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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河-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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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现在也成了老革命,说不定也当了总理或者元帅、将军什么的。’我知道这是一句打趣的玩笑话,也就顺着话托了一句:‘我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和福气,说不定就成了无名烈士。’刘剑又逗了一句:‘如果没有死,真当上了总理呢?恐怕你就不认识我老兄了。’我也就接下去说:‘不认识那就没话可说了,只要认识,你工作表现又好,我一定封你个部长或者将军当。’这时大家都笑了起来。这就是事情的全部经过。”

这时会场上的刘剑插话:“这件事我可以做证明,周星说的全是事实。当时我还接着对大家说了一句:‘听到没有,我们大家要努力工作,好好表现表现,将来也好到周星手下讨个一官半职。’这是在特定环境中一句随意的玩笑话,我个人认为不能无限上纲为‘政治野心家,阴谋家。’一句玩笑话扣这么大的帽子,今后谁还敢说话?我记得当时接下去赵文斌不也说了一句:‘法国的拿破仑元帅也说过,不想当元帅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赵文斌,你大概还没有健忘吧?”

通过周星的几段自我证词,会场上的紧张空气虽没有完全缓和,但风向已在转了。周星没有松懈,他忍着不断袭来的伤痛,做出最后,也是最关键的自我辩护:

“关于我在绘制毛主席宝像时从脚手架上摔下来的事,大家都知道。我不想重复事件的经过,也不想为自己表功,说自己如何如何忍着伤痛坚持提前完成了这项光荣的政治任务,我只想为自己讨个清白和公道。”此时,周星激动了起来,泪水如泉涌出。他用手指着赵文斌愤怒地说:“赵文斌,你想陷害我,置我于死地,没门!现场还有一位住在附近的老大爷,还有附近建筑工地上的两名青年工人,还有许多群众,他们都可以为我作证。我只是说了一句:‘不小心摔了下来,差点把命都丢了。’赵文斌,你太毒太狠了!还有一点人味吗?”

周星再也坚持不住,“哇!”地吐了一口鲜血,昏倒在地上。工宣队长大老张宣布暂时休会。对外调查工作和阶级斗争的新步署也随之紧锣密鼓地进行。

两天以后,周星的问题全部弄了个水落石出。外调取证顺利而简单,一切都证明赵文斌把水搅浑是别有用心的。事实最善于雄辩,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赵文斌已经是惶惶不可终日,深感自己的末日来临。他想逃,但逃不了,工宣队长大老张早已命人牢牢地盯住了他。

又一次深挖一小撮阶级敌人的会议开始了。这次会议扩大了规模和范围,整个文化艺术系统学习班各单位的代表,都来到群艺馆“深挖”大会的会场。仅这种气氛已令赵文斌不寒而栗了。

例行的集体朗读毛主席最高指示和震耳欲聋的口号之后,驻系统的解放军代表宣读了文化艺术系统革命委员会的决定:

“鉴于秀江市群众艺术馆阶级斗争形势的复杂性和尖锐性,必须加强单位革命领导小组的力量。原单位党支部副书记,副馆长李亚如同志,经过史无前例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洗礼奇+shu网收集整理,经过上级领导和广大革命群众的审查,一致认为李亚如同志是位好同志,好干部。秀江市文化艺术系统革命委员会决定,并经上报市革命委员会批准,任命李亚如同志为秀江市群众艺术馆革命领导小组第一付组长。系统党委同时决定,李亚如同志担任该单位党支部书记之职。……”

紧接军代表之后,工宣队大老张也宣布了一件事:“在上次单位的深挖,揭批大会上,部分人提出周星同志的问题。我们领导小组本着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坏人,以阶级斗争为纲的原则,经过内查外调的认真核实认定:四个问题有的是误会,有的是无限上纲,有的是别有用心的特意诬陷,也有的问题属于人民内部矛盾的认识问题,放到运动后期进行自我革命‘斗批、批修’。希望周星同志放下包袱,正确对待,积极投入单位和系统的阶级斗争中来,将我们伟大领袖毛主席亲手发动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今天,我们的会议将继续深挖和揭批,进一步揭开群艺馆阶级斗争的盖子。现在,由李亚如同志发言。”

李亚如这位从抗美援朝战火中走过来的三十六、七岁的女战士,经过文化革命的洗礼,变得更冷静成熟了。她今天特意穿了一套旧军装,迈着战士矫健的步伐走了上来,又雄赳赳气昂昂地在毛主席像前庄严地行了一个军礼。在上次的“揭盖子”会上,当周星生命危险的关键时刻,是她,用报架上的空木夹挡住了赵文斌无情而致命的偷袭。也正通过这件事,让李亚如更加认清了赵文斌的嘴脸。对一个无辜的年青同志下如此毒手,还有自己那个未出世便流产在批斗台上的孩子,不都是这个姓赵的造的孽吗?这难道是一般的历史问题?这样的人一旦当了领导还得了!想起这些,李亚如便义愤填膺,她激动地说:

“同志们,今天的揭批深挖大会是上次会议的继续,是阶级斗争在我们群艺馆,我们文化艺术系统的继续。任何阶级敌人都有个规律,那就是‘揭乱、失败、再揭乱、再失败,直至灭亡。’树欲静而风不止,你想不斗也不行。但不管敌人如何地阴险、狡猾、垂死地挣扎、隐藏得再深,最终,还是逃不脱覆灭的命运。赵文斌,就是这样一种人,是隐藏在秀江市群众艺术馆的阶级敌人!”李亚如用手狠狠地指着赵文斌。

赵文斌不甘心地把头一扬,用他因充血而沙哑的嗓门说:“你血口喷人!李亚如,你必须对你今天的言行负责。”

李亚如坚决地反击道:“是的,革命者的责任是对革命负责;而你,你将对你的反革命罪行负责!同志们,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如果要问在上一次的会议中赵文斌为什么要把斗争的矛头指向周星,道理很简单,就是为了把水搅浑,转移目标,逃避正义的惩罚。然而,世界上的事要想人不知,除非己不为。下面,我要讲一段档案的故事:那是武斗刚结束时,造反大军红卫师一支小队刚从我们群艺馆武斗据点撤出,这一带街区成了暂时的无人区。武斗中,我一直在市郊非武斗区的相对安全地带,躲避这场非正义的战争。那时两派都忙于武斗,谁也顾不上管我这个被批斗的当权派。由于担心单位的财产和重要档案会有重大损失,我便冒险独自一人潜回了单位。回到单位,只见到处一片狼籍,有的地方还在冒着战后的余烟。突然,我听到楼上有人的脚步声,顿时警惕起来,便轻轻地跟踪过去。我看到前面一个黑影向档案室溜去,并鬼鬼祟祟地东张西望。就在他回头张望的瞬间,我惊讶地发现这人竟是赵文斌。这个人的底细我是十分清楚的,是个有历史问题并十分狡猾的家伙。他在这个时候回单位要干什么呢?我决心追踪下去弄个明白。……”

李亚如的发言像一发发炮弹击中了赵文斌的要害,令他如坐针毡,上天不成入地无门,头上豆大的汗珠擦得没有冒得快。他的脸色有如变幻的特写灯光,时红、时白、时青、时灰暗。他真想逃跑,但跑不了,一双双眼睛像无形的镇链已将他牢牢地擒获。其实,真正具有威力的还不是这些眼睛,而是这特殊年代,特殊的环境,用特殊的思想织成的一张巨大的网,这张网足以覆盖住中国历史中的一段时空隧道。李亚如在发言即将结束时又拿出一张还未燃尽的档案材料说:

“同志们,这就是赵文斌当时烧毁的档案幸存部分。他可能万万没有想到,‘此人不可重用’几个字居然奇迹般地没有烧掉,被我捡了回来。赵文斌!铁证如山,你还有什么话说?”

赵文斌终于如烂泥般地瘫软了下来。

主持会议的群艺馆革命领导小组正组长史文豪这时站起来宣布:“现在,革命群众可以采取革命行动,将隐藏极深的坏分子和历史反革命分子赵文斌押上台来。”

退伍军人共产党员贺军快步向赵文斌走去,经过周星身边时用手捅了他一下。小周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他今天的确有点晕了。一旁的万山红说:

“你还楞什么,叫你去参加革命行动,将赵文斌抓上来。”

周星如梦初醒,忍住尚未恢复的伤痛,立即和贺军冲过去,把赵文斌架了个“喷气式”押上台。这赵文斌身靶子挺肥大,又死撑着不肯老老实实地跪下,早窝了一肚子火的周星对准他的脚后弯就是一脚。赵文斌“扑嗵!”一声跪了下去,又想挣扎起来,周星立即在他小腿上用力一踩,他终于呲牙咧嘴地老实了许多。会场上轰动了一下,立即又有人带头喊起了口号。每个人今天的嗓门都特别大,似乎只有最大的嗓门才能表达自己阶级立场的坚定,和划清界限的决心。口号声刚落下,又出现了一种奇观,站在台上一角陪斗的刘沙河惊恐地用力搧起自己耳光来,口里还不住地咒骂自己:

“我不是人!我该死!我一直受他利用,为这个坏蛋作伪证,把水搅浑……”

在座的群众中一些曾看风使舵跟着赵文斌转的人,纷纷反戈一击或是主动检讨;说自己没有认真学好毛主席著作,没有改造好自己的世界观,所以被赵文斌利用,又一次在阶级斗争,路线斗争中站错了队。有的人还诚恳地向周星赔礼道歉。此时的周星已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他的脑海中一片混乱,没有胜利感,有的只是心有余悸和许多想不通想不透的问题。他疲惫万分,脊梁骨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有句心里的话他不敢说出来,那就是希望学习班能快点、早点结束。一闪念间,他突然又发现自己是个很愚蠢的人,一点都不懂得政治投机。自己画毛主席像时从脚手架的工作面摔下来受那么多伤,第二天仍坚持完成了任务,怎么就不会讲一些豪言壮语呢?那些豪言壮语一经炒作,自己不就成了先进典型,甚至可能成为英雄事迹。这次到好,险些成了狗熊!转念又想,自己为什么能化险为夷转危为安,不就是因为自己能实实在在地做人做事。还是被人称为“老黄牛”的老爸说得对:“老百姓心中有杆秤,老实人到头还是不吃亏。”

第17章 欧文涛病逢淫贼 张大山扶危定倾

 每逢农历的三、六、九是旭日公社赶集的日子,社员们虽然生活清寒贫苦,但祖辈传下的习俗是不会改变的。农民在集日把自产的农副产品带进市场,好歹可以换点零花钱,或是以物易物调剂改善一下生活。集市的所在地是公社拐角的旭日大街,约十米宽的黄土街道有一公里长。街东有座小学校。街西有座七层的古塔。街中段有一座较大的祠堂,在祠堂的院落中还有一座纯木结构的古戏台,祠堂的大门口还有一对石狮子。大街上卖的都是农副土特产品,唯有祠堂古戏台四周有些通俗读物、文化用品之类,因而这里也就成了各队知青赶集时的热点。自从知识青年下到了这一地区,集市上便有些戏剧性的变化。刚落户的时日,各点的知青们忙着添置一些无法带来,或是意料之外的基本生活设施,集市上知青成了购买力最强的一族,被牵动的市场顿显生机和红火。赶集的贫穷社员和生意人都笑脸相迎,热情地拉着学生娃做生意,唯恐跑掉了财神。时日不长,知青们的贫穷本质便暴露无遗,他们根本没有底气,用的钱是父母省吃俭用寄来的。生产队要到年终才有分红,知青们不能同工同酬,分红时不倒赔才见鬼呢!这时;知青在社员心中又变成了可怜的一族。集市上的善良者对知青报以同情和叹息,生意不成仁义还在,热情之心仍旧不变;市侩者则对知青报以鄙夷,甚至不屑一顾地说:“走开吧,别问价了,你买不起的!莫担误我做生意。”当知青们前脚离开,这种人便在背后指着背影骂:“真是,没有钱色又重!”但是,读书人总是留恋着文化,没有钱就逛吧,逛也是一种享受,何况在集市还可以会到许多同学呢。于是赶集对知青来说便成了逛集,凑凑热闹,饱饱眼福,会会朋友,获取信息,也算是一种知青文化吧。

前进生产队四位女生因兴趣上的差异便走散了,欧阳文涛和工人女儿曾小芳仍在一块,不知不觉便逛到了古戏台边上。生意人就是精明,自从来了知青后,这个没有新华书店的集市增加了流动书摊。书摊虽小,却是知青获取精神粮食和了解外部世界的窗口。这些男生和女生除了部分在红卫兵运动中变野了外,仍有不少人热爱书籍。人就是这么怪,一旦失去了便倍觉珍贵,离开了学校反觉得知识的重要。一些爱学习的娃仔们舍不得打牙祭,却省下钱来买书,在书的王国里他们能找到理想看到希望。遗憾的是在这个红晕浓罩的年代里,可供选择的书实在少得可怜。书摊上的书都像是一个爹妈生出来了,连字贴都是革命样板戏的台词或是毛主席语录。欧阳文涛翻了几本实在找不到什么满意的新书。突然,她发现摊角上有一套很旧的线装书,也不知是不是售品?什么年代了,还有人敢卖旧书,不会是“封资修”的东西吧?她好奇的拿过来翻了翻,哇!立即惊喜兴奋起来,这不是石印老版的《芥子园画谱》吗,里面山水、树石、花鸟、翎毛、虫草、动物应有尽有。她立即想到心爱的周星大哥,已经很久没收到他的来信了,他现在还好吗?欧阳文涛记得周星曾多次提起过,中国有一套极好的传统中国画谱叫《芥子园画谱》;许多优秀的中国画家就是从临摹这套画谱开始步入艺术殿堂的。周星想买一套画谱却没有缘分,今天是天赐良机,可千万不能错过,我要给周星一个惊喜。多少次总是周大哥关心我,我却不能为他做点什么。想到这些,欧阳文涛的脸上骤然飞起一片喜悦的红晕。她不动声色的问摊上的营业员:

“这旧书也是卖的吗?”

“是朋友放在这里代售的。”

“这可是四旧,‘封资修’的书籍,你也敢卖?”

“你这是什么意思?这可是中国有名的传统画谱,都是讲授绘画技法的,怎么说是‘封资修’的东西呢?你不懂就别瞎说。我朋友说过,此书只卖给知音,那怕钱少点。如果不是急需钱用,他还舍不得卖呢!”四十开外老成的男营业员说。

在一旁翻书的曾小芳插嘴道:“哟!我说是什么宝贝书,不就是一套旧画谱吗,值不了几个钱!这是她要问,你就是送给我,我还嫌它塞抽屉呢!”

这下老营业员不高兴了,他伸过手说:“好了,好了,看你们也不是懂艺术的,把书还给我,别担误我做生意。”

欧阳文涛没有把书还给他,反面把书抓得更紧,生怕给抢走似的。此举给老练的营业员一眼看穿了心态,知道遇上了诚心的买家,但嘴里却说:

“姑娘,把书还给我,紧捧在手中干吗?别把画谱搞坏了。你不想要,我还不想卖呢!这年头找这样的古籍多难呀!简直就像出土文物一样难寻觅。一套孤本;又没残缺。算了,这书我不想卖了!留给自家的儿孙们学画还派得上大用场。“说完,他又假装要索回书。

欧阳文涛究竟嫩了点,心中反而急了,手中的书抓得更紧,忙说:“好了,老同志,这画谱我买下了。你就开个价吧,优惠点,你知道我们知青都很穷的。”

卖书的摊主盯着欧阳文涛的眼睛看了看,想从她的眼神中探出对方口袋究竟有多少钞票。最后,他伸出四个指头。欧阳文涛猜道:

“四毛钱?”

“开玩笑!这是一套古画谱,不是一本单行本,是四元钱。”

“你才是开玩笑,竟喊出天价来了!一本新画册才不过七、八毛钱,薄一点的才三、四毛钱。你自己摊位上的样板戏精装彩印本,内外都是彩色的,一寸半厚,纸张又好,才不过二元八角。一套旧书想卖四元钱,亏你开得出口!我看啦,充其量当古籍卖也只值二元。”欧阳文涛说。

“二元?好,算我没说,我不卖可以吧!把书还给我。”营业员把头一扬傲慢地说。

欧阳文涛还想谈价,曾小芳却一把将画谱夺下丢给摊主说:

“你这个人也太贪心了,看见我们诚心想买就开天价,也不想想这艺术类旧书,在农村集市上放十年也难得有人问津。那你就自己留着用吧,我们走。”曾小芳拉起文涛便走。

她这句话点得恰到好处,的确如此,这套画谱从摆出来起问者寥寥无几。精明的摊主见她俩走出七、八步才招呼:

“好吧!好吧!你们回来。看在你们诚心要买的份上,就便宜卖给你们算了;反正我那个朋友也说过,遇上真正的识书者便宜点也卖,就依你二元的价吧。”

曾小芳还想还价,欧阳文涛却说:

“算了!我自己开的价,说话算话。”

可是一掏身上才剩一元钱,她只得向小芳借。曾小芳把身上的硬币也加起来,才凑够五毛钱。这时摊主再不肯降价了,眼看这套《芥子园画谱》买不成了;欧阳文涛的心情十分沮丧和失望。

“喂!你俩在干啥?是想买书吧?”

欧阳文涛回头一看,觉得问话的人有点面熟,但一时又记不起在哪儿见过此人。

“怎么,不认识?我是你们前进生产队的会计莫有才,莫有田队长的儿子。你们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们。你叫欧阳文涛,她叫曾小芳,对吗?连自己生产队的会计都不认识,怎么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

欧阳文涛打量了一下这个自报家门的莫有才,觉得此人还不是那么令人讨厌的一类。其外貌不完全像莫有田,皮肤微黑,不太像乡下人。他吸取了父母的优点,但个子没父亲高大,也没有那种凶煞劲,双眼皮下的眼睛挺精神,嘴唇薄薄的到像是个知书识礼的人。欧阳文涛心中有点纳闷,就这付模样的人怎会有个“小霸天”的外号?

“你这是什么意思?知识青年是要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那是指整个阶级而不是你个人。别以为你是莫队长的儿子就好了不起,我们为什么一定要认识你。”性格泼辣的曾小芳毫不客气的顶撞,也算是对莫有才的回敬吧。

这莫有才可不是喜欢咬文嚼字的知青,对小芳的话自然不去反驳,他反而嘻皮笑脸地说:“你愿意也罢,不愿意也成,反正我们现在算是正式认识了,这就是有缘分。”

“你得了吧!谁愿意认识你?还谈什么缘分,也不回家拉泡尿照照自己,看看自己啥样?”曾小芳挖苦道。

曾小芳的挖苦语言,到提醒欧阳文涛注意到莫有才笑起来时,薄薄的嘴唇总是歪邪的,看女孩子的眼神总是直勾勾的,但这种潜伏的色狼劲很容易被他还算清秀的外表掩盖。冷落在一边的书摊营业员却敏锐的捕捉到了新的商机,便故意大声说:

“我说知青姑娘,这《芥子园画谱》还买不买?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钱不够还可以想想其它办法吗,比如先向朋友借用一下啦。”

这莫有才立即接过话问摊主:“什么好书;让我看看。”

摊主把画谱递过来说:“真正的孤本古籍,才二元钱一套,可她二人才凑够了一元伍毛,还差伍毛钱。”

“什么破书值这么多钱,还古籍孤本呢!真正的古籍孤本能到你手上?吹牛撒谎也不看看对象,开口就是天价,抢钱呐!欺负人家姑娘家是吧!”说完他侧过头讨好地问欧阳文涛:“是你要买?把钱给我。”

欧阳文涛不知他要如何处理,便把一元钱递了过去。莫有才接过钱往摊位上一丢说:

“一元钱算便宜你了。”他又吩咐她二人:“我们走。”

这下书摊主可着急了,赶紧走出来拦住莫有才说:“哎!你这个人怎么这样的?钱不够就想抢书走,帮朋友也没有这样帮的。算了,这书我不卖了,把书还给我。”

莫有才手一甩眼一瞪,外表的一丝文雅全不见了,他说:“你跟我识相点,文化书摊上居然卖起旧书,还不知道有没有毒素!不把你抓到公社保卫部去就算便宜你了,还拉拉扯扯,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

欧阳文涛和曾小芳也没料到莫有才会这样做。文涛说:

“如果是这样,这书我也不要了,还给人家吧。”

莫有才没有还书,他掏出一元钱忿忿地丢到摊位上,又说:“好!钱我付给你了,算你狠,后会有期!”他又回头说:“我们走!小欧,书你拿去吧,想不到你还有画画的喜好,真是多才多艺,城里的姑娘就是不一样!”说话的语气和面孔是那么平和。好像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

欧阳文涛接过书说:“谢谢你啦!那一元钱是我借你的,今后我一定会还给你。”她不想告诉他书是帮别人买的,所以对“多才多艺”的吹捧也没做出回应。

莫有才慷慨地说。“钱不用还了!小意思,算我的见面礼吧。”

欧阳文涛则说:“不!借钱一定要还,我没有用别人钱的习惯。”

冬季要干的活虽不很多,但为春耕和一些作物准备肥料的工作开始了。前进生产队的社员用木制水车,车干了一口水塘,把下面臭烘烘的淤泥挖出,又一担担地挑到岸上作春耕备用肥。这种艰苦的重体力劳动对于城市长大的知青来说,无疑是极大的锻炼和考验。这么寒冷的天要下塘挖泥,开始知青还穿着胶鞋或是解放鞋劳动,很快就发现不能适应。粘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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