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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猎人-第2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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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风微微叹了口气,道:“让她去吧,每个人都有享受生命的权力。如果我去把她追回,是对她的一种不公,更有违她的本意。”
    “可是,天下这么乱,她只不过是个女流之辈,如何能够去应付坏人呢?”元定芳有些担心地道。
    “我相信她有这个能力,不要再说她了,让我静一静,好吗?”蔡风的心中有些烦,但仍以最温和的语调道。
    元定芳偎依到蔡风的身前,拾起俏脸仰望蔡风那显得有些沉郁的脸,小心地问道:“你生气了?”
    蔡风涩然一笑,伸手撩了撩元定芳垂于肩头的秀发,目光深沉地汪视着她的眼睛,淡然问道:“你以为我生气了吗?”
    “我不知道。”元定芳微带天真地道,同时缓缓闭上眸子,在此同时,两片厚重的嘴唇却掩住了她的小口。
    一股暖意在两颗心间流淌,两人的呼吸也同时急促起来。
    蔡风的手似乎充盈着无限的生机,而使元定芳软弱无力地紧贴在怀中,两人倾尽生命的所有热力,专注于这深情一吻。
    天已不再寒冷,春意先自屋内而发……
    ※※※※※※※※※
    黄海最先飘然上岸,犹如一片浮叶,可彭连虎却发现了他指尖在滴血,虽然只是那么一滴滴的血珠,但却可以想象得到,刚才一战的激烈程度。
    天下间能够让黄海受伤的人,绝对不多,而尔朱荣就是其中之一,但这也绝对需要付出代价!
    尔朱荣上岸之后,竟然险些跌倒,这使尔朱情和尔朱仇诸人全都大骇,看上去、尔朱荣伤得比黄海更重一些。
    “传说神州为万武之源,想不到中土的武功竟然达到这般境界,真让贫僧大开眼界,此行中原更是不虚了。”达摩的眸子之中闪过一丝喜悦而欢快的神芒,竟如两道电芒闪过。
    彭连点对眼前这位莫测高深的和尚倒起了三分戒心,不由得抱拳问道:“敢问大师是从何方而至?”
    达摩向彭连虎望了一眼,双掌合十,客气地还礼道;“贫僧未自西方天竺。”
    “哦,大师竟是从天竺而来,难怪内劲有异于中土佛学。”黄海本来缓缓闭眸调息,听达摩说来自天竺,禁不住插口道。
    “哦,施主如何称呼?身怀如此绝世武功.贫僧真的很想向施主学习学习。”达摩兴致大起地问道,让他感兴趣的,似乎惟有武功一道而已。
    “学习倒不敢,大师的武功己是天下罕有敌手,何用学我这卑微武技?若是能与大师切磋切磋倒是可以。”黄海谦虚地道。
    “施主的剑术别走锋端,左手之剑,令人防不胜防,剑意更达到天人交感之境,若非心灵间仍有一丝尘念未除,你的剑境定会不再有丝毫破绽。如此剑法,怎能不学?贫僧此生别无嗜好,惟武一途。痴武数十年,今日才算是见到了真正能将剑道发挥至巅峰之人,更难得的却是两位的剑道修行都是如此之高,真叫贫僧欣喜莫名。”达摩眸子之中闪烁着智慧和狂热的光芒,侃侃而道。
    黄海大惊,脸色变了变,不由得叹服道:“大师好深邃的佛心,居然能看出我灵台仍有一丝尘念,真叫我黄海佩服!”
    尔朱荣心中暗骇,忖道:“这和尚的眼力之高,真是天下少有,我刚才都没有发现黄海的破绽,他隔着一道瀑布竟然感应到黄海灵台的破绽,此人看来当真是不能小觑!”
    “其实刚才黄施主那一剑有胜的可能,根本不需要与这位施主的剑同时毁去,就因为黄施主灵台仍有一丝尘念,不能及时把握这位施主的破绽,才会两剑同时毁去。”达摩语不惊人死不休,先说出黄海破绽在灵台,再说尔朱荣也有破绽,这的确让人心惊不已。刚才包括彭连虎在内的旁人都没能看清最后一剑是怎么回事,而这位不速之客隔着一道瀑布却清晰地知道两大绝世高手的破绽,这的确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哦?”黄海也显出一丝惊讶。
    “这位施主的剑法,生生不息,循环不灭,其剑意更有永生不死的气概。虽然杀意过重,但的确是一门绝世剑技,只不过这位施主的心中充满了恨,一种与剑意极不协调的情绪,阻碍人剑无法相融,这就是最大的破绽,使得生生不息的剑式之中,偶有梗塞,虽然这破绽微小得几乎不能算是破绽,但在一个高手眼中,哪怕只有一点点毛病都可以制造出最强的杀戮!”达摩如同师父指点弟子一般娓娓道来,却自有一种让人信服的气派。
    尔朱荣的神色极为难看,显然达摩正说中了他的心事,甚至一针见血地指出他武功的破绽所在,他和黄海都是剑术大家,自然明白对万所说绝不是天方夜谈。只是他们从来都没敢想象,天下居然有人能指出他们剑术的缺点所在。要知道,他们的身份早已是武林中的一代宗师,根本就没有人有资格对他们进行评点。而这自天竺前来的和尚,显然是来到中土时日不长,并不知道他们的身份,更不会将他们当作一代宗师看待,也便直接了当地指出他们的缺点所在。这更显示出达摩那无可比拟的武学修为和独到见解。
第 四 章 异域武痴
    尔朱荣的心神一动,变得极为客气地道:“在下尔朱荣,如果大师方便,不若到敝府盘桓数日,在下府中有一古谱乃是以天竺国的梵文所注,如果能得大师指点,在下定感激不尽!”
    “梵文古谱?”达摩对这并不感兴趣,是以反应极为平淡。
    尔朱荣似乎看透达摩的心思,又道:“大师对武学的见解如此之深,我家传武学之中仍有许多不明之处,极想与大师切磋几日,不知大师可有兴致?”
    “哦,以你的武功,仍有许多不明之处?”达摩似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
    “武学是永无止境的,活到老学到老,若有更莫测高深的武学不明白,这也是十分正常之事,难道大师不如此认为吗?”尔朱荣站起身来,依然保持着他那凛冽的霸者之气。
    “不知那是什么武功?”达摩也禁不住有些动心,他自小立志弘扬武学,更深知中土藏龙卧虎,高手奇学多不胜举。因此,他自幼就以东方的中土为目的地,不仅学会了汉语,更了解中土的风俗人情,在武功大成之时,终有机会来到中土。一开始竟遇上了中原的两大绝世剑客比剑,这让他激动莫名,更感此行中土的确非虚,此刻听尔朱荣说仍有更为莫测高深的武学想与他切磋,不由勾起了他的好武之心。虽然他这些年来参悟佛法,心性已经转变很多,可仍然无法淡化对武学的痴迷。
    “道心种魔大法!”尔朱荣淡然道。
    黄海忍不住一震,目中闪过一缕奇光,定定地望着尔朱荣,冷冷地问道:“世间真有这门邪恶的武功?”
    “何为正?何为邪?正邪只在一念之间,武功本无正邪,用之正则正,用之邪则邪,根本就不存在正邪之别。”尔朱荣淡漠地回应道。
    “嗯,尔施主说得很对,武功之道在于修心。习武者心邪,则武功会踏入邪途;习武者心正,则武功便成了救世之用。”达摩经证实尔朱荣所言的确是一门奇学后,心神鹊跃,他自黄海的脸色中看出这门武功实是极为深奥厉害。
    “在下姓尔朱而非尔,大师弄错了。”尔来荣有些不自在地道。
    “哦,姓名乃是一个人的代称,何需太在意?施主着相了,着相则心难静,心不静则气不宁,习武之人无时无刻都要保持无色无相为最好!”达摩双手合十道。
    众人不由得为之一呆,想不到尔朱荣一句话,却引出达摩这一大串禅语。
    “大师言之有理,的确是在下着相了。”没想到尔朱荣也有认错的一天,倒大大出乎黄海诸人的意料之外。
    达摩面带微笑,欣然地点了点头,却淡淡地道:“真遗憾,贫僧眼下要去办一件事,无法抽出时间来见识见识那“道心种魔大法”,待我事了之后,立刻就去拜访尔朱施主,不知尔朱施主的府上在哪里呢?”
    “敝府在塞上北秀容川,这里有支旗花,只要大师事情办妥,在黄河以北放出这支旗花,就立刻会有人为大师领路的。”说完尔朱荣自怀中掏出一根细小的竹管,以油纸层层包裹,避水性极好,在水中泡了那么长时间,竟然没有坏。
    “这样就好说,到时候我一定前去府上!”达摩接过竹管喜道。
    “尔朱荣,你我之战仍未结束,难道你就要这样走了吗?”黄海深深地吸了口气,冷声问道。
    “今日之战就以平局而暂告一段落,我并不想与你相斗,因为那全无意义。”尔朱荣并不含蓄地道。
    黄海平静地望了望达摩,淡然问道:“大师会不会阻止我们之间的决斗?”
    达摩也为之一呆,他实不知两人之间有何恩怨,而这两人都是绝世高手,他又怎能出手相阻?更何况一旁的众人无一不是高手。
    高手的气息并不是想掩饰就能掩饰得了的,正像一个庸手无法扮成高手一样。
    彭连虎更没有刻意去掩饰自己身上的气势,那种霸烈的气息自然而然地表露出来,而黄锐、追风诸人也绝对没有人敢轻视,何况他们人数众多,而达摩又有要事在身,若夹在其中,惹上太多的中土高手,对他绝对没有好处。达摩不由得无可奈何地问道:“不知两位究竟有何仇怨,难道非要分出个你死我活来不可吗?”
    “大师乃方外之人,所谓仇恨无尽期,恩怨没了时,有些事情是外人很难明白的,希望大师不要阻止我们。”黄海淡淡地道。
    达摩摇了摇头,道:“阿弥陀佛,怨怨相报何时了?如果施主一定要战,我也无法阻止,也不能阻止,任何事情都得有一个结果,只怕这个结果大过残酷,还望两位施主三思而行呀!”
    “谢谢大师的承诺,天下间不能存在两柄至高无上的剑,总得分出个胜负。尔朱荣,你接招吧!”黄海冷冷地道。
    “你一定要战个你死我活吗?”尔朱荣淡淡地问道。
    “这是谁也不可能扭转之事,这一天我足足等了二十年,再说我们本就是不可能并存的,你欠蔡家血债,终究要还的。”黄海肃杀地道。
    “这账应该由蔡伤自己来讨!”尔朱荣不屑地道。
    “你别忘了,当初我也是蔡府的一员,死去的全是我最好的兄弟和朋友,今日之战,我不只是为蔡伤,更为那些死去的兄弟们讨个公道!”黄海坚决地道。
    “你以为有把握胜过我?”尔朱荣似乎很好笑地问道。
    “至少,我会尽力,但我相信我绝对不会输,绝对不会!”黄海极端自信地道。
    尔朱荣稍稍有些讶异地望着黄海,却不知道他的信心源于何处。
    “大师,请站到一旁!”黄海抱拳客气地道,他已经下了决心.今日谁阻止此战,他都绝不会客气,包括这不知深浅的达摩,因为他对彭连虎的刀绝对有信心。
    事实上,谁都不可以小看彭连虎的刀,即使是蔡伤和尔朱荣、黄海诸人,也不会轻视彭连虎的刀。
    达摩知道今日之战的确己成定局,不是他所能阻止的,只好静坐于一旁观看.能够亲眼目睹两大绝世高手相搏,也绝对不虚此行。
    这一战是天下武者梦寐以求的精彩表演,只要是武人,都不可能不想观看这场比斗,何况达摩习武成痴?
    “族王!”情仇二老竟有些担心,尔朱荣的伤似乎比黄海严重,那就是说,黄海的剑术似乎比尔朱荣更高一筹,这使他们不得不担心。
    尔朱荣摇了摇手,制止情仇二老的言语,只是向黄海冷冷地道:“出招吧!”
    黄海的嘴角边泛起一丝快慰的笑意。
    ※
    ※
    ※
    风铃,地道,飞雪。满眼凄清,素洁如画。
    包家庄却充盈着一股肃杀之气,整个庄内气氛全都显得无比紧张。
    血腥之气浓得让人想要呕吐,那是一排无头的尸体。
    静静躺在一块巨大的白布之中,印下了十八块腥红的血印。
    十八具尸体,使大厅的空间似乎刹时变小,也使那祥和的气氛破坏无遗。
    居然有人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对付包家庄,这的确是数十年来都未曾有过的事,而且对方一出手就使包家庄损失了十八名好手。十八人的死全都是被一击致命,从这点可看出对方的暗杀技巧之高明。
    “这全出自一人之手!”包向天下了这个断论。
    众人尽皆默然,如果这十八条人命只是一个人干的,那此人的确太可怕了,居然能接二连三地暗杀这十八名好手,而这之中更有许多人加强了防范。却仍然难以幸免,且这凶手从头到尾都未曾露过面,甚至不知对万是男是女,这的确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
    “吩咐所有兄弟,没事不要四处乱走,即使是外出,也必须结队而行,否则违者以庄规处治!”包向天冷冷地吩咐道。
    “是,属下这就立刻去通知众弟子!”副总管包问也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转身便行了出去。
    “啊,副总管!”门外传来了一名弟子微微的惊呼。
    包向天心头一颤,正以为包问出事了,却传来包问的惊问:“在哪里发现的?”
    “庄内南院的墙角下!”那名惊呼的弟子应道。
    包向天不看也知道,又是一名被害者。
    包问面色阴沉地与几名庄中弟子一起行了进来。
    “血还是热的!”包问只说了这么一句沉重的话,便沉默了,因为有包向天在,他的发言就显得有些多余,所以他并不想说大多。
    “这人还在庄外,甚至已经潜入了庄中。包问,你迅速调齐人手,全力搜查,一定要确保庄中的安全!”包向天冷冷地吩咐道。
    “他怀中是什么?”包向天目光落在那名尸体微微凸出的胸部上。
    那些立于一旁的众人立刻也发现了尸体的异样之处,其中一人伸手探入死者的怀中一拉,却是一块浴血的灰巾。
    “呀!”那握着灰巾的汉子一声惨叫,像是被蛇咬般抛开灰巾,捂着手惨嚎不绝。
    “啪!”灰巾之上飞落一条拇指般粗、近半尺长的大蜈蚣,血红的头,金黄的壳,显得怪异而醒目,但不可否认,这条蜈蚣极为美观,看来它正是让那汉子惨嚎的凶手。
    “喳!”“啊!”一道亮光闪过,惨嚎弟子那条被蜈蚣咬过的手臂应光而断,而那只蜈蚣还未不及走开半尺,便被钉在地上,两头兀自张牙舞爪地扭动着。
    包向天的脸色更为难看,这神秘的凶手不仅伸出鬼没,更是心狠手辣至极,居然能在冰天雪之中找到这种剧毒蜈蚣,的确不能不让人心惊。
    出手之人是包问,“下去将伤口包扎好,你可以休养一个月!”他的话还算温和。
    那汉子的额角渗出一排密集的汗珠,但没有再惨嚎,强忍着要命的疼痛。
    包问伸手为他点住伤臂周围的穴道和经脉,以止住血液的流失。
    “谢谢庄主,谢谢副总管!”那汉子却首先向包向天致谢。
    “下去吧!”包向天对待下属似乎还算宽和。
    包问伸腿展开那块灰巾,印入众人眼帘的却是一行血字。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欺我,十倍奉还!”落款却只是一柄怪异的刀。
    包向天心中一动,吸了口气道:“想不到他居然先一步欺上门来!”
    “究竟是谁?”包问有些疑惑地问道。
    “慈魔蔡宗!”包向天舒了口气道。
    “蔡宗?”包问微惊反问道。
    “能潜入包家庄杀人的人不多,像他这般狂妄的人却更少!”包向天淡淡地道。
    “庄主似乎对慈魔这个人很了解呀?”一名老者有些意外地道。此人虽然看上去犹如老态龙钟,可是却有着一双极不相称的眼睛,就像是两颗冰冻的乌冰晶,闪着一种冰寒而清澈的幽芒,这人正是包家庄三老之首的魔眼晏京,即使包向天也要对他客客气气。
    “在以前我或许不怎么了解,但这一刻却了解得比谁都清楚。”包向天深吸了口气道。
    众人有些茫然,似乎不明白包向天的话意,因为包向天从来都未曾见过慈魔蔡宗,难道就凭这几个字便可以判断出一个人的个性吗?那的确让人有些难以理解,何况这十六个字写得根本不是什么上流之作。若硬说能从字迹上看出一些什么蛛丝马迹,那就只能看出慈魔蔡宗对写字毫不在行。
    包向天突然一愣,眸子之中射出两道冰寒至极的厉芒,目标是大厅屋顶的南角。
    “嘶……”“哗……”包向天的手指之上爆出一团强烈的气劲,若炮弹般穿出屋顶,向南角射去,瓦片立时四散而飞。
    魔眼晏京和包问立刻知道是怎么回事,二人身形若两只大鸟,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标射而出。
    包向天依然是那么洒脱,望着若尘粒般降下的一阵瓦雨,不屑地冷哼一声,缓步向厅外踱去。
    无论在什么时候,他似乎都保持着一种极为平静而优雅的气势,一举一动间尽显高手的镇定和气度,更有着逼人的威仪。
    包问和晏京不分先后地掠出门外,但他们却只看到了一线白影逸走,挡路的弟子竟如草革一般飞跌四射,甚至无法阻止对方分毫。
    这人的身法之快的确让人心惊,难怪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庄内。
    包问和晏京并不急,因为他们知道对方绝对逃不了,这是他们的自信。任何外人进入包家庄,也许十分容易,但若想全身而退却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绝对不是!
    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外敌可以顺利地冲出包家庄,这也是包家庄不为外人所知的秘密之一。
    那道白影蓦地止住身形,突兀至极,像是在刹那之间变成了一截木头。
    包问和晏京极为悠闲地缓步而上,他们与白影相距仍有二十余丈,但他们不急,因为他们知道那神秘人不可能逃脱了。
    白衣神秘人停了下来,不是因为包问,也不是因为晏京,更非因为包向天,而是因为两个扫地的仆人。
    扫地的是两个老头,枯瘦而委靡,倒像是两个痨病缠身的死鬼,白衣人甚至可以嗅到他们身上的泥土气息,那种霉腐的泥土气息正是一股浓郁的死气。
    “这是两个离死不远的老头,任何一个看见他们的人都会产生此念,可是就因这两个快要死的老头,使白衣神秘人驻足上步。
    两只极为普通的扫把,两个快死的老头以一种老迈而滞缓的动作轻扫积雪。
    地面之上,除了积雪便再也没有任何东西,而这两个老头,并没有清扫积雪的意图,只是漫不经心地随手扫着,甚至连白衣神秘人那如刀锋般的目光也毫不在意。
    白衣神秘人似乎考虑到什么,斜步想自两个老头的身边掠飞而过,他的动作的确够快,像一阵轻风,连一片雪花也不惊起。
    惊起雪花的,只是两只普通的扫把。
    白衣神秘人并没有穿过去,便是因为那两只普通的扫把。
    一左一右,两个干枯的老头仍在白衣神秘人的前面,闷头低扫,像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般。
    杀意腾起,白衣飘飞。
    白衣神秘人若充气的球体,不再避,也不再让,大步向两只扫把中间跨去。
    若想离开,他就必须自扫把上越过,也就必须让这快要死的两个老头早点死去。
第 五 章 孤庄隐者
    财神庄在一日之中,便被毁为一片废墟,这的确有些出乎人的意料之外。
    外人所知道的,就是满地的浮土和尸体,雪与血交融,酿就了另一种凄惨。
    凶手是谁并不重要,官府也无法破除这等奇案,虽然财神庄是尔朱家族的产业,在某些场合之中,权力和实力便代表官府,财神庄就是如此,至少在首界,在双浮这几块地方,可以全权代表王法。造事者连财神庄都掀了个底朝天,地方上的官府又如何能够与这些人相抗衡呢?他们惟有乞求这些可怕的人物不要弄出太大的乱子已算万幸了。
    起义纷起,朝廷力弱,大军都忙着对付起义军,对此肆掠的小股流匪都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实在没有多余精力去治理这群流匪,免得激得这些人也反抗起义,可就有些得不偿失了。也许正是这种姑息的政策,才会酿就乱世,才会激得风云四起,民不聊生,但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乱世之中,更无清官,谁也不知自己命断何时,所有的当权者都腐化不堪,重利盘剥,使整个北朝的局势更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财神庄之毁,并不能说明什么,顶多也只能告诉众人,又有一般腐朽的力量消失了。
    百姓们津津乐道,那些农奴们全都恢复了自由,这的确让许多人大感痛快。
    痛苦和幸福是相对的,有人感到痛快,自然就会有人感到怒恨交加。
    这些人,自然是尔朱家族的势力。
    尔朱家族的势力在黄河以北可以说并不输于葛家庄,但在黄河以南乃至南北两朝之间,就要相差极远了。
    财神庄之役中,更让尔朱家族看到葛家庄的实力太过可怕,那些人似乎全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战士,无论是战斗技巧还是斗志,都是一流的。
    尔朱家族中的人本还有轻视葛家庄之心,总认为他们再厉害也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葛荣也只是一个暴发户而已,二十多年的时间怎能与尔朱家族近百年历史相比呢?可是,此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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