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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幽处瑾醉华裳-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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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人冷酷决绝的眼落在洛瑾眼中就是夜鹰幽怨哀戚的控诉。

瑾儿……瑾儿不是故意的,瑾儿对不起……对不起夜鹰哥……瑾儿赎罪!赎罪!不不,抵命,是抵命……夜鹰回来吧!看瑾儿一眼……像从前那般看瑾儿一眼……

砧板呈着微光显得有些刺眼,蝙蝠挥舞着魔爪擒了无力的洛瑾一把按在砧板上,双膝和小腿仿若当初带上杯狼那般,铁刺入肉的声音带着滴滴答答的鲜血声再黑牢中分外真切。

洛瑾咬着下唇,眸色中貌似有些释然,可更多的是难以遏制的痛苦。

瑾儿惩罚自己……狠狠的罚……等夜鹰哥原谅……不!是心疼、等他可怜可怜瑾儿,就会回来了……

☆、归鸿声断残云碧

洛瑾根本无法支撑自己的身子,饶是他自己用尽全力想以此赎罪依然控制不住随时就要倒下的身体。

蝙蝠们怎能容他跪不端正,一人一手压了洛瑾双肩狠狠一按几乎听到铁刺顶上髌骨的声音。

“嗯……”洛瑾紧咬牙关依旧遏制不住口中的呻|吟声,心中一遍遍的怒骂自己。

当年南宫影激烈的言辞不知从何处字字清晰的袭入心底。

“轻贱的畜生,活着也是浪费粮食……”

“你这废物!”

“跟你一样吃里扒外的畜生!”

“打死这个请轻贱的畜生!奴!打死你这个连畜生都不如的奴!”

若当日瑾儿死了也不会铸成大错,是瑾儿非要爹爹看娘亲的荷包才会一步步走向今天,去江南、当少主、惹是非,瑾儿是不祥的孩子,如今害死了夜鹰哥百死难赎其罪。

“嗖啪!”凌厉的鞭子毫不容情,从肩及腰叠在原有的伤痕上于抽在新生的嫩肉上无异,血似乎已经流净再或这样的光线着实看不清晰,总之只有个摇摇欲坠的身子在空中飘着好似就要融进黑暗一般。

蝙蝠们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可从他们暴戾的气息已然知晓,对着连一鞭都受不住的孩子他们分外暴躁气恼。钨钢的锁链又是一阵作响,他们竟将洛瑾绑在的牢房的木栅栏上。

双手环抱着两根木头,倒好似有了借力的地方,洛瑾死死的扣紧,指尖在木头上留下几道印痕,蝙蝠们似是满意的重新取过鞭子像创作画卷一般,缓缓的,一鞭一鞭不疾不缓的落着。

洛瑾冒着冷汗,最后只能干巴巴的打着哆嗦,想来打量的失水连这些供给都是奢侈。“咯吱咯吱”指甲扒着木头发出尖锐刺耳的声响。

常年的寂静让蝙蝠们本能的抗拒这些不属于他们世界的声响。

洛瑾只觉被什么捉住了手,黑暗中恐惧的孩子本能的缩着小手,却只听到锁链的声响无助的在黑暗中回荡,随后湮灭。

“啊!”失去了人的声音,那叫声好似宰杀牲畜时,生命尽头的悲鸣。

十根半寸长的银针齐齐从指缝间插入,鲜血瞬间染红了指甲好似索命的恶鬼,在黑牢里散发着血腥的腐臭。

十指连心,那种痛非言语所能形容,劈裂开的指甲洛瑾不敢稍动,略一用力便会整个脱落,洛瑾张大了嘴巴身子蜷成一团,顾不得膝上越来越深的伤口,大口大口的吸着空气,似乎再多一点的疼痛就能助他解脱了。

可偏生是那么一点,他生生的意识到什么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洛瑾不知是在什么时候得到了解脱,可睡梦解脱了肉体却不能摆脱梦魇的折磨。又是夜鹰浑身是血的样子,他字字指责、句句泣血,而洛瑾除了在梦中不住的道歉就是在哭泣中一次次的惊醒。

无尽的黑暗和疼痛能将一个活生生的人推到极限。

洛瑾口中依旧断断续续的嘟囔着什么,至如今细听听也是难以分辨。

黑牢里甚至没有稻草,冰冷的地面带着初秋的寒霜,刺激着绽开的皮肉抽搐不已。

忽而耳边一阵悠扬的乐曲,似是极乐的呼唤这宣召。洛瑾不由得沉浸、弥散……

缓缓闭目,似乎潺潺的清泉从心头滑过,水中甚至还带着淡淡的清香。四肢百骸好似敷上了麻药,慢慢的竟也没了知觉。

黑牢外,忘幽里里外外忙成一片,忽略了远处屋顶上的一人,银色面具泛着寒光,唯口中的玉笛透着神秘。

不知是睡梦还是现实,洛瑾身子轻盈的在雨中奔走,甚至还看到了鸢儿的身影,他好似引着两位姑娘进了一个山洞,而后焦尾凑出的乐曲遮盖了雨声和沙沙作响的树叶声,洛瑾屈膝坐在篝火旁,静静的看,凝神的听,忽而出现了银色面具。

洛瑾身子一挺,黑夜中曲子悠扬一转,忽而急促又不失灵动。洛瑾好像沉醉的极深,如此的又沉睡而去,他终于听清那女子的说辞。

“听我说,看着我……你们方才做了一场梦,都是假的,不存在的,你们很快就会忘记!”

“方才你说要再饱耳福,你可记得……很快的你便会听到琴音,之后的事你永远不会再想起……”

秋浅!终于看清了那人,读懂了那枚面具,他们……他们竟是一起的吗?是瑾儿引狼入室,是瑾儿害了忘幽,害了夜鹰哥……

猛然惊醒,洛瑾陷入了凌乱的回忆,耳边分明没有什么乐曲,方才的一切似是梦境又非梦境,洛瑾疯狂的摇着脑袋像是要甩掉什么回忆,可越是想要忘记却越发的清晰……

口齿不清的洛瑾乘着夜唤出了那个名“秋、浅。”淡淡的,好似隔了一世的悠远,好像那个心里的影子瞬间变得深不可测,带着讽刺的笑和残酷的眼。

“是瑾儿……是瑾儿……”无尽的黑暗,另他在无助中寻不到半点希望,死一样的寂静,正卷起死亡的气息,一步步的包围锁紧,角落里的孩子抱着头,眼里甚至再流不出眼泪……

黑暗袭卷了一切希望,大致的对了指尖黏黏的一片轻轻抽气,对疼痛本能的抗拒让洛瑾在剧痛中再次清醒过来。敛敛意识口中有些微苦,隐隐的竟尝出了几分药味儿,确切的说是九转丹。

看不到的一抹苦笑,无意识的舔舔干裂的唇,血腥味迅速弥漫开来。或许那人儿已无力气去告诉自己那是个梦。

四周寒气逼人,洛瑾动动身子周身无一处不痛,本就有旧患的右膝骨骼里断裂般的疼痛好似炉火里烧烤的木炭,同那种噼啪声一样直击心门,摇曳的咯咯作响、响的痛彻心扉。

黑色的眸寻着焦点,良久的却只是呆滞。

大概是正午时分了吧?!因为蝙蝠们不是昼伏夜出的吗?但时间对黑牢里的人早失去的分辨的意义。

“你是谁?”稚嫩的声音尚是虚脱却难得的有着挣脱一切的洒脱,对这的一切好似分外陌生,只在黑暗中寻着那个看不到却似乎已知的人儿。

“瑾……瑾儿……”喘着粗气,失焦的双眼流出滚滚的失意,断续的回答不知是因为重伤还是早已模糊不清了的神智。

“疼吗?带你走好不好?”那稚嫩的声音轻轻问着,带着淡淡的引诱。

蜷缩的孩子怔了好一会儿,良久才开合一次的眼睛缓缓有了一丝神采,说是神采不过依旧是那般恐惧的眸色罢了。

“是瑾儿……咳咳……瑾儿……杀了……杀……夜鹰……哥……”

“是!”稚嫩孩童仿佛被这斩钉截铁的一句暴喝吓没了影踪,极度愤慨的声音几乎能将洛瑾生吞活剥的一样,“是你!杀人凶手!你杀的是夜鹰!他日是不是要杀南宫影!”

南宫影!记忆深处,这三字等同于生命,角落里的人儿全神贯注的想要想起什么却终是徒劳,只能断断续续的重复着单调的早已零碎不堪的句子。

“瑾儿……杀了夜鹰哥……是瑾儿……是……”

“啪!”蝙蝠狠绝的一记此刻倒像是复仇者复仇的前奏,畏缩的孩子眼里干涩的厉害,生疼的眼眶终是没什么东西可以发泄,生生的忍着却是坠入了泥沼,越是挣扎便陷的越深,痛苦也就越大。

平息了许久,浅浅的呼吸静平静下来,黑暗中断开的银线隔绝了近在咫尺的世界,或许他宁愿沉醉在梦里赎罪一辈子也再不愿多留恋这世界一眼……

没有大张旗鼓的仪式、甚至没有武林同道的祭拜,唯有忘幽的寥寥数人送了他最后一程。他们心中清楚,夜鹰最放不下也最想见的那人没有来。

昨日乔笙跪了整晚却没能得见南宫影一面,此刻最难的或许是为人父又位人兄的他。冥主冷绝的脸吐出“他认”二字时竟不自控的颤抖着,一并的将他们一同带进那个生死以外的世界,看不到生的意义,也看不到死亡之路。

夜鹰的墓选在了忘幽的朝霞坡,那个迎着朝阳送走彩霞的美丽的山坡。墓修的匆忙却毫不突兀,似乎与忘幽的花草树木融为一体,再或是因为他本就属于这里的。

牌位供进了忘幽的祠堂,可比起那里的孤独寒冷显然大家更愿意在这里同兄弟说说话,只这一日,皆是有口无言……

伴着日起日落,站了一日的三人在送走最后一丝余辉的时候也不得不接受着什么。

望望地上的土坡,乔笙安慰着二人,只道,“来年春天这里也会是丰茂的一片。夜鹰,你等的人会像新生草一样,带着春意带着顽强的生命力来看你!”

南宫影身子一震,长袖中的双手颤抖的厉害,甚至不愿多看一眼便匆匆离去。

“你相信吗?”当着夜鹰的面,我想,我们都必须说实话。

“不信又如何,他认。”冥主道。

秋风微寒,他二人直视着一方土地,夜鹰的脸依旧那样清晰,他笑的释然,只眉眼间全是心痛的神色。

冥主二人相视一阵苍凉。这世间本就不会有什么奇迹……

☆、幽窗冷雨一灯孤

是夜,洛瑾是被刺骨的冰水浇醒的,即使如此也能是勉强知道疼而已,因为那混沌的眸色已然辨不清任何实在的内容。

蝙蝠们像是琢磨着不同的花招来待客,洛瑾的呻|吟声越大他们便越兴奋、越要执拗的抑制住那刺耳的哀嚎。手下狠戾的鞭子,伤口里埋下的银针,还有地上不知散布在哪里的砧板,每一样都像吸血虫一样以血为乐,即使这黑暗的地牢另他们失去艳丽的色彩,但那股诱人的味道一步步的催使他们更加狠绝、更加凛冽。

蝙蝠们好似熟络了这幅身子,俨然已把洛瑾当成了心爱的玩具。手中的银针见了伤口便要插上几根,他们擒着洛瑾的双肩和双腿,抖动的空气带着丝丝寒意,似乎哀悼这样惨烈的刑罚。想是绣花、雕塑一般,蝙蝠们细细的雕琢,直到洛瑾再发不出半点声音,蝙蝠们恶作剧的松了手洛瑾便直直的倒在了一旁的砧板上。隔空的几乎能感受到那份嗜血的快乐和肆虐。

地牢里踏踏的脚步声越来越急,只听着就勾起心灵深处的犹疑。

黑暗中从未有过的光亮,一个火折子轻擦着燃起,这才看清不大的一间牢房,地上、墙上皆是粘稠的血迹,有的已经红的发黑,有的还闪着晶亮的光点。

微弱的光火刺痛视线,衣袖一挥蝙蝠们便收起凌厉的气焰,一瞬间又盘踞回了自己的巢穴。

近前几步,细细探上洛瑾的颈脉,呼吸一窒,他怎会没了内力?似是不可置信,在细细探查依旧全无所获,好似从前无力的幕再次上演,可全无内力的孩子再接受不了晶水魄的灵力,而身旁也再无人捧着银针替他下针。

脸颊上两道水痕不知是否只因这夜的更深露重……

取了精巧的瓷瓶,耐心的喂了什么可难忍的味道在病痛中更为抗拒,无助的孩子只能含在口中却久久不肯咽下。卡着下颚的手紧张的发抖,努力的良久才勉强吞下了一颗。耐着性子脑海里全是江南时看他喝药喂他蜜饯的样子,眼前的小人总会吐着小舌头一动一动的撩拨着空气,似乎真是苦的难耐一般,只如今只怕连身上的痛苦都是麻木。

静坐在他身旁,好像陪伴他的无数个夜晚那样,伸出的双手停在空中,不知是无处下手还是再难触碰。

“不准再动他。”淡淡的一句不知克制了多少种情绪,甚至还能察觉出一份笃定的气息。

牢门开合的声音,不知是谁快步踱了进来,黑暗中一抹影子同那些蝙蝠一样盘上了屋顶,黑牢在寂静中又归于黑暗。

辨不清来人的衣色,只知那温润的声线似曾相识。他似乎是第一次踏足这里,四处打量着似乎在分辨守卫的气息。

黑暗中一道指令,屋顶的所有人便静静的敛起气息。地上的人渐渐放下防备,敲着栅栏轻声唤着,“大夫?”

仿如惊雷在洛瑾那样凄厉的叫喊声中这位老者早已吓得魂飞魄散。

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来人了然几分只道,“快把他的情况告诉我,我这就放你出去!”

对光明的趋向是所有人抗拒不了的诱惑,老者踉跄着过来朝着声音的方向哆嗦着道,“留在这里……最多三日便是大限之期!”

心头一震,来人再次打量四周昏暗的一片辨不清任何事物,调动内息也察觉不到丝毫的气息。“你让开!”

木头折断的声音分外刺耳,蝙蝠朝着盘踞在屋顶的人发出信号却被制止行动。

凭着声响扶了老者出来,心头闪过一丝疑惑。这黑牢不该是固不可破的吗?

绝境中的人对灯火、对希望的敏感或许是超乎想象的。

洛瑾意识颇是混乱,梦依旧那样残酷,除了夜鹰无妄的容颜似乎还多了一张冷艳的脸,混沌中好似看到她在身边。

“秋……秋浅……”肢体有些僵硬,洛瑾动动手指似乎痛的也没有那般厉害了。用手掌扶扶也不知是何时身上布满了绷带。

“想那姑娘了?”久违的声线,唤起洛瑾连日来唯一一丝清明。

“你?”虚弱的声线透着无力,一时间似乎还记不起那么许多。

“乔笙。”一贯温润如玉的声音竟也会这般疲惫无奈。

洛瑾点点头表示知道,却忘记这里没有视线亦不需要动作。

“瑾儿,去找那姑娘好吗?”乔笙寻着声音,心头一阵紧蹙,气息竟如此的弱,方才调动内息竟不能发现他的存在。

本能的摇摇头,洛瑾好似在大雾中弥散的孩子,一并弥散的还有记忆和思想,听他如此分析便迅速搜索着那相关的一切。

隔空的,乔笙感受到洛瑾的颤栗。

“是我!我杀了夜鹰哥!是我……是……”再次陷入泥沼的孩子飞快的奔向了沼泽的最深处,不愿也不能出逃。

乔笙根本不知从何安慰才要开口便听那虚弱的声音除了自责再无其他。“她……她们一伙,是我……都是我……”

甚至不能清晰的表达,洛瑾这字字句句砸在他们心头却听的分明。可归根究底远不该怪罪到这个孩子身上……

“瑾儿……”听他字字泣泪乔笙竟发觉他无法劝慰,因为能走进他内心打开他心锁的人都已不在。

“活着……好好……好好活着……”洛瑾的声音即使虚弱却透着什么坚定的力量,黑暗中眸色一闪分外突兀。

乔笙不知所措的靠近,却只似无形的魔爪又将他推入更深的深渊。

“那都是瑾儿自己想的,是与不是要问清楚才是。”乔笙近前,寻着洛瑾的方向缓缓坐到他身旁,牵着他冰冷的小手安抚道,“她为瑾儿做了这么多事,若真如瑾儿想的那般,她又如何能等到今日,瑾儿不想当面问问她吗?”

什么东西在心门前徘徊,混乱的思维终于有人指引,无论是不是条归路,洛瑾情不自禁的跟着走。

只是为何某个期待的声音没有等来更不曾像这般的耐心?!

“问问她?”洛瑾重复着,声音里毫无思想。

乔笙见有起色,轻揽过洛瑾继续道,“瑾儿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吧?那种快乐不能掩饰和假装的……瑾儿好好想想……”

“想想……”脑海中泛起了大雾,辽阔的河面中心是一艘独自漂泊的小舟,洛瑾正站在船头不知是寻着方向还是等待着什么。

乔笙轻柔的拉着洛瑾起身,几乎是半抱着拉了孩子站直,伤重的双膝狠狠的颤抖却偏执的不愿倒下。“我们这就去问问她,瑾儿想知道的……”

“瑾儿想知道的……”洛瑾跟着重复,身子就这么轻飘飘的被什么牵动而去。

乔笙心头好似千刀万剐一般,抱了洛瑾出了黑牢才觉得无处可去。忘幽虽大可此刻却容不下一个洛瑾。教主至今一言不发,不知为何的隐隐觉得他在筹划着什么,乔笙心头不安,看着已然魂飞魄散的老者心底暗自叹息,转头对了老者吩咐道,“你顺着这条路就能下山了,回去忘记这里的一切!”

这等江湖事谁人愿意招惹,老者倒着步子匆匆离去。似是适应不了这样的光线没几步便摔了个跟头,腿脚本就不利落的老者却是起身的分外之快,颇是狼狈的朝着唯一的通道仓皇而去。蝼蚁尚且偷生,对光亮的向往是人的本能,可怀里的孩子却能抗拒这种与生俱来的畏惧,那种痛深植他心竟可麻木的让他再无依恋。

乔笙一个抽身将洛瑾护的更紧,甚至一手按下孩子的脑袋似乎看不到便不会有恐惧。

“瑾儿不怕……”

四处寻着却辨不清家的方向,再或是有家不能归?!

身后沉重的气息并不均匀。乔笙紧紧抱住洛瑾却弄痛了怀里的小人。

“啊……”迷蒙的意识中洛瑾才唤起点点本能,往臂弯里歪了歪,毫无内力的人儿似乎有着本能的敏感,亦或是那些年深入骨髓的痛让他不愿看看眼前的世界。

乔笙心头一紧,缓缓转过身眉间见一丝愠怒。

南宫影凑近几步,却见洛瑾肩头剧烈的颤抖起来,终是讪讪的收了手道,“去哪?”

“不知道……”乔笙照实道,“我只知道再不走他必死无疑!夜鹰不愿意看到,你!亦不愿!”

苍老抵不过弹指一挥,南宫影的脸从未这样扭曲过。

怒视的双目杂着一丝费解。“你究竟在想什么?还是瑾儿死了你们就都解脱了,要是那般何必让他受这种苦,我愿意帮你们。”

南宫影不为所动,或许只是不知如何动作。

见他犹豫乔笙理所当然的理解为了绝杀前的狠绝,在所有人眼里他从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或许,真的,这几年还还不上在冥殿的日子,起码那时的他心心念念的只有一个爹爹,或许苦了些却不像这般的,不死不活。

胸膛的怒气几乎能生吞了南宫影,他不懂,他的眼神明明清明却迟迟不愿清醒的抱抱孩子。

抱着孩子乔笙有些无所适从,他不知是该吓吓南宫影还是呵护手心易碎的琉璃。

好似父子间独有的天性越是此刻却越是分明,洛瑾轻颤着睫毛不知是嘟囔着什么。多年来他说的总是极少,甚至如今他也不懂的申辩和恳求,他只言片语的,总是不杂着失落或憧憬的情绪,就这么淡淡的应着的“是”,太多的瞬间从眼前划过,二人就这么齐齐的注视毫无生气的孩子。

南宫影颤着手想要接过,触手的一瞬洛瑾好似坠入什么深渊抑制不住的颤抖,或许这颤抖远不止是恐惧。

乔笙半伸直的臂弯迅速收回仿若珍视着什么宝贝,死死的捂在心头。

“去哪?”

☆、山月不知心里事

无言。

乔笙忽然不懂眼前这个男人,眼里分明是浓浓的关切却偏偏驻足在原地静静的观望。

似是能感受到二人的僵持,洛瑾又一阵颤抖。

“不怕不怕……”乔笙咉哄着洛瑾好似照料着月科里的孩子,满目的哀痛除了心疼还有一丝气愤,“噢~~咱们走,这就走!”

看着他们走向未知的小鹿南宫影仿似惊雷般回过神,不知怎么就拦在了二人身前,本能的伸出的双臂在看到洛瑾无助的战栗时讪讪的收了回来。

“跟我走,去密道……”

也不知怀里的孩子是再次陷入了梦魇还是被这熟悉的声线惊到竟微微的摇着头。

乔笙皱皱眉忽而觉得这父子是他不懂的迷。南宫影自然不会给他们拒绝的机会,引了路,那密道正是当日洛瑾带着秋浅出去的那条。

阴暗的密道透着一股阴风,洛瑾好似受惊的小兽躲在唯一的怀抱里似是取暖似是躲藏。

他们有些分不清这孩子究竟为何要降临,说他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却莫名的从他到来便开始了父子的相互折磨。

通道的一角不知何时收拾出了个简陋的床榻,那只是几片木板搭成的,倒是锦被铺的厚实,一旁水粮也早已备下,乔笙不解的看看南宫影却见他深邃的眸满是混沌,似乎想做的又未曾想好,不想做的又不能下定决心。

乔笙终归没有问,寂静的通道只有南宫影一阵忙碌的声音。乔笙抱着洛瑾关切的感受他的呼吸却只是一再的虚弱下去最终连撑开眼皮都是奢侈。

“你……你去准备些粥……白米粥……”南宫影艰难的开口,可人却已经坐在了床榻上分明是等着接过小人。

乔笙犹豫半晌,但无疑他是最适合的人。才将洛瑾拉出了半分小人便紧揪着乔笙的衣襟,即便早已发不出半点声响眉间隐忍抗拒的神色却分外鲜明。“瑾儿乖……我去弄好吃的来。”乔笙试图分开他的手可那些伤口又怎容触碰。

因痛苦而扭曲起的小脸瞬间冒出了不少冷汗。南宫影看的心里一抽一抽却无力多做什么,他甚至害怕他的一句话一个动作是不是就能让孩子“解脱”了,几日来他第一次这样埋怨的质问自己为何要伤他,可那时就好似给鬼附了身,他脑海里只有那冷冽决绝的一剑,或许那并不是他的本意,但事实是他们都无法抗拒的伤害。

“我去做……”南宫影走的有些艰难,乔笙回首看看终是觉得他们的教主仿佛一夜间苍老了许多。

洛瑾好似回到了婴儿时代不能离开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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