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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河-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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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微笑地继续说:“你还是原来的样子,年轻、单纯,只是稍稍风霜了一点。走吧,返校的同学都在系教学大楼四楼,我们边走边聊一道过去。”

四楼的教室己成了“六五”级返校造反团的总部。周星的到来让大家又高兴了一阵。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与自己坐在同一排的沙海山同学不在,便问老班长,也就是如今的返校造反团长章小虎:

“沙海山怎么还没来?

章小虎回过头指着舒凱歌说:“这个问题他最有发言权,他和沙海山都分配在景丰市。”

文质彬彬的眼镜子舒凱歌却说:“不错,我们俩都分配在景丰市,但不在一个单位。他在市京剧团,我在市文化馆,所以我只有一半的发言权;比你们了解情况,但也只了解一半。他现在己经是景丰市的大名人,市里响当当的造反派头儿了。那个群众组织有二万多人,叫‘风雷激’,是以工人阶级为主体的跨行业组织。由于这个组织厐大人多;沙海山还被推选为市大联合筹备委员会的付主任。虽然这只是个过渡的临时机构,但也算是个不小的官了,刚解放站出来的原市长也只是筹委会的主任而已。”

“哇!还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他老兄怎么不在单位闹革命,到社会上去冲冲杀杀了?”周星惊讶地说。

高松老师却感慨道:“沙海山是个很有个性很聪明的同学,对什么事情都有自己独特的想法,能不拘一格独立思考;但任何事情总得一分为二的去看,太出格也是容易出问题的。中国有句古话说,有一种聪明人,好,就是一条龙;不好,就是一条虫。这句话的关键是指要把握好自己的人生,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如果同学们还愿意听我一句话,那就是,我们是搞艺术的,艺术是为人民服务的,它只能从属于政治。艺术家并不善长治理世界,但能够歌颂真善美,鞭挞假丑恶,净化人们的灵魂,让世界变得更美好。艺术家应该支持真理和正义,但千万记住,不要在政治上野心勃勃。我们应该做好自己的份内事,搞好艺术工作。我这话不是完全针对沙海山同学的,关于沙海山毕业后的情况我知道也不多,这里只是说说我个人不成熟的看法,不一定对。我看大家还是听舒凱歌详细介绍一下沙海山同学的情况吧。”

舒凯歌用手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镜,慢条斯理如说书一般开了场:

说话小小的山城景丰市,地处全省的边缘,交通不便,信息迟缓,发达欠佳。正当全省的文化大革命风起云涌时,小山城的运动才初起波澜。首都红卫兵南下串连搧风点火的人马还没有开到小山城,势单力薄的山城红卫兵刚露头,便遭到全社会的围剿,几乎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尽管如此,“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马”的红卫兵们仍在奋力拼争。有一天,市京剧团的领导召集全团的演职员开紧急动员大会,马书记扳着个面孔以少有的严肃神情说道:

“同志们,我们山城每一个革命群众,每一个党团员都面临一场严峻的政治考验,这是一场生死存亡的阶级斗争。一些站在资产阶级反动立场的学生打着毛主席红卫兵的旗号,却干着‘造反’的勾当。他们‘炮轰’各级党委,‘怀疑一切’,妄图使我们无产阶级的江山改变颜色,我们决不能答应!要对这一小撮坏人给予坚决的、彻底的、毫不留情的迎头痛击!今天,我们剧团党支部、团支部,号召每一个演职员工紧急行动起来,积极地投入到这场斗争中去。你们可以用各种不同的形式投入这场斗争,写批判文章,画漫画都行,单独行动或组合行动都可以。忠不忠看行动,现在,是考验你们的时候到了。……”

马书记把口诛笔伐红卫兵的战斗任务分下去了,全团都行动了起来。沙海山可算是团中最积极的一个,他把自己关在一个小屋中,整整写了三天的大字报。在这些日子里,他不让任何人去打扰他。剧团的领导问他写好了没有?他说:

“我要写一份全市最长、最有战斗力的大字报。”

三天后,大字报写好了,沙海山把大字报卷成一大卷,准备到市中心广场去贴。临出发前,剧团领导马书记为自己的下属有如此饱满高昂的政治热情由衷地高兴。他拍着沙海山的肩头说:

“小沙呀,别看你平时不太听话,关键时刻到还挺像个样子。”他又回过头对剧团其它同志说:“你们都应该向小沙学习。常言道,养兵千日,用之一时,现在不站稳革命立场,发挥最大战斗力,还待何时。”说到这里,马书记又特意吩咐舞台组的何兵组长:“你给小沙派个助手,帮他提提浆糊桶,刷刷大字报什么的。”

对领导的关心,沙海山只是微妙的一笑,说:“那就太感谢了!”

舞台组的何组长给沙海山派了搞道具的老黄。老黄没多少文化,自己写不了文章,做做帮手到也正好有了用武之地。

景丰市的中心广场是两派斗争最为激烈的地方,尚处劣势的少数造反派红卫兵常在这里受到围攻,有时还会受皮肉之苦。沙海山一到广场便开始工作起来。这个沙海山平时做事就爱别出心裁,在全团是有名的,这天刷大字报当然也就不例外了,他从最后一张贴起。大字报太长,还没贴完围观者就汇聚了许多,其中有持造反派观点的红卫兵学生,也有持保皇派观点的群众。大字报的大标题终于贴出来了,刚劲有力的大字出人意料之外,竟书写着:《坚决支持红卫兵小将的革命造反行动!革命无罪!造反有理!》。这下可不得了,沙海山犯了众怒,当时便遭到了人数占绝对优势的保皇派群众的围攻。他被人架到一张桌子上,又挂上了一块《反动份子》的牌子,一场乱哄哄的群众性批斗便开始了。在场的造反派红卫兵想救他,可人数太少,非但没帮上忙,反而被分割开,也成了批斗对象。市中心广场的斗争呈现空前未有的白热化。因为在此之前景丰市民尚无人敢公开支持造反派红卫兵学生。搞道具的老黄这下也受了牵连,被人不由分说地架到桌子上,头上也被敲起了大大的鹅公包,他哭丧着脸大呼:

“冤枉啊!我是受蒙蔽的,受蒙蔽无罪,反戈一击有功。你们听我说明事情的真相好吗?”

一位年长的工人师傅制止了愤怒的群众说:“他说自己是被冤枉被蒙蔽的,我们不防听听他如何受蒙蔽,又准备如何反戈一击。”

现场的气忿稍稍平静,老黄总算喘了口气才说:“我中了沙海山这小子的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计。”

年长的工人师傅立即问道:“怎么中计?你慢慢说,不准耍花样!”

老黄从头到尾把剧团如何布置任务,沙海山如何关门写了三天大字报,又如何骗得他来帮忙贴大字报的经过讲了一遍,终于取得大家的谅解。

年长的工人师傅骂道:“姓沙的这小子年岁不大,鬼计不少,怪不得他贴大字报也与众不同,竟从尾巴上贴起;否则,我是不会让他贴下去的。贴到一半时,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但因为没看到标题又不便发作。”他又冲着老黄没好气地说;“你们那个马书记也是个笨蛋,下面的人写了这么长的大字报都不检查一下内容,还派人帮贴,以至造成流毒甚广。”

又有一个农民模样的人骂道:“这种人还当书记?哪天他老婆偷汉子,他都会糊里糊涂地去帮人家脱裤子呢!”全场立即引起一片哄笑。

老工人又说:“还担误什么,我们大家找姓沙的反动小子算账去!”

这时老黄也不敢担误了,他挤出人群,流星般地赶回了单位。才跑到剧团的大门口就一路大叫大嚷起来:“大事不好了,沙海山在市中心广场造反了!我们都中计了。”

团里的群众立刻围了过来。舞台组长何兵急忙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沙海山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造反了?”

这时,马书记也闻声赶过来问:“究竟怎么回事?把话源源本本跟我讲清楚一点。慌什么呢!天塌不下来,现在不还是无产阶级的江山吗。”

老黄本来就是个大老粗,心里没什么弯弯绕,他把广场发生的事如实描述了一遍,末了他又说:“在场的工人和农民都骂你了。”

马书记紧张地问:“都骂我什么?”

老黄学道:“他们说:这种人还当书记?哪天他老婆偷汉子,他都会糊里糊涂地去帮人家脱裤子呢!”

马书记的脸顿时就变了颜色,真恨不得地上有道裂缝,立即钻了进去。沙海山的叛逆造反,不仅让自己在团里、市里丢尽了脸,而且在自己的上司面前无法交待,甚至会影响自己的政治前途。奇。сom书想到这儿,怒火中烧的马书记从牙缝中喷射出二个字:

“可恶!”他又在空中挥舞着激动得发抖的手命令何兵:“你立即带几个人去,把沙海山给我抓回来。”

何兵不敢怠慢,风风火火地组织人员出去了,还特意带上了一根捆人的粗绳子。不一会儿,沙海山被抓回来了。何兵请示马书记:

“马书记,人已经抓来了,你看怎么处置?”

还没等马书记下指示,沙海山到是怒目园睁地先发了话;“我抗议!你们这样抓人是非法的,是违反‘四大自由’精神的。”

马书记敲着办公室的桌子命令道:“先把他关进堆放布景的仓库,再通知全团准备批判材料,明天开批斗大会。还有,剧团党支部决定,对沙海山的批斗大会一定要请文化局的领导和各文艺单位的代表参加。”

沙海山的一张大字报,让本不平静的景丰市又掀起了巨澜;保守派忙着组织反击和批判。造反的红卫兵终于在革命群众中找到了知音,也忙着准备营救沙海山。景丰市红卫兵的核心力量是市师范专科学校红卫兵。师专红卫兵总部的头头张晓阳与其它学校红卫兵的头头,经过几小时的侦察和周密策划,终于确定了一套营救沙海山的计划。

深秋的夜是有几分寒冷的,倔强的沙海山虽然关在库房心中并不服输,只是觉得自己做得冒失了一些,造成了现在孤军奋斗的局面。为了抵御寒冷,他在库房中找了二块舞台上废弃的大幕布,折迭起来当秋被子用,但他躺在幕布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突然,他听到门外有人在轻声地呼唤:

“沙海山!沙海山!”

沙海山警觉地没有立即回应。门外的人又呼唤起来:

“沙海山!沙海山!”呼叫的人又用手敲了敲门。

沙海山觉得声音很陌生,便问:“你是谁?我怎么没听过你的声音。”

门外又传来插话声:“没错!关在这里,沙海山关在这里。”

前面那个人的声音又响了:“沙海山,我们是市师范专科学校的红卫兵,救你来了。你稍等一下,我们带了工具,打开门锁你就自由了。欢迎你到我们红卫兵总部去!”

只听门外“咔嚓!”一声,锁被打开了。沙海山被十来个红卫兵拥护了出来。激动而混乱的人们没有走剧场的正大门,而是翻过围墙逃走。没想到碰上正准备前去查看沙海山情况的何兵。何兵见红卫兵人多势众,不敢上前,便大声喊叫起来:

“沙海山逃跑了!红卫兵把沙海山救走了!快来人啦!”

剧场后台的办公室和化妆间,许多人正在连夜赶写大字报及准备批判材料。待马书记闻声率人赶出来时,沙海山和红卫兵都跑得无影无踪了。恼羞成怒的马书记问明了逃跑的方向后,立即调出剧团的大卡车率人追赶。他坐在驾驶室里说:

“看你往哪儿逃,我就不信你沙海山两条腿能跑过我六个轮子。今天,你就是跑到天边我也要把你抓回来!”

汽车很快就要追上沙海山和红卫兵,何兵在车上激动得喊了起来:“沙海山,你跑不掉啦!摆在你面前只有一条路,就是回单位接受批判,顽固到底只有死路一条!”

红卫兵原打算将沙海山带到市师范专科学校的红卫兵总部去,因为只有那里是最安全的地方;不仅学校里有近两千的红卫兵学生,附近还有六所学校,是红卫兵力量集中的地区。要到达师专必须顺着眼前的公路再前行约两公里,然后越过景江大桥,再往东折回两公里才到达目的地。现在看来不能按计划行事了,沙海山灵机一动对营救他的红卫兵说:

“我们现在从路边的小巷中插到江边,然后游过江去。剧团的汽车进不了小巷,只能是干瞪眼了。”

一位红卫兵说:“主意到是很好,可眼下是深秋季节,江水挺冷的。”

沙海山说:“他们要抓的是我,不会对你们怎样。你们继续往前跑,让我一个人游水过江。只要一过江,我会立即去师专与你们汇合。”

师专的红卫兵领袖张晓阳说:“这不行!我们有苦同吃,有难同当,怎能丢下你一个人。就这样决定了,进巷子,然后大家游过江。”

沙海山和红卫兵一阵风似的全钻进了小巷中。追到跟前的汽车“咔!”地一声停了下来。站在车上的何兵着急的请示道:

“马书记,现在怎么办?他们钻进巷子里了,汽车进不去。”

马书记没好气地说:“还愣什么,快下车追呀,决不能让这小子跑了!”

待马书记和何兵等人追到江边时,一切都晚了,沙海山他们己经游出很远了。

马书记忿忿地说:“让他跑,你姓沙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除非你永远从地球上消失。”

跑到师专的沙海山迅速在师专成立了景丰市第一个支持红卫兵运动的革命群众造反组织“风雷激革命造反兵团”。一些支持造反观点的工人、革命群众等纷纷加入到“风雷激”组织中。不久,南下串连的首都红卫兵也到了景丰市,加上伟大领袖毛主席在天安门城楼一次次接见全国的红卫兵和革命群众。景丰市的造反派和保守派力量对比,从表面上看,似乎发生了逆转性的变化。隨着文化大革命运动的逐步深入,“风雷激”迅速壮大发展,拥有近二万人员。沙海山成了景丰市名噪一时,家喻户晓的群众领袖,又很快成了市大联合筹委会的副主任。反之,他面临的矛盾也在随着他地位的提高而越来越多,日子也越来越不好过了。

舒凱歌回忆到这里叹道:“沙海山现在是个大忙人,我在景丰市也很难见到他一面,所以,我看他是不会返校的。”

“谁说我不会返校?我来了!”就在这时,说曹操、曹操便到,沙海山像魔法师一样突然出现在大家面前。

周星走过去用拳头捶了一下沙海山的肩头说;“好哇!我们的革命闯将造反英雄来了!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啦!”

沙海山摇了摇手说:“还英雄呢,我都快成狗熊了!”

大家正要听沙海山有关“狗熊”之说的下文,校园门口突然传来汽车的喇叭声和一阵阵激烈的枪声、呐喊声。不一会儿,又听窗外的楼下有不少人逃窜的混乱脚步声。

周星和大家往窗外一看,只见从附属戏校跑过来的许多学员正在慌张地翻越操场边的围墙,往隔壁的医学院逃窜。你还别说,这些练过功的学员就是不同,身手特别敏捷,只在瞬间便全翻过了墙,逃得无影无踪。这时沙海山回头对大家说;

“不好!可能发生了武斗,好像有人冲进校园了,而且是带了枪的武装人员”

教室中的空气即刻紧张起来。沙海山经过的风浪究竟比较多,他说:“大家不要慌,我看没什么大了不得的事。你们都呆在这里别乱动,我和周星下去侦察一下情况再说。”

舒凱歌反对道:“不行啊!我们得赶快下楼逃走,否则就来不及了。”

高松老师说:“逃,怎么逃?我们美术系都是些拿笔杆子的,有戏校学员那身手吗?你翻得过那么高的围墙吗?即便你能翻过墙,等你从四楼跑下去也来不及了。我看沙海山的主意是对的,周星也懂点武术,和沙海山一同去打探一下情况后再决定下一步行动吧。”

章小虎这时说:“就这么决定吧,但你们俩一定要注意安全,尽量不要与人发生冲突。”

周星和沙海山迅速跑下了楼,他们小心翼翼地沿着墙边往大门口的方向摸去。拐过墙角是一个长廊,周星刚想拐过墙角,才探头望了一下,迎面一梭子冲锋枪弹扫了过来,打得砖石碎片乱飞。俩人立即掉头便跑。开枪的人大喊着“站住!”追了过来。这时周星和沙海山听到身后的枪声和脚步声多了起来。真是糟糕透了!俩人的眼前出现了一片开阔地,正是学院的一个篮球场,穿过球场才是一片树林。

周星问沙海山:“怎么办?”

沙海山说:“管他妈的,冲过去!”

俩人拚命地加速冲越球场。这时身后的子弹刮风似地扫了过来,然而对方手下留情,子弹都特意打在不远高大的梧桐树上,打得树皮和残叶乱飞。这时,追击的人发出了最后的警告:

“立即站住,否则格杀勿论!”

周星和沙海山对视了一下,终于停了下来。对方又命令:

“举着双手,转过脸来。”

转过身的周星这时才发现,对方竟是市八中的红卫兵“鬼见愁战斗队”。

气喘嘘嘘的周星不服气地问:“我们并没有惹你们,为什么武装冲击我们学院?”

对方一个挎着手枪头儿一样的人说:“你先回答我,你们是哪个班的?”

“我们是院部美术系的。”

周星回答后那头儿接上说:“冤有头债有主,即能你们不是京剧班的,我也就不为难你们;但事情没结束之前还得先委屈你们一下,谁让你们有一些那样的同学呢。”

沙海山说:“你能不能把事情的原委讲清楚一点。”

“对不起,老子今天没那份心情。”说完,那头儿又命令手下的人:“妈的,我都跑不动了。你们分头继续搜索,抓住京剧班的就跟我狠狠的揍,也让他们知道知道我们‘鬼见愁’的厉害。还有,把所有抓到的人都押到这儿集中,统一发落。我带俩个人留在这儿。”手下的‘鬼见愁’红卫兵刚要分散行动,头儿又说:“把汽车上的两挺轻机枪调一挺过来,架在这儿,防止他们反抗暴乱。”

约二十多分钟后,艺院和戏校的“俘虏”们都押到球场上来了,可京剧班的红卫兵一个也没抓到。尽管场面上仍是戒备森严杀气腾腾,可大家都安全,“俘虏”们彼此间也就放心了许多。高松老师心有余悸地特意走到周星身边说:

“你俩下楼不久就听到近处激烈的枪声,我真担心死了,后悔死了,真不该让你俩去冒这么大的风险。”

章小虎也凑过脸轻声地说:“高老师急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几次要冲下楼去救你们,被大家死活给拉住了。因为情况不明,下去只会造成无谓的牺牲和损失。”

周星说:“他们是市八中的红卫兵‘鬼见愁’战斗队的人,不是冲我们来的,是与京剧班的人结了梁子,报复来了。”

这时,“鬼见愁”的头儿朝天开了一枪说:“不许交头接耳!不许企图反抗!否则,后果自负。现在,我严厉正告你们,命令你们,是京剧班的人立即站出来!我们‘鬼见愁’本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原则,只惩罚为首行凶打人的人。如果京剧班的人,特别是行凶打伤我‘鬼见愁’战斗队赵队长的人,不主动站出来请罪,我们查出来就没好果子吃了!到时只有‘花生米’一粒侍候。你们京剧班的人也太狂了!太目中无人了!仗着自己学了几年功夫懂点武术,五个人打伤我们十个人,把我们队长打成了重伤,真‘英雄’啊;妈的!老子今天要你们变成狗熊,看看是你们的拳脚硬还是‘鬼见愁’的子弹硬。”

‘鬼见愁’领队的头儿约等了一分钟,不见京剧班的人站出来,便威胁道:“看来你们是不想自动站出来了。好汉做事好汉当吗,怎么就没种了?好吧,我做到仁至义尽,最后再给你们一次机会。现在我开始数数,数到十下如果还没有人站出来,我就要采取革命行动了。一、二、三、……”

眼前“鬼见愁”战斗队玩的把戏,不禁让周星想起了一些抗日战争影片中,鬼子进村后威逼老百姓交出受伤的八路军时的情景;但很快他又推翻了自己的联想,因为,这毕竟是人民内部矛盾。用某些革命前辈的话来说,这些个红卫兵娃娃是在胡闹,根本就不是什么革命行动。正因如此,“俘虏”们对那头儿的数数置若罔闻,到想看看他还会玩出什么招数;当然,大家还是有几分担心“游戏”出格,否则他们怎么叫“鬼见愁”战斗队呢?他们手中的家什毕竟不是烧火棍,而是可以夺命的武器。

“鬼见愁”的领队头儿把数数完了,京剧班的人还是不见站出来一个,没想到他竟不生气,而是返身叫身旁的一个队员:

“你到校门口操场的汽车驾驶室去,把赵红兵队长请来。”

这个赵红兵不是别人,正是在黄明轩家抄家,逼死黄金鼎,逼疯黄明明的赵队长的亲侄子。不一会儿,市里赫赫有名的八中“鬼见愁”战斗队队长赵红兵一拐一瘸地驾到了,头上还扎着绷带,到有几分狗熊样。“鬼见愁”战斗队何止是鬼见了发愁,神佛何尝不怕它?人又何尝不怕它?它是市里最早造反的红卫兵组织,什么都敢干,庙里十几米高的千年铜佛敢砸,敢把如来大佛铜像的脑袋锯下来。你看,这个战斗队如今又是最早夺了枪,准备抓“军内一小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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