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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本草根-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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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大人先是面面相觑,紧接着也跟着大笑起来。

“我们凭什么就应该知道他老家在哪!还说我们笨。你才笨呢,看你都走到哪里了。这里又不是去石坊的路。”先前的那个妇人喘着气问郑天然。

“我们肚子饿啊!”郑天然并不示弱。

“你们家里人呢?”年轻媳妇担心地问。

“在家里啊!你也笨,”转过来又把手指向先前的那个妇人,“你和她一样笨,家里人肯定是在家里呀!”年轻媳妇脸一红。看了一眼自己丈夫。

“这个小东西真是铁齿钢牙,”做丈夫的在郑天然的嘴巴上拧了一下。不晓得怎么喜欢才好。

“那你们俩到他老家干什么呢?”

“那里不地震啊!”郑天然回答道。

“噢!你们俩是怕地震噢!怕死鬼。我晓得了你们俩个是怕死鬼!”先前的那个妇人终于找到了郑天然的把柄使劲蹊落。

郑天然脸红了,过来就推那个妇人,“不准说,不准说!再说我去你家,”而后,就做出一个打的动作。意思是说,你要是再说我,我就回去打你家儿子。

“你再去打唉!看我不把你的小鸡鸡割掉!”先前的那个妇人继续跟孩子们逗着玩。那对年轻的夫妻则已经决定了该怎么去做。年轻媳妇在家伺候两个不速之客吃午饭,年轻的丈夫则飞也似的朝马路的另一面跑去。他是去告诉夏子悦她家的两个好汉正在他家做客呢。

夏子悦嫁在离西洋街道六里多地的正山。丈夫是老亲,也就是华守珍一远房的侄子。从街道上嫁到农村,算是下嫁了。夏子悦满肚子的不愿意,最终还是由父母做了主。世道就是那样,没有办法的事。回娘家的时候,夏子悦时不时地还会对着华守珍抱怨一番。手心手背都是肉,为什么两个姐姐都给了街上,只有她一个人嫁给了农村人。抱怨归抱怨日子还得照常过。嫁到半年了。凭借她在家里吃苦耐劳的个性,干起事来风风火火,虽说农活从来没有干过,可是她脑子反应快,学起东西来也快,没到半年就赢得了十里八村人的称赞。也是为了给其它“城里的”的姑娘看看,没到半年就当上了大队的妇女主任,工分比自己的丈夫挣得都多。夏子悦没有念过书。夏孝忠华守珍重男轻女,前面的三个女儿都没有让她们读过一天的书。当上妇女主任之后的夏子悦尝透了没有读过书的苦。经常抱怨父母害了她一辈子。利用有限的业余时间,她开始自学。现在多多少少识两个字了。字写得就象中风的病人一样歪歪斜斜但是面貌还还在,终归人家认识。

他们这个大队下辖六个生产队。郑天然与夏一龙所到的这个地方,枣园大队就是其中的一个。而这家年轻的媳妇,年纪与夏子悦相仿,也是去年刚嫁过来的。与夏子悦一见如故就成了好朋友。每次上街都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而夏子悦每次上街总要回娘家一趟,顺带着她在夏家蹭了不少回的白饭。去年年底交公粮的时候,夏子悦是领队。妇女主任只是理由之一,最主要的还是想沾她娘家是粮站人的光,二哥就是粮站站长,那得占多大便宜啊。

首先排队就不用排队了。收公粮就那么几天,个个大队生产队都来。从家里辛辛苦苦挑过来就不说了。到了一般地都要排队。有的排一天也不见得轮得上。有她带着就好办了,挑到了就可以上磅秤秤。而且收粮的找你乡下人的麻烦那是太容易了。一句话,没晒干。那就要重晒。一句话里面的瘪壳稻太多,沙子太多,等等等。每一样都要把你这些乡下人累个半死。辛辛苦苦地挑去再得辛辛苦苦地挑回来按照他们的标准再晒再扬谷子再筛沙。全都得再忙上一遍。有了她一切就不存在了。就算是有倒霉的。也可以跟粮站人打声招呼借粮站的场地与工具一用,至少也可以免去来回之苦。有人与没有人就是不一样。

到了交公粮的时候,社员们才明白大队领导们的高瞻远瞩。夏子悦肚子大了,摊十一月里生,已经怀有七个月的身孕。听完那个叫老五的年轻丈夫的描述。腆着个大肚子就跟着老五来了。两个孩子一看姑姑姨娘来了,就扔下饭碗朝夏子悦扑过来。被年轻媳妇和那个妇人一抱一个抱住了,生怕冲撞了夏子悦肚子里的宝贝。在自己的地盘上见到两个孩子,夏子悦显得特别的不是滋味,眼泪就下来了。说,“你们两个怎么到这里来了?你们的爸爸妈妈呢?”

“二爸到唐唐去了。妈妈在家,”夏子悦自从肚子显了以后就没有再到街上去。并不清楚。她的二哥夏子龙已经响应政府号召支援唐山大地震去了。夏一龙没有记清唐山这个名字,只知道夏子龙所去的地方,和他喜欢吃的糖有关。

“傻瓜,是唐山,不是唐唐。”郑天然指正自己的老表。夏一龙也不生气,相反乐得直蹦。因为老表的话让他想起来了,二爸去的地方,不是一般的糖多,而是有象山一样多的糖,否则,干吗叫糖山呢?他就指望着二爸回家时,给他带好多好多的糖来了。

“到唐山?莫不是那个地震了的唐山?”夏一龙并不清楚。唐山是不是地震了。他还沉浸在夏子龙带回了好多好多糖在他面前的情形。郑天然则一清二楚,“是的。死了好多好多人!”郑天然伸开双臂划了个大大的圈,表示其内心所遭遇到的震撼。样子实在是可爱。

一旁的那个被称做二嫂的人已经开始邀功了,“两个小家伙真是好玩。他们先是到我家的。这个三毛太好玩了。老鸡鸡得样子,讲起话来能笑死人。我就跟他逗猴,他就生气了。冲过去就去打了我家小大子一下,把我家那个没用的小大子就打哭了。”

“你还打人啊!以后不兴这样的。小孩子嘛要听话。”夏子悦蹲在那里一手抱着一个孩子。左拥右抱。

“我打算给他们添饭吃呢,他们就走了。我一路追过来发现他们就到老五家了。哪晓得是主任你家的侄子和外甥两个呢。要不打死我也不放他们到老五家来了。”

“多谢你了,二嫂!还有你们兰兰小五子两个。现在他们的家里人不晓得多着急呢。我得赶紧回去,要他到街上告诉我嫂子和我姐姐。要他们不要着急了。孩子在我这里。我现在就不谢你们了以后再讲。我这就带他们走了。”夏子悦说着牵着两个孩子就走。

那个叫兰兰的年轻媳妇就说,“他们的饭还没吃完呢!要不让五子到街上通知你家里人。你这大肚子来回跑也不方便。刚才就跑累了吧!你就在我家歇歇。顺便让他两个把饭吃完。事情还不是一样的。”

夏子悦望望五子。“那还不一句话。”五子马上应道。“我也不麻烦你到我娘家去了,太远了。我只是想麻烦你再到我自己家里跑一趟,告诉他赶紧到街上去一趟,就说孩子在我这里。他人在老草堆家里打牌。要他赶紧去,一刻也不能耽误,就说我说的。”

五子叫一声,“得令唉!”嘻皮笑脸地就又冲出了家门。被两个出色的女人所驱使感觉特光荣似的。

下面夏子悦的丈夫匆忙赶到西洋街上告诉了华守珍两个孩子的下落。那些找不到孩子的陆陆续续的都回来了,一听孩子平安无事,无不长出一口气。

第二天盛月儿和夏子美两个人结伴赶到了夏子悦家领自己的孩子。两个孩子却不愿意回家。因为夏子悦跟他们俩个说,他们这里不会地震。于是他们就相信。怎么劝两个人打死了也不愿回。“就让他们在我这里住两天了。我这两天害小家伙害得什么都吃不下去。心里烦死了。有他们两个正好可以陪陪我。”

“那怎么行,你的日子又不好过。”夏子美直言不讳。不仅仅是夏子悦一家,整个正山大队,每家每户年年都得吃返销粮。多一张嘴就意味着接下来的年底,有一顿就要少吃或者没得吃。

当着盛月儿的面说这个夏子悦有些挂不住,颇不自在地说,“他们两个小家伙能吃多少。我们大人牙缝里滤点就够他们吃的了。”

“牙缝里滤得多脏啊!我可不要吃。”郑天然一本正经地说。

“也就打个比仿,哪个真要你吃牙缝里滤得东西了。唉!还不是娘娘家里穷。要是好过一些,哪怕只是一点点也不至于让你嬷嬷担心,我把你们两个饿死了!”说着眼泪就淌下来了,“就怪那个老不死的,把我嫁到这个鬼地方来了。我怎么这么命苦呢。两个姐姐你们说,我夏子悦怎么这么不着嬷嬷喜欢,非要把我嫁到这个穷地方来。”

他们是在房里说话。夏子悦的丈夫就在大门口那儿坐着。夏子悦的每一句话都戳在那个男人的心里。盛月儿不住地朝外屋望,提醒夏子悦声音小点。感觉如坐针毡尴尬得要命。“我就说,我还怕他听到不成。听到更好。他要是看我不顺眼就把我休了。休了,更好。”外面的男人实在听不下去了。站起身走了。

“你看你看,妹夫生气了!”盛月儿更加不好意思了。返过来指责自己的儿子,就是你,怕死鬼。跑到这里来,害得娘娘生气。”

夏子美作为大姐自有大姐的威严,她必须要指正妹妹的错误思想,“休了,你就光荣了,了不起了!还妇女主任呢!整天不想着好好过日子,就想着分、分、分。你以为我就好过啊!你姐夫百事不问,全家就落我一个人头上。妹夫孬好顶过人头。你家挑一担挖一头的什么时候要你挖了要你挑了。”

“那是。他干事还是能干。”夏子悦不得不承认。

“我家就不一样。你到我家什么时候干过事,哪天不是吃现成穿现成的。做过一点事情。油瓶倒了都不扶。我看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不要以为街上吃香的喝辣的。街上你又不是没蹲过。花花肠子的人多得是。哪里有农村里的人好。我们两家孩子这是落到你们农村里,要是落在街上,早就给人贩子拐跑了。我看你啊,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再说了,你讲那么多山高水远的话干什么。把人家气得要死,你们以后真得就不一起过日子了?你图嘴巴一时快乎。他心里不快乎,你能快乎起来。我们没哪个嫌你家穷。哪个嫌你家穷了。我还是你嫂子。说起来都这么大人了,讲起来也不脸红。我只不过担心你拖着这么大的身子,他们两个小的没轻没重的,毛手毛脚,万一撞到你碰到肚子里的毛毛哪里,我们两个砸锅卖铁也赔不起啊!”

“不让你赔,撞到了算我倒霉,我就想让他们两个陪陪我。我本还没有想起来。老天替我想起来了。我就想让他们陪陪我。嫂子你没意见吧?你要是有意见。你也在我家住两天好了。住两天你们母子俩个再一起家去。也不是说住两天了。你们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夏子悦又笑了起来。

“你看你这小伙,你看你,又哭又笑,黄狗钻灶。一龙天然,你们两个羞她。又哭又笑黄狗钻灶。”两个小家伙没有上她的当。他们与夏子悦都很投缘。要是别人肯定是起哄了。

“那我就不上班,住在你家了,”盛月儿笑道,“那我们就走了。小龙就难为你了。过两天我和大姐再过来接他们,”

“不要你们来接。过两天我也许要回家里住两天。就带他们一起。省得你们两个大忙人再跑一趟。”

夏子悦带着两个孩子送他们的母亲出来。她丈夫正站在自家的稻床上抽烟。见两位姐姐要走了。不自然地笑了起来。说,“大姐姐二嫂子,干什么这么快就走。吃过早晚饭再走也不迟。”盛月儿想起夏子悦刚才说过的话,也挺不自在的,笑了笑,吭下头去打着哈哈,“走了走了!不吃了!”

“留人家吃饭?你能拿什么好吃的东西招待我家人。说出来也不怕人家笑话。”夏子悦又是劈头盖脑地一顿抢白。她丈夫的脸上就象台风来临前的天气风云变幻。想笑又笑不出,笑不出面对两位贵客又说不过去。所以又想笑。当然也有些生气。可当着她们二个又不便发作。全都纠结在了脸上。扭曲着。

“你能少说两句吗?子悦!怎么说话呢?越大越不上相。”夏子美真的生气了。

“大姐,没事!我习惯了。我不生气。”

“不要惯着她。你不好打她。我来,她以后要是再欺侮你,你就到我家告诉我,看大姐我怎么收拾她。反了她。”

“是,是,是。”夏子悦的丈夫笑了起来。夏子美的一番话让他很温暖。

“不错啊!找到帮手啦!连我亲姐姐都站你一边了。看来我是真的完了!众叛亲离啊!”夏子悦鼓着手掌笑道。不晓得她到底唱得是哪一出。

没过几天。夏一龙与郑天然还没有回到西洋家里。唐山那边传来消息。夏子龙牺牲了。盛月儿再次陷入了丧夫之痛。夏一龙也再次失去了爸爸。华守珍与夏孝忠又失去了一个儿子。至此。包括,六O年饿死的三个女儿。夏家已经损失了五个孩子了(至少表面是这样的)。

夏子龙死后赢得了许多荣誉。烈士,优秀共产党员。还追记了个人一等功。追悼会是县长亲自主持的。说夏子龙是全县人民的榜样。他的死重于泰山。哭得肝肠寸断的盛月儿听了,咧嘴着傻笑。夏子悦问她怎么了。她说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人都死了,又不能复生。如果有来生,还有个说头。可是人死了再说这些不是糊鬼了而是糊弄活着的人------。

盛月儿万念俱灰。

到了来年,小学开学之际,盛月儿还没有把夏一龙送到学校读书的意思,华守珍找到她说小龙该上学了。

“不上!”她说,一口就拒绝了。那样子就好象华守珍要把他的儿子往火坑里推似的,“学有什么好上的。”

“这什么话,好好的孩子为什么不上学啊!象小龙这么大的人家孩子都送到学堂里读书,为什么你就不让小龙读书呢!要是上不起那没办法。可是家里条件允许为什么不让孩子读书呢!”华守珍从来没有和盛月儿红过脸,这次差不多真的要和盛月儿发火了,“亏你还是念过书的呢,还没有我们没念过书的开通,”

“不是开通不开通的问题,有些事情你不懂。我儿子我自己会教,将来他要做什么样的人,我也会告诉他。这个你就放心好了。我是他妈妈不会害他的。”

“该读书的时候不让他读书,你还敢说不害他?你现在就在害他。”

“我怎么害他了!我说过我自己会教。我只不过不想象你和爸爸这样的一辈人那么傻。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的儿子最后变成人家的工具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反过来跟自己作对。”盛月儿也火了。话越说越重。

“什么意思?我听不懂。我只晓得人家家家都把小家伙往学校里送。你也应该一样,你为什么偏偏要特殊呢?”

“妈妈!”盛月儿突然叫了一声,就象千里的江堤突然撒裂了一段似的。同时泪如泉涌,“你不觉得亏心吗?养了夏子龙那样的儿子,你不亏心吗?我都替你和爸爸为值。”盛月儿嚎啕大哭。

华守珍一下子就懵住了。不明白,听不明白,“你说清楚点,我怎么了?养了子龙了,问我亏不亏心?我不晓得你讲什么东西。”

“他爱你吗?”盛月儿抬起朦胧的泪眼质问道。

“不晓得!”

“他当年造你的反把你和子中都抓走,你还记得吗?是你要他这么干的吗?”盛月儿又问。

“嘁!说的什么鬼话。我会要他去当什么鬼造成反派司令然后再来抓我和子中,我吃错药了。”

“当兵他事先通过你和爸爸吗?到唐山去支援灾区更是谁都没有告诉就联系好了。临走时家来通知了一下我连你们最后一面都没有见最后还是我告诉你和爸爸的,他到唐山去了。我不评价他做的那些事情是好是坏。可是他做的那些事情有多少是你们当父母所乐意见到乐意看到?很少吧!觉得养这样的一个儿子有意思吗?古话说的好保家卫国,首先是保家其次才能谈上卫国。一个只知道卫国却不懂得保家的人,我们这些做女人的生他们又有什么意思。华妈妈,这一年多来,我是终于想通了。想得通通透透。我再也不要做傻瓜了。”

“这跟念书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就是因为这个学校教育,国家就是通过学校教育把我们的孩子从我们手中夺走的。尽管他们在我们身边,可是他们的心早成了某个党某个政府的了。国家想要他们做什么样的人政府想要他们做什么样的人共产党想要他们成为什么样的人,学校干的就是这些工作。说白了就是洗脑。妈妈,你知道吗?就跟人家基督教的洗礼一个样。西方国外有一种象我们这边九华山的佛教一样的宗教,叫基督教。有新人要加入基督教时都要举行一种仪式,就是由专门的人往要入教的人头上撒一些水。从那以后,那个人就不能再信别的东西了,只能信上帝信耶酥基督。那就是洗脑。我们家的夏子龙就是在学校里被洗了脑,所以干的事想到的东西永远把他的国家他的政府他的党放在第一位,而给他生命的父母给他爱的人都统统是次要甚至是无所谓的。他可以为了别人去死,却从来没有给我说过一回暖心的话。

妈妈,你说,我们从十月怀胎起开始担心受怕,到吃尽苦头一朝分娩。含辛茹苦把他养大,难道只是为了给那些老爷们作威作福的统治者提供一个可供驱使的工具一个炮灰一个随时都有可能反咬我们一口的败家仔?!

你给了儿女一切,儿女却从来不会感激你,相反,对于那些从来没有喂过他们奶给过他们一分钱的人,他们却可以舍去自己的生命,你觉得这样正常吗?我现在就是吸取了您的教训而不把小龙送到那些负责洗脑的人那里去的。绝不。打死我都不。要教我自己教。”

华守珍呆坐半晌,“这样行得通吗?”

“我不管行得通行不通,至少将来我不会后悔。我可不想我的儿子大了变得就象某个党某个政府的儿子,反过来要把我这个地主女儿抓起来坐牢。那我不亏死了!就算一辈子一个字不识我也不能让他变成那样子的炮灰。要不然全天下的父母做着还有什么劲,干脆都别生就是了。省得多个讨债的不说,还多了个仇人,自掘坟墓啊?”自夏子龙死,盛月儿就一直憋着,今天集中爆发了。

对于盛月儿说的那些话,华守珍觉得有些话说得是有些道理,有一些又说过了,有些则一点也听不明白。盛月儿讲起来文乎文乎的。大概是嘴巴讲发了热,念过书的人文屁冲天的毛病就犯了。看盛月儿前所未见的坚决。也没有办法。由她去了。此后又劝过几回。反倒有被盛月儿说过去的意思。索性也不劝了。加上夏孝忠一直劝她,儿孙自有儿孙福。大龙都死了难道你还能保小龙一辈子。盛月儿是他亲娘肚子里又是有墨水的人,看得事情肯定比我们清爽,你就不要瞎操心了。所以,一直到一九八二年,与夏一龙同年的郑天然夏子微都小学毕业了。夏一龙仍然一天学也没有上过。平日在家里,盛月儿也教他一些数学语文什么的,完全是根据她的眼光来定学什么不学什么,一切关于某某人伟大之类的文章统统不予理睬。

105。…第一百零五章信仰是泡外表光鲜的狗屎

工具是人的高级阶段,只有当人成为工具的时候,人才有了价值。

——作者

郑华章应当算是西洋公社的大人物了。除去粮站,全公社大大小小的商业场所都归他一手掌管。在西洋商界可以称得上是个龙头老大式的人物。

时间辗转来到公元一九八O年代,一九六六到一九七六年十年特殊时期期间对各种人的迫害,到了八十年代,全国各地包括西洋都开始为特殊时期擦屁股——如火如荼的平反昭雪工作一茬接一茬。许多打成“四类分子”“反革命”“牛鬼蛇神”的要上调回来重新工作,这是刻不容缓的事情。

郑华章下辖的单位众多,特殊时期当中被打倒下放到农村的倒霉蛋自然就多。风向变了天气由阴转睛,要求平反的便踏破了郑家的门槛。

郑华章本就是个工作狂。为了工作方便起见,连吃饭的时间都可以做到公私兼顾,既饱了“私囊”又干了革命,所以,郑华章多刻了一枚私章放在家中,目的就是为了能在扒饭的那一小段时间内不耽误别人平反昭雪的时间,边吃饭边听人家的汇报,符合平反条件的,立马拍板盖章。

而所谓的符合不符合平反条件,完全就凭着他郑华章的一双眼睛加一颗良心,由他郑华章一个人掂量着办。中国人讲究良心讲道德,摸着良心说符合就符合说不符合那位就死了那份心,一老一实在农村呆着!

可是到哪朝都有那混水摸鱼的主,被郑华章三番五次的拒绝也不死心的,发誓要把郑家门槛踩断了不可的,何止是一人。

一枚小小的印章,关乎到好多家庭的荣辱变迁,不说比皇帝的玉玺重,分量可也着实不轻。有的人拼死拼活一辈子为了什么?说白了也就是为了“跳农门”,摆脱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身份,上到一个更高级一点的居民位置。好多农村孩子拼死拼活地读书,考师范考中专乃至上大学,说好听点是为国家为民族,骨子里还是为了摆脱农民的身份。几乎所有农村上学的孩子无不以“跳龙(农)门”为其学习的最高目标。

而只要盖上了郑华章的这枚小小的私章,某些人的命运就会发生惊天逆转。事实上一个章盖下去,关乎的不止是一个人的命运,一次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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