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岁月河-第4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跳,像被烙铁烫了一下,紧张得缩成了一团。我真想逃走,但不能,只有躺在床上死死地咬着被角,诅咒人生,诅咒命运之神的残酷。我闭上眼不想看眼前的一切,因为洞房中的天花、地面、四壁和一切的物件都在嘲笑我,向我索取那天文数字的八千元。它们似乎都在说:这是报应,还债来!用你的肉体,用你整个的人生。我真懊悔,甚至想回农场去,在农场我至少还是个自由人,而不是商品;至少四周还存在患难与共的友谊。我还可以享受青春的快乐,可以拥有许多朋友,可以选择自己真爱的人生伴侣。我不相信刘青‘男女之间不可能有真正友谊’的鬼话。就这样,我像个死囚犯一样熬着,眼泪熬尽,头盖骨炸裂般地疼痛。在一次极度疲惫的袭击下,我被拖入了噩梦的深渊。梦中,我在一个黑森林中迷了路,正当我惊恐万分时,一声虎啸,四周突然亮堂了,脚下的路也清淅了。我正庆幸获救,一只老虎却站立在我面前,又如人般地开口说道:‘女人啊,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可要知恩图报,这最好的报答方式就是成为我的早餐。’老虎一口咬住我的咽喉,我吓得汗毛立起,呼吸急促。当我在挣扎中醒来时,却发现刘青的手臂压在我的脖子上。就在这一瞬间,我彻底失去了安全感,决定离开刘青,而且暗中庆幸苍天有眼,让我意外地保住了自己的贞操,我的贞洁只能给真正爱我的人。”

刘青这时终于按捺不住,打断冷月的话说:“冷月,我真小看了你,喝墨水不多,却很有演说才能。你给大家编了一个很动听的故事,目的无非是想博取人家的同情。但你知道吗?夫妻之间的事清官也难断,男人对性的要求也极为正常,并不能构成你所谓的秘密恋爱、秘密结婚、秘密离婚的理由。‘三个秘密’实际上是你蓄谋已久的阴谋,你必须讲清楚!”

冷月针锋相对地说:“好!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三个秘密实际上是公开的,不成秘密的秘密,是文字游戏而已。说穿了是为了顾全双方的脸面而已,谈不上是阴谋。谈恋爱时,在座的除了刘奶奶之外,都知道,也见过,不成为秘密。结婚时大家都吃了喜糖,领了结婚证,办酒少点是为了帮你省钱,也不能成为秘密。离婚,不是光彩的事,你闹了还不行,难道还要登报、请酒不成?你不要脸我还要脸!我看还是秘密点好!”

这时平日不爱说话的冷月妈也插上话,她温和地说:“刘青,我们是个厚道的人家,家里没有靠山,没有门路,日子一直都过得非常艰难。自打冷月认识了你,得到了你的帮助,我母女俩像遇到了贵人般的高兴,只恨自己无以回报。你的许多缺点,冷月也早已察觉不少,觉得恩情和爱情不能混为一谈。但是,我觉得欠你情太多,就常劝女儿:‘人无完人,金无赤金,谁又没有缺点呢?刘青这小伙子总的来说还是不错的,我们总不能知恩不报啊!古代的女子能卖身葬父,你现在听娘一句话都不成吗?’我终于说服女儿成全了你们的婚事,没想到反害了你们。小刘,你不知道,我冷月从小缺少父爱,她常说:‘我有个哥哥就好,哥会帮我担水、干重活,哥会保护我不让别人欺负,哥有好大的力气,可以做大事,会心疼妹妹。’可你给了她什么印象,也应该自己检讨检讨。你有大男子主义却又很小的气量,这方面你真不如沈浩天和周星。我真不愿看到事情弄到如此地步,但事已如此,你看怎么办呢?”

沉默许久的“临时法官”刘老太终于用她的“权杖”在地板上敲击了几下,大家都静下来,洗耳恭听她老人家的评判和裁决:

“我说刘青啊!虽说一笔写不出两个刘字,胳膊肘得向内拐,但不成啊!人说话做事得凭良心,讲道德,否则就是入土也不安啊!小子,你知道自己错在什么地方吗?我想有这么几点:第一,施人恩惠为图报,不仅是图报,而且以这点恩惠逼人这样,要人那样,这可不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呀。如果说有什么阴谋,你从打算帮冷月起,就有所企图了。再就是你的大男子思想。如今新社会男女平等了,女人也是人啊!如果是我的亲儿子、亲孙子这样欺负老婆,我是要用这手杖来教训他的。”

刘老太说到这里,气愤地用手杖猛击地板,敲得地面“咚!咚!咚!”响,吓得刘青本能地缩成了一团。刘老太鼻子“哼!”了一下又说:

“这第三件事吗,你可要好好记着,世界上真情才能换来真爱呀!钱买不来!逼也逼不来!阴谋耍不来!你今天想用搞臭别人来要挟人家,逼人家回去,这能说明你是真心喜欢人家吗?再弄下去就把自己搞臭了,明白吗?事情我只能是这样断,冷月能不能跟你重归于好,这要看冷月,因为强扭的瓜不甜!”刘老太把脸转向冷月问:“月儿!你看还能好吗?要说心里话。”

冷月冷静地答道:“这事我已经想过千百遍了,破镜难圆!希望今后他能找到一个更好的人,这就是我的心里话。”

没想到刘青呼地一下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喊道:“虚伪!假心假意!好!要散就散,没什么了不起的,我成全你。不过这个账我要算,不能便宜了你。”刘青将早已准备好的清单大声地念了起来:“5月7日为冷月调动找关系,往返公共车费0。20元。5月7日送关系户礼品100元。5月7日买冰棒给关系户小孩吃0。10元。5月15日请关系户全家上高级歺厅吃饭200元。5月15日晚请关系户全家看歌舞晚会20元,吃宵夜5元……”

刘青还没念完,刘老太就生气地骂道:“真是孺子不可教,朽木不可雕!吃根冰棒也要记账。月儿,不用怕!把账单交到法院去,我就不信,他能赢得了?”

刘青心中暗暗叫苦,生姜果然是老的辣,刘老太一语便道破了天机。原指望这刘姓的老太太能帮自己一下,没想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看来自己人财两空是输定了。今年是什么年头?我怎么这么晦气呢?

第27章 讲道德再失良缘 毕含笑惨死深井

 刘青今年流年不利,事事不佳,周星今年的运气也好不到哪去。古人云:人不走运黄金无色,人一走运铁也放光,这倒霉的人家里,盐罐子也会生蛆。周星自认情场上失意,事业场上总应该得意,世界上的坏事倒霉事,总不能全让他一个人承包了吧?嘿!你还别说,这周星还就这么霉气。他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创作的连环画《黄河之子》在市里美展上获得了好评,还得了青年优秀作品奖,参展的老同学也称赞周星的进步很大,可省出版社的吴美编却拒绝出版。吴编辑说出了一个令人难以信服的理由:

“你这画的确不错,艺术上也有发展前途,但来得不是时候,选的题材不行。如今日本首相田中角荣访华,中日实现了邦交正常化,你还画这个八路军打小鬼子,是不是有点与时令气候不适?”

周星听了很不是滋味,难道中日邦交正常化就该把日本侵略者的滔天罪行一笔勾销?就该把中国人民的血海深仇全忘掉?周星正想与那位美术编辑争个面红脖子粗,同来的画友小陶一把将他拉了出去说:

“我说周星,你怎么不得转哪?那只是人家的借口,办点事情有那么容易吗?你是个没名气的雏鸟,想飞上天还得有老角儿带。人家凭什么要带你?和你非亲非故,又没什么利益,犯得着去多管你这闲事吗?你以为自己科班出身又画得好,好又怎么了?有绝对标准吗?如今画得好等着捧的人多呢!人家为什么一定要捧你?”

“那你说怎么办?”周星问。

“得有敲门砖!”小陶用手比划着说。他见周星还没听明白,又进一步解释道:“就是送拜师礼,也就是进贡啊!”

“那送多少?怎么送?”周星第一次碰上这样的事,真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得虚心请教。

“这可没个标准,大概有两种方式吧:一是请你的导师编辑稍加润笔,然后将他的名字挂上,挂前挂后听他的意思,但稿费你就全进贡了。还有一种方式是投稿前送一份引荐礼,得稿费后又全部进贡,但名字挂你自己的。我就走的是第二条路。实话告诉你吧,我是在第五次发表作品时才拿到一半稿酬的。”

小陶的“敲门砖”之说把周星砸晕了,他没想到文化大革命“斗私批修”搞了这么多年,私欲就是灭不掉,真可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年轻人的路难走哇!但事情明摆着,如果你不这么干,这一辈子画的画恐怕只能自我欣赏了,充其量在展览会上亮亮相。经过三思,倔犟的周星竟决定不举起这沉重的敲门砖。说来也怪,周星的连环画接连参加了几次不同类型的展览会,影响都很好;但是,在第三次省美展闭展时,周星送展的十五幅作品被盗走了五幅。盗者很内行,把其中最好的五幅盗走了。然而,没有人对此事承担责任,有关责任人互相推诿一阵也就不了了之。倒霉的周星一生气,就暂时封笔不画了。

不久周星被调去参加分厂的“深挖洞、广积粮,备战、备荒为人民。”这个全民性的战备工作。参加建设全市地下防空网的工作,是中国公民的义务,大家都是合理安排轮流参加的。防空洞洞深十三米左右,挖出的余土通过深井口用卷扬机吊送出来。周星被厂人防办临时安排操作井口地面的卷扬机。在人防工地,周星得以经常接触各车间派来的工人和分厂的各科室干部。这天,周星正和当同一班的青年车工苏彩娥,在井口清理泼洒在井四周过多的余土,井旁的小路径上走过来一位苗条秀丽中等个子的女青年。她老远就打起了招呼:

“小苏,你调来挖防空洞了?一定很辛苦吧!”

“没什么!半年轮一次,下一批该轮到你了,我记得你是排在我后面。哎!小毕,你今天怎么有时间到这里来?”苏彩娥问。

“刚送图纸到车间,插近路回厂技术科去。”小毕一边回答一边用眼睛打量周星。苏彩娥立即给小毕介绍:

“这是从外地调来不久的厂子弟中学的老师,叫周星,是位画家,歌也唱得很好。原来他在专业文艺团体工作过,就是那个中国闻名的秀江市山歌剧团。”她又给周星介绍:“这是我们分厂的技术员,工农兵大学生,叫毕含笑。这名字好听吧!她舞还跳得好呢!是我们厂文艺宣传队的名角,跳芭蕾舞《白毛女》中的喜儿,还会拉手风琴呢。这种多才多艺的人,恐怕在你们专业文艺团体也不会太多吧?说不定今后你们还有合作的机会。”

周星微笑地瞅着毕含笑,听完了小苏的介绍,又和小毕握了一下手,发现她的手柔嫩且手指细长,的确很适合搞键盘乐。毕含笑眼神聪慧水灵,一对酒窝比欧阳文涛更深。俗话说得好,酒逢知已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周星和毕含笑稍一接触便找到了许多共同点,特别是在艺术方面,因而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这一投缘话也就多,周星自从和欧阳文涛离别后已经很久没找到这种感觉了,加上毕含笑的知识面更宽,共同感兴趣的话题也就忒多。他们在卷扬机旁一边工作一边谈美术、谈音乐、谈世界名著、谈人生,把个苏彩娥却冷淡了。这苏彩娥虽是个文化不高的青工,但姑娘们的心生来纤细灵敏,很快就闻出了一点味,她冷不丁地插进了一句话:

“喜儿!大春哥在车间等你呢!别再在这儿耽误时间了。”

小苏这话是冲毕含笑来的,也是特意给周星暗示,但周星没有听懂,苏彩娥便解释道:

“我说的是我们车工五班的班长许立春,他是党员,是毕含笑的男朋友,也是厂里的文艺宣传骨干。过去他俩曾一道在镜湖农场当知青,还在同一支毛泽东思想文艺宣传队,一起饰演舞剧中的白毛女和大春,真是天生的一对呀!“苏彩娥又故意望着毕含笑说:“小毕,你说对吗?”

小毕没有回答,但显然浓浓的话意已被剪断,周星也嚼出了苏彩娥的话外之音。

没过多久,市总工会和市文联举办了全市职工纪念中国工农红军长征胜利四十周年大汇演。红星机械厂文艺宣传队以其整体的实力在市里获得了冠军的殊荣。庞大的管弦乐队,专业剧团般的阵势,加上许多从专业文艺团体下放到厂里的骨干,能不夺冠吗?周星在《长征组歌》中担任了好几段独唱或领唱,又在全场的舞台美术中发挥了重要作用,不仅在厂里,而且在市里获得好评。

在这次重大的活动中,周星和毕含笑有了较多的接触。有次在后台候场,周星关心地问含笑:

“这次大汇演,总厂怎么不把许立春调出来?你俩什么时候请我喝喜酒啊?”

毕含笑苦涩地一笑,似乎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但犹豫片刻后还是说了:“你真想知道?对你很重要吗?”

周星并没有深思便点点头回答:“是的,我很想知道。”

“我今天先回答你前面的问题,后面的问题明天告诉你。明天是星期日,我到你家去玩玩不会不欢迎吧!”

周星高兴地接过含笑的话说:“哟!这还用说,你能上门做客真是蓬荜生辉,请都请不来呀!我能不欢迎吗?”

毕含笑喜形于色,便开始回答第一个问题:“总厂工会的宣传干事及宣传队的导演说,许立春缺少文艺细胞,动作太僵硬,跳起舞来像个机器人,在分厂宣传队混混还凑合,到市里去是上不了台的。”

“就这么简单?”周星又问。

“对!就这么简单。”毕含笑肯定地点了点头。

这时,舞台监督来催场了。……

第二天,毕含笑春风满面地来到周星家。周星的父母是第一次见儿子带女朋友回家,老人家倾其所有地盛情款待了毕含笑。吃过中饭,周星把含笑带到自己十一平方米的斗室休息。毕含笑先欣赏了周星的一些美术作品,又一起哼唱了《战地新歌》中的新作,气氛非常融洽。这时周星提起昨天的话题:

“小毕,你还有一个问题没回答我,什么时候请我喝喜酒?现在可以告诉我吧。”

没想到这一问,却引来毕含笑满脸的愁云,她心事重重地说:“我还是先给你讲点往事吧,这些事真让我进退维谷。”

“有这么严重吗?”周星问。

“有!我真有一种走到人生十字路口的感觉。你听我说吧。”接下去毕含笑对周星回顾了一段住事:

那时我和许立春都在镜湖知青垦殖场落户,这是一个为安置知识青年新开辟的农场,是一个血吸虫病的患区。这地区曾一度消灭过血吸虫病,后因文革期间疏于管理,血吸虫病又流行了起来。我不幸染上了血吸虫病,这种谈虎色变的大肚子病,让我这个十七、八岁的大姑娘背上了沉重的心理包袱。农场把我送进了血吸虫病防治站后,就少有人来看望关心我了。我一个远离父母亲人刚走上社会的女知青,每天面对着一个个挺着大肚子的患者,陷入了极大的苦闷之中。我并不是害怕病魔,血吸虫这个瘟神是可以送走的,但心中的郁结却难解难分。就在这个时候,许立春给我带来了安慰和温暖,他只要一有空,便采来一束束漂亮的野花来看望我。不善言辞的他为了驱赶我心中的寂寞和忧郁,变着法子给我讲一些农场的新闻,讲一些并不新鲜的故事。虽然这都是一些小事,但他却使我保持了良好的心态,得以尽快地康复。我打心眼里感激这位给予我真诚帮助的好大哥。后来,我考上了文化革命中国家招收的第一批工农兵大学生。在离开的那一天,垦殖场开了欢送会,我从台上看到许立春默默地站在会场的一个角落,眼中充满了凄凉的神色。

大专毕业后,我分配到红星机械厂,没想到又遇上了许立春,他是工厂招工上来的。许立春是个死心眼的苯人,虽然不能有大的作为,但工作认真负责,被厂里提为车工班长,后来又加入了党组织。有一次他患重病,连续发烧一个星期也不去住院,一个人躲在宿舍里休息。我知道后便常抽空去看他,并帮他洗衣和处理一些日常事情,在康复阶段还炖了两次鸡汤给他喝。我的本意是出于同事间的关心和友谊,也算是对当年他关心我的一种回报吧,没想到却引出了大麻烦。许立春的徒弟苏彩娥是个多嘴翘舌爱管闲事的人,她马上把这些事迅速传遍了车间,而且添油加醋地渲染了一番。许立春一上班,一些好事的人又极力煽动他,说我是爱上了他,叫许立春不要错过了机会。许立春或许曾有过这种意思,但一直没提过;而我是绝对没有爱的意思,我把他当成一个好大哥,因为他并不适合我。更没想到的是,分厂工会又卷入了这场闹剧,因为他是个忠厚的好人,大家都想帮他,成全他的好事。不久分厂业余文艺宣传队要排演芭蕾舞剧《白毛女》的片断,工会硬把这个不会跳舞,没有文艺细胞的许立春调来给我配对,我演喜儿,他演大春。不用说,这个大春演成了一个机器人,力气不小,动作像木偶,引来台下哄堂大笑闹声不绝。更伤脑筋的是经大家七嘴八舌的引导,许立春便真的追起我来了。他是个死心眼的人,像头倔强的牛,我再三跟他解释,我们只能是朋友,是兄妹,可他就是不信。从此他便像个影子似的,无时不在地跟着我,常常出其不意地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的身后或是我的窗户前,白天如此,夜晚也如此,真令我担忧和害怕,不知如何是好?

毕含笑的故事讲完了,她沉重地低下头,用手拨弄着周星桌上的小泥人。这对小泥人是周星制作的,那个小女孩正十分天真地在问那个小男孩什么问题,而那个傻小子正愣乎乎地用右手抓着自己的后脑,似乎回答不出,或是回答错了。

小居室一时陷入了冷寂之中。周星心中是喜欢毕含笑的,这点含笑也看得出来。他本希望“大春和喜儿”的恋情只是一个传闻,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段经历,这经历反而使周星犹豫了。他不自觉地把许立春和刘青比较了一下,觉得许立春还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他施恩不是为了图报,他为了爱能默默地奉献,否则工会和工人朋友怎会帮他呢?周星又进一步设想,如果自己插足进去,无疑会成为众人唾弃的第三者。想到这儿,周星迫使自己改变主意,决定和大家一样成人之美,别让人骂自己不道德。

“你就一点不喜欢许立春吗?”周星问。

“喜欢,但只能像喜欢一个好哥哥一样,而更多的是敬重。”毕含笑回答。

“我觉得你应该好好考虑一下,他是真心爱你的,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好人。”周星劝道。

“爱是心灵的碰撞,是生命的火花,应该是双方的共同感觉。世上好人那么多,总不能都成为爱人吧?”毕含笑反驳道。

“可许立春在你最困难的日子里帮助了你呀!”

“不错!但恩情和恋情是不能划等号的!你不这样认为吗?”毕含笑瞟了周星一眼说。

“道理是这么说,但是……”周星不知所措,更不知下面应该如何说了。

毕含笑沮丧地放下手中的泥娃娃说:“好了,一切都是命!周星,你也不用说出那些‘但是’了。人啦,为什么都这么俗?硬要把恩情、爱情和道德混为一谈,甚至变成束缚爱情的紧箍,就不想想爱的至高无上和纯洁性,及对人生的意义。没文化的人是这样,有文化的人也是这样,我真怀疑现在的中国人还懂不懂爱。大家都会头头是道地说强扭的瓜不甜,可一到大事当前又都成了封建的卫道士,可悲呀!”毕含笑突然收往话,用一双美丽动情的眼睛逼视着周星说:“我只问你一句,你不会后悔吗?”

周星低着头不敢回答,也不敢正视毕含笑的眼睛。含笑失望地转过身,不小心将桌上的那个女泥娃娃带落在地,摔成了两截。含笑弯下身子去拾,周星却连声说:

“不要紧的!不要紧的!等会我会打扫。”

“你认为不要紧,我可心疼啊!”含笑说完话,又将摔断的女泥娃娃拼在一起,装进自己的口袋说:“不介意吧,就把这个泥娃娃给我做个纪念。“

“这怎么拿得出手!我给你重塑一个。”

“不!我就要这一个。”毕含笑固执地说。

毕含笑不想再坐下去,便礼貌的告辞。周星送到街口,望着远去的毕含笑背影,心中油然升起一种无奈的悔意,不知自己的决定是对还是错。

两个月后,毕含笑终于按照大家的希望和许立春结婚了,他俩是在上海旅行结婚的。尽管人们都兴高采烈地吃上了上海带来的喜糖,但在毕含笑的脸上却很难找到喜色;更加奇怪的是打从上海回到厂里后,二人便各自住回了单身宿舍,理由是厂里没有给分配夫妻住房。许立春对申请住房的反映并不积极,最后,还是由毕含笑极力争取才分到紧张的住房。

又过了三个月,毕含笑突然郁愤地搬出了新房,重新住回了女单身宿舍。不久,分厂爆出了特大惊人新闻,这新闻让那些好心的多事人惊讶得嘴都合不上了,原来许立春是个没有性功能的男人。于是好心人自动分成了两组,男人为许立春出谋献策推荐神医神药,女人劝毕含笑住回自己家去。然而,一切都于事无补。好心的人们觉得自己尽了力了,纷纷叹息一声又各自忙自己的事去了,恍惚世界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