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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阴天罡-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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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平群朗笑道:“陶总管你犯不着和小子拚命,最好还是回去打官司罢。”
铁面神龙一愣,道:“我有什么官好打?”
甘平群从容道:“你犯的罪比尤成理总管还重,你可知道?”
“胡说!·你敢挑拨离间!”铁面神龙话声一落,五点寒光已脱掌飞出。
甘平群几乎被银袍总巡察所擒,那是他慑于对方那份深厚的功力,以致惊慌失措。铁面神龙艺业虽精,但他早已司空惯见,并又曾追逐半夜,是以毫不忌讳,一闻异声飞来,身子微斜,低头一掠,一个“海燕掠波”已掠至一侧,但见五缕冷线投向海面,再一齐跃起,飞出十几丈然而落下,也不禁骇然。
但他在这时候绝不愿和铁面神龙交手,立又朗声道:“你先听我说个道理,再打不迟。”
铁面神龙的“飞鱼刺”一发就是一五枚,刺上还有倒钩,一被射中,倒钩立向外张开,除非剥皮剜肉,决难取出,他在这种歹毒暗器上,下过多年苦功,从来是发无不中,那知竟被一个学艺不久的甘平群轻易避过,虽然没有人在场旁观,也觉老脸无光,索性取出十枚,分握在左右两掌,冷冷道:“有什么道理?你说!”
甘平群转过下面,拱揖道:“陶总管你可想一想,转轮王若不是冷酷残忍,决不会但因发现那秘笈是假的,便认为尤总管引进‘非人’而罗织重罪。既然他恁地无情,总管你受小子半年艺业,那又该当何罪”?
铁面神龙叫起来道:“本总管是奉命行事。”
甘平群笑笑道:“尤总管不是奉命行事么?那本秘笈经转轮王亲眼见过,他自己还认为是真的,与尤总管何干?你方才不自行潜水搜查船底,待总巡察命你搜查,你才搜查,而我果然由船底逃出,你有没有纵逃人犯之嫌,那就只有你自己知道了。”
铁面神龙厉声道:“我擒你回去,谁敢说我纵逃?”
“嘻嘻!”甘平群轻笑道:“你擒得住我么?当心别人先告你一状,那就由你分辨的了!”
铁面神龙心头一凛,暴喝一声:“着!”双手一放,十枚“飞鱼刺”同时射出。
他有了方才的一次经验,以为甘平群一定仍然施那怪异身法闪避所以这十枚飞鱼刺竟以漫天花雨的手法射出,散布面广达十丈。
然而,他竟估计错了,甘平群觑定“飞鱼刺”的来势,脚正面射来的一枚挑向半空,对余下九枚,根本不加理会。
铁面神龙老脸失良,叫一声:“今天暂且放过。”便回头滑水而去。
甘平群深深吐了一口闷气,望着铁面神龙的背影,自言自语道:“有了你和总巡察互相推诿责任,尤爷爷的罪名也要减轻得多。我不相信转轮王会在一天之间,同时毁去一位部巡察和二位总管。”
他听出那银袍总巡察吩铁面神龙的话里,大有推诿责任之意,才故意使铁面神龙带着惊疑的心情回去,在彼此争执之下,也许转轮王会发觉尤成理无辜,要不,便三人同时下狱了。
大海茫茫,无可留恋。他这时唯一念头,便是飞达漳洲,好和翟妮宁相会。
他饿了,以鱼肉充饥,乏了,便除了裤子做成两个气袋浮水暂歇一歇。经过四天的漂流,终于到达岸上。
“咦——好大的一个乌龟。”
“不,这是狗鳖,也叫癞头龟。”
“你们都胡说,老汉三十年海上生涯,那还有不知道的?你看那龟甲背上闪闪生光,恰好是十三块,可不就是玳瑁么?”
“喂!你伙子!你究竟是怎么捕到的?”
甘平群看见陆地影子的时候,忽然觉衣物在第一次多钓擒缚时失去,只剩下一条短裤,两条蛟筋索和那小玉盒。身上并无分文,上岸后吃的、住的、穿的、问谁要去?
他自幼入学熏陶,灵机一动,又转向深海潜行,在波光粼粼中瞥见这只大玳瑁由一只沉船中爬出,那还不是合该命尽?
他活捉这只大玳瑁牵上沙滩,立即引起一大伙人围拔过来,七口八舌闹作一团,直到一位三十来岁的壮年人向他问话,他才笑道:“一把握紧它的颈子,可不就捕到了,大哥你要不要买?”
壮年人摇头笑道:“我出不起价钱,而且买来也没有用处。”
这人倒是老实,甘平群急需用钱,也没有待价而估的意思,随又笑道:“大哥你若要买,随便给我几两银子就可以了。”
壮年人惊诧道:“几两银子?你这只大玳瑁最少也值得三百两银子。我冯行义从来不占别人便宜。你真的要卖,我可以事你往赵员外家里去。你不是本地人吧?”
甘平群点了点头道:“烦请大哥带路了。”
“好说。”冯行义当先带路,来到赵府门前,叮嘱他在门外稍候,自与门公入内。
稍停,忽听一个年轻人的口音笑道:“冯兄你别是骗我,十五六岁的小伙子抓到百斤多重大玳瑁?”
甘平群一听那口音十分熟悉,不禁微微一怔,待看见屏风后面出来一位二十来岁,文质彬彬,面如冠玉的少年,更羞得低下了头。
那少年本来只怔了一怔,忽见甘平群这付神情,不觉一种朗笑,趋步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叫道:“你可不是甘小弟?”
甘平群一张俊脸一直红到身上,没奈何,点点头道:“兄台可是赵如玉?”
冯行义鼓掌大笑道:“你们原来早就认识?”
赵如玉笑道:“不仅是认识,而且是同窗哩。甘小弟,你这只玳瑁也别说卖了,万金也难买得你辱临敝土,敢是遭遇海难,才……冯兄也不是外人,进来换过衣服再说。”
甘平群在山穷水尽的时候,幸遇故旧情深,还有什么好说,跟随赵如玉往书房换过衣服,往堂上拜见对方的尊亲,回到书房坐下,才笑问道:“赵兄府上听说是在潮州,几时来到这里?”
赵如玉大笑道:“这里可不是潮洲?”
“不好!”甘平群惊叫道:“我要往漳洲,怎么跑到潮洲来?”
赵如玉道:“你跑来的?这话怎么说?”他见甘平群目光游移不走,续道:“你有话尽管管,冯兄在此不妨。”
甘平群一听不是漳洲,心里惶急得不得了,忙道:“此事说来话长,小弟急要往漳洲去,史台若果方便,请先借点盘缠给我起程。”
赵如玉把头一摇,笑道:“是何言哉!你不在敝处作平原十日之歇,休说一个‘走’字。你便真要走,也得把非走不可的理由说个明白。”
第十四章 作客招笑
甘平群对这位同窗共砚三年的学友情殷挽留,真是大感为难,不觉向对方多看一眼,忍不住惊讶道:“赵兄莫非曾练过武?”
冯行义大笑道:“甘老弟到这时才知道?”
甘平群一听这话,情知赵如玉老早就习过武,但自己那时是个门外汉,所以没有看出。这时见他太阳穴鼓起,神凝气足,分明已有几成火候,一问起来,果然不错。自己为报亲仇,正该多与武林人物打交道,何况这位还是同窗好友?遂笑笑道:“赵兄良贾深藏若虚,小弟一向没有想到,不知令师是谁?”
冯行义姆指一翘,赞道:“中州浪客这名头,甘老弟可曾听说过?”
“哦!那就难怪,原来越兄竟是名师高足。”甘平群这句恭维话倒也出乎肺腑。他虽然已身怀七十四种绝艺,却未经正式拜师,总觉得来路不正。再则这些绝艺得自残酷无伦的转轮王的部属,若以那面目慈祥的尤成理为师,还可说是值得,若把那居心狠毒的铁面神龙加了进去,真觉得十分不值。是以,他那羡慕之情,溢于眉宇。
赵如玉微微一笑道:“甘老弟也不须瞒我,但以你赤手空拳在海里擒获一只将达二百斤重的大玳瑁来说,你的气业就决非愚兄所及,到底有什么事放不开,何不说出来大家商议商议?”
甘平群略一沉吟,随将义母金鸳鸳临终遗言,要他往官桥寻亲之后的一切遭遇,择要告知,最后才道:“越兄你可想想,转轮王不知小弟落脚府上也还罢了,若被他获知,那怕不倾巢而来,把这一带夷为平地么?”
赵如玉大诧道:“想不到武林中除了东西西北‘四至’奇人之外,还有这么多出类拔萃的人物。”
此话方毕,门外忽然有人纵声大笑道:“你想不到,我已经遇到了。”
赵如玉一听声音,急叫一声:“师傅!”
甘平群知是中州浪客到来,也和冯行义同时起立。
这时,一位头戴进贤冠,身穿儒服的中年人走进书房,含笑挥手道:“不须拘记,方才甘小哥的话,我记倾听多时,本不想打扰你们这个雅会,无奈好些疑团还打不开,只好还来向甘小哥请问一下。”
甘平群急道:“晚生正要向大贤请益……”
中州浪客急摇手阻,笑道:“还说什么大贤小贤,昨夜若非我见机得早,几乎像银生书生一样,被别人强请了去了。”
赵如玉惊道:“谁敢强请师傅?”
中州浪客轻叹一声道:“天下武艺如瀚海,你别以为我这师傅了不起。二十年前,武林盛传什么‘一仙、二王、三师、四奇、五客、六逸、七子、八雄、十二魔’之言。当时为师被列于‘五客’之内,实在有点不服,但经过昨夜一战之后,到真愿被列人不分级里面去,以便颐养天年。若非听得甘小哥自称学会了‘二神’的七十二种绝艺,使我觉得武林正义还有伸张之望,已准备见你一面之后,就披发入山了。”
赵如玉听他师尊恁地灰心,情知受刺激过甚,不敢多问,急出门吩咐摆酒。
甘平群趁机问道:“前辈说晚生学的是‘二神’的绝艺?”
中州浪客点点头道:“我猜想不至有误。因为‘三神’就是水功三十六绝的‘铁面神龙’,气功三十六绝的‘金面雷神’和阴功三十六绝的‘银面风神’。你学的是‘龙’、‘雷’、二神的绝艺,难道还不自知?”
甘平群听中州浪客说到“银面风神”不禁脸色微呆。他早由紫凤女口中获知杀父仇人姓名有个“银”字,武艺高绝一时,必须练成“浩然天罡录”上的武学才可报仇。当初问过翟妮宁,只知北漠的金钩银叟在绰号中有个“银”字,艺业可能高绝。然而,经过浮沙岛这番学艺,发觉“四至奇人”的艺业不能称“绝”,正暗自疑心,这时又听中州浪客说起“银面风神”,莫非自己仇人正是银袍总巡察?
他想得出神,不觉茫然道:“前辈可知武林中,有些什么人的姓名和绰号用有‘银’字?”
中州浪客沉吟道:“姓名有‘银’字的人我还不有所闻,至于绰号方面,什么‘银铄’、‘银枪’、‘银剑’之类的,又多到不可胜计。”
甘平群道:“前辈只须举出武艺最高的几人就行。”
中州浪客诧道:“你忽然要打听这个,可是与自身有关?”
甘平群怆然道:“与晚生不共戴天的仇人,名号中有一个‘银’字。”
中州浪客向他脸上注视有顷,忽然目放奇光,道:“令尊莫非是漱玉儒生甘益苦?”
“正是!”甘平群一听到父亲名字,肃然起立,道:“前辈也认识亡父?”
中州浪客也自黯然道:“令尊令堂和我俱有数面之缘。”
中州浪客一把将他扶起,脸上浮起一丝尴尬的笑容道:“你这声‘伯伯’,我算是受了。再要磕头,我便原璧奉还。”
赵如玉一脚跨进门,见状笑道:“甘小弟,我这位师父不是乔老夫子,你别把他拜走了。”
中州浪客大笑道:“到底是知师莫若徒,坐下来好说话。”
甘平群心想难得遇上这位父执,正好打听自己身世,遂如言归坐,转问道:“伯伯你可知亡父何因身故?”
中州浪客眉梢微蹙,摇摇头道:“我和令尊最后一次分手,已有十七年。从那时候起,武林中便少传漱玉书生的行迹,我只认为他藏在什么地方潜修武学,但过后三年,又听他遇祸身死,至于死在什么地方,死在何人这手,也没人知道。”
甘平群问道:“铁面神龙伯伯可知亡母究竟是谁?”
中州浪客诧道:“不是紫凤女闻人瑶卿,那还有什么‘究竟’?”
“是的。”甘平群接口道:“小侄也认定紫凤女即是亡母,但她临终之时,又说小侄另有亲娘,那人姓张,名静君。伯伯和亡父友好,可曾听说这人的名字?”
中州浪客摇头笑道:“我和令尊见面机会虽不太多,每次见面也总要盘醒上三四天,从来没有听他说过张静君这个名字。
令堂闻人瑶卿原是姓卢,是灵枢院灵柩老道姑的唯一俗家弟子,老道姑对她十分钟爱,尽传灵枢绝学。因她与令尊谊属同门……”
赵如玉笑道:“师傅你不是说甘伯母是灵枢老前辈惟一俗家弟子么?”
中州浪客道:“你又来打岔了,漱玉书生是灵枢老道姑的师侄。正因他俩人是同门,往还密切,以致日久生情,偏是卢员外极力阻挠,老道姑一气之下,乃命她这位爱徒闭气假死,待下葬之后又救活过来,与漱玉书生在岳阳楼结为夫妇。”
赵如玉笑道:“灵枢老前辈未免做得过份了些。”
“如玉不敢冒渎。”中州浪客薄斥道:“这也难怪老道姑。她固然有意成爱徒婚事,也因她找到了一部必须夫妇同参才可现出字迹的奇书,可惜她灵枢一脉,不是道士就是道姑,没有一对夫妇,只有漱玉书生和紫凤女是俗家弟子,老道姑怎么不替他二人撮合呢?”
甘平群灵机一动,忙道:“亡父当年岁数多少?”
中州浪客一愣,旋即道:“令尊比我少了几岁,若还活在世上,年届望五也差不多少,你怎地忽然问起这事?”
甘平群淡淡一笑,轻叹道:“随便问问罢了,像小侄这种为人子者,加父母的岁数都不知道,真是罪孽深重。啊,那名号中有‘银’字的……”
中州浪客审言观色,虽知他这话之外还另有涵义,但也不深究,笑笑道:“令尊武艺也列在五客里面……”
甘平群忙道:“何谓五客?”
中州浪客一笑道:“我号为‘浪客’,令尊自号为‘餐霞客’,黄山周逢号为‘羁客’,另有两个已坏得不可再坏的,一个号为‘木客’,一个号为‘香客’。”
“好吧,伯伯你说下去吧。”
“你还要我说什么?”
“说说名号中有‘银’字的人。”
“啊。令尊既已艺列五客,等闲的银鞭银镖之流决害不了他,至于名号中有个‘银’字而下艺又高的人,自是很少,据我所知:金钩银叟的武艺可能很高,但也不过是‘四至’的人物,不见得能单独害死令尊。此外银面风神则几已十年来不曾露面,也许早就老死了,令尊也不可能去惹他。”
“不有没有武艺更高的?”
“唔!”中州浪客想了很久,直到酒菜列上桌面,才重重,一拍后脑苦笑道:“你说的是‘银’字还是‘颜’字?”
甘平群被这一问愣住了——紫凤女临终之时,虽曾说仇人是银……但“银”,“颜”两字同音,谁知她说的那一个字?
他想了一想,恨声道:“不管他是那一个字,姓颜的有没有武艺特高的人。”
中州浪客叹道:“若你仇人果是‘鹤颜仙客’,那你的仇也就冤沉海底了。听说那人不但艺来高绝,而且智谋深沉。就在二十年前武林盛传‘一仙’、‘二王’等的名号时,忽然有人在绍兴雷门那面大鼓上写了‘尽奴中土仙王客’七个大字,署名就鹤颜仙客。当时轰动武林几个月,后来不见有什么动静,各人才把这事淡忘了。”
甘平群失笑道:“莫非是狂徒的恶作剧?”
中州浪客正色道:“我为了七个字,特别从罗浮赶到会稽去看了一次,七字那笔势龙飞蛇舞,每一笔都力重千钧,岂是狂徒所能?我看那七字写得太妙,蓦仿很久,现在还可以写得出来。”
甘平群大喜道:“伯伯能不能写一遍给小侄看看?”
“这有何难?”中州浪客取过文房四宝,一挥而就。
甘平群一眼瞥去,喜得叫起来道:“这就是铁面神龙的笔迹。”但他仔细一看,又忍不住剑眉微皱道:“伯伯你有没有写错?”
中州浪客诧道:“我写错什么?”
甘平群道:“字里面‘钩’、‘点’的部位,是否和原来的完全相同?”
“我这摹仿圣手除了笔力略逊,敢说和原来一样。”
“这就奇怪了,铁面神龙的‘土’字,上面要长得多,莫非他也是摹仿那人的笔迹?”
“贤侄不必费这脑筋,你只须拿我写的往会稽对一对真迹,然后再设法逼那铁面神龙写一遍,也许很有帮助。”
“谢谢伯伯!”甘平群小心翼翼把中州浪客所写的纸条装进衣袋,续道:“伯伯方才说的‘一仙’、‘二王’又是谁?”
中州浪客道:“一仙就是‘纱帽癫仙’,二王就是‘狐王’和‘佛王’,这三人一直浪迹江湖,但我没有遇上过,听说那‘狐王’还是一个妇人哩。”
甘平群笑道:“今天得遇伯伯,小侄获知良多。小侄猜想杀父仇人多半是那转轮王,也就是伯伯所说的‘鹤颜仙客’。”
赵如玉道:“甘小弟,你怎能这样肯定地来说?”
甘平群道:“小弟只说多半是他。因为他能驱使‘二神’,艺业自是高绝,而武林中却一直没有他这一号。再则他要将武林人物在他门下转世,这狂妄的做法和写在雷门大鼓上七个字的意思不谋而合。三则他毁灭前代剑圣于非子的‘浩然天罡录’……”
中州浪客惊道:“剑圣那部秘笈被他毁了?”
“是的。”甘平群点点头道:“他将那部秘笈揉成一团,放在掌里一合,再一开,立化一股飞烟,连飞烬也不剩下一点。”
“好家伙!”中州浪客叫道:“那是九阳神掌,从来没练成功。”
甘平群轻笑一声道:“不管他什么掌,那部秘笈只是假的。”
“奇怪!”
“这出于我那翟姐姐的慧心,她弄出一份假秘笈,转轮王居然上当。当时小侄还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那样做,后来听说他曾因那秘笈特别到中州调查了数月,结果发觉上了当,才严令拘捕小侄和翟姐姐。如今回想起来,那部秘笈对转轮王的关系太大了,怪不得他要立刻把它消灭。”
“你这话,连我这伯伯都不明白。”
甘平群面带愁容道:“转轮岛拥有数以百计的天下绝艺,转轮王更严禁部属藏私,可见他已精通各门各派的绝学,自以为天下无敌。却只有一门绝学可以制他死命,那就是‘浩然天罡录’。
……”他说到这里,忍不住又舒颜一笑道:“不过这也因为翟姐姐伪造秘笈时,故意写出半通不通的话,让阅读的人去猜,最后又引用真正的秘笈上的一件规定,要比服下‘天龙胆’,转转王想到‘天龙胆’难得,‘浩然天罡录’难练,那还不把它毁了?”
“有理,有理。”中州浪客连连点头道:“贤侄分说得好。你那翟姐姐是谁的门下?”
甘平群一愣,旋道:“这倒未听她说起。小侄一直以为她既然练成‘雷音掌’,该是无化仙姑的弟子,但转轮岛银袍总巡察又说她的‘星云步’是罗喉老人的绝学。”
“你方才急着要去漳洲,就是为了找她?”
“是的。只有她才知道浩然天罡录可能落人谁手。”
“好,饭后和你一道走,我要见见这位刁钻的小姑娘,再则也想会会那押解解剑书生的怪客。”
甘平群闻言一震道:“可是一位使短龠的蒙面人?”
“正是。”
“糟了!”甘平群叫道:“那是华伦正大叔,可算是好人,他这番押解银剑书生回去,势必也要被转轮王收押起来,我们快去截住他。”
在座三人听他这么一说,正自茫然,却听大门外有人大笑道:“你们喝酒吃肉,却教我老人家替你们站岗,岂不罪过。”
冯行义一听这人的声音,立即奔出。
甘平群微愕间,已见一位七旬上下年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目光炯炯的老乞丐走了进来。情知是一位异人,急忙离席躬身,叫了一声:“老前辈!”
赵如玉也站起来叫一声:“独脚师伯!”
老丐见中州浪客大模大样,据案大嚼,嘿嘿一笑,一把抓住他的右手,喝道:“你快不快走,要在这里害人不成?”
中州浪客诡笑一声道:“教我走,好让你独是不?”
老丐正色道:“我还不至于这般无赖。你在漳洲闯的祸,已带到这里来了,若不是我在路上替你挡了一阵,那伙兔崽子怕不早就来到了。”
中州浪客见他不像说假,这才知道事件严重,站起身子,向甘平群笑道:“贤侄,你我往山上喝去。”
老丐急道:“不行,你我可以走,这娃儿却得留下来替主人挡过一场灾难,但也得改过脸孔才行,千万不可让人认出你是卖乌龟的孩子。”他说罢丢下一包丹药,顺手捞起盘子里的鸡鸭,叫道:“假道学,拿酒跟我走!”
甘平群望着老丐和中州浪客飘然自去,问道:“冯兄,才来的那位老前辈是谁?”
赵如玉代答道:“他老人家就是冯兄的师尊,四至奇人,南陲独脚神丐。”
“啊!”甘平群失声道:“小弟只看出冯兄是武林人,却不料竟是奇人弟子,但他老人家分明有双脚,怎又号称‘独脚’?”
冯行义笑道:“他老人家虽然传了兄弟几手武艺,却不允兄弟入帮,故兄弟只能算是他老人家的寄名弟子。至于为什么号称‘独脚’,兄弟也在上月才知道,他老人家右脚是铁打的哩,这包丹药,想是易容丹,甘兄弟也该打扮了,赵兄弟也得及早关照府上准备应付才行。”
第十五章 判官传信
甘平群知道时间急迫,也不再客套,取过那包易容丹,向冯行义问明使用方法,即席把脸孔涂成淡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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