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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马甲-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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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王向东说有前途,好好学吧,没准你还是科学家的苗子呢。何迁听出他在损自己,只是笑,然后客气两句,先走了。
王老成说:“你瞧瞧人家,一个个都知道上进,你倒好!”王向东懊恼地望一眼何迁消瘦的背影,哼了一声,腿一支,骑上车先奔了家门。
进了屋,王老成就露出了凶相。林芷惠也抱怨王向东不叫大人省心。王向东压不住了,终于说:“我都多大了?还没点人身自由怎么着?”“屁自由!养不教、父之过,就是将来结了婚,你有离谱的事儿,我照样管你!你要不服,你早生五十年给我当老子去呀!”
林芷惠说老成你又说那没边儿的,又转向王向东说:“你爸我们就是不想让你跟那个秦得利来往,社会多复杂,近墨者黑啊。”王老成道:“没错,跟什么人学什么人,跟王二奶奶跳大神儿,跟秦得利能学出好来?你看看人家罗小二,从小鼻涕拉撒的,现在整天得奖状;再看看何迁,都当上人民教师了,你还有脸挖苦人家?就你好!再不管你,你还要疯呢!”
“我知道什么好什么坏。”
王老成跳起脚来:“我就知道你不服气!你想让老王家败在你这一辈儿咋着?”“我没那么大力量。”“少贫嘴!给你规定啊,以后下了班就回家,钻研钻研技术,看看书,思想上也多跟人家陈永红交流交流,人家比你进步!还有那个秦得利,从今以后就绝交了,就是小杰子出来以后,你也少跟他来往,都不是什么好油!”
林芷惠见王向东气哼哼不言语,就顺着王老成的话说;“三儿啊,最近小陈跟你常见面不?”王向东望着窗户,没好气儿地说:“没怎么见。”
“咋了,闹别扭了?”“没有,都忙呗。”
王老成还在发挥着余怒:“人家忙是有正事,你忙个啥?就忙着卖裤头摇资本主义小尾巴?”王向东皱紧了眉头道:“没告诉您那是中央允许的嘛。”
“放屁!中央把文件发你手里了?甭跟我拽文,党的政策我吃的比你透!你能跟秦得利那种人比吗?他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你可是国家正式职工,哪能务正业往那种地方扎?你知道什么时候刷拉又下来什么文件?到时候整得你连屁都没地方放就老实了!”
林芷惠赶紧两头劝:“他爸,孩子还年轻,不懂事儿,知错能改就成,以后咱多给他把着点儿大方向就成了——三儿你也是,有什么事多跟家里念叨念叨,家里还能害你?别跟社会上那些人胡混,在厂子里也要看清好赖人,别跟你爸那么傻实诚,最后叫人卖了都不知道。”
王老成说我叫谁卖啦?林芷惠说你算算你这个月替人值了多少班?到时候加班费却划到那些人头上去。你这还不是叫人给卖了?王老成“哼”一声道:“这还叫个事?吃亏是福。再说了,加个班又累不死我,那么多力气留着有啥用?好人啥时候都有好报……”林芷惠笑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瞧,正说着三儿的事呢,怎么倒弄得咱俩斗起嘴来了?”王老成也笑起来,转头又对王向东的后背道:“你小子要有你爸一半的素质就成了。”王向东赌气道:“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老黄历跟不上新社会了,将来我不一定比您差。”
王老成可能没料到儿子冒出这几句来,突然打个愣,恨恨地点头道:“行,我看着你呢,只要我不死,到时候我上祖宗坟前放鞭炮去!”
乱马卷二:凌乱青春(1979…1987) 第一章…不务正业…03
(更新时间:2005…3…17 10:18:00 本章字数:3181)
后来几日,王老成开始履行做父亲的责任,一天到晚对王向东实行力所能及的监控,就连已经调动到后勤的刘师傅,也被王老成利用起来,时不时过来敲打他几句,弄得王向东从头烦到脚。
刘师傅还单独提醒了下王向东,要他以后注意点儿影响,别跟林红霞搞得太热火。王向东心里紧张一下,马上狡赖。刘师傅说:“你甭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无风不起浪,你跟那胖娘们儿到底有没有越岗的事儿?”王向东当然死不认帐。看着徒弟一脸无辜的样子,刘师傅说:虽说身正不怕影斜,可这人嘴它是两片刀啊,你还是跟她疏远点儿好,别再叫罗瘸子黑上你;再有,冲着小陈那边,你也不能给我弄出邪的歪的来。王向东说行了,以后我跟林胖子势不两立还不成吗?刘师傅说同志之间的友谊还是要保留的,有个分寸就成,也堵堵那些人的臭嘴。
老刘一走,王向东心里蒸了只活兔子似的扑腾乱跳:跟林红霞这个事儿还真不是闹着玩儿的,虽然他们俩的行动十分诡秘,可没想到群众的眼睛真的那么雪亮,好就好在没叫人给捉奸在床。不过,既然这流言的虫子能钻老刘耳朵里去,就难保老爷子和姓罗的听不见一星的响动,真折腾起来,没面子的还是他王老三。想想,当断不断其后必乱,还是跟林红霞结束了吧,毕竟快活事小面子事大啊。
正想找个机会去跟林红霞表明利害,林红霞倒先来找他了。
鬼祟地钻进库房,林红霞急掩了门,王向东反手把门拉开,说:“你害我也别这么害呀,那帮人没事还给咱瞎安排呢,大白天的你关什么门。”
“怕个鸟!”林红霞脸冒红光,兴奋地望一眼库门,轻声道:“想晚上告诉你的,实在憋不住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还晚上?以后没有晚上了,你不知道现在形势多紧张是吧?”
林红霞耳朵长锈一般地不理他的话,继续笑,怀揣了宝贝似的:“好消息,——看看。”林红霞指了指肚子,满足地笑着:“有啥变化呗?”“切,比以前更肥了呗,你这贼婆喝凉水都长肉,倒是能给社会主义增光。”放在平日,王向东肯定要上去抓一把那柔软肥硕的肚皮,今天全免了,有危机感啊。
林红霞不恼,石破天惊一句:“傻儿子,直接告诉你吧,我怀了你的种了。”
“——啥?”王向东直眼了。这问题这后果他还真没想过,光知道当时好玩儿了,一时也顾不得影响了,迫不及待地把门关上,急扯白脸地说:“快想办法啊!”“想啥办法?——嘻嘻,你小子那心思我明白,怕我讹上你不是?”“你是不是找死啊,叫厂子知道了,咱俩都得开除!”“知道?他们知道什么?小媳妇老娘们儿养活孩子没见过?”
王向东说你他妈真是疯魔了,不管怎么说,这事儿必须得解决掉。林红霞泰然一笑:“门儿也没有。再给你透个底吧,今天晚上我就让姓罗的知道。”
“啥?”王向东的心都要凉成冰疙瘩了,同时又有一股火往起燃烧着。
“瞧你那个松样!王老三你把心放肚子里,我不会把你扯进来。我跟姓罗的说,这孩子要我生下来,接着姓罗,他到死也甭想知道是谁的种。不行就离婚,哼,谁怕谁?”
“呸,你这样的,带个肚子离婚,谁还要你?”“呵,你是干嘛吃的,到时候敢提起裤子不认帐?占便宜时候有你,算帐时候你想拍屁股走人?”
王向东急了,一把揪住林红霞的头发:“咱俩谁占谁便宜啦?到头来你想害我?告诉你,我王老三也是个不怕事的,只要是我惹的祸,天塌下来我也不带弯腰躲一下的,可你这么玩儿我不成,我他妈最恨的就是这种使蔫绊子的!”林红霞也急了,开始咧着嘴骂歪街,说王老三你再不松手我就喊人了,告你强奸你信不信?王向东脑子一热,大嘴巴就过去了,把林红霞打出去两米多远,撞在墙上。林红霞叫起来:“你要坏了我的孩子我跟你玩命!”
“咋了,咋了?”外面有人喊。王向东惊了一下,清醒好多,身上的每根神经都绷紧了。
外面喊的是库管老房。老房推门进来时,林红霞也不闹了,摸把脸说:“没事,王老三这混蛋又拿我找乐儿来了。”老房干笑一声就不多话。王向东恨恨地看一眼林红霞,林红霞以大无畏的表情回敬了他。
心乱如麻地出了库房,王向东觉得天都黑了,走着路,也是一脚深一脚浅,一步步象踩在云彩上,好象一不留神就有掉进深渊的感觉。王老成总说的“报应”应该就是这种吧。悔呀,要不是自己一时意志薄弱,又加上有些病急乱投医,就林红霞这样的,倒贴俩钱儿也不入眼啊。又上坏人当了,上当了!思来想去,还是两个字:报应。报应这个东西厉害呀,你在外面欢快够了,深夜回家的时候,它兴许就蹲在门口等你呢。
痛心疾首一番,王向东一屁股在叉车的大钢牙上坐下,脑子还是昏沉沉的,理不出个头绪来,好象刚吃了苍蝇又挨一闷棍似的,恶心又恼火,还没处去发脾气。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又耗了几分钟,没见林红霞出来,细想也拿不准想跟她再说什么,一咬牙,跨上自行车奔了大门。反正明天他歇班,先得过且过吧。
到了自家的平房区,半路上遇见李爱国的妹妹,先聊了几句,听说李爱国刚来了信,报喜,在前线立了二等功了。李爱国的妹妹说,哥哥在信里还提起他呢,要她转告王向东,祝他思想进步、工作顺利,告戒他不能吃老本,要再立新功。王向东笑道:“我还吃老本?”顺手要了李爱国的部队番号,说过几天也给他写封信。看着李爱国妹妹以哥哥为荣的骄傲表情,王向东多少自惭了一下,觉得自己跟人家比起来真的没有可取之处了。
到了家门口,先看见一辆飞鸽女车,认得,是陈永红来了。王向东皱了皱眉,心里先打个疙瘩。这个陈永红,思想太进步,王向东跟她谈话总是累,三两天还好伪装,要是经常在一起,难免不有矛盾,所以一跟陈永红约会他就千方百计拉她去看电影,往电影院里一坐,话自然就少了。
还没进屋,就听见林芷惠正跟陈永红聊得热闹。进去打了招呼,林芷惠赶紧夸奖陈永红,一边抖着一件的确良衬衫道:“看人家永红,比你还知道关心我,这不,刚给我买了件衬衫,正宗的上海货呢。”陈永红笑道:“也不是专门去买的,正好单位派我们几个代表去上海衬衫厂参观,我就用出厂价买了几件,刘师傅家里也送了两件,向东,还有你一件。”
林芷惠继续追捧道:“看看,永红多会办事!”然后说:“刚才我们娘俩刚聊完上海的西洋景,正说着你小时侯的淘气事呢,你就回来了,也好,你们呆着,我去准备晚饭,今天就在这里吃!正好他爸加班,我们三个倒更自在。”陈永红忙说不用麻烦,王向东说就在这里吃吧,我去市场买点菜。林芷惠嗔怪地把儿子推回来,自己提个篮子,喜洋洋地出去了。
王向东说:“提前怎么不往厂里打个电话?万一我加班咋办?”陈永红笑道:“你不在家我就不能来了?怕我打听你小时候的事?”“我小时侯老实着呢,街坊邻居没有不夸的。”陈永红笑:“听说你小时候嘴特馋,一次吃面条,你偷着把一小瓶香油都倒碗里了,结果咽不下去,偷着倒厕所了,被王伯打了一顿?哈哈,你是不是以为香油越多越香啊?想不到你小时候那么好玩儿。”
王向东也笑,心里放松了一大块,他说:“打那以后知道了,好东西也不是越多越好,人不能太贪,要懂得适可而止,要不说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呢。”陈红霞说想不到你还有见微知著的思维能力,那么一件小事,你也能上升到理论高度啊。
“损我?”“不是,我是真的又发现你一个闪光点。”
王向东半真半假地说:“你别把我看得太好,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是个满身污点的人,会失望的,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你看,说说的你还讲得越来越有哲理了。”
看着陈永红欣赏的目光,王向东忽然觉得自己很卑鄙,这样一个思想进步、精神纯洁甚至高尚的姑娘,自己怎么配得上人家?在一瞬间,他暗暗地下了个决心:一定要努力工作,至少要让自己身上已经被她发现的优点更加闪光,而且那些低级下流的勾当再不能有。
'10月19日上午修改至此'
乱马卷二:凌乱青春(1979…1987) 第一章…不务正业…04
(更新时间:2005…3…18 9:16:00 本章字数:1726)
转天上午,王向东正在家里听盗版邓丽君,小卖部的大娘在门外有些不耐烦地喊他接电话。是秦得利。秦得利说咱们斜对面又冒出一卖劳保用品的,你再不盯摊儿,非叫他给顶黄了不可!王向东说:“管他呢,跟风的人都没什么本事,咱不怕他折腾。”“我那意思啊,干脆叫韩三他们派俩弟兄给娘的搅跑了算了。”王向东说用不着,我现在正想着新路子呢,劳保用品那块儿,咱给他来个大甩卖,保本儿就成,你看新来那个他还受得了不?跟我叫板?秦得利说嘛新路子?陪本赚吆喝的事咱可不干。
“笨了吧?现在流行什么?上海货!皮鞋衬衫手表袜子,只要是上海牌子,准畅销。有档次的人谁还买劳保?甭管啥时候,跟紧了潮流准没亏吃。”
秦得利说你小嘴吧嗒吧嗒说得容易,咱哪进货去?王向东说:“要不说你干不成大事,先定方向再想措施嘛,只要咱哥俩意见统一了,立马就开始折腾!操,狠干它三两年,日本电视机就往家开搬!邓大爷不是说让一小撮人先富起来嘛,咱还等着谁呀?”
秦得利被他描绘的美好前景感染了,不觉笑道:“你这么弄,王师傅不跟你断绝父子关系呀?”王向东不屑地说:“他是叫文化大革命给运动怕了,现在就是提倡搞资本主义,你不搞,别人搞,老这么夹着尾巴,咱穷人什么时候能翻身啊?”然后又得意道:“昨天我探我对象的话了,她说搞点自由经济没有错误,这是党中央提倡的嘛,南方都开始建设经济特区了,这次全国人民要大干呢。我就问她了:我要搞小经济呢?她说那也没错,不过就是不能影响本职工作。啧!以前还真把她看扁了,原来不是那种马列老太太的坯子,嘿嘿。”
其实,王向东突然想卖上海货,还是受了陈永红的启发,不过这话他不能跟秦得利透露。
当天就找到陈永红,说她给自己的衬衫叫同事们羡慕死了,问能不能通过关系多弄点儿,一定要出厂价的。陈永红很得意似的,答应转天就帮他联系。
这里谈妥了,王向东才心情愉快地跟陈永红告别。到了家,父母已经吃完饭,王向东这才想起自己还空着肚子,又不敢说破,只好苦忍了一晚,躺下睡时,忽然想到林红霞: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怀孕了,更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经把这消息告诉了姓罗的。想起来难免烦躁,加上肚子咕噜地叫,一夜没怎么睡塌实。
早上起得积极,抓紧出去买了早点吃,总算把一肚子委屈都安抚住。看看表,还早,就慢悠悠向厂子方向骑。将近八点钟的时候,王向东终于夹在上班族的自行车阵里,晃进厂门口去。突然警卫室里一声暴喝:“王向东!”
“干啥?”王向东把脚支在地上,停住车问。一边觉得今天罗副科长的脸色象糊了狗屎一般丧气,不过眼睛却瞪得老大。罗副科长整齐凛然地说:“装什么蒜?厂子有规定不知道吗?”
“啥规定?”“进厂门不许骑车!”
听他这么一吼,旁边几个正在车上的赶紧下来,笑着往里走去。王向东“嘿”了一声,不忿地说:“大科长,吃什么药儿啦?那么多人跟我一样,你怎么不管?”
“王向东你甭咬边儿,这就叫树典型!先说我管你对不对吧!”“对对对,不过这典型抓得没有说服力,不叫骑咱推着走不得了吗?我腿又没毛病,走几步路累不着。”路过的就笑,说老三你节约两句吧,上班去吧。罗副科长被王向东损了一句,又不能急,只能恨恨地说:“行,王向东,我给你记着,按规定一次警告,两次罚款,我不信等不着你下回!”
王向东一边向前走,一边冷笑道:“骑个破车算蛋,什么时候我偷煤你抓一回,也叫个成绩啊。”走两步放开心怀,唱起了《何日君再来》,不管姓罗的在后面怎样瞪眼目送着了。其实他是假乐观,心里扑腾扑腾地乱着呢。放好了车,远看一眼库房,不禁嘀咕:姓罗的跟我这么叫劲,肯定是为了他老婆的肚子呗,莫非那个泼妇把底细都撂了?按理这家伙应该找我拼命才对呀,可能林红霞没把自己交代出来吧,所以姓罗的也只能发暗气,哼。
开着叉车忙活了一阵儿,一直没见林红霞露面,里里外外就见房老头一个人忙活着。抓个空挡过去轻问道:“老房,你那胖秘书呢。”老房困惑地晃了下脑袋:“没见着,说是请假了。”
“啥事?”老房谨慎地苦笑着说:“咱哪知道啊,又不是领导。”
王向东默默地走开了,心里有些空荡,又很迷惘似的。
乱马卷二:凌乱青春(1979…1987) 第一章…不务正业…05
(更新时间:2005…3…19 10:47:00 本章字数:3740)
林红霞连歇了三天,还没有露面,王向东有些坐不住了,心里越来越没底,不知道她弄的是哪出,又不能去跟罗瘸子打探。这天好不容易熬到下班,确定姓罗的要连值后,王向东一出厂门,就奔了林红霞的家。敲了半天门,林红霞才出来,一见王向东,顺手就要关门,被王向东一把顶住,挤了进去。
“咋不上班呢?”“用你管?你是厂长还是书记啊。”
王向东在《奇袭白虎团》的连环墙画前一屁股坐下,掏出烟来点上,望了一眼林红霞,发现几天不见,她居然憔悴了许多。就问:“真病啦?”“假的。”林红霞话一出口,泪就下来了,大把地往下揩鼻涕,顺手抹在鞋帮子上,伤心得不行。
王向过把烟往脚下一扔,心虚地威胁:“你别弄这手儿行不?冷不丁来个串门的,还以为我把你咋样了呢。”林红霞听他一说,一下坐在床上,哭得更猛烈,边哭边说:“王老三,你对我到底是啥态度?”“啥态度?什么啥态度啊?你要说什么?”林红霞仰起脸道:“离婚,我要离婚!”
“你什么意思?”“我要真离了,你能娶我不?”
王向东一下站起来,急迫地说:“林红霞你别刺激我啊!”林红霞忽然冷笑起来,断然说:“我就图你一个干脆,你要不娶我,我就不离了。”
“你别一惊一诈的,看我心脏好不是?到底怎回事?”
林红霞说能是怎么回事,那天晚上我跟瘸子摊牌了,说我怀上了,他就知道是我外面有了人,问我是谁我不说,就打起来了,给了我一脚,踢在肚子上——说着,泪又来了:“当晚去医院,人家说孩子完了,给流了——呜呜,没想到他一个瘸腿还有那么大劲。”
孩子流了?王向东忽然感觉一阵莫名的轻松,又完全地高兴不起来。他仔细地看了看林红霞,心里又气又怜,一时竟没有话。
林红霞继续说:“他猜到是你了,不过我没认帐。”语气中虽然并没有邀功的意思,王向东多少是有些感激的,他叹了口气,也没有把前几天罗瘸子在厂门口向他发威的事说出来。
林红霞说:“你猜怎么着?一看孩子没了,他居然有些后悔,说不如留住呢。哼,我明白他的心思,他那玩意不行,也怕别人甩闲话,倒不如好歹让我挺着肚子给他装回面子呢——你说他还叫个男人吗?”
王向东问:“你现在打算怎办吧。”林红霞道:“还能咋办?你也不敢要我,我还能离婚?丢不起那个寒碜啊。唉,我认命。在气头上的时候我也喊离婚了,结果把姓罗的镇住了,给我跪下了,他栽不起这个面子,男人一那样就彻底完了。不管怎么着,我一辈子也不能原谅他这一脚丫子。”王向东愣了下神,说:“行了,我这绿帽子也给他戴得够缺德了,以后你们两口子安心过日子吧,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还找我老三,我照样给你们出力。”
“那——哪天我想当妈了,再找你帮忙行不?”
王向东皱着眉还没说话,林红霞先冷笑着“哼”了一声,有些凄凉地说:“算了吧,跟你穷找乐呢。这两天我也想了,咱俩早就注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与其闹得里外都不是人,还不如好说好散,以后见了面也少个尴尬。老三,说心里话,我从没指望你能怎样,今天你能来看姐姐,我也就知足了,我不会为难你。再说了,这事真传大了,别人也得说是我勾引你王老三,毕竟我是个过来人啊。唉,我就是这么个命,有苦说不出啊。”王向东被他说得沉闷,低头拣起被踩灭的烟,接着点上了,闷闷地吸起来。他没想到林红霞这等泼妇在关键时刻还能识得大体,庆幸之时,不由得也高看了她一眼。
两个人既没了厮混的情趣,又出了这样的事,一起坐着就想不起话来,王向东最受不了这种气氛,强压着抽完半棵烟,起身道:“你好好歇几天,有事言声,只要我能办的,一准帮你。”
林红霞看他走两步,突然说:“老三。”王向东站住,看着她。
“以后啊,对你媳妇好点儿,在这事上啊,你算欠人家的。”
王向东没说话,开门出去了。
接连几天,一到厂子门口,王向东就少有地规矩,提早下了车,溜边儿推了走。他知道姓罗的兴许就在什么地方监视着他呢。他不想跟姓罗的交锋,没意思。而且他自己也先觉得亏心。不过有时候,他又突然会生出一股无明火来,要主动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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