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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本草根-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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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还是女儿,只要哪个不学好,我是说到做到,马上把塞塘里淹死他(她)。痛,痛在心里,我和他们嗲嗲从来不和有些人家那样,儿啊肉的,更不惯他们。惯子不孝,惯不成器。我家世世代代都是清清白白的。却有那样狗日的,砸蛆,说我家四子这样说我家四子哪样,以为我杨家好欺侮?门都没有,除非我死了还差不多。要不,哪个也欺侮不了我家四子。”
“倒底是什么事,到底是怎么搞的!”华守珍不知所云,有点儿难为情地说。
“怎么会?你没跟嬷嬷他们讲?”杨在清老婆有点想不通地侧过身来问夏至。夏至正恼火地看着自己的嬷嬷暗自生气,见杨在清老婆脸正朝着他,脸上立马阳光起来,“我没有跟他们讲,怕他们罗嗦!”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夏至!不是阿姨我说你。你是不晓得做父母的心噢!有事不能不跟嬷嬷嗲嗲说,你不晓得做父母的有多担心噢!”
“是的是的!”几乎天天都见不到人,就是回家也很晚。见到了,眉毛也愁着,吓得你话都不敢说一句。他自己更是一句话也不跟你说。好像我们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是的。”
“说什么说呢?没什么事,我好的很,家去家去,烦死了!跑来干什么?”夏至恼火地过来拉华守珍。
华守珍不想走。知道犟不过儿子,向杨在清老婆投来求援的目光。从进门那一刻起,华守珍就已经预感到,从杨在清老婆嘴里说出来的话的份量,在夏至的耳中,已经是世上无人能及。更不要说她这个夏家的“老佣人”了。华守珍经常性地这样说,有时真的觉得生儿女生犯了法,心灰意冷。自己任劳任怨,关心倍至地对待儿女,换来的则是儿女恶声恶气地对待自己。
“这么大的事,你都不和你嬷嬷嗲嗲说?”杨在清老婆惊讶道。
“我是怕他们罗嗦!尤其是我嬷嬷,一点小事情唠叨个没完没了!”听杨在清老婆口气中有不满的情绪,夏至的回话,显得是诚皇诚恐。华守珍看在眼里,酸在心上。自己养大的儿子,对别人如此孝敬,对自己却象是对待一堆急于出手的垃圾那样。这母亲当的真的是失败啊!
华守珍从来不知道扪心自问,自己在教育儿女上有哪些失误的地方,只知道一味地对儿女好,儿女就会对自己好。而事实从二儿子开始,她的无私奉献的精神就没有得到好报。可是她并不知检讨,一味地随性而为。所以,哪怕她为儿女操碎了心,也没有一个儿女感她的恩。相反,认为那是她应该做的,而且做的远远不够。
“老姐姐,你听我说。原因是这样的。夏至他们单位上有个小狗日的,姓刘,以前追过我家小四子。”说着杨在清老婆用一指三个女孩当中那个最漂亮的,也就是和杨在清老婆一起,到过夏家的那个女孩子。听到嬷嬷在向夏至的妈妈介绍自己,那女孩子脸一红,原本就一直低着的头,显得更低,也更加妩媚了。
“我和她嗲嗲都觉得那小狗日的油嘴滑舌的,不靠谱,就没答应。我家小四子也没看上他。结果,你知怎么着。那小狗日的写信骂我家的小四子,骂我家小四子这不是,那不是,败坏我家小四子的名誉。这在这里,说都说不出口。反正骂了很多难听的话。”
“噢——”杨在清老婆说的起劲,华守珍忍不住噢一声,心说,人家小子骂你家女儿,可是,那关我家夏至什么事呢?
杨在清老婆何许人,国民党军官的太太,大户人家的小姐。在那个知识极度匮乏的年代,也是喝过洋墨水,写的一手漂亮行楷的女人。比之华守珍,那不知要强出哪里去了。眼一瞅就瞅出华守珍那是话中有话。随手从口袋里抽出两根烟来,递一根给华守珍,华守珍脸一红,慌得不行,连声说,“不会不会!”杨在清老婆也不在坚持,又把其中一根递给夏至,夏至摇了摇手,杨在清老婆坚持了一下,夏至也就接了过去。剩下的一根杨在清老婆叨自己嘴上,夏至及时地燃起一支火柴凑了上去,极其恭敬地帮她点上,再把自己嘴上的那根点上。吸了一口,杨在清的老婆才在烟火缭缭中,迷缝着眼继续说将起来:“你不晓得那没人毛的小狗操的有多坏,他信下面的落款,用的竟然上你家夏至的名字。这也就是为什么,我和小四子要去你家找夏至的原因。”
华守珍冷笑一声,“落的是夏至的名字,就是我家夏至写的,有人说我家夏至杀人了,你们就相信我家夏至杀人了?”华守珍并不是那种尖锐刻薄的人。可是半个多月来的积淀,加之夏至在杨家人面前所表现出来的那一副奴才相,着实让华守珍羡慕嫉妒恨。
“我们母子俩也是没办法。知道落款是夏至,信应该不会是夏至写的。没有那么蠢的人。那不是因为没有办法吗?就象派出所人办案一样,那时夏至是我们唯一的线索,通过夏至我们才能找出,那个躲在后面的,写那封信的小人。夏至受委屈倒霉,其实还不能怪我们,要怪主要要怪那个写信的姓刘的小狗日的。”
“后来怎么就查出来了?”
“我们就想了,;写这封信的应该是追过我家小四子不成的。而且那家伙肯定跟你家的夏至熟悉,俩个人应当还有一点矛盾。好朋友不至于。结果就落到那姓刘的小狗日的身上了。”
“他怎么会承认?”
“为承认也不行。老子,小四子,还有夏至,我们三个找到那小狗日的家,带着那封信,到他家和他家里他写过字一对,老子一眼就看出,信就是出自在那小狗日的亲手。下流种子写下流字,写的那手字,那哪里象字,跟鳖爬的一样难看。再看夏至的那手字,端端正正,‘字如其人’看上去就是一个正派人。”
“我写的字再好,也好不过阿姨写的字。”夏至插嘴道。
“你说的那是毛笔字,钢笔字我写不好。我们念书的时候,还不作兴用硬笔,基本上都是用毛笔。”
“姐姐你念过书呢?”华守珍忍不住艳羡道。
“是啊!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小字伙一生,念过书和没念书那是一个样。”
“怎么会一个样哎,怎么着也要比我们这种睁眼瞎要好得多。……。
最终聊了多长时间,华守珍真的没有在意。去的时候,她是带着翻身农奴把歌唱,当家的主人的良好心态去的。回家时,尽管心情也还不错,可是那种高反革命家属一等的念头那是彻底地打销了,光杨在清老婆嘴上撇撇着一根东海烟,就已经让她自叹不如,自惭形秽。至于说到她读过书,认识字,华守珍便彻底露了怯。
128。…第一百二十八章猫婆婆鼠媳妇
那姓刘的小子,本打着一箭双雕的主意,让杨夏二人,两败俱伤。没存想,杨家的四女儿杨菲与夏家的四小子夏至,自打见面,就王八看绿豆——对上了眼。后又发现,本来就是场误会,更是心有切切;郎有情,妾有意!倒成了素未平生的两个人的介绍人。
恰巧杨夫人大弟,在华守珍大女婿郑华章曾辖的一饭店里当厨师,“听锣听声,听话听音”,知大姐有意将四女儿许配给夏至,有意搓合这一段姻缘。便说夏家的大女婿郑华章,郑总经理,那是个天下难得的好人,他老丈人夏孝忠,更是没得说,全西洋出了名的老好人。祖宗八代成份都好,是又红又专的老农民。外甥女如果能嫁到这样的人家,绝不会有亏吃有气受。何况对方还是个响当当的大学生,有知识有文化,在政府里面工作,端的是铁饭碗。在大姐面前,主动请缨,自告奋勇地前往夏家,促成这段因冤枉而起的姻缘。只是担心,夏家是否看得起自己的外甥女,倒是真的。
以华守珍倒真的是不同意这门亲事。其一,杨菲连同她母亲一道杀过来找夏至算帐时的情形,在华守珍那脑子里经久不衰,记忆犹新,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能做出那一副吃人般的模样,绝对是个角儿。惹不起,还躲不起!华守珍至今还心有余悸。听杨菲舅舅说要把她嫁到夏家,华守珍眼前一黑,头摇得象拨锒鼓一样。害怕啊!何况自己儿子那可是天之骄子,是大学生,对方却仅仅小学毕业,而且没有工作。
长得好看又不能当饭吃!当钱花!那么瘦,身上莫不是有什么病,吃饭才不长肉?非长寿相。结婚过日子还是实在点好。身板好才是真的好。女孩子身上有肉,生孩子也好生一点。身体不好,光有脸宠子,家庭没有保障。万一过不了两年,死翘翘了。扔下孩子还有夏至,让我家的夏至又当爹又当妈的,那不是要了咱儿子的命!
然而,“儿大不由娘”,夏至根本就不听她的那一套。哪怕说破了天,他就是喜欢上了杨菲,别人就是看不上。非杨菲不娶。华守珍大呼劫数数声,一口气噗出,“你家尽出逆种,没一个人听老娘的话!只有老娘做恶人,你还站旁边笑!”反过来,把夏孝忠数落一顿。
夏子微再见到杨家四女儿杨菲时,俨然是夏至恋人身份。
夏至自己本身长得不丑。高高的个子,国字脸,是当时通行的电影里的好人形像。微微卷屈的头发,有儒雅气息。俨然就是一现实版的白面小生唐国强。在那个女性相对含蓄内敛的年代,追他的女孩子还是如过江之鲫。女追男,随层山;男追女,隔层纸。没有一个能让他看得上的。反倒就是看上了这个打上门来的女子。
经年之后的杨菲,每每与女儿忆及当年为什么会跟她爸爸走到一起时,说的最多的一个字,就是“帅”。“你爸爸年轻时就很帅!”
说良心话,任何有良心的人都会说,杨菲长得国色天香。
不得不说,那是种好。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杨夫人在当年驻扎在西洋一带的二十军所有国军军官夫人中,就是首屈一指的美人。杨菲继承了杨夫人身上一切的优点,所以也成为众多儿女当中最受其宠爱的一个。
杨菲不爱说话。用华守珍的话说,就是一颗“闷葫芦”。来来往往于夏家,数月下来,夏孝忠几乎还没正经八百地听过她说话。每次随夏至到家,如果堂前有人,嫣然一笑,算是招呼,没人,径直往夏至的房里就是一钻。“象做贼的一样!”华守珍对街坊们说起来这个未来的四儿媳妇,遗憾的头直摇。
夏家真正有听杨菲说话的,除了夏至,就剩夏子微了。杨菲说起话来,轻轻的柔柔的,感觉就像棉花棒掏耳朵,麻麻的痒痒的,特好受。有好一段时间,在夏子微眼中,杨菲嫂子是世界上最温柔的女人。夏子微觉得。相比较,整天喋喋不休的嬷嬷华守珍,夏子微看这个未来的嫂子,是越看越喜欢。
由于夏至恋爱。夏子微不得不从二人共用的房间里腾出来,搬到厨房里去与灶王爷同居。
前面就已经说过,夏子微自以为是天罡星下凡,天生为伟人的料章。勤奋对他来说,是不容置疑应有的品质。手不释卷,在他是在正常不过的事。而他最享受的读书方式,就是躺在床上。有人躺床上看书,是把书当安眠药使,沾书就着;对于夏子微而言,再没有比躺在床上看书再美的差事了。尤其是看上一本好书。
夏家的厨房低矮阴暗。油烟燎过的屋内,到处都现出烟火薰成的酱色,以及日积月累所形的长长的烟尘线,从梁上、椽子上垂下来。
看书的时候,常常就是烧饭的时候。为节省柴禾,华守珍总是喜欢烧小缸灶子,不用带烟囱的大灶。一旦有人用了大灶,又未经她的允许,那就捅了马蜂窝一样,不吵个半个时辰是不会罢休的,“柴不要你们搞的是吧?”“就晓得烧现成的!”“不知贵贱的东西!”
烟出不去,焐在灶屋里,连久经考验的华守珍自己,都把身子伏的低低的,因为烟的比重大,在上,纯点的质量好的空气在下,身子放低些,避免被烟薰着。有见会跑出去喘会气再进来。夏子微全然不把这些烟火当一回事,烟越大,他反而越起劲。他这人绝不会放过任何一次类似凤凰涅槃的机会。他把那浓烟当成对他的考验了。一边呛的一声不等一声的咳,眼泪一把接着一把的抹,眼泪都蒙住视线,也绝不出去,绝不放在书本。那眼泪不只是被烟薰的,很多很多则是被自己的精神感动而流。
当然杨菲对夏至的这个小兄弟,也非常照顾。也许在家的时候,她都不会给父母盛饭,可是在夏家,她每顿饭都给夏子微盛。除了他,包括夏孝忠包括夏至都享受不到此种待遇。夏至要是给她买了什么好吃的,她首先想到的是给他留一份。
相应的,夏子微对她这个未来的嫂子也很给面子。那套永远不离身的黄军装,嬷嬷华守珍碰都碰不得,杨菲拿去洗,他则一声不吭。表现的极为顺从,听之任之。头发长了,只要杨菲说,子微,头发该剃了吧!我帮你剪一下吧!他就老老实实地往板凳上一坐,任杨菲处理。
夏子微对这个未来的嫂子,可以说是充满着期待。在他眼里,杨菲嫂子就是温柔美丽的代表。将来自己若是娶老婆,定要娶嫂子这样的女人。当然他的哥哥也不赖。西洋特殊时期以后,最早的一个大学生,就是他的夏至哥哥。学校里为了激励他们,经常拿夏至做为好的样榜来教导大家,要好好学习。
嫂子跟哥哥夏至,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有的人念大学之前就把脑子念坏了,到大学只是为了让坏掉的脑子,坏到不能再收拾。夏至不,他是那种非常懂得浪漫的人。看电影这样的小动作屡屡上演不说,花前柳下散散步讲讲情话,撑着一把小雨伞,在雨中漫步,想起来就感觉温馨的场面。夏至是想得到做得到。对他所衷家的女人,可以说是鞠躬尽粹,死而后已。为了营造更多的浪漫氛围,存储两人在一起时的,不拘一格的恋爱记忆。夏至特意请叮嘱乡下三姐夏子悦,帮他做了一张扩子网——就是那种两边各有一根竹竿撑着,撒开示科划经将鱼罩在里面的那种网。
每天下班以后,夏至就会及时地带着杨菲一起回家。然后,夏至撑着网,杨菲拿一只篮子,肩并肩地,有说有笑地去河里打鱼。太阳行将落山的时候,两人一起回来。那时,华守珍早已经把晚饭做好,全家人都等着他们两回来吃饭。有时杨菲则非得把夏子微拖着一起。
夏至撒网撒的起劲,波光潋滟里,杨菲夏子微从网里捡各种小鱼小虾以及螺丝到篮子里的心情,也是兴奋异常。渔人之乐不在鱼网里,鱼人之乐,在乎情网中。三个人其乐融融的样子,连风中的涟漪都称羡不已。
129。…第一百二十九章借钱
两个人相识不到两月,就选好日子,五一订婚。
这天夏至一个人回家了。杨菲没来。吃完晚饭,家里其它的人都到铁匠社去听大鼓书去了,就他和华守珍在家。
堂屋里华守珍在打扫战场,抹桌子洗碗。夏至,一踱一踱从西屋里出来,东张张西望望,“嬷嬷,这只芦花鸡生不生蛋了?”夏至踱到鸡笼前轻声问。
华守珍抬眼瞅了瞅儿子,觉得儿子好像有哪儿不对劲,和自己说话的口气,突然间怎么变得如此和善。奇怪!“生了!不过没点点大!”一边应着,一边洗自己的碗。
“这钓鱼竿还能用么?要是能用,哪天有空我去钓鱼去!”夏至又踱到了后门口,从门后面把根钓鱼竿给拿出来,在手里掂量着,没话找话。
华守珍扑哧一声乐了,“钓鱼,你钓鱼?你长这么大也没钓过鱼麦,钓鱼,在碗里钓还差不多!”
夏至脸一红,没吭声,又往回踱。走到离华守珍不远的地方,猛地往华守珍这边一靠,“嬷嬷!”吓华守珍一纵,“怎么了?”打一开始,华守珍就觉得今天的四儿子有问题,如此一来,更觉得有问题了。
就见夏至踅到华守珍旁边,亲昵地靠着华守珍的肩膀。打从娘胎里出来,再也未曾如此靠近过自己的嬷嬷华守珍,牵着华守珍的衬衣袖子直往下拽,不停地拽,直是不吭声,欲语还休。
华守珍要洗碗,他老是拽,根本就没法子洗碗了,“你倒底要干什么嘛?要吃奶怎么的!”华守珍没好气地揶揄道。
夏至的脸又是一红。稍过片刻,突然冲华守珍就是一个大大的笑脸,紧接着又是兀的一声,“嬷嬷!”吓得华守珍又是一纵。反正夏至今天,态度之谦卑,语气之温顺,通世难找。
猛然间华守珍好像明白过来了。这个四儿子,什么时候如此乖巧过?想想,也就是有求于人的时候。立马警惕起来了,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呢这儿子,“干什么?”华守珍知道情况不妙,赶紧乌云罩顶,黑气遮脸,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差人模样,
“嗯——!”夏至忸怩地又是一拽她的衣服袖子,然后才稍稍正经了些。
单看华守珍脸部的变化,他夏至就预感到此次任务,似乎比预想的还要艰巨。迟疑着犹豫着该怎么出口。如何出口,才能打动嬷嬷,事半功倍,话不要那么多。夏至大脑里剧巨浪翻腾,单从面部不断扯动的表情看,内心斗争的非常激烈。讲还是不讲?
讲了,可能的结果是,受了一通羞辱后,还达不到目的;可是不讲,不讲,那更是一点机会也没有。对于儿女身上发生的经济危机,嬷嬷向来都是装聋作哑,从来都不会主动给予儿女经济援助的。
“有话就讲,有屁就放,”哑巴吃饺子,华守珍多心里有数,沉着脸。
“借,借,借一百块钱给我,好不好?”夏至一边察颜观色,一边断断续续将自己要说的话说了出来。多多少少还是有点难为情。他是有工作有收入的人,并不是无业游民。
华守珍没有说话,脸色淡淡的,看不清是阴天还是睛空万里,看不出她的内心是平静的还是挣扎。经过与儿女们多年的经济斗争,华守珍完全锻炼出来了,谈判时不动声色。
“工资发了还你,”夏至谨慎地跟进一步。开始逐一添加着筹码。小心试探嬷嬷的终极态度。
也就是在有求于她的时候,华守珍才能感受得到做母亲的应该得到的尊重与尊严。平时,他就把家当成了旅社,她就是在旅社里打扫卫生以及提供伙食的阿姨——一个天生的下等人。今天,打一开始她就应该想到的。只要夏至一做出奴才相,肯定是伸手找她要钱。
“干什么?”如果三颗手榴弹扔在夏至的胸膛之上,但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让夏至感到真正的压力才刚刚开始。
“老娘历来视钱如命。钱就是命,命就是狗卵子!”华守珍常常这样对人说。在邓老提出“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之前的好多年前开始,华守珍就是这么过的。
“嗯――!”夏至呲呲牙,又裂一裂嘴,再挠一挠头,感觉真的有点难以启齿,或者说,为了让华守珍看一看,他确实是说不出口,还是那种有羞耻心的人。“就一百块钱,借给我用一下,马上就发工资了,工资一发就马上还你。”夏至顾左右而言他,不愿提及钱的用途。
“还我?!你全身上下连骨头沫子都是老娘的,你还我?上回你给小杨买连衣裙买手表借我八十块钱,你也讲还我,你还我哪里了?讲的好听,听着好过。去年年前你买的那件二五大衣,黑的,呢子的。买的时候,你也是讲还我,你还了吗?花了我六十五块钱。钱呢?……。”
有关钱事,华守珍的记性出奇的好,不亚于杨修张松。哪怕是前十年,前二十年的帐,甚到是前一百年前的帐,一分钱一厘钱,全都码在心里,全都记得清清爽爽,明明白白。有时间有地点有人证有物证,想赖都赖不掉。不到两分钟,华守珍就给四儿子盘出十多件借钱没还的糗事。
每说出一件案例,就如同在夏至脸上打了一记响亮耳光。
“又不是不还你,吵什么吵?”夏至有点挂不住了,哪怕身边没有外人,口气开始变得冲冲的。
“你一个月拢共才拿多少钱,一起还我,你就骗吧,骗我这个老妈子不识数吧!”白眼儿狼的本性慢慢地开始露出来了,华守珍越说就越有气。
“反正还你就是。什么一个月拿多少钱,这个月还不了,下个月肯定还你。总归会还你的,你放心!”
“放心。放炮还差不多。拿钱给你就是肉包子打狗,有来无回。”
“你借还是不借?不借拉倒!”夏至终于压不住火,感觉受到了羞辱,“是钱好的,还是人好的?”火性暴躁地吼起来。
华守珍不吭声了。委屈!不错眼珠子盯着四儿子的脸,眼圈越来越红,夏至有点不好意思自己在这个节骨眼上失态,有可能会造成功亏一溃的可怕后果。那样,他真的不知道要怎样去向杨菲去解释了。
“儿子唉!”华守珍长叹一声,“你以为嬷嬷是有钱人是吧!你嬷嬷哪里有钱啊!你也不是不晓得,你嗲嗲一个月就拿那么一顶点钱,我和你弟弟妹妹们咬着牙齿过都紧巴巴的。你老子是什么事不管,钱一交,当他的甩手掌柜子。米没用,找嬷嬷,油没有,找嬷嬷,买根铅笔,张口你嬷嬷拿钱给四子买枝钢笔。又不是给了我一万五的钱,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门一开,什么都得花钱。钱不经花啊!儿子。就是损点钱,也都牙齿缝里一点一点扣出来的。你以为容易啊?张口八十,闭口一百。老娘不是开银行的,也不是变魔术的。要是会变,一变十块,一变一百。老娘难道不会做人。在人家面前,说老娘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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