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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剑回龙-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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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
两匹骏马,扬起了马蹄飞奔起来,一片黄沙扬起,飘落,掩住了清晰的辆辙……晚霞,将大地抹上了一片昏黄……他那孤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显得更孤独了……“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春水碧于天,昼船听雨眠。
炉边人似月,皓腕凝曙雪,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
如今却忆江南乐,当时年少春衫保骑马过斜桥,满楼红袖招。
翠屏金屈曲,醉入花丛宿,此度见花枝,白头誓不归。”
这首“菩萨蛮”是唐末大词人韦庄所著,词中道出了江南数不尽的旖旎春光,也说明了柳绿花红的江南迷人景致。
的确,江南实在是太令人怀念了,尤其是对曾经到过江南的人来说。
大街上,经常可以见到一些公子哥儿们,手托着鸟笼儿,前呼后拥的登上茶楼酒肆,有些纨绔子弟,又三五成群的,跟在那些乡下进城的大姑娘背后嘻皮笑脸的评头论足,或者,有些更走上前去,伸手朝姑娘背后那油光水滑的大辫子拉上一把,惹得大姑娘们转过头来杏眼圆睁,啐上一口,于是,又是一阵哄笑。
或者,又有些头覆文生巾的读书人,手摇折扇,跨着骏马,“的的——得得”的蹓过大街,引得满楼的红袖相招,也羡煞了路侧的行人,这一切,都是江南令人怀念的地方。
且说江南有一个小镇,由于地处南北往来的通衢,商贾、贩客、骚人、墨客、三教九流之徒大都聚会于此,同时,整洁宽阔的街道,一排排整齐的楼房,显得街面也是繁荣非常。
临街的两旁更是客栈林立,那五颜六色的招牌,点缀着牌楼市面,益发增添了春水新绿的江南岸旁风光。
在街口有一座阁楼,雕梁画栋,朱门广厦,显得建筑甚是恢宏,那伸出街口的檐下悬着一块黑底金漆的大匾,“六福客栈”四个金字在日光下闪烁着光芒。
瞧那终日门庭若市,车水马龙,出入客人如过江之鲫的热闹情况,可见客栈的生意不恶,可不是吗?屋里嘈嘈杂杂的呼喝谈笑声,与门外的车马响成了一片,而那些掌柜和伙计们还站在门口堆着笑脸迎接着出入的客商……西方的一轮火球,已经慢慢的落下。
“我——武——维——扬——”
远处,传来一声声长长的吆喝,那声音,拉得长长的,传得远远的。
慢慢的,声音近了,原来是趟赶路的镖车过境。
刹时,客栈又热闹起来,吆喝、呐喊,闹成了一片,掌柜、伙计们,纷纷列起队,准备欢迎客人……“得得——得得——”几匹骏马驰过大街,来到了客栈前,几个镖师打扮的人一翻身,干净俐落的跨下马鞍。
“啊!刘大镖头!一路辛苦啦!快!快进去歇会儿!”掌柜的堆着笑脸拱了拱手。
“噢!李大镖头,您也来啦!辛苦!辛苦!”旁边的伙计急忙上前拉住了马。
“呵!钱镖师,好&书&网}久不见啦!”
“喂!小毛!小黄!快!快替爷们把马牵进去,好生喂足了草料,刷洗干净。”
掌柜的又扯开喉咙吆喝着伙计……
于是,那些风尘仆仆的镖师,被前呼后拥的带进了客栈……“骨辘辘——骨辘辘——”轮轴辗在路面,发出了沉重的声音,接着,一辆辆插着三角镖旗的镖车出现了。
“伙计呀!快给大爷来五斤白干,十斤牛肉,二十只……大爷饿死了!”
“掌柜的,水准备好了没有?大爷要洗澡哇,唔!脏死了!回头让娘儿们见了又要皱眉头了,哈哈!”破锣似的嗓子在叫着。
“噢!大爷们!别急!都准备好啦,快进来歇会儿吧!”伙计们提高了嗓门儿,大声地应着。
“小二呀!快替爷们把车子推进去!小心别碰坏了东西呀!”
高声的吆喝,爽朗的豪笑,奉承的应答,织成了一片“热”,渐渐地沸腾、升华,几乎掀起了屋顶……日落西山,晚霞,映得大地成了一片红……就像那红红的晚霞,前院的声音,始终嘈嘈杂杂,永无歇止似的……后院,一块空地的南面,是座马厩,此时,正有几匹马在低头吃着草科。
一匹高大的黄骠马,正埋首水槽里,饮着清水,一个伙计,执着把长长的毛刷,用劲地刷着……“***,畜生!你怎地搞了这一身脏,害大爷手都刷酸了!”他口中叽哩咕噜的直发着牢骚……“畜生,快!快把屁股转过来,大爷替你刷干净……咦!你没听到?……”那伙计口中说着,一抬头只见那匹黄骠马正低头对着水槽里的清水,摇头晃脑,根本就没有听他的话,相反的,还摇了摇尾巴。
“哼!畜生,你还想瞧瞧自己的尊容呀,真是‘马不知脸长’!咄!”
他一伸手,拉了一下辔头。哪知那马儿极为不愿地一摆头。
“咄——”地一声,溅起了一片水花。
“***,老子这身衣裳可是新做的,就让你溅了一身水,畜生!”
说着,他拿起长刷狠狠地拍了一下“马屁”,马儿长嘶了一下,一扬蹄——那伙计正低头拍着身上的水,冷不防一蹄飞来,正踹在他的腿弯里,“咯蹬”,他不由自主的磕了个响头。
“哈哈!”
那伙计正皱着眉在揉着膝盖,一听有人笑他,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年轻的伙计正提着一只水桶站在他的身后。
“小俞呀!你这才来呀!你瞧!这混蛋畜生,我替它刷身子,他不领情,反而还踹了我一脚,哼!真是……真是‘马踹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那伙计一面皱着眉、噘起嘴嘀咕着,一面又龇了龇牙,笑道:“小俞,前面的客人招呼好啦?”
那被称作小俞的伙计摇了摇头道:“还没呢!那些走镖的镖师也真够瞧的!一会要这,一会要那,忙死了!掌柜的怕你一个人忙不来,叫我来帮你!”
“喔!那就麻烦你罗!喏!那边三匹已经刷好了,那匹黑的和那匹吃草的还没刷,劳驾啦!”
那伙计伸手指点着,又执起刷子继续刷着。
“噢!”小俞应了一声,走过去牵了那匹黑马,沾着水刷了起来。
“喂!小俞呀!回头咱们喝两盅去吧!刚讨了赏钱呢!”
“不啦!张大哥!我没空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那小俞抬起头说道。
“唉!我告诉你好几次了,只看你一天到晚捧着那劳什子书本死啃活啃,哪能啖出个鸟来!灌两杯黄汤多来劲儿,再说你又不去考状元。”张大哥噘起嘴说着。但是那小俞也没有接口,他抬起头看了看小俞,又耸了耸肩,摇摇头……“唉!皇帝老子呀!你这一身‘龙垢’总算刷干净了!快!快去吃‘御草’去!”
刷了半晌,那张大哥一抛毛刷,在黄骠马的臀上重重地拍了一下,马儿嘶叫一声,往马棚跑去。
张大哥笑了笑,回头对小俞说道:“小俞!麻烦你一下啦!我到前院去看看!回头再来!”
小俞应了一声,继续刷着,张大哥便提起水桶向前院走去……天,已经暗了下来——前院,似乎已没有先前那般嘈杂,偶尔还可听到一些客人在猜着拳令的声音,或者,一些大概是喝醉了酒的人,在含含糊糊的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刚完了最后的一刷,小俞一掷长刷,直起身来,他拍了一拍马背,低声道:“马儿呀!
快去吃草吧!”
那髦毛被刷得油亮亮的马儿,长嘶一声,一振足蹄向马棚跑去,小俞笑了笑,又走进马厩抱起一捆草,喂着那些马。
有些已经吃饱的马,正趾高气扬的绕着空地跑圈子;有些低着头继续吃着;有些,则把头钻在水里饮着水。
望着那些马,小俞长叹一声,转身走到一个水槽,一挽袖子洗了洗手,又解开衣襟俯首洗起脸来。
那槽里的清水,经过一阵波动,慢慢的又静了下来,如镜的水面,清清楚楚的映出他那俊秀的脸庞……挺正的鼻梁,两道笔直的剑眉和微微翘起的紧抿着的嘴,衬上两粒乌黑的眼珠,他正是离开归云庄,流浪江湖的平儿。
他用袖子揩了一下脸上的水珠,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凝视着那清澈的水发起怔来……他清楚的记得,那是在另一个地方和另一个时间里,也是面对着清水,他在洗涤着自己的头、脸,那时,他全身都是血污和泥污……同时,浑身遍布着一种痛楚,但是他坚强的忍受下来了,因为,他心里有一个意念,因之他便拖着踉跄的步子,开始了他的旅程……他不知道应该走哪一条路,但是,他想到他曾经发誓闯遍天涯,于是,他便沿着官道走去……虽然,一路的风尘非常艰辛,但他都咬着牙承受了,有时候,遇到过路的车马,他会要求他们搭载一下,有时候他遭受拒绝,但有些仁慈的人也会很乐意地载他一程……他身上没有钱,但他不愿意去乞讨,因之,一路上他替人家做着零碎活儿,等他收下了足够的钱,他又继续走了下去,经常,他遭受到一些凶恶东主的欺凌和辱骂,甚至于责打,但他都承受下来了,他觉得这样可以磨砺他的意志和决心……他遭受责打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他偷懒,他从来不曾偷懒过,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每当他做到沉重的工作时,便会觉得浑身像是千万只蚂蚁在钻噬着,接着,他便目眩神惑,不醒事物,因而有时摔坏了东西,或者……他清楚的记得,有一次,那是在他流浪的时候,因为天黑了,他没有找到地方歇息,结果,他只得在一块荒郊的林内过夜,那晚,天很冷,萧瑟的寒风,吹得他不住的打着寒颤,好不容易捱到了天亮,他又继续着行程,但是,等到中午的时候,他便觉得浑身像有千钧重力压制着他,同时,一身发热,像是一团火在燃烧着。终于,他昏倒下去……等他醒来的时候,他发觉自己躺在一个农家,一位面貌慈祥的妇人告诉他,他昏倒在道旁,被她救了回来。但是他病情很重,那位农妇又替他延请了一位大夫……经过了半个月,他的病总算有了起色,那位大夫告诉他,他是因为受了内伤没有医治,日积月累成了瘀伤,结果又受了风寒以致成了病,幸亏发觉得早,否则他也无能为力了,不过,他还不能劳动,因之,他只得在那农家住了下来……从他与那农妇的谈话中,他获悉农妇的丈夫曾经是一位江湖有名的人物,但是,有一次去赴一个仇人的约会,就再也没有回来,她带着稚龄的孩子为了寻找丈夫而到处流浪,但是不久,她那稚龄的男孩又突然失踪了,因之,她伤心得几乎疯狂……后来,一位仁慈的地主收容了她,她便做着那地主的管家妇,不久,她又离开了那位地主而定居下来,依靠着一些田地过活……曾经有无数个日子,她希望能够见到她的儿子,但是她始终是失望的,当她遇到平儿的时候,她几乎以为是自己的儿子归来,因为他们竟是那样的相像,不过,她儿子的年龄要比他大……他倾听着那妇人的叙述,曾经感慨地落泪,因为,那妇人的行动充分地表现着做为一个母亲的人,是如何爱护着自己的子女,而他又是从小就缺乏了母爱……当他向她叙述完自己的一切时,那妇人也是怜惜地痛哭,但他最后说出自己的愿望时,那妇人又高兴地笑了起来,因为,他认了她做义母……经过了两个月,他能够行动了,他坚持着继续他的行程。他的义母曾经再三的挽留他,但他表示出自己的意志,最后,他保证,当他寻到父母的时候,一定再来接她,于是,那农妇才依依不舍地送他踏上了行程。
他牢牢地记住了,那位农妇的丈夫名叫“冲霄剑客”司马骧,她的儿子叫司马凌空,他发誓,只要有机会,他一定要将他们带回到她的身边……在他后来的一段岁月里,他几乎任何事情都做过,虽然有的事情在人们的眼光里看来是卑贱的,但他却认为只要是光明磊落地用自己劳力换来的钱,都是神圣的……他曾经在镖局里当过打杂的伙计,从那些纵横南北的镖师口中,他冀图探听到二庄主罗名望的消息,但他却失望了,不过,有一次当他在一处客栈里当跑堂的时候,从一些客人的谈话中,他获悉了一些事情,那里面也牵涉到了二庄主罗名望的名字……那是为了有一本什么“回龙秘辛”突然出现在江南,于是轰动了江湖,不论三山五岳、黑白各道的人物,都纷纷地到了江南,准备夺取那本“回龙秘辛”,因为“回龙秘辛”上面载有许多稀世的武功,那是练武的人求之而不可得的,只要学会了上面所载的武功,便可纵横江湖,扬名天下……他想,难怪二庄主匆匆的离开了归云庄,大概也是因为听说“回龙秘辛”出现在江湖的事,于是,他又急忙辞去了工作,向江南而来……等到他抵达江南的时候,“回龙秘辛”的事却不再听到有人提起,当然也没有见到二庄主,于是,他只得又在“六福客栈”当起伙计来,他坚信总有—天他会寻到二庄主的,只不过那是早晚的事。
不久,又有一些一鳞半爪的消息,在江湖传了开来,说是那本“回龙秘辛”已被一位塞外的异人夺了去;又有人说,当大家正在争夺那“回龙秘辛”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个年轻的书生,潇潇洒洒的以一身诡绝怪异的武功,震服了在场的武林高手,而夺走了“回龙秘辛”;有的传说却是:“回龙秘辛”随着一位绝代丽人的出现而消失,因为那丽人杀光了在场所有的人……甚至有人说,根本就没有什么“回龙秘辛”,一切傅说那是谣言……总之,纷纭的传说传遍了江湖,闹得满城风雨……他曾经向着那些过路的江湖人物,多方面的打听,但是……平儿长长的吁了口气,抬起头来,又若有所思的摸了摸项上,拿出了那块弓形的白玉,摩挲着,把玩着……一弯新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廾起,柔和的月色,淡淡的洒落在大地……月下,那块晶莹的白玉显得剔透而玲珑,一条隐隐的血龙,从那白玉中透出,恍若盘龙凌空而舞爪……“二庄主说,从这白玉可以寻到我的父母,但是叫我到哪儿去找呢?……”他沉思起来……“喂!小俞呀!你在想个什么劲儿呀!天都黑啦!”
平儿惊觉地回头一看,只见先前那位张大哥此时提着盏灯笼走了过来,口中在嘀嘀咕咕的说着。
“我说!小俞呀!刚才掌柜找了你半天,要你去买点东西,喏!东西都开在纸上,回头银子找账房拿,快去吧!”
说着,那位张大哥伸手递过一张纸,平儿默默的接过,一面整着衣襟,一面说道:“张大哥,麻烦你啦,水涌刷子都在这儿,你帮忙收一下吧!”
张大哥接口道:“你去吧!一切我收拾好了!”
平儿拂了拂衣袖说道:“我走啦——”
说着转身向前院走去……
望着他消失的背影,那张大哥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的说道:“我就不知道一天到晚哪来那么多劲儿穷在呆想,难道这还比灌黄汤来得上劲儿?真绝!”
说着,他又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
……
第四章血龙重现
黑夜,早已降临了大地。
人们,也早已进入了梦乡……
冷清的街道上,一片黑暗,没有一个行人,只有平儿在缓缓的走着……寒瑟的夜风,拂过身上,扬起了他的衣袂,他轻轻的吁了口气,紧了紧胸前的衣襟。
他的脑中,仿佛是千愁万绪,又仿佛是一片空白,他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么,结果,他只是沿着大街,漫无目的地走着……天边,一轮孤月挂在那如梦的天幕里,还有一颗亮晶晶的星儿,孤寂的伴着那清冷的孤月……曾经有许多个夜晚,就像今夜一样,他徘徊着……踏着缓缓的步子,让月光淡淡的洒在身上,他曾经这样想过……不需要言语,不需要一切,摒除了所有世俗的烦恼,默默地漫步走着,唯有在这沉静之中,他觉得才能寻求到一种人性的真理……也唯有这样,他内心才能获得一些慰藉,使他那饱受创痛的赤子之心得到些许的平静……“梆——梆——”声声清越的响音,划破了宁静的夜空,也打断了他的忖思:“啊!已经三更了!时间过得真快呀!”他不自禁地感叹着。
“郴——梆——”声音已经凄凄地远去了,他凝视着那提着灯笼、佝偻的人影,远远的消逝在夜幕之中……“啊!不知不觉竟然走到这儿来了,时候不早了,也该回去啦!”
他打算转身回去的时候,却发觉已经身处在街外的荒郊,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他已走出了大街。
略微迟疑一下,他转身向着来路走去,那原先迎面拂来的冷风,此时从他背后涌来,他提了提衣襟,加速了前进的步伐……冷月的清辉,将细碎的石路铺上了一片银白。
他很清楚的可以看清远处模糊的景物,当他发觉不远之处有一个黑忽忽、佝偻的影子在蠕动着的时候,不禁大为吃惊,但他略一定神,又加速了步伐向前迎去。
“砰——”地一声,那前面蠕动的人影,突然一个踉跄摔在地上,平儿一惊之下,急忙加紧走去。
当他定晴一看时,不由又是一楞,敢情地上倒着一个满身是血的人,他急忙扶起他,只见这人蓬头垢面,穿着一身千补百结的黑袍,袍上也沾满了血迹。
那一颗脑袋至少也有斗般大小,偏偏长了对细小的鼠眼,此时已经眯成了一条缝,在他的嘴旁、腮边,长满了黑丛丛的胡髭,嘴唇几乎已看不到,但却露出一对黄板板的门牙,此时,他的嘴角正挂着一行鲜血,同时,他浑身也在不住的抖颤着。
平儿惊惶地摇撼着那怪人的身子,一面俯首说道:“老丈!老丈!您怎么啦!”
半晌,那怪人蠕动了一下,吐着枯涩而微弱的声音:“水!水!宜诳省逼蕉叛圆挥山辜钡刂贝曜攀执蜃蛭炷敲春冢质墙纪猓夏亩フ宜?
那怪人又蠕动了一下,打了个寒颤,伸起手乱抓了半天,平儿见状,急忙俯身过去问道:“老丈!您要什么!”
那怪人似乎神智稍微清醒了一些,伸手无力地指了指怀里,平儿心想他大概是要拿什么东西,于是伸手朝这怪人怀里摸去,只觉触手处是湿润的,又有点黏糊糊,这怪人居然没穿内衣,他的手触到了一个硬硬圆圆的东西,拿出一看,是一个白色的瓷瓶子。
他不知道是不是这东西,抬头看了看怪人,只见那怪人眼中似乎闪过一丝光芒,点了点头,于是,他伸手递过。
那怪人打了个寒颤,伸出抖颤的手接过,打开瓶盖,倒出二粒乌黑的丸子吞下,接着挣扎地坐了起来,闭起那双小小的眼睛。
从一段流浪的时间里,平儿获得了一些经验,他知道,这奇异打扮的怪人,此时正在运功调息着,因之,他吁了口气,站起身来。
那荒郊的冷风,迎面吹来,使得他感到一丝寒意,他不由又耽心这受伤的怪人,因之低头一看,却发觉那怪人此时却睁开了眼也在望着他。
平儿急忙又低下身子,问道:“老丈,您好点了吗?”
那怪人点点头,露出一丝苦笑,示意他坐下,扬起枯涩的声音道:“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
平儿一怔,迟疑了一下,摇摇头。
那怪人似乎也是一愕,不由讶异地望着他,平儿见他目光中充满了疑问,急忙说道:“不瞒老丈,晚辈实有难言之隐,因为……”于是他将自己出外流浪的原因,以及身世不明的地方简略的告诉了怪人,当他正说到如何寻找二庄主,和在路上听说“回龙秘辛”出现在江南,牵涉到二庄主罗名望的时候,那怪人脸色突然一变,又痉挛了一下,打了个寒颤。
平儿伸手一摸,只觉他浑身冰冷,不由惊道:“老丈,您很冷吗?您休息一会儿,等我到县里去叫辆车来好吗?”
怪人摇摇头,叹口气道:“天意!这是天意……”顿了顿,又对平儿道:“孩子,你知道我是谁?”
突地,他浑身又是一阵抖颤,虽然他已经咬紧了牙,但是依然不住地咯咯作响,他闭了一下眼睛叹道:“咦!想不到这一掌居然这样厉害!”
平儿见这怪人一会儿问他,一会儿又叹息,不由愕然的望着他,只见怪人喘息了一下,说道:“老夫已不久人世,我交待你的事情,一定要替我办到!”
他声音里充满了期望与等待,平儿闻言心中一凛,急忙道:“前辈,您快不要这样说,来!让我背你去镇上好啦!镇里有位李大夫,他什么病都能治,以前有许多受伤的镖头都是找他……”那怪人伸手阻止了他,摇头说道:“没有用,你不要再说啦!快!答应我!替我办到!”
平儿见他语气很坚决,同时脸上一副痛苦的神色,不禁心中不忍,迟疑了一下,毅然的点点头道:“只要晚辈能够做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怪人几乎已经神智昏迷,闻言点了点头,喘了口气,伸手入怀,摸了半天,摸出一条皱皱的丝巾,那丝巾似乎已经陈旧得很,故而原来橙红的颜色已显得有点褪色,上面还染了许多暗红的斑痕,那似乎是一些血迹。
平儿奇怪地望着怪人,只见怪人捧着丝巾在嘴边,不住的喃喃说道:“雪梅!你来啦!
我……我没有忘了你……”
突地,他眼中光芒一闪,变得沮丧地叫嚷道:“啊!你……你去啦……雪梅……你……”他的眼光慢慢的凝住了,木然的望着平儿,口中喃喃说道:“雪梅,她……雪梅死了……”平儿眼见这怪人相貌虽然长得怪,但是一副情痴的样子,不禁感到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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