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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河-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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橡皮筋,我会跳,莫把鞋子跳破了,

公交车子破又少,没鞋怎能把路走。

橡皮筋,我会跳,莫把衣服弄脏了,

脏了难得有水洗,半夜三更把水挑。

橡皮筋,我会跳,别把肚子跳饿了,

油盐柴米都定量,鸡鸭鱼蛋梦中找。

橡皮筋,我会跳,碰上老天下雨了,

屋里屋外都是水,大街小巷把船摇。

橡皮筋,我会跳,不要跳到天黑了,

晚上经常要停电,爸妈摸黑把我找。

橡皮筋,我会跳,跳着跳着长大了,

立志建设现代化,幸福日子早来到。

第31章 路迢迢患难情真 失忆人冤案终直

 二路无轨电车是南城市南北交通的主干线,线路长乘客多是该线路的特点。由于线路总体运行的不正常,丁小薇的车跑到终点总站时,食堂的饭菜还没弄好。每到中午时分,坐在驾驶室中的丁小薇便有低血糖的反映,手脚发软无力,身上直冒虚汗。她本可以在站里等上一刻钟便可解决饥肠辘辘的问题,可一看到站上那么多候车的乘客便于心不忍;算了!还是接上再跑一班吧;乘客们不也是饿着吗,饿我一个比饿大家好。来回跑一班车要一个多小时,回头肯定要吃冷饭,但有什么办法!谁叫自己干的是公交司机的行当。

满载乘客的双节通道电车摇摇晃晃地驶入了宽阔的三叉路口,再过五分钟又要进终点总站了。这是一辆南京造电车,驾驶室的门是朝车头前开的。丁小薇减速拐着大弯穿越三叉路口,还差一点就完成穿越进入正道了。就在这时,一辆来自青峰岭煤矿的东风大货车,风驰电掣般成丁字型的向电车的左侧直冲过来。开货车的青年司机张猛子喝了点酒,又急于拐入电车右侧的北郊大道,他便强行抢道想从电车头前先行穿过,结果形成了危险的势态。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丁小薇面临两种选择,如果刹车,货车便会撞向驾驶室左侧,自己可能十分危险;如果继续前进,货车便会撞向电车左侧的腰部,那车中满满的乘客就会有许多人遭殃和负重伤。情况刻不容缓不容思索,丁小薇猛一踩刹车,电车急停了下来。也就在同时,开货车的张猛子赶紧将方向盘向左一摆,避免了车头相撞,但货车的后车斗将电车驾驶室撞开,车斗右侧一个挂钩却钩住了丁小薇的左裤腿。由于张猛子没有停车,而且继续从电车头前超越过去,丁小薇被挂钩从驾驶室拖了出来,先露出来的左小腿被夹在两车体中挤压了一下。货车终于超越了过去,在北郊大道口才停下来。车上的乘客平安无事,可丁小薇却倒在了地上的血泊之中;她身体不远处是从左小腿撕下的肌肉,和一段十二公分长的左小腿胫骨。这时,肇事司机张猛子却丢下车逃走了。……

昏迷中的丁小薇早已感觉不到伤口的疼痛,左小腿肚上的肌肉几尽撕去,整个左小腿仅由一根细细的腓骨和一点点皮肤与肢体连接着。她觉得自己的躯体像一只陀螺在不断地旋转,向一个无底的深渊跌去;四周漂浮旋转着怪异而狰狞恐怖的各种形体和色彩,不时还会掠过已故亲人的面孔,传出恐怖吓人的地狱之声;紧接着又是更令人毛骨悚然的黑暗和冷寂,没有一丝光亮,没有一丁点儿声音,身体的血液在如冰的寒冷中就要停止流动了。丁小薇微弱的思维在问自己:“我难道死了么?难道真有阴间和地狱?阎王爷啊,我可不能死!我还年轻,求求你,放我回去吧!爸、妈,快来救我!你们帮我求求阎罗王放我回家,周星和两岁多的女儿还在等我回家呢。又过了一会儿,丁小薇微弱的思维活动也停止了,只有心脏还在蹦跳挣扎,不肯放弃这年青的生命。

纪天成主任大夫在手术台上忙了一上午才下来,在家中才扒了几口饭便被人请到了门诊部抢救室。在“知识越多越反动”的年代,有能力又肯钻研业务的人太少,因此,这位四十不到的纪大夫成了骨科的顶梁柱。他高高的身材结实的身板,为他肩负重任提供了可靠的根本。纪天成瞪着乌黑略显儿童纯真的机敏大眼仔细检查了丁小薇的伤口,皱起了眉头说:

“谁是家属?情况不太妙!十二公分长的胫骨缺损,腓肠肌大面积缺损,可能要截肢,现在立即通知家属。”他突然又怀一线希望地问助手:“对了,那块断下的十二公分长的胫骨还在吗?如果在,保住小腿的希望就大了。”

“没有!病人送进来时,没见任何人带什么碎骨进来。”回答的是值班护士长。

纪天成失望地摇了摇头说:“完了!因现场抢救的人员缺少最基本的医疗卫生常识,而导致严重后果的事又发生了。真可惜!那段保贵的胫骨一定丢弃在马路上。没办法,现在只有通知家属准备截肢了。”

纪天成本想让自己的助手与家属谈病人截肢的事,最终又决定亲自来谈。他将清理创伤面的剩余工作交代给助手医生,自己便走出手术室。与他见面的竟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女同志,是闻讯匆忙赶到的丁小薇的姐姐丁大妹;同时赶到的还有市公交公司安全服务科和车队的领导。纪大夫用询问的眼色看着丁大妹问:

“你是?”

“我是伤者的亲姐姐。”大妹说。

“她爱人怎么没来?”许多事情要他定夺签字的。”纪大夫说。

“她爱人的工作单位太远,有二十几里路,还在红星机械厂地区。我们已经让他弟弟周明去通知他赶来。”丁大妹说。

纪天成大夫很直接地说:“病人伤势很严重,失血过多正在输血。从目前的情况看,病人生命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但左小腿可能保不往,必须截肢。这么大的事,你做姐姐的能作主吗?”

“什么?要截肢!这可不行,这么年轻就少了一条腿,今后还怎么生活?不行!绝对不行!”丁大妹的泪水夺眶而出,一把拖往纪天成说:“纪大夫,我求你了!无论如何要保住她的腿。我就这么一个妹妹,她女儿才两岁多呀!纪大夫,不能截去她的腿呀!求求你了!”

就在这时,周星含着泪一阵风似地刮了进来。“截去她的腿”五个字有如五道霹雳闪电撕开了他的胸膛,无情的火蛇在舔吸他心中的热血。他大脑突感一片空白,接着又掀起滔天的巨浪。抵御不往袭击而失控的周星,一会儿要冲进手术室去替丁小薇受罪,一会儿又哭嚎着揪往刚赶来的肇事方代表,要寻仇那肇事逃走的司机。这些失控的举动被大家费了好大气力才劝止住。这时纪大夫对周星说:

“小周同志,你应该坚强些,理智些。现在丁小薇还没有真正完全脱离危险,仍然处在昏迷状态。目前,我们只是做了清理创面的处理和脱离危险的抢救工作。你应该很好地配合医院才是,任何不冷静不理智的行为都是不利于治疗的,你说是吗?”

周星点了点头,期盼地望着纪天成大夫问:“我爱人一定要截肢吗?上海不是有断肢再接的医术吗,我们为什么不争取一下,那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

“上海是可以断肢再接,可小丁的情况不同,她左小腿胫骨缺损的十二公分丢在事故现场没有捡回来,拿什么去接?还有,她小腿的肌肉和皮肤也大面积缺损,这些问题都是很严重很难处理的。”

周星毫不放弃,又对纪天成说:“纪大夫,肌肉和皮肤不是可以移植吗?可以将我的皮肤和肌肉移植到小丁身上。还有,我以前曾听说老中医用柳树枝和狗骨代替人骨,我们为什么不试一试?中国的传统中医宝库有许多好东西好办法,不可以中西医结合治疗吗?”

纪天成耐心地说:“医学是科学,来不得半点虚假,道听途说的东西不仅不可信,还会误大事。人体有排异性,就是排斥本体之外的肌肉、皮肤、骨骼等等;人与人之间尚且如此,狗骨和柳树枝就更不行了,至少目前还不行,我没有见到过成功的先例。”

周星的泪水又在眼眶中转了起来。纪天成是十分同情和理解眼前这位年轻人的,他考虑再三后又说:

“目前上海有个尚未完全成熟,还未全面临床使用的新技术,这技术在国际上也是先进的,是显微外科中的带神经血管游离腓骨移植术。手术可能要在几年中分步骤完成,而且具有一定风险,你敢做吗?钱、时间、精力、失败的风险,你可以先别回答我,考虑清楚了再回答。当然,这也是保住腿的唯一办法。”

周星激动了起来:“这还要选择吗?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我决不放弃!”

这时,丁小薇从手术室中推了出来,周星和纪天成迎了过去。

由于长期的政治运动,医院和其它行业一样没多大发展,破旧不堪的住院部床位高度紧张,即使像丁小薇这样病危的病人也不得不安置在过道走廊上。值得庆幸的是,这年代的人们物质上虽然什么都缺,唯独不缺百姓之间浓浓的人情味和爱心。探望的同事、领导、邻居和朋友络绎不绝,送来的营养食品床头都堆不下了,以至不得不采取谢绝的措施。单位派了专门值班的护理,等待病情一稳定就前往上海治疗。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办公事也要求人送礼了,否则你得到的总是没完没了的“研究研究再说”,或者是“政策就是这样规定的,你不服可以去上告。”周星不信,也没碰上过这档子事,但既然有人提醒了自己,总得考虑考虑。周星和弟弟周明合计了一下,自己的生活圈子中实在不认识处理这种交通事故的干警。你还别说,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人有人路,蛇有蛇道,这时貌似平常的狗子自告奋勇地说;

“我有个朋友叫徐正义,是市交警大队的一个科长,是专门处理死亡事故的。他虽然不管丁小薇的事,但忙还是可以帮得上的。”

“你和他关系怎么样,会不会买你的账?”周星问。

“关系还可以。我们常在一起吃吃喝喝,他还帮我拿回过好几次被缴的自行车,有时还把警服和指挥旗借给我,和我拦车到远郊去钓鱼玩。”

周星眉头一皱又问狗子:“他这么大胆,警服和交通指挥旗也敢乱借乱用?”

“这有什么!小菜一碟,你真是少见多怪。老徐这人味口蛮大,蛮滑头,别人不知道我可知道他。这家伙,别人送的礼少了就全部上交,表示自己做官清廉;送的礼多就全部收下,从不打收条,但忙还是会帮的。”狗子吹上了劲,把手往腰中一拍又说:“讲你不相信,老徐连五四式手枪都借给我拍照,过了三四天才还给他。”

“他是交警,哪来的枪?”

“他的弟弟徐仁义是刑警。”说到得意处,狗子从口袋皮夹中拿出一张照片给周星看。

周星瞧了瞧照片,觉得实在可笑,坐没坐像站没站像的狗子虽然穿了警服挎了手枪,却一点儿也不神气,样子滑稽得很,不说像坏人吧,至少不像是人民警察。

第二天狗子同周星去找徐正义,碰巧老徐去长运公司处理死亡事故了,他俩只得追踪到了长运公司。长运办公楼前停了标有公安标志的两辆白色面包车,三辆吉普和许多三轮摩托。车上的警报装置在“哇!哇!”地鸣叫着;车下许多干警正在追捕四散而逃农民装束的人群,给人如临大敌的感觉。被抓住的人只要稍有反抗便要挨上一警棍。一个瘦小伙子从周星身边逃过,没逃多远还是被抓住了。他不肯进警车,徐正义掐住他的后颈用力推了一下,这青年额头撞在车门框上立即起了一个大鹅公包。但是,这青年还是不肯进车,徐正义又用电棍击打了一下,这青年失去反抗力终于被塞进了车中。一位青年女农民哭嚎着拒不进车,她用双脚死死顶住车身叫道:

“你们还有人性吗?天下还有公理吗?我丈夫被汽车压死了,还要抓他的亲属,老天爷,你开开眼吧!”

这女人的一声呼喊让周星的心脏猛地收缩起来,几乎要跳出自己的胸腔。女人终于被强行塞进了吉普车中,她竟又顽强地站了起来,骂不绝口。徐正义毫不犹豫地用电警棍对女人的额头点击了一下,女人终于无声无息地瘫坐在后座上,不再反抗和嚎叫了。徐正义得意地笑了,旁边另一位干警羡慕地问:

“老徐,你的电棍怎么这么好使!我的电棍点下去怎么就没有反应?”

“你会用嘛?苯老朱,不信咱们换一换,到我手中一样好使。”衣冠不整的徐正义说。他的帽子歪戴,领章不知什么时候也只剩一边。

徐正义换过电警棍,顺手拖过一位刚抓住的青年农民,就在他身上试了起来。那青年本能的往后一退,但还是被点击了一下,然而没有反应。徐正义眉头一皱“咦!”了一声,便在电棍上调弄了一下,又再次去电击那青年,青年终于被电打得叫起“救命!”来。高兴得意起来的徐正义还想玩玩,被其他干警制止了。

这时场面已逐渐平静下来,狗子想凑过去找他,周星却改变了主意。他拉了拉狗子说:

“我们走,我不想和这种人打交道!小薇的事故处理就听天由命吧,我相信世界上好人总是多数。”

狗子还想说什么,周星堵住他的话头说:

“你什么都不用说,天塌不下来!我们走。”

周星走时还听到徐正义在对下属说:

“留下死者父亲,就是那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儿做谈判代表,他什么时候同意我们的事故处理方案,什么时候放人。这些乡下刁民,真不知天高地厚,压死了人就不得了啦!几十号人进城发脾气讲条件,还敢扯下我的帽徽领章,说我不配做人民警察;今天,我就让他们尝尝我这个警察的滋味。……”

周星的心中掠过一道阴影,他不愿听下去,也不愿低头求这种人,便头也不回地走了。走在街上的周星,突然发现空气在瞬间凝固往了,沉闷的大气中传来撕裂亿万中国人心肺的哀乐声,伟大领袖毛主席逝世了!一年之中倒下了三棵参天大树,周星从心底涌出了一股哀泉,这冰凉的泉水是透骨的、悲伤的、沉重的、忧愁的、怀念的、是文字无法表达的。

由于丁小薇还在治疗之中,交通大队决定将事故的分析和处理,留待治疗结束后一并结案。经纪天成大夫的帮助,丁小薇就要转上海市新华医院骨科继续治疗。临到出发,周星才发现自己是如此的贫穷,经济上竟没有一点儿积蓄,经不起任何天灾人祸风风雨雨。有什么办法呢!长期低薪又没有长工资的机会,谁家又能好到哪去呢?

到了上海新华医院才知道,丁小薇的保腿治疗确实是一场旷日持久的外科康复战争,显微外科带血管神经游离腓骨移植术引进后的病例并不算太多,成功和失败都有可能。医院骨科的郝主任大夫对周星说:

“这手术要分几年进行,今年进行创口大面积植皮,保护好创面。所用皮肤必须从丁小薇的大腿上揭取成活率才高;明年又得从她的右肋下带血管、神经取下一大块肌肉,移植到她的左小腿肚上,弥补大面积缺损的腓肠肌;第三年又得从她的右小腿取下一大段腓骨,带血管、神经游离移植到受伤缺损的左小腿上。在这众多的手术中,不仅造成身上多处伤痕累累,而且不能有一次失败,不能让被石膏裹住的伤腿关节硬化。即使是这些关卡都过了,还得戴上沉重的不锈钢保护支架,撑着双拐一步步练习行走,等待移植的骨头增粗后,才能考虑丢掉拐杖,丢掉保护支架独立行走。不出意外的话,整个康复过程约要五年左右。”

郝主任大夫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他从周星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忧虑和无边的痛苦,期望和深爱的泪花直在眼眶中转动。古人说:“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也”,周星夫妇面前横着的就是难以逾越的“蜀道”。年轻人的泪终于沉重地滴落下来,沉重得足以将地面砸个坑。他,真希望受伤的不是小薇而是自己;他,真愿意替小薇上手术台,替她承受一切的苦难,不惜自己的生命,哪怕是千刀万剐。

郝大夫接上说:“小周,我理解你的心情。前面我跟你说了那么多困难,那是我们做医生的责任,必须把每一个环节、每一个困难都考虑到,并且告诉患者和家属。但是,我们还是有一定把握的,至少在你们之前我们已有数例成功的经验。世界上许多希望是要人们去努力争取的,不争取就什么希望也没有了。鲁迅先生不是说过:‘地上本来没有路,路,是人走出来的。’我们都必须有一种披荆斩棘前进的精神,才能将许多梦想变成现实。”

周星抹去泪水冷静地说:“郝大夫,我能做些什么?”

“能!在精神上你要鼓励她、支持她、关心她、让她树立起康复的信念,让她觉得自己不是孤独的,身边有挚爱的人和可爱的女儿;在物质上做好后勤和加强营养;在医疗上积极配合,特别要注意帮她经常活动踝关节,不让它僵化。”

又要上手术台了,紧张的丁小薇不寒而栗。周星温柔地轻声地安慰她、鼓励她,把女儿的照片给她看,把亲人们的来信一封封念给她听。

手术下来的小薇不能喝水,周星就用棉签沾水一遍遍地去滋润她干裂的嘴唇。

丁小薇没味口不想吃东西,周星变着法子改善营养品的口味一口口喂她吃。

丁小薇不能自主地大小便,周星就用便盆帮接。

为了防止小腿打石膏后引起的踝关节硬化,周星每天要帮她进行人工辅助锻炼。

丁小薇寂寞了,周星就把白天上街采购营养品时所听到的大上海的新闻讲给她听,并时常送上些小礼物。

白天病人家属不能呆在医院,周星就省下钱为小薇买了半导体小收音机,为她解除寂寞。丁小薇喜欢听周星唱歌,周星每天都为她轻轻地哼上几曲。

有一天丁小薇说:“周星,你不是懂点作曲吗,为我们自己写首歌吧。”

“好!我明天就带来。”

第二天傍晚病人亲友探视时,周星真的把写好的歌带来了,歌名叫《爱的真情》。他把曲谱放在丁小薇手中,自己轻轻地唱了起来:

女人是朵花,

可爱,不可摧残它。

是鲜花把世界装扮得更美丽,

是女人,让我们拥有幸福的家。

月亮,把光辉灿烂留给了太阳,

自己只在黑夜献出温柔的光华。

女人是生命之水,

高山巍峨雄伟,

没有大海的拥抱,

地球也会荒化。

爱花吧!

是呵护,不是誓言。

惜花吧!

是浇灌,不是践踏。

让爱的甘霖滋润大地,

滋润你、我、他。

有爱,就有美丽,

有真情,就有报答。

一曲《爱的真情》把丁小薇感动了,把女病房的病友感动了。护士不知从哪儿借来了吉它,周星的清唱变成了余音缭绕的吉它弹唱。护士长说:

“小周,大声点唱没关系,现在是探视时间,动听的音乐有益于病人健康。”

不知什么时候,女病房的门口悄悄地围上了许多男病友。歌声驱散了病魔带来的痛苦和寂寞无奈,引来了一阵阵的掌声。

就在这时,丁小薇小小的半导体收音机中传来了爆炸性消息:以华国锋为首的党中央一举粉碎了“四人帮”,拨乱反正,振兴中华的日子终于来临了。大家激动了起来,周星接过收音机,特意为病友们调大了音量。

此时此刻,周星不禁想起了钟声和艾丽华那个已经破碎的家,他们的冤案会不会重新审理呢?小国强会不会终身背着反革命小崽子的包袱呢?

在南城市红星机械厂机修分厂,普天同庆粉碎“四人帮”的厂宴从大会堂直排到篮球厂。这么隆重盛大的宴席,在建厂史上是第二次。第一次是在粉碎林彪反党集团后,低薪的全国职工、干部普遍加了一级工资,举国上下欢庆了一番;现在粉碎了“四人帮”,低薪的中国人民又加了一次工资,这自费的欢庆大聚歺自然要搞。加薪和政治变故结合得竟是如此完美,当然,这也是安定之举。

主持盛宴的是满面红光的马建功。他发胖了,比以前更福态了,肚子又大了一圈,那眯缝的小眼高深莫测,再看不到黑眼珠。马建功练就的饮酒海量也真可谓天下无敌。常言道,人逢喜事精神爽,低薪职工加一级工资,大权在握的马建功属于有特殊贡献的人,工资加了二级半,他能不高兴吗?你瞧,他春风得意摇摇晃晃像个不倒翁似的,一桌一桌给大家敬酒,决不虚空一桌,而且每杯必干。他的夫人担心地劝道:

“老马,你少喝一点行吧!已经三斤白酒下肚了。”

马建功一把推开老婆说:“你走开!简直是妇人之见,为人民服务就要彻底,与职工同乐就要真心。”

此时,在场的不少人想到了因反对“四人帮”而家破人亡的钟声,但没人敢说。马建功当然也想到了,但不想说,更不希望钟声的冤案平反昭雪;因为,他的功成名就正是建立在钟声家破人亡基础上的。

在北京,钟声的姐姐钟鸣正和丈夫慕容秋针锋相对地斗争。慕容秋这个瘦高的知识分子往上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激动地说:

“钟鸣,你到底还想怎么样?难道不把我们家也搞得家破人亡你就不罢休?上次你把钟国强接来抚养,弄得我被组织上赶到‘五&;#8226;七’干校去锻炼改造,现在又要去为你那个弟弟告状申冤,你就不怕惹火烧身吗?你以为自己是谁呀!平民百姓,小兵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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