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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鹦鹉-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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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笑点点头,目光转向放在那边墙下的棺材,道:“最低限度你也得搬走那副倌材,难道你不知道那副棺材就是僵尸的窝,僵尸随时都可能走回他的窝休息?”

血奴的脸不由白了,吃吃道:“这副棺材并不是我的东西,我不能私自将它搬走。”

常笑道:“王风不肯将这副棺材搬走?”

血奴道:“我没有问他,今天早上一时间又醒不起。”

常笑诧声道:“他不在这里?”

血奴道:“早上一早就出去,到现在还未回来。”常笑说道:“整整的一天,他去了什么地方?”

血奴道:“不知道。”

“一句话也没有留下?”

“他曾说过去找他朋友的尸体。”

“铁恨的僵尸?”

血奴点头道:“僵尸在日间据讲只是一具尸体,听他说,他是想尽快将尸体找到。”

常笑道:“为什么?”

血奴道:“只要找到尸体,他说也许就有办法制止铁恨再变僵尸,他似乎很不想他的朋友再变僵尸害人。”

常笑冷冷笑道:“他是个巫师?也懂得降魔捉鬼?”

血奴答不出。

常笑随又道:“如果已找到僵尸,他势必会搬回来,再放入棺材钉好,现在已是僵尸出现的时候,还不回来,难道他找不到尸体,索性找僵尸去了?”

安子豪插口道:“说不定他现在已找上僵尸,被僵尸扼住咽喉,再不会回来的了。”

这些话出口,他自己已先打了几个冷颤。

血奴的脸庞更加白了

常笑却全无反应,一样的面色,一样的笑容,目光落在棺材之上,道:“棺材的钉口之上,也一样可以看出棺盖这七八天之间是否都钉稳。”

不用他再行吩咐,方才解剖尸体的两个宫差已自越身而出。

仵作这一行出身的人,对棺材这种东丁本来就很有研究。

常笑也没有再行吩咐,转顾安子豪:“万通剩下的那一滩浓血,那一只黑手,在什么地方?”

安子豪道:“在楼下,楼梯后面的小屋子里。”

常笑目光又一转,道:“唐老大,唐老二,你们两个随他走一趟,董昌,你也去。”

唐氏兄弟应声走向安子豪,正向棺材走去的那两个官差中的一个应声亦停下了脚步。

常笑随即又道:“检验那棺材一个人已足够。”

董昌连声应是,改向安子豪走去。

安子豪慌忙退出楼外,在前面引路。

常笑看着他们四人离开,喃喃自语道:“浓血,黑手,这如果不是真的僵尸在作祟,相信就是毒药所做成的结果。”

这如果只是毒药所做成的结果,以唐氏兄弟对毒药的认识,再加上一个仵作出身的董昌,一定会水落石出的了。

事情是不是这样简单?

灯光虽明亮,到了那边的墙壁,已变得暗淡。

棺材在暗淡的灯光之下,更觉得恐怖。那官差因此将旁边的一盏灯也拿过去。他只是为了方便自己工作。做他这种工作,即使经验丰富,环境不够光亮,亦很容易判断错误。多了那盏汀,棺材使有了光采,虽然始终是死亡的象征,看起来总算已没有那么恐怖。

棺盖已先后两次打开,第二次打开之后,就没有钉上,因为尸体己不在里面。尸体已变做僵尸跑掉。在未找到僵尸,未寻回尸体之前,棺盖钉上岂非就很多余。

王风甚至没有将棺盖盖好,只是随随便便的搁在棺材上面,盖不住棺头,露出了两三寸的一道空隙。所以要打开这副棺材实在不是一件难事。

那官差将灯放在旁边的一张儿子上放下,走前去,偏身一伸手,就将那棺盖捧开。棺盖一打开,飒的一个人就从棺村里直挺挺地弹了起来。僵尸!棺材是死人的东西。从棺材里出来的难道还会是一个活人?死人之中,据讲就只有一种僵尸还可以跳动。

──那副棺材就是僵尸的窝,僵尸随时都可能走回他的窝休息。想到自己说过的这些话,常笑不由就机懔懔的打了个冷颤。

其它的官差却吓惨了。血奴更就像踩了尾巴的母猫,尖声惊叫了起来。吓得最惨的当然是那个捧开棺盖的官差。他虽然仵作出身,这还是第一次遇上尸变,看见僵尸。惨白色的衣衫在惨白色的灯光下,就像是一团雾。僵尸双掌齐眉,双袖掩脸,只一跳就跳出了棺材,跳落在那个官差身旁。

他的身上仿佛透着泛骨的寒气,一动寒气就变成了阴风,吹灭了几上的灯光。没有了那惨白的灯光,那官差的面庞也一样发白,他的眼已睁大,眼中充满了惊惧,强烈的惊惧他想走,但双脚完全不受指挥,就像给钉子钉死在地上。他想叫,口腔的水份却都似已被阴风吹成了寒冰,封住了咽喉。

蓬的一声,他捧着的棺盖脱手堕地,他的整个身子亦瘫软了下去。

僵尸却没有再动,凄冷的目光从双袖缝中射出,瞪着那个官差瘫软在地上,枪般挺直的身子突然一弯,坐倒在棺材缘,一双袖子亦随着垂下,然后他就张开嘴巴,放声大笑起来。好得意的笑声,好可怕的笑声。在这种环境下听来更可怕。

这笑声一起,最少有一半的官差给笑得失魂落魄。僵尸是不是也能笑,这笑声是不是已能笑散生人的魂魄?女孩子胆子通常都比较小,这一次却是例外。

血奴本已吓得随时都可能昏倒,但僵尸的袖子一袖下,僵尸的笑声一响起,她混身竟好象有了气力,苍白的脸庞亦泛起了红晕。她居然睁眼瞪着那个僵尸。

看她的表情,简直就要冲过去打那个僵尸一拳,咬那个僵尸一口。她竟然真的冲过去。一冲过去她的拳头就落下。虽然并没有咬那个僵尸一口,她最少打了那个僵尸十拳。

好大的胆子。莫非她又已着了魔,昨夜消失在墙壁上的那第十三只怪鸟,那第十三只血奴已附在她的身上。血奴是血鹦鹉的奴才,也是奇浓嘉嘉普魔域中的一种妖魔。

妖魔打僵尸,这岂非就是鬼打鬼?常笑的胆子更大。开始的时候,他也很惊讶,但现在,他的面上只有冷酷的笑容。僵尸的笑声一人耳,他的手就已握住了剑柄。剑现在仍在鞘内,杀气却已蕴斥于整间小楼。

这杀气竟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他的一双眼亦是杀机毕露,迫视着那具僵尸。虽然,他还未有所行动,人剑已经呼之欲出。人未出,剑未出。说话反倒先出了:“住手。”

一声断喝霹雳一。样击下,满楼鬼气顿被击散。

常笑的嗓门实在够大。

一个做了十多年大官,打了十多年官腔的人,嗓门不大才怪。

何况他还练了十多二十年的气功?

血奴已经住手,那双手却不是给常笑喝住,而是给那只僵尸硬拉住的。

要拉住她那双手实在不容易,她凶起来简直就像真的有魔神附体,气力大得吓人。

僵尸几乎是用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她拉住。

总算他已有、两次经验,这一次已没有前两次那么狼狈。

这具僵尸当然就是王风。

血奴好容易才放弃挣扎,喘息着在棺缘,在王风身旁坐下。

袖子才放下一半,她就已认出那不是铁恨的僵尸,也不是其它孤魂野鬼,是王风。

她给吓惨了,王风却笑得那么开心。

那就算是王风真的己变了僵尸,她也要冲过去,揍他一顿的了。

她喘着气,瞪着王风,突然问道:“你什么时候变做僵尸的?”

王风勉强收住了笑声,道:“今天早上你在换衣服的时候我已卧在棺村里面。”

血奴一张脸上立时发红,道:“你都看到了?”

王风道:“那时候我还没有睡着。”

他的目光已变得朦胧。

是不是他又想起了血奴那一身缎子一样光滑的肌肤?

那一对轻柔在胸膛上的手?那满面如痴如醉的神情?

他虽然没有说出来,血奴已肯定他一切那已看在眼内,她绝不相信这个人当时会老老实实的卧在棺村里面。

她叫了起来:“打死你,打死你──”她口里说的虽凶,心中当然并不是真的想打死王风。

王风也根本就没有放开她的手。

两人立时又扭作一团,简直就旁若无人。

那些官差不由得目瞪口呆,一个个都好象已变成了僵尸。

常笑却气得面都青了。

他又一声大喝:“住手!”

这一声更响亮,给他这一喝,整个屋子部几乎起了震动。

就算是死人,只怕也会给他这一喝便喝的跳起来。

血奴就给喝的跳起来。

王风虽然没有跳起,拉住血奴的那双手不觉已松开。

他的面上居然还有笑意,笑望着常笑,忽然问道:“你好象是个做官的?”

常笑铁青着脸,冷声道:“十年前我就已做官。”

王风道:“怪不得你的嗓门这么大。”

常笑盯着他,道:“你不怕官?”

王风笑道:“我又没有犯法,为什么要怕官?”

常笑冷笑一声,道:“你躲在棺材里干什么?”

王风道:“睡觉。”

常笑目光一扫,道:“这里有三丈宽的大床。”

王风笑道:“我就算不睡在床上,只睡在棺材里,也好象不犯法。”

常笑道:“吓人就犯法了。”

王风膘一眼挣扎着正要爬起来的那个官差,道:“我没有吓人,只不过从睡觉的地方跳出来。”他又笑,接道:“你属下的胆子,似乎并不大。”

常笑眼角的肌肉一跳,冷冷道:“你的胆子却不小。”

王风道:“本来就不小。”

常笑闷哼道:“怪不得胆敢在棺材里面睡觉。”

王风道:“不敢也要敢。”

常笑道:“你知不知道棺材是用来放死人的?”

“知道。”

“你知不知道这棺材已睡过死人?”

“知道。”

“什么都知道,你这是喜欢棺材的了?”

王风立刻就摇头:“不喜欢。”

“不喜欢为什么要睡进去?”

“我没有地方好睡。”

常笑的目光又落在三丈宽的大床上,道:“这张床也不好?”

王风道:“对别人很好,但对我却不好。”他笑着解释:“今天早上我实在太疲倦,除非不睡,一睡势必就像死人一样。”

常笑道:“所以你索性就睡进棺材?”

王风道:“这并不是真正的原因。”

常笑道:“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王风道:“我不想这么快就真的变成死人。”

常笑一怔道:“有人要杀你?”

王风道:“有,昨天就已有四个,真正要杀我的却不是他们。”

常笑道:“他们只是四个刽子手?”王风道:“我看就是了。”

常笑道:“你到底开罪了什么人?”

王风道:“什么人我也没有开罪,他们要杀我也许就因为我留在这里,因为我是一个聪明人。”

常笑道:“据我所知聪明人的确都不怎样长命。”

王风道:“有时是的。”

常笑道:“有时是指什么时候?”

王风道:“当他让别人都觉得他有点危险的时候。”

这本来是武镇山武三爷的说话,他记得这么清楚,莫非是觉得这话很道理。

常笑点头道:“一个人使人有危险感觉,一定不会受欢迎。”

王风道:“处理一个对自己有危险的人,你当然知道最好是用什么方法。”

常笑连连点头道:“那种方法的确好,我也时常用。”

王风道:“好办法未必就一定有效。”

常笑道:“如果他们发觉你死人一样睡着,那就会有效的了。”

王风道:“所以我只有睡进棺材。”

常笑道:“棺材亦未必安全,一旦被发现了,很容易就给活活的钉在棺材里面,那又是怎样的一种死法,你是否能够想象?”

王风打了个寒噤,道:“好在那副棺材曾经走出过一具僵尸。”

常笑道:“那样的一副棺材当然没有人愿意走近去,如果不怕僵尸回窝时遇上,实在是一个很好的睡觉地方。”

王风道:“好就说不上,里面有石灰,还躺过死人,幸好死人跟我是朋友,看在安全份上亦只好将就将就。”他忽然叹了一口气,道:“可惜就连这种地方我也只能睡一次。”

揭发了的秘密就不再成为秘密,如果他再睡进这副棺材,很可能就永远睡下去,永远不会再出来的了。

常笑冷冷的凝注着王风,忽然说道:“你怕死?”

王风立刻摇头。

常笑冷冷地一哼,道:“我看你简直就怕得很。”

王风道:“我只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他笑笑,忽然问:“死有什么可怕?死的确没有什么可怕。不用再受烈日的煎烤,不用再受寒凤的刺割。没有忧伤,没有痛苦。再不必耽迷于卑贱的思想,再不必热切去贪求什么。死,其实只是一种解脱。在王风来说,死,更是他生命中最美丽的冒险。一根要命的阎王针,早就已决定了他的生命…他本来只能再活半个时辰,出为运气好,死前遇上了天下第一名医叶天士,才保住了性命,却也只能再活一百天。一百天现在已过了四十九天…只剩五十一天。五十一天并不是五十一年,早死五十一天与迟死五十一天似乎没有多大的分别。他又怎还会怕死?”

常笑没有回答王风的话,反问道:“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王风道:“那些人要杀我的真正原因,真正要杀我的本来是什么人,现在我仍不怎样明白。”他随即又说道:“这其实明白与否,也不要紧。”

常笑道:“什么才要紧?”

常笑追问道:“哪仵事?”

王风道:“寻问我朋友的尸体,送返他的故乡。”

常笑道:“你跟铁恨是朋友?”

王风点点头。

常笑注目又问道:“你们在什么时候认识的?”

王风道:“八九天之前。”

常笑一怔道:“七八天之前他已是个死人,你却是八九天之前认识他,到底你们认识了有没有一个整天?”王风道:“没有。他们认识还不到一天,就遏上了血鹦鹉,血鹦鹉带来的邪恶与灾祸就痛击在铁恨身上。这其实是铁恨的愿望。血鹦鹉据讲每隔七年都要降临人间一次,带给人间三个愿望。只要你能够看见它,它就会让你得到三个愿望。无论什么愿望,它都会让它实现。铁恨的第一愿望却是求死。只因为他绝对不相信血鹦鹉的存在。他更想不到竟会遇上血鹦鹉。血鹦鹉只是让他如愿以偿。”一想起这件事,王风就不禁摇头。常笑也摇头,道:“认识还不到一天的朋友,你就肯替他卖命了?”

王风道:“我认识他虽然还不到一天,知道他却已很久。”

常笑道:“知道他什么?”

王风道:“知道他是一个正直的人,我一向佩服正直的人。”

常笑已很久没有笑,一听王风这句话,就笑了。

他笑着道:“如果你只是因为这个原因替他卖命,我担保你一定会后悔。”接着他又补充道:“正直的人绝不会说谎,而据我所知,在血鹦鹉这件案子上,他已经不止一次说谎。”

王风并没有追问下去,却笑道:“说谎固然可耻,但若吐露事实足以惹起更大的不幸之下,还是可以原谅的。”

常笑冷笑,踱了开去。

所有的目光全部落在他的身上。

他踱了一个方步,又面向王风;道:“铁恨的尸体据讲是你带回衙门的?”

王风承认。

“当时铁恨已死亡?”

王风点头。

“你肯定他的确已死亡?”

王风道:“一个人是生是死,我还可以分得出的。”

“萧百草剖验尸体的时候,你是否也在一旁?”

“不在,萧老先生工作的时候并不喜欢有人在旁边,他认为那会影响他的工作,其实他就算准许我留下,我也未必愿意留下。”

“你怕看?”

“我还怕呕吐。”王风反问道:“你难道不知那是怎样恶心的一回事?”

常笑没有答,板起脸,道:“你只需回答我的问题。”

王风道:“只许答,不许问?”

常笑道:“不许。”

王风道:“你当自己是什么东西?”

常笑道:“官!”

王风道:“你又当我是什么东西?”

常笑道:“平民百姓。”

王风连忙纠正道:“江湖人。”

常笑又一声冷笑。

王风接着道:“江湖人不怕官,不受管,也没有官敢管。”

常笑又冷笑道:“我敢管!”

王风道:“就算敢管,我就算受管,又怎样?我又没有犯法。”

王风又冷冷道:“我有什么犯法的嫌疑呢?”常笑冷声道:“你协助嫌疑的犯人,逍遥法外。”

王风道:“又一个嫌疑,这嫌疑的犯人又是谁?”

常笑道:“铁恨。”

王风一呆,忽然笑道:“到现在为止,虽然你仍没有来一个自我介绍,我却早已猜到你是谁。”

常笑道:“谁?”

王风道:“常笑!毒剑常笑。”

常笑冷笑道:“你睡在棺材里,消息还这么灵通。”

王风道:“今天清晨,安子豪来找我说过话。”

常笑闷哼道:“这个人说话未免大多。”

王风道:“我还知道一件事。”

常笑道:“也是他说的?”

王风摇摇头,道:“那件事我最少已听人说过十次,第一次最少已在五年之前。”

常笑道:“到底什么事?”

王风笑笑道:“我还知道你另有一个很哧人的外号,就叫活阎王。”

常笑木无表情,反而问:“这个外号好不好?”

王风道:“好是好,有一点,我却很不明白。”

常笑道:“哪一点?”

王风道:“活阎王顾名思义,是人间的阎王,你怎么连鬼都管到了?”

常笑道:“你是说铁恨?”

王风道:“僵尸难道不是鬼?”

常笑道:“你肯定他已变成僵尸?”

王风道:“我没有见过僵尸,却见过尸体,我敢担保他已是一个死人。”

常笑道:“我连尸休都没有见过,在未见到他的尸体之前,我仍当他是一个活人。”他霍地迫视王风:“你也敢担保自己所说的全都是事实?”

王风又一笑,道,“就算是事实,你好象也没有办法。”

常笑亦笑了,道:“你知道我还有一个外号叫做活阎王,却似乎不知道我这个外号怎会得来。”

王风道:“那是因为你的心够狠,手够辣,剑够毒。”

常笑道:“心狠自然手辣,手辣自然剑毒,这三样其实只是一样,你只说中了一样,还差一样。”王风道:“哪一样?”

常笑道:“刑够重。”他又笑道:“在我的重刑之下,我敢担保所听到的一定是事实。”

王风笑道:“你好象已有意思对我用重刑来迫供?”

常笑只是笑,这笑容已显得很残忍。

王风笑接道:“只不知你怎样将我拿到那重刑之下?”

常笑道,“想知道还不容易?”

话口未完,他的左手已伸指一指。

那一指还未指正王风,七个官差已有三个扑了过去。

捧开棺盖的那个官差站得最近,第一个扑到,却不是抓人,一拳就向王风面门打去。

这一拳简直就是公报私仇。

方才给王风哧得最惨的就是他,对于这个小子本来就没有多大的好感,对于这个小子的一脸笑容更就瞧不顺眼,所以常笑一下令去拿人,他便立即就想到先打掉这个小子的一脸笑容。

那并不是致命的地方,就算打重一点也不会死人,所以他放心去打。

他打的也已够重。

这一拳没有一百最少也有九十九斤的气力,打上去已不止可以打掉一面的笑容,整张脸都可以打花的了。

蓬一声巨震,一条人影就飞了出去。

王风仍站在原地,一张脸也没有花。

那个官差的脸却花了。他一拳才出,王风的拳头已重重地打在他面上,打塌了他的鼻梁,打开了他满面血花,甚至将他打飞丈外。

王风这一拳已不止一百斤。

那个官差刚飞开,另外的两个官差已扑至,四双手鹰爪一样抓向王风的左右手。

抓是抓住了,却是王风的左右手“大鹏展翅”,反抓住他们两人的一双手腕。

王风马上就一声大喝,将他们两人抡了起来,掷了出去,掷向其余的四个官差。

其余的四个官差正要冲上,那两个官差就已泰山压顶也似的迎头压下。

总算他们手急眼快,两两成双,双双齐心合力,硬将两个同伴接下来,四个人,竟全都被震得退出了一步。

王风的气力实在不小。

给他掷出的那两个官差脸都青了,接着那四个官差的脸色亦不见得太好,狰狰铮铮四声,四把刀不约而同全都亮在手中。

刀光亮如雪,这四把显然都是好刀。

一刀在手,四个官差的面上都现出阴狠的神色。

只看拔刀的姿势,就知道他们都是用刀的好手;只看面上的神色,就知道他们刀下绝不会留情。

王风似乎还没有看他们,他正两手交替,拍扫衣袖,就像方才那三个官差身上的什么已有不少落在他衣袖之上,更像事情在他掷出两个官差之后就已了结。

事情又怎会这就了结?

四个官差刀出鞘,脚步更开始移动,左右移动,四个人分开了四个方向。

王风的眼只要望出去,最少就可以望到两把刀。

他已放下手,伸一个懒腰,忽然道:“睡眠足够,精力充沛,这个时候最好就活动一下筋骨。”

四个官差中的一个立时道:“我们一定好好的让你活动一下。”

王风的目光应声在四把刀上掠过,道:“但动到刀子我就恕不奉陪,那些东西向来就有碍健康。”

另一个官差冷笑一声,道:“只可惜由不得你。”

语声一落,他的人就冲上。

其它的三个官差亦同时发动。

雪亮的刀锋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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