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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河-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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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海山,我们不能冲武装部!”

“什么!为什么不能?外地造反派夺枪的事还有呢!人都被非法拘禁了,我们难道见死不救?今后还有脸去见人吗?小分队是我请来的,我有责任保护你们的安全,就是被枪子儿打死我也要救人!”沙海山说完便失声痛哭起来,他的声带严重充血,沙哑得可怕。

孟小刚无言以对,因为他实在也没有其它的好办法。沙海山回过头眼泪汪汪地看着孟小刚说:

“老同学,我对不起你们,不该把你们请到这个是非之地来。现在,小分队的人一个也别去,都留在这里等待。不管事情成功与否,我都会给你们送来一个消息。然后,你们连夜赶回南城母校,汽车我已经为你们准备好,这里的事你们就别再管了。”

说完,沙海山一声令下,所有的卡车都发动了起来。就在这时,一个声音有如炸雷穿越夜空:

“站住!都给我站住!你们发疯了,要去哪儿?”

吼叫的正是周星,旁边挡着道路的是顾珏和穿便服的康华军。

周星和顾珏的回归,终于及时地挽救了一场危险的流血冲突。

周星和赴景丰市的同学们终于回到了母校,可马上又要离开母校了;因为根据中央的精神,全国“六五”级返校的红卫兵组织都必须解散,各自回工作单位。离开的那天,周星留恋地抚摸着弹痕累累的校门,心中感慨万千。他反思,在这短暂的日子里自己都干了些什么?糊里糊涂不明不白。自己是什么观点?什么派别?是造反派,又像是保皇派。你是在如何关心国家大事,将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的?不知道。他隐隐约约感到自己太幼稚,根本不懂政治,只有一腔热血。他又质问自己真的已经分清敌友了吗?答案是不敢肯定。自己这种状态是必然还是偶然现象?是必然,又像是偶然。今年的风雪为什么这么大?迷茫中的周星不禁打了个寒颤。他突然觉得自己像一只渺小而可怜巴巴的小动物,随时都有可能触动猎人布下的罗网;这张罗网是无形的,却大得可以覆盖大地。捕杀撞网的猎物是不需要罪名的,谁叫你闯进这个领域的呢?他又想起社会上的“逍遥派”,看来他们的逍遥是有一定道理的,是一种大智若愚。可逍遥又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当你处在树欲静而风不止的环境如何去逍遥?周星又想起年青人崇尚的革命英雄主义,可现在弄不好就会成为狗熊,太可怕了!比死都可怕。母校传达室的老工友李师傅正在悠然自乐地和一个老头儿下棋。他看见呆立在风雪中的周星,便关切地说:

“周星,又要离开母校了,怪舍不得是吗?我这个糟老头子一批又一批的送了多少孩子们出校门,每次心里都不是滋味。但没有办法,这是规律,小鹰长大了都要独立翱翔蓝天。我看你心事重重的,进来坐坐吧,暖和暖和,看老头儿们下盘棋,再听听棋理,说不定会有点收获。”

周星走进了传达室,炉火烧得很旺,室内暖洋洋的,有一种难得的轻松祥和气氛。他在旁边坐了下来。李师傅指着棋盘问周星:

“如果你在这盘棋上,应该是什么角色?”

“那还用问,兵呗。”

“兵的责任是什么?”

“攻击敌人、保护元帅。”

李师傅又问:“那调兵遣将,控制棋局的人是谁?”

“当然是你啰。”

“那么,我把你这个兵放到什么地方,和为什么要放到这个地方,你本身会知道吗?”

“不会!”

“对,你不仅不知道,永远也不会知道,这是一个永远猜不透的谜。对这个兵来说,它只知道过程和结局。或许有一天它终于明白,但一切都成为历史,无法改变。”

周星似懂非懂,不知李师傅究竟想跟自己说明什么;李师傅从周星迷茫的眼神中已感觉到了,他乐呵呵地打岔道:

“我讲的是棋理,但也是哲理,一下子不懂没关系,今后可以慢慢去体会。”

突然,与李师傅对奕的老头儿把棋子一拍,大喝一声:“将军!”

李师傅吓了一跳,但很快又冷静下来,嘲讽地骂道:“野心勃勃味口不小哇,才没走几步就想直取老帅!没那么容易!看我的,将军!”

这下那老头儿可慌了神,因为已经输定了。李师傅说:

“谁叫你野心太大,心太急了!”

第9章 蒙群众军区夺枪 乱世中秀才玩火

 周星离开母校回到秀江市时,文化大革命的形势已急转直下,市造反大军与市联合指挥部谁是谁非难以评说。上面中央文革的表态时有变化,弄不清究竟是怎么回事;下面的群众都认为自己是革命派;因而互不让步针锋相对。开始大家还坚持要文斗不要武斗,后来上面一句“文攻武卫”和“好人打好人,误会;好人打坏人,应该;坏人打坏人,活该。”天下更是大乱起来。坚决支持革命左派的部队,也分成了两种观点;某野战部队支持市造反大军,某空军部队却支持对立面的市联合指挥部。更叫人不安的是大规模的武斗迹象已经显露出来,双方都抢夺和控制了一定数量的武器,各自又控占了部分地盘。好端端的秀江市分成了两半;城市大部分由造反大军控制,少部分由联合指挥部控制。

像往常一样,周星在火车南站下的车。他的行李总是非常简单,右肩挎着军用挎包,左手提着一只绿帆布旅行袋。当他快步走出火车站的出口,才走了十几米,突然有人“嘿!”的一声,从后面拍了一下他的右肩,小吓了他一下。他回头一看,是三个年轻的少女,秀江市一中的红卫兵小将。性格泼辣大方的王蓉蓉个子不算太高,扎着短辫的头上总爱带着一顶旧军帽,加上一身旧军装,到有几分男孩子的英俊阳刚之气,刚才就是她拍了周星一下。她对自己的突然袭击非常得意,旁边的同学冯小燕和欧阳文涛则在一旁高兴地笑着。那时代的大、中学生都想方设法为自己弄套军装穿穿,实在弄不到的同学就扯上几尺草绿色的布定做一套仿军装。这道理很简单,伟大领袖毛主席都在天安门城楼穿上绿军装了,作为毛主席的红卫兵,能不穿绿军装吗?你听,街头的高音宣传喇叭正在唱着:“毛主席穿上绿军装,红色的帽徽闪红光……”,三位女红卫兵自然也就“不爱红装爱武装”了。周星看她们都带着简单的行李,便问:

“你们又从外地串连回来?”

“不错,这次我们不仅到了北京,还到了红太阳升起的地方韶山。”王蓉蓉得意地回答。

“怎么就你们三个人呢?你们的好友谢红卫怎么没去?”周星关心地问。

清秀文雅的欧阳文涛抢着回答:“她去了,到北京后,她那位分别多年在京工作的舅舅留她多住几天,我们就先走了。”

周星四人本打算坐公交车回市中心,但小别重逢话特别多,王蓉蓉就提议:

“我们步行吧,来段小长征,还可以锻炼锻炼自己。”

于是,四个人便一路侃起了大山,叙说着所见所闻,谈论着各自的观点……

周星和她们是在“学习毛主席著作先进事迹展览会”上认识的。前些时,市造反大军宣传部搞这个展览会,从秀江一中抽调了一批女高中学生做讲解员,周星和她们四人分在一个工作小组,天天在一起,就混得很熟了;加上周星的多才多艺和天生的抒情男高音,年轻人自然而然就非常融洽了。大家常在一起“关心国家大事”,一起唱歌、登山、游泳,欣赏祖国的大好河山,畅谈自己的理想、抱负。这四位少女在一起,常让周星想到一幅叫《四姐妹》的优秀油画作品,让他欣赏不够。王蓉蓉活泼、大方,但似乎太单纯。冯小燕是郊区农民的女儿,微微黑红的脸庞透着腼腆,朴素的美。欧阳文涛清秀文雅,是秀江日报记者的女儿,比其他三位同学大一岁,个子偏高,口才很好。谢红卫则是一个很不幸的孩子,白皙清秀的脸上虽然蕴藏着青春的活力,却也隐隐的深藏着一丝忧伤和自卑。她爱思索,但一旦考虑清楚又十分果断,义无反顾。在一次单独的场合,欧阳文涛告诉周星一些有关小谢的事:

“小谢是黑五类子女(地主、富农、反革命、坏分子、右派),她的母亲是地主的小老婆;但小谢自己说,她母亲也是穷人的女儿,是被逼做地主小老婆的。她妈生她后,原给她取名谢小凤,文革后改名叫谢红卫。解放前夕,她的父亲和大老婆携带钱财逃跑了,剩下她母亲就成了替罪的地主婆。她家住在郊区农村八面山公社红旗大队,只要一碰上政治运动,她妈就成了阶级斗争的对象。她母亲长得很漂亮,也不出老,和小谢站在一起不仔细看真有点像俩姐妹。她妈曾想改嫁,但人家一听是地主婆,就打了退堂鼓。最难办的是年轻守寡的母亲轻信了一个坏男人,怀上了孕,又给她生了个没有名分的弟弟。而那个男人没有履行结婚的承诺,也从没有露过面。生产队多次开会斗争她母亲,要她交出那个奸夫,可她批斗时头都被打破了,就是没说出奸夫。这件事,一直是个谜。为这事,小谢也对母亲非常气愤,但有时又会偷偷地对我说:‘我弟弟长得很好玩,好聪明,好可爱。’文化革命开始以后,她母亲的事又一次被摆了出来,斗争会一次接一次,连头发都被生产队的造反派剪光了。学校的红卫兵组织也不让谢红卫参加,改了名字也不行,但她对各种工作还是很主动积极。为了划清阶级界限,她和母亲脱离了关系,一个人住进了学校。讲起来小谢也蛮可怜的,脱离了关系后,她没有了生活来源,母亲有时偷偷地给她送些钱物来,又被她拒绝退回。后来,她和一个很早就离家参加革命在北京工作的舅舅联系上了,得到了他的资助,学习和生活才有了基本保障。”

周星四人一路说说笑笑走到了市中心。这市中心早就没有繁华的气氛了,商店没多少商品;水果店货架空空,只摆着几挂小小的半烂香蕉和小苹果;油炸食品是多少年没见过面了。然而,热闹似乎有增无减,大字报栏夹道而行,各种漫画奇形怪状。这时,一辆宣传卡车迎面而来,车头挂着几个醒目的大字:“十万火急,血的惨案!!!”车上的高音喇叭传出尖锐的女高音:

“造反派的战友们、红卫兵小将们,省城告急!羊城告急!山城告急!武汉告急!全国各地保守势力正掀起一股反动的逆流,制造一个个惊人的血案……”

马路边的大字报栏旁,一些造反大军的人和红卫兵也在刷写类似的大标语。周星四人挤进围观的人群,想弄个明白究竟出了什么大事。突然,前面传来急促的跑步声和呼喊声:

“抓往他!抓住他!前面的人快抓住他!他是联合指挥部的头头。”

周星还没反应过来,一个彪形大汉从自己面前飞跑而过。不知什么时候,大汉掏出了一支手枪,朝天就是“砰!砰!”两枪,街上顿时大乱,人群纷纷躲闪路旁。这时,追赶的造反大军人员也朝天开枪了。追赶的人中有个楞小伙子手里拿着个手榴弹边追边骂:

“狗入的,你还敢开枪,老子炸死你。”

旁边的同伴想阻止他,但没来得及,只见楞小伙扔出的手榴弹急速向前飞去,“轰!”地一声,手榴弹在马路中间爆炸了。硝烟散去,想炸的人逃之夭夭,路旁反应慢的群众却被炸伤三个。一位中年男人躲在树后屁股没藏好,弹片插进了屁股,流了一裤子的鲜血。不用说,又是一桩“血案”和“告急”产生了,这账自然要记在联合指挥部身上。秀江市不流血的政治斗争和路线斗争开始流血了。值得庆幸的是,在手榴弹飞出的那一刻,周星四人机警地闪避进身旁的商店中,所以无一人受伤。

伤员终于被救护车接走了,一直在旁协助救护的周星四人正准备离开,现场又赶来了

两辆湊热闹的边三轮摩托车,车上跳下六名全副武装令秀江市人头痛的“全无敌”人员。秀江市的人们都知道,“全无敌”造反团是由市里无正式职业的游民组成,持有造反派的观点,却常干些散兵游勇的勾当。他们打、砸、抢和欺行霸市的扰民行为令市民叫苦,亦令造反大军不齿。造反大军不承认“全无敌”是造反派战友,称它是必须改造的流氓无产阶级组织。该组织武装占领市工人文化宫为据点,“占山为王”已发展到五百多人。人数不算太多,可多是胆大骁悍的年青人。周星万万没有想到摩托车上跳下的头目竟是山歌剧团的演员唐强。他现在的模样可神气了,身材本就魁伟的他腰别双枪,一身游击英雄的打扮,两名警卫员在他身后一左一右的站开。唐强一见周星便率先打起了招呼:

“小老弟,好久不见!听说刚才这里炸伤了人,你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周星上前与他握了一下手才回答:“啊,是几个造反大军的人,追一个潜过来的联合指挥部人员。双方竟在大马路上开了枪,造反大军一个人还扔了颗手榴弹,结果联合指挥部的人没抓到,无辜的老百姓到是炸伤了三个。伤员才刚救走。”

唐强走到弹坑边看了看,与部下议论了一会,又与周星搭上了话:

“看样子你八成是从家探亲回来吧。”

周星说:“应该说是公私兼顾吧,‘六五’级毕业生返校参与本校‘文革’运动,顺便也就探了亲。哎!你不在单位参加运动,怎么跑到‘全无敌’去了?”

唐强得意地说:“我这叫走投无路‘逼上梁山’。你也知道;运动初期我是市里有名的‘铁杆老保’,闹腾得特别起。后来响应中央文革的号召造反了,却捞了个两派不承认,造反派嫌我原先太‘铁杆’,不让我参加造反大军的组织;联合指挥部说我是叛徒,骂得我狗血喷头。就在我走投无路时‘全无敌’造反团接纳了我。人家够意思,把我当个人才,封我当了‘全无敌’的宣传部长,还拨给我一个排的人马和两辆三轮摩托车。真可谓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造反大军不留我,自有留人处。”说到这儿,唐强不禁腰板一挺,又拍了拍腰中的双枪,神气极了。

周星略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声把自己心中的话说了出来:“唐大哥,‘全无敌’在群众中的口碑不太好哇!你考虑过没有?”

唐强滿不在乎地大声说:“这算什么!这年月还谈什么口碑,哪派又称得上是名门正派正人君子?谁敢说自己没打过人抄过家?各派干的事自己心里明白,大家半斤对八两而已。”唐强早已注意到一直跟在周星身边的三个女孩,便岔开话题说:“这三个女巴叶大概是你的朋友吧,一块从外地回来?”

周星赶紧介绍了一下,然后又说:“我们是下火车后才碰上的,顺便同路回家。”

唐强是个热心人,立即豪爽地说:“小老弟,我用摩托送你们几个回去,走什么路?”

周星不好意思地推辞:“这不行!你车上还有这么多兄弟呢。”

“这好办。”唐强说着话又回头对手下的人下达命令:“你们几个听着,除王烈留下帮我送这几个朋友回家外,其余的人全部步行回总部。特别跟我注意,路上不许做坏事,否则,我决不轻饶!”

三轮摩托已经发动起来了,唐强的盛情难却,周星四人只好上了车。

走进单位的大门,一切还是老样子。不同的是,大字报和漫画更多了。从漫画上看,在周星离开的两个月里,批斗的范围又扩大了,二十几人的单位,除去两个挨批的正副馆长外,五个有历史问题的人也揪了出来。这几个人正在大字报旁抄下跟自己有关的事。周星在办公室见到大家时都很高兴。老工友郑伯娘说:

“我们朝气蓬勃的革命小将回来了,回校有两个月了吧?同志们都怪想你的。”

战斗队的负责人高峰过来和周星握过手,并交给他一封信:“这是一封北京来信,有好几天了。好像是女孩子的笔迹,好好看看。你刚到,先回宿舍休息一下,整理整理内务吧!”

周星在北京市没有什么亲友,只有两位男同学分配在对外文化委员会工作,怎么会有女孩子写信给他呢?回到单身宿舍,他一拆开信,立即从信纸中滑出两张黑白照片,原来是一中讲解员谢红卫寄来的。照片上小谢穿着红卫兵服,毛主席语录虔诚的捧在胸前,英姿飒爽。两张照片分别是站在天安门和天坛前拍摄的。他仔细地端详照片上这位年轻的姑娘,神态昂扬,眉宇和微笑中似乎有一种新的活力和自信,原来那一丝淡淡的忧郁似乎已经消失,至少是已经淡化。周星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的情景:

市展览馆《学习毛主席著作先进事迹展览会》正在制作版面的紧张阶段。美工、木工和讲解员都在忙着钉版面、贴照片、刷底色等,几乎每天晚上都要加班。由于人员大部分是从各单位临时抽调来的,各展厅又进行了分工,因而互相之间还不太熟悉。周星带着王蓉蓉、冯小燕、欧阳文涛在第一展厅版面组工作。虽然工作忙,时间也长,但年轻人在一起说说笑笑地到也不觉得累,只是每到晚上一过十一点就困得直想睡觉。有一天晚上,周星小组正在制作版面,小谢从第三展厅到第一展厅来,正好迎面碰见小欧,她问:

“欧阳文涛,你们这里好热闹,速度这么快,就做了这么多版面!”

小欧答道:“你们也不赖嘛。怎么,你到这里好像有什么事吧?”

“是的,我们小组钉版面压条的小钉子用完了,管后勤的大老李又出去订宵夜去了,想跟你们借点用。”

欧阳把小谢带到周星面前作了个介绍:“这是谢红卫,是第三展厅的讲解员,我同班同学。这是周星,我们展厅的负责人。她们三展厅的小钉子用完了,大老李又出去了,想借点先应急用。”

周星说:“正好下午我领了几盒,小欧,你到我抽屉去拿两盒来。”

小谢正要同去,周星又说:“你坐一下,一会儿就拿来了。工作了一整天,休息一下嘛。”

周星顺手拖过一张椅子让小谢坐了下来。在展厅明亮的灯光下,他发现这姑娘长得白皙端庄,颇有江浙少女的特点,但秀白的脸上深藏着一种别的女孩所没有的忧伤。就在他注视的同时,小谢也在注视他,但即刻她脸色一红,就把眼神闪开了。……此后不久,因工作需要谢红卫也调到第一展厅来了。

周星展开这封远方的来信,字迹和人一样端庄秀丽:“小周,您好!好久没见面了,没想到我会写信给你吧……。”这封信写得热情洋溢,充满了青春的活力和对未来的憧憬向住,更充满了对祖国大好山河的热爱,对共产党和毛主席的热爱。她说:“在串连之余,我游览了长城,参观了故宫、天坛、天安门……。我们的社会主义祖国真伟大,能生活在这个伟大的国家、伟大的时代感到无比的幸福。遗憾的是,我没能见到最最敬爱的伟大领袖毛主席;如早些日子来北京就可以接受毛主席的检阅,见到毛主席了。”她还说:“希望你能分享我的幸福和快乐,因此寄上这两张照片。”周星深知她的感觉并不奇怪,和每个第一次到北京去的人一样,幸福和激动之情会油然而生。周星轻轻地舒了口气,但愿她这次北京之行,能永远抚平她心灵上的伤痕。

不几天,形势骤然紧张起来。全国各地的告急、惨案、暴行、文攻武卫之类的信息雪片似地飞来,武斗大有规模型爆发的可能。各派喊的都是同一类口号:“誓死保卫党中央!誓死保卫毛主席!”不少群众组织已经武装起来了。晚上敢上街的人日渐稀少,但周星还是决定上街去看看大字报上的最新消息。这些血腥恐怖的报道,常令你愤慨、激动,可真相又的确难以辩明。供电早就极不正常,他大字报还没看多久,微弱的电灯光也没有了。月光惨淡昏暗得已看不清字迹,周星只得信步走回单位。突然,一声巨吼:

“不许动!”

他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一杆红樱枪已顶到了他的胸口。幸好,枪并没有住前扎下去。周星赶紧向右一个侧闪,左手抓住了对方的枪杆,又进右脚,用右手封住了对方的咽喉,厉声责问:

“你要干什么?为什么用枪刺我?”

对手也不答话,只是拼命的挣扎。周星正要进一步行动,大字报栏后传出一片笑声,接着又走出几个带红袖章的造反派,其中一人周星认识,是造反大军的薛中锐。他劝开周星:

“误会,误会,都是自己人。情况是这样的,形势越来越紧张,极有可能会大打起来;因此,总部组织了夜间巡逻,以应付突发事件。”

周星气愤的质问:“巡逻也不能随便用枪刺人哪!”

他又解释:“这是市里有名的神经病,叫武癫子。现在神经病院瘫痪了,没人管,疯子都跑出来了。我们逗他玩,发根红樱枪给他陪我们巡逻,万一有什么事,让他挡挡子弹。”

薛中锐不解释还好点,这话有如火上浇油,周星愤怒地说:“你们太不负责,太不人道,太没有法制观念了!简直是恶作剧。”说完,周星扬长而去。他身后令人厌恶的狂笑声在漆黑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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