的希望的花,刹那绽放,芳华永恒。
“听雪,我得一古方能解你的毒,万事俱备,入今只差一物。”
暮听雪有些诧异的回头看着风离辰。
“风锁妖莲。”
暮听雪浑身一颤,惊讶的看着风离辰:“那,那是风族的圣物!”
风离辰的唇微微勾起一道志在必得的弧度。
“不可能,那太危险了!辰。神寂圣域风族和雪族为争夺掌控之主位已经好多年,一直是雪族处于优胜位置,可是自从几年前风族发现了他们族中的风锁妖莲现世之后,便一跃成为了神寂圣域掌控者,两个部族关于什么传承神迹什么的部落信仰我不懂。我只知道,只有毁了它或者夺得它,雪族才有翻盘的机会,所以雪族这些年没有少派人打拿东西的主意,可都是无功而返,可见风族对它的重视程度。凭公子一人之身,根本不可能,说不定还会因此送命……”
看着喋喋不休的暮听雪越说越激动,风离辰轻轻一笑,拥她入怀:“只要能救你,刀山火海,我都要闯一闯……十五年前,她被人强行带走我无能为力。十五年后,我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在我眼前在发生一次。”
十五年来,他一直想着怎样报仇,可是当死亡再次来临的时候,当他面对死亡再次无能为力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什么都不重要,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啊!”窗外,几个孩童的尖叫声惊破了一世安宁,“救命哪!”
“嗷嗷……”不远处,一群穿着灰色狼裘衣的带着马刀的马贼,骑着马咆哮而下。
看着越来越近的身影,风离辰的眸子却紧紧的皱了起来。
看着那群马贼,原本波澜不惊的暮听雪,反而在看见风离辰的神色之时,心中猛地一颤。之时一帮乌合之众而已:“辰……”
风离辰眉毛微挑,转头,看着暮听雪惊愕诧异的表情,勾唇似乎有些释然的一笑:“不瞒你,我的内力……短期内用不出来了。”
“什么?!”暮听雪看着风离辰日渐苍白的嘴唇,这才想起他这几天身体的不正常……
看着越来越近的马贼。风离辰淡淡道:“没事,只要静静休养几天便无大碍了。”
“喔喔喔……”那帮马贼马渐行渐近。
几个吓得颤颤发抖的孩子,手里拿着雪块,愣在了刚刚堆起了身子的雪人前,没有大人领着,都忘记了动弹,只是嗷嗷的哭着。
壮汉大多出去打猎了。留在村寨里看家的妇人看到马贼,都紧紧的关起了门窗,林家的大婶才发现了孩子不在,急忙跑出来出来唤着:“阿宝,阿宝啊……”
看着带着马贼的马刀已经逼近了雪地里的四个孩子,大婶急忙跑了出去,揽起几个孩子:“快走,快走,回屋里去!快……”
“啊!”一声尖叫,鲜血横流。
“嗷嗷……”马贼的刀呼啸而过。
“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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