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男孩到男人-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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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聪不以为意，他停放好单车，对玲玲说：“你在这儿等我，我跟他走一趟。”

玲玲忙拉住他的手，提心吊胆的说：“小聪，你不要去。”

小聪说：“不要担心，他不敢对我怎么样！半小时后我没有回来的话，你立即报警。”

周伟听了大笑说：“报警？好啊，你报啊，我就是警察，需要我帮忙吗！”

小聪跟着周伟来到琴江岸边的沙地上，周伟突然转过身来，恶狠狠的挥出一拳，击中小聪的鼻梁，血流了出来。小聪大怒，曳紧拳头冲上去，但是没能接近周伟，周伟抽出一根电棒阻止了他，他一阵哆嗦，感觉通体麻木。

周伟大笑，咬牙切齿的说：“姓付的，你要为华玲玲的美丽付出代价！如果你想活命，那么你立即给我滚蛋！华玲玲是我的，我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她！”

小聪愤怒至极，但是周伟手中的电棒迫使他不敢轻举妄动。他冷笑：“玲玲永远不会爱上你，你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周伟并不理会，他像是自言自语：“华玲玲太美丽了，如一朵罂栗花，令我心醉神迷，魂不守舍。我只钟爱两件东西，一是白粉，一是女人，我这一生离不开她们。华玲玲比白粉还更诱惑我，她是女人中的毒品！”周伟稍停片刻，用电棒指着付小聪竭斯底里叫：“华玲玲是我的，我必须得到她！姓付的，如果你不想死，那么明天开始你必须得从华玲玲身边消失！我受不了你跟华玲玲嘻嘻哈哈！姓付的，我已经不能再等了，我要单方面决定结果！”

付小聪一字一顿地说：“你若敢动华玲玲一根毫毛，我跟你拼命！”

周伟大笑，笑得那么的恐怖，“你一条狗命值几个钱！哼哼，你想英雄救美，我会成全你，送你上西天！”

小聪说：“我死不怕！你也逃不脱法律，只有死路一条！”

周伟冷笑：“法律？法律是什么东西！谁的法律？共产党的法律。谁是共产党？我是共产党！”

小聪深恶痛绝：“你这流氓恶少也配是共产党员！”

周伟得意极了：“哈哈，现在是什么年代？现在是只有人类的滓子才会加入共产党的年代！我就是其中的一个，怎么样呢？”

周伟大吼起来：“滚，滚，滚！你给我滚！你他妈的给我滚！”

忐忑不安的华玲玲终于等到付小聪回来，但是不管她怎么盘问小聪，小聪只是说没什么。华玲玲心知肚明，周伟找小聪不可能没有事情的，小聪不说，她也不好再追问。于是两人骑车往家里赶，小聪一改往日的嘻皮笑脸，一路都是沉默。分手的时候，小聪意味深长的说：“玲玲，从明天开始你不用骑车了，上下学我载你。”玲玲看着小聪良久，同意了小聪的要求。

此后两三个星期里都没见周伟在学校周边出现过，疑虑重重的华玲玲稍稍放下心来，但同时深感怪异，问小聪，小聪沉默不语，玲玲生气了，说：“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跟我讲？周伟究竟对你怎么样了？”

小聪想了一想，说：“周伟已狗急跳墙了，他这么久没出现肯定在策划阴谋诡计，要对我们不利的。他跟我讲他要不择手段逼你嫁给他。”

玲玲说：“他做梦去吧！我就是死也不会嫁他！”

小聪说：“不，要死也是他周伟去死！玲玲，相信我，我会保护你。”

虽然周伟仍如一块石头般的压在华玲玲付小聪的心上，但是爱情的力量是无穷的，他们可以把一切都撇弃开，上学放学的路上充满了欢声笑语，和普天下的热恋中少男少女一样，他俩之间有永远说不完的情话笑话以及废话。

深秋的夜晚，天空下着不大不小的雨，更显得寒意浓浓，十点钟后的街道上，除了偶尔的匆匆行人，整个空荡荡的。华玲玲两手揉着付小聪的腰，头伏在小聪的背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小聪的俏皮话。因为没有雨具，雨又渐下渐大，小聪大笑大说的同时，把车子蹬得飞快。

忽然小聪大叫说：“哇哇，不得了了！”

华玲玲吓了上跳，忙问：“怎么啦？”

“我想入非非的，我快要忍不住了！”

“什么呀！”华玲玲一头雾水。

“嘿嘿嘿，你两手按在我那大门口，只要我那个一挺起来，马上成了你的手中之物。”付小聪坏坏地笑说。

“你死不正经！你真坏！”玲玲忙缩手，娇羞地笑，且捶打小聪的背。

付小聪得意洋洋说：“玲玲，我早发现你的手有每况愈下趋势。”

“怎么说？”

“刚开始时你的两手扶座架上，而后是扶我背上，而后是扶我腰上，而后是揉着我的腰，而后是按到我的皮带扣，而后往下滑一点，而后又往下滑一点，而后再往下滑一点，而后还往下滑……………，吓吓！”小聪手舞足蹈，如耍猴戏。

“你还油嘴滑舌！”玲玲不停的拧他。

雨越下越大，打在身上一片冰凉。玲玲提议说：“小聪，找个地方先避一避吧，风雨大得很，我们都快淋透了。”

“前面邮电局廊下可以避雨，我们上那儿去。”

来至廊下，玲玲忙脱去已湿了的瑶粒绒茄克，只穿一件深蓝色的长袖针织衫，她笑说：“幸好早上我穿了牛仔裤，要穿了瑶粒绒裤子，遇上这一阵雨，也会像衣服一样淋湿得一塌糊涂的。”

小聪放好自行车和书包，见玲玲脱了外套，忙脱下自己的连帽羽绒服，给玲玲穿上，说：“天冷得很，小心感冒了。”

玲玲顺从的穿上，她捏了捏小聪的金叶黄的针织套头衫，也关切的问：“你的衣服这么薄，你不冷么？”

“我身体强壮得很，没有事啦。”

小聪定定的看着玲玲，有所迟疑，然还是伸出了手，说：“戴上帽子，那样更暖和。”

他凑前帮玲玲戴帽子，不禁心猿意马起来，粗野的抱住玲玲，疯狂的吻下去。玲玲唔唔的叫着，挣扎着，她喘不过气来。

玲玲好不容易才挣脱开，责怪说：“你干什么呀！像饿虎咬人，让我难受死了！”

小聪松开玲玲，满面通红，结结巴巴的说：“我，我，我，玲玲，对不起。”

玲玲深情的看着小聪，说：“小聪，是我对不起你，你晓不晓得，我一直在心里错怪你，我一直以为以前跟郭明他们去找过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我一直以为你不是一个清纯的好男孩。现在我晓得我错了，你的动作那么的笨拙，我相信今晚是你的初吻。是不是，你告诉我？”

小聪使劲的点头。

“你为什么不早向我解释明白？”

“解释什么呢？事实胜于雄辩，你现在还需要我的解释吗？玲玲，我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人。”

玲玲无话可说，只用拳头捶打小聪的胸，说：“你坏透了，一直欺骗我！”

“雨好像小一点了，我们回去吧。”

玲玲不走，她盯着小聪问：“你真的爱我吗？”

“真的。”小聪认真的回答。

“如果我对你说我已经不是处女了，你还爱我吗？”

“不管怎么样，我永远都爱你！其实我早晓得，你和周沐谈了两年多的…………………但是又怎么样呢？我只爱你，我。。。。。。”

“你不晓得，你什么都不晓得！你不要怪周沐，那不关周沐的事，周沐是一个正人君子。小聪，是我自己不好，我对不起你。！

华玲玲捂着脸唔唔的哭了。

第141节：出路（4）

周沐徒增烦恼，百无聊赖，感觉闷闷的，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欲思索万千而不得。白天无心思看店，晚上也没法安然入睡，心中好像有千斤重物，压得他几乎要窒息过去。但是他不晓得自己究竟想要什么，或者说要追求什么。他因而痛苦，莫明其妙的痛苦。

一日夜里，他于痛苦中朦胧睡去，然至一处所，四面环山，山脚下土楼勾心斗角，房瓦参差，数缕炊烟袅袅，东边一火球滚出山头，金灿灿的光辉普照大地；鸡鸣狗欢，猪嗷牛哞，白鹅戏水，花鸭振翅，好一幅田园风光图。一村女立于土楼阳台之上，两后合于嘴边，深吸一口气，朝田野深情呼唤：“沐哥哥，回家吃早饭啦！”其声悠扬，山谷回响。田野一人荷锄而归，大声回应：“梅妹妹，我回来啦！”。。。。。。

周沐猛然惊觉，开灯坐起，慌忙四顾，徒见四壁。他口中喃喃有词，还在叫梅妹妹。他忽然想起，自从宋芳走后，他就再没有给梅梅写信了，他的心情因宋芳的辞职打工而坏透了。这么久没给梅梅写信，梅梅会怎么想呢？她现在过得怎么样呢？

周沐披一件外套下床去，坐到书桌前，拿起照片翻来覆去的细看。他想：“自己不过也是一个平凡人，一个幻想多多的平凡人，年年起来为理想苦痛，到如今仍是一事无成，画家也罢，文学家也罢，体育家也罢，旅行家也罢，考古家也罢，全成了昨朝遗梦；自己也着实在其门前卖力耍了一阵子班斧，终是没能敲开艺术殿堂的大门，不过自娱自误罢了；筋疲力尽之余，无尽的苦痛袭来，身心受害；几年风雨几多梦幻几许失落，终是过眼烟云，烟消云散；芳姐一语道破，我仍是一味地埋怨父母不肯放手，不敢承认自己是语言的巨人行动的矮子，无法战胜自己；事到如今，庸庸度日；无所谓理想了；虽然心有不甘，然而力不遂愿，还要自寻烦恼，已是毫无意义；观此一生，不过也是平凡而活罢了。既然天意如此，何不顺应命运呢？找一个称心如意的女人过完一生，也是一件大快于心的事。远方如画美景的山村，那个如仙女般的姑娘，不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人么？和一个我爱而又爱我的女人在田园风光里一起生活，于溪边戏水，于田野劳作，于山间砍柴，于石上数星星，于烛光里亲昵，于夜深人静是窃窃私语，于粗茶淡饭中你谦我让，于情深意长处你敬我爱。难道天地间还有比这更浪漫幸福的么？”

周沐浮想连翩，情不自禁提笔展纸，文思如泉涌，笔走龙蛇，信笔狂书，给梅梅写起信来。一发不可收拾，直写到鸡鸣时分，写完十二张信纸才罢。周沐自觉心中已无挂碍，复熄灯上床睡觉。

一大早，周沐就上邮局把昨晚写好的信寄出去，而后在路边买了早餐吃了，便上三味书屋看店度日。

但是周沐那里有什么心思做生意，他胡思乱想个不停。他反复的问自己：梅梅收到信后会怎么想呢？仍是不回信么？仍是不打电话么？然而，如果她回信了，或者直接打电话过来，我就这么直通通的奔她而去么？他的脑海里忽有一道灵光闪过，一声柔情蜜意的叫唤：沐哥哥，你来吧，我等你。他猛地跳起来，自言自语说：“梅梅会答应我的。不行，我得赶紧去告诉老头子，让他作好思想准备。他肯定要反对的，但这回不能听他的了，无论如何，我得去石泉湾。”

周沐关上店门，骑着摩托车往家里赶，然没走出多远，他紧急刹车，他觉得不妥。他想：“我这样风风火火的去找才老头子，怎么能说服他呢？不闹翻才怪呢！他见我一本正经的告诉，肯定又会以为事情严重得不得了，他正闲得慌呢，一定要开始天天守着我，那我怎么能脱身去找梅梅呢？呕，我不能这么傻！”

周沐思付良久，他想到了龙江水，他想请龙江水帮忙，那样可以一举两得，一是免得自己和老头子闹翻；二是让龙江水当说客，凭龙江水与老头子的关系，也许能说服他，即使说不服他，也可探探他的态度。再则也算事先和他通了气，让他心里有了底。于是周沐掉转车头，直奔一中而去。

龙江水听完周沐的深情表白，他的惊讶是无法用语言描述的，他如同在听天方夜谭，不可思议的叫道：“猛男，你有没有搞错！你怎么会看上梅梅？你哪根神经出了毛病，居然会想到要去石泉湾过完一生！猛男，你不是跟我开玩笑吧？！”

“呕，我是认真的！我在追求的路上已经失去了信心和勇气，我弄不懂自己的理想了，直白地说，现在已没有理想了。虽然对从政还存非份之想，可是仅凭我开一个小书店能切实际么？我又没有别的出路。呕，我不想再自寻烦恼，我认命了。我要做个平凡人，享受平凡人的一切，所以我要抛弃功名利，逃离利欲熏心物欲横流的城市，到纯朴自然的山村过淡泊宁静的日子。我。。。。。。”

龙江水迫不及待的打断他的话：“猛男，你不要太天真！山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美好，山村人承受的苦痛和灾难比城里人还要深重！我们山村人千方百计的要跳出山村，你倒好，却要进山村！这是天大的笑话！猛男，现实面前你不能逃避，你得去奋斗，去追求！”

“呕，我晓得，这都晓得。但是我已心灰意冷。你什么也不用说了。我只要你帮我这个忙，请你说服我老爸接受这个事实，我爱上了一个美丽的山村姑娘，我要和她结婚，生活一辈子。”

“不，猛男，你不能一时冲动！　梅梅已经受到很大的伤害，请你千万别去伤害她，她会承受不了！”龙江水激动的说。

“呕，我绝对不是去伤害，我是真心爱她！说不清为什么，仿佛是神的意志，无法抗拒，我深深的为她着迷。我宣布，梅梅是我今生要守护的女人！龙江水，拜托你了，去说服我老爸，好吗？”

龙江水心存疑虑，他苦笑：“猛男，你要三思而后行。我实话对你讲，说客我做不来，你还是另请高明吧。我还要给你一个忠告，即使你去找梅梅，梅梅也不会答应跟你出山！我认为，这种明摆着没有结果的事情何必匆匆忙忙的告诉伯父，让他去担心牵挂呢？猛男，你还是多想一想吧，如果真的下定了决心，那时再告诉伯父也不迟。”

周沐思付良久，听从了龙江水的建议。

第142节：痴情姑娘（1）

梅梅心中如翻江倒海般的，一刻不能平静，每回细读来信，她为周沐的深情激动得泪流满面；她每夜都给周沐写回信，往往下笔千言，絮絮叨叨的，没完没了。逢圩的日子，她必定早早起床，挑一担柴火上街卖去，她醉翁之意不在酒，怀揣着一迭厚厚的信，要去邮局寄给周沐。卖柴时她也不计较价钱，匆匆的卖出去，把禾杠托交给伙，而后直奔邮局。可是每次到了邮局，她又犹豫不决了，没有勇气把信投进邮箱，她在邮箱前徘徊，往往盘桓两三个小时，手中捏着的信也被汗水浸湿；看看日斜西天，她慌恐而留恋的瞥一眼绿色的邮箱，然后痴痴的往回家的路走。她握着信，低头一路的走，一路的想。当到达山脚时，她会呆呆地望着进山的路，良久，她两手握信掩面大哭，她恨自己为什么不把信投进邮箱。她哭一阵，自觉没趣，忙往家去，然一路抽咽着，直至哭进山村才止。手中的信也被泪水湿透。父母亲人关切的问她两眼红肿是怎么回事，她不答，跑进自己的房间。她斜歪在床上胡思乱想，把信捂在胸前，让体温烘干它。然后她小心翼翼的收好信，放进一个红色的小木箱，这只木箱是婆婆出嫁时装首饰用的。所谓首饰，不过是一个缠着红绸缎的银项圈罢了。在她十六岁生日那天，婆婆把小木箱及银顶圈送给她，因为她是唯一的孙女。如今她把周沐的来信以及她自己的没能寄出的回信一并放在了木箱子里。

时值秋收大忙季节，亲人们都没有太在意梅梅的变化；况且他们还以为梅梅仍是生黄河水的气。然而梅梅几乎每天都要收到来信，有时一天两三封，他们也着实感到奇怪。而且近来梅梅失魂落魄的，有空没空的总爱望着山路出神；睡梦里还常常哭喊着醒过来。亲人们着了慌，探问究竟，可是梅梅惟有一个劲的哭，什么也不肯说。大家愁闷，甚为不安。

一天夜里，梅梅又从睡梦里哭喊着醒来，大嚷着头疼，还伴着发烧；父母守护了一夜，并不见好转。大清早，忙请医生来诊。医生忙碌一阵，为梅梅打了针，开了药方，便告辞出来。屈学文细问详情，医生说：“没什么要紧。她身体虚弱，只因劳神费心所致。她好像心思太重。你们要多宽慰疏导她，劝她静生保养。不用担心，过两天会好起来的。”

梅梅不是泪眼就是愁眉，但是任人如何盘问，她都不作一声。亲人们甚觉蹊跷，又无从破解。傍晚时分，梅梅才颤颤巍巍的对守在床前的亲人们说：“今天仍是没有我的信么？”

众人一时不解，梅梅又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一样滚落枕头，伤心的说：“他不会写信来了，他不会写信来了；他一定生我的气，不再理我了。”

亲人们这才猛然想起，梅梅已有半个月没收到信了。母亲小心的问：“是河牯给你来信么？河牯他给你写些什么呢？”

梅梅摇头，直声叫道：“不是他！不是河牯！”

屈学文试探着问：“他是谁？可以告诉我们吗？”

梅梅不着声。待一会儿，她伤心的哭起来，埋怨的说：“你们为什么要生我？为什么要生我在山村里，为什么？你们为什么不供我念书，像山秀一样到城里去念书？为什么我的命这么不好，为什么？”

亲人们听了，面面相觑。屈学文轻叹一声，对儿子儿媳说：“你俩先出去吧，让我和梅梅呆一会儿，和梅梅谈一谈。”

待他们出去，屈学文轻抚着梅梅的额头，语重心长的说：“梅梅，相信公公，把心思告诉我，好吗？公公愿意帮你。”

梅梅与公公的感情是最深的，虽然这些年她没上学了，但公公每晚都要抽出一个钟头教她初中高中的课本；公公也是最疼她的人，不像婆婆他们，只疼男孩儿。面对公公关切真诚的目光，梅梅撑不住了，扑进公公怀里，嚎啕大哭。公公拍着她的背，安慰她说：“别哭，别哭，有话好好说，说出来心里会好受一些。说出来公公和你一起想办法。别哭，别哭。”

梅梅抽抽噎噎的讲着周沐和她交往的事。公公认真的听完，问她：“你为什么不把回信寄给周沐？周沐要来山村，你为什么不叫他来？”

梅梅说：“我害怕。。。。。。”

“害怕什么？”

“我害怕周沐讨厌山村，住不了几天便走了。”

“你的担心是多余的。如果他真的爱你，他只会在乎你人，并不会在乎其它的。”

“可是我总觉得我配不上他，他是城里人，他家里那么好，他人又那帅。”

“不，梅梅，你不能自卑，城里人和山村人一样都是人，而且你人也很漂亮。”

公公慈爱的看她，悠悠的说：“梅梅，我给你讲一个久远的故事，你听完后会明白，你不给周沐回信是在做傻事，你误了自己，也误了周沐，辜负了月下老人的一片好意。”

“那是四十多年前的事了。一个上海的大学生被派往一个偏远闭塞的小山村搞社教工作，刚进山村的时候，大学生的抵触情绪很浓，他不喜欢那个山村，做梦都想离开那个山村。后来，纯朴善良热情好客的村民慢慢的融化了他冰凉绝望的心；但是他仍是不爱那个山村，仍想着尽快逃离那个山村。白天是单调无味的社教工作，晚上是无穷无尽的思乡之情；他想念大上海，想念城市生活。山村的夜是漫长的，对他来说是非常可怕的。

“恰在此时，一个山村姑娘爱上了大学生，她经常跑去找大学生，听大学生讲述大上海，讲叙校园生活，讲叙内心对山村的厌恶。她总是一言不发，神情严肃，静静的听着。待到大学生沉默不语时，她便给大学生唱山歌，替大学生解思乡愁。为了大学生过得开心，她下溪水里抓鱼做菜给他吃；她上山去采摘野果给他尝鲜；她还把祖传的银项圈送他戴。大学生心情不好了，她谨言慎行；大学生高兴了，她欢呼雀跃，眉飞色舞；大学生生病了，她虚寒问暖，侍汤奉药。

“渐渐地，大学生也爱上了这个贤慧善良，体贴人意的姑娘。但是他们谁也不说出口。大学生不敢想象自己若在山村里结婚生子的可怕未来；姑娘则明白大学生不愿留在山村的强烈愿望。

“大学生要出山的那一天，姑娘一直没出现。大学生很难过也很失望。他依依不舍的和村民们告别，他突然的多么希望姑娘能出现扣留他。他带着满腔的惆怅上路。快要下山的时候，忽然从山顶传来黄莺般的嘹亮山歌，大学生当时震住了，那歌声他再熟悉不过了。他忙对带队的陆队长说，他要回山村去，他已爱上了山村，他舍不得离开山村。他循着歌声往山上冲。

“当大学生和姑娘返回山村时，村民们大感意外，惊讶地看着大学生，大学生不好意思说出爱姑娘的话，只说他爱上了这里的山水，要留下来教孩子们念书。村民们听说，大喜过望！黄队长忙召集全村人，隆重的敬宗告祖，宣布石泉湾小学成立，大学生为老师，队里出钱出物给大学生发工资；并命所有的在念书的和不在念书的孩子们跪下朝大学生磕响头。大学生热泪盈眶。

“后来，大学生和姑娘成了家。大学生在山村里生活了一辈子。”

梅梅听得入了迷，她望着满眼泪花闪烁的公公，问：“那个大学生就是你，是吗，公公？’

“梅梅，我是第一次讲叙这件事。你不要告诉乡亲们，乡亲们都要怪我当年欺骗了他们。”

“当年婆婆唱的是什么歌？”

屈学文满含深情的低声唱起来：“哎呀来，阿哥要走心难留呃，阿妹心疼泪难收来；山路弯弯断人魂呃，林木森森遮望眼来。哎呀来。。。。。。”

梅梅听了公公的故事后深为鼓舞，坚信公公的话：“爱情的力量是无穷的，只要周沐真的爱你，他还会写信来的。”

第143节：痴情姑娘（2）

过两天即是中秋了，人们都格外的忙碌，有钱没钱的人家，都得准备月饼之类的迎接节日。梅梅没有节日要来的喜悦，她一门心思的想念周沐，盼望周沐的来信。那天下午，她一如往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