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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河-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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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明!周明!我是贺春华,出来与项目组联系时,被伊军抓来挖工事了。你们快想办法救我出去。”

看守的伊军听见有人喊叫,立即用枪比着贺春华说:“不许大喊大叫,再叫,我毙了你!”

贺春华见到了国友亲人,根本不理会伊军的威胁,竟不顾一切地从坑中跳了出来。伊军朝天鸣枪警告,贺春华不听警告,冒险向任胖子、周明奔了过来。伊军开始举枪瞄准贺春华,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任胖子、周明等四人几乎同时用阿语、英语和中国话喊了起来:

“不许开枪!我们是中国人,他是我们的同胞。”

伊军终于放下了枪。贺春华跑了过来,立即有四五名伊军将周明等人围住。大家已经放下了扛着的粮食。任翻译这次脸上再没有灿烂的笑容,他非常严肃而理直气壮地举着手中的护照说:

“我们是中华人民共各国的公民,在二八八工程项目组工作。你们没有任何理由抓我们的人做劳工。中国和伊拉克是友好国家,你们不能这样做!”

伊军士兵都带有檐帽,身穿战斗迷彩服,只有军官穿深绿色军服,头带贝雷帽。一位军官走过来验看了任翻译等人的护照,微微地点了点头又说:

“你们是中国人,朋友。”他又用手指了指贺春华问:“他为什么没有护照?什么身份证件都没有。”

任胖子回答:“军官先生,刚才你已经看了我的护照,我是中国项目组的翻译,你是可以相信我的。中国在科威特的工程人员约有近五千人,其中大部分是工人。他们每天都要外出工作,甚至要爬上高空作业,证件放在身上是很容易丢失的,所以大都采取由项目组统一保管护照的办法。最近,因为战事发生,才将护照发到个人手中。我们这位同胞叫贺春华,在波罗汉公司工作。那个公司还有我们好几名工人,因离项目组太远,战争时期又无法联系,所以他们都暂时没拿到护照。贺春华是受大家委托出来与项目组联系的,被你们误抓了。现在情况都与你们解释清楚了,我们要把人领回去。”

说到这儿,为了缓和一下紧张气氛,任胖子掏出自己的香烟给周围的伊军散了一圈。士兵们开始不敢接,得到军官的默许后,才纷纷点起香烟来。

伊军官并不多说废话,用手一挥说:“好了,你们都可以走了。”

贺春华激动地和国友们拥抱起来。这时周明才知道,波罗汉公司的老板在这非常时期,已扔下公司所有外籍劳工溜走了,所欠的工资也没有结算。剩下的中国工人只有一个办法,立即撤回项目组。

伊军占领科威特已经一个星期了,人们每天只能从英国PPC电台知道国际社会的反映。项目组与国内的电话、电报、信件等一切联系渠道都已中断。大使馆通知在科威特的各项目组要耐心等待,要坚持和克服眼前存在的一切困难,祖国外交部门和大使馆正在与伊方交涉,撤退回国只是时间问题,要坚定信念,相信祖国。

粮食越来越缺乏了,而且没办法补给,二八八项目组不得不采取进一步的节食措施,每天改吃两顿稀饭。发电用的柴油没有了,空调也无法再开。在炎热高温正值酷暑的科威特,项目组的人白天尽量不出门,晚上也只能将钢丝床搬到院中的露天来睡。因为工地所处地段比较偏僻,伊军也知道这一带是建筑工地,平时也很少来骚扰。反之,工地上的人对外面发生的事也很少知道,就是伊占领军发布了宵禁令也不知道。这天晚上,被热煎熬不过的周明和七、八名国友和往日一样,又将各自的钢丝床搬到院中,一边乘凉一边聊天。工地的四周都用铁丝网围着,网内停着一辆装货用的大卡车及一辆工程车,网外不远处便是通往海滨的公路。聊着聊着不知不覚便到了深夜近两点钟,大部分人都疲倦地睡着了,只有周明和贺春华意犹未尽,还在谈论眼前发生的战争,分析势态可能会如何发展。周明突然停住话题,提醒贺春华:

“小贺!你听,公路上好像有马达的声音,是朝我们这个方向来的,不会是伊军的巡逻车吧?我们要不要叫醒大家?”

贺春华毫不在意地回答:“不用叫醒大家,即便是伊军的巡逻车也没关系,我们工地挂有中国国旗,伊军不会骚扰我们的。”

很快车便驶近,果然是伊军的夜间宵禁巡逻车,是从海滨方向开来的,车头上还架着机枪。周明和贺春华好奇的看着行进中的巡逻车,没想到巡逻车突然停了下来,探照灯直射向中国工地。车上又跳下了六个人,一直越过工地设置的铁丝网,向院内停着的工程车和大卡车走去。贺春华究竟年轻一些,想坐起来,被周明轻声制止:

“千万别动,假装睡着了。”

两道手电光在两辆车的上下左右照了一遍。周明听懂了一名伊军在说:

“这是中国人的工地,工程车上怎么会印有科威特国旗和国王像的招贴画?”

另一名伊军用手摸了摸画像又说:“像是刚贴上去不久的。这一带有科威特政府军的散兵游击队活动,我们得仔细小心点。”

周明立即听到子弹上膛的声音和撕下招贴画的声音。一名伊军官命令:

“过去看看,大院中好像睡了七、八个人。”

贺春华终于忍不住,呼地一下从床上爬了起来,并弄出了很大的响声。麻烦来了,伊军的枪弹立即扫射过来。从梦中惊醒的中国工人本能地从床上滚到了地上,不敢动弹。少数几个当过兵的工人,立即猫着腰冲进了铁皮工棚。这时,巡逻车上的机枪也响了,子弹打在铁皮上叮当着响。枪声停下来时,周明和大家已经处在伊巡逻兵的包围之中,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他们。

伊军厉声对还趴在地上的中国工人吼道:“都起来!还有,工棚里的人,都举着双手出来!”

一阵混乱之后,工人们集中站在了院中。突如其来从天而降的灾难,令从未经历过战争的某些工人情不自禁地颤抖起来,只有周明和贺春华是最清醒的。周明努力使自己镇静,去看清楚自己面前的伊军,目光终于停在了伊军官脸上。

伊军官板着脸问:“你们为什么违反宵禁令?”

周明手指着在夜空中高高飘扬的中国国旗,用阿拉伯语申明道:“我们是中国二八八工程项目组的员工,都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没有接到你们的宵禁命令。室内太热,又停电没空调,所以睡在外面。”

伊军又挥动手中刚撕下的招贴画问:“这是印有敌军国王和国旗的招贴画,为什么贴在你们的工程车上?”

仍然是周明接过话回答:“我们都睡着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任翻译不在场,周明便成了工地上唯一能用阿拉伯语对话的人,成了准翻译。为了缓和一下紧张空气,周明也学着任胖子,走上前一边给伊军分散香烟,一边说:

“中国和伊拉克是友好国家,是朋友!在伊拉克也有三千多名中国工程技术人员,对吗。”

贺春华又从屋里拿出几瓶矿泉水,对虎视眈眈的伊军说:“这么热的天,大家喝口水解解渴吧。”

伊军用疑惑的眼神望了望矿泉水瓶,没人伸手去接。周明反映快,立即明白了他们的意思,便随手拿过一瓶矿泉水,拧开盖,一仰脖子“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又说:

“没问题的,我也喝了。”

伊军这才接过矿泉水喝了起来。周明发现有的伊军张开保险的铁托冲锋枪仍然横对着自己的国友同胞,便笑着说:

“朋友!关上保险吧,万一枪走火是会打死人的。我们可是手无寸铁,你还不放心?”

那几个伊军笑了笑,顺手关上了保险。周明估计这些伊军喝完水差不多该走了,没想到带贝雷帽的军官用阿语冲着贺春华要起小汽车来。贺春华没有听懂,那军官恼火了,竟用手枪对着小贺。在军官的影响下,所有的伊军又将枪口再次对准了中国工人。周明见状,走过去用阿语对军官说:

“军官先生,我们这儿不用小汽车,只有大汽车。”

“不!一定有!”军官蛮横地又用枪比着周明。

“没有就是没有,我不是魔术师,变不出小汽车来。”周明做了个无奈的动作。

“那你知道什么地方有?”军官又问。

周明想了想,记起前面不远有个印度人施工的工地,包工头跑了,丢了一辆旧小轿车在工地上。战争时期到处乱扔汽车也是常见的事,于是,他对伊军官说:

“前面不远的工地有一辆弃置的小轿车,可能还在,你自己去找找看吧。”

伊军官见周明话说得很明白,便说:“你的阿拉伯语说得很好,得同我一道去找小轿车。”

伊军官不由分说地将手一挥,立即上来几名伊军,用枪押着周明就走。伊军官自己则走在队伍的中间。看来躲是躲不过去了,周明只得对担心的国友说:

“大家不用担心,我会安全回来的!你们去找一下陆总。”

周明带着这些伊军沿着公路找到了那个工地。眼前是工地上用铁皮瓦搭建的仓库和工棚,旁边住了些印度籍劳工。这些印度人因为怕热,也睡在露天。中国工地上枪声一响,把他们吓得全钻进了铁皮瓦工棚中。有人见周明被全副武装的伊军押了过来,立即惊慌而不知所措。伊军用枪对着他们吆喝:

“不许乱动,全都举起手站出来!”

周明立即对军官解释:“他们是一般的印度工人,不是敌人。”

情况缓和下来,那辆弃置的小轿车也很快就找到了,但车是锁着的。伊军官回头问印籍劳工:

“谁拿了车钥匙?快交出来!”

一位守仓库的老头找来了钥匙,小轿车很快发动了起来。就在这时,负责警戒的一名伊军发现七十米开外的库房后掠过几道人影,便大吼一声:

“什么人?站住!”

话音刚落,库房后面扫过来一梭子冲锋枪子弹。伊军立即分散开进行还击,数支冲锋枪的子弹刮风似地向库房的黑暗处扫去。对方也回击了一阵,子弹正打在小轿车上“叮当!”着响。危急中的印度劳工都就近躲进了铁皮瓦房中,周明也想冲过去,被伊军官叫住:

“CHlNESE!中国人!卧倒!跑过去危险。”

周明立即就地卧倒在小轿车旁,双方射击和还击的子弹壳及子弹在他身边纷纷落下。毫无疑问,伊军遇上了科威特进行地下抵抗的游击人员。这一带是通往海滨王宫的必由之路,又是偏僻的市郊,是危险地区。自从伊军占领科威特后,科威特地下抵抗组织常有出击,袭击是零散的,速战速决打了就走。工地上一交火,公路上的巡逻车立即进行机枪扫射支援,目标并不十分明确的射击打在铁皮屋上像开了锅。黑夜中的伊军并不恋战,他们采取相互掩护的战斗队形向巡逻车撤去,小轿车也不要了。射击声逐渐转向了公路。

印度工人有很多认识周明,一位胆大的小伙子还跟周明学过几下拳脚。他心里惦记着危险中的周明,便轻轻打开门,朝小轿车的方向用夹生的中国话轻声呼唤:

“周明师傅,你在哪?快过来!”

伏在地上的周明看看伊军已撤上公路,库房方向也没什么动静,便猫着腰跑向住房。进门时,他一不小心撞响了铁门,立即引来巡逻车上一阵机枪扫射。幸好周明绊倒摔了一跤,否则还真要挨上机枪子弹。这房子哪挡得住疯狂的子弹,大家只有趴在地上等待危险过去。枪声渐渐没有了,可发动机还在响,那位呼叫周明的印度小伙子问周明:

“怎么他们还没走?发动机还在响。”

周明仔细听了听后说:“走了,那是小轿车的马达声。这破车还挺结实的,挨了这么多子弹还唱得欢!”

大家都高兴地笑了起来。周明突然做了个手势说:

“别吵!你们听,好像有人在叫我。”

周明侧耳倾听,屋外远处果然有人在用中国话呼叫,那声音由远而近:“周明!周明!你在哪儿?”

“哦!是项目组的人在找我,我得出去。”周明说。

那印度小伙子关心地说:“周师傅,小心点!”

周明轻轻地打开门,弯着腰挨着墙,顺着声音的方向摸到墙角,终于真真切切地看清楚了,陆誉民总经理、任翻译、贺春华,还有二名国友;他们手举着五星红旗,提着应急灯,正心急如焚地寻找周明,红旗也在夜风中着急得啪啪直响。周明激动地回应:

“陆总!我在这儿。”

迎上去的周明紧紧地和陆誉民拥抱在一起,激动得身体在微微地颤抖,眼眶也湿润了。陆誉民拍了拍周明的背部,深情地安慰道:

“周明!我的老同学,祖国和我们在一起,大家一块来一块回去,一个也不会拉下。”

伊军入侵后,美国向海湾调兵遣将的同时,科威特城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国际大逃亡,几十万待撤的逃难者中自然包括数千名中国人。约旦成了转移这些逃难者的主要通道,仅几天工夫,各方涌来的难民便令约旦这个小国招架不住了。当局不得不采取紧急措施,在首都安曼的远郊开设了临时的难民营,以应付旅馆的不足;并限制外来的难民,在约旦停留的时间不得超过72小时。

中国政府情系海外身处战争危难中的儿女,授权中国驻约旦大使馆,必须全力以赴,做好撤侨准备,整个撤侨工作由大使全权处理。撤侨总指挥部成立了,60多人分成五个小组,分别负责边境接待,食宿安排,机场送行,通信联络和新闻发布。从组织上、思想上、外交上、物质上、撤退线路上全面落实撤侨工作。经过努力,护照的特殊情况解决了,在约旦可逗留时间也由72小时延至7天。短短的两天时间,便将撤退人员的住宿、物质、交通问题都落实下来了。总指挥部明确表示,紧急撤侨,一个也不能少,包括港、澳、台同胞在内。血浓于水,情重于天,要为所有的中国撤退人员提供一切的方便,要和战神抢时间。

遵照大使馆的指示,二八八项目组投入了紧张的准备工作。这是一次颇具规模的大撤退,从科威特城到约旦的首都安曼,将穿越科、伊边境,又穿越伊、约边境,三天三夜的行程近二千公里,是一次千里长征。撤退需要大批的车辆、干粮、水及急救用的药品等。经过大家共同努力、最难办的车辆问题也解决了。车型尽管很杂,有货卡车、大客车、四十吨位的平板挂车,但人心却很齐,人心齐、泰山移,这就是中华民族的精神。那些大客车自然是女士们乘坐的,女士优先嘛。这次大撤退,车行的老板可发大财了,没得讨价还价,平均按200美元一个人收费;从科威特撤出的中国人足有近五千人,该要多少钱?

明天是八月二十日,是二八八项目组出发的时间。周明在整理个人的行装时,没有忘记亡故的国友包胜宝。他把和包胜宝合影的许多照片仔细端详了一遍,感慨万分地说:

“小包,明天我们就回祖国去了,生是中国人,死是中国的鬼,我们都回家去,我们的根在中国。我一定会把你安安全全地护送回家的。”

就在这时,一个周明从未见过的陌生中国人闯了进来,贺春华拦住他问:

“你找谁?”

那人瞪着一双虎眼,直楞楞地说:“我找谁?我找二八八工程项目组啊!我要回国,我是项目组的老国友。我要求回祖国,你们可不能把我一个人扔下不管。”

周明凑过来问:“你是二八八项目组的人?我们怎么没有见过你,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发急了:“我叫梁猛子,是二八八工地的老班人员,元老辈的。”

“谁能证明你是元老辈的?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梁猛子也不回答周明的询问,只顾心急火燎地在现场的人员中寻找自己熟习的面孔。他突然抓住正背对大家低头打理个人行囊的一个电工喊了起来:

“老田头!你还在二八八,我是梁猛子呀!”说完,他竟像孩子似地呜咽了起来。

五十岁的老田头眼睛不太好使,他往上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架,也大叫一声:“你这个死鬼,怎么还没有死呀!哎哟,胖得我都不敢认了,你从哪儿冒出来的?”

“是伊军把我从科威特的监狱中放出来的。不仅是放了我一个,几乎把所有的犯人都释放了。我能去哪儿?孩子找娘,一出来我便直奔二八八工地来了。”梁猛子擦干眼泪回答。

在场的人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老田头便拉开了话匣子:

“梁猛子年龄虽不算大,但他的确是二八八工地的元老辈。在第一批来二八八项目组的国友中,还有一个叫岳冬至的大块头,他和梁猛子同属一个组的钢筋工,原来是一对形影不离的好朋友。岳冬至块头大,力气大,但头脑比较简单,鲁莽,大家都习惯叫他冬瓜。梁猛子脾气和他差不多,但个子矮小结实。他俩在一起常喜欢抬杠,但又喜欢在一起玩。好的时候俩人可以割头换颈,闹起别扭来谁也不肯让谁;轻则脸红脖子粗的相骂一场,重则动拳头,但动起武来梁猛子从未占过上风,总是被冬瓜揍得鼻青脸肿。人家说夫妻吵架没有隔夜仇,冬瓜和猛子的友谊不亚于夫妻,不管吵得多利害,第二天俩人又和好如初。久而久之,项目组的人对他俩吵架也习以为常不愿多事。说起来也挺有意思,这俩没喝过多少墨水的大老粗,那天一边扎钢筋,一边竟谈论起哲学来。猛子说:‘先有鸡后有蛋。’冬瓜说:‘放你妈的屁!当然是先有蛋后有鸡,鸡是蛋孵出来的你都不知道。’这猛子是个孝子,挨打、挨骂、受委屈什么都行,就是不许人骂他的娘。他心中一恼火便回击道:‘放你妈的屁!你妈才是蛋里孵出来的呢!’冬瓜火也上来了,也回敬道:‘我操你妈!你妈才是鸡生出来的。’你们都知道,国内把妓女也叫做‘鸡’,冬瓜无意中骂了猛子的娘是妓女生出来的。猛子顿时火冒三丈,不顾一切地扑上去揍冬瓜。但他哪是傻大个子的对手,冬瓜顺手一推,猛子摔了个仰面朝天,后脑勺碰在钢管上,立即起了个老大的鹅公包。他爬起来,顺势抓过地上一根12毫米的短钢筋,对着冬瓜的头就是一下。完了!出人命了,老大一个冬瓜就这么一下,便到阎王爷那儿报到去了。猛子傻子眼,哭没有眼泪,后悔没有药吃。事情发生在科威特,就得按科威特的法律判决;猛子被判了十年有期徒刑,想不到才服刑三年,这家伙就跑回来了。猛子!现在该你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猛子抓了抓后脑勺说:“我也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反正犯人都释放了,我也就回来了。”

贺春华好奇地问:“在外国坐牢的滋味好受吧?”

猛子眨巴着眼睛回答:“还可以!”

“什么,坐牢的滋味还有可以的?这可是第一次听到,你不是关糊涂了说胡话吧?”贺春华不解地问。

猛子固执地说:“是还可以吗!我没说胡话,整天在狱中饱食终日无所事事,不用干活,还有书报看、有空调享受、舒服得很!是名符其实的坐牢。可惜那些外文书报我都看不懂,翻翻公仔图片也就算看了。难办的是劳动惯了的人,歇久了浑身骨头都疼,再这么养下去,出狱时我非成为一头大肥猪不可。有时,我真担心自己,出来时会成为什么都不能干的废人。”

“狱警会打犯人吗?”贺春华又问。

“你不违反狱中的监规,谁也不会碰你。和我关在一起的科威特犯人个个有钱,家中每次探监都会带来许多好吃的,我成了大家救济的对象,‘五保户’。”

猛子的话把大家都逗乐了。他一得意,又从身上摸出一迭科威特第拉尔说:

“啰!我还有这么多第拉尔。”

“你是在狱中偷别人的吧?”贺春华故意逗他说。

“扯淡!我猛子一生一世从未偷过别人的一分钱,这钱都是我省下来的。狱中每天有一第拉尔的零花钱,给犯人买日用品的。号子里呆久了朋友也多了,日用品我都用他们的,自己的全省了下来,日后好带回家。你们一批批劳务人员都赚了钱回去,我多少也得对家里人有个交待吧。你们在外面一天也不就赚二、三个第拉尔吗?”

贺春华故意嘲笑道:“猛子!别得意,你手中的钞票全是废纸一迭,不信你到市场上去试试,什么也买不到了。现在谁还认科威特第拉尔,都只收美元。”

猛子的脸一下耷拉了下来,没劲地问:“真的?”

老田头说:“真的!没骗你。”

垂头丧气的猛子立即要撕掉手中的第拉尔,被一直站在旁边的周明制止了:

“傻瓜!你怎么还这么冲动,关都关不改。这仗不会打一辈子,说不定仗打完了这钱还有用,那时,你又后悔不及了。”

“还是这位大哥说得对,差点我又犯糊涂了。”猛子说着话将第拉尔收了起来,又问:“现在项目组是谁负责?我可以和大家一道回国吧?”

周明回答:“现在项目组的总经理是陆誉民。你能否回去的确是个问题,第一,你的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护照呢?第二、你现在还是未曾刑满的犯人,即使按战时的特殊情况处理带你回去,很有可能回国后还得继续服刑,你想过吗?”

猛子一拍胸膛说:“只要能回国,继续服刑也行,再怎么也比在外国做孤魂野鬼强。”

经过请示和研究,猛子被同意先回国再待处理。

最后一项准备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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