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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飞残月天-第1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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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南雁,原来是天下第一狂生!”崔振双眸一亮,忙拱手道,“失敬,失敬!”听得卓南雁说起自己在金鲤初会上的得意之作,崔振心头大喜,颇有知音之感,至于太子云云,他倒嘶号不放在心上。萧抱珍见他对卓南雁恭敬客套中夹着七分亲热,面色更冷,暗道:“逍遥岛能人不少,这姓卓的小子更是劲敌,老子可不能大意。”
早有逍遥岛弟子牵来了马匹,崔振请卓南雁和萧抱珍上了马,引着二人催马疾行。岛上道路曲折崎岖,形势颇险,不时有持刀的豪客往来巡视。萧抱珍凤目电闪,留意岛上要塞的布置。崔振却毫不在意,带着他们绕过几个弯路,便见道路宽敞许多。
又行了数里,景物渐显清幽,道旁时见轩敞屋阁和奇葩香花,深秀青翠的林木间更有精巧亭阁点染,颇具匠心。三人转入一片竹林,便下了马,只见一围红墙自丛丛秀竹中透出,墙内飞檐高挑,楼阁雅致,一阵琴声自楼内隐隐传出。萧抱珍道:“这琴韵高雅,料来是文岛主的妙技吧?”崔振点头道:“正是。岛主最喜琴之平和中正,常常以琴自适自娱!”
萧抱珍朗声笑道:“王者之香,幽兰独茂。文岛主别来无恙!”原来文岛主弹的正是一曲《幽兰》。相传孔子游历诸国而不为所用,过幽谷时,见有王者之香的兰花与百草为伍,心生感慨而作此曲。萧抱珍听得琴曲,便知文岛主琴中雅意。
琴韵骤然一扬,似在应答萧抱珍的问候,只是曲声依旧清和,听不出丝毫喜怒之意。
才入院内,便见一名宽袍大袖的端丽美妇降阶相迎,淡淡笑道:“教主光临,我这粗鄙野岛当真是蓬荜生辉了。”萧抱珍拱手笑道:“什么粗鄙野岛,蓬莱仙山不过如此!岛主好会享福,真真羡煞人也!”
卓南雁初次看到文岛主这般清逸出尘的人物,暗自称奇:“如此清雅贵妇,却将一群亡命之徒制得服服帖帖,这文岛主当真是个奇人!”
崔振忙将卓南雁也给文岛主引荐了。文岛主听了卓南雁之名,不觉在卓南雁身上扫了几眼,听得卓南雁道明来意,更是凤目一亮,嫣然笑道:“宋、金两国贵客,竟能同舟共济,齐赴敝岛,也是一奇!贵客一路辛苦,敝岛略备薄酒,请吧!”少时酒菜摆上,宾主把酒言欢。崔振则恭恭敬敬地立在一旁。
文岛主的酒宴上菜肴不少,尽是两人从未见过的珍馐海味。萧抱珍喝了几杯酒,不觉逸兴横飞,笑道:“逍遥岛水师骁勇,大金皇帝更是久仰岛主威名,特遣我前来相邀,请岛主共襄义举!眼下我大金伐取江南,正要多多仰仗逍遥岛的众家英雄!”
卓南雁的心顿时一跳,暗道:“金人多数不习水战,逍遥岛群豪却都是海师健儿,更多艨艟车船,完颜亮若得此锐旅相助,岂不如虎添翼?”脸上却不动声色,呵呵冷笑道:“萧教主远道而来,原来便是为了陷害逍遥岛的阖岛英雄!”
“胡说八道!”萧抱珍脸色大变,怒道,“此话从何说起?”卓南雁昂然道:“逆亮残暴无道,穷兵黩武,你让逍遥岛众英雄助纣为虐,已是陷其于不义之地!况且逆亮这奸雄深险难测,逍遥岛为狼前驱,实力大损之后,只怕连立锥之地都会被这奸雄吞了!”他一口一个“逆亮”,说的话却又直指软肋,便连一直在旁相陪的崔振都面上变色,眼中颇有相许之色。
他二人说到正题,针锋相对,不免各逞机锋。文岛主却笑容淡定,始终不置可否。
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辩驳多时,文岛主才淡淡笑道:“萧教主,听说你是契丹人?”萧抱珍微微变色,只得点了点头:“不错,岛主有何指数?”文岛主端起酒杯,道:“你可知我是哪里人?”萧抱珍蹙了蹙眉,笑道:“若以疆域所划,逍遥岛离我大金更近,岛主算来该是我大金英雄。”
“大金英雄?”文岛主眼望酒杯,微微出神,忽地一笑,“呵呵,我乃大宋襄阳人士,去国离乡,远避海岛,算来已有十多年未回故土啦!”笑声中满是寂寞感伤,昂头将那杯酒饮了。萧抱珍顿时面色一僵。
卓南雁却双眸一亮,道:“好啊!文岛主本就是我大宋英雄,眼下故国有难,岛主岂能袖手?”文岛主却冷冷地道:“哼,完颜亮一代奸雄,大宋的狗皇帝赵构残害忠良,却又是什么好货色了?我逍遥岛笑傲世外,宋、金间的虎狼之争,干我甚事?”卓南雁也不由愣在当场,暗道:“这位文岛主跟我师尊倒是一般的脾气。”
“岛主说得是!”萧抱珍双眸闪光,笑道:“江南赵构暗弱无道,岛主何不顺应天意?岛主若不愿出面,便请借给小弟几艘车船,伐取江南之后,一般地也算是岛主大功!”卓南雁双眉一轩,正待言语,文岛主却玉手一摆,悠然笑道:“二位都约我助战,当真让我难办。”秀眉微凝,忽地盈盈立起,笑道,“兹事体大,文某一时难以定夺。二位远来劳顿,不如先在岛上安歇。咱们明日再论!”
萧抱珍面色微变,随即笑道:“说得是!这等大事,岛主自该好生思量一下。嘿嘿,文岛主秒算无双,洞悉天下大势,料来决不会令萧某失望。”文岛主嫣然一笑,不置可否,挥手命崔振带二人下去歇息。
两人各宿一屋,互不相扰,都忙着运功打坐,思索对策。不料第二天日上三竿,也不见文岛主遣人来寻,卓南雁渐觉焦躁。直到用了午膳,崔振才过来相请,说道:“岛主在琴室相候,请二位随我来!”
卓南雁和萧抱珍都不解其意,随他穿廊过院,走入一间雅致轩敝的暖阁之中。卓南雁见阁内一尘不染,只有一桌四椅,桌上横放一张古琴,暗道:“这文岛主的琴室倒是简素得紧。”
过了片刻,文岛主款步而来,挥手请他二人落座,自在那张古琴前端坐了。她素手轻抚琴弦,笑道:“萧教主乃是文某旧交,卓少侠却是来自故国,文某不愿伤了和气,不揣冒昧,便布下了涉及琴棋书画的赏心四局。且瞧二位谁能破此四局,若是谁见识稍浅,便请不要再提借船助战之事,即刻离岛。”
萧抱珍涉猎甚杂,闻言面色一喜,随即又皱眉道:“岛主学识渊深,若是我与卓少侠谁都答不出来,却又如何?”文岛主淡淡道:“那便请二位一同离岛!”萧抱珍呵呵一笑道:“得与岛主论道,已是平生幸事!请岛主赐教吧。小说整理发布于ωωω.ㄧбk.cn”
文岛主笑了笑,道:“二位先听听此曲何名?”玉指飞跳,琴声琅琅而作。卓南雁暗自皱眉,心道:“我对这些琴曲可算一窍不通,她净弄这些玩意,老子可是大大不妙。”但听曲韵苍劲阳刚,高扬时如击磬裂石,低回时又似龙吟鹤唳,一股悲昂之气充盈满室,不觉心神微醉,凝神倾听,不安之意反倒渐渐淡了。
“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萧抱珍凤目溢彩,悠然道,“岛主此曲乃是《力拔山操》,取意霸王项羽的垓下慷慨悲歌。岛主琴中尽得雄劲沉郁之妙,使人平添悲慨。”文岛主淡然一笑:“萧教主果然见识广博!嗯,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楚霸王气吞四海,可惜一败之后,身死垓下。”
萧抱珍面色忽变,暗道:“她话中有话,莫非是拿楚霸王比喻完颜亮?”淡淡一笑,并不应声。文岛主琴曲不停,又道:“萧教主先拔头筹,不知能否再接再厉,认出这张古琴?”
萧抱珍心中叫苦:“这等琴乐雅事,梦婵最是在行,可惜这丫头近来神出鬼没,不知去了何处。”凝神望去,但见那古琴色泽沉郁,古朴端凝中透出几分活泼泼的流畅之气。他思忖良久,也琢磨不透,只得呵呵笑道:“此琴气韵古拙,莫非是唐代的雷公琴?”
“萧教主当真无所不通,”文岛主十指飞扬,一首《力拔山操》已尽曲终,口中笑道,“这确是雷公琴。我前些时日,去了一趟燕京,巧得此琴。但这古琴之名,教主可还没有说出来!”传世之琴以唐朝成都雷家所制之琴为尊,号作“雷公琴”。但雷公琴在世间流传不少,萧抱珍哪里猜得出此琴的确切名称。
卓南雁听得文、萧二人对答,不由猛然想起当年虞允文说过的一番话:“先帝徽宗曾设万琴堂,搜罗天下名琴,其中以这唐代制琴家雷威斫制的春雷琴为第一妙品,但靖康之变……这春雷琴便也随之流落金都……”
他生平所知的古琴之名,大概只有太子赵瑗所持的“天蟓琴”和那从未一见的“春雷琴”了,想到文岛主自言此琴得自燕京,索性笑道:“此琴乐声激越,莫非是唐代第一名琴,春雷琴?”
文岛主秀眉一扬,笑道:“卓少侠好眼力!这春雷琴被金国皇帝赏给了他的一位重臣,那日我去了一趟燕京,顺手牵羊,便在那人府内将这宝贝取了回来。”卓南雁哈哈笑道:“岛主好胆魄!晚辈只当这春雷琴是在金国的皇城大内,本来也要去将这宝贝取了来的,不想却被岛主抢了先。”萧抱珍见两人相对而笑,心中懊恼,也只得陪着干笑两下。
“二位各破一局,且看是谁后劲十足!”文岛主推琴而起,引着二人踱入另一间雅室。卓南雁一眼便打开屋内大桌上摆布着的一套棋具,登时心头一喜:“原来这一局是比试棋艺,萧老怪必败无疑!”
这间屋子当中的大墙上刻着一面五尺见方的大棋盘,两个黄衫使女侍立两旁,每人身前都摆着一个计时所用的精巧莲花漏,瞧见三人进来,儿女忙躬身施礼。
萧抱珍双眉一蹙,干笑道:“文岛主,咱们都是武人,这般酸溜溜地学文人下棋,未免强人所难了。”卓南雁在大宋的太平棋会折桂,其后又力挫金国棋士乌辰,萧抱珍早有所闻,料想自家虽也通晓棋道,却决非这位棋仙弟子之敌,便要设法推却。
文岛主笑道:“文人下棋有文人的下法,武人下棋有武人的下法。这一局不但斗智,更需斗勇,萧教主自可大展神通!”行到桌前,拈起棋子,挥手便向墙上射去。只听“哧哧”劲响,数十枚棋子精准无比地嵌在大墙纹枰上,黑白交错,恰成了一局珍珑。(按:珍珑,是指围棋中人为编排的求活难题或经典残局的雅称。)
“‘紫漠困高祖’?”卓南雁双目大睁,险地惊呼出声。这局珍珑变中有变,劫中有劫,可不正是当年初见易绝邵颖达时,他给自己摆的那一局名为“紫漠困高祖”的珍珑棋形嘛!他心中大震:“这是邵先生得到的秘谱,难道文岛主也见到过这棋谱?怎地世上偏有如此巧事?”凝目瞧那文岛主,却见她笑容浅淡,神色平定。
萧抱珍笑道:“难道岛主是要让我们各自破此珍珑?”文岛主素手一摆,道:“久闻卓南雁围棋天分奇高,此局便请萧教主先选是破是应!二位均有一漏壶计时,谁的壶水漏光,谁便告负。若是白棋先行脱困,则白棋胜。”萧抱珍凝神一望,见这珍珑近乎百子,变幻繁复深奥,料想任人棋力何等高明,一时三刻也决计难以算出脱困妙招,当下笑道:“岛主说此局比试,可斗智斗勇?”
文岛主眼芒一闪,却莞尔一笑:“我不过是姑妄言之,此局明里终究是要比试棋力,斗智斗勇,也不是让你们大打出手!”萧抱珍哈哈笑道:“不错,只要不大打出手便可!如此,便让卓少侠执白,看他如何妙手脱困。”心内却想:“此棋黑方大占上风,我只需设法拖延,不让他及时脱困足矣。”
“便这么着了!”文岛主双掌一拍,“请卓公子破解珍珑!”清脆的掌声一起,左首那侍女便拨出左手莲花漏壶的枢纽,壶水缓缓滴落。
相传当年汉高祖刘邦率军三十万征讨匈奴冒顿单于,却被困于沙漠(实则应该是平城)数日,后得陈平授奇计,才突围而去。这珍珑以“紫漠困高祖”为名,自是繁复深奥至极。但当日卓南雁曾就此珍珑跟易绝邵颖达推敲良久,诸般变化,早已了然于胸,此刻也无暇多想,走到桌前,拈起一枚白子,屈指弹出。他第一子便嵌在谁也料想不到之处,便连文岛主都不禁“咦”了一声。萧抱珍微一凝思,也弹出一枚黑子。两人都凝立桌前,黑白棋子“哧哧”射出,落子都是精准无比。
那两位侍女除了照顾棋盘,还各看一人的计时漏壶,待得每一次落子之后,侍女都会堵住漏壶,直到对方落子完毕,才揭开莲花漏,任由流水滴落。
卓南雁的第一着便奇峰突起,自不可思议之处落子,接下来的变化更是出新出奇。文岛主见他运思精妙,棋路惊神泣鬼,也不由双眸发亮,暗自点头。萧抱珍眼看卓南雁落子飞快,自己漏壶中的流水比卓南雁快了不少,心底略慌,乘卓南雁弹出棋子之际,蓦地沉声低啸,劈出一掌。
掌风激荡,震得卓南雁那白子略略偏向。卓南雁顿时一震,棋枰上失之毫厘差之千里,若是一招有误,那便满盘皆失,索性也一掌推出。掌风斜送,与萧抱珍的掌力并到一处,激得那白子向上跳起,打入棋枰上方的白墙上。
“原来这便是萧教主的斗智斗勇!”卓南雁嘿嘿一笑,“这一子偏了,容得在下重发!”围棋中有“落子无悔”之说,但那也是落在棋枰上的子,卓南雁那白子打在棋枰之外,自可依理再发。他左掌拈起一枚白子再向墙上纹枰射去,右掌却满蓄掌力,待萧抱珍出掌相扰时连推三掌,三道沉浑掌力,犹如三面无形气墙,稳稳封住萧抱珍的掌风。
如此一来,二人各在对方发射棋子时运掌相扰,便成了比拼内力之局。二十几子之后,两人脸色沉凝,头上都冒出腾腾白气。萧抱珍每出一掌,都发声怪啸,尖声锐响,震得满室回荡。两个旁观侍女被那啸声震得俏脸煞白,忙自怀中扯出手帕塞在耳上。文岛主也是面色凝重,黛眉颦蹙。
拼斗片刻,白子如一条白龙昂头而起,四周黑子疏落,却只如乌云点点,难阻白龙腾空高飞之势。对弈至此,卓南雁的白棋眼看便已要脱困了。
萧抱珍却蓦地低声一叹,道:“三尺之局兮为战斗场,拙者无功兮弱者先亡!三百枯棋,两国交征,数子杀心,千人生死!”他吟的前两句本是汉朝马融的《围棋赋》,后面却说围棋征杀的道理跟两国征战一样,弈者心存杀念,便如疆场上斩敌千人一样狠辣。
他这吟声透着无尽的萧索,引得众人的心都是一颤,一时之间,心内均觉这看似文雅的围棋实则杀伐之气颇重。卓南雁的眉头也是一皱,那一枚正待脱手射出的棋子便凝在了手中。
“方圆落子地,黑白沉骨尸!”萧抱珍目闪奇光,声音幽幽地,“天兵一到,还要枉自抵挡,空累得无数士卒百姓丧命。你瞧,这黑白棋子岂不都是茫茫青冢白骨所化?”他声音中透着一股勾人心魄的妖异力量,便连文岛主都心旌摇曳,凝目白墙,似觉眼前的黑白棋子化作了无数陈尸枯骨。
那二婢塞住双耳,尚且好受。卓南雁却双目发直,凝子不发,不想那漏壶水流不止,看看便要水尽。“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阖梦里人。”萧抱珍的声音愈发悠长,“卓南雁,你何苦顽抗,快快认输了吧!”
“认输?”卓南雁喃喃低语。萧抱珍眼芒幽幽闪烁,道:“正是!白骨已枯沙上草,家人犹自寄寒衣——你看这些征人何等可怜……”
“好!”卓南雁蓦地断喝一声,惊得文岛主心神一震,陡见白光疾闪,一枚白子如电而出,稳稳切入纹枰。此子一落,白棋已是龙入沧海,至此珍珑已破。
卓南雁双眸如电闪烁,哈哈笑道:“请萧教主自己尝尝这些神鬼秘术的滋味!”
他修习过禅宗无上心法幻空诀,对萧抱珍、林逸烟这等惑人魔功,天生有一种克制之力,适才假意入彀,不过是借机迷惑萧抱珍,乘势反击。
萧抱珍脸色煞白,冷冷地道:“卓少侠,好手段!”适才他全力施展魔功,不想被卓南雁骤然一喝,魔劲反噬,险些神元大伤,此时心内狂怒,也只得将一口恶气咽下。
这一局之后,卓南雁倒是后来居上。文岛主神色如常,笑道:“琴、棋两局已罢,请二位移步,同赴书画之局!”
几人穿过后院,绕着海岛山径转过两个弯子,便来到一座黑漆漆的山洞前。文岛主命人打开紧锁的山洞石门,当先走入。
眼前是一间巨大石室,石室当中是一朵精巧石盘,盘上坐着一只小巧的石狮子,昂首望天。石狮子后却是两口黑漆漆的洞穴,左洞窄小深窈,右洞宽大轩敝。阵阵潮湿海风,自两洞内透出,似乎这两口山洞直通大海。
“此乃本岛绝地——七步六花阵。”文岛主淡淡地道,“这两口山洞内道路崎岖,岔路无数,各自能通大海,也都能绕回。请二位从一洞进入,再从另一洞走回,谁先取得那小石狮,便是胜者!”
萧抱珍笑道:“既是两口山洞,怎地还叫七步六花阵?”文岛主道:“此洞为本岛危难之际的逃生秘道,洞内岔路重重,更暗藏机关,有时七步之内,便有六道埋伏,故有七步六花之名。”眼下萧抱珍脸色微变,她却嫣然一笑,“这一阵颇为凶险,机关无限,只怕多有误伤。不知萧教主可有胆魄一试?”
萧抱珍嘴角噙笑,长眉却慢慢蹙起,暗道:“你说得轻巧,若是我进得洞内,触发机关,一通乱箭毒弩射来,老子怎生应付?”卓南雁忽道:“这一阵不是书画之局吗?怎地换成了山洞?”文岛主看他一眼,道:“洞内岩壁上便有书画,画上的神韵玄机便是破阵关键,只看你们悟性如何了!”
“将书画和机关融为一体,”卓南雁微微一笑,“这等雅事倒是有趣得紧!”缓步踏上,气劲暗运,忘忧心法凌然施出,探查那两口山洞形势,忽道,“好,这一阵我选左洞!”身形一晃,飞步踏入。
萧抱珍眼芒闪烁,凝目向洞内望去,但见那小洞窄小逼仄,卓南雁矫健的身形略略一晃,便被洞内的黑暗吞没。过了片刻,猛听“波”的一声,似有水浪翻涌,随即便再无声息。
萧抱珍心头微震:“这洞内显是水路纵横,若在水中暗藏机关,更难防范!”
一旁文岛主笑道:“萧教主,此阵不同于破解珍珑。这两口山洞,二位可共走一路,萧教主也可自左洞走入,只要先行自右洞走出,取得这石狮便成!”
萧抱珍“嘿嘿”一笑,暗道:“你让我走左洞,我偏偏不听!右洞虽宽敞轩敝,但焉知不是你示敌以虚?”当下笑道,“多谢岛主美意,在下却不愿步人后尘!”袍袖一拂,身如一缕青烟,倏忽飘入右侧大洞。
卓南雁飞身入洞,疾行几步,便觉眼前气机古怪,似乎前路已尽。他心底暗叫奇怪:“难道老子选错了路?适才明明觉出这山洞内暗藏生机的。”猛一低头,却见脚下横着黑漆漆的一眼深潭,他微一凝思,猛一咬牙,便纵身跃入水潭。
阴寒的潭水飞卷上来,隐隐地却有一股活水自下方涌来。卓南雁心中一动,潜身向下钻去。他在洞庭湖畔多日,又在潭深水足的庐山学艺,水性精熟无比。顺着活水潜游不久,猛觉上方一亮,忘忧心法已觉出头上气机宽阔,卓南雁忙摇身游上。
眼前却是一座宽阔的石窟,岩壁上竟还燃着松脂火把,火光映得石窟内红彤彤的。卓南雁环顾石窟,竟发觉石窟并无出口,迎面山岩上却浓墨重彩地画着一幅画。他一眼瞥见那画,顿时心神剧震:“飞仙御风图?”
岩上所画的,乃是一个御风奔腾的飞动仙人,这仙人大袖飘举,似要破壁飞出。这幅奇画卓南雁早已深印心底,正是当日他初入龙吟坛时,燕老鬼所画。其实龙吟四老以艺演武,燕老鬼所画的这飞仙御风图便暗含了高明的九妙飞天术。
卓南雁跟燕老鬼交往最多,这时他凝神细瞧,但觉这运笔泼墨,全是燕老鬼的笔意。这等蕴武于艺的奇画,除了燕老鬼,世间决无第二人能画出来。“燕老鬼,你在哪里?”卓南雁料想这位老友也在岛上,不由心底暗喜,张口大叫,但听回声阵阵,哪里有人应声。
叫嚷两声,卓南雁不由凝定心神:“今日这几轮比试好怪,先是见了邵先生那‘紫漠困高祖’的珍珑,后见燕老鬼的这幅飞仙御风图,难道这两位老友都到了岛上?又或是文岛主在以此向我示好?”
此时他困在别无出路的石窟中,当务之急还是要破围而出,凝目再望那奇画,但见画上仙人挥手前探,正抓向头上一朵金黄菊花。他猛然想到当日在龙吟坛内,燕老鬼的画上本无菊花,其后龙骧楼主完颜亨插菊入石,使得整幅奇画妙韵横生。此时那岩上并无真菊,只是画出了一朵金灿灿的菊花。
“完颜亨当日手插的菊花乃是画龙点睛之笔,莫非今日这岩上菊花也有玄机?”卓南雁凝神细瞧,果见菊下山岩微有突起,心念一动,猛地跃起,向那菊花按去。掌力疾发,但听隆隆巨响,那道岩壁竟缓缓转开,眼前豁然开朗,现出一处宽阔山洞。
卓南雁飞步闪入,却见眼前明亮,不由心头狂喜:“那岩画果然是破阵关键,这可不是回来了吗?”原来他转开那岩壁之后,恰好便进入了右方大洞,向回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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