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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马甲-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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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天,还没来得及拿柳小丽操练,陈永红就打电话来,叫王向东出来讲话,她说不愿意跟柳小丽见面。

王向东到“佳辉”服装店旁边的一个小饭店见到了陈永红,陈永红说我还没来得及去看你,没想到你精神这么好,恢复得很不错嘛。王向东说都是社会主义制度好啊——我听柳小丽说了,这一年多亏你照顾着店,不然家里连锅都要揭不开了。

陈永红苦笑一下:“老三,今天叫你来,说的就是这个店的事。本想等你在家多休息几天再找你的,可我这些天实在吃不香睡不好啊,再不跟你说实话我就成你们家罪人了。”王向东急问原委。陈永红长叹一声,才慢慢道来,直听得王向东怒起,又万般无奈,只能悔恨自己作孽。原来这一年里柳小丽几乎每天来店里跑一趟,不是帮忙照顾生意,来了就奔银台,拿了钱签子就走,有时候弄得店里周转金都没有了,关键时候总是大罗出来帮一把,大家都以为是柳小丽嫉妒心强,又不放心丈夫的前妻,才这么过分,加上看她一个人照顾全家也属不易,所以都尽量不跟她计较。现在店里已经欠了大罗五万多块钱,还有一批服装是大罗帮忙赊过来的。

王向东当然知道那些钱肯定都叫柳小丽拿去吸了,又不好在陈永红面前点破,只好压着火先安慰她,说现在他不是回来了吗?很快几能把店里的事情料理清楚,然后又对陈永红千恩万谢,说叫她来帮忙管店真是找准了人。陈永红只有苦笑,说我当初要是料得到如此辛苦,还不如在家具城给人打工呢。

王向东赶回家,对着柳小丽就是一通铺天盖地的臭骂,柳小丽虽然理屈,词却不穷,振振不休地说还不是你把我逼上这条路的?自打跟了你我过过几天安稳日子?当初我真是迷了心窍了。王向东说今天你就是说出五花三层来,也得开始给我戒毒!柳小丽大义凛然地说戒就戒,你能戒我就不能戒?你以为我愿意过这种不人不鬼的日子?

当晚,王向东本想糊弄老娘去打麻将,然后帮柳小丽熬过第一场“难言之瘾”的痛苦,可老娘笑道:“你没看我不打麻将了?戒啦!呵呵,现在每天得吃斋念佛呢。”王向东无奈,只好把柳小丽关在卧室里陪着,没多长时间,柳小丽就说:“要来劲儿,我先忍着——这个得几天能戒啊,不会象你一样戒一年吧,那样还不如让我跳楼。”王向东说最难熬的就是前几天,过了这个坎儿,就看个人造化了。

说“来劲儿”就来劲,柳小丽的瘾头子上来了,开始烦躁不安地在卧室里溜达,象一只屁言爬满了虫儿的老猴子。王向东说你给我塌实坐住了,不行我就绑上你。柳小丽最后熬不住,摆摆手说算了,明天再戒吧,正好咱家还有一包儿料,扔了也是可惜。

王向东说你敢!上前就把媳妇按住,拉过床单死死绑住,柳小丽挣扎着,也没了豪言壮语,瞪着眼珠子骂街,说王老三你要不给我料我杀了你全家!王向东对这一套都耳熟能详了,态度麻木地一屁股把柳小丽坐住,任她折腾。

很快林芷惠就来敲门,说你们两口子咋又打起来了?忍一忍让一让就不成?王向东说没事,我们俩逗着玩儿呢。

柳小丽大喊救命,妈快救命啊!

王向东在老娘急迫的叫门声里放了柳小丽,一脚把她踹到墙旮旯去:“你咋不扎茅坑死了?”柳小丽眯蒙着眼爬起来就从床下抓出一个小塑料包,开门冲进厕所。林芷惠追在后面急问:“小丽咋啦?”王向东一脑门子汗,出来说:“您甭搭理她,不走人道专奔牲口棚的主儿!”“你们到底怎么了?你也是个不叫人疼的,刚回来就打老婆,这一年小丽容易吗?”

“她是不容易!”王向东忿忿地嘟囔一句,说声“我出去办事”,便下了楼。找了个电话亭开始给何迁打电话——柳小丽早把他的手机给卖了,这也叫王向东很窝火。

何迁打他回来只来了两次电话,一次问候,另一次吞吐着想说什么也没说清。现在王向东急于要出些钱来先把服装店打理起来,尤其是大罗的钱首先要还上——这哥们儿还蛮够意思,看来先前误会他了。

何迁的手机居然停机,打到家里,何迁才敷衍说原来的机子换了,号码也换了,主要是烦以前“威宁“时的老客户经常来打搅。说到钱的事,何迁突然语塞,顿了半晌才说:“老三,我想我们得见面谈了,电话里说不清。”“有啥说不清的?有就有,没有就没有,我又不是要抢劫你。”

何迁说你进去这一年,股市的情况你都不了解,本来咱开始赚了些,可这股市真他妈不是老百姓猜得准的啊,真有黑幕啊,瞬息万变,你不知道啊老三,去年年底大地震了一回,除了政府,全中国玩股票的都赔了。王向东说是啊,胜败乃兵家常事,我不能怪你,那咱赔了多少?何迁痛苦地说哪还有“多少”,就剩了几根毛儿还没晒干呢,我都没脸见你啦,要不是为了给你说清楚,我何苦活到今天?死的心早就有啦!

后面竟然是一片呜咽声,刺激得王向东耳膜奇怪地痒。

其实已经顾不上耳膜了,王向东早木棍儿一般僵在那里了。

乱马卷三:乘风破浪(1988…1997) 第九章…一落千丈…13
(更新时间:2005…9…20 9:07:00  本章字数:3735)

到了看守所里,王向东才知道六月份除了儿童节外,世界上还有个“戒毒日”。

王向东说自己成了即兴运动的受害者,做完笔录,进号门前就一路叹气。进了屋,一看里面的条件比以前呆过的监室强了不少,不由得就笑了笑,顺眼扫了下里面的人,一片光头,看着这些已经不象头次进来时那样眼晕了——关键是王向东根本不把进看守所当回事,自己这点小事判不了刑,加上有钱有关系,持有五克海洛因算个屁呀?真正倒霉的该是老门,想想也算解气,终于瞎打乱撞地借政府的手把他治了。

靠里卧着的是号长,一个瘦马脸三角眼的家伙。马脸拍了下铺板喝道:“新来的过来!还你妈挺美的啊?”

“呦,老大。”王向东笑眯眯过去了,他知道自己再牛,也得过这拜码头的第一关。

马脸翻着眼皮问了下案由,便盯着他的“蒙特娇”T恤道:“喝,还他妈娇衫儿呢,冒充玩闹儿是吧?跟哥们儿换一件穿穿。”

王向东来气了,心想你算个嘛东西进来就想掐巴我?便鄙夷地笑道:“大哥,看好了,这叫‘一枝花’。”

“嘿我操你娘的还跟我拽开了啊!”马脸说着就往起蹦,王向东熟门熟路,知道这小子要给自己来下马威了,所以不等旁边的狗腿子动起来,早叫一声迎上去把马脸掐翻在地,一边用力压住一边喊道:“谁他妈乱动我就掐死你!真以为老子是卖白菜的?!”

有钱有靠山的就是胆气冲天。

马脸咳红了脸,眨巴着眼示意服了,王向东刚一松手,脑袋就被人从后面蒙住,暴打,疼了一阵,后面的事就不知道了。

等他再醒过来,早给人扔在厕所门口的过道上了,一阵恶骚气滚滚扑来,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牵扯得浑身痛楚。靠边睡的一个老头儿探了下头,小声道:“爷们儿别闹了,塌实呆着吧,装几天孙子就出去了。”

王向东挣扎着直起上身,一看大伙都睡觉了,只有两个值班的在门口拿扑克牌摆卦呢。

王向东回想了一下,觉得自己刚才表现的还算勇猛,不过身体显然没有预想的那样棒了,不然,两三个人想拿被子把他蒙严实了暴打还没那么容易。靠墙忍了一会儿,渐渐地有些冷,腮腺里不断地渗出口水来,他知道毒瘾来了——真他妈倒霉,真是哪里也没有家里好啊。

很快王向东就忘记了疼痛,干咽了有两大茶杯唾液后,浑身已经抖成一团,值班的溜达过来踹了一脚:“抽风呢?”

王向东赶紧撩起眼皮,渴望地说:“兄弟,有烟不?”

那小子突了下裤裆道:“有个帽儿,要不你先唆唆?”

王向东根本没心思发火了,只苦笑着骂了句“别操你妈了”,猛挨了一脚便倒在厕所门口去了,然后一股热流浇到脸上,呸呸了几口知道是尿,强起身要动手,马上被干倒了,另一个值班的过来跟着一起打,马脸被闹醒了,大骂一声,有人先过来看看,内行地汇报道:“这怪鸟可能犯毒瘾啦,老大!”

“甭理他,一折腾就给他来盆凉水。”

王向东有过一次没料犯瘾的经验,知道那形象太衰,所以在这里就不想太没面子,咬着牙努力克制着,鼻涕下来了,揩一把甩进厕所,身上闷痒着,便用力把身体往墙上靠去,脚凳着铺腿,直把近旁的铺踹得吱噶山响,铺上的老头儿睡不了觉,只好不断地翻身叹气。

这一折腾就是一个多小时,最后王向东也不知道自己是睡了还是昏了,反正突然被一脚踹起来的时候已经天亮了,王向东忽然觉得有精神了,一下就甭了起来,挥手就给了踹他的那小子一个大嘴巴:“妈的你咋那么脚欠?长眼是撒尿用的?看不见地上还一大活人哪?”

马脸在俩面喊道:“过年压岁钱给少了吧?进来就折腾?砸狗日的!”

呼啦上来一帮人就打,王向东吼叫着大战群雄,刚要势走下风,管教就来了,趴在送饭口大呼小叫地呵斥。马脸马上告状,王向东无所谓地晃晃胳膊,冲管教点点头,笑道:“您能不懂咋回事吗?这些小怪兽欺负便宜人欺负惯了,进来一个就想收拾服了,我这是一身正气誓死抗争哪!”

“抗你妈的脑袋!给我边上站着去!”

在一片哄笑声里,王向东不屑地把脸冲墙立好了,管教对妈脸说:“你们也别太过分,这个呆不了几天,估计连批捕都够戗,小屁屁案子,就是赶在枪口上了。”

马脸笑道:“捕不了好啊,直接劳教狗日的,更惨!”

马脸的话仿佛一句魔咒,六月二十六号(戒毒日)上午,王向东跟几十个吸毒贩毒的家伙一起参加了公捕公判大会,王向东并没有批准逮捕,当时只是凑人数陪绑造场面的,回来没几天果然就下了劳教票,一年半。

在这期间,柳小丽托李爱国的关系来看过他一次,已经给他透露说这回不太好玩儿了。一面是市局为这次行动要凑人数,一面是李爱国、高学良他们都有意要叫他趁机“锻炼锻炼”,把毒戒掉,所以大家除了在生活上关照他,根本没有捞他出去的意思。王向东又急又恼,没想到柳小丽看一眼旁边监视的警察,对王向东垂泪道:“你这一进来,我可咋办啊,昨天晚上查点没撞墙死了——都是你害的!”

王向东说你活该,我他妈天天撞墙谁管?急了就来人给扎一针,也不知道打的啥玩意!

警察说王向东你说话注意点儿啊,不是有领导的电话,你想跟家里见面门也没有!不要乱讲啦,说点家常话吧,也别叫我们为难。

王向东赶紧冲警察敬了个礼,又对柳小丽说:“为难你了,算咱倒霉不得了吗?你可得把家辉跟老娘照顾好,其他都好说,有困难找利子不得了嘛,别在这瞎说啦,叫警察同志笑话。”

没几天后,李爱国跟高学良一起来送王向东去劳教,两个人千叮咛万嘱咐,要他好好听领导的话,关系已经打点好了,到了那里没罪可受,主要目的就是要他把毒戒掉,出来以后好好干事业好好过日子。王向东这些天被煎熬得形容枯槁,只有一个劲苦笑的力气了,说谢谢哥儿俩了,这回出来,你们那拿枪逼着我吸我也不吸了,敢情真他妈难受啊!

又拜托了一通家里的事情,王向东跟着一车劳教犯出发了。展转到了郊外的劳教所,几个吸毒的被分拣出来单独关押了,一问才知道,这个分队里的人清一色全是瘾君子,有一半以上是在戒毒所被强戒以后又复吸的。

王向东一来就被一位姓吴的队长招呼去谈话,队长说李爱国是我战友,跟我打招呼了,我不给你安排什么过重的劳动,但在管理方面肯定要比对别人还严格,李爱国说了,就是叫你死在里面,也不能再出去吸毒。

王向东笑了,心里狂骂啊。

劳教戒毒的生活开始了,新学员暂时不劳动,先得上理论课。首先让老“学员”现身说法,痛陈毒品对自己和家庭的祸害;然后是管教讲述戒毒的心理、生理知识,下面的人都认真地听,恨不能把每一个标点符号都记在脑子里。

回去以后,一个老头儿就喋喋不休地苦笑道:“讲屁讲啊听屁听,在这里都人模狗样的,一出门就不是他啦!毒品这东西,吸上一口,就已经进了地狱,自己想回来阎王小鬼儿也不放啊——我都强戒两次劳教三次了,血书都写了一打啦,出去一见阳光,全他妈忘,毒品就是我亲妈啊,我是服了!谁跟我说戒毒我都当神话听,毒瘾易戒心瘾难除啊,咱这种人是彻底没的救了,甭听管教说得欢,他们心里比谁都明白,没治!要不是为了拿国家俸禄,谁管咱们?家里都不管了人家还管?”

到了晚上就热闹了,整个楼筒子里哭爹喊娘乱成一团,在这里没有普通人旁观,大家都是一路货色,谁也顾不得脸面了,都可劲地发泄,管教们不断地巡视呵斥,看见严重的就叫人拖到医务室打一针镇静剂或塞嘴里一粒美沙酮胶囊。尤其是那些患了乱七八糟并发症的,更看得人心慌。

王向东慢慢发现自己还算轻的,比那些啃铺板撞墙角的家伙好多了;加上吴队长的特殊关照,医务室的人也很认真地给他递减用药渐进治疗,没出两个月,他就觉得自己基本正常了。

王向东心花怒放,一晚上给外面写了好几封信,向大家通报自己的状况,再看那些涕泪横淌手脚乱颤关节狂扭的同伴们,不禁充满了怜悯和厌恶的复杂情绪,这就是以前的自己吗?

王向东开始进入第二梯队,进行身体康复锻炼了,然后还要参加适当的劳动。那些完全康复还没有到释放期的劳教人员,劳动强度就要大许多,烧砖、卸车皮,整个包身工一般的待遇,惨不忍睹,好在王向东不用有那样的顾虑,他只要练好自己的身体再接受反复的心理磨练和思想教育就够了。

劳教戒毒者和其他劳教人员不同,不准放假回家也不准和家属进行开放式接见,王向东搞了几次特殊化,让家人和朋友面对面看了看自己的改观,大家都很欢喜自不待言。一次柳小丽来见他,王向东说你赶紧戒了吧,戒了的感觉真好,柳小丽就哭了,说我倒想戒啊,哪受得了?等你出来了我再进来戒吧,看来这里有灵气,压得住毒魔。

王向东最担心的是老娘,没料到林芷惠来看他的时候满面笑容的,还说了许多安慰他的话,闹得王向东一头雾水,问了大姐,才知道老娘在跟丰娘一起“修炼”,把世间因果都看得清楚了,善恶有报得失天定。王向东就笑,说这样最好,叫老娘好好修炼吧,真成了佛咱也跟着沾光啊。

一晃就到了新年,吴队长向他传达了一个好消息,说如果他能通过所有的戒毒测试,又表现良好的话,明年就可以为他申请提前结束劳教了,理想的话可以减半年,那样就能回家看香港回归的电视直播了。

乱马卷三:乘风破浪(1988…1997) 第九章…一落千丈…14
(更新时间:2005…9…21 9:25:00  本章字数:2455)

不堕落的捷径不是自我的清高,而是远离诱惑,因为有些诱惑是注定无法抗拒的。

其实开始的时候,王向东仅是心烦时才拿毒品解决苦恼,一来二去就又上了道,开始还偷偷地从柳小丽的包里偷一点儿小小地解谗,慢慢就不够过瘾了。

他很害怕。可他真的不能自控,尤其在兜里还有些“零钱”的时候。挣扎了几次,他突然就没了信心,决定放弃抵抗,顺其自然吧,何苦跟自己过不去呢?他相信在劳教所里那个老头儿说的话了:“毒品这东西,吸上一口,就已经进了地狱,自己想回来阎王小鬼儿也不放啊……”

店里的租金要交了,二十万,王向东无奈之中只能去找大罗,大罗慷慨解囊,说老三我相信你能再站起来,难关嘛不过是暂时的,只要你离了毒品,想不发达也不成,真有了困难,朋友们也能不帮你一把?王向东心酸啊,回去的路上就发毒誓一定要再次把这个地狱之门关上!

晚上来瘾了,他说:“柳小丽你要敢当着我面吸一口,我就从楼上把你个臭娘儿们扔下去!!”柳小丽骂句神经病,赶紧溜进厕所里去了。十分钟后,她回来的时候,就看见王向东正抖着身子在往锡纸上撒粉,看着自己男人那副衰样子,柳小丽的眼泪差点儿下来:“老三,你不是要戒吗?你肯定能戒,上次不是成功了吗?”

“滚!你他妈敢情美够啦!”王向东甩一把鼻涕咆哮道。柳小丽一看他已经迷瞪了,也就不敢多言,默默地退了出去。客厅里,婆婆林芷惠正在舒展着腰身,飘飘欲仙地随音乐练着功,一派祥和。

暑假过后,家辉要升班了。没的商量,拿钱。

王向东从来没为钱发过愁,这是第一次。他开始相信自己是真的完蛋了。

最后他居然向秦得利开了口,秦得利茫然地笑了一下,回去给他拿了一万六千块钱,说:“你还我一万就成了,以前我不是还借过你几千吗?不足的部分就当我给儿子用了。”

王向东说你他妈说啥呢!

秦得利忙嘎嘎怪笑,解释说:我的意思是给家辉。

好歹送儿子去上学了,王向东心里很愧:自己跟儿子的感情好象没有以前亲密了,整个暑假,儿子几乎都是泡在外面跟同学疯玩儿,家对他好象是个可有可无的居所一般——这一点倒有点象他小时侯,不过王向东更希望能和儿子亲近些,毕竟他欠儿子很多东西。

王向东很孤单,偶尔的聚会也只限于秦得利、丰子杰这样的“毒友”。好几次丰子杰撺掇他一起贩毒,王向东都绝口回掉了,他在心里顽固地保持着那个不可逾越的底线:吸毒是个人的自由,贩毒是天理不容的恶行。不过丰子杰完全不相信这一套,他不相信善恶有报,他只相信一个古老的真理:撑死胆大的,恶死胆小的,除此以外别无洞天。

丰娘完全不知道宝贝儿子在外面做什么,丰子杰对家的感念似乎尤其模糊,谢美英生了个女儿后,他才稍微感觉到有个家的可爱。不过他们三口子很少回去和父母兄嫂团聚,他们都不喜欢家里的气氛,区里的剧团解散了,丰子杰的哥嫂全下岗了,都在外面给人打工,偶尔也会跟礼仪公司的人一起去人家的红白喜事上吹拉弹唱一回,这让丰子杰很不齿。

王向东也问过他什么时候收手,丰子杰说本打算今年就不干了,可有了孩子后,越来越觉得钱不够用啊——总不能叫孩子将来跟我一样吧?

一提到孩子王向东就愁闷,他对儿子的期望已经越来越没有早年的辉煌,他甚至不知道他能不能支撑住让儿子有个基本舒坦的生活。现在,偶尔他是相信轮回和报应的。他觉得自己现在就是在受报应,一切自我难以把持的生活难道不是天意吗?自家老爷子说路都是人走的,可是,人走到了无法选择路的时候呢?王向东觉得似乎只有听天由命了。想是这样想,可一旦彻底地回到现实中来,王向东又不能不面对自己的尴尬处境:家里自然是入不敷出,表面上还得装出有钱人家的样子来,至少不能叫老娘和亲戚朋友们看出落魄;店里的情况更惨,王向东心里明白,如果要还清大罗的帐,他把店里的服装清仓也不够。

即使仅仅是为了家,为了朋友义气,他也一次次严厉地警告自己要努力把生意做起来!可是,可是他真没力气了,他真的无法再把全部的精力放在生意上,这一次的旧恶重操,使他更加无能自拔。他已经不止一次地想过要关张,然后利利落落地把大罗的帐还清,狂吸一次毒,干干净净地结束自己。

可他的牵挂太多。牵挂太多为什么还不能戒掉?所以他在清醒的时候又一次次骂自己虚伪:你的孝,你的爱,全他妈是假的,你心里其实只有你自己!你的一切孝和爱都是为了照顾自己的形象罢了,你是个无可救药的比地痞流氓还下作的渣滓!

愁了,恼了,就没来由地跟柳小丽打架,态度越来越凶,出手越来越狠。柳小丽说这日子没法过啦,离婚!王向东说我早就看你别扭啦,没你还败不了家哪!扫帚星!!拿离婚吓唬谁?离素我也不怕!老子又不是没离过!

林芷惠说你们这是造业啊,要不你们前世真的是冤家?二姐被林芷惠的电话调来了,说你们不想好好过了是吧?回头我把老娘接走,你们爱咋折腾咋折腾,别把妈气个好歹就成!——还有你老三,是不是又吸上了?瞧你那副德行,还有个爷们儿样儿吗?

王向东赌气地往沙发上一坐:“吸了,不吸白不吸!那个婊子养的比我吸得还凶!”“什么?!!”王慕超一下子就炸了。柳小丽吓得连退两步,尴尬地辩解道:“我就是跟他斗气呢,他不吸我就不吸。”

慕超说你们就是汤锅里的俩蛋子,个比个地没一个好丸子!尤其是柳小丽,我算瞎了眼,白心疼你啦!——我现在得心疼我弟弟了,明天我就叫李爱国找人送你们一块儿戒毒去,丢人现眼我也不怕啦!

谁都知道这个二姐刀子嘴豆腐心,可遇见真事儿的时候又真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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