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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河-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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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缺少一名小车司机,月薪三千元,另外还有出车补贴,合拢起来一月可赚五千多元,这比你现在一月才三百多元简直是天壤之别。”

武达朗像听神话似的,惊讶地嘴张得老大,许久才冒出一句话:“这是真的吗?那日化厂这头怎么办?”

“日化厂的老总和梁旺是朋友,他一出面什么都可以摆平,关键就看你愿不愿去了?”

“愿!愿!傻瓜才不愿去呢,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不过……”

“不过什么?”

“梁厂长这么热心帮助我们,我们应该买一些礼物去谢人家才是,否则,也显得我们太不懂人情世故了。”

“这不用你教,我懂得的。”

一个调虎离山计让武达朗欢天喜地的去了上海,从此鹊巢鸠占,武达朗的家成了梁旺的外室。梁旺三天两头往潘小莲的家中跑,名曰工作联系,实则寻欢作乐。天长日久,全厂上下议论纷纷。有人将此事告到上级机关,但这年月生活作风问题构不成犯罪,说不准接到举报信的干部自己也是这号货色,要不便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懒得管。见义勇为的好事者实在咽不下这口气,疾呼:“这还是共产党的干部么?简直是无法无天。”于是,终于有人趁出差上海之机,将梁旺和潘小莲的丑事告诉了武达朗,那人就是彩印厂的矮个子电工包胜保。他拦在武达朗的车头前骂道:

“武达朗,你他妈的真的是卖烧饼的武大郎,老婆在家里都给梁旺搞通了,你还有心思在这儿开车?蠢货!你中了奸夫淫妇的调虎离山计了。小子!你妈没给你生一个武松般英雄的弟弟帮你,你自己得靠自己,拿出点男子汉大丈夫的血气来!”

听了这朋友的激励,武达朗一宿没合眼,灌醉了自己后抱着枕头哭了一通。第二天,他买了一张回南城的火车票,又到浪迹街头的藏人手上买了一把弹簧匕首,他要学景阳岗打虎的英雄武松,来个血溅鸳鸯楼,宰了淫贼梁旺。当然,从未杀过人的武达朗心中还是有点怕的。他做出种种设想,万一我打不过梁旺怎么办?没有杀掉他反而被他擒住会怎样?会判死刑吗?枪毙的时候痛苦吗?最后,他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视死如归。他又想到了酒,武松不也是借助了酒力吗?酒可以壮胆增力,酒可以塑造英雄。于是,武达朗上车伊始便没有少喝白酒。

武达朗是晚上十一时许回到南城市的家中的,事先也没有通知潘小莲,意在用突然袭击的方式核实事情的真伪。这么晚了,自家客厅的灯还亮着,窗帘紧闭。武达朗不由得心中一沉,接着又紧张地“扑通!”起来,一种男人的自尊在酒的作用下终于燃烧起来。他用钥匙轻轻地打开了房门,又悄悄地潜入没有开灯的卧室,突然将电灯打开,终于看到了一个极不能容忍、极令他伤心的场面。一个种猪似的黑壮男人正压在他老婆身上,“呼哧!呼哧!”地干着那男女苟合之事,这男人正是梁旺。武达朗一时惊呆了。梁旺虽然惊愕,却不愿在自己最兴奋的时候将那脏物抽出,他只是不屑一顾地侧过头看了一眼,又自顾自地尽情发泄。潘小莲还是有点怕的,她极力想从梁旺的压迫下挣脱,但压在上面的这个男人太强壮有力了,无望的她只能是希望快点了事。武达朗突然疯子般地嚎叫一声:“畜生!”便扔下手中的行李扑了过去。他用力想推开梁旺,但这怪物太沉推不动。他又用拳头捶打梁旺赤裸的脊背,但肥肉堆积的躯体像打足了空气的汽车内胎化解了外力。梁旺终于发泄完毕,一翻身爬了起来,心满意足地说:

“武大郎,别那么认真嘛!拔了萝卜坑还在,老婆还是你的。女人嘛,如同身上的衣服,穿穿脱脱是正常的。”

武达朗怒不可遏地对着要穿裤子的梁旺面门就是一拳,口里还骂道:

“你这个畜生!还有点人味吗?”

梁旺用手拨开来拳,嘻皮笑脸地说:“人也是动物,只不过是高级一点儿,所以叫高级动物。换句话说,也可以叫高级畜生,懂吗?”

“那你老婆为什么不给别人搞?”

“可以呀!只要你武大郎有兴趣,又有本领去勾引到手,我老婆你可以去搞,我决不干涉。”

“我才不想搞你老婆!”

“那也行,哪天我给你介绍一个漂亮小妞做情人,赔偿你的精神损失总可以吧。”梁旺恬不知耻地说。

这时,武达朗突然出其不意地对着梁旺的下身踢去。梁旺本能地一缩,结果踢在小腹上,他立即蜷缩地蹲了下去。武达朗抓住时机又是一脚,将梁旺踢翻在地。他正要对面如土色蜷缩在地的梁旺继续惩罚报复,给已起床的潘小莲死死拖住了,她说:

“达朗,不能再打了,会打死人的,杀人要偿命的!”

“好哇!揍你的野男人你心疼了?你怕死,我不怕死!平时我对你那么好,百依百顺,你还让我带绿帽子!我今天先收拾了奸夫,再来收拾你这个淫妇!”

喷着酒气的武达朗这会到有点像个男子汉了,他一掌将潘小莲推跌地上,又去踢打梁旺。这下梁旺和潘小莲都真害怕了。潘小莲跪行般爬过来,死死抱住武达朗的腿说:

“达朗,我求求你了!不能再打,会打死人的!都是我不好,要打打我好了。”

“打你?好哇!代野老公受罚,够情义的,我成全你。”说完,武达朗挥手一掌劈在潘小莲脸上,脸上立即一个红印,嘴角也流出了鲜血。……

这时,地上的梁旺终于缓过气来,他歪歪倒倒地站了起来,制止住了武达朗,又有气无力地说:

“兄弟,现在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气也出了,但你是个明白人,到头我们都得面对现实。事情已经发生,总得解决,家丑不可外扬,闹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当然,这件事你受了委屈,但体内的损失可以体外补偿,世上万物总有个价,你就开个价,我赔偿你。”

“你他妈的以为是逛窑子嫖妓,几个臭钱就打发了?”

“那你说怎么办?和潘小莲离婚?这么漂亮的老婆你舍得吗?你这是成全我了。到法院去告我,到纪检委去揭发我,弄得我梁旺身败名裂做不成官?不成!”梁旺一边整理尚未完全穿好的衣服一边说:“我可以不承认,何况这年月当官的生活作风有问题不算问题,大案要案比比皆是,谁有功夫查这男女之间的事,男情女愿又不是强奸。”

“可我当场抓住你们通奸。”武达朗忿忿地说。

这时梁旺若无其事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又会心地对也穿好衣服的潘小莲说:“刚才什么事情也没发生,对吗?我是到你家来谈工作的,是不是?”

“是的,什么也没发生,梁厂长是来谈工作的。”潘小莲附和道。

武达朗傻了眼,他愤怒地又握紧了拳头想动手。梁旺按住他的拳头说:

“小武,冷静点,现在你不是我的对手了,偷袭只能一次得逞。”

武达朗气得牙齿咬得“嘎!嘎!”作响。

“坐下吧,我们坐下慢慢谈,什么事都好商量。”梁旺到像主人似的拖过一把椅子请武达朗坐下。潘小莲乖巧地给武达朗泡上茶,却特意冷落梁旺。

梁旺见机说:“看到吧,还是自己的老公好!”

武达朗默然地坐下,眼泪流了下来,心情极端复杂,酒力也渐退去,恢复了自己原先的本性,又失去了男子汉的自信,觉得自己是那么软弱无用,在这世界上是那么孤立无助。他弯下腰将脸包容在自己的双手掌中,任凭泪水从指缝中渗出。潘小莲是何等精明之人,还有谁比她更了解武达朗吗?没有,现在的武达朗才是原先的武达朗,大家称呼的武大郎。天生会演戏的潘小莲抓住时机,伪装温存地递给达朗毛巾擦泪,哄孩子般地坐到他身边命令梁旺:

“你滚吧!滚得越远越好,从今以后不要踏进我家的门,这里不欢迎你!”

梁旺会意地眨了眨眼睛,却冷冷地说:“不来是不可能的,除非我梁旺死了;但我可以答应武老弟许多条件,给予优厚的补偿和回报,金钱、美女都行。我梁旺射出去的箭是从来不收回的。”

梁旺得意洋洋地走了,屋中只剩下可怜巴巴的武达朗和水性杨花的漂亮女人潘小莲。她知道武达朗舍不得离婚,何况他们还有一个三岁的可爱女儿放在杭州的母亲那儿带。她自己也不想离婚,梁旺是个靠不住但有权有势的流氓,双方只是各取所需相互利用而已。这一晚,潘小莲使出了浑身的解数,让武达朗舒舒服服痛痛快快地做了回男人,让武达朗找回了逝去许久的初恋、新婚时的感觉,然后她又软硬兼施地对丈夫说:

“达朗,其实我是很爱你的,但人活在世界上许多事情是身不由已的,我有我的苦衷。自打改革开放以来,人们都在朝着富裕的小康之路奔去,可我们俩都是普通工人,靠这两个可怜巴巴的工资,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富起来呢?让一小部分人先富起来,即不是你,也不是我。眼下我们年轻还能在厂里做着,说不定什么时候我们国营工厂也会成为私人老板的工厂,到时候叫我们下岗也是有可能的。像我们这样混下去何年何月才有出头之日呢?我喜欢你,是因为你英俊老实;我气你恼你,也是因为你太老实。这年月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谁富谁被人瞧得起,大家都成了势利眼,钻到钱眼里去了。笑贫不笑娼,这潮流我们能扳得过来吗?达朗,我做梦都希望我们的日子能活得比别人好点,靠你,你太老实,不行!我只有靠自己了,可我是个女人家,我最有力的武器就是这张漂亮的脸蛋了。”

“不!我不同意你这个观点,更不能让你去出卖自己,换取可怜的幸福。我可以用自己的劳动拼命去赚钱,让你和女儿生活得更好;即使我做不到,失败了,但只要我们真心相爱,实实在在的活着,平平淡淡也是真。”武达朗据理力争。

潘小莲将武达朗搂得更紧,感动地说:“唉!你真傻!也真好!我也这样想过,努力过。本来我希望通过帮厂里做挂历生意发点小财,然后我们都辞职下海经商,去追寻我们的梦想,可最终我失败了。这个时代有钱的男人便学坏,有权又有钱的男人便更坏了,梁旺便是这种人。你以为我会真喜欢他吗?我讨厌他、恶心他,他那猪一样的脑袋、色狼一般的眼睛、贪婪的面孔、流着口水的大嘴,从他强行占有我的一刻起,我都是闭着眼睛忍受的。”

“那你为什么不告发他?”

“告他,告他有用吗?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穷不与富斗,斗不过的!何况现在有钱的大款和达官显贵玩玩女人已司空见惯不足为奇了,又不是什么政治问题。到头来告不倒他,他的官照做,我们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武达朗不由地打了个寒颤,突然说:“我真想念毛主席!”

“想念也没有用,他老人家不会从棺材里爬起来。”

没开灯的屋中突然静寂下来,武达朗望着空洞漆黑的天花板,觉得天在旋转,而且速度越转越快,逐渐形成一个无底的黑色旋涡,自己很快也要被吸进去了。许久,武达朗终于无可奈何地说:

“小莲,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顺应潮流,识时务者为俊杰。别人可以玩弄我们利用我们,我们也可以利用他们。亏,反正我们已经吃了,我们不如逢场作戏,利用梁旺达到我们自己的目的,得到我们应该得到的东西,尽可能地敲他一下。”

武达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我实在不甘心那!自己的老婆,为什么要给别人玩弄?”

“我觉得这问题从两方面来看就能想通。第一:要达到目的,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天上不会掉馅饼下来。第二:豁出去,也来个解放思想。西方不是讲究什么性解放嘛,我们也解放点。等我们有了大把的钱,你想采什么花就采什么花,我一定让你得到足够的补偿,让你一生活得值,活得潇洒!男女之间不就那么回事吗?”

武达朗终于无言以对地妥协了。后来,夫妻俩又嘀嘀咕咕地商量了许多……

昨夜发生的事对梁旺多少有点震撼,第二天坐在办公室里仍很不自在,怕那个武达朗到厂里来闹事。下午下班前,武达朗和潘小莲果真寻来了,梁旺不由得心中咯登一下沉了下来,赶紧将办公室的门关上。不一会儿,门外传来轻轻的礼貌的敲门声和潘小莲的声音:

“梁厂长!梁厂长!”

梁旺没有吭声,也不想去开门。门外又传来潘小莲软绵绵的声音:“梁厂长!开门啦,我知道你在里面,快开门吧!”

梁旺无奈地压着声音问:“找我有什么事吗?我正忙着呢。”

“有事呀,没事找你干嘛?”

梁旺从声音上判断不会发生什么意外,便起身开了门。出乎意料,潘小莲和武达朗满面春风兴高采烈地涌了进来,根本没有丝毫讨阀的意思。还是潘小莲先开了口:

“梁厂长,我老公武达朗刚从上海回来,我在家里备了些小菜为他接风洗尘,想叫你也去凑凑热闹,不会不给面子吧。”他又特意回头问丈夫:“老公!你说是吗?”

尽管武达朗对这样的表演还十分陌生,还无法完全摆脱昨夜的阴影,但仍强作笑颜地说:“我们是特意来请你的,杀鸡、宰鹅、烧菜,我都忙了一整天了,你一定得去。”

梁旺喜出望外,连声说:“一定去,我一定要去!而且要备一份厚厚的礼物。”

“梁厂长,破费就不必了,你能大驾光临我们就够高兴了。”潘小莲说。

“哪里话,这是应该的!有来无住非君子,我怎好意思白吃白喝呢?达朗这么仗义不见外,就是我的好兄弟,为这样的好兄弟别说花点小钱,叫我两肋插刀也行啊!”梁旺一挺大肚子拍着胸脯说。

一顿丰盛的家宴把武达朗的家中搞了个杯盘狼藉,尽管梁旺和武达朗没有醉趴下,但都差不多了。临走,梁旺装着不胜酒力,一定要潘小莲搀扶他到马路边去打的士。潘小莲像扶亲老公似的搀着梁旺有说有笑地出了家门逐渐远去。武达朗也毕恭毕敬地直送到大门口,又目送俩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嘴里还在念经似地说:

“好走啊!走好!”

木讷地站在那儿的武达朗简直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邻居们吃惊地观望着眼前荒诞不可思议的景象窃窃私语:

“天啦!世界上还有这样的男人,老婆偷人了,还请奸夫吃酒;吃够了玩够了,还像送贵宾一般。武大郎啊武大郎,你不如死了算了,免得在世上丢父母的脸。”

“你们还不知道呢!昨天晚上武大朗是突然回家的,好像是抓了个现场。我听屋里闹腾得很利害,好像还动了手。我捉摸今天会闹出大事,没想到会是这样,怪了!”

“没什么!这就叫男盗女娼,甘当王八,这里面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如今啊,什么样的怪事怪人都有。”

一位退休老工人狠狠地顿了顿手中的拐杖骂道:“全乱套了!毛主席在世,早把这样的坏干部枪毙了。”

武达朗不是聋子、瞎子,尽管嘲讽他的人离自己还有点距离,但瞧神色他也知道别人在说什么。喝了潘小莲的迷魂汤后他已经铁了心,管他妈的“红帽子”“绿帽子”,什么色的帽子总得有人带;光彩不光彩是人说出来的,自己要活得潇洒、舒坦、富足才是真,才值。有了钱有了地位,我不照样可以玩别的女人,呆子才不跟着时代变。想到这儿,他不屑一顾地朝指指点点的人群方向“呸!”了一口唾沫,嘴里还骂道: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没想到在上海与他通风报信,煽动他回家捉奸的包胜宝正好从右后面走过来,这口带着酒味的痰,不偏不倚正好吐在包胜宝的脸上。包胜宝正是得到风声前来探个究竟的,没想到言传不假,自己一片好心付之东流且不说,现在又给武达朗喷了一脸的痰。包胜宝一口恶气涌了上来,对着武达朗回敬了一口唾沫,嘴里骂道:

“你他妈的,大家叫你武大郎一点没错!你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自己心甘情愿带绿帽子不算,还把关心你的群众比做多事的狗,你才真是比畜生都不如!”

武达朗今天喝了这么多酒,胆气也不衰,雄赳赳地回骂:“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老婆偷人了?拿到现场了?我看你是人身攻击破坏他人名誉,我要到法院去告你!要么你就是个专门偷窥别人隐私的窥癖狂。你对我吼什么?有种你去找梁旺,当他的面说:你梁旺是个混进党内的腐败分子,是个流氓。”

包胜宝毫不示弱:“你别以为我不敢。梁旺怎么了,走多了夜路总有碰到鬼的时候,我就不信他能神气一辈子。武大郎,昨天我还把你当人看,同情你,为你抱不平;现在看来你是个不值得同情,不值得帮助的混蛋!没有廉耻、没有血性、吃软饭的十足混蛋!”

武达朗给包胜宝骂得火冒三丈,心想,谁骂我都可以忍了,唯有你包胜宝没这个资格。心中一恼,他便不顾一切地回敬道:

“你他妈的是什么东西!还有脸站在这儿神气,也不想想自己是从哪儿出来的?你是野种啊!附近的人谁不知道,你是你老子包德贵和有夫之妇弄出来的杂种!”

人怕伤心,树怕剥皮,武达朗点了包胜宝的穴位,他能放过姓武的吗?别看包胜宝个子矮小些,但是个力量型的体魄。他冲上去就给了武达朗当胸一拳,把马杆似的武达朗打得后退了数步。俩人很快便扭打成了一团,但武达朗不是包胜宝的对手,围观者也不愿意帮他,他只得挂起了免战牌,钻进了自家的屋子,紧紧地关起了大门;他像蜗牛,不!更像王八钻进了壳中寻求自我保护。

几天后,包胜宝被梁旺定了几条罪状,给予了行政警告处分。包胜宝一恼火,便请了长假,准备自谋生路。从此,厂里再没有人敢在公开的场合议论梁、潘之事,表面似乎一切都归于平静了。

第39章 包胜宝异国寻梦 特困户危房风波

 包胜宝的确是个私生子,而且在三岁后便再没有见到过亲生母亲汪惠香。六十七岁的老父亲包德贵,是离南城市百里远山坳中老实巴焦的农民。那是个极贫穷的山村。一九三零年包德贵还是个九岁的放牛娃时,母亲难产,生下弟弟包德荣后便辞世了。父亲要替别人干地里的活,小包德贵从此带着干粮和水,背着小弟包德荣,一边替人放牛一边哺育弟弟。弟弟太小不能吃干粮,包德贵便将干粮在自己口中嚼成糊糊,再嘴对嘴一口一口地喂着。好容易熬到弟弟三岁,父亲因忧伤和积劳成疾又死去了,这无异对才十二岁的包德贵是雪上加霜。德贵成了家中唯一的小大人,他得挑起全部的生活重担,要养活自己和弟弟。失去了父爱和母爱,得不到人间的温暖,读书仅是一个朦胧的梦。然而,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孤儿包德贵更是个大义凛然倔强的孩子,倔得像挺立山头傲迎风雨的幼松,任凭日子过得如何地艰难,却从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弟兄俩相依为命,饿了,他把有限的粮食留给了弟弟,自己吃野菜野果;冷了,他把自己的棉衣脱给了弟弟,却在自己褴褛的单衣中塞上枯树叶和稻草;晚上睡觉时小弟害怕了,他把弟弟紧紧地搂在怀中,编着永远讲不完的山里童话,直到弟弟香甜入睡。德贵是德荣的哥,也是爸、是妈。

天终于亮了,两个苦命的孤儿终于迎来了全国的解放,虽然有了属于自己的土地和房子,但贫穷仍没有离去。按照山坳中早婚的习俗,德贵已是过时的大龄人,加上贫穷,便没姑娘愿嫁他;而弟弟包德荣则正当年华,德贵决定牺牲自己,成全了弟弟的婚事。又是几年过去,德贵终于等来了一个寡妇愿意嫁他,可弟弟的家庭负担又沉重了。望着三个侄子一个侄女,德贵决定再次牺牲自己的婚事,为弟弟分忧,帮孩子们上学受教育。德贵不想女人吗?不!他可想得慌,活了这许多年,女人啥样都不知道,他只能猜测,只能在梦中亲近女人。他多么想有自己的老婆孩子啊!有时他会觉得世界太不公平,为什么好人就没有好报呢?我只希望有个堂堂正正的老婆,能为自己传宗接代相依为命的老婆,哪怕是寡妇也行,为什么老天就不成全我呢?而世界上有些人三妻四妾不算,还一个又一个地玩弄女人,老天为什么不惩罚他们呢?难道这一切都真是命中注定?每当公社的社员们在一起劳动休息时谈起女人,德贵便一个人躲得远远地抽着旱烟,怕呆在一起别人拿他开玩笑,更怕别人说他的**没用。这些情况令做弟弟的包德荣心情沉重,想方设法要为亲哥找个女人成个家。

一九六零年,经过大跃进运动的国家经济困难起来了,山坳中居然也来了外省逃荒的灾民。一大早,包德荣收拾了几件工具,准备到后山岭里去砍些柴草预备过冬用。山坳里的深秋之夜是十分寒冷的,光是山风穿过竹山发出的啸声,便足以使人不寒而栗。包德荣“吱呀!”一声推开房门,发现自家院中的干草堆中躺着一位三十左右的农家妇女。德荣走近一看,破衣烂衫的女人脸色苍白几近昏迷,浑身不断的战栗。她见有人走近,便用微弱的声音哀求道:

“大哥!行行好,给点吃的吧,我快挺不住了。”

德荣望着女人失神的大眼,同情之心油然而生,赶紧唤来大哥德贵,同是穷人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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