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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马甲-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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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王老三,今天我服回软,这就给您打电话去。”
罗瘸子拐着腿出去了,林红霞无奈地骂道:“王老三你可混蛋到家了。你给我留点好印象就不成?非叫我恨你不可?”王向东赔笑道:“不是冲你来啊。”
“拉倒吧。”林红霞摆了摆手,转头问秦得利:“你怎么变成王老三一条狗了?他叫你咬谁就咬谁?”秦得利笑道:“我这是打抱不平,坚持真理是我的一贯作风。”“呸!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变的?”看样子,倒也不很生气了。
王向东问:“新单位咋样?我老想看看你去呢。”“你还是省省吧。”
秦得利并不知这两人之间的猫腻,在旁调侃起罗瘸子来,一个劲替林红霞抱屈。王向东也差一点就把罗瘸子在单位散布她不能生养的谣言告诉她,话到嘴边,强忍了。说起房子,林红霞鼓动道:“你就得这么闹,要不等排队轮到你,儿子都耽搁啦。”
正说着,外面脚步杂沓,罗瘸子推门进来,冷笑道:“我给你们找到睡觉地方了。”一闪身,进来一老一少俩警察。
秦得利说:“嘿,罗科长真有你的啊。”王向东一下站起来:“怎么着?警察来了咋的?你以为三弟是吓大的?”
年轻警察喝了他一句,问情况。王向东添油加醋诉了半天苦,边上的老警察教训说:“这事你不能到领导家里闹啊,有问题回单位解决。”秦得利笑道:“他还领导?跟你们吹了吧?他连我这帽儿也领导不了啊。”
“严肃点儿!”
“行,严肃。”
警察一来,没得说,敷衍着磨蹭了几下,王向东他们不能不出去了。
林红霞送出来,捅一下王向东,嘱咐道:“狗脾气,差不离就见好收吧。”王向东回头笑道:“甭担心,我有分寸,倒是你别太委屈自己,在新单位有嘛不顺心的事就找弟弟。”“行啦,有你这话就成了。”说着话分了手,没想到,和林红霞这一别就是十年,十年后,偶然见面时,林红霞已经跟罗瘸子离婚,跟一个货车司机超生了两个孩子,活得不咸不淡的样子,王向东还记得两人见面后只热闹了几句就分手了,谁也没提在“红轧”时的风流旧事。这是后话了。
当时几个人出了楼口,秦得利首先不平道:“就这么算了?”王向东说:“回头见!小杰,咱先去厂子拉铺盖吧,没人敢拦咱们。明天下了榜,要是真没我,再接着折腾!”秦得利说到时候我把韩三他们全叫上,到老毛家里给你助威去,不把你送进新房,我们就不下江南了,这么点事儿摆不平,还上南边混什么混?
几个人愤愤地回厂取了铺盖,秦得利回家,王向东、丰子杰又住回了“201”。一夜无话。
转天上班,没多长时间王向东就被喊到办公室,王老成林芷惠和刘师傅都在,刚进屋,老刘就开骂,说王向东混蛋一类。林芷惠正向办公室主任赔着笑,王老成则铁青着脸,闷头抽烟。
王向东自然不服。老刘怒道:“要不是我们几个老家伙说情,今天就宣布开除了你个臭小子!就这,也得严重警告!”“开除怕什么?我还呆腻了哪!”
“混蛋!”王老成终于发威。
厂办主任拦住道:“老王你甭着急。”又向王向东说:“年轻人啊,不要以为凭一股子热情就能干好事,要那样不早实现共产主义了?你要向你爸跟你师父学习啊,工人阶级就要有工人阶级的觉悟嘛,你看看,一千名职工呢,为什么就你羊群里出骆驼?”“枪打出头鸟!”老刘愤愤地提醒道。
王向东坚定地说:“为有牺牲多壮志,敢叫日月换新天。我生来就不信邪。”王老成说你换个屁,毛主席的诗是你瞎引用的吗?
厂办主任还是笑,对王向东说:“小王啊,你也别固执了,你的困难领导不是没考虑,只是僧多粥少啊。听说你前些天还跟毛厂长喊理解万岁来着?呵呵。按理说厂里有困难要大家一起克服才对,但是我们对老工人还是要多照顾的。刚才我已经把厂委会的决定跟老王传达了,你们回去核计一下,要能接受就接受,不能接受我们也实在是尽力了。毛厂长可是真急啦,你不要再给他火上浇油了。”
“啥决定?要是没房子,啥决定到我这里也是没用!”
老刘踢了他一脚道:“还犯混?厂里给你个人一间宿舍行不?”
“对,先给你一间单身宿舍,就是结婚也够用了嘛。下一批宿舍楼马上就要开始建设,这一次一定会给你们安排。”
“你是说厂里的单身宿舍?”
王老成说:“你还想要个大车间咋着?”
林芷惠开腔道:“三儿你就知足吧,象咱家这样条件的,在厂里已经算好的,你又能单独分一间宿舍,还闹啥闹?非把你爸我们俩老的气死不成?”
几个人一说,王向东动摇了,想一想,单身宿舍也算不错了,虽然只摆得下几张单人床,也总比被开除然后弄个竹篮打水一场空好吧。单位的集体宿舍在厂子后身,孤零零的一排平房,虽然寒酸些,却也不是谁都挤得进去的,住的基本上都是家在外地的单身职工,三四个人一间。
看王向东不言语,厂办主任赶紧圆场,跟老王等人互相说着拜年话,一起送了出来。路上,刘师傅先笑道:“傻儿子可以嘛,这一闹腾还真有收获。”
“哼,最后还是没算计过他们。”
王老成恼道:“住嘴!你算把我几十年的老脸全丢光了。”
“嘿,我就不信真闹腾下一套房子来,您会不高兴。”“高兴个屁,要是真把老房那样的给挤下来,我住着能舒坦?这和伤天害理有啥区别?”
“放心,我还缺德不到那个份上。要伤天害理,我也找罗瘸子那样的去。”王向东不想听他爹罗嗦,大步走开了。
回去跟工友们一念叨,大家都祝贺,说总算没白闹,瘦猴一边后悔自己没有闹,一边批评王向东闹得不彻底,被小恩小惠给收买了。王向东一走开,好多人又都不忿,骂厂领导欺软怕硬。只有老房脸上的笑容倒是真实的。
乱马卷二:凌乱青春(1979…1987) 第四章…好事多磨…01
(更新时间:2005…3…31 10:45:00 本章字数:3005)
'王向东跟丰子杰的货摊终于从跳蚤市场转进了商业街,王向东也赶潮流结了婚,正欢喜着,搭档丰子杰在“严打”期间又进了监狱。成了孤家寡人的王向东很快又有了一个帮手:大罗,大罗是乘丰子杰退出的机会打着李爱华的算盘来的。不论怎样,生意还是坚持了下来,而且越来越好,谁知几家欢乐几家愁,这时候老同学何迁的状况却是落魄不堪,苦闷难耐。'
1,
秦得利跟着韩三走了。
王向东占了间集体宿舍,感觉也是差强人意,尤其陈永红一家对这结果很不满,好象上了王向东一当似的,当然婚事是暂时放下了。房子没到手,陈永红嘴上说无所谓,心里也是别扭,这才知道原来自己也是不能免俗的。
在单位宿舍住了没几日,王向东干脆拉丰子杰一起住,顺势把货也拉进来。开始还有闲言碎语,王向东眼一楞楞:“这是我的房子,我的家,我愿意咋住就咋住?”大家一想,也确实是这个理,就不再多话。而且,为分房子的事一闹腾,王向东的形象也开始明朗起来:就是一混不吝,轻易不好惹的。现在连厂里的领导对他都睁一眼闭一眼,普通职工谁跟他找不素净?加上王向东只要不流氓的时候就很热情义气,不少人也愿意跟他套套近乎,混个好来好往。
王老成对儿子的事也不太过问了,只跟林芷惠自嘲说:倒落个耳根清净。
出了正月,王向东他们终于搬进了滨江道,在拥挤的路边市场里有了一个不足两米长的摊位,两头是市场管理处给修的水泥墩子,上面搭块木版就是货摊了。比“虹桥”正规的是这里的货架标准统一,上面都搭了石棉瓦的遮阳罩,更正规的是:这里得上税。
原以为进了滨江道会有一番惊险苦战,没想到这里的钱那么好拣,遍地都是白花花的银子,表面上比虹桥的跳蚤市场里竞争激烈多了,实际上这里的客流也汹涌,挤在一起的买卖人一面明争暗斗,一面也是互相在捧场,共同把滨江道的人气给炒热了。
刚干了没几日,意外地又遇见个老面孔。
这天王向东正跟一个主顾划价,丰子杰突然喊道:“老三,那个眼熟啊!”
“哪个?”“蹬三轮那个。”
王向东一看,一个中年汉子正一边吆喝着“蹭油啦蹭油啦”,一边磨蹭着往前蹬着三轮车,车上码着一大摞柳条筐。一看那家伙的脸,王向东就乐了,直接吆喝道:“喂,哥们儿!叫你哪——蹬三轮那个!”
蹬三轮的一扭头,困惑道:“叫我?” 赫然一张大扁嘴。
“对,不认识啦?”
大扁嘴愣了几秒钟,忽然笑了:“你们俩啊,这么巧!”
扁嘴这位师傅正是几年前在环卫队叫丰子杰拿火药枪打了一下那个——林虎,居然在这里碰见。不过时过境迁,王向东在心里对他早没有看法,男人之间打架,只要不是因为多深刻的冤仇引起,打过了爽过了也就完了。
“过来呆会儿?”
林虎迟疑着笑道:“不是打架吧?”“瞧你那点成色,打架你怕?”
看王向东一脸的笑,林虎放松下来,把车往边上靠了靠,挨到近旁道:“你们在这里摆摊啊,刚进来吧。”
“哎,有俩月了。现在还记恨我们哥几个不?呵呵,咱那场架打的,越琢磨越没意思。就是他妈年轻,碰火就着,架不住哥们儿义气几个字,三亲六故也不管了,就一猛子打啊。”“可不是咋着,当时你们也太生啦。”“嘿嘿,我们一直还记着你呢,是条能屈能伸的汉子——你现在干嘛呢?”
林虎转头向丰子杰笑道:“还问?我后来又把你干舅子给收拾了一顿,打得那小子半拉月没上班,单位顶不住了,把我给开啦。”丰子杰笑道:“你活该。”
“你好,打完我还不是把对象给吹了?人家不领情,以为我们不知道?嘿嘿!”“何止吹了个对象,我他妈还坐了两年牢哪!”丰子杰说完,被李爱华抻了下胳膊,赶紧压低了声音:“我不比你倒霉?”
林虎笑起来:“甭说了,咱哥们儿全是受害者。”林虎一边接过王向东递过来的烟,一边说:“不过咱现在混得也都不赖,前面路口有个水果摊儿,我的!”
“不错嘛,比扫大街强。以前咱为了不相干的人成了冤家,不值!今天在这碰见了,就是缘分,以后有嘛事互相多照应。”
“没说的,这条街上的人多少还给我几层面子。”
王向东看看天色,渐渐有些晚了,就说:“相请不如巧遇,晚上一起喝酒?”
“不啦,前面还有买卖呢,我得盯夜市,多赚一个是一个,谁跟钱有够呀!哥俩儿有事说话,我得走了先。”大扁嘴林虎蹬上三轮车,高喊着“蹭油啦蹭油啦”,又向前挤去。
丰子杰笑道:“真邪门啦,啥事都有。”“这就叫常赶集没有碰不到亲家的。”
李爱华问清了情况,埋怨道:“东哥,杰哥,你们也太马虎,这种人你们跟他拉拢什么?躲还躲不起呢。”丰子杰说:“怕什么?他就是真老虎又能咋的,就算不是武松,老哥我一碗酒下肚,也浑身是胆雄赳赳啊。”
王向东笑道:“小华你们女孩家想事情就没有我们大气。一来呢,咱是不怕,二来,冤仇宜解不宜结。是真爷们儿的,不打不成交,什么事儿只要说开了,就算过去,弄好了还能多个朋友。我爹早说过:这叫冤家路窄一笑宽。爷们儿就得有爷们儿的肚量。” 丰子杰笑道:“话是拦路虎,老三这嘴是横竖使的欢快,死人都叫他给白话活了。” “你也不赖啊,要是放头几年,看见大扁嘴你还不直接扑上去咬?”“没错,咱变得都比以前深沉了。”
李爱华在旁边偷笑,然后瞪了一眼丰子杰,丰子杰笑道:“没事儿,都是以前的朋友,虽然算不上什么好人,可咱光是说笑,又不跟他们掺和闲事。”
王向东批评李爱华:“还没结婚就想把小杰管死?”李爱华红了脸道:“谁说跟他结婚了?”丰唉杰在旁呵呵笑起来,脸上居然起了一片薄薄的红润。
王向东他们这一年的生意很好做。
这时侯,李爱华也不在家里做喇叭裤了,开始正式来摊儿上帮忙,吃工资,一个月一百五,比她爸爸在工厂挣得还多,一家人满足得不行。不过,李家老人对闺女和丰子杰的关系,一时还在犹豫着不肯表态。
另一边,大罗的对象又吹了两个,很郁闷,经常哭穷,只好拼命加班,据说一个月能多挣二三十块的奖金呢。王向东说你也甭辛苦了,抓空就给我们帮忙吧,一天给你十块八块的。大罗说不行,做买卖我不在行,别给你卖亏了,王向东说你就给我看着小偷就成了。大罗觉得自己这个钱拿得气不壮,总是敷衍着不来。
王向东他们的服装,这时也已经不局限于衬衫、喇叭裤,现在的策略是“什么赚钱卖什么”。加上市场管理得也松懈,只要按时缴费,一些“超范围经营”的摊位也风平浪静。这不?王向东他们居然连磁带都捎带着卖起来,主要是邓丽君,火得烫人,中国人憋坏了,好久没听过这种卖骚一般的歌声了。当然,都是翻录的,翻得也够味儿。
不仅王向东丰子杰他们,这一年全中国的老百姓心情似乎都不错。“四人帮”被正式宣判了,华国锋主席也向后来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交了权,“文化大革命”每六、七年就要搞一次的说法被否定了,党的富民政策让人觉得更塌实了些;入了冬,咱的女排又得了个世界冠军,把资本主义国家都给打尿了裤,全国人民欢欣鼓舞,各行各业都在学习“女排精神”,准备创造数不清的辉煌。
王老成家这一年过了个好年,除了借老三买卖发达的光,大女儿慕清也终于让老两口子放心了。王慕清已经和中区区委的那个大龄小干部确立了恋爱关系,就等明年毕业结婚了。
乱马卷二:凌乱青春(1979…1987) 第四章…好事多磨…02
(更新时间:2005…3…31 23:22:00 本章字数:2968)
过了1982年春节,王向东就把自行车给了大姐,自己换了坐骑,买了一辆“幸福50”摩托车,耀武扬威地骑着,当年在工厂里算是招摇的。
罗瘸子被分房的事一折腾,本来已经不管王向东骑车进厂的细节,这时又开始看他不忿,进厂门时喊他下车,王向东奚落道:“知道么,这叫机动车,厂规里没写机动车不许开进来。你要管,先从毛厂长管起,只要他能推着‘上海轿’进厂子,我准跟他来个有样学样。”娄科长在旁笑道:“快滚吧,臭小子!”王向东吭吭猛踩油门,甩下一路青烟,向厂里窜去。剩下罗副科长在那里喘粗气,斜着被时代摧残过的身体,象一根在风雨中欲坠的老旗杆。
存好车,王向东乐呵呵去了库房边上的休息室,招呼徒弟跟几个工友抽时间帮自己装修房子去,说是要结婚了。大家都感意外,怪王向东提前不说话。王向东说就连他自己也是刚接到通知哪。
王向东还真没扯谎。两天前,陈永红突然找他,说她们单位提倡移风易俗,准备在青年节那天搞一场集体婚礼,她这个团支书还是组织者呢,所以想趁这个机会也移回风易把俗。王向东一百个不乐意,说还是等下批房子到手咱办个轰轰烈烈的吧,陈永红很固执,坚持要新事新办。
王向东把情况跟凑过来打探的几个工友一说,瘦猴急道:“那你还悠闲个啥,赶紧操持着刷房子置办家具啊。”老三说:“上班打一照我就走。”
王向东果不食言,只在厂子游荡了半个钟头,就溜了。
跑到“棉麻”,叫出陈永红,问她还有什么条件。陈永红笑道:“啥条件不条件的?有张床就成了呗,你告诉二老甭费心,我妈那里也急呢,说没时间做陪嫁的被子啦,我说也用不了八床被子啊,有两床就够了,急什么急?”
王向东说你要图省事,一床就够了。
陈永红红了脸,看左右没人,使劲拧了他一把。
棉麻厂的集体婚礼搞得很热闹,新娘子都比着穿红,一个个象刚从油漆桶里捞出来的,十对新人百年好和。不少职工都把国家限量供应的奶糖和花生瓜子奉献出来'注1',领导讲话的时候下面就一片劈卜的响乱。厂子也卖了力气,还请了电视台的同志来录象,当晚就给播放了,作为一个移风易俗的新气象来宣传。可惜王向东没看到。听陈永红说,电视里还有一个他的特写镜头,笑得特傻特幸福,满脸向往新生活的阳光,后来想起来,王向东还悔恨那时候家里没有录象机,连个纪念也没留下,可能以后再也没有那种傻而阳光的笑容了。
电视里播放集体婚礼新闻的时候,王向东正在饭店请客,摆了八桌,有厂领导、工友和老邻居,还有在滨江道做生意的几个脸熟的,大扁嘴林虎当然也叫到了,还慷慨地随了二十块钱的份子,算是大手笔了。
本来陈永红不同意再请客,她说这样一来集体婚礼的意义就丧失了,王向东说你还把那棒槌当真(针)呀?咱就是响应一下号召罢了,谁跟他们“集体”去?过日子能搞群居吗?而且厂里这些人不请,也过不了关,至少毛厂长还给咱解决了一张彩电票呢,让人家白奉献,咱比谁牙齐是咋的?请。
王向东玩够了排场,晚上喝得烂醉,被邻居架了回去,王老成忍不住低声咒骂。瘦猴等人红着眼,歪拉着身子追来本来想闹洞房的,看王向东进了屋就平拍在床上,也没了情绪,只跟陈永红胡乱玩笑了几句,就都撤了,咋呼得满胡同闹了贼一般。
自打陈永红进了王家的门,王老成和林芷惠的嘴就没怎么合上过,美的。
陈永红工作忙,在家里下厨做饭的机会不多,林芷惠毫不挑剔,每天都把几口人的饭伺候得好好的。陈永红回来了,左一声爸右一声妈叫得亲热,说出话来也都是体贴人的,两个老人没有不知足的道理。
倒是王向东渐渐地被孤立起来,他发现自己的行动坐卧都不入陈永红的眼,王老成也顺着媳妇的嘴数落他,说他没规矩,哪有进了门就哈巴床上看电视的?而且,陈永红跟他一亲密接触,发现他居然经常旷工,就更少不了给他上思想课,王老成夫妇也帮腔批判儿子,支持儿媳妇管教他。
王向东说我又没胡跑乱颠去,不是有正经买卖嘛,我不捞点儿外快,咱家凭什么大彩电看着?陈永红说我不爱钱,只要你塌实地工作,就好。买卖可以做,业余时间谁都可以有点儿个人爱好嘛,做买卖又不是低级趣味,我不反对,但不能耽误工作啊。王向东说左右理都叫你一个人占了,看出是个搞政工的了。王老成也说永红说的有道理,钱是什么好东西?没钱了社会主义还能看着你饿死?够花就成了。
王向东嘴上左右抵挡着,心里却觉得滋润,这样也好,一家子都团结起来帮助他,总比婆媳不和让他受夹板气好上几层楼啊。况且,他也挺想跟陈永红好好过日子的。他是个在感情上有“前科”的人,总觉得不太对得起媳妇的。从米彩儿到林红霞,再到陈永红,他惊讶于女人和女人居然会有那么大的差异,太阳地里不一样,拉了灯也不同的,从精神到肉体都不同。总的来说,陈永红在男女间的那事上有些古板,使他略感惆怅,偶尔会怀念从前的感受,但他不想再出什么风流事——男人和男孩是不同的,男人得讲究点儿责任了。
家里局势已定,王向东他们在生意上却没有更大的突破,只是维持着现状,每天有钱赚闲了有酒喝,大家也都满足着。王向东做买卖更多的是出于爱好,他并不知道将来的社会会怎样,只想趁年轻多赚些银子,等老了辛苦不起的时候依旧能比别人活得潇洒。
丰子杰则一边数着钞票笑,一边也心烦,他不能跟王向东比,王向东有工职,心里没压力,他不成。因为家庭条件以及被劳教过的历史,他跟李爱华的关系至今还是暧昧着,李爱华的家里已经给她说了几次对象,她都不同意,明显地对丰子杰还有着矛盾的感情,一时不能割舍,又下不了决心跟着他赴汤蹈火。李爱华是个现实的女孩。
丰子杰唯一的希望就是等家里分下房子来,那样就可以大胆地向李家挑战了。不过,看来希望渺茫。丰娘呆的毛纺厂,有两千多职工,等房子的已经排到下世纪了;丰子杰的父兄所在的剧团,十几年都没分过房子了,一直说要分了要分了,后来追究起来,大部分都是职工们的梦话。
现在他倒是住着王向东在轧钢厂的宿舍,躺在床上时,不止一次地幻想过自己要是有这样一间宿舍多好啊,那样就可以堂堂正正地搞对象结婚了。虽然王向东说过那房子就给他结婚用了,可他知道,王家一有了新房,这宿舍就得交还厂子了,到时候他不成了丧家犬?所以有时候说起闲话,丰子杰最赞成党的计划生育政策,一家只有一个孩子的话,房子就没这么紧张了。王向东说那你们家第一个被计划掉的就是你,你还美什么美?丰子杰忧伤起来:“第一个被计划掉的应该是我二哥。”王向东就拍拍他的肩膀,不再说话,同时又暗想:丰子杰的二哥要不是被牲口棚砸死,现在也是苦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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