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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本草根-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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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不知,中国文学,早已从万人仰视,高不可攀的圣女文学,腐化堕落成了痰盂文学。

绝大多数人写的东西,都是顾影自怜,而又臭不可闻的情绪垃圾,在那些纷繁怪异的乱像中,寻租一个所谓超越了的自我。而那个所谓的超我,其实根本就不存在!

就象我曾抱怨过的,如今的文学,就象是人尽可夫的婊子,贞洁不再,尊严亦不再。是人是鬼,都来搞她,是人都来揩她的油。世界文学烈日当空,而中国文学,自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就已经日薄西山了。我们正走在黑暗刚开始的地方。

沮丧,只有沉醉其中的人,才能体会!不沮丧,那表明,你真的把文学,当成了婊子。

扯远了点。回到写诗上来吧。再不那一点可怜的灵感就不见踪影了。“胡说成诗!”这是从那个与在新西兰自杀的顾城有点关系的,名叫刘湛秋的老乡那里得来的一句话。也不知他是从哪里抄来的,但我可以承认,这四个字是得自于他的一本诗集。还有诸如一片叶子落下来,会砸到三个诗人的脑壳。意思说人人都是诗人。

看过好些个写诗的人的写诗心得,总结起来都有一条,写诗之前,得先把自己搞晕,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不知道自己是什马玩意。“李白斗酒诗百篇”就是最好的例子。诗中一旦寻到逻辑,一旦,找到因果,那就不是诗了。半睡半醒,似醉非醉的状态,应当是作诗的最佳情境。否则,再糊涂的人,也不至于写出“黄河之水天上来”那样的混话。

当然,我什么玩意也不是,也可以说,我不是个玩意儿。所以,我的话,你也别当真。也可以自此打住不往下看。

话说那天,兄弟我搜肠刮肚了半天以后,几经挣扎,终于凑成了一首诗。正所谓癞痢儿子,娘叫好,不管别人如何看,反正我自己看着怪不错的。不免摇头晃脑,自我陶醉起来:

背拥群山

腹抱大海

北飞的冷风

闪烁着夜的獠牙

铁蹄融化冰了雪

恋情复苏在刀尖

寂静簇拥着滚滚热浪

喧嚣兀自俏立山岗

正沉醉在这首,主题为《码头》的小诗中,暗先出神的时候。于满舱吭哧吭哧地走进来,不是因为累,只是想通过喘气声,来提醒我有人来了。“没有打扰你吧?”看我晕了半天才抬起头来,他笑着问,脸上则带股子不尴不尬的表情,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难以启齿似的。我不清楚他那一脸的歉意倒底是因何而来?难道是以为我刚才在睡觉,自己的到来,影响到了我的睡眠?心里揣摩道。

“没有啊!我没有睡觉,”别人的歉意,在我来说,就是精神上的累赘。我是那种最不喜欢赚债的人,尤其是那咱不清不楚的情债。哪怕对方,对我做了天大的坏事,只要我看到了一张充满歉意的脸,我就感到不是他欠我的,而是我欠他的。不还上一万人“没关系”是不足以平复内心里的不安与忐忑。何况他,并没有什么对不住我的地方。就算是打扰了我的好梦,或者清修,也用不着道歉。如此的谨小慎微,也未免太见外了!打工仔应当都是粗线条的人,没有弄得跟白领似的。

“我想对你说,对不起哦!小俞唉!”他略显尴尬,而又沉重。跟着又是一口气叹出来。纠结的要命的样子,连我看着都觉着心痛“对不起?”我笑着问,觉得不可思议,“你有什么地方,对不起我的?”脑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一个马拉松的距离都跑下来了,也没有想出他有什么地方对不住我的。除了刚来的那天,多抽了我几棵烟,让某人的袖珍荷包,刺痛了一下外,全码头,就数他对我最好了。感激还来不及。又何来如此郑重其事的,一声“对不起”?我真的是糊涂了。

“他是我姐夫,我代他来向你道歉!对不起!医药费花了多少钱,有我来付,你就不要再去找他了。他不是人,是猪!你把医药费的所有单子都给我!我来给你钱。”于满舱一脸诚恳地说。日本人要是有他的十分之一的诚心,中国人也就不会那么恨小日本了。

“姐夫?”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的,他是我姐夫,真的是我姐夫,缔缔亲的亲姐夫,”于满舱加重的语气。仿佛想否认,又不能够。

就象某些异想天开的孩子,幻想着,换一个理想的父亲或者母亲。

“他是你姐夫?”我难以置信地笑了起来。觉得他就象跟我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你以为他很小是吧?”我不置可否他今年其实都四十三了。是三个孩子的爸爸了!”为了让我确信。他还特地伸出三根手指来,让我看。三根手指象征着他的三个外甥。

我摇了摇头,说,“我真的没有看出来。他已经那么大了!”

“不只是你,绝大多数人都以为他不过二十三四岁。个子小,经老!”于满舱苦笑了笑。

“那也用不着,你来道歉啊!那是我和他俩人之间的事,跟你无关。又不是你无缘无故打了我!”我尽量,不去伤害到他的感情。当着矮子,不说锉话,所以,把那些准备用在他姐夫身上的脏字眼,全都省了下来,没有说出,省得他尴尬。

不知怎么,可能是,所谓的爱屋及乌吧!或得说是,我太过顾及朋友的情谊,当于满舱说到,韶华是他姐夫时,由那一刻开始,我就发觉,自己对他姐夫的恨,不知不觉中已经少了许多。我甚至怀疑,当报仇的那天到来时,因为于满舱的缘故,我会下不了手。

“怎么说,他也是我姐夫。尽管,我不喜欢他。可是没有办法。姐夫就是姐夫,小舅子就是小舅子,我是没有办法选择的。听我的话没错,把帐单给我。我来付你的医药费。而且,小俞!我希望你能看在我的脸子,不要跟他计较。算了!不要去找他算帐了。

他不是人,是猪!你不要跟他一般计较。我就实话跟你说吧!我们家里面没有一个人不恨他的。他打我姐姐,打起来,那都是往死里打。还不准我姐哭,也不准往我家里跑。我们全家人都怕他。李经理曾经给过他十万块钱,要他买中巴车开客运。结果,一年不到,撞死了两个人。没办法!遇到他这种人,就是劫数。

不只是我们家里人拿他没办法,包括我们那里的派出所的人也都怕他。我们整个镇子里,十里八村,方园几百里,都没有人敢惹他。在我们那里。他要打哪个就打哪个,没有人敢还手。

我不是吓唬你!我其实主要是为你考虑。年轻还这么小,,万一打到你哪里。又一个人在外面,可不得了。他,我就不说了。他其实浑身都是伤。经常地屙血。是经常打架打的。我也不是说,你就怕了他。作为他的小舅子,我和你又是朋友。说我希望他去死,我也说不出口,亲说不是亲,断了还连着筋。我不希望你们俩个,再打起来。无论哪一个受伤,都不好。出来是挣钱的,不是赌气,打架来的!你说是不是!说的是不是有理?”

我无语。沉默良久才说,“好,我就听你的。但有一个条件。他必须得给我道歉!”

“道歉啊?”于满舱张大了嘴巴。难住了!

我知道他会难住。这是我所预料到的。让一个打了胜仗的流氓,给他的手下败将,道歉!应该是痴人说梦。何况,就像于满舱说的。作为他的小舅子,他也是怕他那个姐夫的。去,不是找抽吗?

“我说说看吧,不过,你要给我一个星期的时间。”

“一言为定。”

“还有,你最好搬到外面来睡。不要再和他睡在一起了。”

“这个没问题。我听你的。”想想,那家伙,每天晚上就在自己熟睡的时候,站在自己旁边看自己熟睡时的样子,就忍不住那寒颤。于满舱不说,我也有这个打算。

13。…第十三章一个人的天堂

于满舱是个好人。我清楚。但是好人,也容易异想天开。我要是满足了他,也就等于放任了那个恶汉,让他为所欲为。至少在我面前,他会以为我怕了他。我可不会那么干。好人多了,城里的野兽也就跟着越来越多。

我会报仇的,象个真正的男子汉那样。有仇不报非君子。我就是这么想的。哪怕是再一次被他打倒在地。鼻梁再骨折一次。甚至于更惨。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今天,应该是我到码头的第五天了。想想五天前的自己还要死要活的,是死神的铁杆的粉丝之一;再看如今,活得已经算是人模狗样的了。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也有了人痛。

一个人的变化,似乎也就在于这毫厘之间。找不到工作,就如同身陷囹圄;找到工作,就仿佛置身天堂。

工作,就是普通人的天堂。离开它的照耀,它的兴辉,一个人就成了啃老族,就成了王八蛋,就会被定性为一个对社会无用的人。

社会的价值观,就是如此弱智,偏颇,狭隘,没有创意。社会盯住的往往只是你一时的孱弱,由此来否定你的一生。围绕在你周围的人,存在的唯一理由,似乎,也就是为了摧毁你的生存意志,让你活不下去,让你抑郁,让你自己去寻死。找不到工作,是失败的,找到工作,才是成功的人。狗屁!一个人也就很容易,在这普世的价值观中,迷失。当年的李安,如果,一味地郁闷自己是个吃软饭的男人,也就不会有以后《卧虎藏龙》《断背山》等惊人爆发。所以,让工作决定成败观,见鬼去吧!

晚饭的时候,那个被她称做是老张伯的男人再次出现了。

这次我去得相当的迟,就是不想让别人议论我的脸,议论我是如何从床上掉下去的,又如何摔成这样鼻青脸肿。不,是鼻断脸肿。

午饭,是她打好了,带到我房间里的。晚上,她回家了。我只好亲自到食堂跑一趟。结果,就撞上了。他和刘经理,还在喝酒。

“没事了吧!”有酒杯端在手里的时候,刘经理总是春风满面的。

“没事了!”

“听说,你从床上掉下来了?”那个叫老张伯的男人问。不住地笑。一种让人摸不着头脑的笑。说和蔼可亲吧?有一些,说嘲笑吧,也有一些,还有一些,我就说不清楚了。反正他的笑,让人疑惑,来路不明式的疑惑。

“嗯!”到了饭桌上。我的心情,往往会显得不知所措。吃菜,就象偷菜。在这里,我还是没有适应过来。尤其是当着刘经理李经理面的时候。

“你是姓俞吗?”他问。紫红色的脸膛,跟他杯子里的黄酒相印成趣。

“是的!”忍不住地局促。一股小家子气。没有办法。我也恨,自己这没有出息的一面。这还不是大场面呢。我想起高中时,第一次上台演讲,差一点就瘫倒在了地上。

“小俞!我叫你小俞,你不反对吧!要不,我叫你兄弟?怎么样?”男人酒一喝多了,就跟个杓八婆似的。我烦!

我笑笑,“都无所谓的。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那我就说了,”人们只注意到了酒鬼们的发疯的时候,而他们礼貌的时候,却没有多少人去提。那种礼貌,常常能多到让你腻味的程度。我姐夫就是其中一个。我本不抽烟,酒一喝多了,就非得让你抽一根不可!那种腻味,通常也就是唐僧能干的出来。这位老张伯,似乎就有了这样的症状。

“你说吧。”我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

“那我就不客气了。”他的脸上,依然堆着那种三合一香波式的微笑。我点点头。想想国人常说的礼多人不怪的话,有我害人。生命就是象这样一点一滴给浪费掉的。

“码头上,”说了三个字,他突然就不说了,又回到了老路上,“你不会认为我是找你麻烦吧?”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不会,怎么会呢!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好了!”我的耐性并不怎么好,他是不是想让我用锅铲把他藏在肚子里面的话,挖出来,是怎么的。难产?

“不生气就好,那我可就要说了,”也只有定向爆破时的指挥会对周围的人这么说。我再次点点头。给予他勇气。

“码头东边的那台吊机不行了,张师傅想让你明天帮着去看一看。”还是刘经理帮助说了出来。

“不要你说,让我说,”他扭过头去,冲着刘经理,挥了挥手,制止道,“让我跟小俞聊聊。我喜欢你小俞。你喜欢小妞吗?喜欢的话,跟老哥说。我给你找,不嫩不要钱。”这位还是个拉皮条的。我吓了一跳。赶忙说,“不需要,不需要!”

“看你我个老不正经的。讲什么糊话呢,你以为人家小俞跟你一样,”刘经理看不下去了。他又扭过身去,这一次不只是挥手,还把手贴到刘经理的嘴上,让他不要说。然后,又回放到自己嘴上,横起食指,“嘘”了一声,“这是我们男人间的秘密,不能告诉别人,更不能让我老婆知道。小俞,你讲对不对?你不会告诉我老婆吧?”

他老婆是谁,我又怎么会去告诉他老婆?我对他都不甚了了,何况是藏在他背后的老婆。真是好笑。到现在,我甚至觉得,她叫他老张伯,是叫错了。就是我误会的那三个字,“老**”称呼他,才更为贴切。给我拉皮条,真有他的。

“上二十岁,我都不要你钱,最多十六岁。怎么样?”他的脸差不多快贴到我的脸上了。

“你就不要再胡扯了。贝儿正在追他呢!要是让贝儿知道,你在给他找鸡,不把你的胡子都拔光了!”

“如此一说,还真的管用。”他凛然一惊,笑容忽地就不见了,第一个反应就是伸手摸自己的下巴,就好象已经有一只手伸到了他的嘴巴下面,在扯他的胡子似的,“不会吧!她真的在追你!”他盯着我的脸,一本正经地问。

“不不不,怎么可能!”我赶忙否认。

“就是的,你别听他的。”刘经理乐呵呵地对他保证道。

“贝儿要是在追你,那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没有说!当我刚才放屁,放屁!”三合一式的微笑再次出现在他的脸上。“明天帮帮忙好吧?吊机,东边的那台,起重不行了,帮忙看看,好不好?”

煎熬又来了!

14。…第十四章上吊机

修吊机!怎么修。我家里祖宗八代也没人和吊车打过交道。看是看过,马路上经常可以见到。昂着脖子到远方去搭救掉在水里的兄弟们——各种各样的汽车。摸都没有摸过,更不要说修了。

一夜都没有睡着,脑子尽想着怎么去对付那看上去,有些骄傲了!眼皮子眨都没有眨一下。就希望天不要亮,永远都是黑暗。那天偏偏亮得快得要命。眼皮眨眨,东方就露出了鱼肚白。此所谓在劫难逃。是福不是祸,是祸逃不过。有胆子要上,没胆子也得上。反正逃是逃不掉的了。

趁着天还没有完全亮起来,没有人看见,先去熟悉熟悉环境。要不,等人家都来了,一看,这家伙,怎么哪跟哪都不知道啊?无头的苍蝇似的。一下子,就逮着了破绽。赶紧起来。直奔码头。

天空睛好,海风习习。景致是非常美妙,我哪里有那个心情去欣赏。一头就钻进了吊机里面。这才发现,吊机原来比我的头脑简单多了。穿过狭窄的驾驶室,紧挨着驾驶室的右手边上,靠的就是配电柜。破破烂烂。柜子的门都瘪了一大块,关都关不严实。待把那瘪了一块的配电柜的门打开,再看里面,就只剩下了一个字,晕。感觉就象贫血的人,一下子从蹲的状态,猛地站起。缺氧似的晕眩。

里面的东西太多了。几十个交流器、电流继电器、中间继电器、热保护(热继电器),以及密如蛛网的电线。我现在是知道什么是什么,我那时哪里知道。什么都没有见过,没见过当然就象遇到了鬼,大惊小怪,头晕目眩,胸闷气短,一切要死的症状,一时间全部涌现了出来。

那种百爪挠心的焦灼就甭提了。头发着火,脑袋冒烟。却找不到水源和灭火器。人们都说,老虎吃天,无从下口,我是张牙舞爪,无从下手。电老虎电老虎,老虎的身子,岂是可以随便摸得。

我坐在驾驶室与配电间之间的门槛上,休息了一会。莫若说,是休克了一会儿。让自己稍稍平静下来。我开始自己劝自己,“兄弟!识相点吧!这活儿你干不了。是送死。不单是自己送死,可能还会让别人也跟着遭殃。别害人又害己了。走吧!卷铺盖走人吧!想起来了,连铺盖都没有,那就更方便了,滚蛋吧!要不,连全安徽人的脸,都要被你给丢尽的。趁大家还睡着,神不知鬼不觉的。溜之乎也!

我的眼前立刻就出现了,自己背着背囊,鬼鬼祟祟溜出大门的情形。突然一阵断喝,“站住,“吓了我一大跳,另一个我站在不远黑封着脸,“想到哪里去?你还是男人吗?就这样跑掉。象做贼一样。你不能就这样走掉。要走,也要象个男人那样,正大光明地走出去。而不是逃。”

“你说得轻松,做男人?就算做缩头乌龟,也比做男人好。难道非得等人家全部笑掉了大牙才走吗?”

“笑掉大牙?你还没有动手,只是看了看。你为什么不动手呢?哪怕是做做样子。那样,在人家的眼里,你最多就是一个学艺不精的糟糕电工,而不会有人认为,你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骗子。

“你这样一说,似乎还真的有道理。技术差,是水平问题,可是骗子,可就是道德问题,甚至于是法律问题。两者的差距,那可不是一点点的。”

“那你还不干,还在这里傻坐着干吗?”

“你长着脑子干吗的,你不会动脑子吗?你脖子上的那个家伙,难道是摆设?”

“你就站着说话不腰痛。电老虎可不是好玩的。搞不好,就玩完了,吃饭就不香了。”

“那个老张,具体的是要你来修什么?”

“我听他说,是修起重部分。”

“那你就找起重部分。”

“起重部分是哪里啊?”

“这也要问我,一辆吊车,究竟有哪几个动作?”

“好象一个是转来转去,一个是脖子一上一下,还有一个是,吊绳一起一落。应该是六个动作。”

“用排除法,转来转去,肯定就不算是起重了。”

“应该的。可是到底是钢丝绳起落还是吊臂起降算是起重呢?”

“我想两样应该都算才是。”

“那么也就是说,这个配电柜子里面,有三分之二的部分,属于起重了?”

“我想应该是的。”

“应该是的应该是的,你就晓得动嘴。什么都指望着我做。有三分之二是起重,那跟全部有毛病有什么区别。老子不玩了!”这个我发火了。

“不玩,你想让人家都说你是骗子,说安徽人都是猪头三么?”

“不想。不过,我真的想投降!”

“没有比投降更容易的事了。既然你已经到了这里。你就没有退路,死也要死在这里,除非,你已经证明了,你没有骗人。是真有这个本事的。要不,人们会怎么看待,我们打工的,又会怎么去看本身名声不佳的安徽人?”

“按你的意思,我死也要死在这里了?”

“没错!”

“你这个狠心的家伙,你就盼着我死呢?”

“盼着你死,你死了,我难道还能活,还不一样的死。”

“那你又为什么要苦苦相逼?”

“不是逼不逼的问题。这关系到尊严问题。”

“什么狗屁尊严,我才不稀罕呢!我要走!”

“你不能走。”

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心灵交战元神交战。真的后悔干吗要冒充电工,冒充警察,也不会有这会危险。这要是算骗子哪种骗子最为胆大,我可能要算是第一名。不,不是胆大,是最糊涂的骗子。真正的骗子是高智商的。而我,哪里是高智商,分明就是一个白痴。

我拿着通体透亮的电笔,配电柜里,这里捣捣那里捣捣。我有些奇怪,为什么不咬我呢。三月的这里,还非常地凉。我浑身都湿透了。并不是热的,虚汗啊!元气大伤。就这样,七捣八捣的,足足过了有两个钟头。

在这两个钟头里面,我就像一个身处迷宫,寻不着父母踪迹,亦无法找到出口的孩子,左冲右突,孤独、恐惧、迷惘、绝望,凄厉的嘶喊却没有丝毫的回音。我期望着,期望着一种外来的福音,援手。一种不伤脸面和自尊的援助。

就在这时,吊机师傅来了!

我眼巴巴地望着他,像根救命稻草那样,朝我漂过来。我那热切的目光,哪怕是最硬的钢铁见了也会融化。他硬是无动于衷。那张脸就象死鱼一样,紧绷着。

我望着他,希望他能给我指点迷津,告诉我哪跟哪,我应当查哪一部分。作为一个操作者,对自己所开的吊车,多多少少有些了解,至少比一窍不通的我了解。要是老师傅的话,一般的小毛病,自己就可以解决了。久病成良医吗!

我的脸上堆满了谄媚讨好式的微笑。望着他。就象望着活菩萨。我希望他能主动告诉于我些什么。这是我最大的毛病,开不了口。

可是他也只是望着。不是望着我。打他过来,就没有正眼瞧过我一眼。我望着他,他望着配电柜。仿佛望我一眼,就泄漏了天机似的。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鬼样。

到这时,我已经知道,指望他是指望不到的。这个老半吊子在心里,正在给我这个新来的电工打分呢!我的一举一动甚至于一抹仓惶的眼神,都可能被他捕捉到,成为他的评分标准。再添油加醋地告之于人,成为不合格或合格的具体表现。

他扒在门口朝里张望着。一言不发。我可以确定,他想看我出洋相。很多自以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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