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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岸马-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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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只是片刻的失惊,紧跟着来人已耸然作势,一缕轻烟般的轻巧,拔身而起。
    好俊的轻功!
    随着这人的拔起,一袭银色长衣,随风飘扬,冷月下宛似一只巨大雪鹰,翩跹打转里,已落向楼檐一角。
    孟天笛自是放他不过。
    他轻功极佳,自信不输于来人,当下长身而起,直向银衣人身边袭近。
    那人“哼”了一声,双手乍分,第二次拔身而起,翻天鹞子般飞身而起,落身于三数丈外、更高的一角楼头。
    孟天笛决计要跟他见个真章儿,见状自是不甘服输,便也腾身而起,随着快速落下的身子,双手作势,飞鹰搏兔般,向对方一双肩头上力抓过去。
    那人万不会料到对方轻功如此之高,大敌当前鲁莽不得,哪里敢存心恋战?冷哼一声,双脚力踹之下,施了个仰身倒卷帘之势,“哧!”箭矢似地已落身雪原。
    孟天笛偏偏放他不过。
    银衣人身势方落,孟天笛已“如影随形”地欺身而近,由是一遁一追,转瞬间,已是百十丈外。
    孟天笛自承家学“一丈云”身法之后,已是轻功中一等一的境界,但日来所见,诸如“银发鬼母”陶妪,进而“病龙”秦风,无一不是个中翘楚——眼前这人,显然亦非弱者,却不知他的来意为何?诚然令人费解。
    既来了,却又避不见面,简直“讳莫如深”,切莫轻易叫他打自己手里走了。
    思念电转,孟天笛脚下施劲儿,转瞬间已追了个首尾相接。
    无风冷冷,白雪皑皑。
    银衣人虽说一意卖弄,施出了浑身解数,终不能摆脱身后孟天笛的刻意纠缠。
    眼前冰河当道。
    冷月下,璨若银龙。
    这种天气,河水早已结冰,浮雪为风吹净,只剩下滑溜溜晶莹如玉的冰面,宛若比天裁地的一把长刀,横置此千里雪原。
    银衣人飞身跃上冰面,其势过疾,箭矢似地滑出了丈许以外,才拿桩站稳。
    身后孟天笛,亦步亦趋,也来到近前。
    不欲再行,已到了非见面不可的时候。
    迎着孟天笛奇快的来势,银衣人身子“唰”地一个疾转,一刹那间,两只手已接在了一块。
    却是一触即离——两个人又似双飞劳燕般分了开来。
    “行了!”银衣人目光的的地盯着他:“干什么穷追不舍?我接着你的就是!”
    仰脸照面当儿,孟天笛才算看清了来人一副嘴脸,由不住暗吃了一惊。
    只当是何等俊秀的一张脸,却不意竟是个人间“丑”物。
    月色如银,映照着这人的一张脸,其实只是“半张脸”,右面的一小半,竟似活生生为人刀剑劈削了去。
    说是“劈削”,并不过分,齐眼而下,连着半面颧骨,一刀而过,有棱有角,毫无牵连,设非刀削剑斩,再无一物使然。
    这样的一副嘴脸,不要说深宵寒夜,便是白天,也能把人吓上一跳。
    虽说这样,却无碍于他那双怒光迸射瞳子的视物,月色里,狼似的阴狠,瞬也不瞬地直向孟天笛瞪着。非只如此,这人一双手,也远较常人为长,这一会当胸而抱,意识着他随时可以出手。
    用“剑”而非徒手。
    盂天笛当然也注意到了他斜出肩头的一双剑把——双剑交错而背。
    是的,这人只消向上方稍稍移动一下他的双手,即可在奇快的一瞬,拔出背后的双锋。
    武林中以剑为兵刃的人,多如过江之鲫,一点也不奇怪,可是能施“双剑”的人却不多。
    孟天笛几乎意会出,对方出手的剑势若是采取“双翻”蝶式或霹雳惊电的“双劈华山”,二者无论其一,都极其凌猛,兼具有极大的杀伤力。
    这人既有如此轻功兼而擅施双剑,当然是一个厉害角色,孟天笛一念之警,暗想自己切切不可失之大意。
    所幸长剑在背。
    心念急转,他已假设出对方的出手部位,甚至自己一面的攻防策略,亦在盘算之中。
    在冰上打了个转。
    孟天笛错开了正面的方向,取势于侧面一隅。
    银衣人为之一怔,霍地向前方迈进一步。
    剑势一触即发,再无回转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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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游清波
    一场风波,就此平息。
    经过了这场大劫,王大人再也不敢多作停留,前道方传路通,他便下令开行,一行人马在当地州府严谨保护之下,浩浩荡荡,直奔“固原”兼程而进。
    只当一双救命恩人已经离去,却不知孟夭笛、秦老人两个异人,近在咫尺,就藏身客栈之内,为此却也兔了一番应酬,正合了孟天笛的心意。
    算算时间,秦老人应该休息得差不多了。
    晚饭之后,又俟了好一会,孟天笛才起身来到了他所居住的北面客房。房门未锁。
    轻轻敲了两下,没有回音,孟天笛便推门进入。
    大冷的天,床上竟然放着帐子。
    一盏青灯,耸耸欲动,摇散出一屋的凄凉……
    孟天笛只当是自己走错了屋子,定睛再看,秦老人就坐在帐子里。
    显然他的到来,老人已经知道了。
    “你请坐!”
    声音传自帐内。紧接着素帐双分,现出了秦老人瘦削的坐姿。
    盘腿跌坐,那样子像是入定方醒。
    “王大人走啦?”
    “嗯!”
    孟天笛在一张凳子上坐下来,就着昏暗的灯光细细向对方脸上打量着。
    “赫赫……”秦老人连声笑着:“我的喘病又犯了。”
    “我听出来了。为什么?”
    “前天夜里……”
    轻轻“哼”了一声就不再说下去。
    “前天夜里,你用功过巨。”孟天笛苦笑道:“我想到了,所以昨天不来打扰。”
    他站起来走过去,把灯光剔亮了一些,就手端起,走向帐边,向老人脸上照着。
    一照之下,顿吃一惊。
    “你,受伤了?”
    秦老人垂下了头。
    孟天笛说:“是姓陶的那个老太婆……”
    “凭她也配!”
    秦老人脸上现着倔强,眼睛里流露出的光采,更有慑人之势——人的“形像”很奇怪,前天子夜以前,他在孟天笛的眼睛里,充其量不过是个斯文体面的病老人而已,一俟他现出了本来面目,以神功力惩陶妪师徒之后,便已脱不掉他“不世奇侠”的武者形像,即使在病弱之中,亦有不容侵犯的神圣气质。
    透过他雾样的眼神儿,孟天笛感觉出一个强者的超然形像,不禁想到了白发老妪嘴里所谓的那条“病龙”。
    是了……
    “病龙”秦风,便是此人“写真”。
    奇怪的是,孟天笛以前竟没有听说过。
    也许正因为如此,眼前这一条病龙,才带给他更多的憧憬与好奇。
    他不知道的还多着呢!像银发老妪陶妪师徒,她们的来龙去脉又是如何?
    一切的一切,这些谜团,可都有赖眼前这条“病龙”的自剖与解开了。
    像吟经似地,秦老人鼻中呼噜呼噜,一个劲儿地响着。
    随即自他小腹开始,像是波浪般地起伏不已。
    孟天笛顿有所悟。
    秦老人眼前所施展的是一种武林中罕见的气功——提呼一气。
    他必已十分虚弱,只得借助于此充实体力,只是却不能为此止住他越形剧烈的哮喘。
    无论如何,他虚弱的精神,却像是奇迹般地得到了充实,看来精神多了。
    “你说得不错!”秦老人目光炯炯地看着他:“我是受伤了,却不是伤在她手,而是伤在我自己的手里!”
    一霎间,他脸上现出了沮丧。
    “错在我不该施展玄功‘鱼游清波’……”
    “鱼游清波?”
    “这是一种极上乘的内气!”秦老人微微闭了一下眼睛:“你也许还不知道,普天之下,会这门功夫的人,很可能只有我一个人,陶老婆子怕的就是这门功夫。二十年前,她败在了我手下,就是这门功夫,二十年后的今天,她依然不能取胜,迫她认输、负伤离开的,仍然是这门功夫!”
    一丝惨笑,绽现在他脸上。
    “现在你应明白了!”他说:“让我受伤的,就是我自己的这门功夫……话儿又说回来了,若非我施展出这门功夫,陶妪也不会负伤而逃!”
    孟天笛微微点了一下头,总算明白了这个道理。
    “我太糊涂了!”秦老人苦笑着说:“只为了一时兴起,急于取胜,竟忘了……你可知道,这‘鱼游清波’应是我如今大忌,施展不得的……那是因为……我的病……我的病……”
    “九更秋露?”
    “不错,你说对了!”
    秦老人苦笑。
    孟天笛神色不免有些黯然。九更秋露、九命亡魂,久走沙漠的人,谁都知道,染上这种病的人被喻为即使有九条命,也完定了。秦老人何其不幸,竟然会染上这种怪病。
    只是,秦老人非比常人,容或有所不同……
    孟天笛用迫切的眼光,向面前的老人注视着。
    “忘了这件事吧。”
    秦老人置之一笑地说:“这可要谢谢你的人参,难得一见的千年野参,要不是它,这会子说不定我已经死了!”
    说时,他已离床站起。
    孟天笛上前一步,意欲搀扶。
    秦老人说:“不碍事……”
    “这种天,我这个身子,在这个地方……遇见了你这个人……谁能说不是个‘缘’字?”
    他的一只瘦手已然搭在了孟天笛的肩上。
    孟天笛心中一惊,肩势下沉,陡地旋身打转,待将甩脱对方这只瘦手,其势已有所不及。
    一阵子奇痛砭骨,眼前金星迸射,不经意,肩胛要穴“分水”穴位,已吃对方两根手指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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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书人
    便在这一霎,银衣人挥出了他的一双剑锋。
    正如孟天宙所料。
    银衣人果然是采取交插双翻的手法,长剑猝出,宛若一对双飞蝴蝶,冷月下交织出两弯弧形剑光,直向孟天笛两侧劈斩而来。
    雷霆万钧,冰雪一片。
    好快的出手。
    只是却已在孟天笛的算计之中。一口长剑猛地振腕而出,状如双头之蛇,“叮!叮!”声响,已把来犯的双锋震开。
    这一手极其轻美,由于剑势拿捏得恰到好处,力道不大,收效却宏,四两拨弄千斤。银衣人那么劲猛的剑势,居然吃受不住,吃对方剑尖一点之下,双手为之大开。
    银衣人一惊之下,慌不迭转身而退。孟天笛却是放他不过。
    冷笑声中,剑走中锋,“唏哩”剑啸里,如影附形,冷森森的一口长剑已临向银衣人前胸。
    “啊……哟……”
    随着银衣人一个反身倒仰之势,“噗噜噜”衣袂飘风声里,飞出两丈开外。
    这一剑总算没有刺中要害,却打左肋边滑了过去,银色的紧身衣靠,亦不禁扎了个透穿,却在他肋边留下了三寸来长,半寸来深的一道血槽。
    一霎间,鲜血流了满身都是。
    宛若寒立的冻鸡,银衣人只痛得连连打着哆嗦,脚下一连打了两个踉跄,几乎倒了下去。
    “好……咱们这个梁子算是结上了……”
    两口长剑砰然作响,双插冰上,借以支持着摇摇欲坠的身子,银衣人样子极其狰狞。
    “朋友,你报个‘万儿’吧!”
    “我姓孟。”
    孟天笛踏前一步,抱剑当胸,冷冷说道:“你也报个姓吧!”
    银衣人吸着气,一双螳螂似的怪眼,骨碌碌直在对方身上打转,那副样子,真恨不能一口把他直吞下去。
    “那倒用不着……给那条老不死的病龙捎个信儿,就说让他再多活几天……俗语说得好,两国交战,不伤来使……小兄弟,你连这点规矩都不懂,就出来混了,哼哼……你可是自己惹火上身,自己找死了……”
    说话的当儿,鲜血怒溢,已把他下半身子染红。银衣人连声怒哼着,反手在伤处附近一连点了几处穴道,止住流血,却也痛得连连打颤。
    孟天笛原可乘势出剑,不费吹灰之力,将他毙之手下。
    总是于心不忍。
    再者,对方的来意还不曾摸清,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心里一惊。
    怎么也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是所谓“使者”的身份,倒是出乎意料之外。果真这样,自己可是大大地冒失了。
    只是,对方银衣人极其狡猾,睽诸方才情形,分明心怀险诈,谁又知道他是怎么个打算?
    所谓“兵无常行,以诡诈为道”。却又怎么知道,他不是假借“使者”身份而冀图对秦老人暗下毒手?
    心里这么盘算着,孟天笛暂不出声,只把一双眼睛向对方紧紧逼视着。
    银衣人“哼”了一声说:“我这里有张帖子,拿回去给秦老头一看即知。”
    说时双剑交挥,回插身后鞘内。却自挽起的袖管里抽出了一纸拜帖,身子闪了一闪,来到孟天笛眼前。
    “请。”双手奉上。
    孟天笛伸手接过。
    待将退身的一霎,耳听得“咻”的一响,一道银光,由银衣人右肘腕间疾射直出。
    孟天笛长剑倏翻,“呛啷”声中,已把来犯的这口飞刀挥落地上。银衣人飞刀乍出,身躯猝仰。
    嗖然声中,已退出丈许之外,左腕再抬,“咻”声里,另一口飞刀又再飞出。
    一线流光,直取孟天笛眉心要穴。
    孟天笛施了个“回”字剑诀。剑走轻灵,铿锵一声,乃把第二口飞刀吸附在剑身之上。
    银衣人两口飞刀,俱已落空,黔驴技穷,再也不欲逗留。
    飞刀出手的同时,他便已施展全力飞身遁出,这一霎更不逗留,倏起倏落,夜月下宛如跳掷星丸,转瞬间,已飞逝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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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帖
    拜帖上,其实只有八个大字:
    天长地久;怀君冬夜。
    没有上款,下款地方却落着一颗鲜红印记。
    十分怪样的一颗印记。
    仔细看,那印记竟是一双“鬼脸”
    一哭、一笑,两张鲜明的鬼脸,并排而列,雕刻成一枚印章。
    “这就是了……”
    搁下了手上的素帖,秦老人脸上微微现着苦笑:“我算计着他们也该来了……却比我想的更要早上几天。”
    孟天笛一声不响地向他看着。
    这件事,虽非“空穴来风”,却与他根本扯不上任何关联,压根儿毫不知情。
    但是他却知道,由于自己的不慎,已不能使自己置身事外。眼前也只有认了“命”吧。
    荧荧青焰,摇曳出了一室的凄凉。
    秦老人像是又气喘了。
    “可知道这两个人?”
    “不……”孟天笛摇摇头。
    “你还年轻,当然不知道……”
    懒洋洋的那种神态,秦老人习惯性地伸了一下细长脖子——孟天笛意外地注意到,对方细长的脖子颈上竟似生满了顽癣,白草草一片,满是肤皮,乍看之下,真像是晰蝎身上的片片鳞甲。
    由此而联想到了他这个“病龙”的绰号,倒是有些道理。
    眼前的这条“龙”非只是“病”了,并且也“老”了,而且极其衰弱。
    如果仅仅只凭外表的观察,实在难以想像出,像他这样一个老迈病弱的人,还能有什么了不起的功夫?
    然而,前夜,在他仗义施展绝技,惊伤陶妪师徒的一刻,以事实证明了他罕世杰出的奇技,赢得了孟天笛发自内心的钦佩。
    便是这种力量,使得孟天笛乐于亲近,甚而为他效死,都在所不辞。
    像“病龙”秦风这般不世奇侠,如此武功的人,该是世罕其匹了。
    偏偏不然,他竟然也有所惧。
    盂天笛的眼睛不自禁地落在了那张浅浅鹅黄色的素帖之上,特别注意着“怀君冬夜,天长地久”那八个甚是工整的隶书。
    还有那一颗双头鬼脸的“印记”。
    黄色的素帖,外面加有一圈黑色的墨框。
    字迹在墨框之中。
    这就显示着一种“不祥”的兆头。
    “黄”色所显示的意义,绝非世俗的极贵,这里所代表的是“报丧”之意。或是“死者为大”,乃尊以“黄”。再加上黑色的一个框框,意思实在已很明显。
    丧帖!
    像是由无边的旧事回忆里,忽然醒转过来。
    “病龙”秦风那一双细长的眼睛,不期然地也落在黄色的“丧”帖上。
    孟天笛等着他的说明,已经很久了……
    秦风脑子在拐了一个极大而弯曲的***之后,才似回到了眼前的问题。
    “他们是来自‘星宿海’的两个朋友……”
    “朋友?”
    “朋友!”秦风感慨地说:“而且是老朋友了,五十年以上的老朋友了。”
    孟天笛微微笑了一下。
    秦风看了他一眼,立刻警觉而改正说:“以前的老朋友……现在当然不是了。”
    “现在是什么?”
    “敌人!”秦风苦笑了一下:“比敌人更狠恶的是‘仇人’,他们现在是我的仇人……”
    绕了这么一个大***,才说了实话。
    孟天笛一直都保持着沉默,等待着他进一步的说明。
    秦老人端起杯子来,喝了一口水。那只端着杯子的手,竟然微微有些颤抖。
    “年轻人,你不要见笑!”
    他喘息着,闭上了眼睛说:“一个人的一生,即使你是一个最刚强、最勇敢的人,也有软弱的时候……你可同意我这个看法?”
    说得有理,孟天笛点了一下头。
    “那么,对于我来说,现在就是我最软弱的时候……”他叹息着说:“生平从来就没有这么软弱过的时候……”
    孟天笛又点了一下头。
    秦风又说:“一个人,即使你是天底下最强的人,在你的一生里,你也必有所怕,怕一件事,或是一个人………
    他说:“这件事,这个人,在你强大的时候,也许不足为畏,但是一旦到你衰弱的时候,忽然出现,情形可就不同了……”
    他的手竟然又微微有些抖了。
    又喝了一口水。
    一个人紧张的时候,常常会不由自主地做些自己也不明白的小动作。秦老人所展现的是频频喝水。
    孟天笛打破沉寂道:“你是说,这两个人……”
    秦风看了他一眼,冷峻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甚久,才似有一丝微微的苦笑。
    像他这样的人,是不会轻易把心里所想的和盘托出。对于孟天笛来说,察颜阅色,也就够了。
    现在孟天笛已经知道。
    眼前素帖所显示的那两张鬼脸,不仅仅是“病龙”秦风的仇人,而且也是他内心所深深惧怕的人。
    只是,他们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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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兔
    两骑快马泼刺刺放蹄狂奔,直奔当前丛林——看着不远,走起来却也不近。
    临到眼前,孟天笛陡然勒住了马缰,秦老人也在身边停了下来。
    却只见一天乌鸦,黑压压一大片,直在头上打转,呱呱的鸣叫声,此起彼落,其势甚是惊人。
    看着看着,秦老人座下黄马唏哩哩长啸一声,径自向林内奔进。
    林内杉树,虽不甚密,却都高大,丛丛相连,构成大片荫影,地面积雪不若别处深厚。
    这类杉树,多系百十年树龄古木,地面落叶,从未清除打扫,多年来累积盈尺,马蹄践踏其上,非但不闻其声,软软一片,直似踏落在棉层之上。
    虽是依然寒冷,较之林外的四大皆空,显然不可同日而语,假设人掩藏其内,倒也不无可能。
    乱嚣鸦声里,秦老人座下黄马,忽地停住不动。
    孟天笛紧跟而上,马势未停,已为映入眼帘地面上的一堆物什吃了一惊。
    一匹死马。
    马其实还没有死。
    秦老人没有猜错——它受伤了。
    一只有前蹄生生斩落在地,流了一地的血。这般天气,似乎早已凝固,黑渗渗一片,间以白雪,惨不忍睹。
    冷冽的空气里,间杂着浓重的血腥气味,便是为此,引来了漫天叫嚣不去的鸦群。
    奄奄待毙的黑花大马,不甘就死的仰头欲起,却是无论如何也难以站起,一次次地哀鸣着又跌倒下去,乱雪四溅,血气四漫,一个垂死生命的挣扎,活生生现眼当前。
    无数自然界的现实,终究无情。物物相残,其实正是造物者的刻意安排,准乎此,又何以苛责待食其尸的一天鸦群?
    孟天笛几乎不忍再多看下去,偏过头来向着秦老人看了一眼。
    秦老人一双细长眼睛,亦似有所涵蓄地向他看看一一或许他已有所见,看见了一个高尚有着悲天悯人气质的灵魂……
    所谓“见其生,不欲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正是说明了一个人的伟大同情与怜悯,而“人皆有不忍人之心”,其定义,应该也不是仅仅只限于作为万物之灵的人;只是对其同类的同情,似乎也应该扩及其他,包罗一切吧!
    秦老人的眼角,微微显示出一种欣慰与赞赏。
    自从与对方这个年轻人第一眼相识,他就默默地注意着他,由于见微知著,以及深刻的阅人经验,这项观察,常常微妙之极,有时候简直不需要说一句话,即能洞悉入微……
    那一丝赞赏的欣慰表情,似乎说明了他选择了一个适当的青年,作为他的终身托付,以及……
    这些都是他还闷在心里的隐秘,自然孟天笛还不知道。
    却是快了。
    很快的这个年轻人也就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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