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青曲-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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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便要进去马厩──看上去，整个人倒也别有一番平日温文儒雅时罕见的风采！

“丹儿妹妹今日，怎麽会有空来参加这迎春会了？”孙瑾珩大步走向前，先是礼貌地朝着寒翠凝与上官蓝雪一揖，而後温雅地一笑道。

“自是有人相邀，盛情难却罢了。”墨丹因是迎着阳光的方向，微微眯起了一双凤目；但这似嗔似笑的神色，却是险些地晃花了几人的眼。

“我说你阿，可别在这街上到处乱笑。”寒翠凝拉着墨丹，忍不住说道，“否则阿，今天这南大通的路上，可就不知道要出现多少断车残辕了！”

“这话貌似不是这样用的吧？”墨丹看着寒翠凝英气勃勃地小脸，有些怀疑地问道。

寒翠凝亦是出身将军世家，但作风比起墨家──那就真的是完全的一干地骠悍了；琴棋书画、女红礼仪，她是除了一般该知道的应对进退外、便是样样不通了！反正她将军老爸整天也只知督促着她练武──老说着舞弄那绣花针、还不如驾驭蟠龙飞棍！

因此，也便是造就了寒翠凝这麽一个京城中别具一格的风景。

“丹儿妹妹，你就是知道她的程度、又何必再多此一问呢？”上官蓝雪今日怕是被寒翠凝给气到了，一整个完全不打算再对她口下留情。

而墨丹正待开口缓颊，却是顿觉背後的寒意更甚……她後知後觉地堪堪回头，对上那双灼热的眼眸、又歪着头仔细想了好半晌；终究是在某人即将爆发前，好不容易地想起了那分别时的一舞、以及那一段想尽办法去治疗与鼓励他的日子！

“民女墨丹，见过恭亲王世子！”墨丹连忙依着皇室宗亲该有的礼节做了见礼，而伴随着寒翠凝与上官蓝雪的问声；她的思绪，却是有些飘远……

下意识地抓了手，不为别的、而只是因为，她的腕上、至今仍带着那条解不下来的、由五颗云纹金珠丝串成的钮链……但、似乎还有着什麽道不明的心绪在其中？

“毋须多礼。”云冽青瞄了一眼墨丹有些瑟缩的左腕，淡漠地朝寒翠凝与上官蓝雪笑了笑，便抬高双眸、迎向了另一双澄澈的眼。

“不才孙瑾珩，见过世子殿下！”孙瑾珩看着那双漆黑如墨点的眼眸，白玉温润地面庞微微一笑，便是礼貌地作揖，温温朗朗地说道。

云冽青不可至否地微哼一声，便是信步向前，在众人还以为他要率先进府的同时──低头在孙瑾珩的耳边轻声说道，

“人，我是要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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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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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甯侯府在這京城的佔地面積，著實稱得上是身有勛爵的世家大族中，算上極小的──但人家府邸小、卻是勝在地點好；就算是地處南大通、離皇宮遙遠、似是恩寵疏落而被遺忘；可實際上，南大通離枺�大通近、又距離京城口不遠，是眾人往來這大周首都與富庶繁華的近京郊區的橋梁。

正所謂麻雀雖小，但五臟俱全。當年的陽甯侯正受榮寵時，先皇便是賜下此一宅邸，以示此興陽之甯，表皇家之門衛──並以其身，作為皇家最為忠盏氖刈o者。就連墨斯與墨夜都曾私下表示，若不是墨府的地理位置非凡、意義特殊深遠；否則，依著墨斯定遠王的身分、再加上墨夜的右相身分，只要肯向雲冽瀚承個人情──這位處於南大通的宅院，絕對不可能這般順利地回到陽甯侯一家的手上。

但自從七王之亂後陽甯侯一門便急遽洠�落、完全不復當初的盛況：只因為前代陽甯侯喬觴齌見識短湣⑼�那只知頑守於京城外的渭王當掛勾──且更是於七王之亂的最後，自作主張地放了虎視眈眈於城外的渭家軍入了京城；若是雲冽瀚洠�能即時趕回來護瘢�，渭王便即有可能逼宮成功、並茫�迫孝莊皇太后寫下脀旨，尊其為大周新帝了！

渭王貪虐霸道，錙銖必較；雖是小了雲烈瀚這兄長四五歲、至多與墨夜同齡，但其殘暴好色、貪生怕死的程度，卻絕對遠遠超越他的幾名兄長。以至於在見到雲冽瀚穩穩地守著皇宮後，便是當機立斷地掉頭就走、還全然不顧自己的岳父陽甯侯人就在前頭，人是帶著親衛就邸�踏著自己的渭家軍、一路偅�皇地向南逃去。而被自己的王爺女婿給拋棄的陽甯侯喬觴齌，此時也終是看清了這位本是最受寵的王爺的真面目──為了不再因這不值得追隨的主子而造成更多的傷亡，喬觴齌自俊�於宮門前，以冀求孝莊皇太后與雲冽瀚能饒過這些兵卒們一命……

雲冽瀚為示自己寬闊之胸襟，明上是大大方方地接受的自己弟弟全數的軍隊、但一轉頭就讓人去暗殺了南竄的渭王，又是勒令喬觴齌自省於宅三年──愣是讓他錯過了接下來精彩的帝位爭戰之最後一役，也錯過了孝武新帝獎封舊部與招降各方人臣的機會！

自此，被新帝刻意冷落的陽甯侯，自此、正式地洠�落了……

不過，雲冽瀚自詡孝廉大度──他雖未重用陽甯侯、卻也不曾明裡打壓；南大通的幽美宅院，也就隨著一撥撥的賞賜後，隨之封回給陽甯侯，之後、雲冽瀚便再也未曾有其他貶謫的動作了。

墨丹一行人隨著陽甯侯夫人殷氏所聞風派了的人，一步一笑地帶領下，正式踏入這眾人風靡與垂涎許久的陽甯侯府。

入眼便是踀目的曲徑通幽、鳥鳴啁啾、更有片地地花礀娉婷裊裊；此時正是春光尽�放明媚之際，人工小湖邊柳樹搖曳，霎那間、便似那賀之章筆下所寫的──碧玉妝成、翠綠絲條、生機蓬勃、柔韌撒意。

上官耍�雪最是愛這景緻，眼神迷醉、蓮步微搖，又是櫻唇湽矗蝗舴鞘悄�丹和寒翠凝於一旁時不時地扯了她一把，這難得失神的姑娘，早就自個兒掉到那小湖裡頭了！

“世子爺，幾位郎君、娘子。”那管事媽媽先是一揖，便溫婉謙和地說道，“男女分席，老爺早已派人在前等候兩位郎君入席。”她微微一笑著，指著一名神色恭敬的管事，對雲冽青和孫瑾珩說道，在兩人點頭隨其去了外院後；便又接著對墨丹等人溫聲說著，“至於幾位娘子，夫人攜著本家的幾位娘子，也早在廳內恭候大家多時了。”

“如此，便有勞媽媽為我們帶路了。”墨丹神色莫變，讓秋葉面上是熱心地上前搭了個把手，順道將一錠明晃晃的銀子給塞入了手中。

那媽媽笑意頓深，拉著秋葉的手，裝似不禁意地說道，

“我說阿，今日不知是怎地、還是咱們家夫人面子大──這來的夫人娘子可多了！京城數得上來的達官貴人，才女娘子們、更是不計其數阿……瞧瞧那叫什麼的……噯、衣香鬢影阿；這香風暖扇，鶯鶯笑語地……真不愧是咱們家二娘子的手筆阿！”

“哦……那麼媽媽，又有哪幾家的貴人來了？”秋葉也是個機臁�的，眼角瞥到墨丹微點的下頷，便連忙佯裝見聞湺痰丶毬晢柕馈�

面對秋葉這般需心求教的樣子，那媽媽的虛榮心似是要踀溢出來似地；面上是不帶任何驕色，嘴裡卻如倒豆般地直說道，

“咱家也是見識短湥�這枺�一聽、西一跑地，就聽那唱名的，再那兒喊著安國長公主阿、恭親王妃阿、冀親王世子妃，敦平侯夫人、孫夫人，還有穆定侯夫人與兩位娘子等等地……我這人年紀大了，也著實是記不住那麼多；只知道還有其他大大小小、身分極高的貴人也都來了！哀呀，瞧得咱家眼都要給晃花了！”

墨丹在背後冷冷一笑，想著這明目張膽地用心、不禁又再度為喬佳琦感到不值──敚�明是要給自己女兒說親、更是將京城中身分高貴、家中皆有適婚嫡子的夫人全都給邀了過來；只要不是缺了心眼、或是反映過於遲緩的人家，看到這等陣仗，就是椋е�眼、也能猜到這其中的貓膩了！這也只能說，隨人買單了。

不過……恭親王妃、不就是雲冽青的母妃嗎？

“我說，丹兒妹妹阿……”寒翠凝眼睛好，眼間地瞄到那方從前頭迴廊轉身過來的一行人，連忙拉了拉墨丹的衣袖，悄聲說道，“那前頭的夫人，怎麼看上去是與方才那恭親王世子爺愈發地相像了？”

墨丹聞言，連忙一抬首，卻是遠遠地、對上了一雙溫和水亮的眼眸！

人還洠�來得及移開視線，便見那一深溩系膶m裝夫人、低頭朝身邊的婢女說了幾句，人恭敬地點點頭、便是立即快步來這兒問話了，

“幾位娘子好！媽媽、我家王妃問著，這兒、是否有著右相大人的墨家娘子在此？”

墨丹人是一愣──百里碧清這是怎麼知道她的？

不過，些許問的是其他人也說不定。

“回姑娘，這位便是墨家三娘子。”那媽媽見到是百里碧清身邊的丫鬟，連忙放開了秋葉的手，躬身朝那丫鬟回話道。

那丫鬟似是對這禮一點兒也不在意，只是頷首，便旋身對墨丹恭敬地說道，“正是，找得便是這位右相大人家的墨家三娘子。”那丫鬟得體地微微一笑，又覆道，“我家王妃殿下有意邀您一敘、但請墨三娘子賞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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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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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百里碧清所提出的邀约，墨丹只觉诡异──毕竟这里并非恭亲王府，即便百里碧清身分尊贵，但阳甯侯府就算没落，也还不至於到这般任人话事的地步。而她一个堂堂右相墨府的嫡女，虽不至於重要与显赫到何种地步，但也绝不可能有让她不见殷氏在先，但优先见客的道理。

“还请墨三娘子别担心，我们王妃殿下、早已和阳甯侯夫人先打过招呼，并未有事要与您说很久、也就只是说一会儿话，便能让您去寻乔二娘子了。”

那丫鬟似是早就知道墨丹会有此一虑，友善地对她微微一笑、仔细说道。

“不知姐姐是……？”多知道一个人、总比少知道一个人还要来的好。看这个丫鬟的服装，华美程度更甚其他人、也还比一些官人家的娘子们要高出一大截的水准；如此看来，她的身分、也定非一般得侍婢。

“呵呵，墨三娘子别客气，奴婢名唤缕依、是我们王妃殿下的贴身侍婢，专司保护一职。”那丫鬟看着墨丹，认真解释道，“我们王妃殿下较少出门，偶尔遇上熟悉的人，便会特别想要结识；右相大人同我们王爷是旧识，这该是王妃殿下方听闻乔二娘子说到这件事时，才会有想要提前一见的心思。不然，王妃殿下本是要在房里等到县主殿下玩够了，再一同打道回府的。”

墨丹心下恍然。百里碧清极少在这些公开场合露面，其中有一个很大的原因、便是她极度怕生，而且待人相当敏感；墨夜便曾开玩笑说，云冽晴根本是恭了一尊小神回家放着！俩人方成亲时，一个木讷、一个敏感多愁，在他们看来根本就不可能过上有多美满的小日子──但却是在几经磨合後，成了一对人人称羡的佳偶。

木讷的依旧木讷、多愁善感的依旧多愁善感，只是多了包容与体谅、再加上孩子们一个个地蹦了出来……百里碧清和云冽晴，这两个也就愈发地窝在公亲王府御赐的宅邸里，安安心心地过起他们的小日子了！

也就是孩子们都大了，百里碧清这才开始多带着到处女儿走动走动。但她依就是窝在人家的客房，多是让着奶娘带着云凤银在外头玩玩儿一会，自己和小女儿云凤采在客房待着；等时间差不多了，这便直接带着两个女儿回府。

也就这等奇异的行为模式，众人习惯後，後来也便会尽量少邀这位极度害羞的王妃，免得造成大家都下不了台的尴尬情况；而今日百里碧清的初习，却也是因为阳甯侯夫人殷氏的盛情邀约，请帖更是早在一个多月前便亲自登门送上──云冽晴看了看，两个女儿也正是得跟外人接触的时候了，便温声地劝了百里碧清许久，这才有了今日这难得一现的局面。

“是，那也就有劳姐姐多担待了！”墨丹了然一笑，那笑容亲和而不带杂质、更没有什麽不满或嘲讽的表情、而墨丹人的气息和步伐也依就如昔，让缕依心中顿生好感，这面上的笑容、也就愈发地亲切了。

墨丹看到缕依这样子，也大概是晓得，很多人会在背後议论百里碧清这等怕生的举措──即便面上看起来没有什麽特别的反应，但以习武之人的敏感，又怎麽可能感觉不出来他人气息与情绪上的变化呢？

“王妃殿下，奴婢将人带来了。”

“快快请进！”一阵温婉低柔的女音，带着不容忽视的迫切与欣喜的情绪，自那紧闭的梨花木门内传了出来。

墨丹有些讶异：她很肯定，自己完全没有见过这位几乎足不出户的王妃殿下──除了方才那惊鸿一瞥、却也是没有闲功夫多想的；而就算是其他的聚会，这几年间，她也完全没有听过或见过这位神秘的女子。

再者，以她这般怕生的形象，同此时听到的声音相比──却是让墨丹完全无法想像，这声音和人，究竟是一个怎麽样成形的组合……

“民女墨丹，拜见恭亲王妃殿下！”墨丹就着缕依舀过的垫子，恭恭敬敬地，照着渔礼所教过的，对百里碧清优雅地盈盈拜了下去。

她是很讨厌跪拜拜没错，但这等场合、以後她将面对到的许多局面──除非有一天能站到那至高的顶点，否则、适时的屈膝，也是不得已的。

正当她有些跑神时，一双保养得宜而白皙的双手登时扶了过来，还没待墨丹反应、那温婉低柔的女音便又再度响起，

“快别多礼，今日呢，我便只是来向墨三娘子说声谢的、断没有任何想让你再磕磕绊绊地意思。也就请坐吧，我不爱这些繁文缛节的！”

“是。”墨丹心下讶然，这从说话的语气和方才那双扶助她的手，是一点儿都感觉不出来这位大名鼎鼎的恭亲王妃，有任何怕生之处。

而且……她要来说什麽谢？

“不好意思，请恕民女愚鲁……这，方才是为何言谢呢？”墨丹不明就以，有些讶然地问道。

“你也别束手束脚的！”百里碧清温温一笑，那笑声、竟有种说不出的悦耳轻灵，“也就前阵子，我才从青哥儿他爹口中知道了当年的事儿；当初就是奇怪你爹爹为何对我派往府上的人这般疑惑──这一来一往，才终是知道原来当初救了青哥儿的人是你。几经查探，知晓你今日会出席这迎春会，才特地带着两位县主来此、想和你亲自道声谢！”

墨丹整个人顿时如雷轰顶，这人有些懵懂、双眼更是晕眩了一阵、便连忙起身说道，

“请千万别这般客气！换做是他人，等闲也是不会对一个受伤的人不闻不问的！王妃殿下这般多礼，不就是折煞了民女吗？”

百里碧清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才十二岁的年纪、竟是早有十三四岁的身段了；头上的簪子，是以银身做心、并以金纹点翠，在尾端垂缀上几颗琉瑛阁做的湣�碎钻样式的五彩珠子──整体简单大方又极具个性，步履间珠脆清响、更是别有一番独特韵味；今日的墨丹身穿浅蓝色的缎纺纱，烟色的披肩，少女独有的憨态与那双会说话的灿亮双眼，令人一见、便完全移不开视线。

果然是那两人会生下的孩子……就连那聪明的脑袋、怕也是不相上下的。

“小小年纪，说话还挺溜的。”百里碧清呵呵一笑，轻声说道。

这人，平常肯定是扮猪吃老虎！墨丹听着，只觉背上冷汗涔涔。

“王妃殿下过誉了。”她真得很一般的。

“要不，有什麽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就权当做是个报答，只要我办得到的，就能许你一位、怎麽样呢？”

看着眼前这同时兼具温雅秀美、以即轻灵而脱俗的墨丹，听着那清亮的声音，百里碧清的语调却是突然生出了一些淡讽。

墨丹眨了眨眼，这其中微小的转变、她自是听出来的。但却不明白，为何百里碧清要在这麽多年後才来检讨这个问题？提出这种报答的方式，要是她张口便是上百两黄金──恭亲王府，出得起吗？

“多谢王妃殿下的美意，但这真是民女该做的事，还望王妃殿下爀放在心中……此事也过多年，就是民女，也都快忘了此事了；您这时提出来，还真是让民女有些受宠若惊、不知所措了。”

这是大实话，若不是今天在阳甯侯府外遇上了云冽青，墨丹恐怕都要忘了这号人物；虽然墨风常常让人稍带着边关的消息回来，语句中也颇多赞美云冽青的蜕变，但对墨丹来说，他仍然是一个遥不可及的人物──更是一条永远不可能相交的平行线！

不过，看来百里碧清并不是这般想的！

“我还以为，你会想要一些比较特别的东西当做报答。”

“您这话是什麽意思？”墨丹听着这句包含着暗讽的话，忍不住有些疑惑地抬头问道。

“我们恭亲王府圣宠正浓，我还以为，凭我们王府的权势、任何你想要的东西，应该都不会太难达成才对……你放着这大好的机会不用，以後、就算是想，也根本就不可能在得到了。”

得到什麽？

面对墨丹疑惑的表情，百里碧清优雅地抬手半遮着唇，笑道，

“你在墨府的处境尴尬，下头又有两个尚未见光的弟弟；凭你日後的路，肯定不是进宫、便是随意找个普通的人家嫁与；这不上不下的未来，可是如你这般聪会的娘子可愿见的路途？”

看着墨丹忽地有些僵直的身子，百里碧清轻声继续说道，

“再说了，我今日这般提起，也算是看得起你。青哥儿是只许一位正妻，但却能有两位侧夫人。凭着墨夜的右相之位，虽然让你嫁与恭亲王世子为侧夫人，是有些高攀了点、但只要疏通疏通，也是能说的过去的！这倒，我还没思量；莫不是……你要想进宫一闯？若真是如此，我也是能为你在太后面前美言几句的！”

墨丹整个人站在那里，脸上是火辣辣地烧疼。

她这辈子可没被人这般地污辱过……就算是上辈子，也断然没有这个道理、被人舀着亲事做乔。

“王妃殿下的好意，民女心领了。但这事关世子殿下的幸福，断是没有贸然一娶的；左右是当年的一救，於民女来说，也是应当做的事──家父也是说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绝对没有舀这事来做邀功之理！这番好意，民女心领、却是万万受不得的！”

墨丹人僵硬地朝百里碧清微微一拜，哑声说道，

“如此，民女便不打搅王妃殿下的歇息了；乔二娘子与民女早有约、此刻应是找得急了……也就请恕民女先行告退。”

百里碧清看向那双璨亮而坚定的眼眸、以及略显僵硬的身子，她阳装着思索了半晌，这才唇角微微一勾，淡笑道，

“罢了，我这话也说的唐突了些，小姑娘面皮薄、你便先去吧！”〖TXT小说下载：。。〗

墨丹僵硬地再度一拜，却又再度挺直了背脊、缓慢而优雅地步出了门外。

看着墨丹离去的背影，百里碧清摇了摇手中的茶盏，静默了半晌、便自己有些好笑地说道，

“也就是个有趣的小娘子……不愧、是那两个人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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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绘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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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丹强撑着步履，急速掠过了几条交错的长廊；曲洛的身躯如影随形，伴着她绕过重重路径，一面又是细细地注意後头有无来人、避免墨丹懂武的消息走漏──毕竟，一般的闺阁女子，又有几个是可能懂得上乘的武功呢？就算是不懂武的人，乍见一位小娘子奔跑速度异於常人、行迹甚为鬼魅，恐怕都会往不好的地方想去……

最後，找个下人都找到要晃花了眼的墨丹，是好不容易抓了一个经过的丫鬟，才在一片欢声笑语中，终於是找到了被众人围绕的乔佳琦。

由於事前便已知道身为恭亲王妃的百里碧清，指名要先见上墨丹一面，所以乔佳琦也未有任何明显得不满，或是冷漠疏远的样子；相反的，她今日却是有些热切地起身对墨丹说道，“丹儿妹妹，快来这儿坐阿！”一面还对自个儿的丫鬟娇喝道，“菁儿、还不快为墨三娘子看座？”

墨丹对於乔佳琦突如其来的热情，顿感倍受压力；她们俩人今日虽是首次合作、但中间的磨合也多是藉由书信往来，她完全无法相信，这个言语字词、以及动作间多是疏远而防卫性极强的女子，会偏偏在今日，选择以不同於他人的方式对待自己……

这其中，定有猫腻！

“呵呵，众位姊姊妹妹，墨丹来迟、还有请见谅阿！”墨丹不明就以，只好先打哈哈地蒙混过去，优雅地一服、礀态写意，让众人一时也挑不出个错儿；而对她来说，面对这种不知前因後果的场合，尚未掌握的状况、她是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