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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鹦鹉-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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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我,到他发觉我并不是想象中的简单,非独看出这个送子观音的来历,还准备将他留下追究之际,已经走不了了。他却不是真正的卖主,口也紧得很,只可惜在我面前,除了死人外,没有人能够保藏秘密。”说到这里,武三爷的面容又似雪般冷酷。

前后不过半柱香光景,他的面容已反复数易。

一个人的面容反复多变,心意通常也会一样。

这种人非独不易相处,更不易应付。这种人如果要套取别人的口供,办法一定不会少。

纵是铁打的汉子,落在这种人手中,要保藏秘密,似乎就真的只有带进棺材一个办法。

他说的已经非常明显,李大娘竟然仍无反应,就连他也觉得有些儿意外。

他冷冷的盯着李大娘,又道:“我看你也是个聪明人。”

李大娘淡淡一。笑,道:“在我还小的时候,就有人说我聪明了。”

武三爷道:“像你这样聪明的人,又怎会不知道现在应该怎样做?”

李大娘道:“我是知道的,只可惜你所问的都不是我所知的事情。”

武三爷叹息道:“那我也觉得很可惜。”

李大娘哦的一声,瞟着武三爷。

武三爷一再叹息道:“你虽则不知,我却认为你必知,非问你一个清楚明白不可。”

李大娘摇摇头道:“你不肯相信,也没有办法。”

武三爷道:“我却有办法。”

李大娘道:“你可肯将那办法教给我?”

武三爷点头,毫不犹豫地点头。

李大娘忍不住问道:“那到底是个什么办法?”

武三爷道:“在我的追问之下,你仍说不知,我就会相信的了。”

李大娘道:“你说要怎样追问我?”

武三爷沉吟道:“我正在考虑。”他忽然又一声叹息,道:“那方面我本来最少有一百种方法,但任何一种,我都有点不忍用在你身上。”

李大娘道:“哦?”

武三爷道:“因为我还想娶你。”

李大娘好象仍不明白。

武三爷接着又冷冷说道:“那一百种方法,任何一种用上,你都不会再像现在这样美丽的了。”

李大娘居然还笑得出,她笑道:“我如果没有现在这样美丽,你一定会很难过。”

武三爷皱着眉道:“嗯。”

李大娘嫣然一笑,道:“你当然也不会再娶我。”

武三爷微微颔首。

李大娘笑道:“你既然一心娶我,又怎会对我那么狠?”

武三爷忽然笑了起来,道:“有一件事你大概还不清楚。”

李大娘道:“什么事?”

武三爷道:“你虽然美丽,但与太平王府的库藏珠宝比较,太平王府的库藏珠宝在我的心目中美丽得多,可爱得多了。”

李大娘仍在笑,笑得却已有些勉强。

武三爷随即一步跨前,道:“由我这里到你那边最多不过十五步距离,我尽量放缓脚步,这一段时间之内,你应该考虑清楚的了。”这句话说完,他已一步跨出。

李大娘哪里还再笑得出来,在她左右的四个中年妇人不约而同推身而起。她们一动身,武三爷的十二个手下亦放开脚步,成四面追上。四个中年妇人立时穿花蝴蝶般飘飞,分立在李大娘的前后左右。她们的手中这剎那已各自多了一支软剑。

三尺长的软剑,迎风飓地抖得笔直。只看这一手,已知她们在剑上亦下过一番苦功。

武三爷瞪着她们,再一步跨出,突喝道:“先给我拿下这四个女人。”

这句话的对象当然是他的十二个手下。

在他身旁的一个白衣人随即问道:“要活的还是死的?”

武三爷笑道:“能够生擒就不妨生擒。”。

“不能呢?”

“不能你们不免就得拚命,拚命的结果是怎样就怎样。”

武三爷这样吩咐,事情好办得多了,十二个白衣人不由得脚步齐皆一紧。

也就在这时,堂外突然传来了一阵铃声。

铃声由远迅速地飞来,怪异而奇特。

第十一章 死亡铃声

铃声一入耳,王风的心情立刻紧张起来。

这种铃声他已听过了两次。

一次在凄迷夜色之中,阴森荒坟之上,铃声消逝时,他看到了满面死气的郭易。

在告诉他血鹦鹉的怪事之后,郭易就神秘的死亡。

还有一次却在验尸房,他与铁恨同时听到,同时追出,追着铃声一直追到穷山恶水,旷野荒坟之间,铃声消失不久,血鹦鹉出现,铁恨在血鹦鹉的怪笑中暴毙。

两次的铃声都是在鬼气阴森的地方出没,每一次都带来死亡。

每一次都是来自血鹦鹉的奴才──血奴颈间系着的怪铃。

这一次又来自什么东西?又带来了什么?

是不是来自血奴?又带来死亡?

听到了铃声,李大娘的神情变得兴奋。

她的面上又有了笑容。

武三爷的目光已在李大娘的面上,他看到了李大娘面上的笑容,也听到了那种怪异而奇特的铃声。

他盯稳了李大娘,似乎想从李大娘的面容上看出她是为什么兴奋。

他看不出。

十二个白衣人亦听到了那种怪异而奇特的铃声,他们的脚步不觉已停下。

那种铃声仿佛还带着某种魔力,诱人的魔力。

也只是剎那,铃声飞入了堂内。

在堂内听来,铃声更响亮,更怪异。

那只鸟也同样怪异。

血红的翎毛红如鲜血,嘴爪亦仿如曾在血中啄踏,那只鸟的左半边就像是血染成。

只是左半身。

那只鸟的右半身非独不是血红,连半点的红色亦没有,嘴是苍黑,爪是灰褐,羽毛却是雪白。

看到它不难就令人想到了血奴。

难道它就是血鹦鹉的奴才?那一千三百滴魔血所化成的十三只血奴之一?

在它的左爪上系着一个小铃,怪异而奇特的铃声就是从这个小铃发出,仿佛要慑人魂魄。

飞绕一匝,那只怪鸟曳着铃声竟落在李大娘的左肩上。

铃声立时停下。

偌大的一个厅堂反而变得阴森起来。

灯光更暗淡,周围的暗影更浓,这怪鸟一来,死亡的阴影便似笼罩着整个厅堂。

武三爷打了一个寒噤,忽地一声暴喝:“上!”

霹雳般的喝声喝散了满堂阴森。

十二个白衣人应声硬着头皮冲上去。

李大娘双手几乎同时一拍。

掌声方发,那四个中年妇人的双脚便自一顿,轧轧轧一阵暴响,在她们周围的地面就往下疾沉了下去。

除了堂中那张桌子以及她们站立的地方,整个厅堂的地面竟都是活动的翻板。

这实在令人意外。

还有更令人意外的东西。

暗器!七种暗器。

每一种暗器的数目只怕都以百计,突然自厅堂的四周飞蝗般射出。

千百道暗器交织成一道闪亮的巨网,四面八方的罩下。

只有李大娘她们站立的地方例外,其它的地方完全都在暗器的射击范围之内。

所有的暗器都是发自机簧,破空声尖锐刺耳,势子的急劲可想而知。

脚下地面的突然下沉,已令人惊慌失措,再来这一阵暗器更难应付。

十二个白衣人失声惊呼。

惊呼未绝,五个已跌下陷阱,七个才跃身半空,其中的四个被暗器射成了刺猬,往陷阱坠下,剩下来的三个身上亦激起了血花。

十二个白衣人之中看来还是以他们三个的武功最好,虽亦被暗器射中,身子仍灵活,半空中翻滚,硬从暗器网中穿出,直往厅堂当中扑落。

武三爷的武功更在这些人之上,地板刚沉,他的身子已飞起,双手半空乱抓,叮叮铛铛的一阵乱响,射向他的暗器全都被他抓在手中。

他的人旋即穿出了暗器的罗网,人还在半空,抓在手中的暗器便又出手,击向那四个中年妇人。

四个中年妇人手中的软剑连忙展开,灵蛇般飞卷。

暗器瞬息被击落。

武三爷人亦到了,飞将军也似的从天而降。

两支软剑旋即向他胸膛刺到。

剑锋已抖直,剑尖却仍在跳动,就像是毒蛇吐舌。

武三爷大喝一声,上半身一仰,凌空忽一个翻滚,斜刺里落在当中那张桌上。

剑跟踪刺到,仍是那两支剑。

武三爷双脚起落,竟硬将那两支剑踩在脚下。

他双脚已用上,再来两支剑他怎样应付?

另外的两支剑亦已准备刺来了。

却就在这时,三个白衣人已扑落,两个迎向另外的两个中年妇人。

刀闪当头劈落。

那两个中年妇人哪里还有时间算计武三爷,两支软剑忙应付那两把快刀。

还有一个白衣人却是挥刀砍向那个剑被武三爷踩在脚下的中年妇人。

他非独懂得掌握机会,刀亦是闪电一样。

那两个中年妇人不由得慌了。

武三爷的脚就将她们的软剑踩在脚下,已经吓了她们一跳,她们当然也想将软剑抽回,可是一动手,剑却动也不动,如同压上了千斤重铁,这又吓了她们一跳。

现在竟还再来一把快刀,她们不慌才怪。

刀闪电砍上,叮铛一声竟然弹了回去。

那剎那之间,两个中年妇人的一个左手已从怀中抽出了一柄匕首,挡住砍来的那把快刀。

刀虽然挡开,她的人已给刀上的力道震得一个踉跄。

那个白衣人比她更惨,连人带刀飞跌在地上。

她的气力还没有这么大,只是她左手的匕首挡住了砍来的那把快刀之时,另一个中年妇人亦已从怀中抽出了一柄匕首,掷向那个白衣人咽喉。

这一掷又准又狠。

这个中年妇人更懂得掌握机会。

匕首飞入咽喉,鲜血标出,那个白衣人浑身的气力亦从咽喉标出。

他飞跌地上。

两个中年妇人却同时飞了起来。

武三爷同样懂得掌握机会。

快刀一砍上,武三爷人亦凌空,双脚飞快地蹬了出去。

两个中年妇人也知道武三爷一定会利用这个机会出手,左面的一个人被刀震得踉跄倒退,同时匕首亦已带回,插向武三爷踩在她那剑上的脚,右面的一个匕首脱手挪出,手便落在剑柄之上,两于握剑,准备随时反击。

她们的思想敏捷,身手亦灵活,只可惜武三爷出击的并不在她们的意料之内。

右面的那个匕首还未插到,右面的那个左手才搭上剑柄,武三爷的双脚已左右踢在她们的肩膀之上。

两人立时被踢得飞起,飞入了半空,却连随飞蜂般纤腰一折,凌空飞回。

她们居然有这么好的轻功。

人飞回,剑亦飞回。

两柄剑,一柄匕首。

剑就像飞蜂的毒针,匕首亦寻暇抵隙。

武三爷一双眼睁大,瞪着刺来的软剑匕首,好象不知道如何应付。

他赤手空拳,要同时对付三样兵器的确并不容易。

哧哧哧的双剑一匕一齐入肉,血飞激。

不是武三爷的肉,也不是武三爷的血。

两个中年妇人的剑势一定空,他人就往后一缩,脚同时一挑,挑起了地上那个白衣人的尸身。

那虽然是他的手下,现在已是一个死人。

只要还有利用的价值,活人他都不肯放过,何况死人?

剑尖锋利,匕首也利,一刺入尸体,便直没入柄。

拔出来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往后退乘势将剑拔出也是一个办法,只可惜两个中年妇人身形下落之时,已在陷阱的边缘。

陷阱并不深,却倒插无数锋刀。

身入陷阱的白衣人不死于暗器之下,难免死于锋刀之上。

往后退根本就是一条死路。

两个中年妇人惟有起脚去踢。

她们的脚还未踢上尸体,武三爷便来了。

两只脚的一只,马上转踢武三爷的小腹,还有的一只亦自收回,人却又飞起。

这只脚的主人正是那匕首仍在手中的一个。

她的人飞起,右手便松开,左手却握着匕首更紧,软剑虽不易从尸体上抽回,匕首轻易就拔出。她弃剑用匕首,人飞起,母老虎也似的扑落,匕首疾往武三爷头顶刺下。

武三爷实时一声暴喝,偏身坐马,手一抄竟抓住了踢向自己小腹的那只脚。

那个中年妇人不由失声叫了起来。

尖叫声出口,她的左手已落在尸体之上,就抓着那具尸体猛向武三爷的胸膛撞去。

她这个动作尚未完成,便发觉自己的身子已凌空。

武三爷的左手抄住了那个中年妇人的小腿,右手旋即抓住了那个中年妇人的纤腰,一发力,那个中年妇人便给他托了起来,高举过顶。

她才开始挣扎,小腹已一下刺痛。

那插向武三爷头顶的匕首已插在她的小腹上。

手挥匕首凌空扑落的那个中年女人却给他的一脚踢了出去。

这一脚当然又是武三爷抄着她那只脚的手强迫她踢的。

后面是陷阱,那个中年女人竟给那一脚踢下陷阱。

两声惨呼差不多同时响起,一声在陷阱底下,一声在半空。

半空那一声惨呼亦往陷阱飞落。

武三爷将手中那个中年妇人掷出,不禁仰天打一个哈哈。

这一个哈哈出口,两支剑已从左右刺到。

软剑!

来的竟是另外两个中年妇人。

他的两个手下已伏尸地上。

这两个中年妇人比方才那两个显然更胜一筹,出剑更狠准。

武三爷双袖飞舞,脚踩罗汉步,连接二十四剑,竟都无法找到对方的弱点。

他开始感到不耐烦,拳掌袖齐施,硬将那两个中年妇人迫退开两步,猛可大喝道:“来人呀!”

门外还有他好几个手下,他并没有忘记。

只要有人绊住这两个中年妇人,他就可以抽身擒下李大娘。

他一直毫不着急,因为李大娘在庄外的手下已被他铲除,庄内亦已被他控制。

可是到那只怪鸟出现,他却发觉事情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所以他立即发动攻势。

谁知道大堂中竞有那么厉害的埋伏。

他还未冲到李大娘的面前,他在堂内的十二个手下已一个不剩。

李大娘方面还有两支剑,有一只怪鸟。

那两只剑虽然不放他在心上,但那只怪乌,他却不能不顾虑。

那只怪鸟的突然飞来绝不会没有原因。

李大娘面上的笑容更可疑,仿佛已胸有成竹。

是不是这厅堂之中还有更厉害的埋伏?那只怪鸟的飞来又暗示什么?

武三爷不知道,却已感到危机已降临自己头上,必须赶快将李大娘抓起来。

那最低限度,他也有一个人质在手。

投鼠忌器,就还有机会。

况且李大娘就擒之后,说不定还可以将这个局面完全扭转。

他早已决定今夜孤注一掷,现在所有的筹码都已押上,赌局亦开始多时,要收也收不回的了。

他只有赌下去。

一叫人来人就来了。

五六个白衣人飞快冲人,却竟直冲入门后的陷阱。

武三爷一眼瞥见,不禁大吃一惊。

他挑选手下向来小心,鲁莽的他已要考虑,睁眼瞎子他更就连考虑都懒得考虑。

因为他并不是在开善堂。

现在这五六个白衣人连瞎子都比不上。

瞎子最低限度会先行探探道。

这五六个白衣人简直就像是给人掷入来。

陷阱内遍插锋刀,五六个白衣人掉下去竟一声也没有,莫非他们还是哑于?

武三爷知道绝不是。

每一个白衣人最少都已跟了他三年,他对他们都很清楚。

他们既不瞎,也不哑。

现在为什么变成又瞎又哑?

武三爷不禁打了一个寒噤。

他忽然发觉,自己完全孤立。

门大开,门外却只是一片昏暗。

没有人,人影也没有。

凤从门外吹入。

深夜的秋风清冷如冰。

剑风却森冷如冰。

剑风已迫近眉睫。

武三爷偏头一瞥门外的同时,毒针般的两支软剑已回刺,刺向他的眉心,刺向他的咽喉。

他侧身一闪,突然破声狂吼。

惊心动魄的吼声,霹雳似震撼厅堂。

这正是佛门“狮子吼”神功,他在少林寺那一段日子倒不是白过的,虽然练得还未够火候,却已够吓人。

两个中年妇人给他这一吼,手脚不由一软,那只怪鸟亦惊得从李大娘的肩头飞起。

武三爷双拳乘机出击。

钵头大的拳头,几百斤的气力,挨上这样的一拳,绝不比挨上一剑好受。

左面的一个中年妇人当场飞起,往陷阱飞坠,一声也没有。

武三爷的右拳已打断了她的喉骨。

她即使没有坠下陷阱,这一拳已足以将她那条命打掉。

武三爷的左拳却落空。

右面那个中年妇人惊吓下竞仍能闪开武三爷左拳,她的剑旋即反刺。

武三爷闷哼退避。他的面色已发白,方才那一吼,似乎已吼掉他不少的气力。

那个中年妇人乘势追击,毒针般的软剑像锋翅似的震动,一支剑剎那仿如变成了几十支。

剑震动寒光飞闪,直似洒下漫天剑雨。

叮一声,漫天剑雨突散。

那个中年妇人第一次变了面色。

她的剑仍在手,但已不能开展。

那瞬间,武三爷的右手已多了一把尺,漆黑的尺,毫不起眼,却仿佛隐藏着某种魔力。

黑尺一穿入剑雨,漫天剑雨便消失,锋利的三尺软剑竟变成昏头的青蝇,飞投在尺上,剑锋竟似被那黑尺吸住了。

那个中年妇人铁青着脸,目光从黑尺转到武三爷的面上,忽问道:“你是少林弟子?”

武三爷笑笑,反问道:“你也认得这种量天尺?”

那个中年妇人道:“那不过是块磁铁。”

武三爷亦自冷笑,道:“在你虽然已不是秘密,但出其不意,你还是不免上当。”

“当”字还在他唇边,那个中年妇人的左半身便一转,左掌顺势拍向武三爷的胸膛。

这一着都是在武三爷的意料之内。

那个中年妇人左掌就拍在武三爷的左手中。

武三爷五指一收,握住了那只左掌。

中年妇人的右手几乎同时松开了剑柄,食中指勾起,枪向武三爷的眼珠。

再来这一着未必亦在武三爷的意料之内,但他的左手却已挥出,中年妇人的手指还未抢上眼珠,人已被武三爷掷了出去。

武三爷右手同时挥出,量天尺一震,嗡一声,吸在尺上的软剑震脱,追在那妇人后面。

中年妇人半空中扣腰身转折,正待再飞回,剑已然飞至,飞入了她的腰背。

一声哀呼,飞蜂般的身子凌空飞坠,坠下了陷阱。

武三爷仿佛知道这结果,他没有再望那边,目光就落在李大娘的面上。

李大娘也是在望着他,竟是一脸的笑容。

美丽如春花,温柔如春风,像春水在动。

这又是多么迷人的笑容。

她的眼晶莹闪亮,仿佛快要滴水。

两人的目光相触,武三爷突然感到一阵迷惘。

他锐利的眼神逐渐变得轻柔,一脸的杀气也自逐渐消失,本来紧握的双手竟亦逐渐松开。

叮铛的一声,量天尺坠地。

武三爷应声如遭电击,整个身子猛一震。

这一震,他轻柔的眼神又变得锐利,脸上亦有了杀气。

他的头立时偏侧。

嗤一声,一支锋利的长剑立时从头旁刺过,刺断了他束发的头巾。

剑上的寒气仿佛已割入了他颈旁的肌肉。

这一剑简直间不容发。

剑在李大娘的右手中。

两尺长的剑,剑锋只两指,如一泓秋水。

剑锋未入肉,剑气已迫人。

这当然是柄好剑。

李大娘眼瞳已如春冰般冷酷。

她已从椅上起立。

何时从椅上起立?何时拔剑在手?

武三爷不知。

他又盯着李大娘,眼神异常的古怪,倏地笑起来,笑着道:“有人说你是一个女魔,男人见了你,没有一个能够不着魔,我本不信,现在却非信不可。”

李大娘只是笑,冷笑。

武三爷又道:“连我这种少林寺出身的高手,一个不提防都几乎被你迷住,差一点的人如何能抗拒得了?”他轻吁口气,又道:“你这双魔眼练了多少时日?”

李大娘举起左手,伸出了一指头,道:“不多不少,十年!”

她举起的左手霍地拍在剑柄之上。

剑并未撤回、这一拍,剑锋便切向武三爷的脖子。

武三爷立即倒下。

没有血,剑还未砍上他的脖子,他是自己倒下去的。

李大娘看得出自己这一剑偷袭已经落空,手一翻,手中剑追着武三爷的身形削下。

叮一声,剑突然停在半空。

落在地上的量天尺又回到武三爷手中,封住了李大娘那削下的一剑。

整把剑再也没有变化。

剑已吸附在尺上。

武三爷偏下的身子缓缓直起,双眼直勾勾盯着李大娘。

目光火焰般炽烈。

李大娘春冰似冰冷的眼瞳在火焰中熔化,又变回春水似的流动。

武三爷忽然道:“你是不是仍想再试试那双魔眼能否再将我迷惑?”

李大娘没有作声。

武三爷也没有再说什么,左手暴长,疾向李大娘抓去。

李大娘弃剑急退。

她的身材窈窕,即使手忙脚乱,姿势仍然迷人。

连她的眼睛都已迷不住武三爷,这姿势更起不了作用。

李大娘一退再退,身后己碰上了她那张坐椅。

她坐倒椅上。

武三爷大笑,又再饿虎般扑出。

呼一声急劲已极的破空声实时掠裂厅堂的空气,直迫武三爷脑后。

武三爷身形方展,劲风已激起了他脑后的白发。

他一声暴喝,扑前的身形硬硬扭转,左拳击向李大娘,右掌量天尺连同吸附尺上的两尺剑疾扫身后。

他早已小心提防。

因为他早已看出那些手下是被人掷入来。

掷人的那个人却仍未见现身。

他绝不相信那个人早就离开。

那个人出手对付他的手下,如果不是李大娘的人,就可能与他同一目的而来。

无论是什么身份,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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